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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阵引气导归,只让冠若宏叫苦不迭。司徒百典本想讽刺他一下,说他“宝刀未老,‘老而弥坚’、‘老当益壮’、老而不死是为贼!”

    但此情此景,却突然让他记忆回到当年在战场杀敌之时,依稀记得有一次,获得大胜后,摆下宴席,犒赏三军。但冠若宏却不在酒席,原来有一名亲兵为他这个主帅挡箭,被敌人一箭贯穿胸腔,彼时,冠若宏怜恤下属,也是如此不顾劳苦为亲兵进行引起导归、推拿换血。想及往昔峥嵘战场,青葱年华,不禁眼角酸麻,深深呼吸一下,却见冠若宏怔怔地望着自己。冠若宏长吁一声道:“终于好了。唉,不知怎的,方才突然想起当年带兵打仗……”司徒百典道:“当年,你也曾为一亲兵推拿换血。”冠若宏眼睛一亮,想是惊奇二人想到一起去了,随即叹息道:“那名亲兵在之后的战场上最终却是没能活下来。我和那小子也是过命交情,他死时,我是亲眼见的。”

    三儿唔哦一声,却是睁开双眼,张口哇地又吐了一口血,道:“这番吐来吐去,要吃多少烙饼才能补好身子啊?”冠若宏见自己推拿换血起了效应,又见他言语好笑,当即笑道:“你这小子,即便有一日行将就木,也定要逞一番口舌。如今感觉如何?胸腹之间是否还是阵阵劲力乱窜?”“却是没有了,”三儿道,“不过,莫不是方才有人掐我,怎感到浑身似是被针扎一般?”司徒百典笑道:“混帐小子。”却在此时,听到徐远在外屋叫道:“此话当真?此话当真麽?司徒姑娘,你可不要骗我!我早就等不及了,我们立刻开始吧。”只听司徒静琪道:“小声点,他们在里面呢。现在不行,他们都在。况且,此事我也拿不准,没有十全十的把握。”徐远道:“无妨,无妨,我们可以一试,我早就想了。如此,我便在这脱下衣物,我们来弄吧!”司徒静琪道:“这里不行,若是被我爷爷和冠伯伯瞧见,却是不好。等三儿伤好之后,我腾出床位,你便在里屋的床上躺下,我们再偷偷地……”

    又是哐当一声,连通内外屋的门被踹开,司徒百典脸色紫红,怒道:“哇呀呀,又一个混帐小子!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却在叫我孙女做什么勾当?”司徒静琪脸红道:“爷爷,人家只是想试一试嘛……”徐远道:“大丈夫兴之所至,想怎样便怎样,却有怎的?”司徒百典道:“咿呀嘿!小子还嘴硬,且看我一针扎扁你的丹田!”

    “懂了吗?”冠若宏道,“这一拳乃是攻敌面门,不过却是虚招佯攻,这一掌才是真正的杀招。”砰砰砰,只听风声四起,三儿又是演练了一遍。冠若宏道:“好小子,不错,我一提点,你便懂了。现在我们再来拆招。”此时已经距离三儿受伤后一个月时间了,三儿伤患痊愈,拜了冠若宏为师,在山腰的一处平地上,冠若宏正在调教三儿的武艺。

    只见冠若宏与三儿以招拆招,愈打愈快,转眼拆了三十余招。却见冠若宏飞起一脚,踢向三儿肩头。三儿矮身躲过,一拳攻向冠若宏面门。冠若宏招收挡架,但三儿这一招乃是佯攻,另一掌却击向他胸腔。冠若宏道一声好,横掌来拆,三儿却突然变招,这一掌只轻飘飘地甫一接触,便即撤掌,左腿一个上撩,攻击下盘,冠若宏提膝盖挡开。三儿后腿一蹬,跃上半空,右腿趁势在空中踢向冠若宏上三路,冠若宏一个反手一掌碰个正着。但三儿这一招乃是连环发招,但见他左右开工,右腿甫出,左腿便至,左腿一击,右腿又至,这连环腿只刷刷刷踢了四五脚,才从空中落下。冠若宏连声叫好,见三儿落下身来,当即双拳齐出,便要将他在半空中打落下来,不料三儿又是一矮身,躲过一击,落地之后,旋即来一招地躺旋风腿,冠若宏只得后退打半步,才站定。此时三儿也是站起身来。冠若宏盯着三儿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刚才使得是什么招?”

