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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

    睛看我被糟蹋了?难道你现在就老到老眼昏花了?”涟漪冷哼。

    女人最怕被人说老,何况是平日里涂脂抹粉儿的刘氏,气坏了,“那你倒说说,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在干啥呢?”

    “和我家大虎花前月下,浓情蜜意,你管得着吗?”涟漪微微回头,白了刘氏一眼。

    众人中有人开始帮苏涟漪说话了,“我说王二癞、刘氏,你们不好好过日子,管人家小两口干啥?”

    其他人跟着起哄。

    王二癞这才反应过来,“不对,我刚刚就是看到你被他们糟蹋着,绝对没错!”说着,伸手去捅地上疼得打滚的流氓,“你倒是说啊,你们刚刚糟蹋了苏涟漪没?”

    “呵呵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涟漪口中荡漾开来,“这流氓到底糟蹋没糟蹋,也得和你王二癞商量着来?我如今是认识你王二癞,若是不认识,我还怀疑你就是这群流氓其中之一呢。”

    王二癞赶忙向后退,与这些流氓划清界限,“别含血喷人,老子可不认识他们,刚刚老子就是看见他们糟蹋你!”

    “呵,可笑,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我一个完好无缺的人被地上打滚的人糟蹋,你是不是说反了啊?”涟漪也不恼,还是用平日里的语调,不急不缓地,慢条斯理地说着。

    刘氏眼珠子一转,嘻嘻笑起来,“真是一幅好嘴啊,那你为何穿着大虎的衣服?你自己的衣服呢?”

    “夜晚天凉,女子体寒,我家大虎脱衣帮我御寒,有何不妥?”涟漪反问。

    这一句话说得合情合理,刘氏也找不到理由了,但李府翠儿姑娘是给了银子的,说无论如何,都要让苏涟漪背上不贞的罪名,最好成为荡妇!

    刘氏立刻就有了主意,虽和之前的计划有出入,但目的却是一样的。“苏涟漪,你还要脸不要脸?女贞女德你见过吗?大晚上和男人出来伤风败俗,你娘当年就是这么教你的?”

    本来苏涟漪还想逗逗他们玩,但这一句话就碰了她的逆鳞!

    死者最大,更何况是她母亲,就算是没见过没有感情,但她母亲就不允许别人来诋毁!

    她苏涟漪是个心善的,却不是好欺负的,若是把她逼急了,她狠毒过所有人!

    “刘氏,”涟漪的声音没了刚刚的懒洋洋,突然很清冷,配合这隐隐银色月光,竟让人心凉,但突然,苏涟漪笑了,笑得很妩媚,如同一朵有毒的花朵,“我是大虎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们自然可以堂堂正正在外甜蜜,可怜了刘氏你啊,不喜欢王二癞却装作喜欢,明明和赵大铁暗度陈仓却不敢明示,确实,赵大铁年轻健壮,岂是王二癞这糟老头能比?”

    众人哗然。

    “你……你……你含血喷人!”这回换成了刘氏面红耳赤。

    “若此事不真,你脸红什么?”涟漪呵呵笑着,伏在大虎胸前,很是甜蜜。但能听见,大虎胸腔中的心脏跳得更厉害。

    赵大铁和刘氏真的有一腿?其实是没有的。

    但刘氏是个骚货,见男人就想贴上去,天生的浪女,定然对年轻的赵大铁关爱备加,因为她曾听苏白说,这刘氏还勾引过苏峰,甚至还对苏白肖想。

    而那赵大铁却是个莽夫没什么心机,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一腿又能如何?在现代也许得捉奸在床,但古代不用,封建社会是最鉴证“人言可畏”这个词语的,一句话,一句玩笑,都能逼死女子,何况是她这“含血喷人”?

    就是因此,古代女子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刻意回避其他男子,但王二癞和赵大铁有事没事就碰头,风骚的刘氏当然不回避,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是不湿,也有嫌疑不是?

    “我……我……我没有!”刘氏急了。

    涟漪冷笑,“若是没有,你现在慌什么?怎么结巴了?你平日里不是很伶牙俐齿吗?”

