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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4 部分阅读

    有,曲老亿与宁无冬的比试虽然表面上不分胜负,宁老爷子与两个当事人都很清楚,曲老亿技高一筹,给宁无冬留了面子。

    曲老亿当即返回逍遥谷请来长辈做媒、下聘,两人很快结婚了。

    婚后,宁素芬随曲老亿到豫西逍遥谷定居,依旧给逍遥谷以及附近百姓的看病。大家都夸曲老亿有福,出去转一圈就领回个既漂亮又有本事的女先生。

    婚后曲老亿听宁素芬说,宁无冬想娶她其实还有更大的图谋。他不只怎么知道了自己与四个师弟师妹学习的只是宁家最基础的功法,宁老爷子手里还有一套更高明的功法。

    因为宁家有祖训,这套功法传子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宁老爷子没有儿子,他要在五个徒弟……宁无花也是女孩子,应该说是四个徒弟中选择一个来继承宁家的衣钵。

    按说,宁无冬这些年表现的相当不错。对宁老爷子夫妇恭敬,学武练功能吃苦肯用心,宁老爷子年纪大了,监督、指点四个师弟师妹练功的工作多是他在做。

    可宁老爷子迟迟下不了决心,把宁家绝学交给他。因为老爷子觉得宁无冬心思太重,有些看不准,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对有些人来说,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女大不中留,徒弟大了,也是要飞的。后来就是悲剧了。

    结婚后,曲老亿整整两年没有离开逍遥谷,宁素芬生了个儿子,曲老亿才带着妻儿去沧州娘家报喜。

    那时,曲老亿鼓动宁老爷子承包了无人问津的小宋山,他给宁家投资,在小宋山下挖出鱼塘养鱼,山上盖起猪圈喂猪。

    两年下来,宁家攒了一笔钱。

    宁老爷子的意思是先还上曲老亿的钱,而宁夫人则想在小宋山上盖一座小洋楼。她说小宋山周围比较安静,更适合宁老爷子培养弟子。

    曲老亿当然不好意思让宁家还钱,于是就决定盖房。

    宁家盖房,宁老爷子已年逾六旬,作为女婿,曲老亿当然要出把力。

    他让岳父母两个在宁家庄与女儿外孙享受天伦之乐,自己和宁家五个徒弟在小宋山上操持。

    有一天傍晚,宁无冬说要回家拿些东西离开了小宋山,当天夜里就传来宁家惨案的消息。

    火场内只有三具尸体,分别是宁远尘老先生,宁素芬母子。宁无冬和宁夫人却离奇地失踪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地警方也介入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

    原来,宁素芬远嫁逍遥谷后,宁无冬与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宁家庄周围早有风言风语,四个师弟师妹最大的不过十五岁,他们惧怕大师兄也不敢言语,只瞒着宁老爷子一个人。

    警方结论是,宁无冬与宁夫人勾搭成奸,拿着那笔准备盖房的钱私奔了。

    可曲老亿却知道,他们拿走的不只是钱,还有宁家的祖传秘籍。

    曾经的江湖大豪地宁,就这么荒败了。

    曲老亿带着宁家四徒操办丧事,将岳父和妻儿埋葬在小宋山上,后将那四个孤儿送回逍遥谷,自己却孤身一人踏上千里寻仇的漫漫道路。

    这一找就是整整五年。

    五年里,曲老亿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有一次,他乘坐的火车与那奸夫Yin妇坐的火车停留在一个车站。

    两列火车相对驶过的瞬间,曲老亿看到了宁无冬。

    他马上跳窗下车去追,可惜终究没能追上。

    从那以后,曲老亿就再也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没想到,他们竟然出国了。

    祝童听完,才知道曲老亿为什么总是那副样子。

    “曲叔叔,他既然来了就再走不了了。我保证,一定让您把他带到小宋山。”祝童握住曲老亿的手道;“他现在很得斯内尔夫妇信任,贸然动手会有麻烦。这几天您先忍一下,不要露面,不要让他看到你。我要先做一件事,让斯内尔先生解雇他。那个时候,他就是您的了。”

    “我通知无春无花,让他们叫上无夏无秋到小宋山等着。”曲老亿点点,他通过望海医院的监控系统看到了宁无冬,两人还没有碰面。

    宁无冬敢回来也许是仗着斯内尔先生的庇护、也许是是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曲老亿的那份复仇的心思已经淡了。

