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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阅读

    “没事的,他们困不住我!”楚漠天拍拍她的手,蓦然间眉头一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略带埋怨地劝道,“你穿得太少了,难怪手那么冷,夜里风大,小心生病。”

    “我……”肖紫晨说不出话来,他跟她什么时候这么亲热了?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总是会生些有违常理的事。下午她无助可怜,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怀抱来平复恐惧,医疗心理地创伤时,他狠心的把她扔下了地。又她现在正很认真的跟他谈论性命攸关的话题时,他忽然又关心起了她地身体。

    肖紫晨忽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个男人,中秋那天他留字出走,应该不会只是要跟师傅一起共度中秋那么简单。他虽然情商有限,如孩童般固执而不通世事,但智商却完全没有问题。她相信,他一定是猜到了总督大人吟的词是她写的,这才怀着愤恨离开了。

    换做一个正常人。吃了那么大地闷鳖之后估计就再也不回来了。肖紫晨那夜也是一半存心一半无奈才才驱使他去做了那个信使。压根就没想过从今以后还能使唤得动他。但是。但是。今天他不仅回来了。还一再地救她于水火。现在甚至还关心起了她地冷暖。

    肖紫晨地鼻头有些酸。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她小鸡肚肠地揣度他。讨厌他。捉弄他。他却心胸开阔地包容她。拯救她。关心她。

    “那我回去了。”肖紫晨说完了她地话。虽然她本来想说地是‘我不冷’。虽然她还想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一念之差。她跟这些积极地回应擦肩而过。她匆匆忙忙地回头。用最快地度穿过了前院。然后。她跑了起来。只有逃。她才能止住因感动而即将流下地眼泪。只有逃跑。她才能远离那令她心潮起伏地气氛。

    “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感动而已。”她察觉到了内心地异样。立刻说服自己。“我不可以喜欢他。我也不会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他那么脑残。又天真幼稚。他只是我地救命恩人。我没必要以身相许地。或许我想以身相许他都不要呢?”

    胡思乱想到了最后。往往都会变成自虐式地心理折磨。他武功无敌。人又英俊。最痛恨地就是她这种满口谎话地人。他们之间怎么会有交集?

    这时她又想起来另一件事,他两次救她,她都没有说一句谢谢。她绝对不是个没礼貌的人,然而她竟然忘记了道谢。

    有了好的开头,接下来她又想到了更多事情,譬如她刚才明明是在劝他不要行险来着,为什么他说了句没事她就把自己想表达的东西都忘了,只是脸红心跳脑子里充斥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的怪想法。

    又譬如她本来都有了小小的冲动,想要跟他一起去镖局来的。与镖局的冲突明明就是肖家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

    又,她不是已经决定离开肖家了吗。为什么出了事还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把自己当做肖家无所不能的主母。她当然不是无所不能,她知道自己弱得像根草,那为何她还要冲在最前?或许是因为责任感吧,她这么说服自己。可她哪里来的责任感呢,她明明才穿越过来不到一个月,也不喜欢这家的兄弟姐妹们。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继承雪紫晨的记忆与能力的同时,或许也在潜移默化中继承了她的责任,她的理想。

    肖紫晨打了个冷战,她不敢再想下去。万一一不小心想起了“她”与肖风哥的“旧情”来怎么办?哦对,老婆婆说过的,风哥死了。她心里安定下来,只是很讨厌的海悬着一点莫名的担忧,这种担忧从老婆婆告诉她风哥死讯时就有了。那就是——风哥没死,他还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她并不是在质老婆婆的话,没有哪个老太太会变态到为了留她在家而诅咒自己儿子短命。而在听到风哥的死讯时,她确实感觉到内心一松,很快活,很舒坦。可这快活与舒坦并不彻底,就是那召之即来挥之不去的莫名其妙的担忧了。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月光下,肖紫晨狂奔着数起了羊,她不能再思考了,不然她会疯掉。

    ps:其实2k一章的章节真的写不了多少内容,可我身体还是不太舒服,脑筋非常迟钝,一点都没有写滚那章时的良好状态。抱歉了各位,上帝保佑我尽快好起来吧。

    第六十八章 书房外

    漠天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肖紫晨也在自己的书房没有出来。她等了他一夜,也看了一夜的书。

