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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青龙玉交还了叶盛,于追贼所见所闻却懒于提及,故而叶盛等对此不甚了了。这时听方振威说了出来,这才隐隐约约知道那晚发生了不少触目惊心怪异之事。莫不凡及少林众僧不知原由,听在耳中,自是不明所以,直到方振威提到一个替人驱除迷魂香的黑衣人来,拿他与孟公子为叶如婷的驱毒的本事相较,竟说得是一般高明,又说他与那黑衣人在轻功可以并驾齐驱,这时莫不凡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黑衣人?孟公子?驱除迷魂香?替叶侄女解毒?”他心念瞬息万变,不由得想到:“莫非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心中已隐隐觉得孟公子便是那晚的那个黑衣人,否则他又怎么知道方振威在那晚是见过那个所谓的郑婆的。当即向方振威问道:“方老先生,你说才所说,我听着甚感有趣,只是没大听得明白,不得要领,难得其趣。”方振威听说甚喜,嘿嘿笑道:“你想听听我跟师兄那晚所遇到的奇闻怪事,好,这事我连叶庄主也不曾于他说过,这会儿正好说给大伙儿听听。”兴致勃勃地便将那晚由追拿窬墙之盗郑婆开始,直至将青龙玉带回交到叶盛手中之止。他说到精彩处,喜不自胜,提到那晚遭遇不顺之事之时,又是满面气恼,声色并茂。孟公子早已隐隐觉得,由他尽情尽意的说到底,于己来说,实不是妙事。待他说完,愈是惊恐,暗想:“众人已听他说完那晚之事,定会想得到那晚我并不在当场,若来问我何心知道郑婆之人在那晚是方老先生所见过的,我却何言以对。”不禁微微摇头,暗叹一气,又想道:“没奈何,到时有人来问及此事,只得承认了我便是那晚的那个黑衣人。但我若承认那个黑衣人是自己,又有我先前所言莫云为一黑衣人所杀众云云,恐那莫不凡立即便会将那万碧空所扮的黑衣人说成是我,如此岂不更坚他疑我是杀他儿子之心。”

    第四十八章 身赴少林

    莫不凡待方振威说完,心中更无怀疑,悲极愤极之下,却朝天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带着无尽凄凉悲苦之意,却哪里像是在笑。孟公子见他如此,皱头深锁,复喟然长叹。莫不凡笑声忽止,呼出凄厉的声音道:“黑衣人……孟公子……黑衣人……孟公子……”双目如炬,电也似地忽向孟公子扫来,神色惨然,道:“听方老先生这么一说,阁下便是那黑衣人无疑了吧!”方振威一怔,道:“你说他便是那晚那个黑衣人?你怎知道?”转头向孟公子扫量良久,见他颀长瘦削的身形立的笔直,与那晚所见那黑衣人在身材上相较,颇为相似,又端详良久,不禁点了点头,自语道:“像,却有几分相似。”孟公子已打定了主意,事已至此,迫无无奈,只得承认那晚的黑衣人正是自己所扮。这时他心下倒觉坦然,神色间甚是从容,眼望着莫不凡、方振威等人,只听不语。

    叶盛望望孟公子,又望望莫不凡,转头再望望方振威,又惊又疑,问道:“方先生,我只听你说‘像,却有几分相似’,却不知什么像,像什么?”他虽是这么问,但心底已隐隐约约地明白了方振威意中所指,只是未能确定,这才有此一问。方振威又瞧了瞧孟公子的身形,道:“瞧他身材,却与那晚所见的黑衣人相似。”莫不凡当即沉声道:“替人驱药的本事一般了得,轻功亦是伯仲之间,如今身形又像,若说巧合,天下又岂有这般巧法!”向孟公子喝道:“你自己说,那黑衣人可是你么?”孟公子淡淡一笑,道:“不错,正是在下。”那少林众僧听他亲口承认他正是那黑衣人,只当他便是那个害死莫云的黑衣人,当即就有几个挺身而出,喝道:“好啊,果然是你……”孟公子不待他们叫喊完,大声道:“那晚那黑衣人却是在下,但杀害莫大侠之子那黑衣人,却是另有其人。”他发这话时,气沉丹田,中音充沛,如雨水里天空国忽起了一个霹雳一般,顿时便将那几名僧人的呼喝声盖没了。这声音钻入众人之耳,清亮有力,众人耳中嗡嗡作响,一时间都怔了一怔,但随即又走上两僧,揎拳捋袖,蠢蠢欲动,欲将杀人拿下。

