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阅读
色刘海。一时之间，竟有些纯净的悲伤掠过，迟迟不去。
夏炎回过头来看了眼左夏萌，突然说道：“我也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左夏萌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镇子里的小孩就会欺负我，只有哥哥对我很好，什么好的东西总是给我留着，也尽量的护着我，就像你对左萌萌一样。我一直很崇拜他，在我的眼中他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点亮了我的世界。可惜······”
清澈的眼泪缓缓从夏炎的眼睛里流下来：“哥哥的光却不是我······所以，他把我们都抛弃了。”
夏炎看着左夏萌，慢慢的蹲坐在地上，脸上显露出极度的悲伤和不解：“可是真的很奇怪，他那样的抛弃了我们，我却还是放不下他！我却还是想······”
夏炎说道这里停止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左夏萌，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这是左夏萌第一次看见一个像男孩一样的男人在她面前哭的很伤心，奇怪的是，她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的厌恶感，哪怕这个男人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她捡起掉在笼子里的那截断掉的手指，伸出笼子，沉默的递到夏炎的面前。
夏炎突然一口凶狠的咬住左夏萌的手，还挂满泪珠儿的眼睛里全是得意。
剧烈的疼痛像潮水一样袭击着左夏萌，打得左夏萌措手不及，这种疼痛感已经很久违了，左夏萌的脑海里显现出一张令人恶心的脸。她很快的反应过来，正准备挣脱夏炎。却在触及到夏炎眼角还挂着的眼泪时停了下来。
安静的看着夏炎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指。
左夏萌却突然绽开一个释然的笑容：“久违的眼泪。”
“嘁！谁要你同情！”夏炎松开嘴，看着已经痛得昏过去的左夏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走吧，我们回去。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夏炎如是说道，朝着来的时候那个方向往回走。
那个模糊的身影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
“等到事情结束的时候，我会把你要的给你。不过那时候你要记得把我的尸体也一起带走，我不想死后也留在这个繁杂的世界。”
后面的身影僵了一下，微微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三十五章
能够让自己改变自己越来越衰弱的命格的线索也断了，而莫笑害怕的那个红色，眼睛的男人迟迟也不肯露出真容。苏月瞳觉得事情已经糟糕到无以想象的地步。却没有想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莫笑回来不久后就开始梦游。
由于身体越来越弱，意识的敏感度也不及以往。在上次回来后苏月瞳一直都没有发现莫笑近来有了这个习惯。
直到有一天他喝多了水晚上醒来。
睁开眼就看见莫笑在他面前，双目无神，只是用两只手不停的在他的脖子附近比划着，像是要测量苏月瞳的脖子有多粗。
苏月瞳仅仅是有一瞬间被吓到了，等到他看清楚在他脖子周围比划的人后，他试探的叫了一声：“莫笑？”
然而莫笑没有回答，大概是比划完了，莫笑也开始来回的摸索着床边的东西。
苏月瞳看了一眼自己睡觉的周围，除了被子什么都没有。
莫笑终于在被子的一处摸到了疑似拳头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在苏月瞳眼里莫笑就拿着一团空气），高兴的笑了一下。又伸出右手朝着苏月瞳这边摸来。
苏月瞳听到莫笑闷闷的笑声，汗毛突然密密麻麻的耸立起来。
眼看莫笑就要摸到苏月瞳的手的时候，苏月瞳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下。
大概是原本应该摸到某样东西却没有摸到，莫笑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嘟囔出声来：“别闹！”
苏月瞳听到莫笑难得宠溺的语气微微一怔，就被莫笑逮到机会抓到了右手。
莫笑笑着把手上的那一团空气往苏月瞳右手上套，貌似套完了又拍了拍苏月瞳的手。
然后安心的睡了。
刚刚那个动作是，在给我戴什么东西？苏月瞳看着刚刚被莫笑抓住的右手思索着。
然后使劲的拍了一下脑袋，忘了上洗手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笑就起来了，然后像打了鸡血原地复活似的。精神好得差点把苏月瞳吓了一跳。
苏月瞳刚刚坐上饭桌，莫笑就夹了一夹菜在苏月瞳碗里。
苏月瞳看着碗里自己从来不吃的番茄炒蛋，默默的用筷子抛到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昨天晚上做梦了吗？”
“没有啊，昨天难得睡得很香，整夜一个梦都没做。”莫笑愉快的说道。
是吗？那晚上梦游的人是谁？苏月瞳看着吃得正欢的莫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从苏月瞳发现莫笑开始梦游的那一天起，就暗暗的在半夜醒来看莫笑的动静。
然后他发现莫笑每天都会梦游！
而且每次梦游的时候都会做同样的动作：用手在苏月瞳脖子上比划几下然后又摸索着给苏月瞳带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并且非得每次确定给苏月瞳戴上了才肯睡觉，不然就一直找苏月瞳的手。
苏月瞳从最初的好奇担心慢慢沦为淡定，为了可以继续好好的睡觉，苏月瞳每一次都自觉的献上自己的脖子和手。
“你最近有没有做过梦？”苏月瞳隔个几天就会试探莫笑。
“没有啊。”莫笑觉得有些奇怪，最近苏月瞳似乎很关心自己的睡眠情况。
“哦。”苏月瞳看着再次将自己不爱吃的番茄炒蛋夹过来的莫笑，心里很是郁闷。
莫笑不对劲，但是偏偏莫笑自己不知道。而且每次苏月瞳暗示莫笑去看看炙燃的时候，莫笑总是表现得十分反感。
日子就这样平淡又不平淡的过着。
直到有一天晚上，莫笑照例又梦游。苏月瞳又照例的献上自己的脖子。
这一次，莫笑摸上了苏月瞳的脖子，第一次露出了白白的牙。
然后苏月瞳就感觉到脖子上传来大力的挤压感。
莫笑第一次不在他脖子上单纯的比划，而是使劲的掐住了苏月瞳的脖子。力度之大超乎苏月瞳的想象，苏月瞳连忙用手试图掰开莫笑掐住自己的手。心里一阵懊恼，叫你还每天把脖子递给他！感情，人家是一直想着怎么掐合适！
莫笑的力气却越来越大，连苏月瞳都有些招架不住。
“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莫笑边掐边念叨着，脸上显出狰狞的样子。
苏月瞳觉得自己的气被莫笑掐的死死的，连最后的半口气都快没了的时候。
莫笑突然放手了，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摸上苏月瞳的脖子：“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
苏月瞳趁着莫笑松手，囤住一口劲使劲的把莫笑推下了床：“你发什么神经！”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我也很害怕。”莫笑被推开后也没有反击，只是抱着双膝戚戚然然的重复着颤抖的话。
“莫笑？”苏月瞳捂住受伤的脖子疑惑的看着莫笑。。
莫笑还在独自一个人一边哭一边念叨着，没有理他。
“你害怕什么？”苏月瞳直觉莫笑的话不对。
莫笑突然打了个颤，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虽然知道不合时宜，苏月瞳还是忍不住别开头不想去看他。
真是，这个眼泪汪汪的表情太娘了！
“你不要赶我走，我是被逼的。”莫笑看苏月瞳不看他，又忍不住嘤嘤嘤的哭起来。
这次不止是表情，连哭声都很娘气！
“赶你走？”苏月瞳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细细的打量着莫笑，眼前的莫笑真是太有诡异感了，除去刚才掐自己的时候，现在做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一种无助的纯净白莲花的感觉，活脱脱的跟自己印象中的莫笑相去甚远。
苏月瞳心里约莫着有了数，他猛地抓住莫笑的手：“你说！我是谁。”
莫笑被苏月瞳突然的动作给吓得打了个嗝，慢吞吞的说道：“帅哥······”
果然！
苏月瞳无奈的扶住额头：“你是谁？莫笑呢？”
莫笑闻言使劲擦了擦眼泪：“他还在这具身体里。我叫左萌萌。”
“为什么？”苏月瞳有些疑惑。
