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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阅读

    的颜色,但在这古代,却是身份的象征。初萤将那黄蓝相间的衣裙穿上,顿生气质,那种高贵威仪,不是人轻易可模仿得出。

    为苏涟漪准备的衣服,是一身水绿,即便是见识了现代琳琅满目服饰的苏涟漪,此时看到这衣裙也是十分惊艳,那颜色,真的如同能泛出水光一般,不抢眼、不低调,是一种别样的华贵,与锦缎衣料搭配得和谐无比。花样刺绣也是她从前鲜少见过的,想来,这就是从前初萤口中的——“京城流行款式”。就好比米兰时装周一般。

    穿好了衣服,两人便一同坐在了硕大的梳妆台前,自有巧手的宫女为两人梳妆。

    发型?自然也是京中流行的一些发型,繁丽的花式、精美的发髻、画龙点睛一般的垂发,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

    “不用这般复杂,为我挽一个发髻便好。”苏涟漪不习惯这种将头发垂在身上的发型,觉得很麻烦。

    初萤赶忙拦住,笑盈盈的,“涟漪你还真怪,女子哪有不爱美的,你有这等天生丽质,为何总用那种老气的打扮?”

    涟漪解释,“梳这种发型行动不便,而且……我也不习惯。”

    “不习惯就慢慢习惯好了,不管,以后在京城,你就必须按我说的办。”初萤耍了无赖。

    涟漪叹气,只能作罢。

    宫女对主子们的垂发处理都极为讲究。富贵人家穿着的都是绫罗绸缎,发丝在这锦缎丝绸上摩久了,便黏沾了上,要用一种专门的发油细细为发丝润湿,这样处理的发丝,既不黏沾,又乌黑亮泽。

    他们不知,头发和丝绸只见是其了摩擦静电。

    本来两人起的就晚,再加上这慢条斯理的梳妆打扮,待两人出了房门时,已是午时。

    涟漪心中感慨,这种生活也就是这种闲得无聊的贵妇们能享受吧,否则一天几个时辰梳妆,还哪有时间办别的事?

    两人用了丰盛晚膳,正准备去探望熙瞳,有下人来报,有客到,那客不是别人,正是夏初萤的婆婆、云飞扬与云飞峋的生母,云家主母寇氏。

    苏涟漪有一些紧张,飞峋的母亲?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要见公婆,虽这婆婆不是看她而来,但多少还是紧张。

    早就听闻飞峋的父亲,赤虬大元帅云忠孝为人死板教条,不接受她这商女儿媳妇,就不知,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趁着走向大堂的期间,涟漪轻声问了初萤。

    初萤面色有些不好,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涟漪心中也是狠狠一沉,本来有一些零星侥幸,希望未来婆婆通情达理,但如今看来,不是一家人一进一家门,昨日说晕倒的云夫人之事,看来就是出自其本人的手臂。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什么可怕。

    两人快步到了公主府大堂,入了去,涟漪抬眼,看到厅中端正坐着一名贵妇人,那妇人不到五十的年纪,身材极为消瘦,虽已开始苍老,但眉眼间却能看出当年美貌的痕迹。

    云氏兄弟二人与云夫人长得极为相像,所以英俊非但,尤其是略带阴柔的云飞扬,正是遗传了云夫人的美貌,男生女相。飞峋还好,想来是综合了云元帅的相貌。

    云夫人听闻那苏涟漪来了公主府,此时见夏初萤身后的苏涟漪,细长的眉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刻薄——这苏涟漪哪有女人样?那么高的个子如男子一般,也不知飞峋喜欢她什么。

    “初萤为娘请安。”初萤微微福了下身,意思一下,表示对公婆的尊敬。但其毕竟是皇家公主身份,大礼,寇氏是受不起的。

    “公主在外辛苦了。”寇氏面带笑容,说的话确实端了架子。如今云家受皇上重用,手握兵权战功赫赫,她这身为夫人的自然也是腰杆子硬气得很。

    初萤的面色僵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连假意贴心都懒得装。

    苏涟漪并未直勾勾地打量寇氏,却用余光扫了几眼,对其印象极为不好。可以看出,这女人极为自负,想来是丈夫握手重权,两个儿子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涟漪发现,寇氏看见初萤面色一僵时,嘴角勾了一下,想来,这不冷不热的墙壁是寇氏早已准备好的,好像就等这么一日扬眉吐气。难道她和初萤从前有过节?但并未从初萤口中听说。

    想起初萤的愕然,两人从前定然无过节,那为何还明知初萤公主身份还这么不给面子,端架子?

