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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阅读

    做得好啊。只是佛爷我不明白,你却是为何如此?”

    笑弥勒满面笑容,声音却如寒冰刺骨。

    刘六在见到笑弥勒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便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护法大人,小的,小的,不是,不是我……”刘六语带慌乱,如同梦呓般地说道:“上仙,上仙救命啊……”

    笑弥勒脸上笑容更盛,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脚下大地一阵晃动。随即便觉得天似乎一下子暗了许多。

    同时伴着隐隐地风雷之声传来。笑弥勒忽然感觉到身边的灵气开始波动起来。不由心中一惊。

    这处千金治所在。灵气几乎死气沉沉,从来都没有任何波动,今天这是怎么了?

    笑弥勒面色凝重,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但随即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有人会打开这个地方?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这处秘地所在。乃是那一位花了老大的功夫才寻见的上古遗存。虽然此次在史府遇上了苦头陀那个老家伙,但却没听说他精通什么阵法之学。虽然那老家伙修为惊人,但要说能打开这个地方,总还无法令人相信。

    正在思索的空,笑弥勒便感觉到四下地光线,似乎又暗了几分。

    同时他又突然发现,在此处时刻不停地水流飞溅地激鸣之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渐渐地低了下来。

    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笑弥勒顾不得再细问刘六,只见他双袖一展,直接摄起了刘六与地上地梅清,便向门外冲了出去。

    这一动手,笑弥勒便有些惊讶。本来在这地方,任何法术使用都极为耗费真元,因此一到此处。除非万不得已。基本上便不会有人再轻易施展法术。但刚才这几下,却感觉比起以往来。轻松了太多,几乎和在外边没有多大区别,便摄着两个人轻松瞬移了出来。

    只是笑弥勒心,绝无任何欢喜,反倒心中一沉,知道这个地方,果然是出了问题,只怕十有**,是外边有人攻破了山门。

    此时再想别的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一想到苦头陀的那份狠辣与无情,笑弥勒不由心中发寒。双袖一展便要施展法术,急速逃离开去。

    恰在此时,便闻得石破天惊的一声大响,头上数丈处的一块空间突然如同爆炸的一般,一团阴云急速扩大,暗云翻滚,雾气腾腾,一下子便扩展到了径丈大小。

    雷声阵阵,在头上轰轰滚过,之后便见金光闪动,气芒千条,明灭之间,数个身影便在其中显现出来。

    笑弥勒见了,不由暗暗叫苦。云端出来地几个人,正是苦大师、碧真和张十三。

    碧真眼尖,一眼便看到笑弥勒袖下卷着梅清,又见梅清一动不动,生死不知,登时心中又怕又恨,厉声喝道:“你这秃驴,却将我清哥怎么样了!还不纳命来!”

    随着喝声,碧真已经双手连举,一时之间,只见她身边瑞光宝气,腾然而起,数件奇形怪状的各类法器,已经没头没脑地突然现身,耀出五颜六色,伴着风雷之声,如同下雨一般向着笑弥勒打了过来。

    笑弥勒见了,只得弃了手中的梅清和刘六,双袖急舞,口中连喝,霎时间手间也是诸法齐现,这才堪堪抵住了碧真的攻势。

    张十三与苦大师一见梅清的情形,都不由一惊。不过他二人修为毕竟浓厚,眨眼间便查明的梅清的真实情况,心中安定下来,便不急着去看梅清,而是各各上前一步,分别卡在左右,隐隐封死了笑弥勒地逃走路线。

    笑弥勒心中绝望。只一个苦大师,就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现在又有了一个老道同来,看其修为,分明不在苦大师之下。再加上眼前这女子拼命的一般,将各类法器不要钱一样砸了过来,今天这一场,只怕是再没个善终了。

    笑弥勒一咬牙,便抱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念头,想要做最后一搏。

    张十三与苦大师见笑弥勒眼中凶光,都知道困兽犹斗,心中留了注意,手下更做好准备,见势不好,就有出手的意思。没想到众人都没注意的刘六,忽然偷偷从手中甩出一物,才一出手,便见异变突生。