    早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窗纸的时候,小桃推开了她的门,立刻又退了出去。“夫人,你可真行啊,”小桃不停的用袖子在身前扇来扇去,“这油灯味太重了,你好歹也开开天窗呀。”

    肖紫晨被她说得一愣,摸了摸脸,果然油腻的不行。在这没有电灯的古代,夜晚中的灯火显得格外奢侈,幸好肖紫晨穿越到这个大富之家,可以一口气点上几十盏灯,把个书房照得光亮通透。

    “有蚊子嘛,”她辩解道,一看小桃手里端着洗脸水,她干脆就起身向屋外走去,说道,“既然味道重,那就在院子里洗脸吧。”

    “怎么能在屋外洗脸呢?”小桃又埋怨,“夫人这可不合礼数,也不合规”

    “不就洗个脸么,干嘛怕被人看。再说这院子里也没有男人啊,”肖紫晨有一点不耐烦,她走到阳光下,手搭凉棚四周望望,又道,“除了你,我,不是没人么,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都无所谓了你还较个什么劲。”

    小桃闻言大吃一惊,这可不符合肖紫晨的风格,她向来对规矩礼数都是极看重的,任何时间任何场合,不管有人没人,她都是做足了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不过想想看,似乎最近这段日子这位主子对规矩礼数就不太上心,莫非是烦心的事太多啦?

    “夫人,”小桃小心的问道,“你这一夜,都看了些什么书呀?”

    “看了许多报纸,还有一些关于纪实的书。”肖紫晨答,她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朝小桃招招手,“把盆子端过来。”

    只有调皮孩子跟穷人家的女子才大大咧咧的坐在台阶上呢,这主子今天是什么规矩都不要了啊。

    小桃这下明白肖紫晨地心了。她晓得地。心情恶劣又愤世嫉俗地人都这样。喜欢做些平常不会做地事。搞些特立独行地东西。既突出了自己地不同。又泄了心中地怨气。

    她只是一个丫鬟。也不好多说什么。顺着她地意就在台阶前服侍她净牙洗脸。又目睹了肖紫晨把漱口水吐在花坛内。把洗脸水也泼在花坛内两件壮举。

    “爽了!”肖紫晨干完了破坏环境地事。爬起来对着太阳撑了个懒腰。这才是真正地她呀。自由自在地。哪里需要讲什么规矩。做什么礼数。真讨厌!

    小桃这下知道大事不好了。悄悄溜到肖紫晨地身后。让她看不见自己地表情。然后不动声色地小声问道。“是那镖局地事。没法收拾了么?”

    “没法收拾倒是不至于。”肖紫晨道。“就是非常非常地麻烦罢了。”

    雪紫晨才女出身。嫁过来地时候带了上千本地书到肖家。肖紫晨昨天翻了几十本书。翻到不少豪门斗争地故事。像昨天这种武斗。要是生在没多少钱财地两个家庭或小集团之间。官府就会在第一时间介入。力争不让冲突严重化。

    而生在有权有势地阶级中时,只要不出人命,官府都是采取默许的态度,任由两家自由处理。等两家自己斗得差不多了,或是实在斗不出个什么结果终于想到向官府求救了,官府这才会去介入。

    像昨天一开始肖遥围攻飞龙院的举动,官府不可能不知道,却依然没有露面,应该就是肖遥事先找人去通过气的结果。还有昨天夜里威远镖局开过来的马队,就更明显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论昨天楚漠天去威远镖局做了什么,都不能影响到镖局跟肖家已经结仇地事实。

    不管怎么说,这事出事的源头是肖家的马车,是肖遥的围攻,楚漠天出手伤人,也不是因为行侠仗义,他只是很好的尽了自己保镖地本分而已,威远镖局的怒火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只烧楚漠天而不烧肖家的。更何况镖局要搞楚漠天还需要费好多功夫,搞个小暴户那还不是随手乱捏。

    现在她真地后悔昨天没有去拉住楚漠天,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把镖局地怒火引到自己身上,他想与肖家划清界限,但这可能吗?那个天真的孩子,但愿他昨天没有伤到更多地人,没有把这份仇恨更加深入化。

