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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部分阅读

    了。”

    “那些事与我无关,无情大师是怎么回事?金佛寺对此就没个说法?”祝童对Della转卖金菊花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处在同样的位置上,他也会走这一步。

    万家生佛等于做了Della的挡箭牌,他们也有足够的分量为Della做挡箭牌。

    如果有人把金菊花捅到范老面前,Della和范西邻完全可以用金菊花本来就是人家公司为借口来推脱。他们也有足够的分量为Della做挡箭牌。只不过,背后一定大有文章。祝童估计,自己的对手名单里恐怕要添上一个美人了。仅仅一个月前,在凤凰城朵花的演唱会上,Della对万家生佛还是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

    “无情和空木属于两代人,他在富庶的上海混迹多年,可说是交游广阔,他不会甘于呆在枯燥清冷的金佛寺。空寂大师曾劝了他三天,没有丝毫效果。普贤寺曾经是金佛寺最重要的聚宝盆,无情有足够的资格选择另一种生活。我想,这样的结果也是空寂大师所乐见的。”

    几天前,江湖道在苏州霞光寺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如果套用官场的语言的话,可算是一个团结精神,充满和谐的会议。

    祝童没有去。他不想去的理由很简单,身体有伤;以他如今的身份一举一动都颇受关注,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

    祝门还没有确定新掌门人选,祝童已经表明不想干。可是,如今的祝门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大师兄被索翁达,二师兄只好勉为其难,暂时以代理掌门的身份出席。

    曲老亿以嘉宾身份列席此次江湖道聚会,他带来个消息:万家生佛已经接受江湖贴,两周后也就是三月十五日,在水乡人家举行一场擂台赛。双方的争执在擂台上,以拳头的硬度解决。

    同样,江小鱼也没有出席;五品清洋被认为已经退出八品江湖;谁来接替他们,要等一年后的江湖酒会才能确定。

    祝童呵呵笑道:“想起来就兴奋啊,阳春三月,在幽静的水乡人家,将出现一场难得一见的江湖聚会。”

    “别高兴的太早,“无情大师正在广撒江湖贴,高价邀请各地高手来为万家生佛助拳。据说,大盗苏起和蛇君麻皮已经到云峰寺了。”

    柳伊兰浇来一杯冷水,水量太少,祝童毫不在意。以万家生佛的见识,根本不知道江湖道的深浅,可是无情不会不知道。万家生佛八成被无情忽悠了。他们应该是老相识,无情这么做很有点借鸡生蛋的嫌疑。

    无论胜负,无情都将趁机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人脉。别的不说,金佛寺的雪狂僧和道宗的金长老就能穏胜大盗苏起和神钩王寒。

    柳伊兰却不那么认为,为了公平,此次擂台赛约定的规则是九局五胜制;参加打擂的对手由抽签产生。江湖道源远流长,谁也不知道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高人。

    八品江湖如今只有七个门派,初步约定由一品金佛和二品道宗各处两人,余下的五派各出一人。秦可强以三品蓝石的名义出面。

    “不会太多了吧。”祝童承认会有意外,但并不太担心。他以为,如今的年月早已进入商品社会,即使老一辈希望保持低调,新一代也不会甘于平庸。该出头的早就出头了,没出面才是真正的隐士高人。那样的人,不会为了钱替人出来打擂。

    看到Della身边是如此敏感的一堆朋友,祝童无论以什么身份都去都不合适;所以,他给Della打个电话,说自己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再聚。

    Della很不满意,说李主任架子大,说话不算话。

    祝童看到屏幕上Della以真诚娇嗔的语言责备自己不讲信用,一边与无情大师挤眉弄眼,感觉相当不错。

    既然不用去应酬,祝童就安下心来和柳伊兰聊天。他从心里信任柳伊兰,感觉她就像自己的亲姐妹,从小到大,能得到小骗子如此信任的只有两个人,另一个是老骗子。

    “云峰寺是……”祝童随意的问。

    “云峰寺可算是一所江南古刹,在无锡附近的云峰山。你最近没看新闻?”

