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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

    、输血等工作都没做到,赖兄是揶揄我来啦。

    赖药儿道:“非也。若不是你在开刀前指出吕神医脑后有主高寿的‘双龙骨’.我可对这次没那未有信心,这……影响颇大。

    李布衣微微一笑道:“其实,后来因手术所需,要支起吕仙医的上身,近前一看,我才发现吕仙医脸部中亭之上和中亭以下,宛似两张不同的脸接驳而成,这样的脸型,通常是要历一次大难,或经一场九死一生的风险,或瘫痪在床上、长期昏迷、长时间囚禁之颓的经历,而又重获新生,……我发现的时候,手术已大致无碍,这都是事后孔明,贻笑大方了……”

    李布衣自嘲地道:“所以说相学这一门.还是有根多未确立之处。并非万能的,而且很容易受害观存在事实影响,甚至受假象蒙蔽,所以说,要在一个人贫病时看出富贵,何其不易,但在一个富人身上测出富贵,却是容易不过。事后说先知,其实自欺欺人,强不知以为知而已。

    赖药儿道:“李兄客气。在未动手术之前,李兄以脑后有神骨作出评断,这点已是难能可贵,绝非讹言。”

    李布衣笑道:“多蒙赞励;”语音一顿,道:“唐小兄弟怎样了尸

    赖药儿道:“他失血过多,伤了筋脉,不碍事的,二、三十大内不能动武,大致不会有问题。说到未句。语音突然沙哑了。赖药儿想清清喉咙,却喉头一甜,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忙运气调息。强自咽下。

    李布衣瞧出赖药儿神色不对,忙道:“你怎么了?可不要太累……”他也忽然发觉,赖药儿竟在片刻间”老”了许多。

    赖药儿的功力何等高深,在这片刻之间,他已经运功一转,咽下血气,长吸一口气,目光一落,向嫣夜来注问道:“闵老爹和小牛呢?”

    嫣夜来听得心里一阵亲切,道:“在战斗之前,傅兄弟己把公公和小牛移到南厢了。这时火势早已被傅晚飞嫣夜来扑打熄灭。只余浓烟。

    赖药儿道:“可别吓着他们了。

    傅晚飞俯首向唐果关注地问:“你怎么啦?

    唐果无力地翻翻眼睛。嘴唇袁动了一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傅晚飞激动地道:“唐小兄弟,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刚才的战局,如果没有你我们都……”

    飞鸟也大声地道:“我的命,还是这小鬼救的,小鬼小鬼,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唐果像要讲些什么,但软弱无力,发不出声音,飞鸟和傅晚飞看在眼里,更是急切。

    赖药儿笑斥道:“唐果,别装死了,那一刀,还要不了你的小命,也没那未严重……”说着音调也渐和缓,隐透欣慰之意:“你今天干得不错,救人而不必杀人。

    只听唐果“嘻”地一笑道:“爹爹不赞,我自是无精打采,不能回话啦。飞鸟和傅晚飞这才明白原来唐果佯装伤重使赖药儿夸他几句,当下自是好气又好笑)。

    李布衣替飞鸟包扎伤口,一面道:“这儿烟火太稠,不如移去别处,也省得吕仙医出来看见伤心……”

    只听后面一个沙哑中带威严的女音道:“谢谢好意……只是,该伤心的,总要伤心,不争迟早。

    众人口首望去,只见吕仙医吕凤子在余忘我搀扶之下,缓缓踱了出来,她的眼耳鼻眉,跟下颔口颜,的确像两张不同的脸长在一人头上,而头发因开刀之故被剃光,众人见吕凤子恢复得如此之快,心中既喜,但见吕风干泪眼涌眶,垂目在诸葛半里的尸首上。不禁又忧虑了起来。

    第30章 孟仲季

    赖药儿忙向吕风干道:“吕前辈,这儿浓烟呛人,不如……”

    吕凤子截道:“不必了。我既然已给你们医活,这一点烟也不会把我熏死……我想留在这里。“余忘我把巍巍颤颤的吕凤子扶近诸葛半里尸身处。

    她说着眼泪往干瘪的颊上淌落,道:“没想到二十年后我再睁眼看这世间。竟先看到吾儿之死……”

    余忘我道:“诸葛兄一直惦挂着你老的病,这二十年来,他耗尽心血,费尽心机,为的就是给你老治病:……”

    吕风子悲声道:“也累了你了。

    余忘我悲声道:“我的命,我的家人都是前辈悉心救的,前辈这样说,折煞我了。”

    吕风子长叹道:“如果说我对你有恩,这个恩,你已报了二十年了,现在轮到我欠你了……只是,不知道……半里在这二十年来,有没有做过不好的事?医好过多少人?有没有恃技为恶、祸害江湖?”

