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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3 部分阅读

    步入正轨,即使没有‘神医李想’,也能生存下去。你监视我这么长的时间,研究过其中的原因吗?”

    “你为医院重新制定了规则,望海医院走的是另一条路。那就是炒作。可是,归根结底,望海医院要长久的生存下去,还是离不开那三条最基本的规则。我明白了,你想说的意思是,你要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恕我眼拙,没看出‘神医李想’还有从政的远大报复啊。哈哈……那太可笑了。只凭王省长,你走不了多远。”王文远喝的有点多了,醉意上涌变得口无遮拦。

    “你是个小丑。”祝童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我告诉你望海医院生的生存秘诀,不是什么规则,而是历史。我在望海医院一年多并没有做改变规则那样的无聊的事。以前的望海医院基础设施在上海也堪称一流,医护人员的水准与药物都相当不错,它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历史,缺乏时间累积起来信誉与口碑,才是让它萧条的原因。一年来,最耗费我的时间与精力的事是,我为望海医院请来了一批家学渊源、有深厚功底和从医经历的老中医。他们代表着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累积的医学宝库,很好地弥补了望海医院底蕴浅薄的弱点。王警官,我确实对你有看法。在我眼里,你是个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胆小怕事的小丑。”

    “你说我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胆小怕事!”王文远气浑身发抖,站起来吼叫道。

    “不是吗?口口声声要维护规则,以你的精明很容易看到,对规则破坏的最严重的是哪些人。你不敢去招惹他们,因为领导们从大局考虑,不允许,对吧?多么堂皇的理由了。王警官,对我的调查,领导们面同意吗?”

    王文远被问住了,他被憋得满脸通红,张着嘴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正这时,西蕾亚小姐推门进来了。

    她打断了祝童的话,通报说有两位不速之客正在诊室等候。

    其中一位的名字是芬尼。

    第三十四卷、大树朝天十、巨富降临(上)

    祝童不想去见芬尼,那个是只会带来麻烦的家伙。

    他让西蕾亚去对他们说自己今天没时间,让他们留下名片,改日有时间再和他们联系。

    西蕾亚说,他们是以官方身份来拜访望海医院董事长李想的,按照惯例,这样打发他们走似乎有点不够礼貌。

    “官方身份?”祝童皱起眉头。

    在他想来,在上海,芬尼能用什么官方身份?FBI,或者是他买通了某个市政府的官员?

    “他们是以美国驻上海总领馆的身份来拜访你的。”王文远开口了;“迈克.斯内尔先生是美国公民,他们这样做虽然显得有些冒失,却也在情理之中。美国是个民主国家,但斯内尔先生属于特殊人群。我想,芬尼先生的理由大概是斯内尔先生的生命安危也许大概与美国国内的金融秩序的稳定与安全能扯上点关系。作为美国政府的驻外机构,理应表示关切。看样子,你笔生意不太好做啊。”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吗?”祝童问道。

    “他们拿来了一份文件,说需要你在上面签字。”西蕾亚小姐小心翼翼地答道。

    “又是一份文件。”祝童笑了。

    迈克.斯内尔先生还没到,已经有三批人拿着文件找来了。

    祝童特想了想对西蕾亚说:“让他们走,就说我没兴趣签署任何文件。他们如果不走,叫保安去把他们赶走。没有预约就闯进来,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西蕾亚知道老板的脾气,看神色很不爽的样子,当真是说不见就不见;这些话多少有责备她的意思;讪讪地笑笑就走了。

    祝童等门关上,又道:“说起规则。王警官,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可有哪条规则是永恒不变的?人类进步的历史,也是完善规则的过程。这你应该比我明白。我并没有挑战规则,只不过利用一点规则照顾不到的漏洞而已。王警官还没有房子吧,上海的房价很上海,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次,赚点外快。”

    王文远正倾听祝童的谬论,没想到他忽然会说起这个。他可不知道,这是祝童的习惯,他在思考的时候常会自言自语胡说八道,等思路理顺了,自然会回归正题。

    “你说的合作是……”王文远凝视着祝童的眼睛道,他搞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想在迈克.斯内尔先生在上海看病期间,请你做望海医院的安保主管。”祝童说完,随即开出价钱;“时间……不会超过两周,只要保证望海医院在三周内不出意外,你就能得到一套上海市区内的房子。三百平米以内,地理位置不用考虑,只要你看中了,它就是你的。在这里接受治疗一定很闷,你身上的毒很麻烦,短期内出院的可能性不大。我们曾经有过一次合作,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这项工作的。”