    第六十三章 你就是我

    刘六甩出来的,似乎是一张小小的纸符,亦或一张小小的布片。由于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场中的笑弥勒身上,因此都没有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众人注意到这边的情景时,只看到场中狂岚突起,一股绝大的力道卷着梅清与刘六,忽然便向前方不远的“千金治”三字的大石上撞了过去。

    “哪里走!”虽然变生肘腋,但张十三和苦大师反应极快,张十三这边甩出一条淡红色的长长气条,苦大师佛袍一甩便卷在了刘六与梅清体外的那气团之上。

    然而使所有人大跌眼镜地是,两位绝世高人的出手,居然就被那气团轻轻松松地弹开来。气团中只是略抖了一下,便以再快的速度一下子撞在了那巨石之上。

    如同投石入水,漾起一**的纹理,梅清与刘六二人就象一下子钻入水中一般,毫无声息地隐入石中而去。残留的身影带着波纹晃动数圈,很快地便再度平静下来,映在众人眼中,依然是一块冰冷而坚硬的巨石。

    “阿清!”碧真眼见这一幕,心中一惊,顾不得与笑弥勒纠缠,一收众多法器,早已经飞身到了巨石之上,左察右探,却是寻不出丝毫裂纹缝隙来,也不知道刚才二人是如何在这里消失的。

    张十三与苦大师同时大惊,刚才他们二人出手份量,自己心中有数,放眼世间,能与自己二人比肩的,也不过区区数人罢了。二人联手一击,居然未能将刚才梅清给截下来。这等事情说出来,着实令人难以相信。

    那刘六不过一个寻常之辈,修为几乎略等于无,不然刚才二人也不会视而不见。只是他刚才使用的那件法器,却是何处得来,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如此厉害?

    只是二人也都明白此时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现在细细想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人在暗中算计梅清,一步步将其引入到这个局中来。究竟所为何事,目的何在,光凭几个人想破了脑袋怕也是想不明白,也只得先想办法破局救人才是正经。

    二人心有灵犀,毫不停留,立时双双出手,故计重施。一施长条一卷袍袖,一左一右向正欲遁走的笑弥勒逼来。

    本来笑弥勒见场中异变,不敢怠慢。便想趁了碧真收手时遁走。没想到这两个老家伙却是心思甚快,不等自己施展已经一左一右再度逼上。这两个老家伙地实力都是一流的修为,同时出手。却叫人如何抵挡。

    只见笑弥勒面带恐慌,拼了命才挡了张十三的气条一下。就已经被苦大师的袍袖由腰间一卷,将整个人都卷进袖中,登时不见了踪影。

    此时只闻得嘈杂之声传来,四下里激荡不定,想来是此处所藏人众,发现情况不对,鼓噪而来。

    碧真哪里顾得这些,只是抓着张十三。珠泪盈盈。要他快想办法打开这石头,将梅清救出来。看苦大师在一边一言不发。显是自己又要当个卖苦力的,张十三几欲抓狂,又不好对碧真埋怨,只得苦了脸,开始四下察探,推演计算,心中哀叹道:“怪道常言说巧人是拙人的奴才,果然学一样艺,受一样累——我苦!”

    刘六心中茫然一片,刚才他只不过是按着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那个上仙的提示,照样做来。就在见着狂风卷起自己撞向那块巨石之时,吓得他心脏几乎都要从胸中跳了出来,紧紧地闭了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想象中激烈地碰撞疼痛都未传来,身体似乎撞在一块软软的东西之上,然后便觉得脚下一实,竟然是穿了进来,到了另一处所在。