    叶盛见状,忙道:“且慢,孟公子他并未直认他便是那害死莫贤侄之人,还请众位大师稍安勿躁,让他将话说清楚了。”也不待众僧可否,立即转头向孟公子道:“公子,那晚那黑衣人果然是你么?”孟公子点头道:“确是在下。”叶盛微一沉吟,又道:“既是如此,请恕叶某冒昧问句话儿,但这并非是我对公子你有所疑心,而是莫大侠之子之死倒也扑朔迷离,眼前你又自认那晚那黑衣人便是你本人,也难怪莫大侠会疑你便是杀他儿子之人。在下现下问出,希望公子实言相告后,能解去莫大侠对你的疑心。”叶盛生性敦厚,他自是相信孟公子并无杀害莫云之举,这时来问,其心却是希望孟公子实言说出之后,莫不凡便会对他消除疑心。孟公子与他几日朝夕相对,对他已十分了解,知他这时相问,是要为己脱疑,当下淡淡一笑,道:“叶庄主自问便是。”叶盛道:“那我就直问了吧,那晚公子你如何会扮作那个黑衣人,因何在那小山之上?倘若公子相告之言合情合理,不见破绽,那莫大侠对你自会少有一分疑心。而孟公既以黑衣人的身份出现在那小山之上,自是不愿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想来是有苦衷的,但眼下事出无奈,还请公子勉为其难,说给莫大侠听听,也好让他对你少些误解。”孟公子本就决意要说,这时更不加思索,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还得从我一个朋友说起。”莫不凡冷冷地道:“既知说来话长,何不长话短说?”孟公子道:“长话短说,怕说完之后阁下未必能信。”莫不凡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是倘是真话,我自然信你,那些不真不实之语,叫我如何能信?”孟公子也不跟他多辩,向众人一望,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叫宋波,髫年丧父,家境极为窘迫。但他的姑姑叔叔们对其却不闻不问……”叶天明插口道:“这倒少闻,天下哪有这般作姑姑叔叔的?”孟公子叹道:“少庄主不知,那宋波祖母乃为###,后携一子另嫁他人。数年之后,与后嫁之人又生了二女一男,这便是宋波的两位姑姑和一位叔叔了。宋波之父宋公本非姓宋,但从母身在他人膝下,人家又怎容他不去姓宋。宋公一生时乖命蹇,不得那家人善待,家中有粗重之活,都让他去做,而他那几个同母不同根的弟弟妹妹们,却是好吃好喝,无忧无虑。这于宋波祖母徐氏来说,手心是肉,手背亦是肉,都是她亲生的,一般的疼爱,但养法却是天差地远。无奈他丈夫是当家作主之人,她虽心疼大儿子所遭所受,但去说了求了,又有何用,毕竟不是人家亲生之子。偏生宋公之弟少时又十分骄横,常欺侮谩骂于其兄,骂为‘野种’。就这样,宋公寄人篱下,饮生吞声,一晃十几年也过去了。但这十几年里面,宋公可没少吃苦头,受冤屈气。宋公长大成|人,就在有人要替他说谋看亲当天,却与他弟弟又争吵起来,原来他那弟弟说道,在他一日未得娶亲成家之前,不得宋公早他成婚。这婚嫁论嫁乃是一人一生之中的大事,其弟这么说倒让宋公急了,他这才说了其弟所言所为是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其弟听了大怒,当即骤起一脚,正中宋公后腰部位,可能是他那一脚踢中了宋公身上哪里要害或是要||穴,这一脚便将他踹得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其弟见他久久不醒,也自惊慌起来,生怕这一脚踢死了兄长,只得跑到其父母面前说知此事。毕竟事态不轻,徐氏夫妇听说,急忙赶去,施救半晌,掐他人中,庆幸宋公不久便悠悠醒转过来。”说到此处,只听莫不凡哼了一声,道:“尽说这些废话,与眼前之事何干?”只见方振威向孟公子踏上几步,连忙问道:“快说,快说,后来怎样了?那人后来得以完婚没有?”