    众人面面相觑。赖药儿率先道:“诸葛兄仁心济世,扶病救难。这二十年来除了悉心专神于替前辈治病,就是萍精竭虑于救百姓贫病之中,赢得世人一致推崇……在下医理,也受请葛兄启发颇多。”

    吕凤子泪流满腔,道:“这……这就好了……我也对得起他……他死去的爹爹了……只是……苦……苦了这孩子……”

    傅晚飞大声道:“他……诸葛神医是为维护前辈,所以才战死的,他……”声音也嘎住了。

    唐果也挣扎道:“我们的命,也是……他救的,哎唷!国为用力讲话,触痛了伤口,赖药儿立即替他搓揉,唐果心里,比什么都舒服。

    飞鸟砰地一拳,捶破了一张烧得半焦的桌子。厉声道:“我们要为他报仇!

    吕风干强抑哀伤,问:“是谁杀害吾儿?”

    傅晚飞道:“都是天欲宫那干狗贼!

    吕凤子道:“这就是了。若立心行医。难免会与天欲宫为敌。二十年前,我也开罪过天欲宫的人。只是他们的势力,大概不比现在强大……以项梦飞、哥舒天这等人材,天欲宫也势必浩壮,只望能改邪归正,造福百姓就好了……却不知凶手是谁?”

    飞鸟大声道:“乌啼鸟、沙蛋蛋、茅雨人……只不过其中两人。也……死了……”他用手向地上茅雨人。沙蛋蛋的尸旨指了指,兀自气忿地道:“我会替诸葛兄报仇!

    吕凤子道:“如果他们也要替死去的同党报仇呢?”

    飞鸟一怔,吕凤子才又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吾儿已死。凶手三人,亦亡其二,清诸位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众人一听,全都羞愧的低下头来,平日在江湖中难免厮杀寻仇,跟吕凤子胸襟态度一比,全都心里有愧,唐果虽顽皮,但因受赖药儿熏陶,从未杀过一人,他眨着乌溜的眼珠瞧着吕风子,心中大受感悟。赖药儿一生只救人不杀人,就算大好大恶之徒他也常予一条生路,跟一般武林中人体风大相径庭,颇感寂寞,听吕凤子这番语言,忽然之间觉得胸襟大畅,愉快无比。

    吕凤干忽向他道:“阁下能替老身开脑除毒,医理高明只怕还胜老身,不过……”她用一双慈和的眼光不住端详赖药几。众人不禁都向赖药儿望去。只见他白发散披,有些头发落在衣上。肩上、襟上,神态略为疲惫。

    唐果失声道:“爹爹,你怎么老了那么多……”自知失言,忙噤口不说。

    赖药儿疲乏地一笑道:“我是很老了。天祥人因感赖药儿恩德,都尊称“爹爹”而不名之,唐果对赖药儿更有犹胜父子之情。

    吕风子眼中优色更盛:“老身有一疑团,冒昧相同,尚请阁下不要见怪。吕风子医名誉满天下之际;赖药儿尚未出道,吕凤子手著医学要方对赖药儿影响甚大,赖药儿近年来已青出于蓝,“医神医”的名头更是家喻户晓,但吕凤子一病二十二年,故未有所闻。

    赖药儿微微笑道:“前辈别客气。

    吕凤子道:“你今年贵庚?”

