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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

    。世人通常认为这些人有的是阴阳眼。

    纪启顺当然没有阴阳眼了,也没有达到出窍,是以自然无法用肉眼看见那些鬼怪邪崇。可巧她这次下山没带能让鬼物显形的符箓,法术的话施展时间还是有些长了,唯恐打草惊蛇啊!别到时候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盘腿在凉榻上坐定,慢慢的叹了口气:杀吧,杀不了;不杀吧,自己提心吊胆。当真闹心啊!

    反正什么都看不到,与其紧绷着精神做无用功,还不如好生的养养精神。只要不观想,左右那鬼物是近不了身的。纪启顺阖起眼,捏着红尘令的那只手在袖子里紧了紧。

    屋外的蝉鸣一波高过一波。

    凉风时不时的穿过沙沙作响的树木给屋中带来一阵清凉。

    明月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笑眯眯的洒下缎子般的清辉……

    **

    翌日,寅时三刻。

    裴云平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屋子,恍惚中似乎看到一朵巨大的白色花朵在风中摇曳。他愣了愣使劲揉了揉眼皮,随后瞪着眼睛仔细一看——

    却是一道颀长却略显单薄的身影站在一块山石上迎风而立,其宽大的衣袖被呼啸着的风灌满。看着并不多潇洒,这滑稽的样子倒更像一只不知名的古怪大鸟。

    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脑袋微微一动,声音穿过风声有些模糊的扬起来:“裴先生,这么早就起来了?”

    裴云平这才发现这人是纪启顺,连忙叫道:“原是卫小哥,你起得可比我早多了吧!”

    纪启顺蹲下|身从山石上跳下来,稳稳的落在地上。她随意掸了掸袖子,将双手笼于袖中,笑道:“在下忽然兴起想要看看日出罢了。”

    裴云平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原是这样,小哥好雅兴!”

    她摆摆手:“算不得雅兴,就是闲得发慌罢了。”

    两人又寒暄几句,随即裴云平提出先去用朝食,然后直接去山顶等待虞山大会的召开。

    纪启顺自是不会反对,于是二人便先一步去了大堂用朝食。至于裴氏母女两个嘛,用裴云平的话来说,还是让她们好好休息罢。

    用完朝食,他二人便一路向着山顶行去。一路上纪启顺都低着头,步子不紧不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裴云平呢,则是满面的怀念,大约是在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吧。

    他二人走得并不怎么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慢。却是因为裴云平的走走停停,一会儿停下来摸摸这块儿石头,一会儿回过头拍拍那棵树。

    纪启顺呢,倒也没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裴云平身后六尺处,他快她便快、他慢她也慢。

    裴云平眼角睨着纪启顺,嘴边露出一个笑容,雪白森亮的牙在阳光下一闪。

    而纪启顺对这些却一无所知,她这会儿正皱着眉回想昨晚上的那个古怪梦境。她犹然记得,梦中有无数个扭曲的自己挤在一起,吵吵嚷嚷的嘶喊。就算是现在光天白日的想起那梦境,她还是觉得背后一凉。

    不过她回忆此事,可不是因为它多恐怖,而是这很有可能揭示了一个个以往未曾发现的心境漏洞。其实昨天晚上她就觉得奇怪了,但却轻易不敢深想,怕一个不小心又被鬼物捉住痛脚。

    其实纪启顺从未想过她会有心境 ...

    (漏洞,她以为自己将心境把持的很好。她日日修炼进度神速,但从不自满、骄傲,也从未将修行的进度放下。甚至在有余力之时,还会指点指点师妹。

    她顺利完成了柳先生留下的嘱咐,而且是提前的、完满的完成。她现下才不过十三岁,但却已经小周天圆满了,若是顺利说不定就能二十之前就能突破出窍。

    抿了抿嘴,她告诫自己不可浮躁。却发现前面的人影停了下来,然后就是裴云平隐隐有些激动的声音:“虞山……论剑。”

    纪启顺一愣,居然已经到了啊。这样想着,她抬起头来。却见山顶上摆了十几张大圆桌,每张桌边都围坐了十几至二十人不等。这些人中——有的豹头环眼身长八尺,身后背着石斧一双;有的唇红齿白风度翩翩,手持宝剑好个风度;更有清苦僧人双手合十、红衣女侠英姿勃发……

    正是——人间宴客歌正欢、酒正欢,哪知日后烟也消、云也散!