    王二癞早就反感自己娘们发骚,如今气坏了,回身就是一个嘴巴抽过去,把刘氏打翻在地。

    “哼。”狠狠哼了一下,王二癞走了。

    刘氏赶忙爬起身来,哭着喊着追过去,“当家的,我真没有……没有……”刘氏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叫人来的人走了,一群被叫来的人傻傻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涟漪瞥了一眼众人,“你们也真是,一个个老大不小的爷们,听风就是雨,以后再有什么好买卖,我怎么放心交给你们?”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慢悠悠地说着,却给人强大的压力。

    村民们被压得心惊胆战,都后悔死了,生怕苏涟漪不要他们家捉的蝎子,连连道歉。

    涟漪也就吓唬吓唬他们,“也罢,你们来得正好,将地上这几个人捆到我们村头,绑个三天三夜,谁让这群不长眼的东西打扰我和我们家大虎的恩爱。”不动声色地讲这些人挨揍的原因交代出来。

    “是,是,涟漪姑娘,夜黑风大,早点休息,这事儿交给我们了。”一群人争先恐后道。

    “恩,麻烦各位了。”涟漪嫣然一笑,便拽着一旁看呆了的大虎向家走。

    之前她是怕自己裙前的污泥被人抓到把柄,便一直贴在大虎身上,如今背对着众人前行,就不用麻烦大虎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把大虎看呆了,这是怎样的一名女子啊。沉着、冷静、坚强、睿智,他能感受到刚刚怀中,她的微微颤抖,但她却有条不紊地回应一切,丝毫抓不到破绽。

    那抹背影高挑颀长,但却给他一种无依无靠的孤独感,为什么他会有这种错觉?苏涟漪分明有父亲和兄弟在,并不孤独啊。

    大虎哪里知道,苏涟漪的肉身已经换了人,此时此地在肉身中的灵魂,是真真的无依无靠,整个世界,她没有认识的人,没有熟悉的物,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是真真正正的孤独、陌生。

    这也是苏涟漪为何贪恋大虎身上那安全感的原因。

    “你没事吧?”入了院子,大虎问。

    涟漪停住了脚,望着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又被狠狠逼了回去。“能……抱抱我吗?”

    “啊?”大虎一惊。

    涟漪转过身来,面对大虎,一双美目通红,那平日里沉着冷静的乌黑眸子满是氤氲,鼻尖也是红的,惹人怜惜。“抱我,就像刚刚那样,行吗?”

    “恩。”大虎坚定地回答,现在就是为了她被砍上一刀,他都心甘情愿,何况仅仅是个拥抱?大虎却不知,自己为何愿意为她做这一切。

    涟漪双臂环在自己身上,大虎从外将她搂住,她贪婪地汲取大虎身上的温暖,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她真希望大虎没有什么背景,只是个村夫多好?

    心情逐渐平静,涟漪伸手轻轻推了推大虎,他放开手臂,涟漪转身入了房间,没一会,换了一身新的衣裙,将之前衣服又还给大虎。

    大虎发现,她不仅换了衣服,重新梳理了头发,手上还多了两个布袋。“你要出去?”

    “恩,”涟漪点头,“你陪我出去一趟好吗?”

    “去哪?”说着,大虎将拿衣服穿上,扎紧腰带,但衣服上不属于他的馨香,还是将他迷了一下。

    苏涟漪望着老宅区的方向,冷冷勾唇,“自然是,找某些人算账。”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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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0,确诊

    苏峰家,苏白窝成一团睡得正香,就听见门外有砸门声。别看苏白是个胖子,但一向浅眠,一下子就醒了,却老大不乐意。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老子家来砸门?”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穿着内衣便出去,揉着眼,开了门,正想继续骂,一看门外站的人,立刻又把那脏话吞了进去,脸上堆满了笑,“姐,你咋来了?有啥事吗?”

    门外,正是苏涟漪和大虎。“穿上衣服,和我走一趟。”

    苏白不解,挠了挠头,“姐,干啥去了?”

    苏涟漪冷冷地扫了一眼王二癞家的方向,“刚刚你姐差点被一群人侮辱,好在大虎及时赶到,不然后果很难设想,现在就要找某些人去算账。”

    苏白一下子瞪大了眼,惊讶伴随着愤怒,哪还有刚刚那困倦的模样?“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动我姐?特么的,老子拔了他皮!”