    赖药儿道:“二十四。

    这句活一出,众皆愕然,出为以赖药儿的容貌来看,至少也该近四十岁或更长才对,如以白发来推测.自然六十岁都不止,加上赖药儿所精研的医术又必须以阅历、经验为主,加上名声鼎盛,天祥人心悦诚服的称呼他为“爹爹”,寻常百姓也当作扁鹊复生,在未见过赖药儿的人来说。更会想像他是年近八十的老翁。

    吕凤子点头道:“这就是了,你患上的是先大过早衰老症,这种病例不算多见。你的属于较严重的一种,比平常人衰老得快三倍……”欲言又止。

    赖药儿神色泰然道:“也就是说,别人活一天,我等于活了三天,别人活一个月,我已活了三十月,别人过了一年,我就老了三岁。

    这一番话下来,各人心头,难过得不知怎么说是好。好友如李布衣,虽看出赖药儿特别易老早衰,也不知道竟如此严重,至于其他人包括唐果。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乍听心里十分难受。

    赖药儿笑笑又道:“所以我今年实龄虽才二十四,但在体能心智上,已经是超过六十岁了。

    吕风子眼中悲悯之色更重:“你能那样豁达,自是最好,不过,你比别人老得快,生命自然也比别人短促一些……”

    赖药儿洒然道:“也死得快一些。我已六十多岁,自然已没有几年好活。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多救一些人,也算没有白来世间走这一转了。

    唐果听到此处,不禁抽泣起来,赖药儿拍拍他肩膀笑道:“人生自古谁元死?我快乐得很,你又何必伤心?万一引动伤口,一两个月内复原不了,可不把你闷着了?”

    吕凤子喃喃地道:“古来能医不自医,也不只你一人……你的病,也绝非不能医治的。

    嫣夜来。唐果、傅晚飞同时抢着问:“怎么医?”

    飞鸟本也抢问,但他反应较钝,迟了一步,反手抓抓头皮,粗声道:“他***,怎么医嘛!

    吕凤子道:“诸位可曾听闻过扁鹊的‘七大恨’方子!

    众人因听诸葛半里提起过,都说知道,赖药儿苦笑道:“实不相瞒前辈,在下也珍惜性命,近年来苦心收集,但七样药物之中。仍缺其三……”

    吕风子道:“是哪三件?

    赖药儿道:“孟仲季、龙睛沙参、燃脂头陀。

    吕凤子道:“我儿死前,手里捏着这个盒子……”她自诸葛半里僵硬的五指里取下锦盒。拇指一弹,盒盖“外”地打开,只一阵清芬的参味,袭人诸入鼻端,众从顿觉脑里软暖舒泰,倦倦欲眠。又十分迷醉,如饮醇醒。吕凤子“啪”地把盒子关上,道:“这龙睛沙参,滋阳养血,补力至强,如元气本盛,反受其冲,不可久闻。

    众人隐隐约约只见盒内有一株人首珊瑚菜梗似的药物,花茎作伞形,果梗倒卵形,极像两颗龙目,淡黄|色幼毛,因气味十分好闻,迷醉之余,未加细看,都觉遗憾。

    吕风子把锦盒递给赖药儿.道:“半里死前紧握此盒。想来他也看出你的病情,要把这两颗‘龙睛沙参’给你……你就收了吧。

    众人虽把诸葛半里因吕凤子中暗算事而性情大变,一事隐瞒不说。但诸葛半里死前的确是要把“龙睛沙参”相赠赖药儿,这点可猜得丝毫不错。

    诸葛半里要将这罕世奇药相赠,倒是十分真诚的。

    赖药儿沉默半晌,双手接过,还未道谢,吕凤子道:“太行山奇珍‘孟仲季’,恰巧我有留着一份,一并都给了你吧。”

    傅晚飞拍手笑道:“好哇,那七样药物全了六样……”

    赖药儿道:“太行山‘孟仲季’是药中绝品,三百六十五年开花一次,一开即谢,花籽结在根部,花落时蒂即熟,为地底热流所吸。钻地而去,可谓稍纵即逝,前辈得之想来不易,现在前辈正需强血药物,怎可一一一”

    吕凤子道:“我既昏迷二十二年不死,今大梦方觉,就白头人造黑头人,大意如此,吾复何言?我死不了的……但是这药你却非要不可。”

    赖药儿仍是不同意:“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晚辈罹疾已非一口,一时三刻还死不了,还是前辈留用。”

    吕凤子正色道:“正因事有轻重缓急,你必须马上收下。”

    李布衣听出语气不对;问:“前辈,难道……?”

    吕风子凝重地细察赖药儿的脸色,道:“你近日是不是喝下三种极毒的药物?”

