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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畅无比,只想发开喉咙一路高歌。顺着和上次不同的山路往山上走去,砍了些许柴禾,三儿在心里揣摩不断揣摩混沌探源中的运气法门。砍完柴后,用绳子缚好,坐在一旁的青石上休憩片刻。

    此时,微风拂过林海,但见树梢逐个儿地弯下腰,耳听风声阵阵,十分寂寥。三儿坐在青石上,闭上眼睛,只想舒舒服服地躺一会儿。如今的他,几乎时时不忘参研混沌探源,此时即便躺在大青石上,还是不自觉地想起其中所言,喃喃念刀:“固本、培元、明窍、观影、修魂、练域、结界、知天、探源、自然、圆满、创世。这‘自然’不知所说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自然呢?风声,阳光,花草树木,这便是自然麽?”

    心思一转,又想到:“如果我也像这阳明山一样巍峨耸立,又怎会担忧生病和老死呢?是了,这便是自然,从古至今,不死不灭,如这山,横亘不知多少年月。混沌探源上说,自然界万物皆有灵气,这山石之灵气,树木之灵气,又是怎样?”想到这里,睁开双眼,凝视缚起来的一担柴禾,怎么看也不像有灵气的样子。

    突然掐了个诀,摆了个“困木诀”对着脚下的新砍的柴禾,嘴里低声起书中口诀:“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金蕴金罡气,木蕴绵柔气,水蕴轻灵气,火蕴焚灭气,土蕴生之气。夫金者,有炼金指,可取金罡气。夫木者,有困木诀,可取绵柔气,夫水者,有浸没法,可取轻灵气,夫火者,有煅门,可取焚灭气,夫土者,有地葬法门,可取生之气。”甫一念完,随即一惊,“我记忆竟是这么好,昨夜只是草草看了一遍,竟能诵读出来。”

    他却不知,混沌探秘乃是千古不传之秘,可破发人体潜能,昨夜之修习,宛若干渴之人得饮甘泉,身心之本能,俱有长足提高,思维敏捷,记忆联想,已高出常人一层。三儿也难以想象,自己堪堪习练了一夜,便有如此之能事。其实不然,三儿其人本没有修习过任何武功法门,突然有混沌探秘修习,只是初入门槛,实不足道,但这门槛入与不入,差别便是大了。好比有人习得扑通运气法门,只是习练数天,便有安神健体之效,与常人自是不同,更遑论这千佛寺的名家法门。

    三儿将困木诀姿势摆正,心中又念起困木诀的口诀:“夫木者,金石阻其根本,使其根虬结,雨露风霜伤其体肤,使其皮质粗糙,然木心乃绵柔坚韧,此为绵柔气之故。此困木诀乃是引导绵柔之气入体,可使身入怀柔之木,风雨无摧,人之身体如尽脱胎糟粕气,替之绵柔气,则身坚如参天巨木,难以摧之,伤患病灶,痊愈神速。”三儿运气困木诀,观想这木之绵柔气青青如夏之柳叶,翠翠似春之禾芽,温软如木之浆液,但觉一股厚实、充满韧性之灵气进入体内,当下引导其从双臂至膻中**窍,至丹田气海。偶或觉丹田如海浪翻覆,偶或觉丹田宛若自成一界,如此许久,内视反观之下,但见之前修习的星辰状之气缓缓漂浮在上空,如真实自然界一般无二,而绵柔之气在其中化为成片森林,苍翠、郁郁森森,便如同星空与森林在自然界一般自在无碍。

    这一困木诀运转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但见太阳开始西斜,料是下午时分了。当下站起身来,感觉浑身舒泰,丹田处星空与森林宛若实体一般,身体无比充实,感到有无穷尽的精力翻腾。“竟有这般玄妙,”三儿欣喜地拾起柴禾,担在肩上,往山下走去。

    没走多远,突然见到前方有人倒在血泊中,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柴禾斧子跌落一地。愣了片刻,当即走了过去,只见一位少年衣衫破损地躺在地上,胸口露出几道长约尺许的伤口,血迹染红了衬衫,也不知是死是活,蓬头垢面,三儿一眼看上去,认出来是镇上的人。这人名唤徐远,乃是当日在洗礼选拔之中被刷下来的瘸腿青年。这徐远身世也十分艰难,自幼患有疾病,熬了数年,病好后,腿却是在也不能正常行走,每每走路时一瘸一拐,但他心地坚韧,自己如常人一般砍柴、担水,无不身体力行,镇上许多年轻人也都不敢轻视。