    “还能是谁?王二癞。”涟漪的眸子越来越冷。

    苏白一愣,突然想起刚刚睡的正香时,有人在外敲锣打鼓说出事了,那声音好像就是王二癞。“姐,是不是大概一个多时辰前,王二癞带了一群人过去?我听见他喊人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姐,姐……你没事吧?”苏白急躁。

    涟漪能看出,苏白的关切是发自内心,心中一暖,眸子中的戾气少了些许,“恩,没事,虚惊一场,你速把衣服穿好,一会路上我给你讲发生了什么。”

    “好,”苏白没了平日里磨蹭的样子,动作利落地跑了进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套上的衣服,和之前涟漪收拾屋子磨蹭穿衣截然相反,“姐,用叫上咱爹吗?”

    涟漪摇摇头,“不用,爹白日里酿酒已很辛苦,再说,这件事要暗暗进行。”

    “好。”

    一行三人关了院门,便向王二癞家而去,路上,涟漪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给苏白讲了,苏白气得满眼血丝,恨不得马上冲去拼命,却被涟漪一再叮嘱不许冲动,一切听命令行事。

    这一个多月自家姐姐转变,苏白也习惯了,姐姐办事稳妥,听姐的准没错。

    苏家姐弟没发现的是,他们身侧之人虽不说话,但那一双眼也是血红,口内牙齿咬得作响,一双如铁锤般得大拳狠狠捏着,浑身散发出的杀气,比黑夜还有可怕。

    很快,到了王二癞家。

    苏涟漪观察了院子,在院墙一低矮处,找到了落脚点。“一会我先翻墙,然后是苏白,大虎殿后,若是苏白翻不过去,大虎就帮个忙。”

    苏白面色通红,第一次有了减肥的冲动,“姐,我肯定能翻过去。”怎么能如此丢人?

    大虎不语,点了下头。

    涟漪伸手将自己长裙挽起,裙角掖进腰带里,那双修长白皙的小腿露出,如同两条嫩藕。

    大虎面色唰地一下红了,转过脸去,苏白则是十分不赞同,摇着胖手。“姐,快把裙子放下来,有伤风化啊。”

    涟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不学无术的还懂什么风化?此时没外人,无碍。裙子那么长,怎么去翻墙?”

    说完,也不等苏白的反应,退后几步,而后一个短跑冲刺,高挑的身姿凭空而起,如同拔竹,右手一撑墙头,矫捷的身子已如同猎豹般翻了过去。脚尖着地,一连串完美动作未发出丝毫声响。

    苏白看傻了,这……这真是他姐?

    大虎也是在心中暗暗叫好,巾帼不让须眉。

    接下来是苏白,他也想展现一番,闪了其他人的眼,但跑了几趟,一到墙前就打怵,最后是涟漪没了耐心,“快些,天要亮了。”

    苏白撅着嘴,开始爬墙,他腿不短,但因太胖满是肉,笨呼呼的上不去。

    大虎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腰带,臂肌一个用力,便如同提猪肉一般将苏白甩了过去,随后他也翻墙入内,动作干净利索。

    屋子的门并未闩,轻声推开门,三人便进了去。

    “大虎,你制服住王二癞,堵了他的嘴,别让他喊,”说完,涟漪又转头地对苏白道,“你去摁着刘氏,也同样别让她喊。”她的语调很低,声音很小,但却是命令式的威严。

    苏白不乐意了,“姐,男女有别,让我怎么对刘氏出手?”苏白与苏峰一样,虽是流氓痞子,却有自己的原则。

    “别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涟漪呵斥道。

    其实苏涟漪是有私心的,她不想让大虎去碰那刘氏,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

    王二癞并不完全相信刘氏和赵大铁胡搞,但当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加之刘氏平日里确实浪得很,便狠狠抽了她一嘴巴。

    至于那转身走开,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知道了这次计划八九不离十是失败了,之前虽知苏涟漪厉害,却不知这么厉害,便找个机会赶紧跑回家,省的后果无法承担。