    却说纪启顺一路虽裴云平到了山顶,便见众英豪侠客已经入席就坐了。许多人已经推杯换盏起来了,倒是热闹得很。

    她看了周遭一圈,便想问问裴云平自己该坐哪儿。谁知才话还未出口,就有人吼了一声:“裴老弟,你可总算来了!”

    纪启顺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说话人,这才发现身后有一座高约两丈、丈许大小的擂台,其上立了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

    裴云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孙老六,你到来得早!”

    “哈哈哈哈哈”那人影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即翻身从擂台上跳下来,那灵活的样子甚至让纪启顺都有些吃惊。

    那人攀着擂台的支架向下滑,不过瞬息便稳稳立在了地上。却是个花白头发的老翁,他眯着眼睛看了看裴云平身旁的纪启顺,笑呵呵开口:“诶哟,怎么带了个小子来啊?我记得你得了个姑娘吧。”

    “孙老六!”裴云平皱起眉,低声斥道,“你别给我装蒜,你以为这样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把我二人之间的仇怨尽数化去?”

    孙老六不知从哪里捞出一根乌木拐杖,在地上一杵:“诶哟,武林盟主不愧是武林盟主,架子端得很漂亮!好!”说罢便自顾自“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纪启顺愣了一下,武林盟主么……

    第二十一章 ·虞山论剑伍

    (    阳光带着夏日独有的灼热,不紧不慢的从头顶浇注而下,将燥热一点点扩散至全身。像是上好的蜂蜜,粘稠且甜腻。

    纪启顺抬起手掩在额前,借着眼前的少许阴影,迅速抬头打量了一下高悬的烈日。她抬袖抹去前额的汗水,轻声叹道:“这天气,热的不正常啊。早知道应该戴顶斗笠出来的,真是失策啊……”

    话音至此一顿,她侧过脸顺着映在地上的影子向上看去。

    嘴角浮起礼貌性的微笑,随即站直身子拱手道:“裴先生。”

    裴云平微微颔首算是回了礼,他眉心微微皱着,语气中带了些许犹疑:“卫少侠,方才孙老六所说的武林盟主之事,并非有意欺瞒。原本打算论剑开始后再向少侠解释的……”

    她有些啼笑皆非的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旋即温言开解:“此等小事裴先生何须放在心上,在下并非那等斤斤计较之人。况且我并不了解江湖之事,先生最先没告诉我,也是人之常情。”

    裴云平拍了拍胸口,笑道:“我知道少侠乃风光霁月之人,只是孙老六那等小人实在是不得不防……”

    纪启顺沉吟道:“不知方才所说的武林盟主……是个什么意思?”

    “老夫年少轻狂之时曾和几位好友成立一个帮派——武林盟。那时候我几位都胸怀大志,立志要让武林盟成为天下第一门派。可惜,当时我们不过无名小卒,哪里具备这样的能力。然后我们就散了……”

    纪启顺将目光从裴云平满是怅然的面上收回来,并没有催促他接着向下说。虽说她并不知道裴云平他们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是那种烈士暮年的怅然不已却也让她心中莫名一震。

    裴云平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人老了就容易出神。”

    “没事,您接着说。”

    “因为一些事情我们散了,我回老家娶妻生子,然后做起了走镖的营生。日子一过……就是几十年。然后突然有一天,有个人来找我……说要帮我重振武林盟,嘿,然后我就成了这劳什子武林盟主。真没想到,都这年纪了还能出把风头。”

    纪启顺伸手摸了摸鬓角,不紧不慢道:“但是裴先生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裴云平一愣,张开嘴正要说什么,却有一道声音远远传过来:“老裴!”他转头吼了声:“知道了!”他深吸一口气,精神一振道:“接下来的事小女自会前来说明,我就先走了。”

    交代完毕他转身便走,但是还未走多远就突然顿步,道:“方才少侠问老夫为何不开心……难道,将你幼时非常想要的玩具给现在的你,你就会开心吗?”

    纪启顺一愣,旋即轻笑出声:“确实啊……”

    “卫少侠在笑什么?”