    “你就不怕我指控你公然贿赂警官?”王文远半真半假地问。

    “我知道你一直在录音。每次我来给你看病,你都会把全过程录下来。你知道强磁干扰吗?那就是了。它本来是一只普通的磁化杯,我找人稍微改造了一下。花钱不多,图个省心。”祝童指着王文远腿上的不锈钢酒瓶笑眯眯地说。

    王文远不信,他拿起酒瓶拧了两下,瓶底分为两截,露出里面的机关。

    他也是个行家,稍微一摆弄就明白祝童没有骗他。怪不得这两天祝童每次来见他兜里都踹着这个沉甸甸的家伙,除了装酒,只要按动机关就能瞬间消磁。他那只防潮防摔的录音笔也有防消磁功能,却抵御不住如此强的瞬间强磁环境。

    “我不要你的房子,只想知道你要我替你做什么?在知道所有的情况后之前,我不会作出任何决定。”王文远丢下酒瓶,也收起了半真半假的酒意。

    “无所谓啊,反正要不了两天,即使我不请,你也会为我工作的。”祝童捡起不锈钢酒瓶,放进衣兜里;“我还有事,要走了。临走之前送你个消息。王警官,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很优秀的警官,堪称警界楷模。如果中国所有的警官都和你一样,我想,中国离崩溃也就不远了。很难理解是吧,慢慢想吧,这句话确实有点深奥。它不是我说的,是孙铁柱先生说的。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华夏?“王文远很认真地问。

    祝童点点头,又道:“送你个消息,黄淮要来上海了。你一定想不到他很快就会成为你的顶头上司了吧?市局经侦总队队长。如果让我不带任何偏见地评价你们俩谁更适合这个位置的话,我选择黄海。他曾经与你一样充满热情,嫉恶如仇。可是现在,黄警官稳重多了。他从一个很好的老师那里学到了你可能永远也学不到的东西。只凭个人去悟的话,以你的优秀,要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从警犬到警官的蜕变。那是真正的游戏规则。假如有一天我不小心翻船了,抓住我的肯定是他,而不会是你。”

    香薰室的门轻轻关上,王文远转过身,不让摄像头拍到自己脸上的沮丧、失望与落寞。

    黄海要回上海做经侦总队队长,这个消息对王文远来说不亚于一场七级地震。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自视甚高,无论从学历、能力、脑力等方面比较,都自认高出黄海不只一截。可黄海到北京后就是正处,比他高出一级,现在已经走上副厅了。

    王文远知道祝童这番话没按什么好心,却也不全是为了挑拨他与黄海的关系。只靠个人努力,他永远也追不上黄海。他现在毫不怀疑祝童调查过他,知道在北京有个颇有家庭背景的女孩子在痴痴地等着他。祝童是在提醒他,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别再纠缠在他和叶儿之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拆穿“神医李想”的面具上。

    再不起步,可能永远也飞不起来了。

    转而一想,祝童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论关系的亲疏,他与黄海之间算是不错的朋友,与自己……莫非,他与王向帧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说的黄海的那个老师,肯定是王向帧省长。

    王文远不由一阵患得患失。如果他与王向帧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那现在是个最好的时机。谁都知道,“神医李想”是王向帧的人,如果没有王向帧在背后的支持,上次的跨省大追捕也不会功亏一篑。

    两周的时间,他要在这两周内做什么?

    想到这里,王文远拿定了主意,答应祝童的邀请在望海医院做两周的安保主管。

    祝童没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让王文远看清楚了如此多的东西,他已经放下鱼饵,就等王文远什么时候咬钩了。他以为,王文远一定会暂时接下望海医院的安保工作。

    未来的三周,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不能出半点差失。

    上午看到到安东尼拿来的那份文件,祝童就知道迈克.斯内尔先生的到来不会是一件简单的治病之旅。

    望海中医研究会所十七楼一个临窗的角落,陈老正与曲老亿正在手谈。

    九月的阳光被几株滴水观音翠绿宽大的叶片滤去燥热,沐浴其中,身心都有种很舒适的感觉。

    祝童在棋盘一侧坐下,沏茶、观棋,静静地,直到陈老投子认输。

    曲老亿的棋风也是很直接,凶狠而老辣。陈老喜欢这样的对手,虽然每次都要求曲老亿让他两个字,却还是输多赢少。

    “我需要这些药。”祝童递给曲老亿个茶色信封。

    曲老亿打开,拿出清单看看,皱起眉头道:“犀牛角、山参还好说,虎王片是什么?”

