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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玉的熠彩下,宋波只见他双脚如影,身躯似箭,眨眼间,已到了郑婆跟前,只看得他瞠目结舌,嘴巴大开。郑婆心中也惊,暗想:“这是什么步法?”急急侧身,才勉强躲开方振威如此迅捷的一抓。方振威转身又上,向她手中青龙玉袭来,势如闪电,郑婆只见他刚一转身,忽觉手中青龙玉猛沉,斗得往青龙玉上一瞧,见他一只大手几乎将青龙玉笼住。她心知不妙,急忙运力回夺,只是方振威内力太强,任她如何发力回拉,便似蜻蜓撼树一般,纹丝不动。方振威右手把着青龙玉,左手轻捻长须,满脸得意神色,凭她狂拉猛拽。如此过了半晌,方振威仍是和她持对。

    他二人以内力而言,方振威只消手上再加一股内劲,便可将郑婆震开,只是先前郑婆对他们师兄弟俩轻言小觑,这让他十分恼怒,后来又不知不觉中又中了郑婆的毒气,待他将毒气逼出这时两怒并交,因此刚一出手就用起了自创的绝技幻影步,欲将他一起制住,好让郑婆知道自己的厉害。这时方振威笑嘿嘿地问她道:“这回,你可服么?”郑婆冷冷的哼了一声,并不和他搭腔,自心下琢磨脱困之法。

    萧明望看得老大不耐烦,叫道:“师弟,快把青龙玉取下,这婆娘诡异的很,可别又上了他的当。”方振威朝他笑道:“师兄放心,青龙玉跑不了。”郑婆却是个眼明手快的人,趁着他只这么一转头之际,左袖扬起,动作不大,平平无常,极为干脆利落,故而方振威并未能察觉。旁观宋、萧二人却看在眼里,竟也没有放在心上。黑衣人却心中一动:“此人自称毒蝎子郑婆,从刚才她那神鬼不知的下毒手法来看,定是个用毒高手,她那一挥袖好奇怪……”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什么来了,不禁托口而出:“哎呀……不好……”这一叫声清亮响脆,与他平时苍老衰败的声音可大不相同。宋波听了微微一惊,知他说“不好……”,定是有什么不妙的事,只是不知道是何要紧之事,竟让黑衣人前辈急得嗓门儿变了声调,忙问道:“前辈,怎么啦?”黑衣人将左手置于口前,一清嗓音,大声道:“方先生,小心毒气。”几人听了,都是一怔,不知何来毒气。郑婆向他斜视一眼,暗生恼意,心想也不知道这黑衣人是谁,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自忖不论智力还是武功,自己都不及他,一念及此,暗自忧虑起来。萧明望心中疑惑,抢上一步,叫声:“师弟,你没事吧?”方振威不答。隔了片刻,才见他身子一晃,撤开了青龙玉,呆呆的站在当地,一手###脑门。萧明望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抢上,双手扶住师弟的膀臂,生怕他不能站立得住。郑婆紧抓着青龙玉,向后越开,趁机欲去。黑衣人身形一晃,再次拦住她的去路,凛然说道:“把青龙玉留下。”郑婆见他神威凛凛地立在前方,与己甚近,心中又怒又惊,却仍是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知他诡计多端,干脆不与他说话,轻轻摇头,伸出右手,示意她交还青龙玉。可郑婆一见,将青龙玉握得更加紧了。黑衣人沉声道:“拿来!”言语中竟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若非郑婆性子十分坚硬,恐怕已经留下青龙玉独善其身去了。她拿着青龙玉沉吟不决,只觉得此刻手中的青龙玉犹似火球一般烫手,但她已费了几番辛苦,此时若再将青龙玉奉还,心中又有一万个不甘。正自犹豫不决之际,黑衣人欺身近前,已向她挥掌击来。郑婆在听那黑衣人刚才语气冷峻,已不由得砰砰心跳,这时见他倏然攻至,心中突突跳得更加紧了。