    “很少看。”祝童老老实实的回答。

    “知道了,大忙人。”柳伊兰伸出兰花指,点一下祝童的眉心,道:“传素大师春节期间在云峰寺召开法会,邀请了海内外多位佛门高僧大德前来传经。传素有位大有身份俗家弟子从北京赶来捧场,惊动了地方政府。春节过后,传素大师就被聘为云峰寺主持。据说,传素大师已经发下宏愿,要重修云峰寺九座大殿,恢复云峰寺的江南第一寺的盛大香火。无情大师如今就是云峰寺的知客僧。”

    “真热闹啊。”祝童笑得合不拢嘴。传素大师能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一点也不意外。他比较担心的是,祝门由谁出面?好象唯一人选只有成虎了。他这一年多跟在祝黄左右,进步颇大。

    “不只是热闹了,我听说,云峰寺的重修工程非常浩大,传素大师已经募集到五千万启动资金。完成全部工程需要数亿元,其中,地方政府会以景区改造的名义承担至少一半以上的份额。”

    “这样啊。”祝童终于动容了:“大姐,那位北京来的大人物,有什么背景?”

    “我不想说,也不想知道。”柳伊兰竖起中指在唇边:“最好你也别牵扯进去,只要知道王向帧与他的关系很特别就好了。”

    柳伊兰很少有如此郑重时候,祝童马上明白,云峰寺的背景不简单,不只是重修一座古刹那么简单。

    说着说着,话题转到凤凰仙子朵花身上,进而聊起了凤凰基金。

    柳伊兰说,朵花如今正在北京某高校学习,她还年轻,有进一步深造的条件。并且,柳伊兰不准备把朵花拉进八品兰花。祝童很认同柳伊兰对朵花的判断。没受过波折的女人,不会把自己真正融入兰花的世界。

    为了能有长久发展,帮助更多的人,凤凰基金有大笔善款需要有个投资增值的渠道。

    祝童脑中闪过一丝亮光,说:“谢家在旭洋集团的股份一定要转让出去,谢晶曾建议转让给东海投资,王向帧认为应该由华商银行和东海投资共同接手。大姐,不如由凤凰基金出面,接手这部分股份吧。”

    “这是个好机会啊,谁接手都能大赚一笔,前提是,你能把福华造船顺利开起来。”柳伊兰的话含义模糊,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

    祝童表面的意思是帮朵花一把,还隐含把王向帧拖进福华造船的用意;真正的用意是借此试探柳伊兰,以及东海投资。人家不接招,也就只能接受现实。

    “有个人马上要来上海,她将出任东海投资的经理。这些事,你应该征求她的意见。”

    “这个人是谁?”祝童问。

    “于蓝啊,望海集团前任总经理。于小姐自感再呆在那个位置上,对望海集团的发展不利,已经提出辞职。我想,她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柳伊兰的出招总是令人意想不到。

    老骗子没打招呼啊。祝童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本来准备把于蓝拉到福华造船筹备处担任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并且兼任天丽科技的总经理。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对自己有相当的了解,提前断了这个念头。看来,不只是对手们不希望他长期呆在福华造船啊。

    “柳大姐,你给我交个底,谁让于蓝来上海的?”

    “我不知道。”柳伊兰神秘的笑着。

    老骗子已经为望海制药聘请了新的管理团队,这个月,望海制药的第一批产品将进入市场。事实上,提出于蓝不适于做望海集团总经理的正是祝童。她没有足够的医疗行业从业经验,对药品流通领域缺乏了解,聘请有经验的职业经理人管理望海制药,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只不过,祝童以前的计划是让于蓝担任董事会董事,到上海来帮自己度过接下来这段关键时期。

    “不说就算了,早晚有一天,哼!”祝童撂下句狠话,甩门而出。

    第二十一卷、路几千十二、云峰寺(下)

    三月初,福华造船筹备处完成了搬家,在“东海骑士”号上重新开始运行。

    几乎同时,旭阳集团董事长陈依颐也把办公室也移到“东海骑士”上。

    外界开始流传出一些隐含暧昧的猜测,说“神医李想”和陈依颐小姐之间有非同一般的友谊。这样说有一定的依据。

    之前,有记者拍到“神医李想”与陈依颐小姐醉酒的照片,后来,两人甚至一起到金茂开房,并且整整呆了一夜。

    并且,李想以前的女朋友苏叶小姐没有随他登上“东海骑士”,而是留在金茂大厦福华造船联络处。

    有人甚至大胆猜测,“神医李想”已经结束了前一段感情。

    几乎已经是福华造船筹备处和联络处对外发言人的宋中仞先生,对这些传言不加评论;他以三天一次的速度,持续对外发布着福华造船联络处与两家韩国公司合作的进展状况。

    祝童对外界的传言同样没兴趣解释,他从登上“东海骑士”那天起就没有下过船。

    Della第一个登上“东海骑士”拜访“神医李想”,祝童在宽大的办公室接待了Della一行。

    这间船舱在“东海骑士”三层,原本是小型会议室。经萧萧精心布置,摆上全套高档办公家私,已经变成一间颇有气派的办公室。船舱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形象的标示出福华造船建成后宏伟景观。

    与Della一道走进船舱有两个人,史密斯先生和曾经的无情大师,如今的永吉船务公司副总马廉宏先生。

    祝童当然要做出很吃惊的表情,Della递来名片上赫然印着合联船舶上海办事处主任的头衔,无情名片上的头衔是,合联船舶上海办事处副主任。看来,松井平志和史密斯之间的谈判已经完成,合联船舶已经取代了以前的MTK船务公司,成为福华造船的外方合作伙伴。

    “老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来,在新世纪,老人的话也不能听了。没想到,两位竟然成买办了?”