    三儿扶起徐远,探了探鼻息,发现呼吸平稳,心下稍安。换了数十声,这徐远在慢腾腾地睁开眼,见是三儿,徐远也松了口气,道:“我还未死麽?”三儿道:“无妨,只是皮外伤,修养个四五十年便能好了。”徐远咧嘴一笑:“传闻阳明镇薛家老三嘴巴最是不老实,今儿算是见识一番。”突然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叫道:“不好!三儿,快跑,后面!”三儿惊道:“你说什……”尚未来得及惊讶一声,背后一道黑影突然向他扑来,三儿眼角余光尚未瞥见,只凭本来反应,往左一滚。这黑影无比迅捷,一转身,竟也追着三儿的身形而去。

    七 通灵白虎实难当,星辰木棉威名扬

    三儿只觉得颈后吃痛,似是被尖锐之物划伤,立刻就地一滚,躲开去了。wenxuemi。com定下神来一看,只吓得魂不附体,但见一头大如牛犊的猛虎龇牙咧嘴地对着他,双目凶光毕露,四肢划着地面,如同铁棍一般有力的虎尾来回扫动。一旁的徐远此刻也是面色蜡黄,身体抖动不停。这猛虎通体雪白,双掌上覆盖的毛却是金黄一片,显得尊贵无双。

    这猛虎方才一扑之下,并未擒住三儿,当下立足不动,似在回想为何会失手。见猛虎不动,二人慢慢站起身来,伺机而行。徐远道:“三儿,你我定是命丧此地,可惜是死在这禽兽之口,而不是轰轰烈烈地如前辈们一样战死沙场,你见它这会儿却又不动了,定是想将你我像猫戏鼠一般**一番再吃掉。”三儿道:“我见这猛虎通体雪白,不似是普通猛禽,或许是能灵性也未可知。”

    这猛虎似是听得懂二人的对话,当下不退不进,偏着脑袋,仔细端量二人,不过,眼中不怒自威的寒意却让三儿与徐远心胆俱颤。徐远苦笑一声,“你这是病急乱投医,你道它会放过我们麽?”说到这,又对着猛虎道:“喂,猛虎啊猛虎,你可是准备吃了我们二人?”三儿接着道:“猛虎兄,你瞧我二人枯瘦如柴,这身臭皮囊也苦似黄连,你何苦让口舌受苦呢?不如随我一道回去,我给你烙两张芝麻饼吃吃。再说,你未必可以毫发无伤地要了我等性命。”举着斧子摇晃几下,又道:“我这斧子砍尽阳明山的柴禾,一直吃素,今儿你要是敢对我等不敬,我就让我的斧子兄开荤。”

    人至于恐惧之中,不免胆战心惊,但若明知必死,却又反而可生出一股豪气。眼下这二人明知必死,却插科打诨起来,浑不在意。这猛虎听到这,当下扑向三儿,三儿道:“好一个畜生,真能听懂麽?”双手握紧斧柄,跳开数步,这猛虎扑了个空,当下一转身,虎尾竟似长了眼睛一般扫向三儿,三儿没躲开这迅猛一击,摔倒在地。这猛虎一招得手,立刻揉身上来,“吼……”一声虎啸,直震得脚下大地摇摆,山间林木打颤。三儿匆忙间将那柄伐木斧劈将出去,那猛虎知道厉害,在身躯刚要触及利斧之际,躲开身去,甫一落地,不过一眨眼功夫,转而又扑将过来。三儿只是一个劲儿地挥舞着伐木斧,尽力周旋。

    这时,徐远道:“三儿,你我且战且退,未尝不可逃脱?”却见这猛虎真似听懂他们说话,忽然间恶狠狠地扑向自己。徐远吓得一跳,他腿脚不便,移动起来颇有滞碍,被扑到在地。徐远只见一张大如笆斗的虎口像他咬下,浑身筛糠似的再也无法挣扎,只是闭目等死,等了数息,发现自己还好端端的,心下正自奇怪,睁眼一看,却见这猛虎背上有一处血淋淋的伤口。原来三儿见徐远遭难,在间不容发之际,将这柄利斧掷了出去,那猛虎没料到这一招,吃了一亏。

