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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阅读

    我还是有点担心,”周禄悄悄跟周松嘀咕,“三公子哪会热饭啊?他连生火都不会。”

    周松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车里,低声答道:“我猜他看了信,一时半会也吃不下饭。再说无病他们接了信,必定立刻就去接他了,没事的。”

    周禄想起刚才的事还觉得有点险:“差点就跟长寿走了对脸,幸亏二喜机灵,一把拉回了我。”

    他们天不亮就从叶家湾出发,巳时许入了县城,又很快与南下的商队汇合,正觉得一切都很顺利的时候,就遇上了来打听谢希治下落的长寿无病等人。

    周松其时正在屋子里与商队的行商说话,周禄正要去给周媛买点路上吃的零食,险些迎面跟长寿撞上,还是二喜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周禄拉到了车后面躲着。

    等长寿等人离去,周媛听说此事,就让周禄把谢希治的消息想法传递给长寿,这样他们应该今天就能接到他,也免得大家担心。

    二喜听了周禄的话憨憨一笑,也不做声,只老实的赶着马儿走。

    他们一行到了县城,就把驴子卖了,换了马,然后搭着要南下去广州的商队,打算往信王的封地去。

    因为现在外面不大太平,周媛不敢自己一行人单独走,所以让周松接洽了大商队,他们这样的商队都有自己的武装人员,跟着他们走比较安全。

    也许是因为商队人多势众,也许是因为岭南节度使的铁腕,他们这一行走来十分顺利,并没遇到什么乱民拦路,不过二十天就到了桂州。本来他们该跟商队在此分手,因为商队要往东南去,他们则要拐向西南。

    可桂州距柳州不远,他们因为担心柳州周边不太平,周媛就决定还是跟着商队行到了贺州,才与商队分道扬镳。谁曾想就在他们从贺州往梧州的路上,竟然还是出了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还是没好,整个鼻子都像是重灾区,把头啊喉咙啊,拐带的疼痛不已

    没精神一一回留言了,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

    其实周媛和谢三各有各的立场,也各有各的不得已

    在周媛的角度,她没办法完全分开谢三和谢家,也就导致她没办法全然信任他,把自己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他,她也不是那种爱上一个人就要飞蛾扑火不管不顾的人,所以一切还是以自保为先

    至于谢三,易地以处,我们恋上了一个人,正觉得一切都很美好,也想努力去换取一个好的结果的时候,突然知道这个人的身份都是假的,她还已婚,并且一句话没留就跑了,那么不管她跟丈夫的感情好不好,是什么原因离开了他,想必也都是很难接受的

    头昏脑胀,一时就想起这么多,欢迎大家继续友好理智的讨论~

    第61章 遇险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周媛听见外面的吆喝声和纷沓的脚步声,心里不由叹气。就因为怕遇上什么,他们特意选择跟在一队送嫁的人之后,想着好歹路上有个照应,谁想到还有抢亲的呢?

    本来他们跟的不远不近,发现事情不对,就飞快掉头往回走,也没人注意他们,不料刚往回跑了没多远,后面那些抢亲的人也不知道是回过味来了还是怎么地,居然在后面吆喝着又追了上来。

    还有人远远喊道:“前面的人是什么人?往哪里去?莫跑!”

    周媛心说不跑的是傻子,也不管马车颠簸的人难受,只让周松催马快跑。可惜他们出门已经有二十余日,确确实实算得上人困马乏,不一会儿就觉得那喊叫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周媛从怀里摸出两把匕首,一把塞给春杏,一把自己攥紧了,叮嘱她:“若是有人敢乱来,直接□□刺他!”

    春杏颤抖的点头,她握紧匕首,好一会儿才醒过神,将周媛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了门帘前面。

    外面赶马的周松也吩咐周禄和二喜:“握紧了刀,若真有人敢乱来,就跟他们拼命!”

    不过情势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坏,当先追过来的人是个骑着马的后生,他追上来以后也并没有靠近行凶,只远远喊道:“阁下莫慌,我等因与前面的人有些私怨,并不是拦路的劫匪,敢问阁下从哪来到哪去?”

    这人说话的口音像是本地口音,用词又不粗疏无礼,周松本有些相信,但忙里偷闲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着长衫包着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顿时又有些狐疑,也不勒马,一边纵马跑一边答:“小人只是去往梧州探亲的,与前面那干人毫无干系,好汉饶命!”

