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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部分阅读

    各个角度击向裴中泽身上要害,犹如一团银瀑般在月光下舞动。

    这一下就分出了境界高低。广诚驭使禅杖灵活自如,只要十丈范围内,均可如臂使指;裴中泽才入黄冠,驭剑术法对他来说是个新鲜事物,才刚刚上手而已,只是逃亡的路上练了几回,驱动范围既窄,驭使起来又极为生涩,还不如持在手上与人斗法。唯一所能依仗的。只有剑芒的锐不可当。

    争斗片刻,裴中泽奋力遮挡,已经汗如雨下,广诚却立于远处悠闲观战。只是不时变换法印。二人高下立判。

    赵然在屋内没敢闲着。顶过广诚的三禅杖后,开始操控罗盘,调动法阵卷向广诚。

    这两天逃亡的路上。裴中泽和赵然谈论过阵法一道,裴中泽虽说于此道不甚精通,但毕竟眼光和阅历还是有的,就和赵然谈起了阵法中的幻阵之术。

    阵法几大基本术法中,幻阵也是极为常用的一类,与杀伐类阵法的攻击和防御不同,也迥异与聚灵类阵法的修炼之效,幻阵的功用在于迷惑敌人、误导敌人,当然其中又可细分为各种不同的类型。

    这些东西在朱七姑教导赵然阵法的时候,曾经谈起过,但她主要还是将重点放在杀伐一途,毕竟赵然手中的五行神阵阵盘就是以此为主要功用炼制的。

    裴中泽谈到阵法时提及了幻阵之术,赵然便以自家的阵盘试验了几回,如果换做旁人,仅凭裴中泽谈到的区区表象和功效,是肯定无法据此布设出来的,但赵然不同,他起点极高,一上手就能看清楚天地气机的运行变换,别看阵盘中的几样法器都主杀伐,但搁在气机交汇的关键节点处,一样可以完成幻阵的布设,只不过效果差强人意而已。

    赵然一催动法阵,广诚就立刻着了道,眼前景象陡然一晃,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距离已经改变,方位也不是原先那个方位了。

    广诚一时间还不得要领,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身陷幻阵之中,仍旧催动禅杖功敌,可实际上禅杖的攻击方位已经发生了改变,裴中泽所处的实际位置也与他眼中所见有所不同,差得不远,也就一二尺略偏,可却足以改变场中形势。

    也是赵然手上没有趁手的幻阵法器,否则广诚眼前看到的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禅杖依旧如翩花蝴蝶般围着裴中泽乱转,可所击方位却指向裴中泽身旁一二尺距离之外,裴中泽顿感压力一轻,轻轻松松避开禅杖的攻击,忽然向外一跳,眨眼间来到广诚身旁,剑芒一吐,疾刺广诚咽喉。

    广诚只觉眼前一花,对手竟然莫名其妙脱身而出,他诧异之极,还没想清楚缘由,对手已经持着竹仗刺了过来。不过令广诚心中好笑的是,对手刺来的竹仗上,剑芒虽然又亮又长,看似锋锐无比,但刺来的方位却完全不对,直接击向了自己左侧的空挡处。

    这是什么道理?莫非对手已经精疲力竭,连竹仗都把持不稳了么?广诚来不及多想,也不去管裴中泽刺来的剑芒,驭使禅杖飞回,当头狠狠砸向了裴中泽。他还记得师父的叮嘱,满拟留下对手性命,只砸对手后背处,而且还留了几分余力。

    眼见就要将对手砸趴下时,广诚耳中忽然传来几声喝斥。

    “广诚,留神!”

    “师侄小心!”

    “是幻阵!”

    “速退!”

    这几声喝斥如响雷一般炸起,直入广诚内心深处,广诚不由心中一个激荡,就见刺向身旁空位处的剑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脖子前,距咽喉只差不到三分!