    “有人逼我放弃金菊花,没办法,我也要挣钱啊。”Della不无得意的笑着。

    无情的回答很妙,他说:“我发现有太多的困惑,Della女士说功夫在诗外。她邀请我不妨走出去,多体验世俗的风雨,也许就能顿悟。”

    史密斯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一屁股坐到宽大的沙发上,翘着腿:“亲爱的李,我认为你应该抓紧时间。因为你的缘故,福华造船已经拖延的太久了,这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我也这么想,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今天就能签约。”祝童等萧萧送上茶水,也在史密斯对面坐下,说:“如果你答应我提出的条件的话,有关具体条款的谈判可以马上开始。我们的谈判小组已经开始工作了。”

    “那是不可接受的,今后,Della女士将作为我的全权代表,有什么事,你可以和她谈。”史密斯用饱含爱慕的眼神看向Della:“她是位可爱的天使,我完全尊重她的意见。”

    “哈哈哈哈。”祝童大笑起来:“如此的话,我想今天的见面毫无意义。Della,恕我冒昧,您和您的老板都走错地方了。您应该到金茂大厦,和福华造船联络处吴主任接洽。”

    无情不懂英语,他对三人之间的唇枪舌剑插不上嘴。

    Della恼怒的看一眼祝童,俯身在无情耳边说了句什么。

    无情起身递给祝童另一张名片:“师兄,您不能太固执。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永吉船务公司副总经理。”祝童念着名片上的字,嘴角挂起嘲弄的微笑:“马先生,我只认识佛门高僧无情大师,你纵然有一千张名片,在我这里都是虚幻,没有丝毫意义。”

    “你……”无情眼里闪出一丝寒光,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低眉无声的念声佛;说:“李先生,我必须提醒你,MTK船务公司完全可以寻找别的合作伙伴。”

    “我们也有别的选择。”祝童看向史密斯:“史密斯先生,你的气色很不错啊。现在是春天,完全可以离开中国,到某个美丽的地方享受一次浪漫的假期。Della是上海滩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她既然已经成为您的代理人,完全有能力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你应该赋予她足够的信心。”

    史密斯近期一直呆在上海,自从上次的教训过后,他根本不敢离开上海。祝童对他一直半真半假不冷不热,正因为如此,史密斯甘愿做这个城市的囚徒,也不敢再次冒险。

    听到祝童说他可以离开了,史密斯露出狂喜的表情,问:“李先生,我的病真得好了吗?”

    “你一直很健康。像牛一样健壮。”祝童讥讽道;又用汉语对两位代理人说:“我们已经互相认识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要工作。Della,我曾经认为你是中国女性最完美的代表,美丽性感而又有自尊,成熟智慧气质华贵,丝毫没有轻浮的气息。马先生,师兄二字,愧不敢当。佛门历来讲究宽容和因果,一个人如果自甘堕落的话,不必寻找什么借口。他应该先想清楚因果。”

    Della脸泛桃红,被祝童先捧后贬弄得心情紊乱,怒道:“你什么意思?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不要扯到不相干的事。”

    “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Della,你应该去和吴主任谈商业行为。我这里,不关心什么商业行为。我只知道,福华造船如果只是普通的商业项目。根本轮不到我坐在这里。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范老下午要来这里考察,我能否对他说福华造船是普通的商业项目呢?对不起,我很忙,请便。”

    Della愕然,似乎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马上她就站起来对史密斯说:“对不起,我认为我们的合作缺乏必要的基础。从现在开始,我退出。”

    “亲爱的Della。”史密斯吓了一跳,好容易请到一位神通广大的代理人,没想到被李主任两句话给弄没了:“如果您对……”

    “纯粹是个人原因,与利益无关。李主任,请允许我说声抱歉。”Della脸色很不好看,说完就匆匆走了。

    “您要走了吗?”陈依颐适时进来,正好送Della离开。

    “二位,我真的很忙。”祝童不无嘲弄的看着史密斯和无情:“我必须重申一遍,福华造船不是儿戏。只要有诚意,谈判随时可以开始,但是,我不会在代理人身上浪费时间。”