    这下虽是救了徐远一命,但却彻底激怒了这猛虎。只见这通体雪白的猛虎狂怒地对着三儿巨吼一声,三儿便是只听得这声音就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站立不稳。这一吼声一过,这猛虎便凶猛无匹地扑将过来,三儿手中再也没有第二柄斧子了,情急之下,用双拳迎了上去。此刻,他已将那星辰之气灌注全面,只听扑通一声,三儿被猛虎这一扑,跌落丈余,呕出一大口血。那猛虎也没有讨到好,被三儿一拳几种肋下软骨,虽没有受什么伤,但也吃痛不小,当下又是立足不前,似是在思考眼前这少年何来如此大的力气。

    三儿被这一扑,胸口已被锋利的虎爪撕开两道可怖的伤口,此时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但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之下,却涌起一股不屈服的意志,爬起身来,大吼道:“好一个畜生!再来!”此时他眼角余光却瞅向地上的伐木斧,徐远看得仔细,知道三儿心思,于是缓缓向伐木斧移去。但猛虎却又不动了。

    三儿趁机运用混沌探源上所说的反观内视之术查看自己的伤势,只觉得丹田处的星辰状灵气已破损不堪,不过,那成片的森林却只是黯淡一些,却无大碍,只是那本来苍翠一片的林木此刻稍显颓靡。“夫木者,金石阻其根本,使其根虬结,雨露风霜伤其体肤,使其皮质粗糙,然木心乃绵柔坚韧,此为绵柔气之故。”三儿念想起术上口诀,当下明悟道:“阳明山虽屹立无数岁月不倒,但无时无刻不被风霜雨露侵蚀,每时每刻都在消耗,而这山间葱翠的大树,却生机勃勃,即便老树死了,但它余下的种子、枝叶,如果有土壤,未尝不可再度新生,若干年后,将又是一株参天大树!看来,如是单论这疗伤复原之法,还当属这木之绵柔气。”

    突然灵光一现,心道:“那混沌探源上说,天地之间,五行者可化形无数,这山川河岳,花草树木,无不属于五行之列。这五行之气,可汲取为自身,休养生息,也可外方于体外,用以伤敌。是了,我只是将灵气灌注拳面,用于自保,却未想过将这灵气发放于外,伤及敌人。”念及此当下再不迟疑,缓缓运行那残余的星辰之气与木之绵柔气纷纷灌注拳面,蓄势待发。

    但见那猛虎再也没有扑过来,心下奇怪,但想及之前种种,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于是道:“猛虎啊猛虎,你真不简单,方才我正奇怪,你伤了我兄弟,却为何不趁机要了他性命。定是发现我朝这边走来,于是故意隐没起来,等我出来救人之际将我一并吃了。”那猛虎一怔,突然全身毛发都耸立起来。三儿心下愈加断定,长笑一声,讥讽道:“禽兽终归是禽兽,我怎不知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你藏身于我后面,故意露出破绽,让你有机可趁。你却不知我的心思,我如今便告诉你也无妨,我已有十足把握可以要你性命。只是怜惜你颇有灵性,不忍要你性命,你却还是这般苦苦相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旁的徐远只听得目瞪口呆,心道:“这三儿咋咋呼呼的,难道真也以为这禽兽懂得人言?”念头一转:“是了,他如此乃是为自己壮胆。”此时那猛虎恍惚间觉得这少年胆量在提升,气势也与前般不同,不耐烦地嘶吼一声,再度冲向前去。三儿瞧的仔细,也发足向猛虎冲去。在猛虎一跃之际,揉身上去,对准腹下软肋,使出了全力一击,这次在甫一接触猛虎皮肉之时,三儿将先前蓄积的灵气通通外放。但,这一次猛虎却是将三儿扑在爪下,只等张口便要撕咬,却发现腹下巨痛,如同体内涌着一股不知名的劲力,这劲力四处乱窜,搅得内脏翻滚,于是放开三儿,跳将起来,在地上绕了十数圈,方才站定。这时它眼里的凶光更盛,显然刚才三儿那一拳让它吃了不小的亏,突然只见它虎头一摇,长啸一声,再度扑将上来。

    徐远急道:“三儿……三儿……小心!”那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向三儿冲去,三儿只闻到虎口内一股令人呕吐的腥味,白森森的巨齿向自己的脖子咬过来,躺在地上,手脚却再无半分力气。急切间,脑袋一偏,往猛虎怀里一钻,竟是一口咬向这猛虎的咽喉。这通灵白虎哪料得着有这一出,只是四肢死死按下,胡乱撕扯一番,三儿浑身衣服被撕得破损不堪,深深的伤口布满上身。