    刘六心中忐忑不安,强自压抑下害怕,悄悄睁开双眼看时,不由一惊。

    四周竟然是一片黑茫茫无边无际的大海,黑沉沉的海水击拍在沙滩上,发出一波又一波低沉的涛声。身侧却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山峰。这山峰却是奇怪,便如同一都石柱一般,极为陡峭,尤其是面向大海的一边,直如刀砍斧劈,极为光滑地形成了一道立崖。黑沉沉地石壁上,似乎铭刻着什么文字,只是都是奇形怪状的篆字。刘六虽然勉强认得几个字,这些篆文却是一个也不识得。

    只闻得海风浪浪,呼啸高标掠过,吹在山崖上发出阵阵奇异地啸响,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其他声音。放眼看去,又四下黑沉,不辨东西,不由刘六心中颤怵,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已经醒了,就起来吧,不用再趴在地上装死了。”忽然一个苍老阴冷地声音,遥遥不知来自何方。

    “上仙!上仙你在哪里?……是在和我说话么?”闻得这声音,正是一直以来听到的上仙的声音,刘六心中一惊,又是一喜。只是闻着刚才地声音,却清楚地知道并非同自己讲话,不知是在唤谁呢?

    眼光一转,刘六便惊讶地看到,原来与自己一同进来的,还有梅清。更使他吃惊地是,原本一动不动躺在一边的梅清,闻了刚才上仙之言之后,忽然站了起来。

    梅清心中暗暗叫苦,其实当时他在笑弥勒偷袭之下,不得以自闭之时,除了想到碧真既然接到自己地信息,自然很快便能赶到营救外,自己也留了几分后手。

    因梅清曾有过金丹被禁的经历,因此对这种自闭地法门,也有些心得,在施展法术时,便留了些小小后门。

    金丹被禁,乃是将金丹与人体真元强行分隔开来;而自闭之法,乃是将整个人与外界强行分隔开来。但梅清向来神念与常人不同,因此在自闭之时,却能独留一线神念,存在了金丹元婴之内,沉于体内鼎底,以为开启之种。

    事有凑巧,梅清被笑弥勒带到了千金治之所,这地方与当时在锦衣卫内组中宝库之处有些相似,也是外部灵气被压制得厉害,各类神通难以施展。梅清当年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受七星砚之异状,结果冲开了金丹禁制。此次又遇到类似的环境,体内元婴便自生感应,开始触动神念,一点点地采集磨动,抽去自闭之禁。

    只是这般经历,自然是极慢的。直到梅清被刘六带着冲入那巨石之时,方才真正破禁而出。前边发生的一些事情,只对碧真、张十三等到来有一点影影绰绰的印象,感觉并不清晰。

    因此发现自己又被带入到一个新的所在时,梅清便并未急着起来,甚至连体内真元与神念,都不敢轻易放出,一动不动,想先观察一下再说。

    没想到还未有所动作,便已经听到了那苍老声音传来。虽然这声音并未说明是针对谁而发,但不知为了什么,梅清在第一时间就确定,这声音定然是在对自己说。

    而且这声音,对梅清来说,说不出的熟悉,更有一分不知所来自地亲切与兴奋。这种感觉,忽然如奔流江水般涌自己心中,惹得向来安定地道心,竟然波动如狂澜,便得梅清大为警惕,更在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似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梅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立起来,四下看了看,一见四下情形,更是觉得怪异。这般场景,似乎自己早就曾经来过一般。他甚至马上就想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神岳碣石!这里,这里,我好象来过……对了,这不是碣石铭么?怎么会在这里……啊,碣石沉海……我怎么好象忘了呢?”梅清头脑中忽然一片混乱,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对谁喃喃发问。

    “呵呵,想起什么了吧?唉——不想已经是这么多年了。”那苍老的声音幽幽地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想地什么?”梅清心中觉得无限恐慌,本能地想要排斥什么,忽然仰起头,大声对着天空吼道。

    “呵呵……我是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自己的身体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那苍老的声音淡淡地说道,没有讥嘲,也没有不耐,却流露出几分悲凉与不甘。

    “你是我?我是你?”梅清忽然很想大声嘲笑对方,但不知为什么,心中却极为顽固地认定了那声音说的自然是正确的。这种感觉极其荒谬,就象这身体忽然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本能地流露出了很多的自己不能控制的想法。