    三儿道:“师父有言,所谓武功招式,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方位至理。师父您方才也说了,那一拳实则为虚,也可为实,那一掌实则为实,却可为虚。”冠若宏道:“够了,够了!什么虚虚实实,我怎会不懂?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方才你怎么会使出之后的几记腿法?”三儿道:“这几日师父教的虚灵十八式中,本无腿法。但师父您可还记得,前几日您为我使过几记揽月腿,当日一观,只觉得妙用无穷,于是便记在心里。这几日勤加揣摩,方才拆招时便用上了。”冠若宏奇道:“哦,你为何要用这几招呢,却说来与我一听。”三儿道:“师父有言,拳谱只是锻炼灵敏与招式的法门,临敌对战之时,许多招式未必用得上,这必要靠平时勤学苦练,对敌时方能出招如行云流水,无有滞碍,这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圆转之间,虚实转变,存乎一心。我和师父前面所拆的三十余招,都是依照虚灵十八式中的招式而来,后面我见师父每每可以料敌在先,逐一化解,因此才突发奇想,将前面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几招,全部变为虚招,最后才出几记腿法,这几记腿法才属实招。”

    良久后,冠若宏才道:“好一个虚实转变,存乎一心。想我十余岁学拳,直到二十有五那年,出门遇到一位真正的高手名家,才在激战中悟到真正的行云流水、无有滞碍的招式法门。唉,却没想到你便是这短短不多日内,便领悟了。”三儿喜道:“谢师父夸赞!”冠若宏摆手道:“不要得意。你这般行高与人,也不知是福是祸。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你当谨记这几句,日后行事,戒骄戒躁,万不可恃才傲物。”三儿迷惑不解,心下道:“我领悟得快,却也不好麽?”但当下也不好问,于是道:“徒儿谨记教诲!”冠若宏“唔”了一声,却不再说话,此时清风徐徐,但见他长袖迎风,目光深沉,远眺山脚,却不知在想什么。如此又过了许久,方道:“三儿,你可记得你父母麽?”

    一一 家仇海深未敢忘,父母兄弟天下人

    三儿一惊,面色便沉了下来,道:“不记得了,忘了相貌。”冠若宏道:“你父母在你生下来之前,便来了阳明镇,在你五岁时,却撒手而去。后来薛家人一直照顾着你。你却在十岁之后甘愿回到老宅,自力更生,却也长这么大了,也是不易。你自是不记得你父母,不足为怪,也不要介怀,所谓孝道仁爱之事,并非浮于表面,只内藏心间便罢。即便不记得相貌又如何。人之一生,有孝心,有善举,天下之人皆可为父母兄弟。”

    三儿被说中心事,当下一扫消沉,道:“师父教训的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三儿……”冠若宏打断道:“三儿,我教你几记拳脚,传你一些运气口诀,你不必记在心里。他日用所学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方为正事。”三儿点头称是。冠若宏又道:“我也不记得你父母的模样了。只记得当初他们搬来之时,为人谦逊和善,众人皆与之交好。后来为仇家所杀,当日一战,我未曾亲见,只是后来见到你父母尸体之时,却见周围横横竖竖停留了一十三具尸体。这些人当是围追劫杀你父母的凶手,从现场脚印所看,当日没有一人身还。你父母与那批人边打边逃,直从阳明山脚下打到二十里之外,想是为了那些人不伤到你,且在临死之前,将凶手一一诛杀!此番勇气、爱心,令我辈望尘莫及!若是当日之仇杀确是遭奸人所害,他日你学有所成,当去追杀幕后元凶。不过,万勿忘了你父母遗志,我想,他们二位乃望你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否则凭他们的武功,未必不可以逃出一劫,且即便不能逃脱,也可以在阳明镇呼唤帮手,根本不必逃出那么远,才与敌人同归于尽。你明白吗?”