左萌萌的嘴瘪了瘪，一脸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本来我应该附到你身上的，可是你身上有东西在发光，我进不去！！”
第三十七章
“有光？”苏月瞳疑惑的看着左萌萌，他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备有一件有光的东西。
左萌萌看了苏月瞳一眼，大概是确定苏月瞳不会突然的出手袭击他，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往苏月瞳衣角的口袋里指了指。
苏月瞳伸手一摸口袋，果然摸到一个小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炙燃给莫笑的那块玉。上次离开邬镇的时候收的慌乱，没想到就忘了一直放在口袋里。不过，
“你说它在发光？”苏月瞳把玉凑近了左萌萌问道。
虽然知道这块玉对自己没有多大的伤害，但左萌萌还是一边点点头一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苏月瞳心里有点明白，大概这玉是炙燃给莫笑求的，开了光。只是没想到最后莫笑没有收下来，反而让自己给收着。他想罢过后便不去纠结，看着眼前一脸害怕的左萌萌，无奈的撇撇嘴。搞得好像刚刚是他要害她一样：“你为什么要杀我？”
左萌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我要杀你！我都不认识你。”
“那刚刚使劲掐我脖子的人是鬼了？”苏月瞳确定左萌萌现在完全构不成伤害，放松了下来。
“我是鬼。但不是我要杀你。是有个男人威胁我。”左萌萌委屈的说道。
男人？！苏月瞳随即想到一个人，眼神猛地暗沉下来：“是不是一个红眼睛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姐姐已经被关在铁笼里，那个男人背对着我，他说要我来这里杀一个很帅的人。”左萌萌想到姐姐，哭的更加伤心。
苏月瞳却没有在意这么多，既然那个男人很准确的要左萌萌来杀自己，那么一定看见过他的样子。再看了一眼还在哭着的左萌萌，苏月瞳无奈的想到，自己是真的被小看了么？
“左萌萌，从莫笑身体里出来吧。”苏月瞳不想跟一个没有什么伤害值的女孩子讨论没有结果的话题。
左萌萌听了这句话打了个哭嗝，慢吞吞的说道：“我第一次附身，精力都用完了，今天没办法出来。”
莫笑一边吃着苏月瞳做的面，一边不停的向旁边看着他的女孩子看去。
左萌萌穿着一套黑色的裙子，冬天的天气完全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本身有一张精致却不妖媚的脸，配上呆萌的感觉，反而让人想到更多的是可爱。
可是，再怎么可爱你也不用眼巴巴的看着这碗面好不好！
“这面真的不好吃。”莫笑终于再一次回头看左萌萌的时候忍不住说道。
“可是······不好吃······吗？”左萌萌仍是直盯盯的望着莫笑碗里的面。
真的看起来有很好吃吗？莫笑怀疑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荷包蛋面，里面的荷包蛋明显的出现了一面焦糊的现象，最主要的是，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水淋淋。他看着左萌萌一脸想吃的样子不忍心的问道：“那你要不要吃点？我拿个碗分点给你？”
左萌萌眼睛一亮又很快的暗了下去：“我是鬼，没办法吃东西。”
“啊。”莫笑看着左萌萌失落的样子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于是默默的闭上嘴。
“你回去吧。反正你杀不了我。”一直没开口的苏月瞳突然说道。
左萌萌许久都没有吱声，等到莫笑看的时候才发现左萌萌默默的哭了。
“我才不要！”左萌萌许久才带着哭腔小声的说道：“我回去的话姐姐怎么办？姐姐还等着我去救她呢！”
“喵呜······”一只黄|色的小猫突然出现在客厅里，像是看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小猫跌跌撞撞的向苏月瞳身边跑去。
而在听见喵叫的一瞬间，哭声戛然而止。左萌萌一脸惊恐的僵立在原地。
小猫刚刚爬到苏月瞳脚边就被苏月瞳截住，轻巧的捏住猫脖子，随意的往莫笑的方向一扔。
“擦！”莫笑赶忙丢开筷子去接住小猫，惊魂未定的抱着小猫坐下。顺着小猫的毛，莫笑怒视着苏月瞳：“你居然虐待我家猫小定！”
猫咪在莫笑的怀里却显得极不安分，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猫咪一直往左萌萌的方向钻。
“擦！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莫笑郁闷的敲了一下猫咪的脑袋。
由于苏月瞳怎么赶都赶不走左萌萌，左萌萌就在莫笑家里暂住了起来。
“莫笑，你见过下雨吗？”左萌萌一个人坐在窗沿上，看着几十层楼下的风景。
“下雨谁没见过？”莫笑不屑的说道。由于苏月瞳极度不欢迎左萌萌，一般就只有莫笑搭理她几句话。左萌萌大概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再对苏月瞳做出过分的意图。
“不是，是红色的雨。”左萌萌补充到：“我以前没死的时候看见过红色的雨。漫天都是红色，很诱，惑人。”
“你骗人吧！”莫笑乐了一瞬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哎，萌萌你是怎么死的？”
“嗯？”左萌萌大概没想到莫笑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会才茫然的说道：“老死的吧。”
“死者一般都会保持生前的模样。”苏月瞳听到左萌萌的回答微微皱了皱眉，提示道。
“那这样说，萌萌你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莫笑听到苏月瞳的话惊异的反应过来：“你不记得了吗？”
“我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左萌萌微微的偏了偏头，努力的回想过去，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我忘了。我只记得我一直跟姐姐在一起。”
“那你跟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或许我们有什么还可以帮到你。”莫笑提议道。
苏月瞳听到莫笑的话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姐姐从小都很聪明，小的时候 我和姐姐捉迷藏，每次都是我找不到姐姐。”左萌萌像是想起了童年的事，甜甜的笑了起来：“而且每一次我和姐姐分开出去的话，邻居们都会把我认作姐姐，叫我左夏萌。”
“左夏萌？”
“嗯”左萌萌点点头：“这是我姐姐的名字。那时候我们家里很穷很穷，姐姐总是会出去卖点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好补贴家用。”左萌萌说着用手比了一个高度：“我一直记得姐姐这么小的样子，然后背着一个很大的布袋子出去卖东西。”
第三十八章
“等等，你确定你姐姐那时候这么高？”莫笑打断左萌萌的话，比了跟左萌萌刚才差不多的高度。
左萌萌不知所以的点点头。
“当时你姐姐几岁啊？”
“九岁左右吧。”
“擦！那么小就出去挣钱，你父母不管吗？”莫笑怒了，他实在不能理解有谁会让这么小的萝莉独自出去卖东西补贴家用。
左萌萌听到莫笑的话身体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慢慢的收了笑，轻轻说道：“我们没有父母，是养父从垃圾堆里捡到的。”
“养父喜欢酗酒，几乎每天都是从家里走到酒馆然后晚上又醉醺醺的从酒馆回到家里。”左萌萌这样说道，但实际上她连养父的样子都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养父不喝酒的时候对我们很好。”左萌萌说完想要笑一下，但是她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 有一次他还给我和姐姐买了一模一样的两双小皮鞋呢。”好像，那一天，是在下雨吧。左萌萌嘴上这样说着，思绪却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是你脚上这一双吗？”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月瞳突然开口了。他平静的看着左萌萌脚上的小皮鞋。
左萌萌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把脚往后收了收，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是啊。”
“你确定？”苏月瞳再次确认。
左萌萌迷惑的看着苏月瞳，不明白苏月瞳为什么要这么问。
苏月瞳看着左萌萌，顿了顿：“你刚刚才说过你家里很穷，养父又喜欢酗酒。我记得十几年前，皮鞋还不像现在这样平价。你的养父应该买不起。”