    大惊之下,广诚拼命聚起全身法力,疯狂调动至咽喉处,同时足尖点地,施展佛门坏灭身法,向着一旁迅速闪退。

    广诚的身影如虚影般时有时无,倏忽间退至三丈开外,终于逃离了裴中泽的狠辣剑芒,只感浑身都是冷汗,再一摸咽喉处,已被剑芒削去了一层外皮。

    观战的众僧都为广诚捏了一把汗,见他逃离死境,这才各自松了一口气。不过修为较高的几个高日昌寺的和尚,如住持智源、首座智信、西堂智深、后堂智法等人,都看出了庙里两个“凶徒”的根底。

    智法道:“这两个道士修为颇低,不过配合却很是精妙,难怪能从永善和延伽联手下逃生。”

    智源摇头:“就算配合精妙,也差得太远,不知从永善和延伽手下怎么逃生的,更遑论刺杀明.慧师侄和宝光师弟了。”

    智信忽道:“且不管他,须得先将庙中那个道士除去,否则广诚师侄难以破敌。如今凶徒根底已清,不可再行拖延了,宝瓶寺一旦来人,这番功劳就会减去三分。”随即看向智深,道:“师弟,出手吧。”

    上场斗法的广诚是智深的徒弟,旁人不好假手,还是得由智深下场破阵。

    智深狠狠瞪了广诚一眼,无奈叹口气,双手合十,法力注入神识,唇齿间吐出几个音节:“阿弥陀佛!”

    四个字如有形之物一般灌入场中,众僧眼前一花,破庙前的一应景物恢复原状。庙中操控法阵的赵然顿觉心中巨震,喉头一甜,一道血丝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饶是广诚修佛多年,且开了耳识,在一般人眼里已是不折不扣的高僧大德,平日里也常自诩看淡了世间荣辱,但此番被两个修为远低于自己的道士逼到这步田地,当着阖寺僧众的面险些丧命,也不由感到又羞又恼,早动了心头无名之火。眼见幻阵已破,当即驭使禅杖劈头盖脸裹向裴中泽。

    裴中泽催动剑芒奋力抵挡,广诚也不睬他,向着庙内直接迈去,决心先将罪魁祸首的赵然拿下,也好暂消心头之火。在他眼中,裴中泽剑芒虽然锋锐难当,但其实已是困兽犹斗,擒之不过早晚事而异。

    裴中泽眼见广诚绕过他直入庙内,哪里还不晓得对方的心思,奈何那禅杖如附骨之蛆,紧紧缠着自己,片刻也不得空隙。他将心一横,干脆放弃了对禅杖的抵御,转身就去封堵广诚,被禅杖正正拍在后背之上。所幸转身之际将真力凝于背部,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当即一口鲜血飙了出来,不过他也借着这一击之力顺势飞落庙门处,赶在广诚之前堵住了庙门。

    第四十四章 死中求生

    ps:为yngzhigng兄荣升堂主加更.

    裴中泽立于庙‘门’之内,神识一探,将铜镜取出,‘阴’阳太极图自镜中浮出。--随着他将真力注入,图中‘阴’阳鱼缓缓转动,两仪玄光直‘射’广诚。

    广诚被攻了个出其不意,百忙之中只来得及抬起左臂遮挡,被两仪玄光正‘射’在胳膊上。如广诚这般入了耳识界的资深沙弥僧,早已到了法随身动的境地,法力瞬间灌注左臂之上,硬抗两仪玄光。

    可裴中泽携带的铜镜并非俗物,就算庆云馆中也是数得上号的宝物,‘激’‘荡’出来的两仪玄光极不好惹,连三柱寺新任首座、入了鼻识界的比丘僧延伽都难当,广诚哪里抵挡得住,须臾间便被两仪玄光‘射’穿法力护罩,直接照‘射’在左臂之上,当即就被其中的阳极玄光‘射’出了一个血‘洞’。

    广诚施展坏灭身法,身形时明时暗,好歹躲过两仪玄光的持续照‘射’,再抬胳膊看时,被阳极玄光‘射’穿的‘肉’‘洞’旁,一块冻成冰渣的‘肉’柱从胳膊上滑落下来,‘露’出了第二个‘肉’‘洞’。一阵钻心的疼痛令广诚几乎陷入暴怒的边缘,他不顾法力损耗,连续施展坏灭身法,直接手持禅杖,劈头盖脸狂砸裴中泽。

    裴中泽将全身真力注入铜镜,一道道两仪玄光不停‘射’向广诚,但找不到广诚真身所在,全都平白‘射’向了空处。广诚连续施展坏灭身法,对法力的消耗也非同小可,二人一时间就在庙‘门’处僵持了下来。