    “无春先生……”祝童想起来了。

    他去年见过,那是个精明强干的人,如今在沧州经营着一家大型养殖场。无花,想必就是他的夫人了。

    曲老亿投资的项目中大部分都是这类企业,有些发展长大了,有些却黯然消失了。

    沧州的那个小宋山养殖场只能算是中等。

    比较起来,最成功投资项目的当然是曲老亿自己。

    那五年追凶的经历,让曲老亿认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见识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事,问题后来的发展打下了个良好的基础。做文物,是需要

    怪不得他看到宁无东的名字时有奇怪的感觉,不顾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贸然出言试探,原来是因为他还看到过宁无春的名片。

    第三十四卷、大树朝天十二、**(上)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

    “神医李想”诊室准时开门。

    苏娟为祝童安排了九位病人,二十分钟到半小时看一位,一上午的时间满满当当的没有半刻空闲。

    萧萧刚接手,很多程序性的东西都不太熟悉。

    西蕾亚小姐下午的飞机,一早就来帮忙了。

    加上女主持和向墨,诊室内外有四位相当水准的美女来回穿梭。

    于是,今天挂到“神医李想”号的病人有福了,即使在接待室候诊,即使被祝童狠狠地宰了一刀,也没多少怨言。

    今天陪诊的不是周行和马八,也不是郑书榕,而是意乱情迷状态的尹石风。

    祝童为了给他创造在女主持面前表达的机会,最后一位病人特意让尹石风动手治疗。

    这位病人是标准的富贵病。

    病人是个来自湖州的大胖子,三十岁之前生活艰辛,吃不饱穿不暖的。近十年突然阔了,山珍海味随便造,号称饕餮之徒。吃完也不怎么活动,出门有豪车,在家有保姆,体重日益增加,终于成就一个一百八十公斤胖子。

    他的病症是高血压引发的脑中风,也是到北京、上海的各大中西医院治了一圈,甚至还远赴香港、台湾看过,效果都不太理想。

    刚中风到时候,他右半身瘫痪,眼歪嘴斜,有严重的意识障碍,话都说不囫囵。现在也不过能拄着拐棍挪动,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一说话就挤眉弄眼的;他只说出七八个字的句子,再多就困难了。

    即使病倒如此程度了,他还是色心不改。一会儿直勾勾地盯着西蕾亚小姐发呆,一会儿看着漂亮的女主播流口水。

    这样的病人在祝童看来属于优质资源,脑中风发病突然,被后遗症困扰的病人有强烈的恢复病前状态的心理需求,花多少钱都不在乎。

    试想,一位原本能在床上生龙活虎般享受**快乐的色鬼忽然阳痿了,为了恢复性能力,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脑中风的病人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性那玩意儿只是想想罢了。

    看这位病人的样子,以前即使不是色鬼,也不会太老实。

    祝童为病人诊过脉,默思片刻,示意尹石风也摸摸脉搏。

    尹石风今天算是开眼了,从没想到祝童挣钱是如此容易,简直比抢还快。短短的一上午时间,就进账一百多万。

    “如何?”祝童问道。

    “问题不大。”尹石风点头道。

    中风就是脑溢血,治疗起来有两个关键。

    第一当然是疏通堵塞部位,清除淤血,让破损的血管通畅;第二是恢复因血管堵塞缺血而受损的脑组织。

    之前的西医使用大量药物疏通被阻塞的血管,效果却很一般。

    学中医离不开经脉之学,习练内功更是要打通周身的奇经八脉。

    如祝童、尹石风这样的内功精湛的高手,虽没有接受过专业中医教育,但是对人体的理解援朝没有修炼过内功的中医硕士、博士。

    他们不依赖药石之力,只要肯耗费苦修多年的内息为病人调理经络,配合针灸激活相应的||穴位,基本上没有治不好的。

    只是,出手一次少说也要调整修养十天半个月的,谁也不可能以此为常规手段赚钱。

    “您是病人家属?”祝童抬头看向病人身边的那个老头,他似乎是病人的长辈。

    “这是我们蔡家老二,我是他爹。唉,老婆跑了,孩子都在外面打拼,只苦了我了。神医啊,只要您能治好他的病,砸锅卖铁我也愿意。”老者年纪大了,哪里看不出祝童的意思。

    “不用砸锅卖铁,一口价,一百万。”祝童伸出一个手指头;“同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治疗。三天内能正常行走,一周内还你个健健康康的蔡老二。”

    “一百万,什么药这么贵啊?”老头脸上现出肉疼的样子,他看看祝童竖起来的手指,又看看儿子蔡老二,为难地说:“数目太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神医稍后,我打电话问问家里人的意见。”

    “也好。“祝童皱下眉头;“这次就不收钱了,下次请想好了再来。”