    此时的梅清正处在暴走的边缘,道道紫焰不知什么时候,由他手指、头顶、肩膀处腾腾地燃烧了起来,火焰跳动间,道道紫艳的雷光不断闪现明灭,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之声,远远看去,梅清似乎化做了一个电光雷柱包成的紫火之茧,诡异莫名又危险万端。

    梅清的表情也不断地在扭曲,心中天人交站,数不清的各种念头杂乱交织,体内金丹才形成的元婴也如同疯颠一般,在鼎内不断的挣扎燥动着,带动体内浑厚的真元四下暴走,透体而出,形成一阵阵狂暴的风潮,卷动四下沙尘与海风,形成数股龙卷风柱,在周边游走出没。

    第六十四章 神岳碣石

    “呢!”梅清忽然大喝一声,道道金光透体而出,双手各捏法印,呈不动如山之相,硬生生将体内狂暴的真元定了下来,神念收摄,元婴归体,片刻后才睁开双眼,心中暗道好险。

    安定下来的梅清一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体内真元流转,以防再次出现刚才的情况,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刚才自己忽然道心狂暴的情况,梅清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是对方施展了一种惑心之术,还是自己心中真是本来就藏有极大的秘密。

    事实上,他一直对自己这副身体有所怀疑,不说脑海中经常出现的各类奇怪念头,就说是自己修炼中的种种怪状,也足以让人想到很多事了。

    从开始自己生来的白痴,到后来忽然觉醒;从据说无法修炼,到后来的所谓纯阳之体;从莫名其妙的入道筑基,到自己不可思议的突飞猛进;从梦中那可怖的紫焰焚身,到前不久离奇的古鼎入体……

    一般人若这一生遇上一件,只怕就引为奇谈了。偏偏这么些怪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是一个凑巧就说得过去的?

    自己身体中,只怕真的有什么大秘密,也说不定?

    梅清不敢深入去想,只怕再沉入其中不能自拔,强自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环境观察中来。在他想来,多了解一分目前所处的境地,就多一分自我保存的资本。

    梅清比起刘六来,眼界不知高明了多少,因此方才察探,就发现了几处极为不同的地方。

    这里的灵气,比起其他地方来,不知道浓厚了多少,更精纯得令人心惊。身边这座直插入云的高峰之上,灵气尤其浓得难以想象。梅清甚感觉得到,在那石壁上滴滴凝成的水露。其中都蕴含着大量的灵气。只怕这么一滴水,拿到外边去,怕不引得修行中人眼红不止。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真是来到了传说中的胜天福地了么?

    梅清一边想着。一边将眼睛转移到那石壁上地铭文中来。只见其上写着:

    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

    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服。

    不必多看。只看了几眼。梅清就确实。这确是真真正正地碣石铭无疑。与刚才脑海中无意识地信息浮现不同。这一次他是完全以自我地意识和对文字地认识。判断而得。

    碣石自古有“神岳”之称。更与仙道向来有着颇多渊源。秦皇汉武。都曾登临此地。本是崇慕仙道之意。只是此山。自魏晋以降。其所在便多有争议。一代名山。竟然无人晓得其位于何方。

    今天梅清忽然见了眼前此山。当真如石柱高标。其上铭文字迹古拙安祥。大有秦文古朴风茂。一望而知必是秦时旧物无疑。心中不由大惊。不明白这碣石如何跑到这么一个神秘地地方来了。

    他这里还在深思之时。却闻得那苍老的声音道:“你却是学地什么东西?怎么弄得不佛不道的——神霄雷法的底子也这般不稳,唉,真没想到,居然会混成这个样子!”

    “你到底是谁?”梅清朗声说道:“如何这般神神秘秘的,难道是没脸见人么?”

    “早说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现在还不肯相信么?”苍老声音中带着几分慨然道:“白云苍狗,世事无常,想来倒真令人气短呢。只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过的这些年?”