    赖药儿想起为救闵老爹时所喝下的三杯毒酒,颔首道:“是。是三杯毒酒。

    吕凤子惋惜叹道:“以你的武功,有人逼你喝下三杯毒药,并非易事;若要骗你喝下,以你医术高明,更无可能。想必是你自恃艺高胆大,喝下毒酒……不错,这三杯酒毒性互相克制,你又服下解药,制住毒性,只是……这毒力虽不当时发作,却破坏了你身体构造,现下你先天性易衰老疾,已由潜在被转为剧烈,你活一天,等于别人活上半年,而且还会加剧老化,你再不急治,控制病况,还剩几天可活?”吕凤子却不知道那三杯毒酒,是她儿子诸葛半里逼使赖药儿喝下去的。

    这时人人脸上,尽皆变色。

    吕风干又问:“你这一、两天是否常有昏眩、呛血、脱发、易倦的情形。

    赖药儿道:“是。

    吕风干点头,又点点头,肯定地道:“这就是了,若无‘七大恨’,你已没有几天好活。

    嫣夜来急道:“那么其他四种已搜得的药材呢?”

    唐果道:“珊瑚马廊金。万年石打穿、飞喜树、独活雪莲……全在我背上药箱里。

    嫣夜来道:“那么加上‘龙睛沙参’及大行山‘孟仲季’.一共是六味,还有一味……”

    吕凤干忽道:“慢。

    众人一愣,吕风干苦思道:“二十四年前,我在大行山掘药。无意中得到‘孟仲季’种籽五枚,把它研化成粉未,再制成丸,只有一颗……只是,我把它放在哪里呢?半里他……有没有服用或丢弃呢,这……我就……”她苦思的脸容渐呈痛苦之色。

    赖药儿知道吕凤子是因为刚动手术后就伤心于儿子之死,费神于自己之病所致,忙道:“前辈不用担心,生死乃安天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前辈请先休息,晚辈的事,可容后再费神……”

    吕风干忽道:“我记起来了。

    唐果急问:“在哪里呢?”吕凤子道:“就在辰字排药柜最上一格左边一只抽屉里……我把半里他爹的书信,也放在那里。把“孟仲季”的丸泥与丈夫书信放在同一格抽屉里,可见她对这药品有多么重视。

    余忘我道:“却不知诸葛兄有没有取出、服用?”

    吕凤子摇首道:“不会的。这‘孟仲季’药性奇特,半里只怕验不出来,他验不出性质的药品又怎能胡乱处理呢?”

    众人都觉有理。诸葛半里虽是个恶医,但绝不是庸医,这样的一位高明药师断断不会胡乱处理药物的。诸葛半里分明不知其母已收获得“盂仲季”.所以只献“龙睛沙参”,没提及“孟仲季”一字半言。

    傅晚飞道:“辰字药柜在哪里?我替前辈拿去。

    吕凤子用手指道:“在一一一”整个人都怔住了。

    众人也都愣住。

    因为吕凤子手指处,的确是药柜,但是已给火头烧焦七七八八.本来是白漆髯上的“辰”字,也只剩下半个焦影,上面几排药格,早已烧成炭灰。

    大家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傅晚飞道:“我们赶去大行山,再锄一株‘孟仲季’回来。”

    李布衣道:“来不及了。

    吕凤干道:“没有用的。

    赖药儿道:“不要紧的。

    余忘我忽道:“咦。

    吕凤子吃力地偏首,问:“什么事?

    余忘我道:“前辈刚才是说,那‘孟仲季’药丸是和书信放在同一处吗?”

    吕凤子道:“是。那是半里他过世的爹的书信。言下无尽啼嘘。

    余忘我却道:“有一次,诸葛兄找出一批书信,说是诸葛老先生的遗物。他说放在药柜上怕不安全,便移到别处去了……”

    他的眼睛和别人一样,发出兴奋的光彩:“一一一不知‘孟仲季’丸有没有同时移去?

    吕风干即道:“他把书信放在哪里?”

    余忘我道:“书房铁箱里。他大声道:“我这就去看看。”

    说着身形掠出,忽见一人与他并肩前掠,原来是李布衣。李布衣道:“我跟你一起去……这有关赖兄性命的药物。不能有任何闪失。

    众人都焦的而又情急的等待着。

    吕凤子道:“要是‘孟仲季’的药丸尚在,那么,‘七大恨’中,你只欠一味燃脂头陀了。

    傅晚飞问:“不知这一道药,哪里可以找到?”

    吕风干摇首道:“可遇不可求。

    唐果试探地问:“要是缺了这一道药,其他六道还不足够吗?