    “没什么,刚刚令尊和我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这会儿虞山论剑快开始了,少侠和我去那边吧。ww”

    “有劳裴姑娘。”

    **

    待到两人落座,席面已齐。

    好大一张圆桌旁坐了足足十二人,都是些年轻的后生晚辈。最小的看着才十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模样。其中女子加上裴盈盈有五人之多,倒叫纪启顺暗暗惊讶。

    裴盈盈侧过脸,抿着嘴笑道:“卫少侠想必是第一次在江湖行走吧?其实江湖中人没太多讲究,女子活跃于此也不少见的。”

    这时候,席上一个穿着水色半臂襦裙、长相秀美的姑娘接口道:“裴妹妹,怎么悄没声就带了个小道长过来,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诶哟,我的好姐姐啊。”另一个穿湘妃色衫子的少女,执扇掩嘴道:“裴妹妹这是女大当嫁了啊!”话音中满含笑意。

    她正要接着说下去,就见那儒裙少女杏眼一瞥对她使了个眼色。她顺着对方眼神看去,便见裴盈盈俏面生晕、窘迫万分的看着她。

    于是不由吐了吐舌头,一边暗道玩笑开过了,一边打圆场:“诶哟裴妹妹你是知道我这张嘴的,我给你赔不是了。不如妹妹给我们介绍一番?”

    裴盈盈这才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这位是卫子循卫少侠,乃是我父亲邀请来参加此次论剑的少年侠士之一。卫少侠这位是……”

    一番介绍之后,众人便渐渐安静下来,似乎在等待论剑的开始。满桌的菜肴几乎没人下手,毕竟这些人都是为论剑而来,自然不会有人只顾着胡吃海喝。

    纪启顺望着满桌并不太讲究、却足够丰盛的席面,心中暗暗叹息:“幸而坐在这儿的不是陶师妹,不然……她恐怕要吃到撑死了。”这样想着她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却听耳边冒出一道清朗的男声:“子潜兄在笑什么?”

    纪启顺侧脸一看,出声的乃是一位名唤“申徳”的蓝袍少年,听方才裴盈盈介绍似乎是某位武学宗师的弟子。

    想着毕竟是裴云平的客人,便礼貌微笑道:“在下想到了一位故交好友。”

    对方眨了眨眼睛,似乎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子潜兄的这位好友一定很有趣吧?不然怎么会一想到他就笑呢,对吧?”

    纪启顺笑而不语,并不打算回答。

    申徳挠了挠头,嘟囔道:“唉,为什么我没有这样有趣的好友呢!”

    纪启顺端起茶抿了一口,心道:“有点涩,不过回甘还算绵长。恩,勉强算是好茶吧。”

    **

    这些少年少女生于江湖长于江湖,大多不拘小节且为人爽朗,和纪启顺以往所见之人是全然不同的。没有东都贵女那样的矜贵傲气,也不是太虚门人的兄友弟恭。

    他们的交谈毫不做作,就像是路边小茶铺中随处可见的白瓦罐,触手粗糙但却惊人的耐摔。

    当然,有时候过分的直率也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摩擦。比如说——在纪启顺左手边的第三及第四这两位少年正吵得不可开交,似乎是在争论这次的虞山论剑会是谁夺得头筹。

    一个说什么什么刀王刀法精湛,一刀下去天崩石裂;一个说某某某大侠掌法阳刚无比,一掌下去烈日无光,更胜刀王一筹。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直欲开打之时,却听“嗤”的一声轻笑慢悠悠的飘了过来。二人正在气头上,此时听闻有人嘲笑,便自然而然的回头怒瞪过去。却见一个道髻白袍的少年面带笑意的看着他们,不是纪启顺有是谁。

    那大赞刀王的少年最先忍不住气,拍案而起怒道:“兀那小道士!笑什么笑!就是说你呢!喝什么茶!”

    纪启顺无奈将茶杯放下,起身道:“在下只是觉得今日天高云淡,是个论剑的好日子。”

    听了她的解释后,另一少年也出口反驳了:“放屁!小爷是这么好糊弄的么?看到天气好就笑?逗我呢吧!就是笑我们!”

    大赞刀王的少年名叫“苏鹤”,他扬了扬拳头道:“万显平说的不错!你别欲盖弥彰了! ...

    (”他口中的万显平自然就是那力挺某大侠的少年了。

    纪启顺没想到解释不成,他二人反倒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了。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好吧,我就是笑你们。在下失礼了,实在抱歉。”

    万显平伸出手遥指纪启顺,更加愤怒道:“你这混账!如果道歉有用,还要拳头干嘛!”

    纪启顺皱起眉,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对方的手指,有些不悦道:“这位兄台,你想干嘛?”

    “他想干嘛?”苏鹤怪笑出声,“哼、他想打架!”

    “小道士怕了吧?哈哈哈哈!”

    纪启顺看着傻笑不止的两人无奈扶额。

    正在此时,有人怒斥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闹,坐下!”