“是吗？”左萌萌低头看着脚上的小皮鞋：“那也许是我记错了，是养父从垃圾堆里捡到的。你可真聪明，我一说都知道了。姐姐肯定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过我。她一直很宠我呢，估计想要我高兴吧。”
莫笑看着左萌萌笑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忍不住给了苏月瞳一拐。
苏月瞳无奈的闭上嘴，其实他还有疑问。在十几年前能有一双皮鞋是一件算得上奢侈的事。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捡到两双一模一样的小皮鞋的。 可是左萌萌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是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还是本身就在撒谎？苏月瞳看了一眼左萌萌，纯真，善良而且有点胆小。几乎目前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跟黑暗有关的名词。如果真的是撒谎的话，苏月瞳不敢再想象下去。
左萌萌倒不知道苏月瞳一下想了这么多。她突然抬起脸对着莫笑笑笑 。然后一下子从窗沿跳了下去。
“左萌萌！”莫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下子跳到窗边。半空中，左萌萌的黑色裙子散开成一朵花，左萌萌抬头对着莫笑露出很温暖的笑容。
但是莫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只觉得自己的腿到现在还在发软。每次看见左萌萌，和左萌萌一起开玩笑，莫笑都会下意识的忘记左萌萌是一只鬼。莫笑看着还在半空的左萌萌：“你先上来。”
左萌萌本来只是想吓一下莫笑，现在莫笑的脸色却让她的心凝了凝。她收了笑慢慢的飘进窗子。
“以后不准随便的突然跳出去！”莫笑难得的严肃。
左萌萌知道自己惹恼了莫笑，安静的点点头。心里却有一股暖洋流过。
“左萌萌可能是被虐待死的。”等到左萌萌离开后，苏月瞳对莫笑说道。
莫笑一下子站了起来，吃惊的望着苏月瞳：“不可能！！”
“你没注意，她刚刚飘上来的时候腿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疤痕。” 苏月瞳认真的看着他：“看起来是鞭痕。”
左萌萌悄悄的躲在门背后，刚刚苏月瞳和莫笑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她听了去。她迟疑的稍稍的提起了裙子露出小腿，果然，上面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虽然看起来已经好的快差不多了。左萌萌的心有些微的难过，她悄悄的退后，进了洗手间。
面对着镜子，左萌萌看到，雪白的肌肤上，竟然全是交叉相错的痕迹。像是有人用皮鞭日复一日的抽打过，伤痕如同老树盘桓的树根，可怖的布满了全身 。
左萌萌僵住，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鞭痕？自己为什么一直不知道？
“萌萌你是怎么死的？”莫笑这样问过。
“我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左萌萌有些慌，眼泪无缘无故的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扑落。
“萌萌，是你在里面吗？”莫笑在外面敲着门。
“嗯。”左萌萌擦干眼泪，拍了拍自己的脸，打开了门。
苏月瞳失眠了，想着自己家里留了一个曾经想要杀死自己的鬼，苏月瞳就睡不着。虽然左萌萌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伤害别人的单纯女孩子。
月光浅浅的铺叠进来，洒在莫笑安稳的睡容上。
“你真的想知道你的因果轮回？哪怕会让命运走到无法挽回的一步？”莲华曾经很严厉的这样问过他。
而那时他的回答是？苏月瞳感叹的笑了笑，那时候的他还算年轻，对一个原本应该有大好年华的人 说他只能活到25岁，而且这还是情况乐观的说法，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我想要活下去，而且要把生命拽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相信什么虚无的命运！”那时候的他大声对着莲华吼道。
现在呢？苏月瞳迟疑的看了莫笑一眼，试探的握住莫笑的手，很温暖。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羡慕这种温度。
“我想要活下去，想要拥有这种温度。”苏月瞳对着洒着浅浅银辉的月光说。
最开始怀疑左萌萌是因为有一次遇见左萌萌照镜子。镜子里的左萌萌的眼神很清冷，一点都不像是她平常显出来的样子。然而左萌萌一离开镜子就恢复以前的活波开朗。怀疑的种子在苏月瞳心里一直都有，不过渐渐发了芽。
直到有一天莫笑在午睡，左萌萌坐在客厅里看动漫 。
苏月瞳淡淡的扫了一眼现在正在放映的情节，好吧，两只大笨熊。不知道左萌萌有什么可乐的。他挨着左萌萌坐下，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最近好像喜欢照镜子。”
“是吗？我没怎么注意。”左萌萌看到搞笑的地方，连头都没有回过去。
“你再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我想听你姐姐的事。”苏月瞳如是说道。
第三十九章
这下即使是粗线条的左萌萌也感觉到不对了，她迟疑的转过头看着苏月瞳。苏月瞳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我姐姐？”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左萌萌还是说道：“她和我完全不一样，她很聪明也不像我这样迷糊。”
“她是不是一个很理智，有点冷的女孩子。可以给你很大的安全感。” 苏月瞳接上左萌萌的话。
“是啊。”左萌萌点点头，继续说道：“小的时候她都不怎么笑，对其他人都很冷很冷的。不过其实她心地很好，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
“你上次说你和你姐姐喜欢捉迷藏，你总是找不到她？”苏月瞳突然岔开左萌萌的话。
“嗯。”左萌萌无聊的点头，看着正在放映的动漫。
“一次都没有找到吗？”
“没······有吧······”左萌萌想了想，记忆中的姐姐很会玩捉迷藏的，现在仔细想来真的好像一次也没有找到过她。
“你的邻居们每次都把你认作你姐姐吗？”苏月瞳又问道。
这一次左萌萌确切的感觉到了苏月瞳不待见她，虽然以前也不待见，但看在莫笑的的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
“换个问题吧。”苏月瞳的手一直放在背后，他随意的问道：“你养父对你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左萌萌有点生气，站起身不想再和苏月瞳理论。
“这样啊。”苏月瞳将一直放在背后的猫小定抱出来，温柔的给猫小定顺毛。
左萌萌的身影一僵，不着痕迹的向后面退了一步。
苏月瞳自顾自的说道：“我最近听到一个传闻。”苏月瞳看着有些许害怕的左萌萌，一字一句的说道：“听说怕猫的只有恶灵，一种手上沾染了别人鲜血的鬼魂。”
左夏萌安静的待在黑色的铁笼里，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又显得极其苍白。像要下雨的似的。
下雨？左夏萌淡淡的笑了笑，没有人知道她最讨厌的是下雨。
每一次到了下雨的季节，她都会想起一场噩梦。
漫天都是红色的雨的一场噩梦。
左夏萌低下头看着脚上的皮鞋，扣子已经开了，左夏萌顺势将鞋子取下，放在一边。
不过一段时间后，鞋子又出现在左夏萌的脚上。
据说死亡的人生前穿得是什么样的，死后也会是一样的，不会改变。
真讨厌呢 ，居然死的时候还穿着这样一双肮脏的鞋子。
左夏萌寂寞的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重复的将它脱下来，然后又出现在脚上，然后又脱下，直到她觉得没有意义的时候。
鞋子依然完好的穿在脚上。左夏萌低下头去看，
于是清冷的泪珠扑落在鞋面上 。
记得好久都没有哭过了，就像好久都没有痛过了。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夏天的雨是怎样的落下来，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她现在都还记得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那个男人的摆布。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种痛苦所弥漫出来的悲伤，比以往用鞭子抽出来的痕迹更深更痛。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男人将这双皮鞋扔到她的面前，带着满嘴的酒气往她身上凑：“你看看，老子对你多好，还给你带了双皮鞋！”