    “大叔莫慌!”那人又扬声喊道,“你先停下马车,我保证定不与你们为难,只是我等要把这新人平安带回去,所以不能让人报官。”

    原来如此,周松松了口气,却并不听话停车,只答:“好汉放心!小人一家绝不敢报官,您放我们走吧!”

    两边就这么一边跑一边交涉,不知不觉也跑了许远,就在这时,忽有两人从前面树上跃下,然后一同上前勒住了马。

    那马儿本就给从天而降的两人惊了一下,又被他们二人合力阻住,不由人立而起,大声嘶鸣。

    周松见此情景当机立断:“拔刀!”说着率先拔出了藏在腿下的刀向着那拦马的人砍了过去。ww

    “啊哟,还真遇见点子了!”抱住马头翻身上马的黑衣人怪叫一声,在马上一偏头躲过了周松的刀。

    此时周禄也已经拔出了刀对着勒住马缰的人砍了过去,只有二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紧握着刀挡在马车门帘前。

    那骑马的人见此情景,也催马靠了过来,还对黑衣人说:“当心,别伤着了马。”竟不提人,只在意马。

    二喜见他靠过来,不由紧张的大叫:“你别过来!”

    “嘿,小子,第一回拿刀吧?会使吗?”骑士一边靠过来一边逗二喜,并在二喜终于忍不住闭目挥刀砍过来时,用手中的长棍敲向二喜的手腕,直接将他的刀敲落在地,又从马背上跃到了车辕,顺势将二喜踢了下去。

    周松和周禄大惊,想要回身来救,却又被人缠住,一时无法回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骑士笑嘻嘻的去挑车帘:“我瞧瞧这车里藏了什么宝贝。”

    周媛和春杏此时俱是心跳如擂鼓,她给春杏使眼色,示意两人一人守在一边,待那人掀开车帘,就挥匕首伤他。

    眼见着那车帘掀起了一角,周媛全身肌肉绷紧,只待车帘再掀起一些,就要不顾一切的攻击时,外面忽然有利器破空之声,接着就听车外那人一声惨叫,车帘彻底落下。

    周媛心中砰砰乱跳,一时只跟春杏面面相觑,也不敢挑开车帘去看。

    “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一个男子高声喝道,接着又有纷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那三个男子似乎还在反抗,却很快就被拿下绑了起来,接着就有人在问话。

    不一会二喜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莫怕,是谢三公子来了。”

    谁?周媛有些不敢置信,她情不自禁的一下掀开车帘,恰好看见正前方有一个黑衣骑士,正目不转睛的看向自己这里,那人眉目俊朗,英气逼人,不是谢三公子谢希治是谁?

    周媛看谢希治纵马往前走了几步,还以为他要走过来,不料他忽然勒停了马,站定在原地看了她几眼,接着就转头跟从人吩咐事情去了。周媛松手放下车帘,任凭心跳慢慢平复,又低声问二喜:“你没事吧?可受伤了?”

    “我没有,但师父好像伤了。”二喜看见周松捂着胳膊,丢下一句话就跑过去看周松,又扶着他回来问候周媛。

    刚才马车颠簸不堪,被逼停的一瞬间,马车还险些翻覆,所以周松也细细问了周媛几句。

    周媛和春杏都没什么事,刚开口叫周松进来裹伤,长寿忽然一溜小跑过来:“周郎君,这是伤药,可要小人帮忙?”他态度一如往日,就好像当初在扬州一样。

    倒让周松和周禄很不好意思,忙道谢婉拒,接了药,想问两句的时候,长寿却又一溜小跑回去了。

    这边还没等众人完全定下心,从来路忽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都是一惊,纷纷站起探看时,却见是一队兵士纵马而来,看见被绑在当地的三人,还有人指点着说:“就是那几个人!”

    接着领头的校尉就上前来询问,谢希治出面讲明情况。那校尉才说,这伙人本是附近的山贼,他们前日抓了这伙山贼的一个头目,这次想借这头目引蛇出洞,所以布了一个局,那送嫁的队伍本就是官差,没想到让周媛他们遭了池鱼之殃。

    谢希治问了那校尉的名字,又验明了那校尉的令牌,将三个贼人交到了他手上,让他们带回贺州。校尉看他从人众多,气势又不似寻常人,对他倒也客气得很,领走之前还特意跟周松他们道了受惊。

    等到兵士们带了山贼离去,周媛左等右等,谢希治那边却没有动静。她看看已到午时,想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填饱了肚子,就跟春杏下了车,将车上带着的砂锅清洗了,附近没有河流,她让周禄去跟长寿要了些水来,又让周禄生火,自己跟春杏淘米煮饭。

    长寿远远看见周家小娘子往那两个砂锅里扔完了米,又扔了菜干、腊肉,就跟无病嘀咕:“这是什么做法啊?”