    突然,涟漪恍然大悟,一下子想了明白。别说古代,即便是现代的婆婆对儿媳也喜欢用一种凌驾其上的姿态,何况是这没有人权的古代!这寇氏想来是享受这种优越感,但不巧,儿媳是公主,她便只能隐忍,非但不能儿媳伺候着怕着,反倒是得对儿媳拍马逢迎。

    封建社会的婆婆不就是这样吗?当儿媳的时候,被自己婆婆Yin威欺压,多年媳妇熬成婆后,非但不用自身的经理体谅自己的儿媳,反倒是如同自己的婆婆一般像儿媳作威作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公主在婆家如何,皇上是根本管不到的,加之这一年初萤不在京城期间,寇氏被其他儿媳伺候得舒服了,自然就更是不喜欢这公主儿媳了。

    毕竟,公主不会拉下身段去逢迎什么人,但云飞扬其他儿媳妇可就没这顾虑,自然使出浑身结束,怎么哄老婆子开心,怎么来。

    苏涟漪不知自己这番推理是对是错,但对初萤有着深深担忧,对自己的未来也更是担忧不已。

    初萤强打欢笑,细声漫语道,“娘,这位便是苏涟漪,皇兄要为飞峋指婚的女子。”转身对苏涟漪眨了眨眼,“快给娘问安。”希望涟漪能说些好话,哄寇氏开心。

    苏涟漪心中长叹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但脸上还是泛起十分亲切柔美的笑容,为其恭敬福了鸾国女子的福礼。“涟漪见过云夫人。”强逼着自己挤出了一丝拍马屁一般的奉承,算是抱了最后一丝希望。

    “初萤,我的孙子呢?听说你为我们云家添了长孙?我的孙子在那?快抱出来给我看看。”寇氏仿佛根本没看见苏涟漪,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直接口吻急切地问初萤,把涟漪晾在一边。

    苏涟漪的身子还呈现半蹲,尴尬了下,是起,还是不起。

    初萤心中气愤不已,这种小手段是宫中常见,变相的惩罚,“娘,涟漪……”

    “快去抱我的孙子啊,那可是我们云家的长孙。”寇氏有恃无恐,首先是苏涟漪确实没什么背景,其次认为公主根本不会因一名女子伤了婆媳和气,毕竟,公主也是云家人不是?

    涟漪嘴角勾了一下,而后便款款站起身来。别看只半蹲了那么一会,小腿多少还是有些抖。

    初萤看到涟漪直接站起身来,有一些担心,鸾国最终礼仪孝道,涟漪若是现在不忍下那口气,和未来公婆有了间隙,别说能否成婚,即便是强硬成婚,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舒服好过。

    “你……”寇氏没想到苏涟漪就这么直挺挺站了起来,哼了一句,“果然是村妇,这般不懂礼仪规矩!”

    涟漪却也不恼,温柔一笑,“各地风俗都不同,涟漪从前未到京城,不知京城还有长跪不起、长辈视而不见的礼仪规矩,是涟漪失礼了。”暗暗讽刺。

    寇氏一愣,“真是牙尖嘴利的,果然是低贱的商女,拿不上台面。”

    涟漪还是那般笑眯眯的,“云夫人多虑了,礼仪规矩可以学,今后涟漪也可以效仿你们,见人长跪,越是被人无视,越是身心愉悦。”不就是犯贱吗?

    初萤在一旁差点笑出来,涟漪说得有理,被无视还得忍气吞声,那就是寇氏口中的礼仪规矩?虽然心中痛快,但更是担忧,涟漪如今算是和云夫人挑明了对抗,不知是祸是福。

    “你!”寇氏一拍椅子扶手,平日里哪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即便是公主,也是客套待她,何况这一年的时间,家中没有公主身份的威慑,她便是高高在上,谁不是对她溜须拍马,伺候得紧?