    纪启顺循声望去,原是同桌的一位素袍少年,名叫褚万卷。看着不过十七八岁但却有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听裴盈盈所说似乎来头不小。

    就在这么会儿功夫里,之前还怒气冲冲的二人已经委委屈屈的坐下了。见此情形,纪启顺自然也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卫少侠你还好吧……”

    纪启顺方才坐下就看到了裴盈盈满是担忧的面庞,她露出一个微笑,道:“能有什么事呢?多谢裴姑娘的关心。”

    她一边安慰着裴盈盈,一边用余光看了眼那褚万卷。从来到酒席上开始,她就感到有一道视线总是盯着她。但是当时因为要应付旁人闲聊,并没有刻意去寻找视线来源。

    但是刚刚褚万卷开口的时候她感觉到了……

    “卫少侠?”

    纪启顺抬头看到裴盈盈疑惑的眼神,一边懊恼不该出神,一边道歉:“抱歉抱歉,方才在下在想论剑何时能开始,所以出神了。”

    裴盈盈一愣,随即笑道:“时辰差不多了,恐怕马上就要……”

    接下来的话纪启顺没有听清楚,而是被满耳的浩荡鼓声所淹没。鼓声出现之突然,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纪启顺这一桌的十二位少年少女中,就有不少拍着胸口面带惊异的人。

    纪启顺虽然没有拍胸那样的明显动作,却也实实在在的被吓了一跳。她和众人一起站起身,然后转身循声望去。原来在酒席后方的空地上放了十几面鼓,每一架鼓后头都有一个大汉手持鼓槌奋力敲击。

    这十几个大汉中,领头的便是裴盈盈的父亲——裴云平。却见他忽的将鼓槌一扔,翻身踩在了鼓面上、右脚一蹬。随着一声响亮的鼓鸣,裴云平飞身而起。他右手一扬,便见一枚飞爪从他手中飞出,随后牢牢的定在了擂台顶端之上。

    众人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裴云平从头顶飞驰而过。而后几个翻转腾挪之间,便登上了高高的擂台。

    不只是哪位好汉率先开口喊了一声:“好!”随即而来的,便是满席宾客雷鸣般的掌声。

    待到掌声慢慢平息,擂台之上的裴云平笑呵呵的开口:“诸位能来参加某家发起的虞山论剑,是我的荣幸、也是给我面子!这次的虞山论剑规矩和以往还是一样的,最后站在这个台子上的人,便是此次的赢家。”

    “这次的彩头是——”裴云平高高举起一本泛黄的册子,高声道:“静宣道人的《平湖照月明心录》,以及百年佳酿一坛。”

    闻言纪启顺一愣,《平湖照月明心录》?似乎是道家的法门……说不定会对突破有益……这样想着,她深吸一口气,只要突破小周天有帮助,哪怕是在微小的助益,她也愿意为之一搏!

    不过,似乎不止自己有此斗志呢。她环视一周,在座之人无不握紧拳头,所有人都是志在必得的样子。

    裴盈盈轻笑出声:“卫少侠也意欲拨得头筹吗?”

    纪启顺愣了愣,旋即坦然承认:“不错,那本册子很可能对我有所助益。”

    “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大家都对那坛子美酒蠢蠢欲动呢。”温软的女声从空气中传过来,却是那穿着半臂襦裙、名叫尤玟的少女。

    似乎明了纪启顺的疑惑,尤玟掩嘴笑道:“像少侠这般老实的人我倒还是头回见着呢,那册子是修道之人用的我等江湖中人要它作甚?要我说啊,还是那美酒佳酿更加得人心些。”

    那边苏鹤不甘寂寞的插嘴道:“哼,你直接说这小子虚伪不就好了吗,忒多废话。”

    尤玟瞪他一眼,很有些不悦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此时褚万卷淡淡开口道:“有人上擂台了。”

    第二十二章 ·虞山论剑陆

    (    此时褚万卷淡淡开口道:“有人上擂台了。ww”

    听了这话,方才还吵闹不休的众人顿时十分默契的停了嘴,一个个都抬起脑袋向着擂台看去。

    却是个身长八尺、身后背着石斧一双的中年男子。他走到擂台边搓了搓双手,随即便踩着擂台的架子攀爬了上去。尽管他身后负了一双石斧,但他的动作却毫不迟钝,反而灵敏得令人意外。

    不过短短几息,他便立在了擂台之上。他神色轻松的对着底下的人行了一个拱手礼:“诸位,在下戴卫东,特来讨教!不知哪位大侠能指点在下一二。”

    话音投下去没多久,人群中就冒出一道笑声:“哈哈哈哈,兄台此言差矣!既然是大侠,如何能被你一说就巴巴的跑上去?且让我来会一会你吧!”