    把这样的病人放在最后,苏娟前期的工作还是没做到位了,对病人的背景没调查清楚。

    老头一听,知道自己耍的小把戏糟糕透顶,人家这里是不能还价的。能约上这次已经千难万难了,下次,谁知道有没有下次……给“神医李想”诊室排号的苏总监那道关就过不去。

    为了有今天这次机会,他和儿子在望海医院等了两个月。其间给苏总监陪了好多笑脸,说了好多好话,甚至拿出一万现金送礼,只不过人家没收。

    可是一百万……也太贵了吧。

    正这时,坐在轮椅上的病人蔡老二突然发飙了。

    他虽然口齿不利索,心里可是明白的很。

    “老……老……鞋匠,都……都什么时……时候了,还心疼钱……钱……是……不是想老……老子早死……你……你们多……多分点!老子的钱……钱……你……你……老子……谁也不给,都捐……捐出……”

    “治了,一百万我们出了。现在就付。”老头慌忙安抚儿子,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用卡;“老二别着急,我现在就给钱。”

    蔡老二继续大骂:“给……给我有……有屁用……老东西,把钱给神医。快去付钱!啊……真是神医啊!谢谢神医李先生,您就是我的亲爹。”

    祝童刚才用龙星毫在蔡老二耳根后轻轻一点。他之所以口齿不清是由于邪火上攻不散,祝童只是用龙星毫的寒凉卸去一些邪火。

    萧萧第一次看到祝童给人治病的境况,还缺少配合的默契。还是西蕾亚经验丰富,带着老头去隔壁房间办理转账手续。每次“神医李想”诊室开门时,望海医院的财物人员都会在那里候着。

    看到父亲去交钱了,蔡老二对祝童道:“只要您能治好我的病,别说一百万了,再多一百万也拿得起。我回家在祠堂里给你立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保佑您长命百岁。”

    “蔡先生,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你父母,对老人要尊重。你病的这些时间,老婆跑了,孩子不管你。还不是老爹在照看你?为了让你早日康复,是他带着你到处求医,风里雨里的。这些年,他老人家受的苦、遭的罪不比你少。能进到我这间诊室可不容易,可见在他心里对你的爱有多深。病好之后也不用谢我,回家好好孝敬老人家。在我们中医看来,每个人的身体都有或大或小的疾病;有些能感觉得到,大部分都是在你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被免疫系统自行解决了。免疫系统是什么?那就是你来赖以存在的那口元气,有病不可怕,只要你平时注意锻炼,元气健旺,自然身体健康。身体是这样,为人处世也是这样。家和才能万事兴,如你这样的家庭环境,互相提防猜忌、不尊老者、家人不互相关爱,是最伤对元气的……”

    祝童口若悬河,蔡老二听的连连点头,萧萧与向墨在一旁偷笑,女主播更是目瞪口呆。温文尔雅的李想,敲起竹杠来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加上这一百万,“神医李想”诊室只一上午就进账二百多万了。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神医李想”不知治病,捎带着还做起了思想工作。

    比较起来,做在他身边的尹石风,就真像块木头了。

    可是,她的观感很快就改变了。

    老者交完钱回来,尹石风在祝童的示意下站到蔡老二身后,双手虚按在蔡老二头顶。

    几分钟过去,尹石风收回双手,回到祝童身边坐下。

    “蔡先生,试试能不能站起来?”祝童微笑道。

    蔡老二扶着轮椅的把手颤巍巍地站起来,他迟疑着,不敢迈步。

    “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双腿。”祝童鼓励道。

    一步、两步、三步……蔡老二在没有任何外力帮助的情况下从轮椅走到窗边,扶着窗台激动地嚎啕大哭。

    “老人家,他刚站起来,双腿长时间不活动,肌肉萎缩。这都是小问题,接受两个疗程的康复训练就全好了……”

    祝童送蔡家父子离开诊室,“神医李想”诊室今天的应诊时间就算结束了。

    病人走了,祝童开始教训尹石风。四位美女在房间里没事找事,想多听几句,就是不肯离开。因为祝童说的话是在是……

    “你傻啊,表现得那么轻松。要作出很吃力很吃力、很痛苦很痛苦的样子。最好挤出点汗水来。作秀会不会?我要是像你这样治病,不被累死也早被病人骂死了。他们现在一定在抱怨,这一百万花的不值。还有不会开药方没什么,乱写总会吧?治病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要站在病人立场上考虑。人家花了那么大的价钱……你们几个忙完了没有?忙完了出去。”