    “苏涟漪,你这个没教养的村妇,别以为你能顺利入得了我云家大门,麻雀变凤凰,那只是戏台子上的戏码,鸾国是没有的。”寇氏本就不是善男信女,哪肯吃亏?

    苏涟漪本就是现代人,还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现代人,本来心底对飞峋母亲最后一丝尊敬彻底破灭,既然对方不给丝毫面子,她又为何要热脸去贴冷屁股?“云夫人,我能否入你云家大门,可不是你说话算,皇上赐婚,难道还要看你的脸色?”

    寇氏大惊,她出身名门,也不是不懂规矩没有涵养,对初萤,实在是从前身为公婆的尊严扫地,如今翻身才得意了一些,但多少还是带着尊重。

    对苏涟漪,她是真真的瞧不起,连装都懒得装。但她可万万不敢违逆皇权。

    皇上赐婚,那是圣意,哪容抗拒?抗旨不尊那是死罪,即便他们云家根基稳固,也会被降罪。

    “你胡说,本夫人的意思是,即便……即便皇上赐婚,我们云家也不欢迎你!”寇氏赶忙改了口。

    涟漪微微一笑,“你们云家是否欢迎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嫁的是云飞峋,而非你们云家。”

    寇氏没想到苏涟漪如今越来越挑明了的对付,更是生气,怒火冲天,又保持着贵妇风度,面部僵硬,微微扭曲,“你……你……飞峋是我儿子,你这个狐狸精真以为飞峋为了你,背叛云家?”

    涟漪还是那般笑呵呵,但这笑容却是火上浇油,“云飞峋是个成年人了,不是不懂事的孩童,他有自己分析能力和判断能力,而且我也不是狐狸精,刚刚夫人您不是还说我是麻雀吗?”

    说到这里,苏涟漪的笑容逐渐淡了一淡,虽还保持着笑容,但那笑容却是似笑非笑一般,没有感情,仅仅是一种表情。“顺便,云夫人,我纠正一下,我苏涟漪嫁给云飞峋并非攀附你们云家的富贵。钱,我自己会赚,我赚的钱根本花不完。权,我若是想要,也会自己争取,根本用不着以自己终身幸福为代价去换那未必能得到的权。我与云飞峋,是因相爱才选择在一起,在爱情和婚姻面前,我与他是平等的,不分高低,所以,也不存在麻雀变凤凰一说。至于你说我是没教养的村妇……呵呵,从头到尾曼声细语讲道理的好像是我,尖酸刻薄的好像另有其人罢。”

    初萤未说话,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勾起——涟漪,说的好!

    虽是极为赞扬,但心中却更是担忧不已,涟漪未来可怎么办?这样直接和云家打起来,还如何成婚?如果云元帅真是气急了死活不肯接受赐婚,皇兄也是无可奈何。

    哎……涟漪啊涟漪,平日里看你做事周到,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你……”云夫人就这么“你”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反驳。“苏涟漪,你好大的口气,还争权?你一介小小的商女还争权?可笑!”

    涟漪甜美的笑容又荡漾开了,“云夫人别急,我说的是一种假设。若是我不求权,我自然不争;但若是我求权,自然去争取,是这个意思。”到底能不能争取到权势,我们慢慢走着瞧。

    寇氏气得鼓鼓,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浑身发抖,很想破口大骂,但公主却在一旁,不能失了礼节,便暗暗咬牙忍了。

    心中暗暗较劲,今日的所见所闻,回去便告诉老爷,这苏涟漪,云家定然是不要的!