    黑衣人是势在必得,不似刚才方振威那般存有比斗之心,因之一上来,便不容情。他挥掌斩向郑婆右臂,掌未至时,掌风先到,郑婆只觉手臂一麻,急忙侧身避开,接着黑衣人一掌倏然又至,掌风强劲,只迫得她手臂酸麻难当,只听啪的一声,郑婆一个闪避不及,右肩上已被擦了一下,她顿感上半身微一麻木,一时之间,竟失知觉,青龙玉便在此时从她手中摔落。她哎呀一声,急忙弯曲身子向前,左手快捷抓出,兔起鹘落,又将青龙玉接在手中。但青龙玉尚未拿稳,猛觉手上一轻,她心中不禁一凉,只见左手上空空荡荡,刚接到到左手的青龙玉已不见了。眼光瞥处,光彩青碧,正是青龙玉之光,这时已到了黑衣人的手中。郑婆大急,叫道:“还我青龙玉!”情知不敌,却又扑身又上。黑衣人道:“如此冥顽不灵。”当即接住她的掌势,手上一动,倏地转变成擒拿手,扣住郑婆手腕关节。郑婆稍感疼痛,再欲抽回,哪里还能?黑衣人紧紧扣住他的手腕,见他另一只手和两腿向己攻来,手上当即又一用力,那郑婆吃痛,便不敢动了。黑衣人心想如是就样把她放开,她定会再来纠缠,于是手中稍一用力,只听喀的一声响。郑婆一声痛呼,手腕软软垂下,却是右手关节脱臼了。

    黑衣人放开她手,道:“我不想伤你,你走吧。”郑婆额角已出了几滴汗珠,左手捏住右手腕,一咬牙,格格两响,将脱臼部位自行兑回。

    这次方振威中的是迷魂散,倘是一般人闻了此药,至少也得昏迷半日方醒,但他内力精纯,此药对他竟无大效。这时清醒过来,见黑衣人手里拿着青龙玉,心中登感一宽,又见郑婆精神不振,满脸颓废之色,又是奇怪又是惘惑。原来他迷糊之时,虽然只是片刻而已,但于迷糊期间的情形丝毫不知,便问师兄道:“师兄,这……”

    后黑衣人将青龙玉交还萧明望师兄弟两后,匆匆离去,各人均自离开。此时丑时将过,星光之下,师兄弟两用那块布再次将青龙玉包裹了,但亮光依就隐隐透出。他二人往回走时,偶尔可见三五成群的蝎子正向山上爬行,师兄弟两这才想起这些毒蝎都是郑婆那一笑的“引蝎术”引来的,萧明望曾听过,在西域有一种邪功可以驱使虫豸禽兽,但在中原武林中却没有人懂得这门功夫,因之他对郑婆这人充满了好奇和诡谲。

    第二十五章 财迷人性

    次晨,旭日东升,孟公子起床洗漱完毕,遥遥望见孟萍宋波搀手嘻笑而来,打了问讯,三人直奔双香楼的方向去了。大街之上,早已人山人海,但见贩夫走卒,穿街过巷,道侧小商,吆喝招徕,铺门大张,俟客行卖,另有行人,游街赏物,行客颜笑眉开。

    孟公子当先独行,风雨情侣情意绸缪,遥坠于后。孟萍问宋波道:“我们要去哪儿?”宋波自昨夜回去之后,因孟公子说要送他双香楼,他心底自是十分欢喜,只稍稍休息一会,天色未明便已急不可待,要去双香楼把那掌柜交接事宜办了。虽是一夜未眠,仍是精神焕发,无丝毫困倦之意。他道:“咱们去双香楼。”当即拉了拉孟萍的手,加快了脚步。孟萍问道:“去那做什么啊?”宋波笑道:“去了你就知道啦。”

    不多时,三人已来到双香楼前,只见那掌柜站在门外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那掌柜一见他三人到来,立即转焦为喜,连忙引入店内,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孟公子,笑着道:“这是本店的房契,您收好了。”孟公子接下,塞到宋波手中,向那掌柜道:“请跟我来。”二人遂出了双香楼,径奔大发钱庄而去。