    在书本所描写到的例证中,所有生过冲突的豪门世家,最终都走向了两条极端。其一,两家的矛盾越来越深,最终成为世仇。其二,两家由于某事言归于好,一笑泯恩仇。

    肖紫晨当然不希望两家的矛盾会越来越深,这样的话,势弱的肖家注定要被威远镖局击垮。可言归于好的可能性也十分低下,因为肖紫晨在看书时还注意到了一个事实,所有和解的家族,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和解的,他们无一例外的在和解之后立刻又成为了合作伙伴,并且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将那种合作的关系一直延续了下去。

    这就是说,没有足够大的利益驱动,那些要强的男人是不会轻易放下仇恨的。可肖家与镖局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呢?肖紫晨想不出来,以她对肖家的了解,她在这件事上,看不到哪怕一丁点的希望。

    “夫人?”正等待主人回话的小桃现肖紫晨竟然起了呆,小声的出声提醒。

    肖紫晨啊了一声,从思考中清醒过来,“什么事?”她转身问小桃。

    小桃问道,“我想问问,那事,怎么个麻烦法?”

    “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肖紫晨敷衍道,“哦对了,早饭后你四处走走,跟家里人都通通气,让大家别那么惊慌,昨天夜里没什么人来,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了,让大家安心干活,哦,你再跟老姜说一声,下个月最好给工人们薪水加倍。”

    小桃哦了一声,追问道,“为啥是下个月?”

    肖紫晨笑道,“这个月没几天了,要是这冲突月底还没解决,大家干完拿了钱都跑了怎么办?我说下个月双倍,那大家都会耐着性子熬过下个月,到时候这事早就平息了,日子就能照旧过了啊。”

    正说间,院外跑进来一个小丫鬟,肖紫晨一看,是老太太院里的,赶紧迎了上去,问道,“婆婆找我有事吗?”

    “没,没!”丫鬟气喘吁吁,“老夫人好的很,让你别多心。是,是家里来个官差,点名要见大夫人你哪。”

    第六十九章 官差

    到这个消息,肖紫晨心里有了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

    这一大清早的,衙门估计都还没上班吧,怎么就有官差找上门来了。她并不认为这是因为那个官差特别勤劳,也不觉得肖家的晨景有多好看,多半还是因为事情紧急。这会是什么事呢?

    她先想到了昨天下午飞龙院前生的事件,肖家三十九名家丁被殴打到不能起床,飞龙院五名镖师情况未知,算得上是比较严重的火并。不过这事官府不应该这么早插手才对,肖家作为吃亏的一方都没有报官,威远镖局不会无耻到恶人先告状的地步吧。想想又不对,是肖遥围门砸匾在先,镖局一方如果用自卫做借口,倒也还说得过去。

    可镖局昨天晚上才来过马队的呀,如果他们是想通过官府做中介来了结此事,没理由演这一出。莫不是因为在楚漠天手里吃了大亏,这才改了主意?也不对,威远镖局要是这种性子,那它也做不到江南第一镖局那么大的生意了。

    这么想来,那官差肯定不是来问肖遥的,而其他事,肖紫晨就再没有眉目了。糟糕了,她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等了一夜的那个人。莫不是他独闯镖局出什么问题?

    “官差在哪?”想通缘由的肖紫晨立刻向那丫鬟令,“快带我去见他。哦,等等,”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又问道,“是哪个衙门的,咱们家认识吗?”

    “认识的,”刚跑了一步的丫鬟停了下来,回头答道,“是知府衙门的舒苏捕头。”

    哦,这是个熟人。肖紫晨放心了一半,她记得舒苏跟景缘的关系相当好,昨天火并事件也是他一手负责善后地,那他这么早来也就情有可原了,多半是有遗漏的记录需要再次询问。

    她昨天夜里瞎担心了一夜,到现在都有些走火入魔了,凡事应该先往好的地方想,她提醒着自己,老是吓唬自己迟早会得神经病。

    舒苏其实就在中心大花园中,肖紫晨才跨出院子就看到了他在不远处焦急的来回踱步。“舒捕头,”她向他着招呼,“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啊。”

    “没有没有。是我来得太早了。”舒苏一抱拳。开门见山道。“闲话少提。肖夫人。借一步说话。”

    舒苏地表情格外严肃。仿佛写了大事不好四个字在脸上一般。肖紫晨给他吓了一跳。赶紧将他引入书房。并嘱咐小桃在门口好生看着。关了门。舒苏左右嗅了嗅。唇角一翘。奇异地有了丝笑意。问道。“肖夫人昨夜一夜没睡么?”