    这时候,嬷嬷已将熙瞳抱了过来,多少缓和了气氛。云夫人再怎么刻薄,但对自己孙子却是真真在乎。当看见那粉雕玉琢的娃儿,老脸更是如同川剧变脸一般,换了个颜色,喜欢得紧。

    初萤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上前,说了几句好话,陪着寇氏,希望能顺了她的气儿,回头别再为难涟漪。

    此时此刻,她是不敢为涟漪说好话的,她若是插嘴,寇氏非但不会消气,相反还会觉得涟漪将她蛊惑,将气更是算在涟漪头上。只有等寇氏平日里心情好了,她才能想办法说一些什么。

    因为熙瞳的到来,大厅的气氛缓和下来,寇氏也少了尖酸刻薄,重新恢复了平日里那优雅的贵妇相,对熙瞳的疼爱,显而易见。并未是因熙瞳有多么找人喜欢,疼爱熙瞳,只因熙瞳姓云,是她爱子云飞扬的长子。

    过了好一会,熙瞳也是玩累了,有了困意,嬷嬷便抱着熙瞳下了去。

    寇氏又看见了一直在旁静坐品茶的苏涟漪,冷哼了下,刻意不去理会,转而对初萤道,“这几天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吧,带着熙瞳回家吧。”那口吻不容初萤反驳。

    涟漪眉头微微皱了下。

    初萤自是不想去将军府,却又无法解释为何不回家,“娘,我与熙瞳在岳望县清净惯了,将军府人多吵闹,一时间也许习惯不了。”心中苦笑,她如何回那将军府?

    先不说她与云飞扬的关系,就说现在主母之位定然已易主,她回去难道要撕破了脸要回来?生生的掉身价!一国公主,跑去和妾室争权,成何体统?但若是不争权,难道要在人之下?

    无论怎么做,都是尴尬,是之前发生种种事,让她陷入尴尬的境地。

    何况,她也见不得云飞扬日日去其他妾室屋中。也许从前可以忍受,但如今却忍受不了,不知这改变是从何开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再与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她也容忍不了没有爱的婚姻。

    这些道理,云夫人能不懂?“那怎么行,夫妻二人哪能分开?难道太后赞成你们夫妻分开?再说飞扬也是念你的,速速带上熙瞳回家吧。”

    初萤更是为难,若是太后知晓她不肯回将军府,会不会担心?难道……真要回去?

    苏涟漪慢慢放下茶碗,“云夫人,公主自从生下熙瞳后,身子虚弱,见不得嘈杂,心情也不能受到太大波动,最好还是独处,清心静气,养好身子。”

    苏涟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能将寇氏惹急。

    “没教养就是没教养,难道没人告诉你,别人家的人休要置喙?”寇氏道。

    涟漪不恼,微笑道,“我没闲心管云家的家务事,确实从一名医者的角度而说,公主若是听夫人的话,回了那乌烟瘴气的将军府,惹了病,夫人如何和太后交代?”

    寇氏冷笑,“医者?你是哪门子的医者?”

    涟漪耐心回答,“云夫人,难道你没听说你宝贝孙子是由我接生?三名顶级稳婆都束手无策,是我用剖腹之术将熙瞳取出?你这么心疼你儿媳孙子,怎么这么大的事都没听说过?你刚刚口口声声说云飞扬念初萤,难道就是这么念的?”

    寇氏暴怒,终于忍无可忍,也不顾什么贵妇形象,拍案而起,“你这狐狸精,先是勾引飞峋,现在又挑拨将军和公主的感情,我们云家是招你惹你了,你怎么就不放过我们云家?”

    涟漪懒得和这云夫人解释什么感情、爱情、唯一、尊重,反正凡事总要有个黑脸和红脸,好人让初萤来做,坏人就让她苏涟漪自己做好了,反正五十步和百步,也没差多少。

    “云夫人还请好好思量后再说话,我的意思已十分清楚,熙瞳是我接生,无论是岳望县的稳婆作证,还是初萤肚子上的伤疤作证,对于初萤的熙瞳的健康,我绝对有发言权。若是云夫人真的不顾我这首席医师的建议,强硬将初萤逼到将军府,将来太后怪罪起来,我可是要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都告知太后。”

    她就是要拿太后压这猖狂的云夫人,又能奈她何?

    寇氏气得浑身发抖。

    苏涟漪想到初萤被云飞扬如此忽视对待,想到刚刚这云夫人对初萤的命令口吻,隐隐也生出了一丝气来。

    “云夫人,我再多嘴说一句,无论初萤现在是否嫁去了你云家,但要记得,她首先是鸾国的金玉公主,其次才是你们云家的儿媳妇,轻重利害,你自己好好拿捏一番。”她的意思很明白,以后对初萤,尊重了些!