    吕风干道:“这‘七大恨’药方,性子奇特,是利用各种性质为特异的药性,掺合一起,相克相生,正好医治‘先天衰老病症,……燃脂头陀,是这七种药性里最重要的一味,至寒至凉,人肝经,几可起死回生,惟常人服食反受阴寒之害而致命,功力高深的人服食,也难抵受,故“七大恨’中以此药来专制调和其它至阳、至燥。至毒的药物,不可或缺。

    飞鸟道:“若找不到达种药,那六种岂不全都~——’一时说不下去。

    吕凤子道:“二十多年前,我因要救治半里他爹六阳真火夹攻的伤势,必须‘燃脂头陀’救治,一样徒劳于功。

    赖药儿忽道:“我知道哪里有这种药。

    众人不禁一起问出声来:“哪里?!”

    赖药儿长叹一声,缓缓地道:“天欲宫副官主,哥舒天的‘海市蜃楼’里。

    第31章 燃脂头陀

    只听有人喜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原来是余忘我利率布衣掠了进来,手把一个长形铁箱,交到吕风子面前。

    吕凤子呆了一呆,道:“烦替我打开来。”原来吕凤子昏睡二十二年。医理犹存记忆之中,但一身武功,因缺乏锻炼早已退化得所剩无几。

    余忘我道:“是。”双手一振,“啥”的一响,铁锁登时震断。

    铁锁开启,吕凤子的十指颤抖,轻抚那一大叠发黄的信束,楞了一会,才拈出一个蜡封的药丸,道:“是这颗了。”递给赖药儿。“里面有五枚丸子。

    众皆又喜又愁,飞鸟忿忿地道:“‘燃脂头陀’怎么东不生,西不长,偏偏种在哥舒天那厮的行宫里!”

    吕风子截道:“如果你找着燃脂头陀,可千万不得如此恶言相骂,那植物极具灵性,若对它言骂,它长燃不绝的火花便告熄灭,那时药性便全无作用了。”

    飞鸟伸了伸舌头,偷偷说了一句:“那不是比女人还小气。”

    赖药儿道:“‘燃脂头陀’不是长在哥舒天行宫里,而是哥舒天移植过去的。

    李布衣笑道:“莫非哥舒大要养性恰情,把‘燃脂头陀,收养着,收心养性,用以戒出口恶言,变得彬彬有礼?”

    赖药儿笑道:“哥舒天的武功,最可怕的是他的‘六阳神火鉴’及‘摘发搜身神功’。‘摘发搜身神功’令他立于不败之境,‘六阳神火鉴’却无人能敌;稍挨上了无有不死。无药可救——”

    他顿了一顿接道:“偏就是这至寒的‘燃脂头陀’.专治‘六阳神火鉴,之伤,所以哥舒天把它移植在他行宫里。因为他要杀的人,也许对方能活。

    飞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赖药儿沉声道:“因为我曾替他治过病。

    飞鸟“哇”地一声,又侍问下去,李布衣和傅晚飞忙制止了他,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赖药几救活哥舒天是抱愧终生的事情。

    嫣夜来道:“我看事不宜迟,先赴哥舒天的‘海市蜃楼’取药去。

    众人神色凝重,都知道哥舒天是“天欲宫”的首要分子,武功。才智、实力都非同小可,要去取药,谈何容易?众人虽然心头沉重,却并不畏惧。

    赖药儿沉吟道:“可是……吕前辈的病,还需看顾……”

    吕风干呻道:“我虽迷迷惚惚过了二十二载,但既已苏醒,这一点小调理,还难不倒我。

    余忘我皱眉沉恩,道:“我……愿在此地服侍吕神仙。

    李布衣断然道:“好,那未由我去‘海市蜃楼,探探再说。

    飞鸟抗声道:“什么探探再说,又不是把脉,要去,大伙儿一起去!

    唐果生怕赖药儿不允他去,先叫道:“对!一起去!

    傅晚飞也道:“赖神医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我也去!

    嫣夜来咬了咬唇,道:“我……”她忽想起公公和孩子,一时说不出口。

    赖药儿向唐果板起脸孔道:“你受伤那么重,还去什么?凑热闹么?不许去!

    唐果哭道:“如果爹不给我去,我这伤,也不要治好了!