    “你管那么多?还不烧点水给公子喝?”无病拍了他后脑一记,不高兴的说道。

    长寿嘀咕:“待会问周家要点不就好了?”话虽这样说,他还是老实的去生了火烧水。

    周媛一边看着锅,一边悄悄往谢希治那里瞟,她心里在琢磨,谢希治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上自己一行人的,又为什么一直没露脸,他现在有什么打算,是让周松去问一问好呢,还是自己亲自去。

    想来想去,最后等饭熟了的时候,她还是没办法自己去面对,只让周禄 ...

    (把小砂锅端过去给谢希治,“顺便问问他们打算去哪。”他不是要去见宋俊么?怎么拐到贺州来了?

    谢希治低头看了一眼锅中的东西,上面是一层腊肉、蘑菇、笋片等菜,下面是粳米饭,虽然卖相不是十分好,可香味扑鼻。他示意长寿接过来,说道:“多谢。”说完看周禄巴巴等着他回答,想起他那段时间的照顾,最后还是回答了,“我们要去邕州,你们去哪?若是顺路的话,可以一同走。”

    周禄不知道该不该答,嘿嘿了两声,“我回去问问。”然后就跑了,不一会儿又跑回来,“我们去郁林州,您看顺路么?”

    顺不顺路都走到这来了,还想怎么顺啊?长寿坐在边上,心中腹诽。

    “那就一同走吧,吃完了饭就出发。”谢希治没听到僮儿的腹诽,故作冷淡的回道。

    听了谢希治的回答后,周松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可再经不起这么一回了。只有周媛有些纠结,谢希治越这样,越显得她冷酷无情,她都觉得有些没脸见他了。

    可是若当真要她去道歉,她又不知道从何处讲起,是抱歉她隐瞒了身份呢,还是抱歉她两次不告而别?可如果时光倒转,让她再选择一次的话,毫无疑问,她的选择必定还会与以前一样,所以,好像就算道歉都不是很有诚意的样子。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一路追上来却又按兵不动,危急关头出手相救却又一言不发,他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谢希治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打算。恨起来的时候,很想掉头就走,再也不见她不听她的消息,可一旦得了她的消息,又忍不住带着人悄悄追上来。

    在她遇险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呼吸停止,比自己遇上危险的时候更加恐惧紧张,可是等到真正见到她,确认她无事以后,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却像是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他们二人都不再是当初的谢希治和周媛,那美好的如梦一般的过往,注定是回不去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只有美人救英雄?有英雄救美了吧?

    哼!那些说要养肥的坏银,就算看在作者被拧坏的鼻子面上,也不该这样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哇qaq

    昨天下午加了治鼻炎的药,鼻子症状有所缓解,但是开始发烧了是怎么回事?(⊙_⊙

    继续与病魔斗争中~~

    第62章 同行

    (    下午开始上路以后,谢希治让自己的从人分作两段,一段在前开路,一段殿后,把周媛等人护在了当中。ww他自己并不上前,一直骑着马在后面跟着。

    周媛冷眼看着,他的腿好像并没痊愈,上马下马都需要人搀扶,有心想叫他来坐马车,看了看春杏又觉不方便,最后只能让周禄去问问无病他腿的恢复情况。

    无病却一见周禄走过来就躲了开去,直接走到谢希治身边服侍他,周禄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去问长寿:“三公子腿上的伤如何了?他这样骑马使得么?”

    “好多了,本来一路都是坐车的,这不是听探子说你们路上遇见……”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后面无病的高声呼唤给打断了:“长寿!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过来!”

    长寿对着周禄嘿嘿笑了两声,扭头也去了谢希治身边,帮着无病扶谢希治上马,还低声说无病:“你瞧你,板着个脸做什么?人家周家人也是关怀公子呢。”

    无病抬眼看了一眼自家公子,见他假装没听见,就哼了一声:“关怀公子,就把他一个扔在山沟沟里?”那时公子腹部的伤才刚好吧?腿还不能行走呢!