    祝童终于忍不住了笑着赶人了,女主播这会儿站在尹石风身边,对他别提多温柔了。

    她心里想,自己应该是遇到一颗正在被“神医李想“雕琢的特大钻石了。

    尹石风有这样的本事,简直就是另一个“神医李想”啊。他不善言辞,可自己是主播,练的就是嘴皮子,假以时日开起夫妻店……

    萧萧笑着说话了:“老板,外面有客人呢。还有您只有二十分钟时间,您定下了十五楼甲子包房,为雷曼参议员和西蕾亚小姐举办送行宴。时间是十二点三十分。”

    “我知道,外面的客人是谁?”祝童问道。

    “是斯内尔夫人和安东尼先生。”萧萧道;“他们十点就来了,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祝童看看表,已经是十二点十分了。

    两个贵客真够有耐性的,竟在外面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冷板凳。

    第三十四卷、大树朝天十二、**(下)

    二十分钟的时间太短,也说不了什么,可人家等了那么长时间,不见见好像也不合适。

    事实上,祝童特意把上午的时间安排的如此满,一来为了凉凉这个骄傲自信的斯内尔夫人,昨天晚上在机场、在医院、在斯内尔先生的病房,她表现的太强势了。

    二来是不想与她有直接接触。

    史密斯将出席中午的送行宴会,雷曼在那时把史密斯介绍给斯内尔夫人。在祝童的设计中,史密斯将成为斯内尔夫人的助手和与祝童沟通谈判的桥梁。

    大家都知道祝童与史密斯之间的关系很恶劣,史密斯本身的条件也相当不错,除了拥有高级律师、金融投资家的身份与足够的阅历,与祝童打交道的经验也相当丰富。

    “萧萧……”祝童刚开口,萧萧就打断他道:“老板,我想和你谈谈,就一会儿。”

    祝童看看萧萧,又看看西蕾亚,故作为难地叹口气道:“西蕾亚小姐,您替我向斯内尔夫人道歉,就说我看了一上午病人,有些累了。请她和安东尼先生去十五楼包房,我稍微整理一下,马上就到。”

    “可是,斯内尔夫人……”西蕾亚对祝童有些不满,人家已经等了一上午,即使一般朋友就这么打走也很不像话;更何况还是大有身份的斯内尔夫人。

    “你可以这么对她说:李先生很欢迎斯内尔先生来望海医院看病,可他是个很有原则的医生。”

    西蕾亚不满地翘翘嘴,拉着向墨走了。祝童既然看了萧萧,就表示他有事要与萧萧谈。西蕾亚跟祝童一年多,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你们两个。”祝童又看想尹石风和女主播:“你们两个有充足的时间交流感情,三点整,车队准时出去送雷曼参议员去机场。如果想去的话,两点五十分之前必须到车库集合。安娜,把你录音笔留下。”

    女主播嗔了祝童一眼,掏出录音笔丢到大班台上,大大方方地拉住尹石风的手,去找地方交流感情去了。她知道,今天上午录下来的东西有些敏感,她可以说可以写,但是祝童不会留下直接证据。

    人都走了,诊室里猛然变得异常安静。

    萧萧在祝童对面坐下:“主任,小于已经正式接替叶儿,成为福华造船审计室主任了。您知道吗?”

    祝童点点头:“前天陈小姐对我说了,我没意见。”

    “所以,您才让我来您这里?”萧萧问道,又不满地说:“可是,叶儿怎么办?她即使不想当这个受气的主任,也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

    “萧萧,这正是叶儿的意思。”祝童接口道:“是叶儿主动提出辞职,审计室的工作多,不能长时间没有主任。”

    接到陈依颐打来的质询电话,祝童虽然没有问叶儿,也知道她向王向帧摊牌了。让他意外的是,王向帧会如此快地把小于从扶正。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王向帧已经步入上升轨道,从长远考虑势必要给祝童这匹不好控制烈马套上缰绳,可祝童在西京并没有接受他的安排,成为王向帧身边过去向老过去扮演的角色。

    大家都知道小于是王向帧的人,是他在福华造船的代表。之前,叶儿之所以能坐稳那个位置,是因为她身后有王向帧和祝童两个强势支撑。小于由暗转明,不过内情究竟如何,有心人势必会从中看出些微妙信息。

    站在祝童的立场上,可以理解为是王向帧在向他施加压力;也可以理解为王向帧知道他们婚期临近,替他们考虑,体贴地给叶儿一个甜蜜的假期。

    但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东西,只有作为当事人的祝童和王向帧才能感觉的到。

    “可是,昨天接到您的电话,我去找松井平志先生告别,他说也在考虑辞职。”萧萧又道。

    “松井平志也要辞职?”祝童皱起眉毛。

    能让松井平志感受到不得不考虑辞职的压力,只能来自范西邻。可是,现在的福华造船正处于关键阶段,松井平志辞职走了,谁能替代他呢?如果松井平志走了,下一个是不是该向陈依颐下手了?