    “我是我。你是你,不管你是哪一个,就不用这些话来故作神秘了,我是不会为此打动的。”梅清不动神色地道:“若有事,还请出来当面讲个清楚,如若不然,请恕在下无暇奉陪。”

    “呵呵,不奉陪了?你以为这是哪里?何况是不是你,却不是你说了算呢。也罢。你不是想见我么。那便上来吧!”苍老声音说罢,梅清忽然眼前一暗。再定晴看时,不知何时在那壁上,现出一道门户来。

    “若想知道你自己究竟是谁,便入此门即可。”那声音呵呵一笑说道:“我倒也想看看,我的身体倒底有些什么样的修为呢。”

    梅清看着壁上石门,冷笑一声道:“阁下也不必弄这些玄虚。你是张三还是李四,与我何干?莫非你真以为,听了你一番胡言乱语,我便要急不可待,去听你摆布,好知道自己是谁?我就是梅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管你玩出什么花样来,也不会再变。”

    苍老声音听了,沉默了一会,随即再次呵呵笑了起来。但与前次不同,此次笑声听来,却是多了几分暖意。

    “难得难得,果然难得。闻得此信,还能有这般沉凝心志的,确是不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入门一试了?”

    “为什么不试?”梅清不以为然地道:“除了山就是海,我上不了天入不了地,就这一个门,试试就试试呗。”

    说罢,竟是昂然而入。

    那声音也似乎被噎了一下子,有些气短地道:“既然要入门地,你还说那些子做什么?”

    梅清连连摇头道:“要入此门,乃是我自己想进来看看你有什么花样可以玩的,却不是象你说的想知道你是谁。我和你非亲非故,也不想和你认识。何况看你这样子,十有**混得也不怎么样,认识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苍老声音却有几分惊异地道:“你却如何猜道我有什么不如意?老夫修为放眼天下,只怕再无第二人可比。你若得我指点一二,好处不知凡几,怎么说就不是好事呢。”

    梅清有些不耐烦地道:“看你躲躲闪闪连个面都不肯露,哪有这般前辈高人地风范?不是给困在这里,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若是如此,定然是吃过什么大亏的结果,还说什么第一第二?说到修行,我自有师傅,教我的东西还来不及学,非得赶着学你的东西做什么?再者说了,你就算真是个前辈高人,总该故作高深些吧?这般里嗦的,成个什么样子?”

    听了梅清之言,那声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妙,妙,实在是妙。真没想到,我居然还能生成这个样子。罢罢罢,就当你说得对。不过光嘴上说得好却是无用,是不是真有两把刷子,便进来试试再说。”

    梅清听了也不再多言,抬脚进了那道石门。

    一直在旁边静立无言的刘六,见梅清迈步入门,嘴唇动了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便随着梅清随后进了那道石门中去。

    才一入门,刘六不由一惊。这门内却是一间石室,看不到有灯光,却亮如白昼,比起外边来,反倒要亮上几分。而随着二人进入门中,那道石门也无声无息地在二人身后关上了。

    刘六吓了一大跳,梅清却面色如常,只是四下打量着室内情况。

    室内简单至极,四壁空空,连一处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处半高地石台。

    “呵呵,你却是胆大,就这般进来,也不怕我动什么手脚么?”进入室中,四下一望在目,而这苍老的声音依然不知从何而来。

    “莫非我不进来,你就无计可施了不成?”梅清没好气地说道。

    自从其一到这里,便用尽了全身的修为,查找这声音的来源。按说此地灵气浓厚,他现在修为亦自不弱,神念更超于常人。但数番试探,终是无可觅处。再加上目睹对方石壁开门的能为,虽然看不出其中门道来,但也能感觉得到,对方竟然是硬以修为改变了石壁结构,辟出这道石门来的。