    众僧虽已将孟公子当作敌人,但听他所说了这么多,也不禁听得入情入境,数中几僧在听之时,不时会喧出“阿弥陀佛”的佛号。此时却也是凝神聆听,见莫不凡将孟公子的话茬打断,心中却盼孟公子能继续说下去。叶天明在听到宋波之父少时悲苦的遭遇时,胸中热血上冲,抱打不平之感由然而生。他此时眼见孟公子所说之言被莫不凡打断,心怕孟公子就此不再说下去了,向莫不凡笑道:“莫伯伯,先前我师祖爷爷与你说了这么一段故事,才有如此事态形势,眼下孟公子在这种情况之下,再说一个真实的故事来,让我师祖爷爷听上一听,却又有何碍?”方振威只道:“正是这话。”转头望着孟公子,道:“快继续说下去啊?”情急意切,尽形于表。

    第四十九章 身赴少林

    孟公子向着莫不凡看了一眼,见他梗着脖子背过脸去,显是甚为不悦,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又道:“后来宋公并未能成亲,直托到他三十四岁时,久历刁难,方娶得二十里外村中的一个姑娘,这时他那弟弟早已成婚了。宋公娶这姑娘性子甚急,而他又是个慢性子,二人却也难合到一处,在宋公三十八岁时,二人因吵闹的厉害,宋公负气之下,竟去上吊求死。好在被人发现抢救及时,方得保命,那时宋波方是孩提之龄。但复辙重蹈,在宋公四十二岁之时,又去上吊寻死,却亦未得成,终于在宋公四十四岁之时,一根绳子吊死于自家横梁之上,直挺挺的挂在那里,撇下妻与子,长眠地下。那时宋波方值始龀之龄。”他说到这里,神色黯然,众僧不约而同的众口同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方振威拍着大腿叫道:“咳,这人恁的想不开,真可怜了这对母子了。”言下不胜惋惜,感慨万端。他顿了一顿,忽又道:“但不知那傻小子之母后来可曾再醮么?”孟公子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叶盛道:“想必她闻得其夫在寄人篱下种种不幸日子,前车之事,后事之师,为避其子宋波亦有其父遭遇的可能,这才宁可苦了自己,不愿再嫁。”孟公子道:“正是如此。”又道:“也正因为如此,农家少了主力,日后万事当真千难万难。如今之世,古道不复,现今的乡村农家哪里还能如老子提出的小国寡民那般和睦相处,便是两家交好,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为了相关的些涓未利益,不是勾心斗角,便是明争暗斗。便是一家人手中短缺,向邻家去借件犁头锄头之类,所得亦是诸多搪塞推诿之词。自从大禹之后,其子启做了华夏第一个君主之便,人心便古今如一了,古道再不复了。现今之人就是见不是人家比自己好,不少人见到人家越好,越是眼红,这话不只是狃怩于农家琐事,在武林之中,亦是如些。后来有些人自知眼红也是无用,就成羡慕了,这才想到去巴结讨好,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等所行所为,以图能够谋取私利,如此时日一久,人们便懂得了互利互用。也就是这样,人们的眼睛都是往上看的了,不及他的,他自瞧你不起。因之宋公殁后,宋波与其母苦境挣扎,只求温饱尚是难能,连其叔姑之亲尚是冷眼旁观,不予相助,何况旁人。他母子二人处处遭人白眼,宋波自知在家难有出头之日,在十八岁时,辞了家中老母,独个闯荡江湖,以谋出路。这时他的母亲已是两鬓苍苍。她生怕儿子只身在外,难以长久,若在外面呆不下去了,还可以回到家中,起码还有个住的地方,这才守在家中。也就是这样,宋波在半年之前遇见了我,我们却结成了管鲍之交。”叶天明听得心中热腾腾的,不禁说道:“孟公子,你那位朋友现在何处,不知你可否给我引见引见,也好认我跟他认识认识。”孟公子见他神色真挚诚恳,知他起了恻隐之心,说道:“好说,他日得空自得与少庄主引见。”转头向莫不凡瞧去,道:“宋波之人,莫大侠还记得么?”莫不凡因在双香楼中被化名为春兰的孟萍拒却之事,如何能不记得宋波,只是他此时不愿提及此事,更不耐孟公子的旁叙博述,只哼了一声,当即闭唇不语。孟公子见了,也不理会,眼望众人,续道:“宋波背井离乡,只身在外,正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他一个身无所长之人,在外谋生自是极为艰辛,后来遇见了一个叫孟萍的姑娘。这姑娘性情刚烈,与他却也心意相投,也可说他二人是两情相悦。宋波对她很好,这姑娘也没嫌先前宋波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两人就此相恋,汉朝卓文君有句‘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正可用在那时他二人的身上。只是世上不如意事十居###,世道又多有残酷无奈,在苏州这等繁荣昌盛的花花世界中,无财无势,一只狗都活得比人快活。孟萍她又是心高心傲之人,一心要多攒些银两,开家自己的店铺,她听说陪酒之女赚取钱财极为容易,与宋波商量了,要去做这行,以期尽早实现心中想法。而宋波平日万事容她让她,对她百依百顺,她既已提出了,那自是劝她不住的了,只得含泪答应。孟萍这样做其实也有好处的,只是利大于弊,利是一两年便可以赚足银两,开起店铺来,弊是那地方可说的上是一个最大的染缸,而她为人心意不定,极易动摇,这才有了往后他们之间种种可悲可叹之事。她去了才知道,要赚那虚情假义之财又哪里那么容易,那些花钱寻开心的大爷们又是哪一个是好应付的。孟萍在那呆了十天未到,心中委屈,就已数次落泪。她也曾想放弃此行,另作他图,但想到陪酒女赚钱却是快的,又紧咬牙关坚持了下去。后来她时常受人相邀相扰,宋波为此苦恼不尽,却又无可奈何。唉,说到底,也怪那孟萍毅力不坚,见惯了大贾富商、江湖英豪之后,不觉中已是心意大变,眼高过顶了,竟对宋波有了嫌弃之心,最终弃去前约,离宋波而去。只是她亦是一个难忘旧情之人,二人分开之后不久,她实觉割舍不下,便又与宋波合好。但她眼界既高,心中既傲,心中所思所想再难如从前,他二人过不多久,孟萍故心复萌,又是劳燕分飞了。可怜了宋波,如此竟是三番五次,分分合合,分时他伤痛欲绝,合时欢喜不胜,于他来说,当真如冰火两重天,让他大喜或大悲。我知道这些事后,便在前不久买下双香楼,送于宋波,由他二人其营,也算偿了他二人所愿,希望他二人能就此安安稳稳的,莫再起什么波澜。”