    一旦比拼起功力来。裴中泽就‘露’了败象,他的真力哪里有广诚的法力深厚,不多时,真力供给不畅,两仪玄光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广诚抓住机会,抢入裴中泽身前,大喝一声:“去!”肩膀一撞,将裴中泽直接撞入庙中。裴中泽被撞得滚了几圈,躺在赵然旁边不停咳血。

    赵然此时努力振作‘精’神,重新将‘精’力投于罗盘之上。想要再启法阵。却被广诚趋前一指,铁禅杖“嗖”地一声自广诚腋下穿过,狠狠撞击在罗盘上,罗盘顿时四分五裂。连带着赵然的双手被禅杖上的月牙铲割得鲜血淋漓。

    广诚一想起自己今日在两个小辈面前连连吃鳖。胳膊受了重伤不说。甚至一度差点身死,不仅在师父、师伯面前失了脸面,也不知回去后会被师兄弟们如何嘲笑。他心里的怒火就陡然冒了起来,抡起巴掌先冲裴中泽上了手。

    广诚提着裴中泽衣襟接连扇了几记耳光,裴中泽被打得满嘴都是鲜血,广诚犹不解恨,还待再施辣手,就听旁边的赵然大喊道:“臭秃驴,贼秃驴,生下来没屁眼的烂王八,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不来你是孙子养的!”

    广诚大怒,抛下裴中泽,转身提起赵然就是两大耳刮子。

    赵然鼻子、嘴角都在流血,却兀自恶狠狠的不停咒骂,说你个贼王八,有本事就‘弄’死老子,他怒睁双目瞪视广诚,宣称广诚如果不敢‘弄’死自己,就绝对是表子生孙子养的。

    裴中泽哈哈大笑,说赵师弟你骂得果然痛快,今日死则死矣,可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向秃驴低头!

    广诚眼中如‘欲’喷火,早将师父不可伤了凶徒‘性’命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大手一叉,直接掐在赵然脖子上,五指发力,要活生生掐死赵然。

    赵然只感呼吸难以为继,眼前渐渐发黑,心中不停狂呼:“老子要死了,老子要死了,宝贝现身,宝贝现身……”

    庙外智源、智信、智深、智法等高僧都隐隐感到不对劲,纷纷开口。

    “广诚,究竟如何了?”

    “师侄别把凶徒‘弄’死了,要留活口!”

    “广诚快些回话!”

    “师侄,快些把凶徒带出来。”

    广诚心中一凛,这才想起师父、师伯们的叮嘱,就在他准备收力的时候,就见赵然腰中升起一道白光,在空中一晃,化为一柱燃香。

    这柱燃香烧得很快,转眼就从香头烧到香尾,烧出来的浓烈熏香疯狂顺着广诚口鼻往里钻。广诚正在愤怒之极,呼吸急促,哪里来得及闭住,猛然被熏香钻入脑中,只觉这股熏香中和宁静,如三月阳光照在身上,又如幼时母亲的喃喃低语,说不出的轻松惬意、道不明的祥和欢喜,便想要从此就这般沉溺其中,最好永远不要从这意境中出来。

    广诚的眼皮子渐渐往下耷拉,随即缓缓闭上。

    赵然嘿然笑道:“秃驴你也有今日!”伸手向四处踅‘摸’,想要找块砖头狠狠拍死眼前的和尚。可惜庙中无有他物,于是心神沉入扳指中,在‘乱’七八糟的各种物件中一划拉,正好看到一枚金镯子。

    这枚金镯子是黑衣四师兄在无名山谷中从万法寺普真禅师的徒弟——圆明和尚手中抢来的,据说是由磁母金胎所制,当日朱七姑直接送给了赵然以为防身之用。只是赵然一直没有机会使用,被宝瓶禅师擒获后搜了去。直到赵然逃离宝瓶寺,又从宝瓶禅师藏物的暗格中连同其他宝贝一股脑划拉走。后来放到扳指之中,差点都要忘却了。

    他将金镯子取出来,搬动拨簧,镯子陡然变大,化为一面金钹。

    赵然将金钹套在手臂上,对着广诚和尚的秃顶就狠狠拍了下去,一记、两记、三记……一边拍一边恨恨道:“敢扇你家道爷的耳光?今日非砸得你个秃驴朵朵桃‘花’开!”