她自己一个人孤单的那里哭泣，没有人保护，没有人安慰。于是，她放弃了，她选择自己保护自己。
于是刀刺进肉体的声音。
奇怪，真好听，像什么透明的美好东西破碎的声音。
”啪嗒！”左夏萌笑着轻轻说道。
看着远处的天空，像要下雨似的。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都找不到你姐姐吗？”苏月瞳不去看左萌萌惨白的脸色，解释道：“ 因为你在撒谎！”
“我没有！”左萌萌强忍着对猫的害怕，倔强的说道。
“还在固执？”苏月瞳戏谑的笑了：“你根本就没有姐姐。这个人只是你编造出来的获取莫笑同情心的。”
“你胡说！”左萌萌情绪激动起来。
“我胡说？”苏月瞳不肯就这样放过左萌萌，看着她一句句的说道：“那为什么从来你的邻居都要叫你左夏萌？是真的认错了吗？我看不见得，因为他们从来都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你，左夏萌！”
苏月瞳抱着猫一步步的逼近左萌萌：“还要狡辩吗？那么你脚上的鞋是怎么回事？按你说的你的养父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鞋，哪怕是捡的。”苏月瞳嘲讽的看着左萌萌：“他有多大的几率捡到两双一模一样的皮鞋？”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左萌萌不相信的要去推苏月瞳，却一下摔倒在苏月瞳旁边。
“你们······在干嘛？”莫笑刚被吵醒，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喵呜！”小猫蓦地从苏月瞳手里跳了下来。苏月瞳冷着看了左萌萌一眼：“我们在说，萌萌那个不存在的姐姐。”
“我有姐姐的！”左萌萌看着莫笑想解释，却发现至今为止苏月瞳所说的话她一句都反驳不了！
“我有姐姐的！”如果不是苏月瞳这样说的话，莫笑一定会相信我的！左萌萌看着苏月瞳，眼中带过一丝恨意。
“你在骗人。”苏月瞳笃定的说道。
“我没有！我有姐姐！她叫左夏萌！”左萌萌激动的叫道，她企图让苏月瞳不要再说下去，慌乱中便看见桌上的水果刀。
谁都没有料到左萌萌会突然向苏月瞳刺过去，包括左萌萌自己。
她呆呆的看着没入苏月瞳的身体的刀柄，不敢相信的闭上带着泪的眼睛。
真是，久违了的眼泪。
一句轻声的低喃，左萌萌将刀在苏月瞳的身体里扭转了一个方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苏月瞳痛呼一声，用尽力气推开左萌萌。双手捂住腰腹，鲜血顺着腰腹被捅开的洞流出来。他感觉自己原本不高的温度正在渐渐的流失，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苏月瞳！”莫笑连忙扶住苏月瞳。 难以置信的看着左萌萌：“左萌萌！”
“你叫错人了。”左萌萌眼神一片淡漠，她对着莫笑说道：“我叫左夏萌。”
“什么？”
“你不是问萌萌她是怎么死的吗？”左夏萌目光透过莫笑：“她是被政府裁决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杀了一直虐待强Bao她的养父。”
左夏萌在莫笑惊异的注视中扔掉手中的刀：“单纯的萌萌一直希望有个姐姐可以保护她，她把她的名字赋予了我，所以才会有我的存在，但是你们破碎了她的梦。”
左夏萌黑色的裙子随着头发肆意的张扬着，形成落寞寒冷的颜色。而她的身体开始渐渐的变得虚幻起来，竟是在一点点的消失。
第四十章
莫笑家的大门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黄|色头发约莫二十七、八的男人闯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小男孩。
“幸好来的及！”男人看到左夏萌消失剩下的最后一颗光点，连忙小心翼翼抓住装进瓶子里。
“擦！”莫笑被门撞开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看了一眼突然闯进来的这些人，连忙掏出手机。
“你要打电话叫医生还是叫警察？”被男人抱着的小孩在这时开口了。
莫笑听见声音有些熟悉，这才抬着有些模糊的眼看小孩是谁。
小孩指着昏迷的苏月瞳说道：“你再不救他，他就没命了。”
“所以我在拨120！你别闹我！”莫笑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哆嗦，他颤抖着说道。
“医生救不了他的，他本来就只有半条命。”莲华在一边看不过眼提醒。
“对的，所以你要赶快给他渡气保住他的生气。”小孩接口。
然后莲华看着莫笑迅速的对上了苏月瞳的唇。
默然的把刚刚掏出来的表带收回去。莲华一言不发的戴上眼镜，师兄，你又调皮了。
面前的人虽然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是夏炎还是知道，眼前这个拥有一样面貌的女孩子，已经不再是左夏萌。或者说，左夏萌已经消失了。第一人格终于不再相信自己有一个姐姐，而作为第二人格的左夏萌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左萌萌。”夏炎轻轻唤着面前的女孩子。
左萌萌呆愣的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等到看清了来人是一个男人后，微微的颤抖起来。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左萌萌轻声说道，眼泪无意识的滑落下来。
夏炎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作为用灵魂所化的第二人格消失，左萌萌也丧失了一部分的魂魄，所以变得呆愣，只记得住对她印象最深的事了。夏炎叹口气，慢慢抚摸上左萌萌的额头：“乖孩子，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随着夏炎手中所释放的光，左萌萌的不安慢慢减退，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
“把她带到彼岸，笼子给她打开。她失去了一部分魂魄，又被地狱使者寻找不靠笼子度不了往生。” 夏炎做完这一切后对身后的人影说道。
左萌萌做了一个梦，梦到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还没有发生那件改变她一生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的她经常背着一个几乎比她还大的口袋到处叫卖，她卖的东西是很零碎的小玩意儿，有假花、袜子、还有用草编织的笼子。
“大哥哥，你要不要买一个草笼子？”这样的她害羞的说道，对着一个几乎已经忘了面容的穿着白色衣服的一个男人说道。
然后她记得，那个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乖孩子，我不需要这个。”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的温柔，所以当时的她鼓起了勇气牵着了他的衣角央求他买一个。
“这样啊。”男人有些为难的看着她，直到她有些担心的放开她牵着的衣角。然后男人笑着说道：“那就把这个草做的笼子给我吧。”
“这个真漂亮，是用来关什么的呢？”那个男人问。
她记得她回答说：“关蚂蚱的。”
“可是我没有蚂蚱，不如关一只鸟吧，一只受伤残缺的鸟。”
“关一只受伤残缺的鸟······” 左萌萌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见墨色荡漾的河水，和看起来冰冷却保护着她不被河水浸染的笼子。
记忆中的看不清相貌的脸与现在还记得的微笑渐渐融合在一起，慢慢的，只有红色带着微笑的眸子最明显。
左萌萌的眼泪落下，滴在河里，瞬间就蒸发了。
笼子的门是开着的，为了方便她醒来到达彼岸的时候可以出去。
可是，我真的可以重新的活着么？
沾染了满是血污的双手还可以被洗净吗？
左萌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河里，每落下一滴，就引起墨色的河水剧烈的反应。
最主要的是，我度过了往生到达了彼岸，从新来过， 又有谁可以温柔的安抚我，摸着我的额头说：“乖孩子。”
黑色的裙子倒映在墨色的河面上，几乎看不清影子，惟独看得清的，便是一双带泪闪烁着的眸子。
精致的皮鞋一触到河水，便一点点的沸腾着，然后消失。
“噗通！”
河水咕噜噜的冒了一个泡后便安静下来。墨色粼粼的河面上，一只空空的黑色笼子孤单的随着河水慢慢摇晃、摇晃。
人影就这样在岸边呆呆的看着，她的神识一直是恍惚着的。好像除了心中的那个执念支撑着她就什么都没有。有时候她甚至会将夏炎也忘掉。
但是在黑色的裙摆消失在墨色的河水中时，人影感觉到一阵无法言喻的伤痛，就像眼泪也在畅快的往心里面流。
“呜呜呜呜呜······”人影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突然蹲下来呜呜呜的哭起来。