    刘氏回家后,哄了一哄王二癞,又给他烫了壶酒,炒了两道小菜,说了些好话,王二癞便也原谅了她。

    此时两人正抱着在床上睡着呢,这刘氏虽老,床上功夫倒还不错。

    大虎打开门便冲了进去,二话不说拽起单被,几下便将王二癞绑得结实,那王二癞正想大喊,大虎在床上随便摸了个东西便塞入王二癞嘴里,臭烘烘的,原来是袜子。

    苏白也无奈,学大虎,用床单将赤身裸体的刘氏打了个卷,用腰带捆上如同粽子一般,刘氏想喊,他便也抓个东西塞她嘴里,好在,是她自己的肚兜。

    几声清脆的火石敲击音,昏暗的房内幽幽地亮了起来,是苏涟漪点燃了油灯。

    涟漪姿态优雅,用锥子轻轻挑了挑油灯上的灯芯,小小的油灯越来越亮。

    王二癞和刘氏看见来的人竟是苏涟漪,吓得拼命挣扎,想喊,但嘴里各自塞着东西喊不出来。

    灯下的涟漪,如同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那一张瓜子脸洁白无瑕,乌黑的眸子带着冷意,细细的鼻梁如同滴水,不点自朱的唇抿着,本是一位美人,但看在王二癞夫妇的眼中,却如同收命的罗刹!

    “晚上好。”涟漪没看王二癞一眼,相反向刘氏去了,伸手掏出一把精致匕首,在刘氏脸上碰了一碰。

    那刘氏感觉到脸上的冰凉,再也不敢动了,她这样的浪女最怕的就是毁容。

    涟漪收回了匕首,拽起床单的一角轻轻擦了擦,锋利的刀刃在灯下泛着寒光,“一会我拿出你口中之物,若是你叫一声,我便划出一道口,叫两声,便划两道,即便你叫来人也无所谓,我苏涟漪从来都是恶名在外,想必乡亲们早已见怪不怪了。”涟漪说完,便伸手拽下刘氏口中的肚兜。

    刘氏刚想叫,但那匕首越来越贴近她的脸,最后她咽了几口口水,也没敢叫,“我不叫,涟漪小姐,咱……都是街坊邻居,有话好好说好吗?”声音忍不住颤抖。

    “好,就给你一个面子。”涟漪继续擦匕首,“说,谁给你们的胆子,找人来害我?”

    那刘氏赶忙否认,“涟漪小姐冤枉啊,那些人,我们不认识……”

    苏涟漪冷笑,“既然我能找到这里,自然就能猜到是谁收买了你,”继续用那匕首逼近刘氏的脸,“刘氏,你说,几个银子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刘氏浑身颤抖,“奴……奴家,听不明白……”

    “你们自己傻,还当别人都傻?算下时间,我被袭击从头到尾也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二癞要看到,还得跑回去找人,再带着几乎全村的人跑来,也得一炷香的时间,难道王二癞未卜先知的知晓我要受人袭击?”

    刘氏被问愣了,之前只以为会成功,只要众人见了苏涟漪被人脱光了欺凌,哪还去计算这时间?

    “我这是给你们一个机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苏涟漪给他们施加压力。

    刘氏怕极了,眼珠子乱转,开始衡量苏涟漪说的话。那李府的翠儿姑娘最多给了她些银子,但苏涟漪却是真真在她身边威胁,这时候,谁能选银子不要命?

    “是……是李府的翠儿姑娘。”刘氏赶忙道。

    翠儿?是谁?

    苏涟漪在脑子里搜索记忆,突然想起,那厮就是当初弄死苏涟漪本尊的丫鬟,后来还想弄死她!早就猜到李府,却忘了还有这个女人,真是新仇旧恨。

    涟漪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手中把玩着匕首,垂着眼,好像在想什么。

    屋子里一时间很静,王二癞见苏涟漪手拿匕首,也不敢怎么挣扎,刘氏更心惊胆战,不知接下来这苏涟漪想做什么。

    苏涟漪为什么逼问刘氏而不是王二癞?自然是因为女人比男人更为胆小、好控制,这是一般的情况。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涟漪抬起了眼,看着刘氏微微笑了一笑,刘氏只觉得后背一层冷汗,这笑没好笑。

    “刘大姐,”涟漪突然改了称呼,“我们合作如何?”