    金钹砸在广诚和尚脑壳上,发出一声声“当朗朗”的响动,声音传出庙外,高日昌寺诸僧均感疑‘惑’不已。

    智深心里感到不安,所谓父子连心,其实关系极亲的师徒也同样如此,他丝毫都不迟疑,一步跨入庙中,正好撞见赵然持钹猛击广诚脑‘门’,再看广诚,却是脸‘露’微笑,似已‘迷’醉,一枝燃香悬于半空之中,袅袅香烟正往广诚口鼻中直钻。

    智深大惊,不知形势为和急转直下,只知定是这燃香在作怪。就见赵然对自己看也不看,还兀自手持金钹往广诚头上猛砸,不由大怒!转眼间来到广诚身边,拉住广诚袖袍将他直接抛出庙‘门’,道了声:“住持师兄,广诚中了毒烟,还请师兄出手搭救。”

    一边说着,一边自己闭住呼吸,伸手抓向赵然。见了徒儿被砸得鲜血淋漓的场面,智深心中自是暴怒不已,他含恨出手,也不管宝瓶寺索要的凶徒是死是活,双拳发力,猛击赵然太阳‘||穴’,希图一击毙命,以泄心头愤恨,以报徒儿重伤之仇。

    赵然哈哈一笑,道声“来得好!”不避不闪,更不持钹躲闪。

    眼见就要毙命于智深双拳之下,又是一道白光自赵然腰间升起。智深双拳击在白光之上,如中棉絮,未起丝毫作用。

    智深心头惊疑不定,他平日里看似莽撞冲动,实则不然,斗法时最为谨慎不过。眼见情形有异,当下想起住持师兄所云“凶徒可能留有后手”之语,故此不敢造次,向后退了两步,全身法力冲‘激’,鼓‘荡’僧袍。他这件僧宝乃是昆仑天蚕丝炼制而成,防御力不俗,被法力贯通后可抗道‘门’大炼师一阶的高手全力一击,是他最为倚仗的防御法器。

    全力做好抵御的准备,又祭起腕上的念珠,留了后手以待反击,这才去看赵然身前浮起的白光,只见那白光已化为一面佛像,正死死盯着自己。

    佛像脸庞上现生老病死诸恐怖相,口中念念有词,梵唱声在智深耳畔鼓‘荡’,音‘色’时高时低,仿佛远在天边,却又如同尽在耳前。

    “行法为真,坏灭为真,生死循环,因果怖畏……”

    智深禅师祭起的僧袍抵御法术和暴力攻击没有丝毫问题,却对这种意识面上的伤害不起任何作用,眼见着佛像面容千变万化,仿佛越来越像自己,梵唱真言也越来越响,似乎直接在心底深处炸起,他的眼皮也慢慢便沉,只想立刻倒在地上好生睡个安稳觉,将过去的一切都忘记。;--93323+dsuhhh+25911556-->

    第四十五章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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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怖畏佛像不停变化面容,梵唱声在智深禅师意识深处轰鸣,眼看智深就要步了自家徒儿后尘,沉沦于欢喜世界之中。只可惜怖畏佛像出自宝光本命法相,而宝光的修为与智深在伯仲之间,并没有一击毙命的优势,智深意识之中最后一道灵光闪现,终于还是将他从欢喜世界中拉了出来。

    虽说免了性命之忧,但怖畏佛像毕竟是佛门一大杀器,只要入了沉沦,修为越高,意识上所受到的伤害便越大。智深虽然苏醒,却已是脸色苍白,只感脑海中疼痛无比,下意识中对着前方甩出捻珠,以遮护自己退路。

    只是智深意识迷离,眼前模糊,甩出去的捻珠没有对准方向,直接砸在了佛龛之上,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佛龛顿时被炸成泥石碎土,坍塌于地,上面的泥塑佛像也四分五裂不成形状。好在赵然以金钵为盾,防住了自己和裴中泽,否则他二人非得再次重创不可。

    借此机会,智深急速退至庙外。两名执事僧抢上前去,将智深搀扶回来,就见他满脑门子都是豆大的汗珠,脸色狰狞恐怖。

    智源、智信、智法等僧上前探视,同时询问究竟,智深喘着粗气,竭力抵抗着意识受损带来的痛苦,向诸僧道:“凶徒留有后手……哎呀呀,疼死我也!”