    若是这石门乃是隐于其间,凭着机关开闭,梅清自然要小心几分。现在看了对方这般能为,要对付自己,根本是手到擒来,因此梅清反倒放开心怀,任性而为。

    何况虽然他一再提醒自己对方神神秘秘,言语蹊巧,但心中总有一种与对方极为亲近的感觉,就好象注定对方不会对自己不利一样。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四下无路可走,除了按对方安排,看看究竟有什么花样,好象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呵呵,既然如此,你心中怎么地将那遁术准备着干什么?”苍老的声音有些嘲弄地道。

    梅清心中大惊,更泛起一份无力地失败感觉来。

    自己在心中暗中准备遁术,自然是存了万一之念,给自己留个退身之法。没想到连这样的情形,都被对方看了出来。

    “很奇怪我为什么能看出你心中暗备遁术吧?”苍老声音悠悠说道:“早说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自己心中想什么,难道我还能不知道?”

    梅清心中一个恍神,随即大喝道:“说了不信,你便再重复一万遍,我还是不信。究竟要我进来,有什么招数,却拿来我看便是!”

    苍老声音有些惊讶地道:“心志坚凝至此,倒是少见。信与不信,少顷你自己知晓。现在下,我先出个小题考考你如何?”

    第六十五章 九宫符阵

    梅清笑道:“还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只管出题来便是!”

    其实梅清对着这苍老的声音,心中自然没有丝毫在争锋中能占得先机的把握。只不管对方越是和自己纠缠,越表明对方定是有所图谋。既然如此,自己便总有机会寻得机会,或能脱身而出,或是等到外边师傅来救。

    因此,他倒也乐于对方用出题来考,以便自己拖延时间,也顺便试试有没有机会寻出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那好,你且听了。室中那石台上,铭有一道符。你且解来看,此符变化如何?”苍老的声音稍一停顿,便给出第一题来。

    梅清听了,便轻步上前,果然见到室内平台之上,画着一道颇为奇怪的符。

    这道符似符非符,似阵非阵,乃是以九宫为矩,分成九块,每一宫中,又各有一处小符,分别独立,又各自关联,组成了一道符阵。

    表面看来,这只是一个以九宫阵为基本,每宫又各有一道符的复合符。但细一研究,便知道其内涵绝不只是这么简单。

    九个符,每一个都由两种五行组成,但这种组成,却是不稳定的,随时在变化的。

    但九个符在同一时间内,又只有一个在变化,其他八个却维持在稳定状态之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虽然是九个符,却恰恰形成了两组五行,一正一逆。那变化的一个符。却沿着先天之迹。在九道宫中循环游走,带动两组五行灵气,变化万般。

    九宫。五行,都是最基本的符阵,但组织得这般巧妙,却大大出乎了梅清地意料。

    梅清盘膝坐了下来,两只眼睛呆呆地凝视着前方,心神却全都沉浸在了这一道似简似繁地符阵中去。

    一边的刘六却一直哆哆嗦嗦。自打出去的石门自己关闭了之后,他便一直在那道墙壁之旁,四处上下寻找门户地痕迹,将上下左右都用手一点一点地摸了过来,终是没有任何发现。

    现在见梅清也如同中了魔的一般,直楞楞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刘六更是紧张,他费力的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颤声道:“上仙?既然……已经将人带到,不知小的在这里还要多久?能否放小的回去?”

    “你急什么?到时候自然让你回去。”苍老地声音淡淡地道:“先好好在一边呆着。莫再弄出声响来惊着他人。”

    虽然苍老的声音平淡如水,但其中那份威压之意,却不经意间隐隐流露出来。刘六不由打了个冷颤,连忙缩到墙壁边蹲下,眼睛还在不住地四下寻找石门的所在,只是却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来。

    此时梅清早忘了身边的种种,对刘六与苍老声音的对话更是充耳不闻。在他的眼中,便中有那一道九宫双五行符阵。

    现在梅清正是由先天曲线入手。一点点地在推算这道法阵的变化之处。

    先天变化,乃是由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八,地七,天六,地五的顺序,划出来的。正是九宫中有一宫变化游走。才使得九宫阵中。可以生出正逆双五行十道,而又可以沿着先天之图。游走八方。