    叶盛不由得叹了口气,喟然道:“这女子心性却是不定,反复无常,倒也叫人为公子那位朋友忧心啊。”叶天明道踌躇半晌,道:“倘若公子你不送他二人一座酒在,我想以那姑娘的心性,她与宋波迟早还是要出问题的,哪里还谈得上什么百年好合。”他说这话之时,神色中不禁露出鄙夷之色,自是心对孟萍的了。叶天明稍一顿,脸现歉色,道:“在下失言,还望公子莫要相怪,只是……只是我说的未必便有错了。”孟公子凝神看了他半晌,才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我此举之意。”

    方振威不甚明白男女聚散之情,人性揣度之理,与这些话浑没放在心上,见他们在这事上说个不休,当即向孟公子道:“那晚你如何会扮作那黑衣人,在那小山之上的?”莫不凡早已听的老大不耐烦,只是不便打断,这时听了方振威来问,立即凝神来听。

    第五十章 身赴少林

    孟公子道:“我在送双香楼给宋波之前,便已是每日如此,在中夜之时,教些拳脚功夫给他,如今他已将我的一套掌法学全,只是未能融会贯通。”叶天明道:“那你何不明教,却暗里费那多麻烦?”孟公子微微一笑,道:“我若让他知道是我在教他武功,他日后对我不免生有敬畏之心,如此一来,我们兄弟之情岂不打了折扣。因之从始至终,他一直都不知那教他武功的黑衣人就是我,而我又是装出一副苍老的声音,故而他竟称我为前辈。”说到这里,不禁一笑。方振威恍然道:“原来如此。巧的是那郑婆盗玉之后逃向那里,撞上了你,这是她的不幸。嗯,你方才说你教那傻小子的是一套掌法,但不知道是什么掌法,想来也是挺了不起的一门功夫。”叶天明也不接他话,却道:“莫伯伯,孟公子他说了这么多,可知所为何来。”莫不凡淡然道:“自是要显的足凭足据,好取信与我。”叶吴明道:“不知莫伯伯心中所疑可得释然么?”莫不凡道:“此疑非彼疑,此疑虽释,可彼疑难解。”