    说着便见一个灰衣男子走出宴席,提着剑飞身一跃、脚下几个蹬踏,也是轻轻松松的上了擂台。灰衣男子对着戴卫东一揖,笑道:“在下齐卞献丑了。”

    戴卫东双手提着一双石斧,面上淡淡道:“兄台请——”

    齐卞看着清清瘦瘦的,但是笑声却十分豪爽:“哈哈哈哈,不敢不敢。原就是在下不请自来,哪里好意思占兄台的便宜呢。还是戴兄先出招吧,请——”

    那戴卫东瞄了他一眼,冷声道:“既如此,我也不假客气了。”一句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恍如金铁之物坠地,显然是在讽刺齐卞假客气。

    最后一字还未散去,他便已经挥舞起那双石斧向着齐卞砍去了。石斧巨大而沉重,挥舞之时在空气中搅起一阵“呜呜”的风声。

    然而齐卞似乎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势毫无抵抗之力。只见他步伐混乱、手舞足蹈的躲避着戴卫东的一双石斧,连拔剑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每次都是在石斧马上就要劈在身上之时堪堪避开。

    其险象环生,令人不禁为他担忧。甚至有些胆小之人,捂着眼睛不敢看擂台上的情况,约摸是怕看见齐卞血溅当场的情状吧。这不,纪启顺身边就有这样一位——低着脑袋怎么都不肯抬头,自然就是裴盈盈小姑娘了。

    纪启顺瞄了她一眼,摸着下巴道:“难道地上长金子了?”

    裴盈盈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往地上扫了一眼,随即转头看向纪启顺,有些纳闷道:“少侠这话怎么说?地上没金子啊。”

    纪启顺听后抿唇一笑:“原来地上没金子啊,那姑娘方才在看什么呢?”

    这回裴盈盈终于听出了纪启顺话音中的调侃之意,她有些嗔怪的瞪了纪启顺一眼:“我没看什么啊,只不过实在不忍心看到齐卞……”

    “那姑娘大可抬起头来观看,这位齐卞先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裴盈盈漂亮的娥眉微微皱起,她抬起头疑惑的看向纪启顺:“少侠此话何解?”

    纪启顺修眉微扬,脸上挂着胸有成足的笑容,似乎心情大好的道:“姑娘且瞧着吧,那戴卫东不消一时半刻恐怕就要败下阵来了。”

    还没等裴盈盈回答,便有一人接过了话头:“诶哟我说小道士啊,你还充起行家来了?可惜你说错了,那齐卞在小爷我看来不过绣花枕头一包草!”

    纪启顺回头一看,原来说话之人乃是之前找茬的苏鹤。她听苏鹤这般说倒也不恼,反而笑道:“既然这位郎君如此自信满满,不如和小道打个赌?”

    苏鹤斜睨着瞧她:“打什么赌?”

    “就赌这台上谁输谁赢,若是齐卞输了就算郎君赢,若是戴卫东输了就算小道赢,如何?”

    苏鹤还没回答呢,他旁边的万显平便嚷道:“苏鹤,和他赌!怕什么!”

    “谁怕了!我自然和他赌的!”苏鹤看着纪启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见他二人如此,纪启顺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单单赌谁输谁赢又有什么趣味呢?不如添些彩头,这样倒还有趣些。”

    苏鹤一愣,问道:“你想要什么彩头?”

    纪启顺稍微一沉吟,正要开口,却觉得衣袖被什么扯了一下。侧头一看,却原来是裴盈盈一脸焦急的扯着她的衣袖,脑袋不住的轻摇。

    她无视了裴盈盈的无无声抗议,非常认真的看着苏万二人,郑重道:“若我赢了,你们二人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若你们赢了,我便答应你们一人一个要求,如何?”

    听罢,苏、万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也罢,那就答应你了!”

    见到两人脸上的奸笑,裴盈盈急了:“卫少侠!你方才为何不听我的劝告!”

    纪启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皱眉道:“这茶热的时候喝起来还算凑合,凉了后就未免有些难以入口了。”

    “不喜欢便不要喝!”裴盈盈抢过纪启顺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莹润的脸颊气鼓鼓的,乍一看像是含了块糖似的。纪启顺深觉裴盈盈这股火气来的没头没脑,是以便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倒是那边的苏鹤笑着奚落道:“诶哟,咱们裴大姑娘这是心疼自家小相公了啊!”