    祝童看着陈老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中南常老先生开出一份提振元气的药膳方子,叫龙虎归元粥,君药就是这雄髓片。常老先生说,取带血的新鲜成年雄性老虎的脊椎骨一条,放进火盆,覆以以元草、当归、松塔、地龙草烧成的碳灰里,小火烘煨六个时辰,取出清洗,切片即成。”

    陈老哼了一声,撇撇嘴没说什么。这就是中医院的面临的尴尬之一。有时候,为了配置一份救命药,不得不做一些与法律规定相悖的事,比如走私珍稀药材。

    望海的医院的常用中药材采购一部分由本院负责,一部分外包给了祝门二师兄祝云的医药公司,可遇到比较特殊的药材,就需要麻烦交游广阔的曲老亿了。

    曲老亿依旧皱着眉头;“说得简单,真做起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虎骨倒是好说,可这味药要用的是一条活虎。东北那边的几个东北虎养殖基地控制得越来越严了,每只虎都有官方登记资料。只怕要花大价钱啊。”

    “常老先生说,这次的虎王片不能用东北虎,东北虎的血气过热,斯内尔先生那样的病人承受不起。要用华南虎,最好是印度虎。”

    “印度虎吗,还好办些。”曲老亿点点头。

    “虎王片这是为他准备的?”陈老忍不住插话道。

    “所以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搞到。”祝童点点头;“时间有点紧,只有一周时间。如果找不到焙制好手,可把那条椎骨冷冻起来,送到山庄去。常老先生可以亲自出手焙制虎王片。”

    “违法的事,还是少做些的好。”陈老捏着几枚黑色棋子道。

    祝童嘿嘿笑几声,没说话。

    “你笑什么?”陈老不满地质问道。

    “我笑当然是有原因的。在来上海之前,陈老您用过的那些药,都是合法的。病例可以造假,药效可做不得假。安宫牛黄丸如果真那么厉害的话,望海医院现在就可以关门了。州官能防火,百姓点几盏灯,应该可以理解吧。我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啊。”

    陈老抽抽鼻子,不说话了。

    第三十四卷、大树朝天十、巨富降临(下)

    陈老与范老都是相当级别的老干部,退休后依旧享受高品质的医疗服务。

    祝童接手之前,海洋医院的别墅几乎成了范老的家,范西邻夫妇吃不贯医院的饭菜,甚至在医院对面开了家西餐厅。

    范老的病历上有些药写全名,有些药以符号或数字代替。开始的时候,知情人都以特药来敷衍。

    祝童开始为范老治病后才知道那些被符号或数字替代的特邀,多是由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珍稀动植物制成的。

    陈老刚来上海时也在使用一种特药,主要原料就是虎骨份。

    “龙虎归元粥还需要用到十几种珍贵药材,熬制起来也很麻烦。陈老,您是我们的大客户,财神爷。这味大补元气的药膳,我只卖五万块一碗。您要不要来几碗?机会难得,数量有限,过了这些日子,再想喝可就难了。”祝童好像闲来无事,使劲向陈老推销。

    “来两碗尝尝,也未尝不可。如果你请客的话。”陈老不紧不慢地说。

    “那就算了吧,留在中南常老先生那里,或许还能多救回几条性命。

    “那就留着吧,我去休息,你们慢慢聊。对了,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陈老年老成精,看出祝童与曲老亿有事商量,撂下一句没有头尾的话就走了。

    两人看着陈老的背影消失,相视一笑。

    曲老亿脸上的笑容只一闪,又挂上他阴冷的招牌:“夫人让你抽空去山庄一趟。”

    “我也想,总要忙完这几天。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老外马上就来了。”祝童看着外面的浦江答道。

    “羽玄真人在山庄,水长老也在。”曲老亿又道。

    “凡星……”祝童心头一沉。

    曲老亿点点头道:“夫人现凡星身体内有个奇怪的东西,她不好贸然取出来。所以要请羽玄真人去商量。”

    祝童低下头,他在天轮寺从江小鱼怀里接过凡星时曾大致检查了一下,那时的凡星只是虚弱,神识被索翁达活佛以固字术封闭,别的没什么大碍。

    固字术是索翁达活佛与祝黄师伯共同研究的成果,以母亲的修为以及唤醒柳依兰的经验,解开固字术唤醒凡星应该不难。可是听曲老亿说的这般郑重,祝童想了又想不明白,只能跑一趟了。

    他指着浦江道:“晚上十点,让曲奇把快艇开到那边。我现在是众矢之的,好多双眼睛盯着呢。在医院里还好,出去就不自在了。”

    曲老亿微微点点头,又道:“钱到了,四亿五千万。你准备怎么分?”