    “你!”云夫人气得都快站不住,这苏涟漪真是可恨,动不动就将皇家搬上来、将皇上搬上来,将太后搬上来,丝毫不容她反驳,只要她说了什么,就是对皇家的不尊。

    “我们走。”寇氏终于没忍住,一甩袖子,直接带着丫鬟就出了大厅,气呼呼地想外走了。

    “娘,儿媳送您。”初萤赶忙甜甜地跟了过去,一边还说着“不要生气”“注意身子”等等的话,心中觉得痛快,对涟漪感激,却更为担心。

    云夫人带着丫鬟们走了,大厅内恢复了平静。涟漪这才卸下了似甜美、似狡诈地笑容,长长叹了口气,双眼愣愣看着门外景致,若有所思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初萤送云夫人归来,快步入了大堂,将丫鬟们都遣了出去,赶忙做到苏涟漪身边,“涟漪你疯了?从前你不是这般不知轻重之人,今日怎么就这么冲动?”

    苏涟漪哭笑不得,“不知轻重?云夫人是什么样人,你也告诉我了,难道我的忍让真能感化她?初萤,你想得太简单,即便是我现在服软,以后勉强过门也会受尽欺负。所以现在还不如直接宣战,成王败寇,赢了便得了幸福、输了也输的痛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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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7,大彻大悟

    京城,公主府。

    豪华宽敞的厅堂,宫女嬷嬷丫鬟们悉数被清了出去,只留苏涟漪和夏初萤这一对难姐难妹。

    初萤叹了口气,在涟漪身畔缓缓坐下,幽幽看了门口,“涟漪,我对你今日所为,不是很赞同。”

    涟漪就料到了初萤会如此,刚刚明的暗的没少对她使眼色,只不过她当看不见罢了,微微一笑,“别操心了,我自由我的主意。”虽然初萤受到她现代思想熏染不少,但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哪是容易被撼动的?

    夏初萤有些急了,若面前换个人,她才懒得管这种闲事。但对方是苏涟漪,想到她未来生活的处境,她就不得不管!“涟漪,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你现在和云家人闹翻,以后怎么办?难道老死不相往来?那飞峋怎么办?是为了你背叛家族还是为了孝道放弃你?”

    这些,苏涟漪早就想过了。

    她笑了一笑,伸手轻拍初萤的小手,“从前,那云夫人也是这般命令你?”

    初萤嗤笑了下,桃花瓣似的美眸微微一眯,一种骄傲和得意。“她敢?”但随后,心中却不禁涌现出了一些酸楚。她将自己的白嫩小手从涟漪手下抽出,放在自己眼前,垂目淡淡看着。

    “这双手,洁白无瑕的只是表面,其实也染了不少鲜血。无论在宫中还是府中,都是弱肉强食,地位不代表一切,地位高,只说明了那些人不敢在表面得罪你,但背后阴招,却杀人不见血,更有甚者,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

    涟漪无奈地摇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初萤叹气,“为难女人的,永远是女人自己。好好的一颗心,慢慢被她们逼得硬了、黑了,在女人堆里,永远没有明哲保身这一说。”

    “其实刚刚我也猜了一些,云夫人想来是被云家的功绩冲昏了头脑,以为没有云家就没有如今的皇上,呵呵,”涟漪垂下眼,讽刺一笑,“所以坏事的永远是女人,还记得我给你讲过井底之蛙的故事吗?那后院呆久了,不正是那口井?”

    初萤也是十分赞同,想到自己,苦笑,“涟漪,你一定猜不到一件事,我这公主,是没人愿意娶的。”

    “啊?”别说,苏涟漪还真是吓了一跳。

    初萤苦笑更深,“人人都以为,一国公主尊贵,定然被众多名门公子争抢,其实却不然。鸾国男子多自大,谁愿意自家女人凌驾于自己之上?何况伴君如伴虎,与皇家走得越是近,是非越多,风险越大。那些权臣愿意将女儿嫁入皇家,却没人肯让儿子娶一国公主,即便是真有攀附之人,也都不是权臣,是一些小不起眼得小臣罢了。”

    涟漪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那你与云飞扬……?”