    刘氏慌张地看向王二癞,而后者也没是一头雾水,合作,什么合作?

    “涟……漪小姐,奴……奴家啥也不会,怎么合作?”刘氏第一想法便是推脱。

    涟漪微笑,凑到了刘氏耳旁低声说了什么,刘氏听后,面色一白,额头冷汗。“涟漪小姐,这个……可不行啊,涟漪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那李府岂是我们能得罪的?”

    “你不敢得罪李府,就敢得罪我?”涟漪声音骤冷,“我告诉你,如果我想让你们死,你们也必死无疑!”

    王二癞终于用舌头将臭袜子推了出来,喊了一句,“苏涟漪,鸾国是有王法的,要是老子和婆娘死了,你以为你能脱了干系?”

    涟漪一挑眉,伸手将手边的布袋取了出来,从中捉出一只健壮的活蝎。“这个,你们可认识?”

    “自然认识。”果然,王二癞可不如刘氏那么好糊弄,他以“王法”为要挟,有恃无恐。

    “一只蝎子蛰不死人,但若是将蝎子放入人的口中,那蝎子顺着人的嗓子入了肚子,就用这两根螯将人的五脏六腑抓碎,你说仵作能验出是谁杀的你们?”

    “呕……”刘氏听着苏涟漪这慢悠悠地描述,就觉得胃肠发疼,好像那黑褐色的虫子真跑到她肚子里乱抓。

    “你……你……”王二癞也没了主意,他还第一次听见这种死法,“苏涟漪,你这么缺德也不怕入地狱!”古人最怕鬼神之说。

    苏白冲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王二癞两个大嘴巴,而后又觉得不解气,连扇了十个,“王二癞你这个狗娘养的,是你这老小子招惹我姐,怎么还成了我姐缺德?今天我苏白不把你活活打死,我就跟了你姓!”

    涟漪一耸肩,其实她这人不喜欢动粗的,但对于王二癞这种智商低能儿,拐弯抹角地他们也听不明白,只有这拳头炖肉才最对胃口,便也不阻拦,笑眯眯地看着。

    心中不免感慨,从这个角度看这宝贝弟弟,也很英俊潇洒嘛。

    王二癞被打得说不出话,口中喷血,那刘氏真真吓坏了,“涟漪小姐,涟漪姑奶奶,我合作,您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还不成吗?放了我家那口子吧。”嚎啕大哭。

    “苏白,住手,我们是文明人。”涟漪厚脸皮道。

    苏白这才住手,用王二癞身上的单被抹了抹手上的血水。

    “那明日,我就在家等你的好消息了,别让我失望。”涟漪笑呵呵道。

    刘氏点头如捣蒜,“那……那……奴家按你说的去做,以后……以后……”

    涟漪明了她是什么意思,点头微笑,“事成之后,我们之前所有恩怨,一笔勾销,我苏涟漪,说到做到。”

    “成!奴家一定好好去做。”见识到了苏涟漪的可怕,刘氏这回算是彻彻底底认清了现实——和谁为敌,都不能和苏涟漪为敌!

    大虎看着苏涟漪,平日里毫无弧度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满满的赞赏,他竟在这女子身上,找不到丝毫缺点?奇了!

    三人是翻墙进来的,却是从大门安安稳稳出去的,刘氏恭敬地送出去,就差磕头。

    “三弟,今日辛苦你了。”涟漪伸手拍了拍苏白肉呼呼的肩头。

    苏白的眼圈红了,“姐,委屈你了,都是我的不对,当时……我听见王二癞喊人,我就应该警觉,我却想也没想直接睡了去。姐,我苏白是个不合格的弟弟,我……我惭愧。”

    涟漪心中一暖,“不要这样,苏白,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这一段时间,苏白很自卑,他之所以对苏涟漪言听计从,是因为两人一同长大,他追随姐姐的步伐惯了,但从大概一个半月前,二姐却突然变了个人一般,他就再也没跟得上她的步伐。