    言以至此莫不凡仍如此说法,叫叶盛父子、孟公子不禁叹了口气。孟公子道:“我话已至此,你不相信却如之奈何?多说无益,唯有枉自焦心伤神。”走向众僧面前,道:“去南少林吧,这就动身。”众僧见他如此爽快,不禁面面相顾。褚性僧走了出来,道:“施主既问心无愧,这便请吧。”孟公子回头望了一眼叶盛父子,抱了一拳,便不打话,迈步便行。众僧紧随其后,莫不凡向叶盛一抱拳,也不打话,转身也去。

    孟公子想到柳月儿、叶如婷在醒来之时,便见不到了自己,定十分焦急,不禁心下抑郁起来。没走多远,忽见右边远处一人快步奔来,正是柳月儿。

    柳月儿快步近前,满面愁忧之色,先向莫不凡众僧看了看,旋即趋至孟公子跟前,满是关怀,道:“听说他们要抓你去……”孟公子笑道:“你还记得那早日替郓城三虎其二解毒的那位心海大师么?”柳月儿一愕,道:“嗯?哦,记得啊!”妙目圆睁,好生不解孟公子突出此语之意。孟公子道:“心海大师早已归寺,他慈悲为怀,知道我体中有奇巨之毒,回去之后依就挂念于我,如今思得解毒之法,要我前去替我驱毒,正巧我又有一事,须得去一趟南少林向他交待。”柳月儿扁起小嘴,埋怨道:“你就爱骗人,先前要为叶姐姐驱毒,以言语骗他,现在又来骗我,你当我不知道么?”转头看了一看莫不凡,道:“他认为他儿子是被你害死的,这才请来众僧要拿你回去问罪,要给他儿子报仇,对么?”孟公子只道他尚不知此事,却不料她不知如何已经知道了。柳月儿接着道:“是叶姐姐差人来告诉我的。”转头四处一望,奇道:“怎不见叶姐姐?”孟公子寻思道:“叶姑娘她尚未醒来,怎会知此时之事,莫非是有人去告诉她了。”便在此时,远远地又走来两人,却见叶如婷带着一个丫鬟来了。

    柳月儿见了,朝她招手叫声:“叶姐姐!”不多时,叶如婷已来到孟公子跟前,只是她神色却显黯然。她看了看孟公子,又看了看柳月儿,心中纷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柳月儿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道:“叶姐姐,你比我早来,怎地现在方到。”叶如婷向她看了一眼,也不答她的话,随即又向孟公子瞧去,甚是关切。孟公子知她为己担忧而难过,向她微微一笑,向柳月儿道:“她身子刚复,又没武功,脚下自是没你快速,比你晚到又什么奇怪。”柳月儿道:“那倒也是。”

    过了好半晌,叶如婷终于开口说话了,对孟公子说道:“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是我害的你,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几经辗转,落成这般地步……”说着语音竟已哽咽。孟公子微笑道:“人自有命,这又怎能怪你?”叶盛父子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上前与她说话,见此情景,更觉对不起孟公子。叶如婷垂下头去,强行掩住欲出之泪,道:“怪我,是怪我。”孟公子微笑着摇了摇头。三人就此沉默半晌。莫不凡上前看着孟公子,淡淡地道:“该启程了。”叶如婷知孟公子此去祸福难料,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了,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在眼中直打转,尚未待孟公子回话,已道:“我不要你去,我不要你去。”柳月儿见她如此,勾起伤情柔念,呆呆的望着孟公子。

    莫不凡眼见如此,生怕节外生枝,向叶盛看去,讷讷道:“这个……这个……”叶盛当即上前,对叶如婷道:“婷儿,休要使性……”叶如婷抽噎道:“莫云不是孟公子杀的,真的不是他杀的,爹,你别让他去少林寺,求求你,求你了爹,别让他去好么?”叶盛叹道:“婷儿,孟公子他是定要去的,不然他难涮清白之名,你懂么?”叶如婷摇头泣道:“女儿不懂,女儿只知道他此去凶多吉少。”孟公子见她对己已关怀至斯,心中好生感动,劝道:“叶姑娘,你别这样,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叶如婷眼望孟公子,唏哩哗啦的已是泪流满面,连方振威见了也不忍,上前劝道:“乖孩子别哭,方爷爷答应你,他此去少林,决少不了半根毫毛。嗯,这样吧,这番我陪他同去,一路照料与他,你可放心么?”此言一出,闻者无不讶然,像他这样的一位不受世俗礼节羁绊之人,竟会愿意陪同一个互不稔熟之人上路。孟公子心生感恩,叶盛三父女、柳月儿顿时宽了心,只莫不凡皱起了眉头,闷闷不乐。柳月儿道:“太好啦,方老先生要去,我也要去。”孟公子摇头道:“苏州离福州路途长远,你一女孩子家跟去做甚。再说少林寺乃佛门静地,又怎容你乱闯乱撞。”柳月儿道:“我才不管呢,我就是要去,大不了我不进他少林寺大门,在别处等你。”孟公子与她相处的久了,也微略知道些她的性格颇为坚倔,当下不置可否。