    “这么快?”祝童有点意外。

    曲老亿说的四亿五千万鹰洋投资的钱。

    蓝湛江离开鹰洋投资前签署了最后一份投资协议,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把签署日期提前了一周。

    可即使这样,祝童估计这笔钱最快也要下周才能到手。

    想了想,就明白了。是蓝湛江等不及了,他迫切地想回归江湖道,这笔钱是祝童要的投名状,早一天到账,就能早一天坐上东海投资总裁的位置。

    那个位置可谓是江湖酒会召集人的左右手,于蓝在那个位置上不显山不露水的,那是因为很多关系还没理顺,于蓝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是个性情张扬的人。

    上任江湖酒会召集人可说是三品蓝石的代言人,没有祝童现在这么大的影响与权利。蓝湛江利用那个身份周旋在各门派大佬间,玩的风生水起。

    现在的东海投资总裁基本上也就相当与蓝湛江时代的江湖酒会召集人,掌管的钱财更多了,只不过要受制于祝童,而不是蓝家。重要的是,只要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处于问鼎下任江湖酒会召集人最有利的位置。

    蓝湛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看出现在的八品江湖可谓人才济济,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很是不少。最有威胁的竞争对手有三个:金佛寺的无聊大师;道宗的凡心道士;还有就是柳希兰了。

    祝童既然答应了把这个位置给他,当然是越早坐上越好了。

    “到了就好,曲叔叔,这笔钱要先给凤凰基金一亿。二师兄那里留下两亿,给蓝湛江五千万,雷曼参议员两千万,萧萧和西蕾亚小姐各一千万。还有八千万……给谢家,让谢晶给我在外面开个户头。”

    谢家一年来在国内开了七家大中型商场,赚钱不赚钱且不说,商场每天产生巨量的现金流为他们的洗钱事业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你要出去?”曲老亿听祝童如此分配,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萧萧且不说,给西蕾亚小姐一千万,就等于是遣散费了。这次行动西蕾亚小姐参与的并不多,雷曼参议员也没有挥出太大的作用。可昨天还是按照预定的分配计划分配。

    “西蕾亚小姐明天随雷曼参议员一起走,她先去鳄鱼岛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去澳洲向老那里等我。婚礼过后,我要澳洲看望向老。”祝童掰着手指头道,“我还有个花瓶秘书。可她做不了事,还是让萧萧来帮我几天吧。”

    “不如让萧萧随雷曼出去,毕竟……”曲老亿始终对老外不放心,特别是西蕾亚那样的性感女子。

    “我相信,她不会轻易背叛我。那一千万……本来就是她的。”祝童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一千万,在上海只相当于一套还过得去的房子而已。如果当初他有着一千万,如果上海的房价不是这般离谱,只怕就没现在的“神医李想”了。

    他敢放西蕾亚走当然有依仗,只是暂时不能说得太多。

    让西蕾亚去鳄鱼岛注册公司是为了给下一笔巨款做准备,迈克.斯内尔先生的钱都在国外,洗来洗去的实在麻烦,还不如就放在外面。

    晚上九点,望海医院十二楼“神医李想”豪华的诊室里。

    西蕾亚小姐伏在祝童怀里嘤嘤抽泣着。

    祝童刚与西蕾亚小姐的谈完,正式解除了对她的聘任。

    她有伤感,有惊喜,也有不舍。

    离开上海,就意味着她与这个年轻而神奇的中国医生朝夕相处的时光结束了。

    萧萧和向墨就在外面接待室。

    萧萧将接替她做祝童的私人助理,而向墨小姐,会陪她一起走。

    “好了,大家都很忙,哭几声是个意思就好,别浪费你的眼泪我的时间了。”祝童拍着西蕾亚的香肩劝道。

    西蕾亚被逗乐了,擦着眼泪“扑哧”一声笑出来:“老板,你真舍得让我走?”