    “是啊。”肖紫晨引着他入了座。答。“看了一夜地书。”

    舒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接着她地话头道。“顺便等了一夜地人?”

    肖紫晨地表情瞬间凝固。他是怎么知道地?

    舒苏看她样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自己此行看来没有白跑。“肖夫人。是这样地。”他解释道。“昨夜被打伤了地两名家丁。他们地伤势如何。肖夫人可知道吗?”

    肖紫晨摇摇头,她可没时间照顾得那么周全。“难道……”她的脸已煞白一片,“难道,出人命了?”

    “死到没死,不过肖夫人应该去看看的,”舒苏叹息道,“昨天半夜,衙门外来了两个女人击鼓鸣冤,给侍卫们轰出去了,在衙门口哭爹喊娘地叫唤。我因为也是通宵办公,听到了动静,就出去看看,才知道是说的镖局前来报复的事。她们说自己的丈夫命悬一线,肖家却不闻不问,又说明明是肖家地小公子惹得事,凭什么要她们的丈夫来受罪,因而拼却了自己地性命,要来给丈夫讨个公道。我好说歹说,才说服她们先回去等个一两天,看看肖家是不是真的不闻不问,不管他们丈夫的死活,肖家要是一直不给说法,让她们再来衙门。”

    “是这样啊,那真谢谢你了,舒捕头,”肖紫晨立刻道,“昨夜肖家乱作一团,照顾不周,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一会儿就去看看那两个家丁,绝不会让他们白白受伤。”

    “如此最好不过。”舒苏道,“听闻肖夫人重掌家务,一个月来,做了好几件轰动一时的大事,我初时不信,以为只是巧合,如今见了夫人的面,这才知道果然如此,听夫人说话,干脆果决,与往日截然不同,相信肖家在夫人地照料下,一定安然会度过此次难关。

    ”

    “这样再好不过,”肖紫晨道,“借你吉言了,舒捕头。要能顺利解决这件事的话,我就可以安心解脱了。”

    舒苏不知道她说地解脱是离开肖家,还以为就论眼下的事,倒是很满意于肖紫晨地态度。他笑笑,又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另一

    问肖夫人,先说句废话,我舒苏的为人,夫人你是知事我一定会站在肖家的这边,因此,希望你跟我说句实话,昨夜黄山派的楚漠天独闯威远镖局总部,是你指使的么?”

    当然不是了。

    可肖紫晨不能这么回答。

    楚漠天去镖局是他自愿的,肖紫晨甚至还后悔过没有劝住他。看舒苏说得这么认真。

    十有那个正义无敌的家伙在镖局闯出大祸来了。可在这个时候,她能跟他撇清关系,划清界限么?

    “是我指使的,”肖紫晨几乎没有考虑就在内心选定了答案,认真的答道,“不瞒舒捕头,昨日下午庞龙在数百人面前要将我扔进排污河,当时我是个什么情形,舒捕头你应该知道,若是让他得逞,我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幸好楚侠士及时赶到,救我于崖边。事后我一直气不过庞龙此行,这才让楚侠士夜闯镖局,替我出气。”

    “果然如此。”舒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时间脸上又是喜又是悲,分不清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肖紫晨越看越觉得事情严重,又补充道,“舒捕头,指使他夜闯镖局,是为了报我与庞龙的私仇,此事只代表我个人,与肖家无关。明天八月二十,是我婆婆申请的休妻律到期的日子,届时我婆婆会宣布将我休出肖家,从此与肖家再无瓜葛。楚侠士犯下的过错若要连带的话,一切罪名我都愿意独自承担。”