    赖药儿喝道:“胡说什么!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傅晚飞偷偷地拉拉唐果的衣袂,道:“赖神医既然为你好,不要你去,你就乖乖的先把伤医好,这次不一道去吧。

    唐果不情不愿的噘起嘴,听到最后一句,精神一振,一吸鼻涕。爽快地道:“好,这次就不一道去。

    赖药儿这才有点笑容。

    却听吕凤子道:“千急万急,都得先吃过饭,好有精力救急。”

    在饭桌上,吕风子一见问老爹,即道:“这个人留下来,他有鬼症症,我替他治好,暂不能让他出去,会传染别人的。”

    饭后李布衣和赖药儿商量大计:

    “‘海市蜃楼’是‘天欲宫’在江湖上的总指挥部,‘五方巡使’都会驻扎那儿.不易攻人。

    “最可怕的是哥舒天……”

    “你上次跟他治病……”

    “我也没有看觅他的脸容,他只在帐慢里伸出了手,应该是个老人……”

    “他武功……”

    赖药儿长叹一口气,道:“恐怕远在你我二人之上。”

    李布衣沉吟良久,道:“此去‘海市蜃楼’,会经过‘天欲宫’三个要塞……”

    “这三十地方,没有一个地方好过。”

    “李兄,你一一一”

    “你是不是要劝我不要去?”李布衣冷冷地问:“如果要‘燃脂头陀’的是我,我叫你不要去,你会不会不去?”

    赖药儿没有回答他的话,但眼睛里像两盏在寒夜里点亮的灯。

    那边傅晚飞、唐果、飞鸟,也在密议着。

    唐果很不开心:“我怎能不去?”

    傅晚飞道:“你不能不去。

    他转而道:“正如这种大事我也不能不去一样。”

    唐果奇道:“可是,李大哥没有不准你去。

    傅晚飞道:“那是因为他不想我先伤心一晚,他会在明天出发之前,才用理由使开我,总之是一定不让我去。

    飞鸟瞪大双眼问道:“为什么?”

    “他们对此战没有把握嘛!

    “赖神医和李大哥不想我们冒险嘛!

    飞鸟奇道:“要是没有把握,那更需人手啊,要是你们是我儿子,我一定把十个人个全叫了去,老爸有难,龟儿子还不打先锋,养来有个屁用!

    傅晚飞为之头大:“幸亏你没有儿子。

    唐果接道:“也不会有儿子。飞鸟瞪眼道:“谁说我不去有儿子?我是和尚,又不是太监。

    唐果这才悟:“我一直以为和尚跟太监……那个没有什么两样。

    傅晚飞拍额道:“那将来当你儿子的可惨咯!

    唐果黯然道:“总比我不能忧戚与共的好……”

    飞鸟“哈哈”一笑。道:“我可去定了!

    傅晚飞向他“嘘”了一声道:“这么大声干吗?要让紫禁城里的太监都听到?!你也少开心,明天,李大哥也下一定让你去。

    飞鸟一拍光头道:“我管他!他又不是我儿子!

    傅晚飞道:“你的命是李大哥救的,伤是赖神医治好的,他们叫你回去,你就抗命,你想忘恩负义?”

    飞鸟搔搔头皮,道:“这……”

    傅晚飞胸有成竹的道:“所以说。我们在他们未勒令我们不准去之前。先自动提出不去,然后……”

    唐果的眼睛也亮了:“然后一一一”

    两个人一起古古怪怪的笑将起来,只有飞鸟莫名其妙,一直追问:“然后怎样,喂,然后怎样?”

    傅晚飞笑同他:“大和尚。你轻功行吧?”

    飞乌顿时自豪地道:“行,当然行。”

    傅晚飞、唐果一齐笑道:“那就要靠你喽一一一”

    忽听有人轻敲了两下窗棂。傅晚飞和唐果以为是李布衣或赖药儿听到,脸色都变了,只有飞鸟直着嗓门问:“谁呀——?”

    只听一个小小的、怯生生的声音道:“我啊,傅哥哥一一一”

    傅晚飞道:“是小牛。

    开门出去。只见个子瘦细的闵小牛小小声的说:“爷爷请你们去一趟。

    傅晚飞、唐果、飞鸟都一怔。

    他们实在不明白阂老爹叫他们去做什么?

    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

    闵老爹咳嗽着。喘息着,说几句话要歇一歇,但意思还是表达得非常明白。

    首先他真以为唐果是赖药儿的儿子。所以详问他有关“爹爹”的事,主要是问赖药儿的妻房还在不在?为人如何?有几个孩子?家里有什么人?