    三儿道:“父母乃是不想孩儿背负仇恨罢?”冠若宏点头道:“是。你,想过报仇麽?”三儿道:“打记事来,无时无刻不想,因此以前没有师父教导之时,便随着守义他们自己习练,看别人使出一招,便记在心里好好揣摩,乃是希望先强大己身,再图后事。”冠若宏眼睛一亮:“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却有这般思虑,难得,难得。可惜,可惜!”冠若宏连道好几声“可惜!”苦笑一声,“管他那么多作甚,能教你多少,便教你多少罢!阳明镇的武功,也并非天下无敌。自古虎父无犬子,他日或许你自有一份尘缘,可得遇高人,习得上乘武艺。”

    三儿道:“师父您说‘可惜’,又说阳明镇武功什么的,却是为何?定是阳明镇的武功,我是没资格去学,对麽?”冠若宏一惊,道:“你怎知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口,忙道:“别胡思乱想,师父的武功,难道不够你学的麽?”三儿道:“其实我早有猜测……我本不是阳明镇的人,父母也不曾追随于郭将军。不过,也并没放在心上,拳谱、心法再好,也不算什么。我只心向郭将军心系天下,却并非一定便得学郭将军武功兵法,方能成为他那样的人物。天下武功本没有高低之分,只是习武之人有根底深浅之别!我便习三脚猫拳法,如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冠若宏长笑一声道:“好,好,好!你有如此志气,当是前途无量。不过,你师父我的功夫,却不是三脚猫啊。”三儿忙道:“徒儿口不择言,有辱尊师,实在……”冠若宏摆手道:“来来来,我便再教你我的看家本领。看到那棵树了麽?你瞧仔细了。”

    冠若宏对着十步外一棵树,只是稍一凝神,突然一掌推出,但见那棵树悉悉索索,一阵颤栗,树叶大多被震落,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此时风一吹,树干上有一处便化为粉末,只见上面印着一个深入寸许的掌印。三儿大惊道:“师父,这是什么掌法,却是没有见您使过。”冠若宏道:“我使出来,你能接得住麽?”三儿思考片刻,道:“如我有暗器在手,又擅躲避,未尝不可一战,目下是远远受不住这一掌的。”冠若宏长笑一声道:“好你个三儿,我真是越看你越觉得你……”说到这,却不知道如何评价。

    原来这乃冠若宏压箱底的杀招,名为裂空混元气。他早年随军出征,南下入征蛮族时,曾在一名为“聚巢”的部落获得了一本修气法门的残章,凭他见多识广,心思练达,硬是根据残章所述法门,结合其他功法,创造出了这裂空混元气。他修行这裂空混元气数年后,罕逢敌手,无不挡者披靡,直后来在博牙海遇到一个擅用暗器的敌军首领,两人苦战数日,不分胜负,最后以兵力优势,将那位首领诛杀。

    眼下三儿却说“有暗器,未尝不可一战”自是让他十分惊讶,不得不赞三儿心思敏捷,心思游荡之下,竟不知怎么评价这个聪慧的徒儿,只是道:“好好学着吧。”接着道:“这修体练气,分为先天,后天,你却知道麽?”三儿恍惚间回想起混沌探源上的话,却不记得有什么“先天、后天之分”,当下道:“徒儿不知。”冠若宏道:“所谓先天,便是说这练气之法,大成者可驭气破敌,杀人于无形。”三儿道:“那便是以气伤人,看不见、摸不着,确是妙用无双!”冠若宏道:“这后天呢,便是修炼筋骨,大成者可端金裂石,威猛难当。”说到这,只见他抬起右脚,轰地跺向地面,三儿只见以他们所立之处为中心,地上裂开了一道道缝隙,向外延伸出去。当下,三儿震惊道:“师父,原来您的武功这么高!”冠若宏笑道:“你以为我只能教你拆拆招麽?”突然扬声道:“躲在暗处的朋友,看了这么久了,该现身了吧!”