    “这里是中国,是上海。在这座城市,漂亮的女秘书要经常换老板,跟着一个老板时间长了,会嫁不出去的。”

    “潜规则,我知道。可是,老板很好,没有对西蕾亚用潜规则。”西蕾亚又贴了上来:“既然……不如来一次。我知道,老板是个很棒的男人。”

    祝童轻笑着推开她,道:“我要的不是西蕾亚的人,而是西蕾亚的心啊。”

    “明白了,请老板放心,我会完全按照蓝宇先生的指示去做。让我再给您泡杯茶吧,走出去,就再也进不来了。”西蕾亚拿起电水壶跑去饮水机那里接水,祝童在沙上坐下,等候窈窕而性感的西蕾亚为自己泡最后一壶茶。

    她说的不错,自己在这间诊室里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但愿,周行、马八和郑书榕能不负期望,扛起望海医院的旗帜。

    与祝童从不喝咖啡一样,西蕾亚很少喝茶;但这并不妨碍她泡得一手好茶。

    她跟着祝童品尝过过井池雪美小姐的茶道,也见识过柳依兰时兰花茶子,大为倾倒,她专门去一家茶艺培训班学习。

    西蕾亚最初泡出的茶中规中矩,只是怎么也学不到井池雪美的清雅,也没有柳依兰的雍容韵味。

    祝童以为是血脉的原因,只有经受中华文化熏陶才能真正理解茶。

    为此,西蕾亚求教于会所里的老中医们,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学习,西蕾亚终于能泡出让祝童满意的茶来,着实不易。可是现在,她就要走了。

    祝童刚端起西蕾亚小姐泡好的茶,桌上的通话器响起萧萧的声音。

    “老板,范市长来了。”

    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了。

    “我刚接到消息,迈克.斯内尔先生的专机十一点抵达浦东机场。”

    范西邻带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匆匆闯进来。

    “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他一到就能开始工作。”祝童皱皱眉头,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今天晚上又有的忙了,祝福山庄那里是去不了了。

    斯内尔先生真够谨慎的,人还没来,到达的时间就变了数次。这次,终于还是到了。

    “安东尼先生和芬尼先生说,你很不配合。他们很忧虑。”范西邻坐下,端起西蕾亚小姐送上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喝下几口,又道:“还有罗贝尔.斯内尔先生委托的律师,我听说你也拒绝了。”

    “三份法律文件,范市长希望我签哪份?”祝童两手一摆,问。

    “当然是……随意了。”范西邻说到一半猛然改口。

    可是已经晚了,祝童心里冷笑,范西邻不只与修伊博士勾搭,现在又和迈克.斯内尔先生的次子罗贝尔.斯内尔搭上线了。

    “所以啊,我哪份都不签。”祝童起身到大班台前,拿起话筒道:“周医生,告诉马医生和郑医生,病人的专机十一点抵达浦东机场,大概十一点五十分达到医院。开始吧。”

    挂断电话,祝童又道:“我们只是医生,只管治病,担不起好大的责任。”

    “你这是有恃无恐,斯内尔先生是客人,以他的身份需要特别小心,我们应该尊重客人。”

    “有句话叫客随主便。我开的是医院,不是酒店。进的门就是病人,没怎么尊重不尊重的,如果信不过的话,迈克.斯内尔先生可以另请高明。”

    范西邻被祝童硬邦邦的话噎住了,端起空茶杯楞了楞:“你保证治好他。”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我尽心尽力给客人治病……我保证他不会死在我这里,可以吧?”祝童嘴角浮起笑纹。

    范西邻,肯定从罗贝尔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才会如此操劳。

    “就这样吧。治好治不好的,别死在这里就好。”范西邻无奈地点点头。

    遇到祝童这样的,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浦东机场,晚十一点整。

    一架银灰色的巨型飞机平稳地降落了。

    机场的灯光照在机身上,显出一只噙着紫罗兰的金色海豚图标。

    那,正是斯内尔家族的徽章的图案。

    第三十四卷、大树朝天十一、无东散人(上)

    迈克.斯内尔先生将于近期到上海治病的消息已经传了几天。

    记者们在望海医院打探不到消息,有些执着的就守在浦东机场。

    专机刚刚挺稳,周围就出现了两台摄像机。

    机舱门打开,一群身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先冲出来,回合前期到达的同伴与范市长叫来的机场保安布置出一条警戒线。

    只有范西邻带来的摄像组被允许进行五分钟的拍摄,这还是范西邻的秘书与安东尼争执后的结果。作为副市长,范西邻需要这个向外界展示的机会,而安东尼他们不希望外界看到斯内尔先生的病态。

    唯一的例外就是女主播了,她身上携带了两套偷*拍设备,略显点紧张。

    范西邻当然知道她的身份,微一点头,他的小白脸秘书就凑过去,在女主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斯内尔夫人果然名不虚传,在上海飘着细雨的夜色下显得光彩照人。

    她属于真人比照片漂亮的那种真正的美女,身材长而曼妙,眉眼件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妩媚,这是种很特别的气质,任何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能感受到似乎与生俱来的优雅风情。