    史密斯只好很遗憾的告辞,祝童甚至连送也没送。

    无情不该这么早就掀开底牌,在现在的阶段,他完全不懂生意场的规则。离开了金佛寺,他就变成个一钱不值的小丑。祝童既然不怕身份被揭穿,当然就不必应酬他了。至少在短期内,无情根本没资格做祝童的对手。万家生佛虽然贪婪,以他们的身份和局面,还是要维持表面上信誉。在擂台赛没有结果之前不可能**福华造船的漩涡。

    他唯一有所顾及的是Della。

    下午,范老果然按照约定登上“东海骑士”号。

    表面的理由是感谢“神医李想”对他的病的尽心救治。但是,陪同范老一道考察的除了王向帧和向华易,还有两位相当级别的政府官员,和两家媒体的记者。

    郑书榕作为范老的随行医生,第一次观察到师傅的另一个身份。他随身携带的皮箱里有一只钢制酒壶,范老喝下的每一滴酒都需要从这里得到。

    范老在沙盘前听取了祝童和陈依颐一起进行的汇报,对福华造船表示出高度关注。殷切希望李主任能把福华造船的事做好,早日生产出大船,为国家建设做出贡献。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温度适宜。

    范老考察过后对福华造船的近期工作相当满意,表示要在船上多呆些时间,让王向帧和政府官员及记者先行离开。

    祝童在最高一层的甲板上摆开茶点和棋盘,范老与向华易两个老头子要下围棋。

    陈依颐不懂围棋,在一旁小心伺候客串服务生。

    向华易要求李主任动手泡茶,说他泡出的茶有滋味。

    祝童笑笑,从新打水添碳,为两个口味很叼的老人泡制茶水。

    范老的棋艺与向华易水准相似,风格迥异,正是一双好对手。

    向华易棋风厚重,落子趋于保守,擅长防守反击。

    范老行棋力量很大,最喜欢无事生非与对方展开局部厮杀。

    两盘棋下来,双方一胜一负,都是中盘结束。

    范老撂下棋子,不下了,说:“第一局赢你是侥幸,再下下去是自取其辱。你这人好没意思,只会守守守,阴险着呢。”

    向华易说:“范老行的是英雄棋,倒退十年,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人老了,保守一点,益寿延年啊。”

    范老从鼻子孔哼出一句,对祝童说:“李主任,我们来一局。”

    祝童谦虚几句,就坐到向老的位置上,与范老手谈。

    这一盘分外好看,祝童也喜欢厮杀缠斗,范老在局部丝毫占不到便宜。年纪大了,对棋局变化的感觉迟钝,计算能力又不如祝童,很快就输掉一句。

    “过瘾过瘾,这才是下棋。向老,你这个弟子比你可高明多了。”范老中盘认输,接着又摆上一局。

    这一次,范老竟然开始学习向华易,稳扎稳打以厚实对抗祝童的挑衅。终于以一子胜出。

    向华易说:“服了吧?范老终究还是靠经验取胜。”

    “那是,我们老了,除了经验没别的优势。”范老推盘,站起身活动腿脚:“真想到外面走走啊。”

    “如今还真有个热闹处,范老不妨去看看。”向老也跟着站起来:“还记得传素大师吗?他已经在云峰寺落脚,要重修云峰寺九座大殿。”

    “好事啊,传素漂泊一生,能静下来精研佛法,好事。云峰寺九座大殿,我记得只有两个啊。”

    祝童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就把云峰寺的事说给范老。

    “很不负责人,政府的钱就是人民的钱,不能这样随意糟蹋。”范老的眉头越皱越紧。

    向老知道该适可而止,看着浦江对岸随口说:“范老,您还记得那里曾经有一家馆子吗?临江楼的葫芦鸭王。”

    “就是就是,葫芦鸭王,八宝葫芦鸭。你知道临江楼迁到哪里了?”范老眼巴巴看着向华易。

    “临江楼还在,现在是他儿子小鸭王在经营,已经迁到浦东去了。”

    “他们有外卖吧,打电话让送来一只。”范老的口水似乎要奔趟而出,吸溜几下,说:“最后一次吃八宝葫芦鸭,有十年了。”

    “您老想用的话,我去订。”陈依颐就要去,向老叫住她,对范老说:

    “范老,坐。我去年就找去过,可惜,葫芦鸭王已经过世了。小鸭王做不出以前的八宝葫芦鸭,以前的味道,再也吃不到了。”