    长寿脸抽了抽,眼见自家公子的脸也阴沉了一些,就推了无病一把:“你平时也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两人你来我往,嘀嘀咕咕说了好半晌。

    周媛听了缘故,默默叹了口气。

    周松看她担忧,就上前劝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瞧着三公子的身体比咱们以为的要好。你还不知道吧,刚才那个想掀开车帘的贼人,就是三公子放箭射中的。”

    什么?他还会射箭?周媛不敢置信的回头望了谢希治一眼,又回头看周禄和二喜,周禄频频点头,二喜也赞叹:“真看不出,三公子还有这手,不像我,”说到最后他有点羞惭,余下的话都吞进了喉咙里。

    周松和周禄纷纷安慰他,春杏也悄悄跟他说了两句话,才哄得他重又抬头挺胸,恢复了精神。

    周媛禁不住回头又看了几眼谢希治,还是想象不出他端坐马上射箭的模样。到后来他们的马车终于赶了上来,谢希治进了马车休息,周媛才略微放心,不再关注他了。

    从贺州去梧州,一共路程两百余里,他们又耽搁了一点时间,加上行路速度不快,足足走了五天才到。期间谢希治和周媛没有正面接触过,周媛只是每顿做好了饭让人送去给他吃,他也不拒绝,吃完了饭,叫长寿刷好锅再给周媛送回来,如是反复。

    到梧州以后,他们休息了一天,周媛又采购了些物资,算着总得六七天才到郁林,还要带着谢希治的份,就多买了些米和菜。ww

    他们这一路上,有条件、休息时间长的时候,周媛就用砂锅把饭和各种干菜焖一锅,快熟的时候再把带着的饼放进去焖软,这样吃的比较舒服。若是急着赶路,就只煮点粥,就着带的酱和各种腌菜,也能吃一顿饭。

    等到跟谢希治同行以后,基本都不会赶时间,他们也就每顿都有空做饭,所以之前带的米、干菜和腊肉等物几乎都已经吃光了。

    周媛觉得这样很好,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反正他还吃自己准备的饭,吃人家的嘴短,这样她心里也觉得舒服点。而且这样管着他的饭食,就像当初在叶家湾一样,偶尔看见他脸上比早先多了点肉,或是气色好了,会比较有成就感。

    想着想着就觉得,怎么像养宠物似的?她为自己的想法失笑,但在再次踏上旅途以后,又更加用心的准备起饭食来,然后再视谢三公子吃饭时的表情,决定下一顿要如何改进,活活一副被宠物驯服的主人样。

    可惜就是这样平静的时光也有尽头,从梧州去郁林也并没有多远,他们终于还是在一个下过小雨的午后进了郁林州治所石南。

    周媛不打算贸然上门去见信王杨重,因此想先找个地方投宿,入城之后就跟着谢希治的队伍一起去寻客栈。

    郁林比周媛想象的繁华很多,她坐着马车一路穿街入市,竟也听到许多不同口音,似乎有各地商贩在此汇集。

    她心里奇怪,不是说从郁林出天门关就到交趾了吗?交趾一贯是发配流徙的地方,怎么郁林这里看起来经济竟然很兴旺的样子?

    谢希治的从人寻了一处最大的客栈投宿,周媛和春杏的马车一路从后门直接进了客栈院内,她们旅途疲惫,并没有心思出去逛,让二喜去安顿了马车,正打算先去房里歇着,周禄忽然兴奋的从门外奔进来,冲到周媛跟前低声说:“您猜我瞧见了谁?”

    周媛四周扫了一眼,并没看见什么眼熟的人,就给周禄使了个眼色,一齐去了楼上上房,才问:“瞧见谁了?”

    “我瞧见安公公了!”周禄十分兴奋,“就是自小侍候七殿下的安公公,他领着人在前面街角买东西,师父跟上去了!”

    安荣?周媛笑了笑:“那可真巧。你去寻他们,把他叫上来说话。”打发走了周禄,自己跟春杏简单梳洗了一下,又换了衣裳,然后就听见外面有周松的声音传来,她把窗子开了一条缝,往外一看,还真是胖乎乎的安荣。

    安荣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他跟着周松和周禄刚一进了屋子,就连声追问:“你们师徒二人怎么到了此地?京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公主怎么就?”