    与大家预想的不同,迈克.斯内尔先生并非被担架抬下飞机,而是被斯内尔夫人搀扶着走下那十二层舷梯。

    瘦削的身体、苍白的脸色、颤巍巍的脚步、暗淡无神的双眼丝毫无损他的绅士风度。

    他握住祝童双手时,环顾四周,轻声道:“这就是上海,您和这座城市一样朝气蓬勃。。。”

    祝童轻轻搭住他的手腕,心里一沉。

    好怪异的脉搏,只看他现在的脉象,根本不像一个垂死之人,仔细分辨才觉出点蹊跷。有人将一股生机盎然的元气度入他体内,正是这股元气在支撑着斯内尔先生。

    斯内尔夫人的微笑中蕴含着浓重的忧虑,她与祝童匆匆点头致意,对迈克.斯内尔先生道:“你不能呼吸这样的空气,亲爱的,上车吧。”

    “没关系,我现在感觉很好。”斯内尔先生又握住雷曼参议员的手:“我很抱歉,雷曼,耽误您的时间了。”

    “我们之间没有抱歉,您到了,就好。”雷曼接着介绍身边的范西邻。

    斯内尔先生看到摄像机,微微皱下眉头。。。

    范西邻的英语也相当不错,他轻轻拥抱了一下斯内尔先生:“我相信,李先生一定能给您和您夫人带来惊喜的。他刚才亲口保证过,在上海的日子将成为您记忆中一段值得回味的美好时光。”

    “我喜欢未知。”斯内尔先生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又对祝童道:“您应该是这座城市的骄傲吧,市长先生很欣赏您呢。”

    “应该说,这是个充满骄傲的城市。”祝童呵呵一笑,道:“斯内尔先生,您应该上车了。”

    后面还有范西邻的随行人员,以及斯内尔先生的次子罗贝尔.斯内尔,与他们身后的一群律师助理们。但祝童觉得斯内尔先生的气息正在变弱,他真的不能呼吸太多机场跑道附近的富含油烟的空气。。。

    安东尼举着一把黑雨伞站在斯内尔先生身后,遮住了站在舷梯上一群人,其中就有的汉密尔顿勋爵和威尔逊夫人。

    祝童觉得这样也好,省得大家猛然间见面的尴尬,他只带了萧萧和女主播来机场。

    萧萧刚上任,还处于习惯适应阶段,而漂亮的女主播已有些习惯了。她身上带有先进的暗拍设备。

    斯内尔夫人坐在范西邻带来的奔驰车上,安东尼在急救车前部的驾驶室,三个医护人员在后面操作,车厢的这部分只他们两人。

    进入安东尼带来的急救车,祝童才知道当今世界上西医展到什么程度。

    陈依颐为望海医院采购的医疗设施已经相当不错了,可与这辆车上东西比较,至少落后了十多年。。。有几种根本就是只在专业学术期刊上表过的构想中仪器,赫然出现在这辆车内。

    祝童估计,只这辆车的价值就抵得上望海医院所有的进口设备了。据说,同样的急救车人家有好几辆呢。祝童有点不甘,安东尼说斯内尔先生结束在上海的治疗后,这辆车就留在上海了。

    以过往的经验与当前的局势分析,望海医院根本不可能留下它。如果不出意外的,斯内尔先生前脚离开上海,相关部门就要来人要车了。

    迈克.斯内尔先生上车就进入一个半圆型的淡蓝色玻璃罩内,在车上先期到达的医护人员操作下,只十数秒钟时间,玻璃罩就成为一个无菌氧气舱。

    “李先生,我需要再次向您致歉,为了罗贝尔和安东尼带给您的困扰。。。”急救车驶出机场,车厢里传来斯内尔先生的声音。

    祝童意外的看看玻璃罩内的斯内尔,摇头道:“我理解他们的苦衷,您放松休息吧,区区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不必放在心上。都是为了钱,无聊透顶的东西。”

    迈克.斯内尔先生低低地说完,缓缓闭上眼。

    这时才看得出,他真的很累了。因为有摄像机的缘故,他一直是在强打精神。

    沉睡才是他如今的常态,直到第二天上午,斯内尔先生才再次醒来。

    车队启动前,安东尼与一个布衣长衫的中国人进入急救车。

    他五十来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国字脸庞,面色红润,卧蚕眉下一双乌黑明亮的丹凤眼中,透出不加掩饰的傲气。。。

    安东尼给两人介绍,他就是迈克.斯内尔聘请的那位高明的中医,姓宁名无东。

    祝童与宁无冬交换名片,却没有握手。宁无冬坐好后仔细看祝童一眼,瞳孔瞬间收缩,他从祝童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祝童笑笑,翻看宁无东的名片,名字下印着一行小字:无冬散人。他不解地问道:“宁先生,无东散人是您的字,还是号?”