    孟萍望着宋波手上的房契,讶然道:“房契……掌柜的怎么把这房契给你了?”那掌柜未走之时早已向店内一干人等交待了清楚,几个店伙计趁闲之际,正在擦桌抹椅,等待新掌柜的到来,现在见了眼前这等情景,此时不向新掌柜打招呼问好,更待何时,便一个接一个笑嘻嘻的道:“掌柜的好!”“掌柜的您好!”宋波以前处处遭人白眼,被人轻视,如今忽生大变,身价自是今非昔比,但他一时也难以习惯别人对他如此敬重,反倒觉得心慌,忸怩着身子,忙向店伙计还礼,讪讪地道:“好……好……”孟萍一头雾气,好生奇怪,只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来?”宋波遂将他这些日来的种种际遇一一细述,从他与孟公子相识,再至相知,又有山庙之中,黑衣人教他武功诸事。孟萍闻言又惊又喜,兴致盎然,聚神而听。后又提到孟公子,宋波说道:“孟公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我和他相识虽只短短数月,但如今已对他是深知深晓,知根知底的。他说他曾有个心爱的人,最后还是离开了他,所以他不愿再见到天下有情人因无奈而劳燕分飞。唉,你说能成为他的心的人,不知是多大的福气啊!”孟萍笑道:“既然身为他的心上人是莫大的福气,那你去做他的心上人好啦。”说着嘻嘻而笑,宋波将嘴一撇,道:“我可不要那个福气!”伸手从她腰间环抱,道:“我已经有心上人啦!”二人相视而笑,心意相通,绵绵密密久久对目,看得几个伙计吃吃地笑出声来。二人闻声惊觉,自知失态,撇下几个伙计往楼梯上走去。

    上得二楼,只见通道如昨日一般暗淡无光,昏蒙蒙的,连悬在廊壁上的大红灯笼中烛火也没有半点,只是通道两侧包房内的竹帘挑起,外面的亮光才照进包房来,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得廊道不甚明亮。宋波见此情形,不由得对此处心生厌恶,因此没看几处,便不耐烦起来,孟萍见貌辨色,知他因自己在此陪酒之故,不喜此地,微微一笑,挽着他的手走出,随他奔上了三楼。宋波放眼四顾,如今眼光到处,无一不是己物,不由得一转心境,喜不自胜。他极力按捺怒放心花,似梦非梦地向前缓行,轻轻抚了抚携龙镂凤的粗大镶铜大柱,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乍经此变,狂喜之下,心智迷糊,仰面朝天,大叫大嚷起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的了……哈哈……”孟萍从与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这般无状过。这三楼乃是客人留宿之处,她生怕宋波惊醒了别人,柔声轻叱,道:“好了,好了,看把你高兴的,别惊了别人!”宋波喜不自禁,心怀激荡,冲到孟萍跟前,将她一把拥起,大笑不止,叫道:“你看看,这都是我们的了,你不开心么?”孟萍被他高高抱起,脚不着地,伸出纤柔细嫩的手来,轻按在他口唇之上,向他嘘了一声,粲然笑道:“开心,当然开心!”宋波当即便压低了嗓声,眼神中充满了各种神色,似自信,似贪婪,似狂傲。孟萍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抖,只觉这眼神与曾陪过酒的人太相似了。

    正在这时,忽听一男子粗重声音骂道:“他妈的,什么人大叫大嚷的,扰了老子的清梦,活腻了么?”紧接着,只听“哐”的一声,门已开猛地拽开,一个满脸胡须的魁梧大汉正和着衣衫大步踏出,衣难蔽体,把宋波吓了一跳,急忙放下孟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第二十六章 财迷人性

    只听那大汉又骂道:“他妈的哪来的狗男女,竟在这里搂搂抱抱的,要亲热给老子滚一边亲热去,搅了老子美梦,当心老子剁了你。”

    宋波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心中不由得胆怯,哈了个腰,图个息事宁人,拉着孟萍的衣袖便走,忽听那大汉叫道:“等一等……”宋波心中一惊,打起鼓动来,见他恶狠狠,凶巴巴的,唬得他不敢说话。

    那大汉一瞧见孟萍,忽得咧起嘴来,笑嘻嘻的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春兰姑娘。”孟萍站出身来,说道:“是胡爷啊!”

    那胡爷将腰间丝带紧了紧,道:“是我,是我。”说着向宋波怒目打量,眼神中大有敌意,只把宋波看得心惊肉跳。那胡爷将他瞪了一番,才转头向孟萍笑道:“春兰姑娘,你啥时又姘上这么一个小白脸了?”