    裴盈盈尚在气头上,鼓着腮帮子根本没理他。

    纪启顺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郎君和我说笑倒也无妨,男人之间自然没这么多讲究。只是这样调侃裴姑娘未免有些不妥当,不如专心看擂台吧。”

    说到此处,她话音稍作停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胜负已分。”

    苏鹤原本瞧着齐卞那颤颤巍巍的样子,自信满满的认为戴卫东可以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但是这会儿看见了纪启顺脸上的笑容,他便不由的有些心虚。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鼓气:“一定是那小道士虚张声势!”

    正这么想着呢,就听身边的万显平惊呼一声。苏鹤这会儿正再给自己做心理工作呢,好不容易放回肚子里的那颗心,被万显平这么一叫又吊了起来。

    他装作十分沉稳的低斥一声:“叫什么叫!一惊一乍的!”但是话音中的细微的颤抖,却令他的色厉内荏一览无余。

    “苏、苏鹤……你看那个戴卫东好像有点不妙啊……”

    苏鹤一愣,猛地转头看向擂台,便见戴卫东手持石斧十分威武的向着齐卞劈去。齐卞呢?也一如方才,慌慌张张的胡乱躲着。

    苏鹤皱起眉,有些嫌弃的看向万显平,讥讽道:“你莫不是被那个小道士吓着了吧?再敢像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看小爷抽不死你!”

    万显平这时候也镇定下来了,他对着苏鹤冷笑一声:“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他二人在擂台上待了多久了?要是那齐卞真的像你我二人想得那般不堪的话,哼,为何他能在台上呆这么久?”

    见苏鹤似乎开口要说什么,万显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别说是他运气好,如果是只是运气好那为何他身上丝毫伤口也无,反而是那戴卫东气喘吁吁汗流不止?”

    苏鹤也不是什么蠢人,听万显平这样一番解释后,心里也是明 ...

    (白了过来。但到底是少年意气,即便心里已经服得不能再服了,嘴上却还是不服输的反驳:“戴卫东到底还是占着上风,说不定他是逗齐卞呢!”

    万显平无力的看了苏鹤一眼,长叹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倒是尤玟凉凉的奚落了一句:“某人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苏鹤转头,对她怒目而视:“你!”

    尤玟耸了耸肩:“我可没说是谁啊,你可别对号入座啊。”

    苏鹤只能恨恨的别过脸去,瞪着眼睛看擂台上二人的打斗,佯装自己十分专心致志。不瞧还好,一瞧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方才万显平和他解释的时候,戴卫东动作还算利落。

    不过和尤玟白话了几句,这会儿戴卫东的动作已经有些滞涩了。虽然齐卞还是一如方才的抱头鼠窜,但是看着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戴卫东。苏鹤心里不由长叹一声,胜负已分啊!

    **

    裴盈盈支着耳朵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纪启顺为何说“齐卞不是省油的灯”的意思了。她捏着衣角,只觉得又羞又窘,心中只道:“我方才那样怀疑卫少侠,他恐怕会厌恶我的无知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抬起头来,用余光偷偷瞄了纪启顺一眼。就见纪启顺双手拢在袖中,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裴盈盈垂下头把衣角捏得更紧了些,心中更加沮丧。

    纪启顺察觉到裴盈盈的目光,便微微侧过脸,问道:“姑娘还担心那齐卞吗?”

    裴盈盈受宠若惊的看向纪启顺,忙不迭的解释道:“不担心了、不担心了。刚刚盈盈还没弄懂情势,就胡乱阻拦少侠,实在是对不住……”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头也低低垂了下去,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纪启顺不由轻笑出声,心里觉得这姑娘想得真多,口中却客气的安慰道:“姑娘多虑了,在下岂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

    裴盈盈张了张嘴,犹疑半晌才问道:“那少侠刚刚为何皱眉?”