    “不是字,是自号。”宁无冬面无表情地说;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无东,无东。可以这样理解吗。宁先生很不喜欢东方。。。”祝童似乎不识相,又问。

    “不是那个意思。鄙人生在山东,幼年随父亲去河北谋生,只母亲还在山东老家。年轻时来往京宁两地求学,曾多次过家门而不入。学成那年,得到母亲病故的消息。从此改名无东。无东散人,是为了表达对母亲的思念。”宁无东已经调整好情绪,和蔼地说。

    “对不起,交浅言深,是李某孟浪了。”祝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宁无东微微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两人对对方都有了初步了解,宁无冬身上的气息沉稳厚重,那是修炼一种极为高明的内家功法有成的外在表现。

    “斯内尔先生现在的情况……”祝童看着玻璃罩内的病人,问道。。。

    宁无东也看向沉睡中的斯内尔先生,缓声道:“看得出,李先生是位真正的医家,也许能有更好的方法。斯内尔先生的病本不算重,如果不是那两次手术,应该还有十年的寿命。现在他寒浸脏腑,脉络尽碎,五气孱弱几不可查,精血虚耗一空,非药石之功可为,非人力可救。鄙人毫无办法,只能用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维持了。”

    “固气术?”祝童试探着问。

    他很好奇,斯内尔身上那股生机盎然的元气是怎么回事。很明显,那是一种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元气,与这位无东散人身上沉实内息是两码事。

    “是金针固体术。”宁无东说道,脸上显出几分赫然:“李先生应该听说过。”

    祝童想了想,对这金针固体术毫无印象。。。向老的易针有类似的效果,却不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四十分钟后,车队进入望海医院,直接拐进地下三层车库。

    周行、马八、郑书榕三人带着一群医生护士早在电梯口候着了。

    斯内尔先生被抬下急救车,送进被谭千炽曾住过的那间病房。

    也许是因为天晚了,也许是因为祝童还没有签署任何一份法律文件。斯内尔夫人没有同意周行与马八马上接手,斯内尔先生的随行医生开始为他输液。

    凌晨一时许,祝童总算忙完了,回到自己的住处。

    曲老亿正在房间里等着呢,他开口就问道:“我要无东散人的命。”

    祝童一惊,曲老亿这是怎么了?

    过去的江湖酒会召集人可不像现在这么轻松,酒会召集人都负有一项使命,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在江湖上到处游走。

    他们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要为江湖道寻找新鲜血液,探查各家江湖门派的状况,寻找没落的江湖世家的踪迹,考究新崛起的宗派的情况。

    有时候因为道听途说的一点线索,酒会召集人就会踏遍大江南北,甚至要走进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之中。

    正因此项使命,每位酒会召集人都会掌握着一批年轻而精干的手下,称为江湖义士。他们都是从当时的八品江湖各派中选取,由一位名声卓著的侠客带领。他们的使命是保护江湖酒会召集人,有时候也负责排解纠纷。

    蓝宇担任酒会召集人时吃了很多苦,耗费十年之间也只是找到散布各地的江湖各派。他当时身边只有半翁先生。蓝湛江时期,负责保护的是秦铜山父子。

    而祝童现在身边的是曲老亿和曲奇。

    “无论你同意不同意,他这次敢露面就跑不了了。他的原名叫宁无冬,是个欺师灭祖、十恶不赦的恶棍。”

    “如果真如您所说,我没意见。”

    祝童感觉到曲老亿浓重的杀意,知道这个无东散人应该真是该死了。

    以他对曲老亿的了解,寻常的人、寻常的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第三十四卷、大树朝天十一、无东散人(下)

    话题沉重,房间里的氛围就沉重而压抑。

    祝童在等,他答应曲老亿取无东散人性命的要求,当然也就需要曲老亿给出充分的理由。

    祝门戒杀,他不可能为了某人的一句话就破戒,即使那人是曲老亿也不行。

    曲老亿沉默着,他痴痴地注视着虚空中的某处,沉浸在某种意境中,缅怀过去的岁月。

    渐渐地,他似乎想到悲伤处,两眼泛红,两颗硕大的泪珠涌出眼眶。

    曲老亿从胸腔里爆出一声低吼,抓在手里的檀木念珠颗颗尽碎,化为屡屡烟尘飘散开,房间里里就多了分焚香似的氤氲之气。

    “噔!”地一声,三枚黄豆大小的五彩珠子落在地上。

    曲老亿捧起来,颤抖着送到唇边轻吻着,好一会儿才抑制住内心的情感,哑着嗓子道:“二十年前,沧州宁家庄发生过一场无名大火。宁家庄太极宿老宁远尘、女儿宁素芬,还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外孙丧身火海。宁家堡众人扑灭大火后,只找到这三颗珠子。这颗是正房床上找到的,这两颗是偏房床上找到的。这些年来,我一直把它们带在身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到纵火的凶手,还他们个公道。”