    智信追问究竟是什么后手,智深疼得已经有些意识迷离了,颠三倒四说了一堆。其中夹杂着呼痛声和咒骂声。

    住持智源不是寺中修为最高的和尚,但却见识最广,稍一琢磨,便骇然道:“是怖畏佛像和迷离香!庙里那道士怎会身具此等本命法相?也不对,本命法相唯一。他怎会身兼二相?这却从未听说过……迷离香还罢了,怖畏佛像威能极大,我曾见过宝瓶寺前辈高僧对敌时使出,绝不是易与的。不,里面那个不是道士,是佛门弟子!”

    后堂智法略一思忖。不由起疑,道:“若是庙中那个是我佛门子弟,怎会与道门中人勾结?”

    首座智信忽道:“莫非是宝瓶寺门内有何变故?”

    众僧顿时不语,各自默默思索。后堂智法向来不关心俗务,只将智深搀到一旁。以自身法力助其疗伤,修复智深意识上的损害。

    智源问计于智信:“如之奈何?”

    智信道:“智深师弟修为高强,里面的和尚能将他伤成如此模样,当是入了鼻识界的比丘僧,说不定已将入舌识界,难怪宝光和明慧都死于他之手。以我之见,断不可再单打独斗,师兄、我。还有智法师弟应当一齐出手,如此方才稳妥。”

    智源犹豫道:“只是庙中狭小,施展不开……”

    智信断然道:“拆了这庙!”

    智源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智信劝道:“事已至此,不得不拆,从权而已。想必佛祖必不见怪的!事毕后,我高日昌寺连做四十九日斋戒,并募化善款。于此地重建庙宇,再塑佛像金身便是。也算得一桩善举。”

    智源迟疑不决,捻着佛珠不停叹气。

    再说破庙之内。待烟尘散尽,迷离香和怖畏佛像都已消失不见。赵然扑了扑身上的泥土和碎石,又将裴中泽搀起,俱见各自脸上都是泥灰一片,二人相视一笑。

    裴中泽叹道:“竟然还活着,实在不敢置信,多亏了赵师弟的大威能法器。”

    赵然摇头道:“一次性的,用了便没了,再下来你我便只能等死。”摸出乌参丸、元光散、金匮丸等,分给裴中泽。

    “这些药丸还剩不少,就算死也不能便宜了外面的和尚。来,多吃些。”

    裴中泽苦笑:“又不是糖豆,怎么好多吃些?”话虽这么说,还是各拣了一粒送入口中。

    二人看了看庙外,见高日昌寺的和尚们救人的救人,商议的商议,似乎没有再次杀过来的打算。赵然哈哈道:“秃驴们被吓坏了?嘿嘿,你我二人合斗一寺秃驴,日后传扬出去岂不威风得紧?”

    裴中泽不跟他瞎扯,说了句:“你先看着,我恢复些法力再说,一会儿接着打过。”自顾自打坐静养、化解药力。对于他这种不放弃一切机会的乐观积极性,赵然表示钦佩,但他本人尚未入道修行,学也学不来,只能在一旁监视庙外高日昌寺诸僧的一举一动。

    监视了一会儿,赵然忽又觉得这么做纯属白费力气,人家只要随便再来一个和尚,自己和裴中泽就绝对应付不了,是以盯得也不那么紧了,开始四处张望起来——马上就要死于非命了,也不知死后能不能再穿越一把,姑且多看看自己的葬身之地吧。

    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心道如果不能再穿越一次的话,这就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看看打坐恢复的裴中泽,暗想自己这回莫名其妙被掳到巴颜喀拉山来,最终还是未能逃出去,却没想到是和眼前的这个庆云馆道士一同赴死,世事当真难以预料……

    瞄了瞄眼前的这座破庙,四周墙壁光秃秃的,佛龛也坍塌了,自己的葬身之所原来是这个样子,真是不甘心啊……

    赵然看着那佛龛,忽觉似乎有些不对劲,急步上前拨开碎石和泥块,就见佛龛底座出现了一块方方正正的铁板!

    铁板已经锈蚀,嵌在周围石砖之中,赵然怎么也拉之不动。赵然连忙唤醒裴中泽,将他拉到佛龛处,道:“裴师兄,快把这铁板打开!”

    裴中泽惊讶之下毫不耽搁,爆出竹仗剑芒向下切割,随后将整块铁板掀了起来。铁板下露出数级石阶,竟是一条地道!