    “真的吗?”苏白小心问。

    “恩,进步很大,如果你肯努力,未来进步会更大。”涟漪如同哄孩子一般。

    “恩,姐,我一定会努力的。”苏白赶忙道。

    “好了,回去吧。”到了苏峰家,涟漪让苏白回家,苏白几步一回头的,回了家睡觉,归途上,只有苏涟漪和大虎两人了。

    “大虎,刚刚谢谢你了。”刚谢完了苏白,现在又转身去谢谢大虎。

    大虎一点头,不多语,涟漪也不再多说,两人就这么肩并肩,在夜幕中散步一般,无比默契。

    ……

    第二日,翠儿得到了刘氏成功的消息后,心花怒放,快步向海棠院走,恨不得直接飞起来,满心都是幻想,好像已经见到了不久的将来,自己被抬做姨娘的的日子。

    李玉堂刚从外巡视归来,在屋内更衣,而后换了身舒适的衣袍在书房中准备翻阅账册,便听见屋外翠儿的声音。

    “少爷,您在忙吗?翠儿有事和您说。”

    “进。”李玉堂头也不抬。

    翠儿喜滋滋地入,规规矩矩地福了个身,而后便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给李玉堂讲,从如何得知王二癞、刘氏和苏涟漪有过节,到如何勾结上刘氏,到最后用了什么方法使苏涟漪身败名裂。当然,后面很多事都是她听刘氏说的,她这么个高贵的大家府丫鬟,怎么能去那掉身价的村子?

    从始至终,李玉堂都未抬头,洋洋得意自以为手段高明的翠儿,自然是没见到她家少爷眼中的鄙夷。

    “恩,下去吧。”没有翠儿料想的欣喜,李玉堂还是那般神态,淡淡如云。

    但翠儿已把自己陶醉了,向自家少爷暗送了几次秋波后,便退了出去。

    李玉堂微微一挑眉——烂泥,就是扶不上墙,给她个发挥的机会,她却做这种下三滥之事,可笑。

    但想到苏涟漪那胖子女流氓,那恶心的惺惺作态,那狡猾的破他计谋,李玉堂心情还是大好,粉色的唇瓣扬起。此时此地是他自己在书房,若是被外面姑娘家看见,说不定要迷了多少人。

    可李玉堂做梦都想不到,苏涟漪此时非但没受到丝毫伤害,相反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前来求见他父亲——李福安。

    ……

    因李福安的病情,如今李府的大半买卖交给了二儿子李玉堂,他则主要以休养为主,偶尔听听大掌柜的汇报,随便翻翻总账。

    苏涟漪到了,前门门童自然是认识这位不久前刚来的大变样的苏涟漪,让其稍后,先通报了全管家。

    全管家听说苏涟漪求见老爷,便先去了李老爷那里询问意见,而后赶到门口亲自迎接。

    李老爷也是很想见这小姑娘的,很好奇她此番前来,为了何事。

    涟漪与全管家客套了几句,便被带入了李老爷院子的厅堂。

    “涟漪见过李老爷。”苏涟漪为李福安做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福身。“今日老爷的气色真好,想必没几天,老爷就会康复了。”

    李老爷和蔼地笑,“借你吉言,坐。”

    涟漪在一旁的客椅上坐下,有丫鬟上了香茗和茶点。

    “其实,涟漪此次来,是来和老爷承认错误的。”苏涟漪开门见山。

    李福安一愣,承认错误?这是来的哪一出?“涟漪姑娘何错之有?”

    涟漪站起身,面容诚恳,“为老爷治病的药酒,并非我苏家祖传,更不是我兄长所制,其实是我之前在山上碰到的一名老者,他送予我的药方,之所以对外公开说是祖传,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毕竟,这世道太乱。”

    李老爷没想到苏涟漪上门来说这件事,自然知晓这不是她的目的,更是好奇起她的初衷。原本,他还以为,苏涟漪来,是为了说服他加大购买苏家酒的数量。

    涟漪心中明镜,这些话,她不说,李老爷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还不如自己直接说出来,显得敞亮,接下来的话也就好说了。

    李老爷笑着点头,“是个诚实的姑娘,你如今来见我,就为了此事?”