    “为什么,难道葫芦鸭王没把手艺传给小鸭王?不可能的吗,老子的手艺不传给儿子,难道带到棺材里去?”范老又想喝酒了,偏偏郑书榕看看表,摇头表示不到时间。这直接导致他心情不好。

    “是啊,葫芦鸭王确实没把手艺传给小鸭王。我开始也不相信,后来,小鸭王亲口对我说葫芦鸭王最后留给他的几句话,我才信了。”祝童和陈依颐对这样的话题没什么兴趣,刚才两人在低声商量晚上如何招待两位老人家。

    听到这里,祝童忽然感觉到向华易话里有话,对郑书榕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破例给范老喝一杯酒。

    范老和下一杯茅台,心情马上变得高兴了,问道:“说说看,老鸭王为什么不把手艺传给儿子?”

    “范老,老鸭王做八宝葫芦鸭靠的是一坛老汤,据说,这坛老汤比他的岁数还大,是葫芦鸭王的师傅传给他的。他在世的时候每天都会用这坛老汤熬制一锅汤,用来调制葫芦鸭的口味。所以,老鸭王做出来的八宝葫芦鸭才与众不同。可是,他临终前半月亲手打碎了坛子,老汤也就没有了。”

    “太可惜了,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范老砸着嘴,不满的说。

    “小鸭王也觉得可惜,他说,当时心疼的都要掉眼泪了。”向老依旧不疾不徐的说着:“可是,老鸭王说,留着这坛老汤终究是个祸害。小鸭王奇怪:他做的葫芦鸭与别人没什么不同,唯一高明的地方就是汤汁。老鸭王说:这汤也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是比别家多了一味调料。”

    范老皱起眉头,终于咂摸出点味道来,小心的问:“是不是大烟?”

    “是罂粟花,老鸭王一生的秘密就是它。”向老结识出谜底,陈依颐惊呼一声:“怪不得,以前去临江楼订鸭子要提前三天下订。原来都是被它害的。”

    “算不得害人,罂粟花原本就是一味调料,那点含量对人没什么影响。老鸭王做得不错,他是怕害了子孙,从此就断了自己家的财路。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该给后人留下什么。”向老呵呵一笑。

    范老随着干笑两声,说:“老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也好,我就真有话直说了。”

    向华易拿出几张纸递过去,范老取出老花镜架上,仔细的阅读上面的文字。

    第二十二卷、花雨飞鸿一、龙楼一点玉灯明(上)

    三月三日上午,谢晶回到上海,走上“东海骑士”号游艇。

    下午,谢晶在游艇码头附近的一家宾馆见到了黄海等三人,双方进行了长达八个小时的会谈。

    第二天上午,谢晶一脸憔悴的离开上海。

    祝童没有参与这次谈判,本来,谢晶强烈要求他列席,黄海也有相同的意愿。可是,参与这样的事风险实在太大,祝童连听都不想听。他只是要求黄海无论结果如何,必须保证谢晶能顺利离开。

    为了表示感谢,晚上,黄海在附近一家酒店请祝童吃饭;他对于结果基本满意,得到了想要的大部分东西;谢家基本上已经摆脱了最严重的刑事问题。

    现在的分歧点是海岸共荣基金中有多大的份额要上交国库,这关系到谢家将来在中国的发展,以及基金之外投资项目的安全。

    席间,祝童喝了不少酒,黄海心情不错,把两个手下打发走与祝童对饮。

    两人很快都有了几分醉意,黄海说:“叶儿已经申请调回金融工作小组,但被首长否决了。”

    祝童听到这个消息,呆了一下。

    祝童拒绝了叶儿两次约见,这让黄海很诧异,隐约觉得祝童这样处理与叶儿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有更深的原因。

    黄海又说:“你是个傻瓜,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傻的傻瓜了。”

    祝童摇着脑袋说:“有你在,我就不是最傻的傻瓜。”

    两个人哈哈大笑,这一夜,他们都喝醉了。

    夜更深,一艘小型游艇劈开浪花,悄然驶出离游艇码头。

    一小时后,上海滩的***已经变成海平面上隐约的光带,碧空清澈星华璀璨。

    游艇停车,在大海的波浪间荡漾起伏。

    最高一层甲板上,祝童迎着星光打坐。

    下一层,秦可强与杨辉停好游艇,也开始闭目用功。

    这艘游艇曾经属于蓝湛江,后被他送给秦可强,现在,几乎属于祝童所有了。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奇妙的东西在召唤着他,只要没有大的风雨,每天晚上,祝童都会坐着它到海上修炼胸前的那股纯净的暖流。