    ……

    庙外,住持智源还没拿定主意,首座智信不停劝解。智源只道:“容我再想想。”

    西堂智深运起法力修补自家受损的意识,疼痛渐渐消去,却已浑身酸软乏力。他向后堂智法道了声谢,转过头来听见智源犹豫不决,不满道:“住持师兄,还请速下决断,一座为人舍弃的破庙而已,哪里还需瞻前顾后?大不了如智信师兄所言,事后重建庙宇就是了。”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虎啸从山后传来,众僧俱皆变色。

    智信急道:“是寿佛寺永善来了!住持师兄,不可再犹豫了,动手吧,否则咱们辛苦一日,就全都白费了!”

    这声虎啸成了压倒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住持智源终于下了决心。

    智信法力灌注识海,运起佛门绝学狮子吼,法力狂涌而出,向着破庙冲击而去。

    这庙本就残破,在智信的狮子吼下很快就开始晃动起来,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终于轰然坍塌。

    智源、智信、智法三僧从三个方向围了上去,待尘灰散尽后一看,只见砖石土块碎了一地,却哪里有两个凶徒的身影。

    高日昌寺执事僧和沙弥等连忙上前清理砖石,寻来寻去也没见到两个凶徒的尸身,还是智信眼尖,看到一块铁板正覆盖于地,形状迥异有别。

    将铁板拉开,立刻露出了一条向下的地道。

    忌惮于赵然的怖畏佛像,众僧没敢造次,由执事僧冲地道中喊话,大意无非让赵然和裴中泽上来,自家保证不会害了他二人性命云云。

    地道中却始终无人应答。

    正踌躇间,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和尚骑着白额金睛虎狂奔而至,人未到,虎已啸,虎啸声中,和尚吼道:“寿佛寺永善在此,凶徒何在?”

    紧接着,又一道身影电射而至,到场后合十问:“诸位是高日昌寺的高僧么?贫僧三柱寺首座延伽,见过诸位师兄。”

    智信微微叹了口气,暗道一声糟糕。(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地道

    ps:感谢yngzhigng\聆素居士打赏.

    永善骑虎,速度极快,延伽脚力高妙,不弱于人,两个和尚接到消息后都心急火燎,拼了老命往这边赶来,虽然没有同行,却赶了个前后脚,几乎同时到达,远远将宝瓶寺招来的其他后援甩到了身后。⌒,w↑ww..c£om

    永善哼了一声,也不理延伽,一眼就看见了地道入口,因问:“凶徒藏在地道里么?”

    永善境界高深、修为精湛,斗法之时极为蛮横,是巴颜喀拉山诸寺中首屈一指的“蛮僧”,高日昌寺诸僧中无人可以抵御,智深更是在他手上吃过苦头,是以没人有勇气和他作对,当然也没人愿意搭理他。

    永善不以为意,一边打量地道入口,一边又再次询问了一遍,只有住持智源是个实诚人,无奈应了句:“正是。”

    永善大喜,正要往地道中钻,却听延伽问了一句:“诸位师兄为何不将凶徒擒拿上来?”

    永善一听顿时缩回脚步,对啊,凶徒就在里面,你们几个为什么瞻前顾后不进去呢,莫非其中有诈?

    就听智源老老实实回答道:“凶徒手段了得,地道狭窄,进去后恐有不妥。”

    此言一出,延伽和永善差点没笑喷了,暗道你们高日昌寺的和尚真是一群废物,拿不下凶徒也就算了,还想诳言哄骗旁人。这两个道士哪有什么手段,我们又不是没打过!两人当即抢了过来。就往地道口钻。

    永善离得稍尽,当先把住地道入口,冲抢过来的延伽怒目相视,延伽吃过永善大亏,情知非他敌手,被永善一瞪,当即心肝就是一颤,脚步缩了回来。

    永善晃了晃脑袋,法随身动,化为不动明王金身。猫着腰就顺着地道口钻了下去。他下去之后。高日昌寺诸僧一见下面没动静,预想中的怖畏佛像并未出现,于是也纷纷跟随而下。

    延伽犹豫片刻,没有进入地道。此刻再入已然无用。难道跟在永善后面吃灰么?他转念一想。如果这是藏身密室的话,就当是自己运道不好,白来一趟;若是逃生地道的话。既有入口,那自然就应当有出口才是,洒家且去寻那出口所在,说不定还真能得个机缘!