    这胡爷叫作胡万财,是这苏州城里的豪富,虽谈不上无恶不做,却也不是好人。他有家财万贯,良田千亩,自少年时就喜欢去那寻花问柳之地,挥霍潇洒,贪欢好色,当真是吃喝嫖赌,无师自通,挥金如土,毫不心痛。他出手大方,孟萍也曾从那他多次捞得不少银两,后来胡万财要纳孟萍为十五房妾。孟萍见他粗鄙,不依,胡万财大怒,强逼,孟萍宁死不从,这才让胡万财知难而退,留了个玉瓦皆安。此刻他看到昔日所求而不得的佳人跟一个年轻男子如此亲密,如何不生敌意,在言语之中,心存讥讽,说孟萍姘上个小白脸,有意羞辱谩骂于她。

    孟萍听他口无遮拦,又怕他胡说一通,担心宋波听后会当真以为自己已成轻佻不俭之人,当即敛笑容,生怒色,道:“胡爷,你可别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我是他快过门的妻子。”说着,一挽宋波的手。

    宋波的手被她这么一握,先前心中的几分猜忌立即冰释,甜蜜之感登上心头,两人对望一眼,默默而笑。一旁的胡万财见了,心中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一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将地板踏破。他虽是粗野霸道之人,对女子向来十分怜惜,家中虽是妻妾成群,他却从未出手打过任何一人。他知道眼前的春兰性情刚烈,有百折不挠之风,若想以强硬而屈之,实属不能。他无奈之下,只是气咻咻的愣在当地,过了半晌,叹了口气,将手一摆,道:“罢了,罢了。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却也懂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的道理。”

    房内之人听得胡万财踏板之声,娇滴滴的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得我们胡爷生这么大的气?”说着,一个妙龄少女从房中盈步而出。

    宋波一瞧,大吃一惊,只见那少女十六七岁,身穿亵衣短裤,婷婷玉立映入眼帘。那少女肚脐,臂膀,大腿往下尽数露出,肌肤若雪似玉,慌得他连忙转过身去,双目紧闭,不敢去看。

    那少女见宋波羞窘状,噗哧一声娇笑,扭着纤身上前两步,媚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害臊!”瞥眼见孟萍站在他的身旁,招呼道:“春兰,是你啊。”此时局面已是极为尴尬,孟萍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怕她亦是没遮没拦的胡说一些不像话的言语出来,以致宋波听了心中生梗,只应了一声,便不说话。宋波岂会不知,这女子也是如孟萍一般,是这双香楼陪酒女子,想来她起初也是守身如玉之女子,但在此地经时一处,出于各种原因,终是落得如此境地,无可自拔,再也不去自珍自爱了。正是一步错,步步错,回首翘望知错时,荏苒光阴已万日。

    胡万财心中正自不乐,见这少女衣不罩休地走出放浪形骸,朝她笑骂道:“小贱胚子,还不滚进去,在这卖什么风****。”

    那少女也不惧他,凑上前去,双手攀在他的脖子之上。胡万财只感她双手柔软油腻,好似无骨,听得她贴在自己耳畔轻轻呼气,不禁心神大荡。那少女娇柔无力的道:“我不要滚进去,我要你抱我进去!”胡万财当即将她横抱而起,狎笑道:“你这Yin婢,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抱她入进房去,用脚带上房门,口中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毒鸠子给我的这‘阴阳合欢散’的药性竟如此强劲。”片刻间,里面便传出“吧叽”“吧叽”亲吻的声来。

    第二十七章 妓馆奇事

    忽忽数日,已到了家历二月初十。早早赶到苏州城的各路人物,凑了几日热闹,也把苏州的山山水水游玩了个遍。今日东方甫晞,几家小面馆,小吃铺早已忙活开来,过不多时,光顾的客人断断续续的到来。原来今日是龙腾山的主持的“观玉大会”,各路人物在苏州等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今日的到来,因此不少性急之人起了个大早,随便吃点便要赶去龙腾山庄,好早点目赌青龙玉的风采。

    如今盛会,可说得上少有,五年前陇西五魔倨傲江湖,武林中的各门各派曾在苏州举行英雄大会,商讨对付五魔的计策。自那之后,中原武林中便平静下来,一直无甚大事。直到近段时日,青龙玉复出,才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动大江南北。

    毕竟盛会难逢,宋波昨日就与孟公子约好,今日早早赶去。光是龙腾山庄上那飞瀑流泉,奇石怪峰,就已是让人流恋忘返的人间仙境,二人讲定,先是好好赏玩一番,其后躬逢盛会。

    此时将近辰时,红通通的旭日悬在东方,光线和蔼,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上几眼,目赌它的绚丽,感受它的亲切。宽阔的大道上车马骈行,人烟辏集,极其热闹。