    只觉得一股腥甜的气味传到口中,意识到这乃通灵白虎的鲜血,再不犹豫,放开喉咙使劲吸取着虎血。三儿此刻已经抬起双臂,死死地抱住猛虎的脖子不放开。突然觉得齿间有硬物阻挡,于是愈发用力一咬,只觉得一个宛若鸡蛋一般大小的肉进入口中,此时哪有功夫来细嚼慢咽?只是“咕咚”一声,那鸡蛋大小的虎肉便被吞入腹中。那猛虎像是遇到天下最恐怖的事一般,突然之间发出无比大的巨力,挣脱三儿的环抱,跳开身去。

    一声凄厉的虎啸震慑山林,“吼……”,那猛虎一转身,向丛林内钻去。此时,那徐远正提着斧子赶来,还未来得及砍,眼睁睁地看着猛虎逃走,当下只是愣愣道:“它……竟是跑了?”三儿觉得伤口巨痛,胸腹见火烧火燎,一股不知哪里的热气涌向全身,浑身便似裂开一般,张口道:“我、我……”突然觉得腹内刚才吞食的虎肉一跳,这一惊只让他魂归天外,“虎肉竟是活了?”这一惊,让本来已疲乏不堪的三儿晕厥过去。

    这时,山下传来数声脚步声,徐远抬眼望去,但见几个镇上的人拿着刀枪剑戟,近十数人,汹涌而来。徐远大叫道:“在这边……”那群人一惊,俱往这边前来,其中一位乃阳明镇七大护法之一的冠若宏,但见他三两步跨来,道:“这里危险,你们速速随我等一起,方才听到虎啸,便纠集乡亲前来,却不知那老虎在哪儿?”徐远道:“那猛虎被我这位兄弟打跑了。瞧,这是薛家的老三。”冠若宏一惊,道:“当真?却不知跑去哪儿了?”言下颇为不信。徐远一指道:“往那边跑去了。”冠若宏道声好,对身边两个人道:“你们二人速速将这两位年轻人送去山下,其余的人,随我来!”这时,他瞥见路面上一行血迹,这血迹延伸到丛林深处,当下震惊地看了三儿、徐远一眼,领着众人,追那猛虎去了。

    八 先天罡气唯首魁,木秀于林风必摧

    演武堂上,一年一度的“武道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wwW.但见拳来掌去、腿来脚往,一派精武气象。演武堂的观礼台上,坐着一排镇上的威名素著的前辈,镇长张开山居中而坐,两边分别是阳明镇的七大护法:冠若宏、杨冲、苗见礼、孔予言、孙之嶂、贺诗彬、代行天。余者乃是阳明镇上颇有脸面、有来头的大人物,总之,能在观礼台坐着上好位置的人,都非泛泛之辈。冠若宏此刻坐在张开山的右手边,左手边乃教头杨冲。此时,杨冲面泛红光,只听张开山道:“杨老弟号称是习练百家拳,看今儿这番比武,当知老弟名副其实。这些年轻人,都是老弟教出来的好男儿,各个身手不凡,但每个人亦都有着自己的绝招,却并非一味雷同。”

    杨冲伸手捋了捋长髯,笑道:“张大哥谬赞了,是这帮娃儿自己好学勤练。我只是将平生所学的冗杂拳路逐个儿演练一番,再让他们凭自己喜好挑拣几路拳法,使他们练好根基,待得明年,再授之以周天拳、如意掌。否则毫无根基,直接习练郭将军留下的上乘拳法,难免有所窒碍,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先修基本拳法,巩固身心,再授之上乘拳法,方能事半功倍。我们杨明镇年轻一辈的人,从十五岁入洗礼后,便修武功,习兵法,每年都有一批年轻人,我也没有太多时间、精力,因而也只能每批教他们两年。若是再没有适当的因材施教之法,每个人只是胡乱习练一番套路,那还学个什么?”