    见那两人笑嘻嘻的不答,他还急了:“咱们早年相交,我看你师徒二人也算是忠义之辈,怎能为偷生弃主而逃?张老弟,当年婕妤娘娘待你的恩情,莫非你全忘了不成?还有小齐禄,若不是公主仁义,你早给人打死了!”

    “安大哥稍安勿躁。”张松拉着他让他坐。

    安荣甩开他的手,怒道:“什么稍安勿躁!自打接了公主的凶信以来,咱们殿下就没有一日好吃好睡,你们二人还敢跟我提什么稍安勿躁!可怜公主她老人家……”

    他话说到一半,身后忽然有个女子的声音接道:“什么老人家?我怎么就成了老人家了?”

    安荣大惊,一跳转身,看见周媛以后就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手还一抖一抖的指着她,好半天才冒出两个结巴的音:“娘、娘……”

    周媛失笑,这怎么就又从老人家变成娘了?

    跟着出来的春杏先给安荣行了一礼,又解释:“安公公还记着我们婕妤娘娘呢?公主是越长越像娘娘了。”

    安荣呆立半晌,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公主?当真是十公主?”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还伸手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吃痛以后又仔细打量了周媛半天,眼见依稀能看出她幼时模样,再看周松和齐禄、春杏都是本人无疑,心里就有几分相信了。可是他们早接到了公主薨逝的消息,现在陡然见到了大活人,不免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公公不记得我了?”周媛笑眯眯的说道,“我可一直忘不了安公公熬的鱼片粥呢!”

    听周媛提起旧事,安荣终于渐渐回过神,当下就眼眶湿润的跪倒 ...

    (在地,给周媛连磕了几个头,“公主殿下万安。”

    周媛忙上前亲手扶起他:“公公这是做什么?可不是折煞我了么?”

    安荣是自杨重小时就服侍他的,在杨重养于白婕妤宫内之时,安荣也一直跟随在侧,他为人圆滑,又知进退,难得的是对杨重很忠心,所以杨重很敬重他,连带着周媛对他也不当一般内侍看。他又擅厨艺,连周禄的手艺都得过他指点,所以周媛见了他还真有几分亲切。

    “公主平安无事就好。”安荣擦了擦眼睛,也不问缘故,当下就要拉着她去见杨重,“王爷自得了消息,人是一日比一日郁郁,也不思饮食,只常饮酒,渐渐连王妃都劝不了,您来了就好了。”

    周媛却不忙走,先拉住他问了几句话,一是杨重到郁林以后日子过得如何,二是地方官对他是何态度,尤其是近日民乱频起,可有什么人来寻他。

    安荣闻弦歌知雅意,答道:“公主放心,咱们殿下您是知道的,最不爱掺合到这些事里头去。虽有收着一些信,却都没有回过。宋使君待殿下一贯恭敬客气,余人自然也就不敢怠慢,您只管安心。”

    周媛这才放心,让春杏收拾了东西,又让周禄去寻二喜,将马车赶到后院里等着,安排完了一切,才想起来该跟谢希治说一声。

    她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亲自去与他说。

    来应门的无病看见是周媛亲自来敲门,很是惊讶,倒也没有摆脸色,飞快的报了进去,又回身请她进去,然后自己出去关了门。

    里面谢希治也换了衣裳,正靠在窗下椅子上坐着,看见周媛进来也没有动,只看着她不说话。

    “我是来道别并道谢的。”周媛开门见山,“我七哥封地在此,我打算去投奔他。”

    谢希治明显一怔,呆了好半晌才短短应了一声:“唔。”

    周媛咬了咬嘴唇,又继续说道:“多谢你一路照应。”说完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搭话的意思,又说,“你多歇息两日再走吧,保重身体。”

    谢希治垂下眼眸,不作声。

    周媛呆立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信王,值得信任么?”在周媛转身的刹那,谢希治终于开口问了。

    周媛回过头,看着谢希治点头:“嗯,我们兄弟姐妹里,也只有他与我是真有兄妹之情。”

    谢希治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说:“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吴王和谢家。”

    作者有话要说:谢三公子: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作者扶门狂笑而出~~~

    说到这想起一个我自己觉得有趣的脑补,就当做是小剧场吧:

    话说当日长寿和无病接到消息跑到叶家湾找到他们口怜的三公子以后,看见三公子面色不豫,两个僮儿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上前说话,最后还是三公子自己回过神,恶狠狠的说:“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厨房把做好的饭带走?!”人跑了也就算了,好吃的决不能放过!哼(ˉ(∞ˉ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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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兄妹

    (    杨重第一眼见到安荣领到他面前的周媛时,眼神有明显的恍惚,然后他又闭目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今日这是还没饮酒就醉了么?”