    孟公子去找了宋波,孟萍不愿去龙腾山庄,只有他二人去了。他二人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尽向热闹地方而去。来到一脂粉摊前,宋波不识货品良莠,地摊贩的指点下买了几瓶水粉,放在怀中,待回去送给孟萍。两个华服白衣年轻男子,走在路上,只惹得道旁妓馆同的龄少女连连招手,格格娇笑。宋波见了心中慌得砰砰而跳,向孟公子看去,只见他神色自若,对眼前的情形竟是视若无睹。

    正行之时,忽然闪出一个老鸨来,但见她四十来岁,粉面浓妆,手中捏着一块丝帕,拦在路前。那老鸨娇嫩地道:“呦!这不是孟公子么,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云雨楼来坐坐。”他二人只是打此经过,这老鸨倒也眼###快,识得一人是孟公子,知他家中殷实,立即闪出挡住他二人的去路,口中搭讪言语倒似说他二人存心到来一般。平常有人经此,被这老鸨这么一拦,便是对此无心也成有意了。

    宋波尚未反应过来,见那鸨向馆内一招手,一吆喝,转瞬间,已拥出云鬓红颜七八人,个个身形婀娜,笑面如花,白色淡纱束胸,红色丝衣蔽体,一阵接一阵的馥郁香水气袭鼻而来。老鸨回头向众妓吆喝道:“姑娘们,还愣着干么,把两们公子迎进去呀!”众妓嘻嘻咯咯,齐声应是,上前就扯拉二人。宋波心中大慌,被几个少女拉拉扯扯,羞得满脸通红。孟公子忙摆手道:“我们今日有事,改日再来光顾。”说着从另几个妓女手中挣脱。老鸨一扬手中丝帕,甜甜地道:“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事重要。”说着将跟前一妓向孟公子怀中推去。那妓女见孟公子英俊洒脱,不由得心生好感,就着老鸨轻轻一推之势,嘤咛一声,扑到孟公子怀子。孟公子不料她竟会直扑到自己怀中,待要避时,已然不及。他性格宽厚温和,与人说话向来和气,便是那日在双香楼里与钱塘江“无双拳”莫不凡对峙时,仍是不急不怒,最终笑笑而去。此时面对众妓老鸨纠缠不休,他虽是心中不喜,却也不愿冷脸相对,只盼她们莫再纠缠。孟公子被那妓女抱住,伸手要将她从怀中推开,不料那妓女手上又加了几分劲儿。他怕自己挣脱之力大了会伤了她,挣了几挣,不脱,不禁皱眉。那妓女待他稍稍消停下来,俯在他怀中低低的道:“烦忧心中有,借酒来浇愁。酒家何处妙,*****云雨楼。”声若银铃,婉转清悦,让人听在耳中极感舒服。孟公子不禁莞尔,只得手上加力,将她从怀中推开了,回头再瞧宋波,见他一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呆在那里,任由那几妓扯着,向他笑道:“兄弟,这些姑娘可难缠的紧啊。”宋波怔了一怔,连连点头。孟公子向刚才伏首在他怀中的那妓女道:“姑娘你说得好啊,我也回你四句。”缓缓地道:“男儿心中忧,解愁莫用酒,愁烦如何去,妙法在心头。”他言下之意是说男子汉有烦恼的事,用酒消愁也是枉然,最终解决办法却是在心里面,他这两句倒是依着那妓女的四句作了婉言谢绝,说罢,去拉着宋波,转身便去。

    这时一旁已有几人驻足观看,显是看热闹的。他刚迈出两步,忽听一男子声音阴沉沉地道:“真是冤家路窄。”循声一望,身侧立有四人,两个年轻男子并肩而立,一个身穿青色衣衫,赤手空拳,另一人窄袖黄衣,手摆摺扇。两名短袖袒臂大汉,各提大刀,垫后并肩。