    杨冲旁的苗见礼笑道:“当年郭将军曾亲授杨兄弟武艺,今番杨兄再传之于我阳明镇贤良之后,可谓‘肥水不留外田’!杨兄系出名门,因材施教,真乃天生的教头料子……哈哈!不过,我等却是无福消受了。”代行天在一旁道:“我等若是再倒退个四五十年,定是选杨教头当我们师父,便可以消受消受。事半功倍之下,也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模样了。”余人齐声大笑。这些当年并肩而战,同生共死的兄弟,这番亲密地互相打诨消遣,倒是别有滋味。

    冠若宏道:“哼,杨老儿,不知你这些弟子,比起我那个徒儿来,却又如何?”杨冲愣了一下,当下微笑不语。张开山哈哈大笑道:“冠老弟,你可不许欺负我杨老弟啊。惹火了他,他甩手不干,那我阳明镇上这许多年轻人,哪里来的教头?再说,你那个学生,整天便是不要命的练武,乃一个十足的武痴,我便是在像他那般年纪时,也没那么拼命。”众人又是一阵笑。“不过,”张开山又道:“我那个义子,却也非泛泛,之后我便让他演练几手,让诸位评点评点。”杨冲只是摇头微笑,却是不再说话,冠若宏也只是轻哼一声,显得浑不在意,一副信心饱满之态。众人看在眼里,心下只道:“今儿有好戏看了。”

    此时,台下的比武较量已接近尾声,只见一个壮硕的小伙,一脚踢向对方上路,却被对手抓到破绽,伸手捞住,反身往肩膀一架,再借力远远地将他摔得飞出去丈许。半晌后,壮硕的小伙子才站起身来,向对手作揖道:“夏传技不如人,若不是薛师弟给我面子,早将我摔将出去了。”说罢,又是一揖。

    被唤为薛师弟的这人长身而立,脸上挂着一抹谦和的笑意,面貌和善、谦逊、但却有一股英武之气,只见他也是一揖道:“薛某也是侥幸,夏师兄的‘十字奔雷腿’端的是厉害无比,我也是疲于应付,只是曾见师父使过几次,留有印象,刚才故意卖个破绽,乃是预料在先,不过堪堪胜了半招而已,何足道哉!”夏传一听,面色一喜,又是一揖,之后退下场去。正当时,一人身着黑色劲服、腰上束一宽带,带上绣有“严,明,公,正”四个子,跳下场中,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一字一顿般的大声道:“阳明镇今年的十六岁青年武道会第一名,乃是……薛统领后人,薛家子孙,薛守义!”

    刚宣布完毕——“哦……”“好、哦!”、“好样的。”“真的假的?”“好厉害!”“好一个俊俏的后生。”只听轰的一声,台下传来一阵阵声浪,叫好声、欢呼声、嘘声、声声不息,许多人直接跳下看台,拥抱、道喜……乱七八糟,鸡飞蛋打,薛守义环环抱,团团作揖,脸上汗渍、掌印、拳印、鞋印、唇印,印印生辉,忙得找不到方向,较之方才比试拳脚更加吃力。

    “义父,不知您唤孩儿有何吩咐?”一名青涩的少年从内堂走出来,向张开山行礼道。张开山手一挥,道:“远儿,过来说话。”这少年脸色苍白,身体十分单薄,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听得张开山唤他过去,迟疑片刻,当下还是走了过去。

    张开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远儿,当日你和薛家的三儿在阳明山上遇通灵白虎,力战得脱,幸好碰到冠护法等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少年正是徐远,听到张开山所言甚为郑重,当即点头道:“是。不过,这都是三儿死命拖住那猛虎之故,若非他,我早就命陨虎口了。”张开山“唔”了一声,不置可否,道:“那三儿的父母,多年前来我阳明镇,后为仇家所杀,至今不知他们的底细。他们本不是我阳明镇人。建镇之初,郭将军便有嘱咐,这武功兵法只要是我阳明镇人,便可以修习,但那先天罡气枪,杀伐之气颇重,只许每年挑拣一名出身合适、天资卓绝的人传授。”徐远道:“但这首魁之争,便不让三儿参加了麽?这可大大的不公平,义父……”张开山抬手打断他的话道:“我只问你,你有把握能胜得了薛守义麽?”

    徐远沉声道:“五五之分,并无十足把握。”张开山道:“我与你冠伯伯也商量过了,三儿虽是天资卓绝,但其父母却不是我原本镇上居民。先天罡气枪只传授于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那末,这第一人之争,三儿便不参与了,让你与薛守义去争吧。”这时,冠若宏道:“唉,可惜,可惜!三儿的确颇有悟性,自从那日我看他拼命之下杀掉猛虎后,便收他为弟子,不过,他本不是我镇上之人,不传他,也是合情合理。”徐远道:“可是,不传先天罡气枪也还罢了,这周天拳与如意掌,为何也不传他?”冠若宏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任何人,若要怪,便只能怪他自己……”杨冲接话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儿太过惊才艳绝,任何武功法门,只稍稍提点几句,立刻领悟,我阳明镇水浅,留不下如此人物啊。当年,我小儿子杨以全,若不是太过出类拔萃,也不会被乾坤堂的人不远千里诛杀于我眼前。”言罢,不胜唏嘘。徐远只听得云里雾里,在场众人都是一齐默然。