一只修长干( 炙燃 http://www.xlawen.org/kan/3067/ )
夏炎回过头来看了眼左夏萌，突然说道：“我也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左夏萌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
“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镇子里的小孩就会欺负我，只有哥哥对我很好，什么好的东西总是给我留着，也尽量的护着我，就像你对左萌萌一样。我一直很崇拜他，在我的眼中他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点亮了我的世界。可惜······”
清澈的眼泪缓缓从夏炎的眼睛里流下来：“哥哥的光却不是我······所以，他把我们都抛弃了。”
夏炎看着左夏萌，慢慢的蹲坐在地上，脸上显露出极度的悲伤和不解：“可是真的很奇怪，他那样的抛弃了我们，我却还是放不下他！我却还是想······”
夏炎说道这里停止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左夏萌，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这是左夏萌第一次看见一个像男孩一样的男人在她面前哭的很伤心，奇怪的是，她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的厌恶感，哪怕这个男人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她捡起掉在笼子里的那截断掉的手指，伸出笼子，沉默的递到夏炎的面前。
夏炎突然一口凶狠的咬住左夏萌的手，还挂满泪珠儿的眼睛里全是得意。
剧烈的疼痛像潮水一样袭击着左夏萌，打得左夏萌措手不及，这种疼痛感已经很久违了，左夏萌的脑海里显现出一张令人恶心的脸。她很快的反应过来，正准备挣脱夏炎。却在触及到夏炎眼角还挂着的眼泪时停了下来。
安静的看着夏炎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指。
左夏萌却突然绽开一个释然的笑容：“久违的眼泪。”
“嘁！谁要你同情！”夏炎松开嘴，看着已经痛得昏过去的左夏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走吧，我们回去。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夏炎如是说道，朝着来的时候那个方向往回走。
那个模糊的身影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
“等到事情结束的时候，我会把你要的给你。不过那时候你要记得把我的尸体也一起带走，我不想死后也留在这个繁杂的世界。”
后面的身影僵了一下，微微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三十五章
能够让自己改变自己越来越衰弱的命格的线索也断了，而莫笑害怕的那个红色，眼睛的男人迟迟也不肯露出真容。苏月瞳觉得事情已经糟糕到无以想象的地步。却没有想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莫笑回来不久后就开始梦游。
由于身体越来越弱，意识的敏感度也不及以往。在上次回来后苏月瞳一直都没有发现莫笑近来有了这个习惯。
直到有一天他喝多了水晚上醒来。
睁开眼就看见莫笑在他面前，双目无神，只是用两只手不停的在他的脖子附近比划着，像是要测量苏月瞳的脖子有多粗。
苏月瞳仅仅是有一瞬间被吓到了，等到他看清楚在他脖子周围比划的人后，他试探的叫了一声：“莫笑？”
然而莫笑没有回答，大概是比划完了，莫笑也开始来回的摸索着床边的东西。
苏月瞳看了一眼自己睡觉的周围，除了被子什么都没有。
莫笑终于在被子的一处摸到了疑似拳头那么大的一个东西（在苏月瞳眼里莫笑就拿着一团空气），高兴的笑了一下。又伸出右手朝着苏月瞳这边摸来。
苏月瞳听到莫笑闷闷的笑声，汗毛突然密密麻麻的耸立起来。
眼看莫笑就要摸到苏月瞳的手的时候，苏月瞳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下。
大概是原本应该摸到某样东西却没有摸到，莫笑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嘟囔出声来：“别闹！”
苏月瞳听到莫笑难得宠溺的语气微微一怔，就被莫笑逮到机会抓到了右手。
莫笑笑着把手上的那一团空气往苏月瞳右手上套，貌似套完了又拍了拍苏月瞳的手。
然后安心的睡了。
刚刚那个动作是，在给我戴什么东西？苏月瞳看着刚刚被莫笑抓住的右手思索着。
然后使劲的拍了一下脑袋，忘了上洗手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笑就起来了，然后像打了鸡血原地复活似的。精神好得差点把苏月瞳吓了一跳。
苏月瞳刚刚坐上饭桌，莫笑就夹了一夹菜在苏月瞳碗里。
苏月瞳看着碗里自己从来不吃的番茄炒蛋，默默的用筷子抛到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昨天晚上做梦了吗？”
“没有啊，昨天难得睡得很香，整夜一个梦都没做。”莫笑愉快的说道。
是吗？那晚上梦游的人是谁？苏月瞳看着吃得正欢的莫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从苏月瞳发现莫笑开始梦游的那一天起，就暗暗的在半夜醒来看莫笑的动静。
然后他发现莫笑每天都会梦游！
而且每次梦游的时候都会做同样的动作：用手在苏月瞳脖子上比划几下然后又摸索着给苏月瞳带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并且非得每次确定给苏月瞳戴上了才肯睡觉，不然就一直找苏月瞳的手。
苏月瞳从最初的好奇担心慢慢沦为淡定，为了可以继续好好的睡觉，苏月瞳每一次都自觉的献上自己的脖子和手。
“你最近有没有做过梦？”苏月瞳隔个几天就会试探莫笑。
“没有啊。”莫笑觉得有些奇怪，最近苏月瞳似乎很关心自己的睡眠情况。
“哦。”苏月瞳看着再次将自己不爱吃的番茄炒蛋夹过来的莫笑，心里很是郁闷。
莫笑不对劲，但是偏偏莫笑自己不知道。而且每次苏月瞳暗示莫笑去看看炙燃的时候，莫笑总是表现得十分反感。
日子就这样平淡又不平淡的过着。
直到有一天晚上，莫笑照例又梦游。苏月瞳又照例的献上自己的脖子。
这一次，莫笑摸上了苏月瞳的脖子，第一次露出了白白的牙。
然后苏月瞳就感觉到脖子上传来大力的挤压感。
莫笑第一次不在他脖子上单纯的比划，而是使劲的掐住了苏月瞳的脖子。力度之大超乎苏月瞳的想象，苏月瞳连忙用手试图掰开莫笑掐住自己的手。心里一阵懊恼，叫你还每天把脖子递给他！感情，人家是一直想着怎么掐合适！
莫笑的力气却越来越大，连苏月瞳都有些招架不住。
“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莫笑边掐边念叨着，脸上显出狰狞的样子。
苏月瞳觉得自己的气被莫笑掐的死死的，连最后的半口气都快没了的时候。
莫笑突然放手了，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摸上苏月瞳的脖子：“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
苏月瞳趁着莫笑松手，囤住一口劲使劲的把莫笑推下了床：“你发什么神经！”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我也很害怕。”莫笑被推开后也没有反击，只是抱着双膝戚戚然然的重复着颤抖的话。
“莫笑？”苏月瞳捂住受伤的脖子疑惑的看着莫笑。。
莫笑还在独自一个人一边哭一边念叨着，没有理他。
“你害怕什么？”苏月瞳直觉莫笑的话不对。
莫笑突然打了个颤，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虽然知道不合时宜，苏月瞳还是忍不住别开头不想去看他。
真是，这个眼泪汪汪的表情太娘了！
“你不要赶我走，我是被逼的。”莫笑看苏月瞳不看他，又忍不住嘤嘤嘤的哭起来。
这次不止是表情，连哭声都很娘气！
“赶你走？”苏月瞳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细细的打量着莫笑，眼前的莫笑真是太有诡异感了，除去刚才掐自己的时候，现在做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一种无助的纯净白莲花的感觉，活脱脱的跟自己印象中的莫笑相去甚远。
苏月瞳心里约莫着有了数，他猛地抓住莫笑的手：“你说！我是谁。”
莫笑被苏月瞳突然的动作给吓得打了个嗝，慢吞吞的说道：“帅哥······”
果然！
苏月瞳无奈的扶住额头：“你是谁？莫笑呢？”
莫笑闻言使劲擦了擦眼泪：“他还在这具身体里。我叫左萌萌。”
“为什么？”苏月瞳有些疑惑。
左萌萌的嘴瘪了瘪，一脸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本来我应该附到你身上的，可是你身上有东西在发光，我进不去！！”