    安荣和周媛都囧的很,她拉住安荣,自己开口说道:“七哥是真醉还是装醉呀?”

    杨重睁开眼睛,仔仔细细看了她半晌,然后侧头悄声问安荣:“这是谁?”

    “……你说我是谁?”周媛拍桌子了,“你要是不认我,我现在带着人走就是了,何必如此作态?”说完从衣袖里掏出当初杨重给她的银票往他面前一丢,“你是不是以为给了钱就不用管妹妹了?”

    杨重呆呆的拾起银票看了两眼,又再好好打量了周媛一番,最后忽然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个鬼灵精没那么容易被人弄死!”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周媛面前,再次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她一回,还伸手比了比她的头,“长这么高了,难怪我不敢认呢。”

    周媛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比不得信王爷养尊处优,身段都发福了。”

    杨重闻言揉了揉脸和腹部,哈哈一笑:“你我都是好口腹之欲的人,就谁也别笑话谁了。将来等你不长个子了,也会慢慢发福的。”说完给周媛让座,又问她怎么出京到了这里。

    周媛从当日离开京师说起,她不想过多纠缠细节,更不想提及她与谢希治之间的事,所以讲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连离开扬州的原因也只说是因杨宇怀疑调查她的身份,她为免万一,才偷偷溜走的。

    谁知杨重却没有老实听着,还要追问细节:“杨宇怎么会知道你们几人的?他总不会那么闲。”

    ……,周媛无奈,只得着重介绍了欧阳明和杨宇的关系,又把自己是怎么通过欧阳明与杨宇结识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杨宇果然早有准备。”杨重摇头晃脑的说道,“年后我曾经收到他一封示好的信,不过我懒得回。”又让周媛继续说。

    周媛就接着说当日离开扬州后本想入蜀地,转念想到裴一敏身在益州,又是杨宇的舅舅,实在不是个好选择,就暂时在黔州停留了一段时间。后来变乱丛生,她觉得黔州不太安生,索性就想来郁林探探,看看她七哥肯不肯收留她。

    杨重瞥了她一眼:“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想不起你七哥是不是?”

    “我是怕给你添了麻烦,若不是一进城就遇见了安公公,我还打算看看再说呢。杨宇已经查知了我的身份,我怕他有什么想法,还真怕连累你。”周媛正色说道。

    杨重不太在意:“他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再说你以为裴一敏就唯他之命是从了?此等人物早已历练成精,哪肯那么早就押上全副身家?而且韩广平已经发了朝云公主的丧,他随便拉出个人就说是公主,也得有人信他啊!”

    周媛笑眯眯的:“现在不是有你了么?你要肯给他作证,他可不就胜券在握了?”

    “嗯,就让他做着这个美梦吧。你从黔州过来,一路可还顺利?听说柳州附近匪盗四起,往来客商有不少遭劫的。”

    得,看来还是瞒不过,周媛无奈之下,只能把实话都说了,“……算是有惊无险,遇见了谢家三公子,他要往邕州去见宋俊,顺路捎着我们过来了。”

    杨重挑了挑眉:“他从哪去邕州,会‘顺路’路过郁林啊?”

    “……”周媛装傻,“我怎知道?”

    杨重斜眼瞥她,见她不说,就扬声叫安荣:“让人备马,人家谢三公子救了我们十娘的命,我这个做哥哥的怎好不当面谢过?”

    周媛:“……”她拉住杨重的胳膊,最后只说出一句,“谢三公子跟杨宇是表兄弟。”

    “我晓得,但今日于情于理,我都该去当面谢一谢人家,再请人家来家里吃顿便饭才是。”杨重扯回自己的手,“你先去见你嫂嫂和侄儿们,放心,你不想说的事,我今日不会问,反正你也跑不了。”说完就整理了衣衫走了。

    周媛无语,只能跟着安荣先进内院去见信王妃王氏。

    信王府看起来并不很大,风格也不同于京城王府的富丽堂皇,而是偏朴素实用,一路走过去看到的下人也不多。安荣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府内各处位置,“……那边就是厨房,后头还有块菜地,王爷偶尔有了兴致,还自己去侍弄侍弄。”

    说着话很快就进了后院,此时信王妃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亲自迎出了门:“真的是十娘?”