    只见远处有一人长笑一声道:“冠老儿,你竟这般清闲,在这里带着徒弟游山,真真写意啊!”甫听笑音时,宛若在十丈之外,待得说话时,宛若便不过数步之外,最后一句,确好似有人站在身旁耳语。只见一道身影一闪而来,随即一掌击向三儿。

    一二 六道轩辕落井石,若宏岂是易与辈

    (第十二章十分悲剧,最初写错了,后来推倒重写,却在发的时候又少发了一段……这下终于没出错了)

    三儿见来招迅疾,急切间无法拆招,况且,方才见识过冠若宏威猛无匹的一脚裂地的武功之后,心下已有了计较:“来者定是和师父武功不相伯仲之人,非我能敌。wenxuemi。com休说拆招,怕是只让他挨上一片衣角,也要错骨分筋。”当下矮身躲过,那人道:“好个贪生怕死的小子,”话未说话,却见三儿举掌凌空拍去,口中喝道“着”,只见一股细微气浪奔着此人而去。这人“咿?”了一声,挥手间瓦解那股细若游丝的劲力,道了声好,却转而一掌击向冠若宏。冠若宏一笑,立刻举掌来迎。只听“轰”的一声,两掌叠在一起,陡然之间,生起一股可怕的气浪,竟似是空气爆裂开来,这巨响一过,两人俱是连退好几步。

    三儿差点这一股气浪掀翻在地,明白自己与高手之间的天壤之别,兀自咂舌不已,忖道:“这一掌换做我来接,这双臂,定要粉粉碎碎罢?”站稳身来,三儿看清来人。只见这人一袭白衣,看似三四十岁上下,却又似六七十光景左右,背负一柄漆黑的长剑,腰身上挂着一溜串儿的碧玉,星目剑眉,端的是相貌堂堂,但单从衣着来看,却像一个名家望族的长老,尽管气度不凡,却沾染些许浮华之气。

    冠若宏道:“阁下身手不凡,怎的躲在暗处偷听人说话,却未请教?”来人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朝天峰轩辕先生门下,褚於庆。”冠若宏道:“久仰,原来是人称无影剑的褚大先生。七年未见了,却不记起褚大先生习惯躲在暗处。真是有失迎迓!不知褚大先生此番前来,却有何指教?”褚於庆道:“门主叫我知会阳明镇一声,就说七年前的约定已到,叫那张开山务必守约,否则,门主难以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冠若宏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我那些兄弟为人谦和,逢人便给几分薄面,却被有些妄自尊大之辈瞧轻了。”褚於庆道:“你这番话,却是何意?莫非敢忤逆轩辕先生不成?”冠若宏道:“却又怎的?”

    原来,阳明山朝天峰上,有一个屹立百余年的门派“轩辕门”。当年冠若宏等人率兵追随郭将军至此。这轩辕门受乾坤堂指使,三番五次来寻衅。好在当时郭孝天身居此地,却也不敢太过胡来。但当郭孝天走后,这轩辕门越发肆无忌惮。这轩辕门主,人称“剑圣”,修习自创的剑法“六道轩辕”,确是威不可挡。好在当年,在他心底,还有些忌惮郭孝天,只是让他的弟子与阳明镇七大护法比武较量。若是他不顾身份,亲自出手,阳明镇这七大护法、连同镇长张开山,未必可以活到今日。

    尽管是其手下弟子,但也非泛泛之辈!再加上轩辕门主自创的这“六道轩辕”剑法路数十分怪异,当时,除了习练百家拳的杨冲堪堪与其中一个门徒战成平手外,其余的人却均为告负。那次比武之后,轩辕门主即约定,七年后再来一次比试。

    当时轩辕门主道:“倘若七年后,还是我轩辕门赢,这阳明镇的田地和产业,以及郭孝天留下的武功兵法,需留给我轩辕门。因为,阳明镇如若真如此不济,也不需要存在这世间了!”