第三十七章
“有光？”苏月瞳疑惑的看着左萌萌，他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备有一件有光的东西。
左萌萌看了苏月瞳一眼，大概是确定苏月瞳不会突然的出手袭击他，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往苏月瞳衣角的口袋里指了指。
苏月瞳伸手一摸口袋，果然摸到一个小东西，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炙燃给莫笑的那块玉。上次离开邬镇的时候收的慌乱，没想到就忘了一直放在口袋里。不过，
“你说它在发光？”苏月瞳把玉凑近了左萌萌问道。
虽然知道这块玉对自己没有多大的伤害，但左萌萌还是一边点点头一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苏月瞳心里有点明白，大概这玉是炙燃给莫笑求的，开了光。只是没想到最后莫笑没有收下来，反而让自己给收着。他想罢过后便不去纠结，看着眼前一脸害怕的左萌萌，无奈的撇撇嘴。搞得好像刚刚是他要害她一样：“你为什么要杀我？”
左萌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我要杀你！我都不认识你。”
“那刚刚使劲掐我脖子的人是鬼了？”苏月瞳确定左萌萌现在完全构不成伤害，放松了下来。
“我是鬼。但不是我要杀你。是有个男人威胁我。”左萌萌委屈的说道。
男人？！苏月瞳随即想到一个人，眼神猛地暗沉下来：“是不是一个红眼睛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姐姐已经被关在铁笼里，那个男人背对着我，他说要我来这里杀一个很帅的人。”左萌萌想到姐姐，哭的更加伤心。
苏月瞳却没有在意这么多，既然那个男人很准确的要左萌萌来杀自己，那么一定看见过他的样子。再看了一眼还在哭着的左萌萌，苏月瞳无奈的想到，自己是真的被小看了么？
“左萌萌，从莫笑身体里出来吧。”苏月瞳不想跟一个没有什么伤害值的女孩子讨论没有结果的话题。
左萌萌听了这句话打了个哭嗝，慢吞吞的说道：“我第一次附身，精力都用完了，今天没办法出来。”
莫笑一边吃着苏月瞳做的面，一边不停的向旁边看着他的女孩子看去。
左萌萌穿着一套黑色的裙子，冬天的天气完全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本身有一张精致却不妖媚的脸，配上呆萌的感觉，反而让人想到更多的是可爱。
可是，再怎么可爱你也不用眼巴巴的看着这碗面好不好！
“这面真的不好吃。”莫笑终于再一次回头看左萌萌的时候忍不住说道。
“可是······不好吃······吗？”左萌萌仍是直盯盯的望着莫笑碗里的面。
真的看起来有很好吃吗？莫笑怀疑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荷包蛋面，里面的荷包蛋明显的出现了一面焦糊的现象，最主要的是，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水淋淋。他看着左萌萌一脸想吃的样子不忍心的问道：“那你要不要吃点？我拿个碗分点给你？”
左萌萌眼睛一亮又很快的暗了下去：“我是鬼，没办法吃东西。”
“啊。”莫笑看着左萌萌失落的样子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于是默默的闭上嘴。
“你回去吧。反正你杀不了我。”一直没开口的苏月瞳突然说道。
左萌萌许久都没有吱声，等到莫笑看的时候才发现左萌萌默默的哭了。
“我才不要！”左萌萌许久才带着哭腔小声的说道：“我回去的话姐姐怎么办？姐姐还等着我去救她呢！”
“喵呜······”一只黄|色的小猫突然出现在客厅里，像是看见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小猫跌跌撞撞的向苏月瞳身边跑去。
而在听见喵叫的一瞬间，哭声戛然而止。左萌萌一脸惊恐的僵立在原地。
小猫刚刚爬到苏月瞳脚边就被苏月瞳截住，轻巧的捏住猫脖子，随意的往莫笑的方向一扔。
“擦！”莫笑赶忙丢开筷子去接住小猫，惊魂未定的抱着小猫坐下。顺着小猫的毛，莫笑怒视着苏月瞳：“你居然虐待我家猫小定！”
猫咪在莫笑的怀里却显得极不安分，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一样，猫咪一直往左萌萌的方向钻。
“擦！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莫笑郁闷的敲了一下猫咪的脑袋。
由于苏月瞳怎么赶都赶不走左萌萌，左萌萌就在莫笑家里暂住了起来。
“莫笑，你见过下雨吗？”左萌萌一个人坐在窗沿上，看着几十层楼下的风景。
“下雨谁没见过？”莫笑不屑的说道。由于苏月瞳极度不欢迎左萌萌，一般就只有莫笑搭理她几句话。左萌萌大概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再对苏月瞳做出过分的意图。
“不是，是红色的雨。”左萌萌补充到：“我以前没死的时候看见过红色的雨。漫天都是红色，很诱，惑人。”
“你骗人吧！”莫笑乐了一瞬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哎，萌萌你是怎么死的？”
“嗯？”左萌萌大概没想到莫笑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会才茫然的说道：“老死的吧。”
“死者一般都会保持生前的模样。”苏月瞳听到左萌萌的回答微微皱了皱眉，提示道。
“那这样说，萌萌你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莫笑听到苏月瞳的话惊异的反应过来：“你不记得了吗？”
“我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左萌萌微微的偏了偏头，努力的回想过去，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我忘了。我只记得我一直跟姐姐在一起。”
“那你跟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吧。或许我们有什么还可以帮到你。”莫笑提议道。
苏月瞳听到莫笑的话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姐姐从小都很聪明，小的时候 我和姐姐捉迷藏，每次都是我找不到姐姐。”左萌萌像是想起了童年的事，甜甜的笑了起来：“而且每一次我和姐姐分开出去的话，邻居们都会把我认作姐姐，叫我左夏萌。”
“左夏萌？”
“嗯”左萌萌点点头：“这是我姐姐的名字。那时候我们家里很穷很穷，姐姐总是会出去卖点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好补贴家用。”左萌萌说着用手比了一个高度：“我一直记得姐姐这么小的样子，然后背着一个很大的布袋子出去卖东西。”
第三十八章
“等等，你确定你姐姐那时候这么高？”莫笑打断左萌萌的话，比了跟左萌萌刚才差不多的高度。
左萌萌不知所以的点点头。
“当时你姐姐几岁啊？”
“九岁左右吧。”
“擦！那么小就出去挣钱，你父母不管吗？”莫笑怒了，他实在不能理解有谁会让这么小的萝莉独自出去卖东西补贴家用。
左萌萌听到莫笑的话身体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慢慢的收了笑，轻轻说道：“我们没有父母，是养父从垃圾堆里捡到的。”
“养父喜欢酗酒，几乎每天都是从家里走到酒馆然后晚上又醉醺醺的从酒馆回到家里。”左萌萌这样说道，但实际上她连养父的样子都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养父不喝酒的时候对我们很好。”左萌萌说完想要笑一下，但是她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僵硬：“ 有一次他还给我和姐姐买了一模一样的两双小皮鞋呢。”好像，那一天，是在下雨吧。左萌萌嘴上这样说着，思绪却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是你脚上这一双吗？”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月瞳突然开口了。他平静的看着左萌萌脚上的小皮鞋。
左萌萌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把脚往后收了收，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是啊。”
“你确定？”苏月瞳再次确认。
左萌萌迷惑的看着苏月瞳，不明白苏月瞳为什么要这么问。
苏月瞳看着左萌萌，顿了顿：“你刚刚才说过你家里很穷，养父又喜欢酗酒。我记得十几年前，皮鞋还不像现在这样平价。你的养父应该买不起。”