    因此这道符阵,可说大大超出了梅清想象的难度。他由外向内,再由内而外,沿着那道玄奥地轨迹,心神却以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不断的计算着轨迹间的种种变化,以找出那条最简单也最为正确的线路来。

    先天变化,虽然有迹可寻,但也只是提供给人一个计算的方位而已。具体到每一步、每一行的变化,均是复杂到难以想象。饶是梅清修为不差,神念过人,对符、阵法均有不凡之见,但在这样强度的推演之下,依然渐有力不从心之感。

    那变化之端就象一只飘忽不定地蝴蝶一般,看似缓,实则速,每每在触手可及之时,却又再生变化。

    梅清双眉紧锁,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这样的推演,着实太费真元与心力了。

    地四之后接天八,这一处转换,正是先天图关窍所在,亦是先天、后天的分界之处。其所在,恰于九宫的中宫。梅清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推算至此,知道轻忽不得,慢慢将神念放缓下来,想借着自己在阵中推算时的节奏,略微控制一下阵法变化的速度。

    然而大出他意料之外,符阵一到此处,忽然之间五行齐动,由正而逆瞬时翻转,而那变化之端,也在此如同怒马激跃,狂流湍飞,只一闪念间,便已经失去了踪影。一念之失,全盘皆溃,神念中一步步推出来的符阵之图便化作点点金光,立时如砂砌之塔般,瞬间崩塌,一丝一毫也没有剩下。

    梅清无可奈何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没有起来,而是闭目打座,暂时先恢复起真元来。

    他自昨天夜间以来,连番恶斗,后来一直身在险地,也没有真正休息过。刚才再经这一番推算下来,虽然不象争斗般消耗体力,其实真元神念,耗损更大。之前他还存有戒心,不敢太放松警惕,因此一直也没有真正打坐调息来进行恢复。

    现在经过这一段时间,梅清自然明白无论是什么原因,至少那苍老声音的主人暂时还对自己没有恶意,因此也乐得借此机会,先恢复一下修为。

    昨天先后与二位溪女大打出手,后来又在幻阵中一番经历,再逢笑弥勒出手偷袭,最后自闭金丹,最终脱困而出,这种种际遇,无一不是修真者少有的磨砺机会。梅清本来实践之机颇少,虽然背了一肚子地书,又给两位师傅教了一大堆地理论,但这样动手的时机,倒还是头一遭。

    现在这一静下心来修炼,梅清便觉察出来,这一场下来,受益果然匪浅。

    更难得地是,现在所处的碣石之中,灵气竟然浓厚得难以想象。虽然梅清所修神霄雷法,是以采练日月精华为基,但现在他体内日月早成,更不必拘束于天上日月星华,只采取天地灵气,再以体内日月交化,便可自然精进。

    此时梅清才一放开,便觉得道道真元灵气,如同不要钱的一般向体内涌来,在日月激射之下,交织烹炼为滴滴真元,如涓涓细流下注到紫府元鼎之内,在鼎腹中形成一道回旋的源流,滋润在元丹婴儿之侧,氤氲凝然,蒸腾出一片片紫色的烟霞,渐渐充斥了整个紫府之内。

    元丹九转,只见婴儿竟然壮大了不少,原先有些模糊的五官,已经变得眉目宛然;在婴儿的体表,也同样腾腾地升出片片紫气,映得那婴儿周身,也是一派紫色。

    而紫府中的纯净真元,已经渐渐充实,便如同片片浓雾一般,更扩充到周身经络中去。

    梅清将神念渐渐沉入元鼎中温养,这才慢慢睁开眼来,心中颇为喜悦。

    虽然前一时借着宝鼎入体,一举将境界突破至炼气之关,婴儿初结,但当时实有拔苗助长的嫌疑,境界也不甚工稳。刚才这一次修炼,自己却已经把握到炼气之窍,这番下来,收获着实不小,现在的梅清,已经是真真正正的达到了炼气之期,算得上是真人之境了。