    九 虎精命毕冠若宏,仙医当属绿罗衫

    且说一年前的这个月份,冠若宏领着一干人等赶到阳明山上,听着虎啸,领着众人赶至阳明山,但见徐远、三儿力降猛虎,尤是那三儿,浑身浴血,看上去倒是比猛虎更为恕K婕捶愿廊私煸丁⑷律饺ィ愦庞嘞轮钊俗杲恿帜凇5孛嬉恍醒#谌擞撸庋S飨浴9谌艉晷牡溃骸按诱庋?蠢矗腔⒍ㄊ鞘苌瞬磺常床恢嵌巳绾紊说昧苏庋拿褪蓿俊泵恍卸嘣叮煌ㄌ逖┌椎拿突⒌乖诘叵拢鹑粢蛔∩揭菜频囊欢欢匀灰丫廊ザ嗍薄V谌说鞘蔽Я松先ィ患饷突⒒肷硐恃芾欤成嫌械揽刹赖纳丝冢屎泶Ρ凰毫眩嵬嵝毙钡纳丝谀冢と馔夥伊摇?br />

    其间有位精壮的汉子走上前去,撑开虎嘴,拿起一个楔形的铁锯往虎齿上开始锯。众人道:“卢大,你又想着为孙子收拾玩具了?”这卢姓汉子年过半百,但一身横练功夫很是了得,是阳明镇上很有威名的一个人物,膝下有一个孙子,十分溺爱,遇到新鲜事物便想带给孙子做玩具。眼见这白虎非比寻常,当下怎可放过。只见他锯着虎齿,嘴里调侃道:“这虎皮自是留给镇长,这虎齿我只要一颗便够了,其余的大家分分吧。我说,墩子兄弟,这虎鞭你定是要了?”众人大笑。

    冠若宏道:“卢大,我看这猛虎十分罕见,我们先抬回去让镇长看看再做处置不迟。”卢大道:“是这个道理。”当下收了锯齿。便在此时,这猛虎忽然睁开眼,怒吼一声,扑向卢大。饶是卢大一身功夫了得,事出仓促之下,也只能突然翻身后滚。但他距离虎口太近,情急间来不及考虑仔细,刚一滚出去,却感觉左腿剧痛。那猛虎已经一口将他左足咬住。只见冠若宏一声爆喝,手中单刀批向虎颈,同时一计重腿踹向虎腹,这猛虎翻身滚了三圈,抽搐几下,便再也不动了。卢大的一只脚伤着了骨头,却也留住了。众人又围着猛虎许久,直到确信断气了,才抬下山去。冠若宏道:“这畜生狡猾得紧,看来也是虎精,通人性,瞧它已命在旦夕,发现我等赶来,却兀自强撑着一口气,想拉个垫背的。”众人点头,喃喃道:“虎精……”人人均是心有余悸。

    花开两朵,个表一枝,话说这三儿当时已经昏厥,被一行人架下山去。昏昏沉沉中,三儿但觉自己体内燥热无比,只想跳进水里浸泡个三天三夜,之前吞食的一团虎肉在腹内上下跳腾,直搅得天昏地暗、翻江倒海。待得众人将他抬至郎中的内屋时,三儿已经稍稍清醒,但体内的翻滚气息却让他痛不欲生,宁愿自己昏厥过去。这郎中约莫六、七十岁光景,须发皆白,身着青色长衫,眼神敏锐,颇有隐士风范。此人名唤司徒百典,早年曾是军队里的军医,后仰慕郭孝天,追随至此,一身医术极为了得。他将三儿略微包扎完毕,清洗一番,扶于床上半躺。

    “当日我便在山上砍柴,突然一个通体雪白的猛虎窜出来,我直唬得一跳,被它扑将一下,顿时昏倒在地。醒来便见到三儿……”徐远将之前遭遇一一陈述。司徒百典听完后,自是十分震惊,诸多疑问,“那猛虎什么模样?”“三儿怎咬了猛虎喉咙?”“那猛虎最后却是自己跑了?”诸如此类,略过不表。