    话说阳明镇居民在这阳明山下,开采山上铁矿,开垦山下田地,与轩辕门自是有冲突,再者,这轩辕门与南方好几个蛮族之间有“隐秘生意”交往;阳明镇在此,却让他们之间的来往,多有不便,必想除之而后快。

    想通此处,冠若宏愈发愤怒,心道:“哼!千说万说,其实,最重要的,当是有乾坤堂的暗中指使,眼下七年已过,郭将军早已不知身在何处,甚至不知是生是死。而朝堂之上,陆浩天业已一手遮天,乾坤堂也已经壮大,因此这会儿,这轩辕门才敢如此嚣张。真是狗仗人势,落井下石!”

    褚於庆道:“冠若宏,你勿忘了,当年轩辕先生率轩辕门下弟子,与你阳明镇诸位高手有个比武较量。彼时,双方有言在先,在七年后,轩辕先生‘六道轩辕’练到最后一层是之时,再来一次比试。”冠若宏道:“那轩辕门主功法大成,想是拿我阳明镇立威来了麽?哼,我阳明镇众人,却也不是易与之辈!”

    七年前的那一次比试,冠若宏的对手便是这褚於庆,眼下,仇人相见,自是格外眼红。其实之前,冠若宏与他拼了一掌,便知他是褚於庆了。却故意问请教他姓甚名谁,乃是羞辱他躲在暗处听人说话,行为不光明。而这褚於庆本来以为说出轩辕门主,便能震慑眼前的冠若宏,却见对方浑不吃这一套。总之这两人一见面便双双怒火中烧,互相攻击算计!眼下褚於庆见威吓不成,恼羞成怒,道:“姓冠的,你可敢与我在这比试一番?”

    冠若宏道:“却有何不敢?”当下吩咐三儿走至一旁,自己将长衫束紧,道:“今日我定当一雪前耻!”褚於庆道:“哼!手下败将,与你多说也是无益,我这次便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冠若宏冷哼道:“当年我阳明镇众人与乾坤堂高手厮杀,俱是有伤在身。你们趁人之危,在我等最虚弱的时候,逼我等比武,又相邀诸位武林泰斗坐观,更网罗天下有名的风媒们传诵战绩,经那一战,你轩辕门便盛名远播得很了吧!哈,的确是‘妙计’啊……”褚於庆道:“住口!我轩辕门建派百余年!怎需要占那点小便宜?今儿就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后天大成的六道轩辕剑。”

    此时,一旁的三儿心道:“师父方才有言,修体练气,分为先天、后天,此番这人言及自己已经后天大成,却不知是怎样一番厉害法?也不知师父是修先天功法,还是后天功法呢?不过,那混沌探源上却没有什么先天、后天的说法……且不管它!今日有两大高手对决,我定要看个仔细。”这三儿心念斗转,一会又是担心师父安慰,一会又想验证武学,一时脸上写满不安和期待。

    冠若宏道:“什么五道、六道!废话那般多作甚,来吧!”

    “哼!”褚於庆双臂一沉,双腿弯曲,半蹲,接着突然跳起来,向冠若宏窜来。前面的沉臂、弯腿、蹲下,这些三儿都能看清,待得他猛然间如同机括一般弹射出去,三却怎么也无法看清他的身影了。仿佛褚於庆身体似化为虚像,又在空中化为实相,再猛然向冠若宏的身边坠去,宛若从高空中俯冲的雄鹰!而冠若宏方才站立之处,却被褚於庆落下时双脚踩踏出一道道向四面八方延伸的裂缝。

    冠若宏不知何时,已经移开身形,道:“这便是无影剑褚先生的最快速度麽?”褚於庆咧嘴一笑:“既是无影,这怎算得上是最快呢?”当下缓缓抽出背后长剑,三儿此时却是十二分着急,大吼道:

    “且慢!”