    祝童眉心一挑,对萧萧道:“我现在去给参加送行宴,你在这里给小于打电话,就说……就说你刚听到个消息,修伊博士正与国内某人接触,图谋架空福华造船董事会……唔,接触这个词有点轻忽……你这样说:刚收到确切消息,修伊博士近期与上海某位官员多次秘密联络,具体内容不明,相信与福华造船有关。你对他说……将把这个信息写成文件,递交给董事会。”

    想了想,祝童又拿过纸笔,写下一张字条:一棵大树上分蘖出两个树枝,有各自的理想,注定要走上不同的道路,渐行渐远,但不必相互蚕食。

    写完看有看了看,用信封封好交给萧萧:“下午你跑一趟,把这个交给小于,他自然知道该给谁。那些话,当面对他讲更合适。”

    做完这一切,祝童的心情相当糟糕。他不想也不能妥协,王向帧摆出的架势使他不得不作出这个看似幼稚的、可以说是一种示弱的姿态。

    祝童心情不好,进入十五楼甲子包房,却现客人还没到齐;雷曼参议员、西蕾亚小姐两位主宾倒是早等在那里了,还有就是汉密尔顿勋爵,安东尼和修饰整齐的史密斯先生。

    西蕾亚小姐说斯内尔夫人并没有随她到十五楼甲子包房,而是先回人工湖畔风景最好的那栋滨临浦江的别墅里换套合适的衣服,

    祝童知道这是她对上午受到冷遇的报复,心情越不好。

    他是主人,本应该先到。

    祝童抱拳施礼连说抱歉,分别一年许再次与汉密尔顿勋爵会面,当然要好好客气一番。

    他握住汉密尔顿勋爵的手细细端详一番,现对方已经完全从上次的打击中恢复了。更怪异的是,种在他体内的紫蝶,不见了。

    “勋爵,您近期一定有奇妙的遭遇,能说出来让老朋友分享一下您的快乐吗?”祝童开门见山地问。

    “我很乐意,亲爱的。”汉密尔顿勋爵愉快地眨眨眼:“您一定见过宁先生了,他给我了一个很大的惊喜。我不得不承认,东方是个神奇的地方,最神奇的是您与宁先生这样身怀奇术的中医师。”

    宁无冬,他凭什么为汉密尔顿勋爵化去了那枚紫蝶!他怎么敢!

    汉密尔顿勋爵一定对他说起过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很对施术人的冒犯吗?

    祝童心里涌起滔天巨浪,直觉告诉他,宁无冬这次敢于露面一定有所依仗,特别是他在明知道汉密尔顿勋爵身上的紫蝶是“神医李想”种下的情况下,不只出手了,还敢于不加丝毫掩饰。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根本不怕祝童的愤怒与报复。

    莫非,宁无冬与上海的某些人有联系?或者,他找到了能保护他的大人物?

    猛然间,祝童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田旭阳,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他接手福华造船筹备处主任之后仔细研究过田旭阳当初的方案,井池财团并非他唯一的选择,还有一个选择是美国的奥恩特纳船运投资公司。

    因为与奥恩特纳船运投资公司相关的资料很少,祝童因为他们还没有什么实际性接触,当时就自动忽略掉了。

    迈克.斯内尔先生选择这个时间来上海看病也有点奇怪,他处于如今的状态已经有几年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想到这里,祝童趁与西蕾亚小姐话别的机会低声道:“去查查奥恩特纳船运投资公司与斯内尔先生有没有关系?”

    西蕾亚微微点头,神色不变地应酬一会儿,借口去洗手间出去了。

    安东尼说话了:“李先生真是位很受欢迎的医生啊。我有幸与夫人在李先生诊室外观察了一上午,每位病人都很满意。我们甚至目睹到了一个奇迹。一位被轮椅推进去的病人,自己走出来了。夫人认为,您正是斯内尔先生需要的那位医生。她本有些不满我推掉范市长为她准备的欢迎午宴,刚才夫人说,为了李先生这样的医生,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祝童总觉得安东尼话里有话,硬邦邦地说:“对不起,我的助理没有接到任何来自斯内尔先生或夫人的预约。”

    还好有汉密尔顿勋爵和雷曼,他们一个是职业政客,最善于察言观色调节气氛;一个是斯内尔先生最信任的密友,很了解祝童的脾气。

    汉密尔顿勋爵道:“我听参议员说起过,李先生这两天被那些讨厌的律师和法律文件弄得很头疼。可我还听宁先生说中国有句古话,有钱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有钱自远方来……当然要不亦乐乎了。勋爵,中国没这句古话,不过宁先生既然这样说,很有道理啊。”祝童呵呵笑了。