“是吗？”左萌萌低头看着脚上的小皮鞋：“那也许是我记错了，是养父从垃圾堆里捡到的。你可真聪明，我一说都知道了。姐姐肯定也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过我。她一直很宠我呢，估计想要我高兴吧。”
莫笑看着左萌萌笑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忍不住给了苏月瞳一拐。
苏月瞳无奈的闭上嘴，其实他还有疑问。在十几年前能有一双皮鞋是一件算得上奢侈的事。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捡到两双一模一样的小皮鞋的。 可是左萌萌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是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还是本身就在撒谎？苏月瞳看了一眼左萌萌，纯真，善良而且有点胆小。几乎目前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跟黑暗有关的名词。如果真的是撒谎的话，苏月瞳不敢再想象下去。
左萌萌倒不知道苏月瞳一下想了这么多。她突然抬起脸对着莫笑笑笑 。然后一下子从窗沿跳了下去。
“左萌萌！”莫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下子跳到窗边。半空中，左萌萌的黑色裙子散开成一朵花，左萌萌抬头对着莫笑露出很温暖的笑容。
但是莫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只觉得自己的腿到现在还在发软。每次看见左萌萌，和左萌萌一起开玩笑，莫笑都会下意识的忘记左萌萌是一只鬼。莫笑看着还在半空的左萌萌：“你先上来。”
左萌萌本来只是想吓一下莫笑，现在莫笑的脸色却让她的心凝了凝。她收了笑慢慢的飘进窗子。
“以后不准随便的突然跳出去！”莫笑难得的严肃。
左萌萌知道自己惹恼了莫笑，安静的点点头。心里却有一股暖洋流过。
“左萌萌可能是被虐待死的。”等到左萌萌离开后，苏月瞳对莫笑说道。
莫笑一下子站了起来，吃惊的望着苏月瞳：“不可能！！”
“你没注意，她刚刚飘上来的时候腿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疤痕。” 苏月瞳认真的看着他：“看起来是鞭痕。”
左萌萌悄悄的躲在门背后，刚刚苏月瞳和莫笑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她听了去。她迟疑的稍稍的提起了裙子露出小腿，果然，上面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虽然看起来已经好的快差不多了。左萌萌的心有些微的难过，她悄悄的退后，进了洗手间。
面对着镜子，左萌萌看到，雪白的肌肤上，竟然全是交叉相错的痕迹。像是有人用皮鞭日复一日的抽打过，伤痕如同老树盘桓的树根，可怖的布满了全身 。
左萌萌僵住，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鞭痕？自己为什么一直不知道？
“萌萌你是怎么死的？”莫笑这样问过。
“我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不记得了？”左萌萌有些慌，眼泪无缘无故的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扑落。
“萌萌，是你在里面吗？”莫笑在外面敲着门。
“嗯。”左萌萌擦干眼泪，拍了拍自己的脸，打开了门。
苏月瞳失眠了，想着自己家里留了一个曾经想要杀死自己的鬼，苏月瞳就睡不着。虽然左萌萌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伤害别人的单纯女孩子。
月光浅浅的铺叠进来，洒在莫笑安稳的睡容上。
“你真的想知道你的因果轮回？哪怕会让命运走到无法挽回的一步？”莲华曾经很严厉的这样问过他。
而那时他的回答是？苏月瞳感叹的笑了笑，那时候的他还算年轻，对一个原本应该有大好年华的人 说他只能活到25岁，而且这还是情况乐观的说法，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我想要活下去，而且要把生命拽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相信什么虚无的命运！”那时候的他大声对着莲华吼道。
现在呢？苏月瞳迟疑的看了莫笑一眼，试探的握住莫笑的手，很温暖。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羡慕这种温度。
“我想要活下去，想要拥有这种温度。”苏月瞳对着洒着浅浅银辉的月光说。
最开始怀疑左萌萌是因为有一次遇见左萌萌照镜子。镜子里的左萌萌的眼神很清冷，一点都不像是她平常显出来的样子。然而左萌萌一离开镜子就恢复以前的活波开朗。怀疑的种子在苏月瞳心里一直都有，不过渐渐发了芽。
直到有一天莫笑在午睡，左萌萌坐在客厅里看动漫 。
苏月瞳淡淡的扫了一眼现在正在放映的情节，好吧，两只大笨熊。不知道左萌萌有什么可乐的。他挨着左萌萌坐下，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最近好像喜欢照镜子。”
“是吗？我没怎么注意。”左萌萌看到搞笑的地方，连头都没有回过去。
“你再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我想听你姐姐的事。”苏月瞳如是说道。
第三十九章
这下即使是粗线条的左萌萌也感觉到不对了，她迟疑的转过头看着苏月瞳。苏月瞳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我姐姐？”虽然觉得不太对劲，左萌萌还是说道：“她和我完全不一样，她很聪明也不像我这样迷糊。”
“她是不是一个很理智，有点冷的女孩子。可以给你很大的安全感。” 苏月瞳接上左萌萌的话。
“是啊。”左萌萌点点头，继续说道：“小的时候她都不怎么笑，对其他人都很冷很冷的。不过其实她心地很好，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
“你上次说你和你姐姐喜欢捉迷藏，你总是找不到她？”苏月瞳突然岔开左萌萌的话。
“嗯。”左萌萌无聊的点头，看着正在放映的动漫。
“一次都没有找到吗？”
“没······有吧······”左萌萌想了想，记忆中的姐姐很会玩捉迷藏的，现在仔细想来真的好像一次也没有找到过她。
“你的邻居们每次都把你认作你姐姐吗？”苏月瞳又问道。
这一次左萌萌确切的感觉到了苏月瞳不待见她，虽然以前也不待见，但看在莫笑的的面子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
“换个问题吧。”苏月瞳的手一直放在背后，他随意的问道：“你养父对你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左萌萌有点生气，站起身不想再和苏月瞳理论。
“这样啊。”苏月瞳将一直放在背后的猫小定抱出来，温柔的给猫小定顺毛。
左萌萌的身影一僵，不着痕迹的向后面退了一步。
苏月瞳自顾自的说道：“我最近听到一个传闻。”苏月瞳看着有些许害怕的左萌萌，一字一句的说道：“听说怕猫的只有恶灵，一种手上沾染了别人鲜血的鬼魂。”
左夏萌安静的待在黑色的铁笼里，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又显得极其苍白。像要下雨的似的。
下雨？左夏萌淡淡的笑了笑，没有人知道她最讨厌的是下雨。
每一次到了下雨的季节，她都会想起一场噩梦。
漫天都是红色的雨的一场噩梦。
左夏萌低下头看着脚上的皮鞋，扣子已经开了，左夏萌顺势将鞋子取下，放在一边。
不过一段时间后，鞋子又出现在左夏萌的脚上。
据说死亡的人生前穿得是什么样的，死后也会是一样的，不会改变。
真讨厌呢 ，居然死的时候还穿着这样一双肮脏的鞋子。
左夏萌寂寞的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重复的将它脱下来，然后又出现在脚上，然后又脱下，直到她觉得没有意义的时候。
鞋子依然完好的穿在脚上。左夏萌低下头去看，
于是清冷的泪珠扑落在鞋面上 。
记得好久都没有哭过了，就像好久都没有痛过了。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夏天的雨是怎样的落下来，落在地上滴答滴答。
她现在都还记得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那个男人的摆布。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种痛苦所弥漫出来的悲伤，比以往用鞭子抽出来的痕迹更深更痛。
她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男人将这双皮鞋扔到她的面前，带着满嘴的酒气往她身上凑：“你看看，老子对你多好，还给你带了双皮鞋！”
她自己一个人孤单的那里哭泣，没有人保护，没有人安慰。于是，她放弃了，她选择自己保护自己。