    “咿?奇怪,奇怪!”把着脉,司徒百典自言自语道。“这三儿气血虽稍显紊乱,但却无比精壮,精气宛若江海波浪一般,浑厚无比,浑不似重伤的模样。可是这深入筋骨的伤口,历历可见,却又是为何?”此时三儿突然觉得腹内胀痛无比,大吼道:“我快死了……”司徒百典思路被打断,不耐烦道:“放心,死不了!”三儿道:“怎么可能!遮莫我是快生了麽?为何腹中胀痛,难道有孕麽?”一旁的徐远尽管此时心急如焚,也不禁笑起来。司徒百典怒道:“闭嘴!”三儿道:“你叫我闭嘴,我便闭嘴麽?”刚说完,发现司徒百典面蕴怒色,当下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只是看着须发皆白的郎中抓耳挠腮,此时司徒百典手中正握着一大把医书,哗啦哗啦地乱翻一阵,口中不绝道:“有点像……不对……怎么可能,但……唉唉呀,哇哇咿呀嘿!”三儿忍不住道:“司徒爷爷,您也快生了麽?”司徒道:“混蛋小子,你便不能安静一会儿麽?”徐远道:“三儿,稍安勿躁。”

    此时,突然闯进几个精壮大汉,为首的便是冠若宏,尚未进屋,只听他呼喝道:“司徒老儿,三儿怎么样了?”司徒百典正在气头上,不耐烦道:“早便死了。”只听哐当一声,内屋的房门被踹开,冠若宏气喘吁吁道:“什么?怎么死了?你不是号称‘军中第一医’麽?”待仔细看时,却见三儿在那龇牙咧嘴地对他笑,当即道:“好你个司徒老儿,却在诓骗我。我便在想,这三儿能力降猛虎,这般英武少年,怎会……”突然瞥见满地医书,脸色微变,话锋一转,道:“我说老儿,你莫非医不好了?”司徒百典道:“去去去,我医不好,你便医得好?”冠若宏道:“早年在军中,你遇到不可治之人,便翻医术,寻典籍,然后叹道‘小子好好上路,老夫莫之奈何!便为你多烧几张纸钱罢!’这莫不是你一贯作风?”

    司徒百典此人当年号称军中第一医,端的是医术精良,然军中从战场上抢救下来的伤员,许多伤之甚重。然而他无不尽力施医,即便在全无可能之下,也要翻寻典籍,希望能找出治疗之法,待到那伤员气息全无时,便喟然长叹道:“小子好好上路,老夫莫之奈何!便为你多烧几张纸钱罢!”此事乃他心病,言下被冠若宏旧事重提,当即老脸通红,恨不得以银针插遍他浑身**窍,叫他痛不欲生。

    所谓无巧不成书,便在这时,只见一明眸皓齿的少女走进屋内,但见这少女豆蔻年纪,生得落落大方,宛若出水芙蓉,顾盼之间,便若明月生辉,举手之际,更似星光轻抚,直让人如沐春风,浑不知身在何处。她身着碧绿的短袖罗衫,露出嫩藕似双臂,头上挽了个斜着的发髻,十分俏皮。这绿衣少女手挽一个竹篮,里面盛满五颜六色的草药。三儿只是一见这等清馨雅致的少女,便觉浑身舒坦一了一阵,不似刚才那般疼痛难耐了。

    司徒百典见到这少女,道:“琪儿,你过来。”这少女应了一声,走到榻前,道:“爷爷,你又有什么医不好的病人麽?”司徒老儿面色更红,怒道:“是是是!我医不好,要让你这小仙医帮忙看看!”这少女乃司徒百典的孙女,名唤司徒静琪,打小便随司徒百典学医,七岁能医寻常病,十岁能治疑杂症,天资聪颖,不可方物,更喜钻研诸多刁钻古怪的病症。司徒百典对她爱护有加,倾囊相授,但也只教她不到十年时间,却青出于蓝、胜于蓝,再也教不了她任何东西了,可谓真正的倾囊。每遇杂症疑难,司徒百典解决不了,便让孙女来帮忙,更戏称为“小仙医”。

    此刻司徒百典、冠若宏等人将其中经过细细述说一遍,司徒静琪沉思片刻,走到三儿身边,观察半晌后,伸手把脉。只见她眉头微蹙,一会儿伸手探脉象,一会儿举手托腮。众人也只瞧她面色,却不敢说话。如此半晌,她才面有喜色,道:“有了。”三儿大声道:“好!我早就说了,偏偏司徒爷爷不信,姑娘,这下真是有了?那么眼下,便是快生了,对麽?”徐远笑道:“静琪不要理他,他最喜欢胡说八道。”静琪笑道:“我不是说公子有了,我却是说我有治你的法子了。”众人急道:“怎么个治法?”