    在他们带动下,送行宴的逐渐欢乐起来。

    西蕾亚小姐回来了,找机会在昨天耳边低声道:“斯内尔资产管理公司名下有个名为奥恩特纳航务投资的公司,没有奥恩特纳船运投资公司。”

    祝童点点头,应该错不了。他已经可以确定,田旭阳与迈克.斯内尔先生早有联系,只是不知道双方的交往有多深。

    他又回想一下自己与斯内尔先生短暂的接触,越觉得这个人实在有点深不可测。

    他所说的话并不多,却让祝童产生了一种他也不喜欢那些律师和法律文件的错觉,实际上,他等于什么也没说。

    直到一点十五分、修饰一新的斯内尔夫人在威尔逊夫人陪伴下盛装闪亮出场。

    最快乐的是史密斯先生,他将要被雷曼参议员介绍给斯内尔美丽迷人、魅力无限的夫人,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祝童有点拿不准了,如果斯内尔夫人对他稍加辞色,这个酒鬼是否会再次背叛?

    酒和色,总是连在一起的啊。

    第三十四卷、大树朝天江湖号外、醉月斩野枭(上)

    夜入浦江,缠绵数日的雨住了。

    一轮明月如洗如诗,如泣如诉,高挂在万家灯火之上,孤寂且高洁。

    浦江畔,望海医院的主楼下半部灯火通明,上半部多半是黑黢黢的,间或有十数个零星的窗口透出点滴昏黄。

    人工湖畔与浦江之间修有拦河坝,被铁艺栏杆围出半亩大小的一块空地。

    栏杆内外花团锦簇,假山喷泉,植有十几株铁树芭蕉。

    在陈依颐时期,这里是她的独享花园;祝童接手后,这里就成为望海医院接待最尊贵客人的别墅。

    雷曼参议员曾是这里的上一位住客,可他如今正在跨越太平洋的航班上。

    现在,一个修长的身影正扶着栏杆站在一棵芭蕉树下,望着不远处的滔滔浦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是斯内尔夫人,浦江上蒸腾的水汽迷蒙了姣姣明月,也迷蒙了对岸的霓虹。斯内尔夫人穿一袭茶色长裙,风吹过,裙摆轻扬,将她优美而单薄的曲线轻轻勾勒。

    “北京时间二十三点整,夫人,我没有来晚吧。”

    祝童踏着刚刚升起的薄雾走来,约会不令人感觉意外,但是约在这里就有些暧昧了。

    花园的中心有个黑色大理石圆桌,如今上面铺快米色台布,台布上是一只放在冰桶里的红酒,两只绣金高脚酒杯。

    “是我早到了,不过能欣赏到如此漂亮的夜景,等待的又是骄傲而神秘的‘神医李想’,我想是值得的。”斯内尔夫人转过身,把一张绝美的容颜暴露在地光灯朦胧的晕辉中;微笑一下,又道:“如果您能允许我叫您李想的话,您可以称呼我为安吉拉。”

    “好的,安吉拉。”祝童也不客气,盯着这张清丽绝俗的俏脸,很是咽了两下口水。

    这样的佳人,竟然为了钱守了三年活寡,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握住身边的栏杆,借冰冷的铁枝镇定住心神,又道:“夫人……哦安吉拉对这里还满意吗?”

    “上海很漂亮。我上次来的时候,它没现在漂亮,却更有魅力。”斯内尔夫人瞟一眼对面的几栋摩天大楼,又道:“一座崭新的城市淹没了曾经的东方之珠,是的,它看起来很有活力。但是,历史消失了。”

    祝童安静的微笑着道:“夫人的话很奇怪,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过去是最好的,任何改变都是不可接受,是对美好的亵渎与破坏。世界是动态的,上海如果永远也不展的话,岂不要变成一座死城?当然,对您这样的游客来说,那样的上海更有历史感。可对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中国人来说,与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就没什么区别了,那意味着落后于屈辱。”

    “李想先生,请叫我安吉拉。”斯内尔夫人抿抿嘴唇,笑道:“雷曼已经走了,我们没有必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政治话题上。我不嫌冒昧的约您见面,是想请教您两个问题。可以吗?”

    “请讲。”祝童摆摆手,作出乐于为她做任何事的样子。

    “如果放手让你治疗,您有把握使斯内尔先生恢复健康,是吗?”