    很少有人知道,祝童住上“东海骑士”号后,几乎从未在他的房间里休息过。

    三月六日晚九点,三位从日本来的客人十分低调从浦东机场入境。

    没有人来迎接,他们坐上一辆的士,很快就消失在拥挤的上海摊。

    三个小时后,也就是十二点十分,祝童在漫江花雨的顶级包房太师府内等得正不耐烦,松井平志推门走进来。

    松井平志没有鞠躬,两人握握手分别坐下。

    祝童先开口,问候松井平志一路辛苦,并欢迎他再次来到上海。

    松井平志没有客气,等祝童客气完马上说:“雪美小姐也来了,她在外面,希望稍后能与先生单独见面。”

    “为什么搞得如此神秘?”祝童奇怪的问。

    松井平志微笑着说:“雪美小姐此次来,是要送给李先生一个惊喜。”

    “我喜欢惊喜。”祝童拉开门,井池雪美果然站在门外。

    她很淑女的笑着,迎上两步扶住祝童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脸侧轻轻一吻,低声说:“先生啊,我一直在想着你啊。”

    祝童半抱着把井池雪美让进太师府,让她坐下:“雪美小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井池雪美是比上次漂亮了,肤色更健康,人也显得更有朝气。以前的井池雪美的肌肤缺少血色,总有点凄美的感觉,现在,好似一束迎春花。

    松井平志适时开口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合联船舶董事会副董事长,雪美小姐收购了汉密尔顿勋爵持有的股份,也是合联船舶董事会成员。我们加在一起,持有合联船舶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李先生还将得到一个好消息,雪美小姐的干吗威尔逊夫人,已经得到了合联船舶百分之八的股份。”

    祝童心里开始算账,事情好象又回到了起点。经过一轮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本整合,如果算上蓝湛江持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史密斯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合联船舶的绝对控股权。

    可是,史密斯为什么会甘愿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难道他忽然缺钱了?

    价钱,其中有价钱的因素,也不全是价钱的原因。井池雪美一定是高价收购了汉密尔顿勋爵的股份,威尔逊夫人得到那部分股份的价钱也不会便宜。

    “雪美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祝童不无感激的问。

    “因为雪美相信李先生,我认为,即使以高出一倍的价钱收购汉密尔顿勋爵的股份,将来得到的回报一定会更丰厚。汉密尔顿勋爵对史密斯如此久还没能进入正式谈判很不满意,他不再相信史密斯的能力。”井池雪美俏皮的笑着,靠近祝童一点:“况且,我不喜欢看到先生被人欺负。”

    “可是,史密斯为什么会卖股份给威尔逊夫人?”

    “威尔逊夫人的股份相对来说还算便宜,她不会和史密斯先生有任何来往,那些股份是美国参议员雷曼先生转让给威尔逊夫人,以感谢威尔逊夫人对雷曼基金会慷慨无私的捐助。”祝童感觉到这个理由似乎有点牵强。

    雷曼先生曾经为田旭洋撑场面,据说,他对福华造船心存敌意,不会无缘无故有如此大的转变。

    井池雪美看出祝童的犹疑,噗哧一笑,对松井平志说:“还是平志君给李先生解释吧,史密斯先生,现在还不知道汉密尔顿勋爵的事呢。”

    “雪美小姐昨天才完成与汉密尔顿勋爵之间的交易,为了这笔交易,汉密尔顿勋爵将付出很大一笔违约金。”

    祝童这才回过味来,井池雪美至少在一个月前就开始谋划这笔交易了。为了不被史密斯怀疑,她一直等到威尔逊夫人完成对雷曼之间的交易后,才开始进行和汉密尔顿勋爵之间私下谈判。

    可是还是不对,难道那些资本大佬忽然都变成雷锋了?

    “明天上午,我将去见史密斯。井池雪美和汉密尔顿勋爵之间的交易还处于保密阶段,先生决定在什么时候打出张牌,雪美小姐就什么时候出场。”

    “雪美小姐,不会有法律问题吧?”祝童还是有点担心,他知道史密斯是资深律师,是这个领域的法律专家。

    “合联船舶的注册地在鳄鱼岛,那里的空气中充满了自由的味道。我的平志君刚在鳄鱼岛度过一个美妙的七天假期,就到上海来了。”井池雪美的肤色就是证明,想必,他们在鳄鱼岛的一周过得并不轻松。

    “可是,我并不能给合联船舶超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没那个权利。”