于是刀刺进肉体的声音。
奇怪，真好听，像什么透明的美好东西破碎的声音。
”啪嗒！”左夏萌笑着轻轻说道。
看着远处的天空，像要下雨似的。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都找不到你姐姐吗？”苏月瞳不去看左萌萌惨白的脸色，解释道：“ 因为你在撒谎！”
“我没有！”左萌萌强忍着对猫的害怕，倔强的说道。
“还在固执？”苏月瞳戏谑的笑了：“你根本就没有姐姐。这个人只是你编造出来的获取莫笑同情心的。”
“你胡说！”左萌萌情绪激动起来。
“我胡说？”苏月瞳不肯就这样放过左萌萌，看着她一句句的说道：“那为什么从来你的邻居都要叫你左夏萌？是真的认错了吗？我看不见得，因为他们从来都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你，左夏萌！”
苏月瞳抱着猫一步步的逼近左萌萌：“还要狡辩吗？那么你脚上的鞋是怎么回事？按你说的你的养父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鞋，哪怕是捡的。”苏月瞳嘲讽的看着左萌萌：“他有多大的几率捡到两双一模一样的皮鞋？”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左萌萌不相信的要去推苏月瞳，却一下摔倒在苏月瞳旁边。
“你们······在干嘛？”莫笑刚被吵醒，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喵呜！”小猫蓦地从苏月瞳手里跳了下来。苏月瞳冷着看了左萌萌一眼：“我们在说，萌萌那个不存在的姐姐。”
“我有姐姐的！”左萌萌看着莫笑想解释，却发现至今为止苏月瞳所说的话她一句都反驳不了！
“我有姐姐的！”如果不是苏月瞳这样说的话，莫笑一定会相信我的！左萌萌看着苏月瞳，眼中带过一丝恨意。
“你在骗人。”苏月瞳笃定的说道。
“我没有！我有姐姐！她叫左夏萌！”左萌萌激动的叫道，她企图让苏月瞳不要再说下去，慌乱中便看见桌上的水果刀。
谁都没有料到左萌萌会突然向苏月瞳刺过去，包括左萌萌自己。
她呆呆的看着没入苏月瞳的身体的刀柄，不敢相信的闭上带着泪的眼睛。
真是，久违了的眼泪。
一句轻声的低喃，左萌萌将刀在苏月瞳的身体里扭转了一个方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苏月瞳痛呼一声，用尽力气推开左萌萌。双手捂住腰腹，鲜血顺着腰腹被捅开的洞流出来。他感觉自己原本不高的温度正在渐渐的流失，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苏月瞳！”莫笑连忙扶住苏月瞳。 难以置信的看着左萌萌：“左萌萌！”
“你叫错人了。”左萌萌眼神一片淡漠，她对着莫笑说道：“我叫左夏萌。”
“什么？”
“你不是问萌萌她是怎么死的吗？”左夏萌目光透过莫笑：“她是被政府裁决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杀了一直虐待强Bao她的养父。”
左夏萌在莫笑惊异的注视中扔掉手中的刀：“单纯的萌萌一直希望有个姐姐可以保护她，她把她的名字赋予了我，所以才会有我的存在，但是你们破碎了她的梦。”
左夏萌黑色的裙子随着头发肆意的张扬着，形成落寞寒冷的颜色。而她的身体开始渐渐的变得虚幻起来，竟是在一点点的消失。
第四十章
莫笑家的大门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黄|色头发约莫二十七、八的男人闯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小男孩。
“幸好来的及！”男人看到左夏萌消失剩下的最后一颗光点，连忙小心翼翼抓住装进瓶子里。
“擦！”莫笑被门撞开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看了一眼突然闯进来的这些人，连忙掏出手机。
“你要打电话叫医生还是叫警察？”被男人抱着的小孩在这时开口了。
莫笑听见声音有些熟悉，这才抬着有些模糊的眼看小孩是谁。
小孩指着昏迷的苏月瞳说道：“你再不救他，他就没命了。”
“所以我在拨120！你别闹我！”莫笑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哆嗦，他颤抖着说道。
“医生救不了他的，他本来就只有半条命。”莲华在一边看不过眼提醒。
“对的，所以你要赶快给他渡气保住他的生气。”小孩接口。
然后莲华看着莫笑迅速的对上了苏月瞳的唇。
默然的把刚刚掏出来的表带收回去。莲华一言不发的戴上眼镜，师兄，你又调皮了。
面前的人虽然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是夏炎还是知道，眼前这个拥有一样面貌的女孩子，已经不再是左夏萌。或者说，左夏萌已经消失了。第一人格终于不再相信自己有一个姐姐，而作为第二人格的左夏萌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左萌萌。”夏炎轻轻唤着面前的女孩子。
左萌萌呆愣的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等到看清了来人是一个男人后，微微的颤抖起来。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左萌萌轻声说道，眼泪无意识的滑落下来。
夏炎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作为用灵魂所化的第二人格消失，左萌萌也丧失了一部分的魂魄，所以变得呆愣，只记得住对她印象最深的事了。夏炎叹口气，慢慢抚摸上左萌萌的额头：“乖孩子，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随着夏炎手中所释放的光，左萌萌的不安慢慢减退，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
“把她带到彼岸，笼子给她打开。她失去了一部分魂魄，又被地狱使者寻找不靠笼子度不了往生。” 夏炎做完这一切后对身后的人影说道。
左萌萌做了一个梦，梦到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还没有发生那件改变她一生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的她经常背着一个几乎比她还大的口袋到处叫卖，她卖的东西是很零碎的小玩意儿，有假花、袜子、还有用草编织的笼子。
“大哥哥，你要不要买一个草笼子？”这样的她害羞的说道，对着一个几乎已经忘了面容的穿着白色衣服的一个男人说道。
然后她记得，那个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乖孩子，我不需要这个。”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的温柔，所以当时的她鼓起了勇气牵着了他的衣角央求他买一个。
“这样啊。”男人有些为难的看着她，直到她有些担心的放开她牵着的衣角。然后男人笑着说道：“那就把这个草做的笼子给我吧。”
“这个真漂亮，是用来关什么的呢？”那个男人问。
她记得她回答说：“关蚂蚱的。”
“可是我没有蚂蚱，不如关一只鸟吧，一只受伤残缺的鸟。”
“关一只受伤残缺的鸟······” 左萌萌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见墨色荡漾的河水，和看起来冰冷却保护着她不被河水浸染的笼子。
记忆中的看不清相貌的脸与现在还记得的微笑渐渐融合在一起，慢慢的，只有红色带着微笑的眸子最明显。
左萌萌的眼泪落下，滴在河里，瞬间就蒸发了。
笼子的门是开着的，为了方便她醒来到达彼岸的时候可以出去。
可是，我真的可以重新的活着么？
沾染了满是血污的双手还可以被洗净吗？
左萌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河里，每落下一滴，就引起墨色的河水剧烈的反应。
最主要的是，我度过了往生到达了彼岸，从新来过， 又有谁可以温柔的安抚我，摸着我的额头说：“乖孩子。”
黑色的裙子倒映在墨色的河面上，几乎看不清影子，惟独看得清的，便是一双带泪闪烁着的眸子。
精致的皮鞋一触到河水，便一点点的沸腾着，然后消失。
“噗通！”
河水咕噜噜的冒了一个泡后便安静下来。墨色粼粼的河面上，一只空空的黑色笼子孤单的随着河水慢慢摇晃、摇晃。
人影就这样在岸边呆呆的看着，她的神识一直是恍惚着的。好像除了心中的那个执念支撑着她就什么都没有。有时候她甚至会将夏炎也忘掉。
但是在黑色的裙摆消失在墨色的河水中时，人影感觉到一阵无法言喻的伤痛，就像眼泪也在畅快的往心里面流。
“呜呜呜呜呜······”人影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突然蹲下来呜呜呜的哭起来。
一只修长干( 炙燃 http://www.xlawen.org/kan/30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