    他们虽然还没有明白,但一一照实答话,讲到赖药儿为人,更是说得大花乱坠,听得阂老爹不住颔首、点头。

    闵老爹听完之后。说:“赖神医为了救我贱命。竟然喝下毒酒。实在是九死难报,赖神医心善人好,多造福缘,定必长命百岁,富贵终身。他却是不知道赖药儿患上先天衰老症一事。

    “我那媳妇儿.很孝顺,对我这老骨头已经没别一句好说的了。要说,只有这几年来闵家累了她、欠了她的,阿良病了几年,她苦了几年,阿良死后,轮到服侍我这个老骨头病,更没有好日子过

    老人家说得老泪纵横,傅晚飞和唐果也听得眼眶湿湿的,没料先哭出声来的反倒是飞鸟和尚。

    “我那媳妇儿模样儿.怎么都不算俗品啦,她又有一身很高的本领,哪愁不亨富贵荣华?但是为了我们爷儿孙,什么苦没受过?我看她洗衣服唱小调儿,总是唱高山白云路又长什么的,但她还是替我这病老骨头煎药熬夜,真是她不欠咱阂家的,是咱闵家欠了她

    他断断续续地道:“我那儿子过世之前,一再叮嘱她趁青春貌美嫁出去,不要守寡,她就是不肯听;儿子捉住我这老骨头的子。要我劝媳妇她……哎,这些年来,劝她改嫁,劝好多次啦,她就只这柱没听我的话!

    “不过……”闵老爹又说:“媳妇儿的性子烈,我是明白不过的,只是今日她……变了模样了。

    傅晚飞、唐果、飞鸟为之一奇:“变了模样儿了?”

    闵老爹说:“你们是小孩子,不晓得一一一”飞鸟截道:“什么?我是小孩子?!傅晚飞也连忙道:“我也不是。唐果也不甘后人地道:“我更不是了。”闵老爹笑道:“那算我是小孩子吧。媳妇儿子时不施脂粉,终日里眉心打个结,眼球子统日罩了层纱,忧忧愁愁……今日,她自己不经意会笑,会倒翻了瓷盅,会低低哼以前阿良在的时候的曲子…·总之,不同了……”

    飞鸟搔着光头,问:“哪里不同了?他这句问话说出了三人的心思。

    闵老爹吃力地道:“这孩子啊……她动心了。

    飞鸟道:“动心了?”

    唐果与傅晚飞对望一眼,齐道:“动心了?对谁动心?两人都觉不明所指。

    闵老爹道:“她看赖神医的眼神,呵呵呵,我这老骨头还瞧得出来……”

    唐果和傅晚飞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两人都笑弯了腰,唐果因大笑过剧,还触动了伤口,“哎晴”一声,飞鸟瞪大双眼,莫名其妙的感觉已到极致,只觉得自己像一个正常人到了白痴家园一样。

    闵老爹道:“你们先别开心……你们赖神医的为人挺好,只是头发白了些,我也喜欢……我更不想误了媳妇青春,对不起她丈夫我儿子临终托咐……只是夜来性子拗执,我与她提,她说不定反而避忌起来,这样一段好姻缘岂不是给我这老头儿搞吹了?……”

    傅晚飞笑道:“老爹,我知道你叫我们来做什么了。”他和唐果那一双惟恐天下不乱的眼珠子都闪啊闪的,洋溢着兴奋喜悦。

    飞鸟又问:“做什么?”

    傅晚飞和唐果笑道:“做男红娘啊!两人又笑了起来。

    “可是。唐果后来忧虑地道:“爹爹那么严肃,如何跟他提起呢?”

    “何况,赖神医的病未治好,他定不屈牵累他人……所以,只能制造机会,不能向他提。”傅晚飞仿佛很有经验的说,“这样会自然一些。

    “说到撮合人家婚事,我最在行了;”飞鸟居然也插上一句:“我未出家前,这方面最有经验,人人都叫我‘月下大师’……”

    “哦?傅晚飞和唐果都不甚相信。

    “你们不信?”飞鸟如数家珍:“想当年,王二村的王三麻子和沈肥姑是我拉的线,玉里的张拐子跟成功镇的花心娇是我搭的门路,文抄公和文抄婆当年也是由我介绍才相识的……”

    傅晚飞和唐果听到大祥的那一对“怨偶活宝”文抄公和文抄婆也是飞鸟的撮合,不禁都忍俊不住,笑了一会,唐果道:“我们好不好把闵老爹的意思,转达给嫣姐姐知道,好教她没有顾虑。”

    傅晚飞忽道:“糟了!