    “原来姑娘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其实在下方才在想面前的这杯茶已经凉了,不知哪里有温热的茶水。毕竟凉了的茶水,到底口感差了些。”纪启顺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裴盈盈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端起笑容道,“少侠有所不知,虞山论剑中所请客人多是江湖中人,江湖豪杰们大多喜好美酒佳酿,所以席中茶水就有些不足。不过,我可以去请别馆的人送一些茶水上来。”

    纪启顺连忙摆手,道:“这样也太折腾人了些。所谓入乡随俗,今日我来了里,那便和大家一同饮酒罢。”

    裴盈盈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取一盏秋露白来罢。”说着便站起身来。

    纪启顺也站起身来,稍一拱手道:“有劳姑娘了。”

    第二十三章 ·虞山论剑柒

    (    戴卫东满头大汗的挥舞着他那双巨大的石斧,虽然他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但是攻势并没有因此平缓下来,而是愈发凌厉锋锐。

    每一斧劈下去,都有汗珠从他身上甩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一颗飞迸而出的汗珠都闪烁着光芒,像是一颗颗亮晶晶的星辰。

    每一斧劈下去,他都会在心中大吼:“结束了!”然而每一次,他都会看见齐卞面含微笑的从他斧下闪过,然后佯装惶恐的躲闪到旁边去。

    他深吸一口气,更加奋力的挥舞起石斧来。这一次他不再想着留齐卞一条命,而是将斧头对准了齐卞的脖颈,使出全身的力气劈砍下去。他在心中奋力嘶喊:“结束了!”

    就在石斧还差半寸就能碰到齐卞脖颈的时候,他看到斧下的齐卞嘴角翘了起来,而后他甚至没能看清楚齐卞的动作,斧下便已经不见了齐卞的人影。

    当戴卫东随着沉重的石斧往下坠落的时候,夏季燥热的微风裹着一句话来到他的耳畔:“真是无趣啊你。”他奋力扭头向上看去,便见一道人影逆光而立,隐约可见其翘起的唇角。

    戴卫东“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扬起灰尘丈许高。席间众人无不张口结舌,原本一派热闹的酒席此刻寂静得有些渗人。毕竟方才的一场打斗,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有些巨大。

    大概所有人在看到了狼狈躲闪的齐卞后,便觉得戴卫东一定会赢,所以根本没有仔细看这场打斗吧,纪启顺如是想。

    首先打破寂静的,是齐卞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诶哟喂,戴兄你没事儿吧?怎么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呢哈哈哈!如果戴兄方才小心些,此刻齐某恐怕已经命丧当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才从他口中扬起,就被席间的嘈杂人声淹没了。大约是因为江湖中人大多爽快,是以此刻不少人仗义出言,无外乎是斥责齐卞卑鄙。

    纪启顺身后的一桌中就有几名少年人愤愤的站了起来,扬言要把齐卞这个卑鄙的东西打下台。听闻此言,她阖起眼笑了一声,心中暗道:确实应该把这卑鄙的家伙打下台去。

    那些热血少年说齐卞卑鄙。无外乎是觉得齐卞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凭借运气才能留在台下。就这样一个没本事的绣花枕头,居然还敢嘲笑一不小心跌下台的戴卫东,如何让人不气愤?

    但是纪启顺所说的卑鄙,却和那些人说的卑鄙不一样。

    她并不觉得“齐卞嘲笑戴卫东”这件事情的本身有多卑鄙,因为戴卫东本就是技不如人。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嘲笑的方式挑拨席间的热血少年们,以此令他们轻敌,就有些卑鄙了。

    在纪启顺看来,他齐卞有此实力本可以堂堂正正的夺得头筹,使如此诡计实在有些多此一举。不过就算卑鄙也和她没啥关系,她可不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之士。

    纪启顺睁开眼睛掸了掸袖子,对着苏鹤与万显平微笑道:“二位,胜负已分,现在是不是该兑现方才的诺言了?”

    苏鹤满面怒容,气冲冲道:“你想要什么?”

    纪启顺沉吟一番后,试探道:“不若如此,你二人一人给我五十两白银当作彩头,如何?”

    “五十两白银?!”两人齐齐喊道,满面的惊骇。

    纪启顺愣了愣,怪道:“五十两怎么了,难道很多吗?”

    万显平皱着眉一脸古怪的看着她:“什么叫五十两怎么了?平常百姓过生活,一年也不过二十两白银,五十两就是两年多的家用,到你嘴里就这么轻飘飘?”

    纪启顺幼时生活在宫中,金银之物都是燕支守着的;后来和柳随波入山修习,接触钱财的机会就更加少了;最后入了太虚门,哪里还用得着金银俗物?

    从小到大都不接触钱财的弊端终于在此时体现了出来,她看着苏、万二人奇怪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常识性的错误。

    她轻咳一声,淡淡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莫不是当真了?”

    “一人五十两乃是戏言不错,但是你二人一人二十五两,合起来一共五十两,不算过分吧?”她看着两个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人笑道。

    苏鹤依旧怒气冲冲的样子:“不就是那卑鄙的家伙赢了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纪启顺若有所思道:“看来还是有人不太服气啊。那这样:如果二位能赢了齐卞,那便算你们赢。但若是输了,那就要再给我十两银子。二位意下如何?”