    “正好,我们也没多少现金了,平志君手里只有两亿美金,我的钱已经转到汉密尔顿勋爵账户上了。”

    按照计划,双方除了技术和设备入股,还有投入的建设资金。井池雪美说得很明白,合联船舶得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是不可接受,相应的,合联船舶对福华造船的现金投入也要减少。这一点,也是史密斯一直坚持的。

    松井平志也说:“可能的话,我们希望能得到百分之四十五左右的股份。具体的条款,可以协商着来。”

    “我尽量争取,不过,有难度。”王向帧划下的红线是外资的股份不能超过百分之四十。祝童开始不太理解,但是经过这一段的历练,已经明白了这条红线的意义。

    旭阳集团内部的股份虽然经过整合,对股东们的审查也比较仔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那些股东的背景完全可靠。留下百分之十的缓冲,是为福华造船预留的防火墙。

    如此一来,旭阳集团方面的资金压力会骤然增加;陈依颐根本不可能再筹集如此一大笔钱开填补由此产生的窟窿。向华易的华商银行也许能想增加一些投入……

    上海最不缺的就是钱,内部问题怎么说都有办法解决。祝童难得有感动的时候,此时此刻,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井池雪美提供的帮助太大,这份深情,不是说声感谢的话就能补偿的。

    凌晨一点半,“东海骑士”号游艇忽然驶离热闹的游艇码头。

    四层顶级包房,祝童的卧室内,气氛越发尴尬。

    井池雪美坐在床头低着头,小脸通红,她摆弄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似乎在等待来在上帝的审判。

    就在一分钟前,井池雪美走进这个房间,轻声说:“我的父亲对我说过,人生就是一首诗,写下就不可改变。青春与**是人生最美的一行诗,当你被爱情燃烧的时候,就不要被金子嘲弄。我也许要接受一个无爱的婚姻,先生……雪美只要你三天。”

    “雪美,你会后悔的。”祝童显得手足无措,从来也没有一个女孩子用这样的行为来发出邀请。

    “先生,我更害怕遗憾。”井池雪美猛地扑到他怀里,低低的说:“先生啊,我们家本来也是汉人,我应该叫赵雪美。”

    井池雪美撕开外衣,从项下托出一块温润洁白的玉牌捧到祝童眼前。

    玉牌为椭圆形,正面为一条五爪飞龙,脚踏火焰云纹,口叼宫灯,挺胸昂首隐伏于云朵间。下边是波形水纹,有五朵梅花漂浮其上。下面是一个凸雕的篆字,龙绕云回:赵。

    第二十二卷、花雨飞鸿一、龙楼一点玉灯明(下)

    祝童的第一反应是:小丫头在骗人。

    井池雪美当然感觉到祝童的心思,却一点也不脸红:

    “十三岁那年,我去英国求学。临走前父亲把这枚玉牌交给我,说我们家祖先曾是宋徽帝子,于北宋战乱时从汴梁出逃,为躲避金兵从山东出海,后来流落到日本。父亲还说,家族一直尽量保持传统,尽量保持血脉的纯洁。可是,这样的结果是,后代子嗣一直不太兴旺。在三百年前因为一场瘟疫几乎断了流传。一百年前,我们家不顾政府的海禁,坚持与中国做生意。日本龟山大族开始怀疑我们,后来要与我家联姻,并图谋指染井池家族的财产。我老爷最终娶了一个中国渔民的女儿,从而引发了一场悲剧。龟山大族收买了家族四个家臣中的两个,老爷狠下心,毁掉了那两个家臣全族;因为这才有后来的那个可恶的约定。为了解除那个约定,我们家奋斗了将近百年。现在好了,终于自由了。先生,我高兴啊。”

    “赵雪美。”祝童轻轻念叨着。

    这个名字是如此的陌生,又那么的亲切。想到自己面前的也许是一位皇家公主,既骄傲又恐惧。

    祝童如今很有点怀疑井池雪美说的有关家族的故事有多少真实性,玉牌代表不了什么,历史永远不会变成眼前的现实。或许,只是某个家族前辈的妄想症的结果呢?以高贵的血统维系家族传统的工具,多数时候,比所谓的信仰更有向心力。

    历史的大部分阶段,汉人在日本的地位一直是高贵而有内涵。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反正井池雪美认为自己身上流淌着宋室帝王的血脉。