    “不,”涟漪赶忙道,“药酒能治病固然不假,但就如同药方一样,同样的病症在不同的病人身上,要开具不同的药方,阴虚则要滋阴潜阳,阳虚则要益气固脱,从前涟漪未见过老爷,这药酒老爷喝也就喝了,但见了,涟漪却觉得,药酒不适合老爷喝。”

    “此话怎样?”李福安惊了一下。

    全康也赶忙过来,“涟漪姑娘,我知晓您一定有什么好方法,可否等全某将周大夫找来?我们一同探讨?”一旦涉及了李老爷的病,全康便很激动。

    涟漪笑着点头,“还是全管家想得周到,其实涟漪也仅仅是得到药方,不懂开药,有周大夫在旁做指导,涟漪心中这块大石也就能落地了。”

    全康就是莫名认为,这苏涟漪一定有方法,这是他的直觉。

    李福安看着不卑不亢的苏涟漪直了眼,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名女子,无论遇到什么难题、挫折,她也是这般,冷静淡然。

    同是苏家村人,苏涟漪会不会和她有什么联系?

    李福安不敢再想,自从当年她做出了抉择,他就刻意不再去想她,调查她,生怕日日被思念和爱恋所折磨,多少年了?二十多年了吧。

    如今,他只知道她病逝了,却不知这二十年她到底过得如何,她的夫君待她好不好,她可否有儿女,其实凭他的能力可以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他却逼着自己不去知晓分毫。

    涟漪又发现了李老爷看着她若有所思,但她知晓,李老爷并非看上她美色,他的双眼空洞,想必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人的身影罢。

    试问,苏涟漪为何突然决定前来治病?

    因为通过翠儿这件事,她深深体会到了在这个落后的封建社会,弱势群体是多么软弱可欺,有钱有势之人,随便动动小手段便能将她压死。

    她可不想这么靠着李府老爷一辈子,她要有她的事业,这期间,她就必须要有李老爷作为依靠,不为别的,就为了压住李玉堂!

    只要李老爷成为她的靠山,那李玉堂定然唯有在一旁咬牙切齿的份儿而无法动她分毫。

    所以,李老爷不能死,必须要活!要健健康康地活!

    厅堂的两人各有所思之时,全康已带着周大夫急匆匆赶来。

    涟漪立刻调整了情绪,将刚刚的阴沉深埋,外人无法发现,只能看到她的阳光和蔼。“涟漪见过周大夫。”那嗓音,清脆如银铃。

    周大夫对苏涟漪的印象本就极好,加之这高挑貌美的女子笑盈盈地为自己福身,心情自然也不错。“涟漪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全康想到老爷的病能治愈,激动得难以自已,对着苏涟漪就是一拱手,“涟漪姑娘,只要您治好我们老爷的病,我全康定然感激您一辈子。”

    涟漪赶忙谦虚,“全管家言重了,涟漪只是名弱女子,偶然得到了药方,老天开眼,这药方正对老爷的病情,是老爷人好积福,上天眷顾罢了。”话,自然是挑好听的说。

    周大夫越来越欣赏这名女子,不卑不亢,谦虚有礼。“不知涟漪姑娘可有什么药方?”

    苏涟漪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这纸张上便是制作药酒之前,遍访县城名医,根据她所想得到的效果,开出的一系列中药。

    周大夫拿过药方,看了看,他浅尝过药酒,知晓这正是药酒的配方,“涟漪姑娘,这……这药方太过珍贵了。”

    全康不解,“周大夫,您见多识广,这可是什么名方吗?”

    周大夫摇头,“这正是苏家药酒的秘方。”

    涟漪心中很想笑,就是弄了一堆中药名嘛,连药量都没有就是秘方?糊弄古人真有趣。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是一派动容的神情,“没关系的,只要能治好李老爷的病,一个秘方又算什么?”