    “没有!”祝童摇头道:“我现在甚至还没有被允许对斯内尔先生进行检查。与我们面前的世界一样,医学是门深奥的科学,充满了未知与不确定。曾经为斯内尔先生服务过的医生们已经尽力,我相信,那都是医学领域顶尖的人物,拥有最精良的仪器与所需要的任何已知药品。他们做不到的事,我同样也毫无办法。”

    “可是,您被称为‘神医李想’啊!”斯内尔夫人作出不信的样子:“我们确实研究过您过去的病例。难道说,斯内尔先生现在的情况比范市长的父亲还要糟糕吗?”

    果然,人家研究过“神医李想”曾经的病例,特别是范老,很可能近期在上海的某家医院被国外来的专家们深入彻底的研究过。祝童更加确定了,范西邻与一定与斯内尔或者他身边的某人有联系。

    心里这般想,脸上却没有带出任何痕迹。

    祝童探身从栏杆外摘下两朵盛开的牡丹,递到斯内尔夫人面前。

    “谢谢,您是位真正的绅士。”斯内尔夫人低头吻着花瓣上露珠,又道:“李想先生,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您手里有两朵花,您能很轻易的看出它们之间的不同。病人与医生也一样,同样的病人如果在不同时期遇到同一个医生,也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您的意思是说,如果现在遇到范老那样的病人,您很可能治不好他?”斯内尔夫人若有所思地问。

    祝童点点头:“中医与西医之间最大的不同不是药物,也不是治疗方法,而是规则与……想象力。如果现在遇到范老,即使在相同的规则下,以我贫乏的想象力,肯定找不到合适的治疗方法。”

    “真的很奇妙呢,想象力……我想,范西邻市长听到您刚才的话,一定会很不高兴的。李先生,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斯内尔夫人忽然一手抚胸靠近两步,几乎紧贴着祝童,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只要让您做斯内尔先生的主治医生,您可以救他的命,也可以送他去另一个世界。”

    “唔,安吉拉,您不必考验我的承受能力。”祝童靠后一点。

    斯内尔夫人的身材高挑,加上她穿着高跟鞋,比祝童还高出一些。这一靠过来,两人正好脸对脸。

    祝童强自镇定,以研究的姿态注视着这张艳光四射的俏脸,道:“夫人,您的眉毛乱了。”

    “眉毛……有什么说法吗?”斯内尔夫人依旧微笑着问。

    “眉毛乱了,心也就乱了。”

    斯内尔夫人长处口气,走到石桌旁打开酒瓶,将暗红色的酒液注入高脚杯。

    她用细长的手指轻轻夹起两只酒杯,递给祝童一杯,将另一只酒杯微微倾斜一下,送到唇边,盯着祝童看。

    这一刻,她的眼神就如深潭,深不见底,幽深不可测度。

    “您的胸针很漂亮。”祝童忽然放肆地把手伸到她胸前,灵巧的手指轻轻一弹,钻石胸针就到了祝童手里:“我想,安东尼先生一定在随时关注您的一举一动吧。您是斯内尔夫人,不需要介意一个雇员的态度。还有威尔逊夫人,我与她的另一个‘干女儿’是很好的朋友。井池雪美小姐,您应该听说过吧。讨厌的老巫婆,贪婪的吸血鬼。这就是雪美小姐现在对她的评价。”

    “你在监视我们?”斯内尔夫人终于变色了.

    安东尼向他保证过,别墅已经被他的手下以最新科技完全屏蔽了,任何人也不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可祝童的话表明,他很清楚她在斯内尔家族内的地位。这种最隐秘的信息,只有偷听到别墅内的谈话、听到安东尼和威尔逊夫人对她态度,才能判断的出。

    “隔墙有耳,很简单。把无东散人请来,该他上场了。”祝童对着胸针道。说完,一扬手,胸针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落进人工湖内:“可惜了,美丽的肮脏贴阴谋玷污了。它应该值几十万美金吧?不过没什么,就当夫人留下的一个惊喜吧。也许若干年后,这里会出现一位幸运儿。夫人,我很理解一位身不由己的玩偶的无奈。您当然有野心,这件事,容我们改日细谈。”

    二十米外的别墅内,安东尼和威尔逊夫人面面相觑。

    “妈的!这里面一定有密道,一定有!”安东尼气急败坏地说。

    隔墙有耳……啊,他们屏蔽了所有的电波信号,人家却用做原始的人工窃听的方法破解了。

    “他要无东散人……”威尔逊夫人尖叫着:“他竟然敢要无东散人,他以为他是谁?上帝吗?快通知田先生。”