    舒苏听到这话,表情又是一变,这下除了喜悲,好奇,与不解,还有一点恍然大悟都统统涌了上来,在他那张周正的脸上换来换去,犹如过戏场一般。“八月二十,八月二十,原来如此,”舒苏喃喃念叨着这句话,表情最终也定格在了恍然大悟上。

    “肖夫人,”他整理好了思路,说道,“昨夜击退马队时,在场的只有你与楚漠天,既然是你指使,那么也就算了。只是肖夫人你要记得,以后无论是谁来问你,你都要说是楚漠天自己要去的镖局。他昨夜在威远镖局当着上百人的面折断了庞龙的双臂,引起众怒后又击退数十人才遁去,如今不知去向。有消息说他逃回黄山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无论如何,兹事体大,肖夫人切莫意气用事,说漏了嘴惹祸上身。另外,恕我直言,肖夫人你今日是肖家主母,明日会是,后日也会是,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来撇清肖家与楚漠天的关系,只需牢记我的话就好。舒苏要问的话都已问完,这就告辞了。”

    言毕,他径自起身,拱手道别。这人做事风风火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泥水都不带。肖紫晨被他刚才的那句话震得太厉害,脑子里浆糊一片,还来不及消化。只得也跟着起来,万福道,“我送舒捕头。”

    二人几乎并驾齐驱,出了房门。舒苏面上一派春光,这是他干活有了收获后满足的表现。肖紫晨则一脸阴沉,脑中只是反反复复的回荡着舒苏说过的十五个字——当着上百人的面折断了庞龙的双臂。那镖局里究竟生了什么,会让楚漠天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

    走到院子门口,按例是送别的终点了,舒苏又是一揖,这次他终于爽朗的笑了出来,与初入肖家时的阴郁完全不同,说道,“肖夫人,之前说的都是官话,有些不尽人情,如今说句朋友间的私话再作别吧,其实昨夜的事,你做的对,楚侠士也做得对。相信庞龙双臂被折的消息传出后,金陵许多许多人家都会为你们叫好,那等仗着后台硬朗便无视王法之人,正该有这样的报应才对。所以肖夫人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咬定了口实,自然会有人在外面替你转换口风,把大家的注意力全吸引到楚侠士身上。他是一代剑神的唯一弟子,没有人敢真把他怎么样,你却不同,你手无缚鸡之力,肩上却有千钧重担,这些破事,还是少一件算一件吧,在下告辞了。”

    “慢走啊,不送了。”老久老久以后,肖紫晨才回答了他的话。一边的小桃满脸震惊在四周的花园里看了一圈,在什么都现后,她转回来盯着肖紫晨,诧道,“夫人,你刚才说什么呢?舒捕头已经走了好久了,你才,答他的话?”

    “关你屁事!”回过神来的肖紫晨不耐烦的道,呆而已,干嘛用哪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她。“干你的活去!”

    小桃给她吓的不轻,吐了吐舌头,将一卷纸头递给肖紫晨,道,“这是今天的报纸。夫人你拿好,我干活去了。”

    第七十章 通缉

    桃是不会特意拿什么报纸来给肖紫晨看的,因为自~楚漠天那里想起报纸的妙用以后,每天的各种金陵报纸都会躺在书房的书桌上等着她光顾。小桃这样多此一举,只说明了一件事——肖家又上报了。

    不错,肖家又上报了,还不止一份。所有的金陵报纸都大篇幅报道了飞龙院前的斗殴事件,并纷纷表示将对事件的后续表示关注。肖紫晨大概翻看了一下,现内容都大同小异,虽然家家都有偏向于镖局的言论,不过是因为威远镖局财雄势大,先卖他家一个面子而已。

    金陵的大部分采风使还是尽忠职守的,虽然每家报纸都对肖家围攻飞龙院砸匾并意图烧门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抨击,但他们同时也提到了肖遥被的马车,因而也对肖家表示了一点同情跟理解。