    延伽是云游野和尚出身,到过的地方多,拜过的师父也多,功法学问都很杂,对于风水术也自有一番心得。他先仰头望天,找准七星斗柄之位,然后向着斗柄所垂之处——一座土丘上奔去,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丘顶上。

    立于丘顶之上观瞰四野,两侧山脊东西而分,状似龙须,正北是一处燕塞水塘,两山夹谷间起起伏伏的数十座丘陵正如龙脊,脚下的破庙则是龙牙。此为神龙饮水之象也!

    破庙即为龙牙,那么龙尾的大致方位便很好确定了,如果地道有出口的话,多半就在那边!

    延伽确定了大致方位,举步便从丘顶下来,向着远处急速奔去。奔行了数十丈,便感觉身后似乎有异。回头看去,却是永寿豢养的那头大猫。

    延伽怒道:“你这畜生,不跟你家主人,却来跟着洒家!快些回去,否则定叫你好看!”

    大猫稍稍后退两步,却弓起了身子,嗓子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声,似乎已经做好了和延伽打斗的准备。

    延伽心中一动,暗道洒家若是在这里宰了你这畜生……想想又无奈叹气,若真宰了这大猫,能保证不被永善知晓么?话说很多灵物与主人都神识契合,想要瞒过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无奈之下,延伽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继续赶路。大猫却不离不弃,始终跟在他身后,弄得延伽没有丝毫脾气,暗道跟着就跟着吧,你那主人脑子本就不灵,你这畜生也好不到哪儿去,想必不至于误了洒家的好事。

    ……

    赵然和裴中泽进入地道,当即传来一阵霉烂的气味,这是地道多年封闭所致。

    裴中泽从竹仗中划拉出一颗珠子,真力注入,珠子顿时明亮起来,三五丈内有如白昼。他将珠子嵌在竹仗顶端,举着当作火把来用,当先开路。

    赵然转身将铁板重新合上,跟在裴中泽身后前行。

    这珠子不仅可以发光,而且散发出阵阵清香,地道中的霉腐之气顿时清淡了不少。赵然开口赞道:“裴师兄,你家宝贝不少。”

    裴中泽一笑:“家里的日常物件,不值当一笑的。反是赵师弟,你那些宝贝都是可以当大用的。”

    赵然叹了口气,也没法详尽解释,只是笼统道:“都是一次性的,用了便没了。”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加快速度前行,就感觉地道渐渐往下,也不知深入几许。

    这地道不知何年所建、何人所为,虽然狭窄,却长得没边!两人连走带跑奔行了半个时辰,地道开始向上,又行片刻,前方猛然宽敞起来,却是来到一处方圆三四丈、顶高丈许的密室之中。

    密室对面是一道门,打开门后,已经置身于一间废弃的农舍之中,走出去后,便是渐趋平缓的野地了。

    裴中泽一刻也不愿停留,迈步就要继续逃生,却被赵然一把拽住拉回了密室。过密室而不发掘宝藏,这不是赵然的风格,裴中泽无奈,只得跟了回来,不过嘴上却不停催促。

    密室之中,书架、桌几、木床、灶台等物件齐全,只不过朽坏不堪了,但赵然和裴中泽却没工夫旁顾,他二人眼睛都盯着那张木床。

    一具枯骨躺在床上,另一具枯骨则趴在床边,两句枯骨都互相掐着对方的脖颈,全身血肉化尽都没有改变姿势。

    良久,裴中泽叹道:“这两人生前得有多大仇恨啊!”

    赵然点了点头,重重吐出胸口中的浊气。

    眼神好不容易才从两具枯骨上移开,赵然四处打量这间密室。日常器物早已损毁不堪,只剩下木渎残片。赵然试着去开桌上木匣,那木匣顿时破损成一对黄黑的杂土,从里面滚出来几样物件,似乎是金属所制,看形状好像是法器,但都锈迹斑斑。裴中泽过来运使真力探查,摇了摇头随手扔下,道:“不是什么好物件,当是给常人所用的法器粗坯,已经坏了,这两人想必不是修行中人。”

    赵然又去开墙边的几个箱子,里面是些穿戴的衣物,有道袍,也有僧袍,还有常人穿戴的粗布棉服,色泽晦暗,散发着霉烂的味道。

    他失望之余,又去翻看架子上的书册,大多是些道经佛典,还有不少话本评弹之类消磨时光的闲书。赵然大略一扫,没什么感兴趣的,便不管不顾了。

    裴中泽忽然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金银锞子。裴中泽对这东西不感兴趣,赵然正好笑纳了,也算发了笔小财。