    周媛快步向前行礼:“是我,嫂嫂可还认得我么?”说实话,她与信王妃见面的次数不多,眼下她见了信王妃都有些眼生,更别提她自己这三年来变化颇大了。

    信王妃头发整整齐齐盘在脑后,鹅蛋脸微有些圆润,穿着一身浅色衣裙。她见了周媛也是先拉着打量一番,然后笑道:“若是路上遇见,我可真不敢认,不过这么离得近了细看,倒还是认得出的。来,快进去坐。”拉着周媛进房去坐了,又叫人带着两个儿子来见周媛。

    “这是大郎,上次你见他时,他刚会说话,现在已经满地跑了。这是二郎,是我们到了郁林以后有的。还有一个小的女孩儿,刚吃了奶睡了。”信王妃一一介绍道。

    周媛拉着两个侄子细细看了一回,笑道:“大郎越来越像七哥了,二郎倒更像嫂子一些。”又对两个侄子说,“姑母今日到的匆忙,见面礼容后再补。”

    信王妃忙说:“都是一家人,什么礼不礼的。”又叫人带着孩子们出去,自己问周媛别后情形。

    周媛依样画葫芦,把跟杨重说过的话,又跟信王妃学了一遍,末了说:“七哥非要去当面谢过谢家三公子,叫我先来见嫂嫂。”

    “是该如此。”信王妃听完又吩咐人去厨房准备,预备晚上要请谢希治吃饭,吩咐完了拉着周媛说,“天幸十娘你无事,你不知道,自打我们接到京里的消息,当真是一日也没有睡好,你七哥万分后悔当初没有带你出京……”

    周媛按住信王妃的手,说道:“这哪能怪得了七哥和嫂嫂?我已是出嫁之女,连父皇都不管我,七哥一个不能自主的,又能如何呢?其实七哥和嫂嫂心里还念着我,我已经是很知足了。”

    信王妃想起当初的事,心生唏嘘,反握住周媛的手,叹道:“难为你了,好在咱们都撑着出来了。以后有王爷和我在,必不再叫你受委屈。”

    这样暖心的话一入耳中,便是一贯冷情惯了的周媛也觉眼热,她频频点头:“好,那我可就靠着七哥和嫂嫂了。”

    姑嫂两个人说了会儿知心话,信王妃又叫人备了热水,让人服侍周媛去客房沐浴更衣。周媛这才想起春杏等人还等在外面,就跟信王妃说了一声,请她帮忙安排。

    信王妃手脚很麻利,等她洗好了出来,春杏已然跟着信王府的侍女在外面候着。

    “跟二喜都把实话说了?”周媛一边让春杏帮她擦头发,一边问。

    春杏点头,偷偷笑道:“他吓了一跳,再想不到您会是公主。我还 ...

    (怕他恼了,谁知他竟没有。”

    周媛放了心:“那就好,你呀,别光笑话人家,以后可得好好和人家过日子。”

    春杏脸上微红,低声答道:“奴婢省得。”

    等主仆两个收拾好了再去见信王妃的时候,谢希治已经被杨重请到了府里。

    “你要不要出去见见?”信王妃问周媛。

    周媛囧,都道过别了,还见什么呀,她摇摇头:“让七哥招呼吧。”

    信王妃不知就里,笑道:“也好,咱们一处吃饭。”催着厨房上菜,又把两个孩子叫回来,陪着周媛说笑。

    周媛这一顿饭吃的有些忐忑,她实在不知道杨重会跟谢希治说什么,谢希治应该不会主动提起他们之间的纠葛吧,可杨重那个人,狐狸似的,难保他不探听啊!早知道该叫周松去盯着的!

    其实她倒是想多了,杨重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们俩在扬州时就有瓜葛。本来见谢希治之前,他以为谢家三公子只是路上遇见他妹妹,一时动心,这才愿意沿途护送,可等他见了谢希治本人以后,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等人中龙凤,哪是十娘那样的小娘子能迷得住的?