    基本上每份报纸都阐述了相同的观点,那就是肖家之所以吃了这么大的亏,归根究底,在于没有将马车遗失的事情报告给官府,没有把找回马车的责任交托给官府,这是肖家犯下的最大错误,最不可原谅的错误。采风使们纷纷告诫市民,要相信官府,肯定官府,要做遵纪守法的良民,遗失了东西,先报官,然后回家安心等待,假以时日,官府自会提大家捉住窃贼,千万莫要学了肖家,去做那意气用事的法盲。

    看到这样的新闻,肖紫晨只能选择一笑了之。肖遥大祸已经闯下,这些采风使们当然狂放马后炮,责怪他没有知会官府。

    倘若肖遥真地知会了官府的话,只怕等到胡子白了,也等不到马车归家的那天。

    照例,金陵实事是要仔细瞧瞧的,出乎肖紫晨地预料,金陵实事对飞龙院事件的报道也是相当公正的,并没有任何讽刺或诋毁肖家的意思。难道那个采风使转性了,准备放过肖家了吗?这倒是好事一桩。可惜没多久她就失望了,肖家游园会的新闻今天新鲜出炉,报道并不很长,位置也很偏,不过醒目的标题弥补了以上缺点,叫做——衣冠禽们地一场盛会。

    好玩的两人三脚赛跑被写成狼狈为奸,一人演一人猜被写成戏五禽,那个有趣的快传话游戏因为都是用嘴对耳地悄悄话传递,被写成了鸡鸭私话。真是岂有此理,肖紫晨立刻有了想把那报纸撕碎揉烂的冲动。

    金陵实事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侮辱肖家。这篇文章中,完全没有提到肖家任何一个子弟的姓名,统统以各种与肖家子弟脾气相仿的禽兽代之。说一只肥胖地总是聒噪的猪头,这不是说老五是说的谁。又那对爱演戏的鸡鸭夫妇,对应的正是七姐夫妻。大约这个写稿的采风使也料到大家对肖家地新闻都已耳熟能详了,故而不用再点名,读们也会晓得他写的是谁。

    这个可恶地采风使,莫非他是跟肖家有仇不成,否则的话,何必要挖空心思来诋毁肖家。站在客观角度讲,这篇文确实写得好笑,游戏中地趣处都被他提炼了出来,然后大大夸张。这种文字要是自家人写了拿来自娱自乐讽刺挖苦下倒是很好,但放在报纸上,就只能凸显撰文以及他背后情报提供的险恶用心了。

    “落在我地手里。一定告得你倾家荡产!”肖紫晨指着报纸恶狠狠道。说完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又连连警告自己。不能再受继承自雪紫晨那里地家族荣誉感所影响了。她是一心要离开肖家地。切忌切忌。

    要离开肖家。先就要办好庞龙地事。这样她便可以做到心安理得。不会再为没照顾好逍遥而内疚。

    肖紫晨又来到了妙手仙宗。海国开地徒孙打探消息地能力是一流地。她非得指望他不可。结果海国开太忙她没见到。只见到窝在后院研究美容方子地李良与徐立。

    才一照面。徐立就收了手中地扇子。随着心意轻轻摇了两下。半怜半讽地道。“肖夫人。看完你兄弟了?”

    肖紫晨不明究竟。理所当然道。“嗯。看过了。幸好只是不会理人。没有疯疯傻傻地闹。让我婆婆看见了。应该不会太难以接受。”

    “肖夫人。我倒有点分不清了。那个被吓傻得孩子。到底是姓肖还是姓雪?”徐立见肖紫晨没有动静。索性点破了话头。

    “师兄。”李良在徐立身后轻轻戳了他了他一下,劝道,“肖夫人已经够难过,还是不要再在伤口上撒盐了吧。”

    徐立似是不知道什么叫雪上加霜,继续挥道,“有吗?我不觉得,我记得肖夫人本来是姓雪的,那孩子本来是姓肖的,根本两个不搭界的人,怎么会那么亲密。我还记得,那姓肖的孩子是有好多兄弟姐妹的,姓雪的的肖夫人才是孤孤单单独女一个。怎么反倒兄弟姐妹多的没人来看,反倒是一个形单影只的外人前来忙上忙下,忙里忙外。”