    先开口的是万显平,他叹了一口气道:“愿赌服输,只是我身上并没有带够二十五两银子,这块玉佩想来区区二十五两还是值的。”他一边说,一边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翠色的玉佩来,将其递给纪启顺。

    纪启顺接过玉佩后,又含笑看向苏鹤。

    那苏鹤冷哼一声,恨道:“你这小道士好生奸猾,竟然还想再赚十两银子?也罢,小爷倒要看看那卑鄙之人,是不是当真有本事!”

    纪启顺莞尔一笑:“郎君请便。”

    也就是这么会儿的功夫,摔下擂台的戴卫东已经被抬走了。说是伤着骨头了,需要处理一下伤口。然后裴云平鸣锣示意此场的胜利者是齐卞,同时也是表示下一场的比试可以开始了。

    齐卞站在高高的擂台之上俯视台下众人,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诶哟哟,接下来是哪位大侠呀?”

    苏鹤腾地一声从位子上站起来,大喝一声:“是你爷爷我!”

    尤玟软绵绵的拍了几下手,不冷不热道:“苏爷爷好气势啊!”

    苏鹤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尤玟,而是快步到擂台下。只见他脚下用力,只听“哐哐”几下,他便已经立在了擂台之上。

    纪启顺暗自点头,心说:这苏鹤虽说为人稍显鲁莽,但是真功夫还是有的。她一掸袖子含笑看着台上的二人,忽觉得这场比试似乎还挺有趣的。

    正等着台上的人开打,就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飘过来,然后停在了耳边。她转头一看,正是方才去取酒的裴盈盈,便含笑道:“姑娘来晚了一步,第一场比试已经结束了。”

    但见她面颊生晕、发髻微散,连说话时都有些气喘吁吁:“抱、抱歉,我找了半天都未曾找到秋露白,只好温了一盏桂花酒,所以就迟了些……”

    纪启顺叹了口气,安慰道:“其实找不到也无妨,在下原就不是什么爱酒之人,倒是麻烦姑娘了。”

    裴盈盈理顺了气息,在椅子上坐定下来,又将怀中的酒壶、酒杯放在桌上,道:“哪里是麻烦,少侠太客气了。原本这论剑便是家父主办的,我也勉强算是东道吧?作为主家,自然是要安置好客人们的。”

    她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含笑道:“这桂花酒也不比秋露白差的。”

    纪启顺才端起酒杯,便觉得一阵桂花清香笼于鼻端。这是她头回饮酒,自然要细细打量一番。但见杯中酒水色呈浅黄、且十分澄澈明朗,犹如上好的 ...

    (琥珀一块。

    她试探性的抿了一口酒,只觉这桂花酒十分绵甜爽净、且余香悠长,便又忍不住抿了一口。因为酒杯不大的原因,只不过两三口就将杯中之酒饮尽了。

    将酒杯放于桌上,她道:“果真如姑娘所言,这酒确实不错。”

    裴盈盈便又为她满上了一杯,轻声道:“少侠莫要贪多,这酒喝着甜软,但是后劲却足。”

    纪启顺没去拿酒杯,而是开口道:“姑娘先别忙着给我倒酒了,且看——”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向着擂台方向点了一点。

    裴盈盈顺着纪启顺的指尖看去,便见擂台之上有两人相对而立却都不拔剑。她皱起眉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等等、那是苏鹤?”

    纪启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不错,正是苏鹤。方才戴卫东是怎么落败的,我们这一桌都心里有底。那齐卞只是躲来躲去而已,如果苏鹤先出招岂不白白的消耗了自己的力气吗?”

    桌边十二人都在心里暗自点头,心觉纪启顺说得有理。

    却听纪启顺忽的笑了一声,扬声道:“你要是这么想,那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她一口饮尽杯中酒水,将酒杯重重的搁在桌上,然后“咯儿”的一声打了一个酒嗝。

    在座诸人都为纪启顺的这一个酒嗝愣了一愣,也不知是谁先“噗”的笑了一声,而后就是满座止也止不住的大笑。

    就连裴盈盈都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毕竟自从她认识纪启顺以来,所见到的都是从容又镇定的纪启顺。猛然见到如此情形,自然是笑到肚子痛。

    纪启顺在众人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闹了个笑话( 〖修仙〗道阻且跻 http://www.xlawen.org/kan/32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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