    第二十八章 妓馆奇事

    宋孟二人一眼便已瞧出,说话之人身穿青衫,正是几日前在双香楼里见过的莫云,他身边那黄衣男子看上去比莫云稍大,面目威猛,却不知是谁。后面那两名彪形大汉料想是他们的随从。孟公子向他们瞥了一眼,道:“是你!”只见莫云面罩阴云,冷声哼了一声,转头向他身旁那黄衣男子道:“唐兄,你看这人怎样?”那黄衣男子问道:“什么怎样?”莫云沉着声音道:“他的武功!”黄衣男子不明其意,合了手中摺扇,向孟公子随意瞅了几眼,神色间颇有轻蔑之色,回头向莫云道:“当今武林中后辈之秀算来屈指可数,谁人不知,江湖公认的‘后辈之秀’中莫兄弟你是一个,我也算一个,龙腾山庄的少主叶天明也在其中,听说还有一个是‘万毒门’中的叫凌子阳的,万毒门少与江湖往来,因之,凌子阳此人江湖中的人也只是闻其响名而不见其真面目,至于你说这个谁,我瞧他身瘦骨细,皮白肉嫩,一价书生的模样,这武功如何之说,从何谈起呀?”他见孟公子一副斌斌有礼的瘦削身形,哪会把他放在眼里,言语中尽是不屑一提之气。莫云冷笑一声,反问道:“苦是依你所说,那龙腾山庄的叶天明不也是一副书生气象,怎地他却是‘后辈之秀’一之呢?”黄衣男子将摺扇往手心一拍,道:“叶天明他是名家之后,这能一样么?”莫云嘿嘿笑道:“人不可貌相啊!”

    那黄衣男子却是个直率急燥之人,听莫云口气,似在夸孟公子武功了得,但对此他倒也不当回事,只是莫云言语中倒似存心与他绊嘴争辩,这让他心中不乐。此人姓唐名琪,乃四川唐门唐大标之子,有着一身使暗器的好功夫,因之被江湖中好事之人将他连同叶天明,莫云,凌子阳三人合称为“后辈之秀”。莫云与他倒有些交情,对他的脾气性格自有所了解,自那日在双香楼里孟公子与他对掌,让他当众落败,他虽是身无伤损,却也将此事引为平生辱事,心中暗暗起誓,此辱不雪,誓不罢休。因此他存心以言相激,心中盼的就是唐琪能与孟公子打上一架,好结上栋子,如此一来,对己可说是百利无害。唐琪哪知他有这分心思,听莫云与己龃龉之言,已不耐烦起来,将手中摺扇往自己身上拍的啪啪直响,大着声音道:“行,行,行,我不跟你争。”说着转头向孟公子昂首阔步去了,行走姿态落落大方。

    那老鸨见莫云脸色阴沉沉,唐琪粗粗咧咧,早已将众妓女挥退一旁,自己也已退至馆子门槛外静观局面。

    孟公子向宋波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本无心犯人,可人家可未必无心犯我。”说完目光直扫莫云,只见他面堆阴狠之色,似乎在等好戏开演一般。此时情势,归根究底,可说跟宋波有着不可推卸的关系,他见情势如此,心中虽忧心孟公子,但也不免暗自歉仄,倘若不是双香楼之事,孟公子又何来恁多麻烦。

    唐琪停步在距孟公子一丈处,扑嗒一响,摇开了摺扇,问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孟公子见他较己稍大,一笑说道:“姓孟。”唐琪摇着扇子“嗯”了一声,顿了片刻才道:“我乃四川唐门唐琪的便是,我那位朋友说你厉害的很,我这个人嘛,就是这样一个脾气,现在我想跟你比划比划,但你放心,咱们磋商武艺,点到为止,你意下如何?”孟公子听说过此人,知他虽有些自大自傲,却并非做过什么歹事,从他眉宇言语间依稀可觉有几分豪放气慨,心中对他竟生了几分好感,笑道:“这位唐兄,我瞧你是个直性之人,不像坏人,但你却须防身侧小人算计了。”唐琪性情鲁莽直爽,却一点也不笨,听了这句,也向莫云瞟了一眼,转过头来,似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行,行,行,甭多说,你快出手吧。”孟公子心中暗笑:“非我自负,当年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陇西五魔也被我一夜诛杀,莫说是你,便你那唐大标老子,恐怕亦难接我多少招。”将四肢展了展,懒洋洋地道:“我这个嘛,也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不喝酒,与人动不得手。”瞥见老鸨正领着众妓正轻步入馆,忽然叫道:“老板娘,快备些好酒,喝完我还有事哩!”那老鸨乍的一听,惊了一跳,转过身来,嗫嚅道:“啊……啊?”孟公子向唐琪笑道:“唐兄,可否容小弟先饮几杯?”唐琪皱着眉头,将摺扇往大腿上一拍,叫道:“罢罢罢,快去将酒喝了,我等着你。”