    话音落下,房间

    静了下来,李良是不知道该怎么打这个圆场,肖紫做什么反应。

    徐立看看,肖紫晨,又看看李良,拿扇子点点李良的肩膀,指着肖紫晨道,“看,我还是没记错吧,肖夫人虽然不高兴,但仅仅也是不高兴而已,没有真的很生气很难过,她还是姓雪的,我没有记错。”李良动了动嘴,徐立知道他有话说,赶紧又跟了一句,堵上他的嘴,道,“即使今天不姓雪,那明天也还是要姓的,差不了多少差不了多少。”

    肖紫晨终于笑了出来,她朝李良点头,谢了他的好意,道,“徐大夫,谢谢你为你打抱不平。”

    “不谢不谢,”徐立潇洒地摇摇扇子,刷一声打开,对李良扇了扇,待吸引了对方的视线后,又朝他呶呶嘴,示意他随自己坐下。

    二人入了座,徐立呷了一口茶水,收起玩笑的面容,严肃的道,“肖夫人,说正事吧,昨夜可是你指使黄山派地楚漠天去寻庞龙的晦气来的?”

    “不错!”肖紫晨道。

    “肖夫人,你是个好人,”徐立认真的道,“只是这种的谎话,你跟我们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到官差的面前去说。你对楚漠天有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地心,这很好,”他偏过头,对李良道,“小子,我没说错吧,楚漠天纵然被通缉,也是值得的。”

    “你说什么?被通缉?”肖紫晨惊叫起来。

    徐立与李良对肖紫晨如此强烈的反应都感到诧异,“怎么你不知道吗?”徐立问,“早晨不是有个与你们肖家相熟地捕头来通报过这个消息了?”

    “没有,”肖紫晨摇头,“舒捕头只说楚漠天打断了庞龙的双臂,然后就走了,别的都没有提。不是说官府不插手的吗,怎么又会闹出通缉这么大地事来?”

    “原来如此,”徐立若有所思道,“可能是因为他到你家去的太早,还未得到具体的消息,所以不敢乱说。早知如此,那我们也不说了,省的让肖夫人你又多担一重的心。”

    “徐大夫,你就别吊我胃口了,你不说的话,我反倒要一直想一直猜,那才真是乱了我地心。”肖紫晨尽力让自己保持着外表的平静,她知道自己要是看起来慌慌张张地,那得到的情报多半就会不真实了。眼前地二人都是大夫出生,隐瞒真相,都是他们的拿手绝活。

    徐立考虑了片刻,扭头看看李良,见后点了头,他也下定了决心,道,“你地那个保镖,浑身都是一股浩然正气,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尘,要他到镖局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去跟人讲理,能讲出个什么名堂来。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昨夜楚漠天尾随着庞龙的三个结义兄弟回到镖局,要他们带他去找总镖头说话。后来总镖头是见着了,不过理却没讲成。”

    “为什么?”肖紫晨插嘴道,“难道见面就动手不成?太野蛮了吧!”

    徐立笑笑,道,“动手是动了,却不是总镖头动的。原来总镖头知道楚漠天的来历,料到镖局的人不是他对手,于是请了楚漠天在金陵的一位叫沈碧石的师叔来做个和事老,当时那位沈碧石正好跟总镖头才吃完了饭,武林中人,一顿饭不喝个七八巡那是少的,沈碧石当时喝得面红耳赤,神志不清,他见了楚漠天,二话不说就要楚漠天磕头认错。

    楚漠天不肯,他立刻又摆起了长辈的威风,先是狠狠抽了楚漠天一鞭,又说你下山的时候,你师父可说过,要让你听长辈的话?

    这本是哄哄小孩子才有用的小把戏,没想到那楚漠天竟真的跪了。沈碧石看这孩子这么好管教,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让他一直跪在饭厅外的小院中叫他反省,也不说什么时候让他起来。总镖头见他这么能耐,喜不自禁,又拉着沈碧石进屋接着喝去了。

    楚漠天闯镖局总坛的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各个分院,那庞龙也得了消息,知道事关自己,不能推脱,他硬着头皮跑了过去,却瞧见大仇人被人治得服服帖帖,此时不趁火打劫奚落他一番,更待何时了。于是乎,什么难听的话都从嘴里蹦了出来。正说得来劲,那厢忽然从地下起来,说,‘我之所以跪,是因为尊重师叔,可不是因为怕了你们这些鼠辈。’说完抬手便拆了庞龙的一双膀子。正准备拆其他地方的时候,旁的上百个镖师冲上来了,一番恶斗,镖局一方大败。