    李福安万万没想到,苏涟漪竟能将药酒秘方送出,这对于做生意之人来说,是万万不可之事。

    “涟漪姑娘,你就不怕,这秘方外泄?”李福安问。

    苏涟漪笑了,“老爷,涟漪虽是女子未读过书,但也不傻,自然知晓这秘方的重要性。但,人世间,有些比钱财要重要,那便是情。老爷十几年照顾我们苏家,我们是感恩的,此时即便是耗尽家产换得老爷的康健,我们苏家也义不容辞。”话语顿了一下,很是动容,“虽佛家云,人有轮回,但生于尘世便是一种缘,既然生了,自然是要珍惜生命,健康活着。”

    涟漪说完,自己都想吐,从前最讨厌这一套煽情,但如今不得不用。她觉得再说上那么几段,即便是春晚主持人,她也能胜任了。

    在座三人被深深感动,没想到一名年轻女子竟能看透人生,感悟大义。

    “涟漪姑娘您放心,今日我见了秘方,但我周某人对天发誓,定不会外泄,否则,我便五雷轰顶而死。”周大夫是个耿直的,立刻起誓。

    “不用,不用这样。”涟漪哭笑不得。

    “涟漪姑娘放心吧,我们李家永不会做药酒生意。”李老爷的声音徐徐而出,一句话便承诺了一切。

    “好,那就多谢各位了,我们开始研究药方吧。”涟漪赶忙岔开话题。“李老爷,涟漪冒昧地有一个请求。”涟漪很是尴尬。

    “什么请求,你且请讲。”李老爷道。

    涟漪犹豫了下,“能不能先清场,将门关上,只有我们四人?这件事,绝不能外泄。”

    “好,大全。”李老爷吩咐。

    “是。”全康带着一肚子疑惑,将伺候在一旁的丫鬟们赶了出去,而后将门窗关好,点上了灯烛。

    见没人了,涟漪这才尴尬地开口,“老爷,我需要听听您的心声,方可确诊您的病症。”

    “听心声?”周大夫不解。

    “是。”涟漪回答,脸红了,没有听诊器,真麻烦。

    “好,你怎么说便怎么做罢。”李福安道。

    “那就请老爷将上衣脱光,在榻上平躺。”涟漪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猥琐。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诊病方式?不是应该诊脉吗?

    涟漪惭愧地低下头,脸红彤彤的,该死的西医,该死的听诊。

    还是李老爷反应的快,“大全啊,来吧,帮我脱衣。”

    “是。”全康是相信苏涟漪的,便快步过去,帮李老爷脱光了上衣,扶着在榻上躺平。

    涟漪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丝帕,上面绣着莲花和蜻蜓,是初萤绣给她的。走到榻前,尽量不去看李老爷。

    心中不免骂着,这该死的封建社会,怎么男女大妨到这么变态?在现代,一个男人光着上身根本没什么问题。

    将丝帕平铺在李老爷的左胸口,她俯下身,将耳朵贴在李老爷的心脏位置。

    这种方法,她之前便用过,是为孙大海诊病时所用。

    西医诊病最常用的便是听诊器,听诊器是十九世纪法国著名医生雷内克发明,随后又有几位医生进行了改良,其作用便是更为清楚地听清病人心声。而在听诊器发明之前,只能是医生将耳朵贴在病人胸腔处听诊。

    风湿性心脏病又名风心病,是由于风湿热活动累及心脏壁膜引起的心脏病变,受损的瓣膜以二尖瓣为最常见。患病初期常无明显症状,后期则表现为心慌气短、乏力、咳嗽、肢体水肿、咳粉红色泡沫痰,直至心力衰竭而死亡。有的则表现为动脉栓塞以及脑梗塞而死亡。

    按理说没有听诊器是听不清什么心脏杂音的,但李老爷的病情确实十分严重。

    附耳倾听,室内诡异的宁静,仿佛落针可闻。

    只见涟漪的秀眉微微皱了一皱,面色凝重,眼神却越来越坚定,站了起来。“我猜得没错,结合病史体征和临床表现能初步确诊,风心病。”这语气哪还有刚刚的娇柔,唯有严谨,给人一种权威感。

    周大夫立刻上前,“等等,涟漪姑娘,您可不可以告诉老朽,听胸膛,能听出什么?”这姑( 名医贵女 http://www.xlawen.org/kan/32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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