    赵然不死心,又检查了一遍床底,这回算是空空如也了,他又起身重新检查木床,忽然看到床上那具枯骨下压着个牛皮本子。赵然抽出来一看,没有书名,没有介绍,只有一排排姓名,每个姓名后面加注着“某年某月几两”之类的字眼,似乎是个账本。

    赵然正要将之丢开,却见本子后面划着张凌乱的山川草图,看了几眼不得要领,想了想,还是扔到自己的扳指里去了。

    裴中泽用竹仗在墙壁间四处敲打,忽然遇到一处中空,以剑芒破开,里面露出个暗格来。赵然顿感惭愧,心道自家探宝经验当真不足,好东西都被裴师兄发现了,看来以后再有探宝的机会,必得拉着裴师兄一道才行。

    暗格中凌乱的塞了几张黄纸,两人一看,却是一沓道门符箓。赵然还没什么感觉,裴中泽却大喜过往,道:“居然有此符箓,当真是不虚此行!”(未完待续。。)你正在阅读,如有!

    第四十七章 当金身再遇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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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然于符箓一道没什么认知,在无极院的两年多里,唯一接触过的符箓就是斋醮仪式中用于“拜表”的青词符箓。

    一问究竟,原来这里面有三张道门“五雷神宵符”,这种符箓威力极大,非大法师以上阶别不能炼制。不过此符箓使出后威力绝伦,可当法师全力一击。这是什么概念呢?裴中泽解释,如果出其不意轰击今天向他们动手的广诚和尚,广诚和尚非得当场身死不可。

    最关键的是,这种符箓可以从极远处操控,只要在符箓上留下自己的真元印记,里许之外都可发动,军中常以此为杀手锏。不过这种符箓除了对炼制者的要求较高以外,符纸和朱砂的用材都很稀有,画符的成功率也非常低,是极为珍贵的,不想这里竟然有三张。

    除了五雷神宵符,剩下的都是神行符,最是逃跑转进之必备神器!

    裴中泽当即将符箓都给了赵然,并交给他使用之法。赵然还待客气一下,却被裴中泽瞪了一眼:“赵师弟未入修行,还是多些外物防身才好!”

    赵然也不推辞,反正他是看出来了,这位裴师兄似乎家大业大,五雷神宵符虽然珍贵,却还不到非欲得之而后快的地步。

    密室中耽搁了不少时间,裴中泽已经很是焦急,拉着赵然就往外赶,到了农舍门口。赵然又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间废弃的破屋。

    “赵师弟,不能再耽搁了,快走吧,这破屋里没什么好物件了。”

    赵然运起天眼察看此处天地运行的气机所在。然后一笑:“裴师兄莫急,你我被这帮秃驴追得如此狼狈,不给他们留点念想实在是对不住他们。”

    “嗯?”

    “山人自有妙计!”

    ……

    三柱寺首座延伽一路寻龙探脉,顺着“龙脊”之势往北而行,直走到黎明时分,太白冲天。这才又登上一旁的山丘上观察地势。

    此处“龙脊”已尽,再往北就是阿尼玛卿山,沿阿尼玛卿山南麓一直向东走,就是白马山了。延伽略一推算,便找准了两座山丘之间的谷地——若是地道有出口的话。便在那里。只不过现在正是夜晚中最黑暗的时刻,以延伽的目力,隔远了也看不清楚,于是下了山丘,直奔两丘之间的所在。

    这是一片低矮的谷底,两座高不过七八丈的山丘绵延立于东南、西北两侧,一条清溪自北侧山丘流淌而下,溪边全是一片片平地。延伽身居其中。发现这片平地被人开垦过,只是荒废了不知几年,其上覆满了杂草和灌木。

    延伽顺溪水上溯。走不片刻就看到了一处倚在山丘脚下的农舍,竹篱倒塌、土墙破损,屋顶长满了蒿草,同样不知废弃了多少年月。

    延伽大喜,推算应当就在此处!当然,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还必须过去亲眼看看,若是能够找到地道出口的准确位置。就刚好来个守株待兔,将凶徒一举擒获!回头看了看紧跟在身后的大猫。延伽暗骂了一声,又开始琢磨应当怎生以最快的速度拿住凶徒后( 道门法则 http://www.xlawen.org/kan/32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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