    “来不及了。”安东尼绝望地看着门口。

    别墅的大门传来一声巨响,厚实的木门纸片般散开。

    一个面色阴冷的光头中年人闯进来,他身着灰衫,左臂的袖子已经不见了;胳膊上有一条半尺长的伤口,还不断向外淌血。

    他没在客厅里停留半秒,也懒得看他们第二眼,直接冲向楼上。

    这个时候,安东尼雇佣的保镖才冲进来。他们明显吃了点亏,那位来自三角洲部队的队长凶兽般喘息着。刚才与光头交手的应该是他,因为他手里攥着一截灰色衣袖。

    “你们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会有麻烦的,对斯内尔先生的声誉也有很大影响。雇佣杀人犯,可不是什么好名声。”祝童挽着斯内尔夫人白嫩的手臂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年轻人。

    其中一位皱着眉头道:“如果……你知道后果的。”

    “王警官,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相信我,不会让你太过为难。”祝童对王文远说完,盯着安东尼道:“您有权利向中国政府抗议,现在就可以通知芬尼先生,或者别的什么人。可是在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请先考虑一下斯内尔先生的生命安危、以及外界知道这里生的一切后的反应。”

    这个时候,漂亮的女主播从另一位年轻人身后闪出来,很明显,她脸上的黑框眼镜、夹在玉臂下的黑色1V皮包都比较可疑。更别提,端在她手里的那架精巧的摄录机了。

    安东尼怒哼一声,两个健壮的保镖就扑上去。

    女主播身边忽然曝出一团耀眼的璀璨光斑,王文远皱着眉头退后两步,眼看着尹石风挥舞着细剑迎上去。

    “刺啦刺啦”几声尖利的令人牙酸的响声过后,尹石风喘着粗气上前一步,两位保镖已然被重重地弹到墙角处。

    尹石风不满地看了祝童一眼,他其实吃了点亏,两条手臂都酸疼的抬不起来了。

    为了保护心上人,他只能硬抗不敢后退。祝童在一旁看着,半点也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这是份古老的通缉令,主角就是尊敬的无东散人。王警官,一会儿你可以辨认一下。如果错了,我道歉,并负担所有法律责任。”

    祝童当众展开一张黄的纸,安东尼不认识上面的汉字,可那张照片,却很有点眼熟。

    “咚!咚!咚!……”几声连续的闷响从楼上传来。

    祝童不无担忧地看上去,曲老亿坚持不让任何人帮助,要亲手抓住宁无冬。

    祝童到不怕宁无冬跑掉,曲奇与杨辉带着人早把附近围得水泄不通。

    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怕只怕曲老亿忍不住把他当场击杀,或者被宁无冬……

    第三十四卷、大树朝天江湖号外、醉月斩野枭(中)

    曲老亿与宁无冬一见面都没有废话,皆痛下杀手。

    开始时宁无冬有些吃惊,他这一生最怕的就是曲老亿,曾经被他追得四处逃窜。

    那五年的时间对他来说是一场真正的噩梦,即使近些年生活安定富足了,还时常梦到亡命天涯的岁月。

    他知道上次的较量人家让着他,真的害怕被曲老亿抓住,

    最后实在没地方可逃了,下狠心抛下那个诱惑他的女人,潜上一艘远洋货船远遁国外。

    那个时期,中国进口旺盛出口到国外的货物品种单一,那艘船上的集装箱有一半是空的。

    宁无冬成为一个真真的幽灵。

    他躲在一个集装箱里不敢与船员接触,每天昼伏夜出。有时候潜入厨房偷点吃的,有时候在垃圾堆里找残羹剩饭,有时候是用一杆从船员那里偷来的鱼竿钓鱼、吃生鱼充饥。

    刚到国外的阶段最是艰辛。他一个出身乡村的野小子,虽然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因为语言不通、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就是能抢到钱也不知道怎么花用,时常为了能吃上一顿饱饭而饱受欺凌。

    最艰难的时候,他甚至起过轻生的念头。

    好在华人保守且抱团取暖的习俗救了他。

    与别的城市一样,他下船的那座港口城市也有一条唐人街。

    后来,他不知怎么转一条满是华人的街上。看到满街的汉字招牌,听到熟悉的汉语,宁无冬如做梦一般,整整在街上走了三个来回才清醒。

    他先是在唐人街上给人打短工,后来进了一家中医诊所。

    说是中医诊所,实际上只是一家中药铺。只是一位姓宋的老板一个人经营,他同时还兼坐堂医生也算是家传医术,靠着几本祖先留下的医书混生活。

    因为很少有交流学习的机会,港口城市的华人不多,来找宋医生看病的人更少;( 凤凰面具 http://www.xlawen.org/kan/30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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