    褚於庆偏头,脸上写满疑问:“怎么?”三儿道:“等我下山,给我师父拿一件趁手的兵器之后,你们再公公平平地打过。眼下我师父却没有兵器。”冠若宏慈爱地一笑,道:“不用,我的兵刃,便在这里。”突然伸手往腰身下一抖,只见一柄四尺来长的宝剑“锵”的一声被抽出来。原来这是一柄紫金软剑,可折弯后藏在腰身。

    褚於庆道:“冠老儿,便你瞧准了,什么叫真正的无影剑……”随即将那柄漆黑的长剑指向冠若宏,一字一顿道:“六道轩辕之——人间道。”言罢,只听一连串嗤嗤声,那剑在褚於庆手中挽出道道纷繁无比的剑花……此一招“人间道”,取义人间万象百态、病灭轮回,端的是让人如坠红尘万丈,经历尘世轮回,团团剑花,竟蕴含千劫万难的尘缘之意境,直教人不知身在何处,魂在哪里。三儿看着一团团剑花,心下只是晕晕糊糊。此时冠若宏却是一声清啸,紫金宝剑也是挽出一道剑花,迎了上去!冠若宏的剑法质朴无华,未有褚於庆剑招繁复,但隐隐有返璞归真之意。

    只听一声无比清脆的“叮……”

    随后一声悠远的“嗡……”

    这两声清越难当,穿云裂石,三儿才突然挣脱方才的晕眩状态,看清此时状况:

    那一声“叮”,是双剑剑尖触到一起,随后的“嗡”声,却是二人的剑身颤动引起的。这平时演练招式,即便两人故意为之,也难以在拆招时,双方以剑尖相触,而此番这两大高手却在生死关头,这般巧合地以剑尖相触。三儿知道,这却不是二人心有灵犀,只是这二人俱是高手,将分寸拿捏地准确至极,才能这般毫无偏差地互相击在一起!

    褚於庆惊道:“这却是什么剑法?”冠若宏笑道:“这不是什么剑法。”褚於庆怒道:“狂妄!看招!六道轩辕——之畜生道!”只见褚於庆突然将剑撤回,随即猛地跃上空中,以高击低,剑指冠若宏!“刷刷!刷刷!”短短的弹指间,只见他在空中只是挥出足足有十六招……这些剑招或似鹰击长空、或似鸥翔浅滩、时如翠鸟疾飞、时如春燕衔泥,变化万千。冠若宏却大巧不工,只见他身体宛若陀螺般旋转起来,每旋转一圈,即击出四剑,只瞬间转了四圈,却将褚於庆的所有招式尽皆化解。

    褚於庆再不惊慌,但见十六招使完,甫一落地便又刷刷地使出一记连环招。这一连记连环招,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初似灵猿跳涧,招式灵巧,再似猛虎下山,威猛无匹,最后却如饿狼扑食,端的是,招招寻命门,剑剑指死**,惨烈不可言表。

    这一招“畜生道”的剑招里面,蕴含飞禽走兽的姿势,将自然界这百鸟千兽的动作尽皆蕴含在内。单单一十六招,却这般博大精深,创造这剑法的人,真真了得!不过,眼下三儿却是不懂这些剑招,他此时心思游荡,高手相争的气场、意境、招式,潜移默化之中,却是激发了他体内筋脉开始运转,只觉丹田之内存在这一股充沛无比的元气,眼见这些师法自然的剑招,让他的眼界心境,提升不止一筹!突然三儿心惊道:“我怎么体内有如此深厚的元气呢?”想到这,不禁感到奇怪,心思又是一阵游荡,却突然听到冠若宏道一声“来得好!”

    原来褚於庆这一招让冠若宏见猎心喜,激发了后者的全部斗志。当下冠若宏双眼赤红,满面皆是兴奋之色。只见他微微一笑,撤剑取守式,叮叮叮地一阵抵挡,突然转身往后逃去。褚於庆看在眼里,如何肯放过?冷笑一声,揉身追去,嘴里喝道:“冠老儿,休跑,且来受死!”