    此前的一点疑惑已经有了答案,井池雪美不顾一切也要帮助他,不只是为了爱或迷恋,某种程度上还有如此深远的缘故。

    不觉间,井池雪美柔软的手臂已经环住他的脖子,两片红唇颤抖着贴上来。

    她的脸布满红云,两弯浅浅的酒窝在樱红的唇边聚集起羞涩。稍显青涩的身体轻轻扭动,衣裙掩不住美妙的曲线,胸前光滑肌肤雪白细嫩畅出大部,有意无意间纤细而欣长的玉腿,用轻轻摩擦撩动着欲望。

    滚烫的热血冲撞向祝童脑建,蝶神狂热的舞蹈着,贪婪的挥洒出团团激|情围剿着虚弱的理智。

    井池雪美感到了祝童的变化,颤抖着解开衣带,奉出带有处子熏香的胴体。

    祝童犹豫良久,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放在不合适的位置,且正在享受温润。

    “雪美小姐,无论是你不是公主,这样是不合适的。我们之间都需要从长计议。”

    “先生,有什么不对吗?”井池雪美已然动情,缠绕过来。

    “我带你出海。”龙星毫刺进她的眉心,一点清凉消弭着热切的春情。

    游艇再次驶出码头,在外海停下。

    祝童依旧在上层甲板上打坐,井池雪美坐在他身边,喜滋滋的看着他。

    下层,川中宏与杨辉坐在一起。他们都没有修炼,而是随时注意着上面的动静。

    一轮红日从海平面跃出,祝童睁开眼,井池雪美伏在他脚前酣睡着,身上盖着一幅厚厚的毛毯,小猫一般。

    阳光在她面部娇嫩的肌肤间缓缓移动,显示着时间的轨迹,所过之处,每一个绒毛都在熠熠生辉。

    有那么一段时间,祝童的感觉及其乏匮。如今,自觉体内原本滞涩的真气有苏醒的迹象。膻中至丹田一线经脉伤势最重,如今竟然贯通了。

    他闭目自查片刻,恍然。膻中与丹田内都储存着绿色的气流。在某个微妙的时刻,似乎感应到莫名牵引,蝶神曾移到此处,与那股神秘的内息融合,此处伤莫名其妙的痊愈了。

    只是,这样的修为与蓬麻功有本质的区别,身体别处的经脉依旧毫无生气。祝童知道勉强不得,有了这个基础,他就等于恢复了一半自保的能力。

    祝童拉着井池雪美的小手微一用力,她睁开眼,笑道:“先生,你身上有花香。”

    十时许,游艇驶回码头。

    井池雪美挽着祝童的手臂,神情愉快;未来的三天,这个男人所有的时间只属于她一个人。祝童已经用电话安排好了一次短途旅行。

    码头上依旧守着几位记者,祝童毫不掩饰与井池雪美的亲热关系,甚至还当着他们的面摆出几个火辣的造型。

    “东海骑士”号的餐厅里已经准备好早餐。陈依颐与松井平志一早就出去了,未来的三天内,松井平志要和向老交换意见,并就福华造船的前途达成初步共识。

    “你很聪明啊。”祝童咬着只火腿,忽然冒出一句。

    “什么?”井池雪美正乐滋滋的喝皮蛋粥,扭头问。

    “我是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先是利用一些股份拿回家族控制权,然后把松井平志逼出家族,等他投入到史密斯那里后,请威尔逊夫人收购雷曼的股份,你再花大价钱出手收买汉密尔顿勋爵的股份。你要把松井家逼上绝路!”

    “嘻嘻,到底瞒不过先生。”井池雪美狡黠的一笑,算是默认了:“松井平志何尝没有想到?他背着我入股MTK船务公司,早就做好离开家族的准备了。他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他,井池家族的女人可以嫁给日本人,男人娶的都是有汉族血统的女人。我现在就是井池家族的男人。我当时想,你能左右松井式的生死,松井平志早晚要向你妥协,所以,最大的得益人只能是你。可是,松井式也看到了这点,所以他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先生啊,松井平志现在虽然选择和我合作支持你,是因为他想在福华造船的平台上有所作为。”

    “我不喜欢男人。”祝童有点灰心。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精明了,没想到,井池雪美和松井平志两人玩的比他高明了不止一个层次。

    他曾经有八分相信,差点要自己命的那颗毒弹就是来自井池雪美。如今的情况是,因为那颗毒弹,井池家族所有的男人都被这个小丫头玩弄与股掌之中。她刚过十八岁就有如此的心机,再过几年,会有多少男人被她玩死?

    看来,老骗子说的对,金钱能让人疯狂,能把傻瓜变成智者,也能把聪明人变成白痴。

    三月七日下午两点,祝童和井池雪美走出郑州新郑机场,马上就打车前往开封。

    新郑机场距离开封大约八十公里,井池雪美第一(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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