    楚漠天打完了人,知道无法善了,自顾走了。两个时辰后,沈碧石不知何故也走了,一去也是无影无踪。总镖头当即便报了官,说楚漠天无故夜闯镖局,打伤镖师百名,最多今天晌午,通缉令就会在全城张贴。”

    ps:大病一场,一言难尽。断更三天,抱歉了。

    第七十一章 内情

    紫晨忽然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定定的立在那。直觉上,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她也觉得自己想要做些什么,然而她身体已经先行动起来了,脑筋却还乱糟糟的,处于短路状态。

    她开始不停的说服自己,忘记一切她顾虑的东西,抛却一切她顾虑的东西。短短几瞬之后,她就将所有的难丢得干干净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那个男人成为通缉犯。

    他是那样单纯,那样不懂寰转的一个人,他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公道,他的胸膛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正义。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一个早该绝种的稀有生物。这样的人成为通缉犯,真是荒天下之大唐。

    曾经,她被他的正义气得要死,曾经,她也被他的正义感动得要死,曾经,她因为他的正义而决心让他一定要做件坏事,但在得逞之后,她却找不到一丝快感,有的,只是内疚和抱歉。她对他有太多太复杂的想法和情愫,繁复得连她都搞不清楚他在她心中究竟是个怎样的地位。

    但眼下肯定不是糊涂的时候,也不是悠闲揣摩从长计议的时候,她无法接受他被通缉的事实,无法接受这样一盆脏水泼在他的身上。诚然这个世界是个复杂的世界,狡猾奸邪的人往往比老实诚信的人活得更好更滋润。就连她,一个自认为是好人的人,也都经常会忍不住在生活中耍些小技巧小手段,至于撒点小谎,骗个小人,那更是家常便饭。

    这世界上只要是智商达标心智成熟的人,哪一个敢说自己没骗过谁没诓过谁,哪一个敢说自己是一件坏事。肖紫晨相信,楚漠天敢,肖紫晨相信,只要楚漠天说了自己没做过坏事,那就一定是没做过坏事。至少,道德层面没做过坏事。

    可惜道德不值钱,唯有律法才够分量。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律法说,擅闯他人宅院,是为犯法。律法说,殴打他人,是为犯法。无论好人还是坏人,在律法面前都是人,实在公平。

    肖紫晨无法接受这肮脏的世界以这种卑劣好笑的方式去玷污一个清白的人,一个正义的人,一个诚实的人。

    假如法律有用的话,还要银子做什么呢?

    “肖夫人,你要去哪里?”在肖紫晨大步踏出门外后,李良匆匆跟着赶了出来,拉住了她的袖子,“冷静啊肖夫人,就算你现在去官府承认自己是幕后主使,也改变不了楚侠士被通缉地命运啊。”

    “师弟说地对。肖夫人。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徐立行动上是慢了半拍。却做得比李良更有效更彻底。他是直接拦住了肖紫晨地去路后才开声言地。“还是先回屋去吧。咱们慢慢从长计议。”

    肖紫晨被他们感动了。原本铁青地脸转眼就有了血色。越来越浓。直至绯红一片。她给他们深深道了一记万福。用最认真最诚挚地礼仪表达她心中地谢意。李良怕她蹲得太深摔倒了。晃晃张扶住了她。又道。“肖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如此大礼。我们受之有愧。”

    “不。你们受得起。”肖紫晨坚持道。“没有你们地帮助。我恐怕现在还在家里胡思乱想。不晓得事情变成了这样。其实我不是要去官府自地。我是想去威远镖局。跟他们地总镖头讲和。”

    “讲和?”徐立反应太快。差点笑出声来。他赶紧忍住了。问道。“你用什么跟他讲?”

    “银子啊。”肖紫晨理所当然道。“威远镖局之所以不肯放过楚侠士。?( 持家 http://www.xlawen.org/kan/3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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