    所以在见到谢希治之后,他一直以礼相待,诚挚的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妹妹,又邀谢希治到府上来住。

    谢希治有些意外,当下就婉拒了,不过信王盛意拳拳,一再邀请他去府上吃顿便饭,再看信王似乎也不知晓自己与周媛的事,谢希治实在无从推脱,只能随他一同到了信王府。

    所以两个人这一顿饭吃的客客气气,聊天的话题也很泛泛,不外是些各地风土人情。好在信王府的菜做的不错,谢希治吃得比较舒服,倒也不觉得难熬。

    吃完饭喝茶的时候,不免要品评一下岭南和江南的饮食差异,谢希治真诚的恭维了一下信王府做菜的水平,杨重一听,这不是同道中人么,当即兴致勃勃的跟谢希治聊了起来。

    谢希治也没想到信王是个跟他差不多的贪吃食客,等想到周媛,又觉得也不算意外,于是两人生疏尽去,越聊越投机。谢希治一时不妨,说起了在扬州的事:“……鲶鱼最好吃的做法,还是在扬州时,十、公主命周禄做的鲶鱼炖茄子。”

    杨重眉梢上挑,眼睛一亮:“是么?我还没吃过呢。那改日再叫他做来尝尝,谢公子别急着走,在郁林再住几日吧!”

    作者有话要说:杨重心说:有!奸!情!

    快留下来好好研究研究~!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本作的感冒终于渐渐痊愈了

    那些说三公子画圈圈的坏银们好好睁开眼看看

    窝和窝们男主可是相亲相爱滴~!

    第64章 颠覆

    (    谢希治对杨重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适应,推辞道:“王爷盛情,谢某铭感五内,只是此番本是有事在身,实在耽搁不得,王爷厚意只能心领。”

    杨重倒也没有勉强,笑道:“无妨,来日方长,他日谢公子再途径郁林,可千万莫要客气,尽管来我这里坐坐。”又把话题拉回了美食方面。

    谢希治陪着他聊了一会儿,看时候不早就提出要告辞,杨重抬头看了看外面,也没有要留客,只叫安荣进来吩咐:“去回禀公主,就说谢公子要告辞了,问她要不要来送一送。”说着话眼角余光注意到谢希治动作一顿,他不由又多了一点兴趣。

    当下也不表露,只慢悠悠陪着谢希治往外走,随口跟他聊一些郁林的风物,谢希治虽然也都有应声,可是那点心不在焉还是被着意留神的杨重看了出来。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安荣终于去而复返,回话道:“公主说劳烦殿下替她送一送谢公子。”

    谢希治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转身请杨重留步,“王爷实在太客气,送到这里已让谢某心中不安,还请留步。”

    “前面就到门口,也不差这几步路,走吧。”杨重装作没看出他的失落,硬是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上马车走了才回去。

    杨重回身直接进了内院,到正房的时候,看见周媛正跟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这两个孩子都是散养长大的,性子都偏活泼,所以一顿饭的功夫就跟周媛混熟了,此刻跟她玩的正不亦乐乎,满院子都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家里有这么放肆的笑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了,从他得到消息说朝云公主病故起。当初接到消息,杨重久久都不能相信,正是花儿一般年纪的十娘,竟会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可是再转念想想那波谲云诡的京师、豺狼品性的韩家父子,又觉得也不算奇怪。

    越想就越恨自己的懦弱,明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明知道十娘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他这做哥哥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还在大难临头之前,只顾自己逃离。

    杨重觉得自己既对不起养母的抚养之恩,也对不起生母在时对自己的教导,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不仁不义之徒。

    知道他心情抑郁,妻子久劝无果之下,只能约束家里人,让他们都收敛一些,尽量不要惹恼了他,所以这两个月家里都安静得很。

    不过此刻他真喜欢家里的热闹,这世上他真正关心在意的人都在这个院子里,真好。

    抱着小女儿看热闹的信王妃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丈夫,扬声问道:“谢公子走了?”

    “嗯。ww”杨重笑着应了一声,迈步往里走,先扶住摇摇晃晃要跌倒的二郎,又低声说周媛,“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连去送一送人家都不肯。”

    周媛:“……”

    杨重也不等她答话,松开挣扎着要去玩的二郎,自己走到信王妃跟前,伸手接过了女儿抱着,看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喜欢的先亲了一口,然后又叮嘱:“以后可别学你姑母那样。”

    信王妃失笑:“这是怎么了?男女有别,不送也不失礼,不是有你么?”

    “那怎么一样?”杨重嘀咕了一声,也没有仔细解释,打算过后再单独审问周媛。

    不过当天周媛还是躲过了审问。陪侄子们玩的满( 公主的市井生活 http://www.xlawen.org/kan/33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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