    唐果急问:“什么糟了?

    傅晚飞道:“要是赖神医不让嫣姐姐一道去,那……那这条红线,可怎么牵得上呢?”

    两人都忧愁了起来。飞鸟却哈哈笑道:“这你们可有所不知了,刚才在餐宴上,你们两个小鬼溜出去叽哩咕嗜的时候,吕仙医跟赖神医说,要采那什么头陀的,很麻烦,一定要斯斯文文的女子采撷,那朵什么火花要不会熄灭,药性方才得以保留,所在李神相当席就要求嫣夜来同去,嫣夜来当场红了脸呢,哼,不是我夸口,我当时就一眼看出来了。他们……”

    傅晚飞和唐果笑嘻嘻地道:“看来,这场热闹,我们想不凑都不可以了,这趟可是公务在身啊——”他们的心都放在开心的事情上,浑不在意前路其实布满荆棘重重。

    第32章 梅山月

    三日后,李布衣、赖药儿、嫣夜来向北推进,已近梅山。

    梅山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由于位处山腰,凉而下寒,微风送爽,在皮肤上掠起清凉的快意,这地方,绿的山。黄的树、红的梅。蓝的夭,四种颜色凑在一起,使得这幽寂的山上,更添一份美绝人责的意境。

    李布衣叹道:“好一座山.

    赖药儿指梅道:“好一株梅.梅花花蕊忽飞出一只蜜蜂,嗡嗡飞出,竟飞向正俯首探看红梅的嫣夜来。

    嫣夜来忙放了手,双指一夹,夹住蜜峰,蜂翼犹自震动着,梅枝却忽地弹了回去,簌籁落下几朵梅瓣。

    嫣夜来笑道:“好一只蜜蜂。

    赖药儿看见嫣夜来如英蓉出水的脸上,与梅花比照,一红一白,红的艳傲,白的清丽,而这两种气质又可互易而存,不禁看得痴”了。

    赖药儿在医学上有着惊人的成就,但在男女之间的微妙感情上,却完全没有经验,由于他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甚是超脱,所以对嫣阿凤、叶梦色都是以一种对待妹妹、后辈之心。从不涉人其

    他自己也因衰老症而不愿牵累他人。

    他此刻心头泛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但是强把这种感觉抑住。回头看李布衣,李布衣却不知何时溜到那七株红梅处赏梅去了。只见梅花下的李布衣。像一个曾叱咤沙场、又闻名遇逸的寂寞高手,曾经血染江湖的风波路,而今梅花映红了他的布衣。

    赖药儿心里忽然有一种感觉:多想就此隐在这世外幽谷,不问江湖事。而有一红粉知音相伴明月清风之下……

    他立即不往下想。

    却听嫣夜来幽幽地道:“破了。

    赖药儿怔了一怔,不明所指。

    嫣夜来用纤纤玉指向他蓝衣袖上指了指:“我欠你的,现在破了。我替你缝。

    赖药儿忆起跟嫣夜来初遇的时候,曾给她五十两银子解决生活危机,因怕嫣夜来不受,便说是缝衣服的酬金,而今,右袖子在古亭山上被俞振兰划破,嫣夜来便提出要替他缝补,在赖药儿心中牵起一线温暖的回缠。

    空山幽谷,有说不尽的宁溢意趣。

    嫣夜来说完了那句话,头低低的垂着,眼睫毛长长地轻颤,两颊胀卜卜地像婴儿的粉拳,在轻灵美丽的脸上,更令人心中爱煞。

    赖药儿和嫣夜来去看。赏着梅。像仙境中两个忘忧的人,浑忘了赶路的事。

    “你喜不喜欢小牛?”嫣夜来忽然低低声的问。

    “当然喜欢呀。赖药儿侧着看她。

    嫣夜来嫣然一笑。

    “你喜不喜欢梅花?”

    “也喜欢。

    “最喜欢的是……什么花?”

    “都喜欢,各有各的美。赖( 天威 http://www.xlawen.org/kan/30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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