    祝童连忙起身,抱拳,对着三颗珠子恭恭敬敬地恭了恭身,却不知说什么好。

    曲老亿没有妻儿,曲奇只是他的本家侄儿,被他从小带在身边,当成自己的儿子培养。

    祝童曾就此事问过母亲,母亲笼统地说,她离开国内时曲老亿还没有成家,后来在通信中曲老亿告诉他成家了,还刚添了个儿子。

    在后来,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接到曲老亿的消息,托蓝宇先生打听才隐约听说,曲老亿的妻儿遭遇意外故去了。

    想来,宁家堡太极宿老宁远尘就是曲老亿的岳父泰山,宁素芬与那个两个月大的孩子,当是是曲老亿的妻儿了。

    过了会儿,曲老亿才开始诉说。

    那个时期,曲老亿怀揣祝红给予他的三十万巨款到处游走,寻找、考察曾经的江湖门派,很多时候连人都找不到。只有一些历史悠久的门派才会在暗中保留着一些希望的种子。

    沧州宁家庄曾经是与三品蓝石齐名的江湖大派,号称天蓝地宁。

    天蓝指的是江南蓝家堡,地宁说的就是北地的江湖大豪宁家庄。

    与石旗门的经历相似,宁家庄也在抗战时期遭受重创,解放后因为不允许门派的存在,原本千多人的大门派凋零垂落,到曲老亿找过去时,只剩一个宁远尘老爷子在苦苦支撑。

    宁远尘老爷子年轻时习武成痴,一直没有成家。解放后因为祖传的土地财产被划为地主,心灰意冷之下才与宁家庄附近的另一个地主后代结婚。

    两人只是凑合着过日子,宁远尘当年已年近四十,宁夫人不过二十出头。

    一年后,宁素芬诞生了,就是他们的女儿。

    成分不好,两人的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的。直到改革开放,宁老爷子仗着有一身气力,家里的日子才略显宽松。

    因为宁远尘只有一个乖巧的女儿宁素芬,宁夫人产后大出血,这些年一直没有再生。

    为了能为宁家庄保留一些种子,老爷子收留了五位无家可归的孤儿,暗中传授他们宁家的基础功法。

    那些孤儿有些却是失去父母的孤儿,有些是家里穷吃不饱或太调皮饭逃出来的。被宁老爷子收留后,都改姓宁。

    宁老爷子不是个仔细人,取名时也省事。五个孤儿分别叫宁无冬、宁无春、宁无夏、宁无秋与唯一的女孩子宁无花。

    宁无冬是最早被宁老爷子收留的孩子,可算是大师兄。

    能被宁远尘看中的,五个孩子的天赋都相当不错。

    曲老亿找上门时,宁无冬十九岁,已经是个相貌堂堂的身材健壮的小伙子。

    他在宁家庄跟随宁远尘老爷子七年,修为相当了得。曲老亿当时二十五岁,修习逍遥谷秘术逍遥游十五年,可算是当时江湖上的后起之秀。

    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曲老亿与宁无冬在宁家祖传的练功场,宁家庄东八里外的小宋山上切磋,竟是个不分胜负的结果。

    那次切磋其实还有个由头。

    宁素芬那是也是花信年华,出落的如花似玉。她不喜习武,只对宁家祖传的医书感兴趣,常看着书为附近的百姓看病。时间久了,就有了个素手西施的雅号,每天来找她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最多的还是方圆几十里的年轻后生。

    宁无冬也在暗恋着宁素芬,也许是彼此太熟悉了,宁素芬却对他没什么感觉。还因为宁无冬就经常与来看病的年轻后生起冲突,彼此宁素芬对他又多了几分厌恶。

    可事情就是那么奇怪,曲老亿去了没多久,两人就对上眼了。

    可宁素芬的母亲认为宁无冬不错,希望他们能成亲,事情就变得难办了。

    宁老爷子是个豪爽汉子,对此没什么感觉。大手一挥半开玩笑地说:那就比武招亲吧,你们两个谁胜了,素芬就嫁给谁。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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