    那老鸨光何等锐利,见他二人这一场架势在必行,生怕无端的涉身事内,忽被叫住时,心中叫苦不迭,回头再瞧那两名袒臂大汉,他们手中大刀闪闪发亮,只把她吓得心神不宁。她待唐琪一句话刚说完,便抢先说道:“酒稍后送到,诸位稍候……”为防患未然,杜绝馆内动手损物之忧,却是要将酒奉出馆外。

    孟公子向老板娘笑道:“老板娘,你不是要做生意么?眼前这二位个个家世煊赫,非同一般,你不请他二位进去坐坐,也太失了礼数了吧!”老鸨一怔,尚未答话,只见孟公子将手一招,几个妓女讶然相顾,随即摇摇摆摆,水蛇般的走了过去。孟公子朗声道:“姑娘们,还不将这位爷台请进去。”众妓女个个面带春风,娇媚似花,将唐琪围住,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众妓女你一言,我一语,声声动听悦耳,犹似仙音,把个自狂傲物的唐琪竟捧赞得有些飘飘然了。

    孟公子乃孤星子唯一传人,自是深得孤星子真传,神技傍身,自是无甚忌惮。他如此大费周章,却是觉唐琪此人豪爽粗犷,没什么坏心眼儿,若是能够结识,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此人难以相交,那便作罢,此番权当自娱自乐一回。

    宋波见眼前情形,对孟公子好生钦佩,但知他这也只是缓兵之计,见他朝己走来,问道:“呆会你真的要跟他比试么?”孟公子一笑,轻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到时见机而作。”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只听有人哼的一声,二人一瞧,莫云一张脸阴沉得更加厉害,正大步而来,待他近时,听他如寒霜一般的声音道:“你们别得意得太早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孟公子也不理他,转身便去。莫云早已暗生闷气,此时禁不由得忽然使出父亲所传的绝技“无双拳”,打向孟公子后心。他父亲莫不凡在江湖中人称“无双拳”,一套拳法可断刀斫剑,摧壁裂石,是一门极厉害的硬气功夫,因之莫不凡凭借这门拳门饮誉大江南北,人人敬重。莫云这一拳击出,固然没有他老子的火候,但既然被江湖中人将他与叶天明几人合称“后辈之秀”,自也非寻常,他掌势劲急刚猛,倏然袭至。宋波尚未瞧清,念头未动,只见孟公子的身形一晃,如移形换位一般,已站在另一个地方,躲了开去。这时宋波方知莫云竟是去孟公忽下毒手。莫云这一击用力极沉,欲将敌人一招致以重创,万万没有想到竟被对方给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去,他拳上用了九成的力道,却落了个空,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前猛跌,直前趋数步,他方才立稳,这时他距二个的距离已有六七尺有余。

    孟公子笑着向宋波道:“他这一拳若是打在我的身上,可够我受得了,可是偏偏打我不着。”莫云铁青着脸呆在当地,又惊又怒,自己本想向别人下手,没想到自己反倒险些扑跌,却不是又自取其辱。好在他这一下动作够快,旁人也无人注意,只有经过此处几个行人,见他行止失常,边走边向他瞧去,倒也不甚在意。