    司徒静琪道:“公子体内存着一股雄浑灵气,但公子却似没有练过什么引气法门,练体之术。人之身体宛若一个容器,体内盛装灵气,但这容器若是不够坚固,则灵气不免满溢,若这容器不知吐故纳新之法,只是一味盛装五谷杂气,便如同以简陋木桶盛装混浊臭水一般,容器自会腐烂。”

    在场之人如冠若宏、司徒百典都非泛泛,只经她稍加提点,立刻明悟。司徒百典道:“盖因他体能精气过剩,宛若以葫芦瓢瓢盛江河海,瓢自瓦解,岂有不漏之理。那么,他之症状,便需引气、练体,引气使其能吐故纳新,疏导体内精气,练体使其筋骨强健,可驾驭精气游诸四肢百骸,方能痊愈。”静琪拍手道:“正是如此。”三儿道:“岂有此理,我便是葫芦瓢麽?”众人大笑。

    冠若宏这时道:“好,今儿高兴得紧。我看你这小伙子也十分顺眼。”对着三儿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冠若宏便收了你这个弟子。如何?”三儿正待答话。司徒百典却道:“且慢!我有一问,三儿从未修习过内气外功,何来如此强盛之气息呢?”司徒静琪道:“我也十分纳闷,三儿体内气机纵横,便似修习过五六年上乘内家功法之象,这委实叫人难以明白。”冠若宏面色一沉道:“啊,是了。我一时欣喜,竟忘了此事。这大大的有古怪。”三儿这时也仔细思索,是否是混沌探源之故,突然感觉腹内钻心地胀痛,便似有无数道劲气在体内纵横逃窜,他便想将之逐一聚之丹田。但他不用意不要紧,这一用意引导,顿觉浑身宛若裂开一般,一瞬间,痛入肺腑,张口呕出一股瘀血,再度昏厥过去。

    一〇 推拿换血刀未老,虚实转变存一心

    众人聚到床前,司徒静琪抓起三儿手腕号脉,随后道:“无妨,只是气血紊乱,攻心、肺、腑,一时气迷,昏厥过去。他体内之精气有愈演愈烈之兆,十乃反常。所谓元气化精血,此番他受伤之重,若是常人,定是要昏迷数日,精血大损,元气自然不足。他反倒好,精元之气不虚反盛。”司徒百典道:“真是奇哉怪也!却是为何?却是为何?”言罢,又是稀里哗啦地翻起医书来。

    冠若宏道:“既是气血之故,便让我来试试。”司徒静琪道:“唔……冠伯伯引气导归,安抚他体内乱窜的气机,此举甚好,倒是省了我一番调理。”司徒百典道:“这冠老儿乃是爱徒心切。对了,我说,冠老小子,你莫不是真要收这小子为徒?”冠若宏道:“怎的?有何不可?大丈夫一言既出!”司徒百典道:“嘿嘿——不是,我是想说——你、你如果收徒,便不在乎多收一个,我这孙女打小和我习医,本来也好,好歹是个营生。但我瞅着当今天下也不太平,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采药甚的,你瞧,这经常在外,又手无缚鸡……”

    冠若宏打断道:“你这老儿!却是把我当什么了?我冠若宏收徒,却不要歪瓜裂枣之辈!”突然想及司徒静琪乃少有的天资聪颖,惊才艳绝,又想及她乃豆蔻少女,面皮薄,这番却被自己说成歪瓜裂枣之辈,当下不禁面色一僵。司徒静琪娇嗔道:“谁说我要学功夫了?我偏喜欢医术!”说完便转身走开。徐远见状,也是跟着追了过去,道:“静琪姑娘,莫生冠伯伯的气,他不是说你。我想知道,我这兄弟……”

    冠若宏摒开众人,只余下司徒百典,再关上房门,将三儿扶身端坐,以指击打诸**位,推拿摩按,只忙得近一炷香时间,方才进入正题。只见他左掌按住三儿罩门,右掌沿着脊柱,顺次拍打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至阳**……如此循环往复,又进行了有近一炷香时间,此时但见冠若宏额头细汗密布。若是年轻个十数年,这番运气拍打,当然是不在话下。但如今他已逾古稀,这一( 仙业 http://www.xlawen.org/kan/33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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