    初萤尴尬了下,而后低下头,“是我先喜欢他,而后求着父皇赐婚的,其实寇氏……从前是不同意的。”

    涟漪深深叹了口气,想到那云夫人,相由心生,看其面相便能感觉到,她是个多事的主儿,有强大的掌控欲,喜欢用自己的意志去左右他人。“那你从前在云家,她也为难过你。”

    初萤一愣,而后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涟漪惊讶。

    本来心情低落的夏初萤被涟漪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一些,“涟漪啊,你虽聪颖,但到底鲜少接触道这上层人家,即便是寇氏再不愿意,她能拿我怎么样?正如你刚刚说的,我夏初萤首先是鸾国公主,其次才是云家儿媳,加之我去云家,恩威并施,她自然也是对我又亲又怕。如今,她变了,以为云家功绩了得便直了腰杆,还以为,我也变了,以后要靠着他们云家大树,可笑。”

    说到这,初萤顿了下,叹气,“其实,我确实是变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咄咄逼人了,因为从前我要做他心中最特殊的存在,容不得那些女子春风得意。但如今……却没什么想争的欲望了,就如同溺水之人上了岸后发现,那水只到腰深,笑自己从前的拼死挣扎,溺的不是水,其实是自己罢了。”

    苏涟漪听见夏初萤的长篇阔论,却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

    高兴?是因初萤跳出了那可笑的怪圈,不再愚蠢的将自己幸福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与其他女人争抢这海市蜃楼一般的宠爱。悲哀,是初萤的寒心,哀莫大于心死,她未来该何去何从?难道就这么在公主府逃避一生?

    “原来如此,那我刚刚为你打抱不平,看来是多此一举了。”涟漪试图让话题欢愉起来,尽量说一些开心的。

    初萤伸手拽住涟漪的手臂,“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世上最幸福之事,并非是自己取得了胜利,而是在困境面前,有人挺身而出,为自己遮风挡雨。涟漪,谢谢你了,从前我还以为,到了京城便是我来照顾你,没想到,最后还是你照顾我。”

    一边说着,一边心中感慨,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迷霾散尽,找到自我,收获友情。

    涟漪一挑眉,“从现在开始,我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难道还不是你照顾我?”

    初萤噗嗤一笑,“行啊,随便你吃住花,我就看你能不能吃穷我的公主府。”

    “话说,你的钱我还没还给你呢。”在制铁厂建立初期,因资金周转困难,苏涟漪从初萤手中拿了不少银子,后来虽赚了钱,但一次次扩大生产,资金又重新投放进去了。

    “银子不要了,你直接卖身给我,以后陪着我好了。”初萤嘻嘻一笑。

    涟漪愁眉苦脸,“那我身价太低了吧?不划算了,要不然你再给我点银子当补偿?”

    “好啊,你开个数。”初萤也不含糊。

    涟漪赶忙打住这个扯得越来越远的话题,“和你开玩笑呢,我若是卖身给你,飞峋可怎么办?”

    初萤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飞峋,你还好意思提飞峋?你可知刚刚给飞峋带去多大的烦恼?你这不是让飞峋左右为难吗?”

    涟漪微微一笑,“我的心思,你哪能猜到?”

    初萤撅嘴,“讨厌,我不猜,你直接告诉我嘛。”说着,撒娇似的开始摇涟漪的手臂。

    苏涟漪噗嗤笑了,“别摇了,一会把我晃晕了,就没人给你讲我的打算了。”

    初萤赶忙松了手,亲自为其倒了茶,“好好,苏小姐,小女子洗耳恭听您的高见。”

    涟漪笑着,“高见谈不上,愚见倒是很多。”伸手接过初萤送来的茶碗,低头抿了一下,收起了刚刚的戏谑,脸上多了严肃的表情。

    “首先,虽然我不愿承认,但门第之分还是存在,想改变这个事实,就要自己奋进争取,而非委屈就全便能得到谅解。

    其次,云家人,尤其是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知晓,我委曲求全能换来什么?能换来的只是无尽侮辱,更有甚者,他们还会以为我也同意了他们的观念,更是有理由拒绝我、挖苦我。