    老鸨已向馆内伙计吩咐下去,众人跟在老鸨之后鱼贯而入,莫云将袖袍狠狠一拂,走三步一顿足,心念翻翻滚滚,暗筹毒计。

    第二十九章 妓馆奇事

    云雨楼内厅,诸人居桌而坐,孟公子与宋波同坐东边,唐琪与莫云同坐西边,又几名俏丽娥眉抱琴抚瑟而出,盈盈坐下,在一旁鼓乐鸣笛助兴。莫云也不理会身畔相陪的两名妓女,咕噜连喝几杯下肚。唐琪却是左拥右抱,偶在身旁相伴的两名妓女身上故意寻点便宜,以此为乐,已是乐不思蜀了。厅上格格笑语,四壁大红灯笼高挂,尽带靡靡之音。孟公子身旁两妓向孟公子杯中连酌几盏,孟公子全都笑笑饮了,举止潇洒,语谈风趣,逗得那两妓掩口失笑。宋波端然而坐,不言不语,被身旁两名妓女夹在当中,娇嗲地声音连哄带骗灌他喝酒,慌得宋波心头不断打鼓。众妓女都和颜悦色,执壶加酒劝酒,唯有伴莫云的那两名妓女被莫云冷落一旁,爱睬不睬的。一妓女嗲声嗲气地问莫云道:“公子哪,你怎么不理人家,一个人光喝闷酒有什么好的,来,我敬你一杯。”另一名妓女也说道:“是啊,你不理人家,是不是心中有了别的姑娘了?”莫云向她们各睃了一眼,轻声叹了一气,喃喃道:“你们焉能与她相媲啊!”便直直出起神来。这妓女两人听了他这话一呆,更觉得没趣,隔了半晌,他身畔其中一个女子怏怏之色微露,乜斜着眼,信口问道:“公子所说的人是谁呢?当真是这般美貌,莫不成是苏州城里龙腾山庄的叶大小姐?”莫云闻言不禁一怔,当即从另一妓女手中拉过那杯欲递来的酒,独自饮了。一妓女接道:“龙腾山庄的叶大千金,我是没见过的,不过人人都称她为江南第一美女,常来通宵达旦的****公子哥十个有十个都提及那叶大小姐的名字,说道她如何如何的美,公子口中所说的她莫不是那江南第一美人叶如婷大小姐了?”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其它的人均已听见。唐琪听了哈哈一笑,大着声音道:“我说莫云兄弟,那叶大小姐固然是生得极美,可是上次宴中你也瞧见了,人家可是冷艳冰霜,万年的冰山美人啊!从始至终人家压根就没向我兄弟俩多瞧上半眼,你又何必如此执迷,竟想那漫无边际的事呢?”自上次四川唐门的诏大标与莫不凡到得苏州以后,便喧宾夺主起来,先请了叶盛到当地一豪绅家中赴宴,因是唐大标与莫不凡不约而同日到了苏州,又没事先通知龙腾山庄,乍到苏州倒先安排大宴,邀请了叶盛一家老小,叶盛想自己身在此地,是为主人,此番到让他们作了东家,酒席上言道甚感过意不去等等歉语。叶如婷,叶天明,魏春文伴在叶盛身后。叶天明虽然礼数分明,但在场中却大大咧咧的,只是大咧中又带有文雅,后又被请出小展身手,博得众人赞不绝口,让同辈年少子弟们自惭形秽而生忮心,论相貌武功,皆难与他相比。叶如婷却是大家闺秀之气,场上含羞不语,更如出水芙蓉初绽,晞晞晓荷沾露,全没世尘俗气,年轻辈子弟都看得呆了。唐琪与莫云当时也是各陪在父亲身后,见叶如婷青丝长垂,花容晕红,都情难自禁的动心。但叶如婷只在开始与各人相互见礼,之后却只是和表哥弟弟在一处,偶谈几句,便端坐着,少言少语,对场中诸人毫不关心。唐琪心胸豁达,见她如此,对她也就不再萦怀了,而莫云却是怦然心动不能自已,直至今时一想到她,依就心中突突直跳。那日筵席上的这些情由,孟公子虽然不知,此时听莫琪这一番话,却也寻出点味来。他笑着看着唐琪,觉得唐琪这样的人心直口快,豪爽不羁,肚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对他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感。莫云听了唐琪说当众说出自己心事,心中有些气恼他,但随即又生出几分惆怅之色。他一想着自己从小到大,可说得上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向来无人违拗,但一想到那日席宴上叶如婷的淡漠神色,心中竟忽生怒意,暗想道:“你叶如婷无非是有了一张俊俏的脸蛋而已,又有什么了不起,天下美女数之不完,你又何必摆着一张冷傲的脸!”

    其实叶盛教诲子女颇得义方,治家又得法,常对子女外甥道:“凡为子女,大理须明,出众垂手敛容,言词庄重,举止消停,忌谈私语,禁出恶声,为人须心怀浑厚,面露平和……”叶天明幼时与魏春文失和时,说道:“你要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家……”之类言语时,往往遭到叶盛严厉斥责,而敦质立品,心地善良的叶如停也常教弟弟道:“弟弟,他没了爹妈很可怜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没有你家我家之分的。”云尔。那次叶天明与隔世双老打了一个诨语,被叶盛斥了一句后,随即退到父亲身后垂手而立。以上种种,可见盛家教门规庄严。只是叶天明生性开朗,虽然当着父亲面前规矩,但背里便能和下人嘻嘻哈哈打作一团。叶如婷乃为龙腾山庄大家闺秀,与父亲的教诲早已潜移默化心中,因之长久以来的习性使然,那日在宴席上当着外人面自是腼腆羞涩,( 无名公子 http://www.xlawen.org/kan/3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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