    “不错不错,居然在这时候,还能有此收获。”那苍老的声音中也流露出几分赞许:“虽然符阵未解,但有此表现,也算你过关罢。”

    梅清却摇摇头,再次起身走到那石台之前,用心细细地将那符阵又看了一遍。

    按说他此时修为,任何事物过了眼,绝无记不住的道理。但符阵之作,本自神通,光记下符形,并不能代表其全部。因此梅清借着修为再涨的机会,又将这符阵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这才再次盘膝坐下,闭目不语,又自推算起来。

    有了前一次推算的底子,又休息调心,这一次的推算便容易了许多。只是这法阵却不绝似刻板得一丝无差的算盘,时日既转,方位自别,虽然说是再次推算,其实依然是一切从新开始,诸多变化,与上次绝无相似之处。

    不多时,又推算到地四、天八先天、后天的分界之处,虽然梅清早有准备,小心谨慎,但在算过数种变化后,一时心力不济,却是再次失败。

    梅清心中也早有准备,知道这样的符阵,却不是自己轻易便可攻克的。因此他只长长出了口气,便再次静心调息片刻,继续从头开始推算。

    梅清早已经忘了时间,也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每次失败,他便休息片刻,然后再次从头开始。仅在地四、天八之间,反复纠缠十几次后,终于是成功的通过了。然而到了最后地五这一关前,连着失败了无数次,进展却慢得让人担心。

    越是到得后来,变化的速度越是快得难以捕捉,而变化的范围与辐度更是超乎想象。有好几次,梅清都似乎感觉到马上就可以突破最后一关的时候,偏偏总是差得一丝,便一切重归于零。

    刘六躺在一边睡着了,梦中不知喃喃地在说些什么。那苍老的声音也一直未在响起,似乎浑忘了梅清一般。

    只有梅清自己,不眠不休的沉迷在符阵的世界中,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枯燥得令常人无法忍受的繁杂推算。

    第六十六章 九九归一

    各种形状的奇异符形,在不断的转换着,演变着。一道光滑莫名的曲线,由其间以一种似乎永远不变的速度不断推进,划出一条奥妙的痕迹。

    越是接近终点,种种符形变便是变化多端,而那线前行的方向,也越是无法预料。

    梅清的心境,早在无数次的失败中磨炼得异常平淡。他如同是在观察一出毫无悬念的戏剧一般,无悲无喜地看着它一步步走向结束。

    但脑海中,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不断的疯狂计算着那其中一环环的变化结果,在数以万计的可能中筛选着最终唯一正确的结果。

    五只符形几乎同时在曲线前端升了起来,又分别转化成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新符形来。道道光华划出几道完全不同的光影,一时间,前行曲线也似乎有些摇摆不定,竟然让人看不出下一步欲要前行的方向。

    梅清心中冷笑一声,自己在这个地方已经失败了多次,这一次,却是再不会失误了。

    早已经有所准备的神念,在这一刻被发挥到了极至,五朵金芒起处,却是将五只符形一一定于当地,显出各自古奥异常的清晰符样来。

    而梅清的精神却早早在五只符形之间某个位置之处,不即不离,瞬间变幻出数种变化来。

    果然,那曲线便在梅清精神所在不远处,轻轻划过一道弧线,生出一种似乎要离境而飞的感觉。

    梅清早有准备,哪还再有失误。神念到处。毫不费力的附于其上,瞬间便一一平息了左右的异形变化,将一条曲线清清楚楚地映现了出来。

    “叮!”

    如同一声磬音突鸣,眼前突然一派清明,种种五颜六色地奇形符文一霎时消失不见,一线曲线如划天之虹,直指前方。

    梅清心中一喜,知道这最终一关。终于是过了。然而当他细细再看时,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眼前一切,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此法阵扮( 天下道门 http://www.xlawen.org/kan/31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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