    再次,你怕我如今与他们针锋相对,即便是以后过门也没有好日子?那我告诉你,若是我委曲求全,日子就惨了,云夫人后半生的乐趣,怕就是日日想法子折磨我了。所以,反正日子都不好,还不如破釜沉舟。

    最后,你担心飞峋难办……”

    夏初萤点了点头,前面的那些,她虽是担心,却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她确实不想争,但也不是好惹的,若是云夫人做的太过分,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就是云飞峋的事很是为难,其加在中间左右难办,最终搞不好还是会影响到与涟漪的感情,这个,才是她所担心的。

    涟漪一挑眉,有一种玩世不恭之感,“其实,我这也是帮云飞峋,更是帮自己。”

    初萤不解,“何出此言?”

    “你想啊,这世间男女千千万,谁都不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这世间缘分并非唯一,不和这个男人,还可以找别的男人嘛,谁能知道,我与飞峋到底是不是命中注定?也许彼此只是命运中的一个过客呢?”涟漪道。

    初萤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

    涟漪无奈苦笑,“若是直接能放弃就好了,就是因为无法放弃,所以才有了今天这进退两难的场面。而我将事态逼入绝境,也算是孤注一掷。若是成了,便成了,若是不成,飞峋扛不住那压力、或者我有一天太累,那便快刀斩乱麻。”

    夏初萤听得目瞪口呆,她以为苏涟漪非云飞峋不嫁,怎么会……

    涟漪继续道,“在岳望县时,每一日筋疲力尽瘫在床上时,我都在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就追求这永无止境的挑战和困难?我也想过一些舒心的日子。所以,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一个机会,放过飞峋,也是放过自己。”

    苏涟漪的话,夏初萤似懂非懂,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苏涟漪的主张。她看向苏涟漪,很是认真,“你觉得,这世间的姻缘并非命中注定,并非唯一?”

    涟漪噗嗤一笑,“当然,也许很多女子从一而终,但男子呢?朝三暮四,难道女子生命中就只有一份姻缘,而男子却有多份?难道女子天生就比男子少了什么?不,男女是平等的,都是相同的。

    加之,缘分固然重要,但两人的相处也是重要,所谓感情靠经营,有多少起初相爱,最后结合,又因感情经营不善,最后要么便是男子另娶美妾,要么就是女子红杏出墙,这样的事例,还少吗?”

    初萤茅塞顿开,一双如水美眸闪闪,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也仅仅是一种想法,还需要她自己细细思量。

    两人又说了一些什么,最终,初萤算是松了一口气,“罢了,我也不操心你的事了,你从来都是有主见之人,你有时的思想,我无法理解,或者说短时间无法接受,但记得,无论你如何做,我都是支持你的。”

    涟漪点头,虽然两人初相见,带着隐瞒,当时的夏初萤装傻卖天真,但两人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谢谢你,真感谢这个世界,让我认识了你。”涟漪由衷道。

    “我也是。”初萤也深有感触。

    接下来的一日,很是平静,两人不再讨论这让人心烦的问题,反倒是说一些家常。

    初萤带着涟漪在公主府转着,一边走着,一边细细为其讲解宫中的事,例如礼仪,例如皇上的性格,例如如何拿捏语气,例如后宫中的明争暗斗。

    苏涟漪感慨,鸾国皇权至上、权力集中,强权之下,普通人命如蝼蚁,于是为了生存和发展,其竞争便更为激烈。

    宫中能出懵懂百合?不,即便是清心如水,想来也是白莲花罢。

    ……

    与公主府的平静不同,元帅府却是一番狼藉。

    寇氏回来后,大发脾气。如今云家在鸾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身为云元帅发妻、诰命夫人、金鹏大将军的生母、云家的主母,怎能受这种气?

    何况,对方还是个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小商女、野女人。

    “见过夫人。”一路上,丫鬟们恭敬为其请安,但她视而不见,怒气冲冲,“老爷可在府中?”