    三儿眼前师父已呈败势,心下大急,却见冠若宏突然一个转身,前脚变后脚,后脚变前脚,扭腰间,手中长剑顺势刺出!此时,那褚於庆正是“一招使尽,一招未生”的青黄不接时刻,无法继续递招,也无法收招,急切下偏身躲开要害,却听呲的一声,抬眼望去,却见肩头被挑翻一大块皮肉,深可见骨。冠若宏这一转身剑拿捏地恰到好处,倒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褚於庆怒吼一声,将长剑掷出,被冠若宏一剑挑开。三儿正待高兴,却见褚於庆猛然一转身,竟然向自己冲来。

    三儿自是一惊,冠若宏更是大惊,但冠若宏相距与三儿的距离,较之褚於庆来说,却是远了几步。想援手自是来不及了,只得提醒道:“三儿小心!”

    一三 救师名誓死斡旋,报徒仇不死不休

    三儿心道:“我自是知道小心,却怎么个小心法呢?”惶恐之下,却也不得不死马当做活马医。使出一招虚灵十八式中的“缠手”,这缠手本是脱胎于江湖上的擒拿手,施法得当,可令人错骨分筋。不过擒拿手对筋骨体力要求甚高,如若手无缚鸡之力,无论这擒拿耍的再漂亮,出招多迅疾,却也伤不了敌人分毫。

    不过虚灵十八式却将这缠手大大改良一番,如果手法得当,并不用多大力气,便可以重伤敌人,对出手的速度也无特殊要求,确属巧夺天工的武功招法。冠若宏年轻时,也曾凭这虚灵十八式大大闯出了一番名头,无论上阵杀敌、比武较量,虚灵十八式灵巧、狠辣兼顾,端的是得心应手、所向披靡!

    三儿眼下摆出缠手起手式,凝神以对,见这褚於庆双掌袭来,当下迎了上去,却感觉褚於庆手中传来一股浑厚的力量,而自己的体内也有一股力量在翻腾。此时哪顾得了许多?三儿稍一运气,直接将丹田内莫名其妙元气通通外放。这虚灵十八式中的缠手一招偏灵巧,而三儿确是使出浑身力气,更将体内之丹田元气一股脑地倾斜出去,竟似不要命的打法!

    便在三儿与褚於庆交掌之际,冠若宏已然赶到。褚於庆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笑容,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只见他突然上身前倾、一腿勾向身后。这本是江湖上下三滥的阴招,此时却被这后天高手使出来,更是刁钻狠毒,威力无匹!眼看这一招便要触到冠若宏的下三路,而褚於庆脸上的笑意愈盛,却见三儿陡然后退,张嘴喷出一股鲜血!

    冠若宏怒吼道:“卑鄙、无耻之尤!”

    这冠若宏此时才明白,褚於庆攻向三儿那一招却是计划好了的,只等自己伸手去救,便施出这般阴损的招数。电光火石之间,冠若宏平日的苦练终于显现出他应有的水平。只见他突然腿一顿,便凝身站住,但方才他全力冲过来,以将速度、力量都调至巅峰,此番急停之下,顿时只觉喉咙一甜,张口呕出一股鲜血。

    褚於庆的那一招却没实打实地挨上冠若宏,不过这褚於庆乃江湖老手,眼看冠若宏吃了个闷亏,当下怎肯放过?立刻转身,那已经出去的一脚迅速变招,另一腿又是直指冠若宏胸口,冠若宏一口气没回过来,行动颇为窒碍,眼开便要中招——如果这一脚挨实了,不免要命殒此间!

    “褚老匹夫,受死!”只听一声清啸,一个身影在半空中向褚於庆的后背冲去,此人正是三儿。三儿见师父遭难,当下身体高高跃起,借助冲力,使出了生平最强的一记揽月腿!