    丫鬟们见夫人如此生气,都不敢乱说话,小心跟着,生怕被迁怒。“回夫人,老爷在书房。”

    寇氏本来是回院子,听说老爷在家,便转而快步向书房而去。

    云忠孝的书房,云家两名嫡子都在,云飞扬面容淡淡,不知在想什么,云飞峋则是面露愧色,但眼神还是无比坚定。而云忠孝则是面色铁青,想来,又是为了飞峋和苏涟漪之事。

    寇氏前来,未经通报就进了来,入了内,飞扬飞峋两兄弟自然是于其打招呼,为娘亲请安。

    寇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二话不说,对着云飞峋就是狠狠一嘴巴。众人大惊。

    “娘,您这是怎么了?”飞扬赶忙上前,挡在弟弟身前,出声询问。

    飞峋也是不解,他与涟漪的婚事,父母确实都不同意,但从来都是商量,这是她母亲从小到大第一次动手打他。

    云忠孝也是不解,“静文,你这是怎么了?”静文,是寇氏的闺名,平日里云忠孝都是如此称呼。

    寇氏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云飞峋的鼻子,“老爷,你去问问这个不孝子,他招惹回来了个什么!”

    飞峋更是一头雾水,满眼的不解。

    “娘,您先别急,有什么话好好说。”飞扬赶忙道。一边说着,一边将寇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有丫鬟端来了上好香茗。

    而寇氏则一直怒视一旁站立的云飞峋,根本不接茶碗,反倒是猛地一挥,将丫鬟端着的托盘都甩了出去,查完茶壶应声而碎,香茗满地。

    丫鬟吓坏了,赶忙跪了下来,低头颤抖。云飞扬则是让丫鬟退了下去,关了门,书房中只留下这四人。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飞云杨问。

    寇氏便将刚刚在公主府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每一次讲到苏涟漪时,想到那低贱商女孤傲不屑的眼神,她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贱人的脸撕烂。不用寇氏添油加醋,苏涟漪的话已经是大大的不恭。

    云忠孝听完,大吃一惊,“岂有此理!”狠狠一拍桌,那厚重得红木桌发出一声巨响,有了一道细纹,可见其愤怒至极,力气之大。

    “真的?”云飞扬惊讶道,“娘,这其中定然有误会,那苏涟漪,孩儿也是见过的,虽然不算是名门闺秀那般懂礼节,但也是落落大方、进退有度,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寇氏愤怒,恨不得也扇云飞扬一嘴巴,“这么说,是我背后编排那苏涟漪?”

    云飞峋震惊过后,逐渐冷静下来,低下头。虽不知这话的真假,但就其口吻和内容,确实像是出自涟漪口中。

    涟漪,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已经在家努力周旋,她怎么却火上浇油?难道此时此刻,她不应想办法让娘开心?她的聪明睿智都哪去了?

    寇氏看到了云飞峋低头不语,冷笑三声,“怎么样,飞峋,如今你知道这苏涟漪的真面目了吧?她就是一藏着黑心的狐狸精,不是个好人!你休要被她骗了!”

    飞峋不语。

    寇氏虽然自负刻薄,但对这两个儿子却是宝贝得很,尤其是云飞峋,从小得了怪病,她更是心疼。暴怒归暴怒,打也都打了,现在看儿子低头认错,心也软了。

    “老爷,上一次您说,工部刘大人的二千金秀外慧中,而刘大人也有意与我们元帅府往来,何不将刘大人一家请来做客?”寇氏道,其意一目了然。

    云忠孝哼了一下,“不用那么麻烦,本来还想让飞峋与那刘家小姐接触一下,如今看来没个必要,静文,你即刻找媒人拿了飞峋的八字去刘府求亲,这婚事就这么定了,越快越好。”

    云飞扬一愣,飞峋立刻抬头,“爹,娘,这其中定有误会,涟漪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哥可以作证,他见过涟漪。”

    寇氏怒其不争,几步到了飞峋身旁,“傻孩子,你是被她骗了,这苏涟漪就是个狐媚子,不是好姑娘。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娘怎么会害你?这一次你就听娘的吧,别与她来往。”

    “爹、娘,你们要相信我,皇上也是见过涟漪的,孩儿能那么快取得战功,是苏涟漪不惧艰险千里迢迢赶到怀靖城外,冒着生命危险做出了那么多炸弹,这些都是皇上亲眼所见,娘,这其中定然有误会。”飞峋急了,想尽( 名医贵女 http://www.xlawen.org/kan/32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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