    褚於庆此时正待结果了冠若宏,却没想到自己背后露出破绽,心下计较:“黄口小儿气虚体弱,实不足虑,却是除掉这冠若宏要紧!”

    当下运气于后背,准备硬挨三儿一脚。他念头变化,只是弹指之间,却被冠若宏得了片刻喘息。冠若宏瞬间吞吐一口气,转圜之间,丹田元气贯达全身,立时缓过劲来。当下稍稍侧身,避开要害。只听砰一声声,冠若宏受了褚於庆一脚,冠若宏中招之际,双脚立时借力反跃,这一下只足足跃出一丈多远。而几乎与此同时,也是砰的一声,那褚於庆却是受了三儿拼了命的一脚,只见褚於庆身子不由得往前面贯出好几步,竟也是吐出一口鲜血!褚於庆心下大惊:“这少年哪来如此深厚的功力?”

    此时三儿被反震之力也是弹出去好几步,他站定之后,几乎没有片刻迟疑,又是没命介地冲将过来。此时冠若宏已然伤及肺腑,无法继续战斗,甚至连移动也不行,看到三儿冲过去,心下大急,大声道:“三儿不要逞强!褚於庆,你敢伤他试试!”

    褚於庆小瞧了三儿,方才吃了他一个闷亏,心下正是恼怒,见三儿冲来,当即以手代剑,刷地向三儿上身要**攻来。

    褚於庆这几招迅疾无比,招至途中,见三儿浑不知挡驾,心下大喜,手上更是用力,狠狠地击中了胸口膻中**。褚於庆久经战事,颇有对敌经验,指尖刚至三儿胸口,含而不放的真元气便突然一吐,要令这三儿筋脉寸断而死!

    三儿被这一记指法点中,顿觉浑身似是要爆炸一般,尤是胸口,宛若被人一剑刺穿,仰头喷出一口鲜血。

    只见一股血雾洒满三儿与褚於庆的上方,那边冠若宏心下大恸,悲啸道:“褚老贼,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接着砰的一声,三儿的身躯砸在地上。冠若宏此时急怒攻心,伤势更加严重,见三儿倒地,便只觉得天昏地暗,吼了声“褚老贼”,拼着筋脉自断的危险,强运真元,一口气提上来,纵身便扑向褚於庆。

    “扑通”一声,那褚於庆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吃了冠若宏一脚,飞了出去。

    冠若宏抱起三儿,只见三儿脸色蜡黄、手脚冰冷,哪还有生命之象?低头撇见三儿胸口俱是鲜血,冠若宏悲从中来,泪如雨下,只觉得他这徒儿之死,自己该负全责,心道:“我这一把年级,却也死不足惜,三儿这大好青年、心智武功,都非凡品,今日却命毕于此!若非为了救我这个没用的师父,怎会遭有此劫!冠若宏啊冠若宏,你怎对得起……”

    突然心下一动,瞥眼向褚於庆看去,心道:“方才怎的一脚过去,褚老贼却是连躲避也没有?”

    当下走了过去,却见这褚於庆胸口插着一把一尺来长的弯刀,这弯刀上刻着两个字:“若宏”。

    原来三儿自知不是褚於庆地对手,便暗暗将这刀藏在袖子里,合身扑到褚於庆面前,故意暴露胸口大**。那褚於庆眼见如此大好机会,当下怎可放过,照着三儿胸口死**全力一击,却不料三儿翻手抖出这袖藏刀,一剑刺中褚於庆心脏。

    这袖里刀,正是三儿拜师之日,冠若宏赠他的礼物。

    “哧溜”一声,将那刀从褚於庆心口拔出来,冠若宏沉声道:“好徒儿,你便只正规学了一个月拳脚,竟能将褚於庆这纵横江湖数十年的老贼杀死,假以时日,前程不可估量!此番你为了救为师而死,为师定当为你杀上朝天峰,与那轩辕门不死不休!”言罢,只见他猛然站起身来,长袍无风自鼓,那柄弯刀被紧握手中,高高举起。( 仙业 http://www.xlawen.org/kan/33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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