    叶盛父子、叶如婷与孟公子珍重道别后,莫不凡与众僧簇着孟公子、方振威、柳月儿下龙腾山庄去了。叶如婷久久的望着孟公子离去的方向,洒泪融土,百念交心。

    第五十一章 身赴少林

    下得龙腾山庄,途经天香客栈,孟公子停步不前,眼望天香客栈四字牌匾,想到六庄众人与孟宅家人们,不禁怅然。这时店中小二走出,看到孟公子,回头道:“咦,林掌柜,快来看,那不是孟公子么?”须臾间,走出一个中年文士来,见果是孟公子,惊喜之情呈现面色,说道:“孟公子,你回来了!”孟公子强颜道:“林先生,这几日还好么?”林掌柜道:“还好,还好。”孟公子黯然半晌,又道:“林先生,这几日我忙的很,要去他处有些事儿,没时间来了,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林掌柜呵呵一笑,道:“如今公子已成苏州的大名人,自是忙的紧了。”孟公子愕然道:“大名人?我怎成了苏州的大名人了?”柳月儿嘻嘻一笑,道:”你在龙腾山庄,当着天下众人面前崭露头角,后来又从云中飞龙龙温翔空手中救下江南第一美人叶姐姐,这事莫说在苏州已是传的人所共知,便是别处州府郡县,我想已有不少人知得你的大名了吧。只因人家只知你姓甚,却不知你名谁,所以就有人把你叫作“无名公子”孟无名了,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孟公子自回苏州之后,因为叶如婷解毒之故,一直无暇分身,也无人对他提及过此事,在此之前,他是一无所知。此时听说了,一回想先前所过之处,不少人似乎都认出了他,口中似乎称他无名公子孟公子什么的,他先前也没有在意,这时心下前印后记,方才恍然。柳月儿自回到苏州之后便一直住在天香客栈之中,这时林掌柜把她认了出来,笑道:“小姑娘,是你啊。”柳月儿报以一笑。林掌柜也向她笑了笑,又向孟公子道:“这小姑娘说的极是,现下在苏州城中,没听说过公子大名的,恐怕只有聋子了。”孟公子颇感诧异,不料自己在苏州竟已是如此具有名气的人物。林掌柜向方振威、莫不凡众僧看了看,只道是孟公子成名之后新交的武林中的朋友,说道:“如今公子的身份不同往昔,要做的事也自非同一般了,我就不误公子时间了,公子随意吧。”孟公子苦笑一声,点了点头,向柳月儿道:“你要去少林,好歹也得跟你师兄说声去,免他担心。”柳月儿踌躇半晌,说道:“我不跟他说,说了他便不让我去了。”向林掌柜道:“掌柜的,我也有事要陪这位孟公名去走一遭,你等会见我们走远,须再过好长时间再去跟我师兄说声,就说我陪孟公子去南少林了,叫他休要以我为忧。”林掌柜笑道:“姑娘放心,小的一切照办便是。只是……只是令师兄这几日一直在房中深居简出,不喜人扰,只得待吃饭之时,着小二送饭于他,这才方便与他说知。”柳月儿笑道:“如此更好,只消他知道我的去向便成。”林掌柜含笑应了,眼见孟公子将走,道:“公子早回!”孟公子道:“知道了,烦请林先生与孟宅中人说知,让他们勿因我为忧。”林掌柜又答应了,转身入店。

    当下孟公子一众向南而去,行了半日,便取马而行。到黄昏之时,便在一镇上宿下了。众僧见孟公子却是真的要去少林寺的,对他看管也就不如何紧了。晚饭过后,各自安歇房中。翌日早起,又行了半日,俱相安无事,这时众僧对孟公子已失去了防备之心,都隐隐觉得孟公子这人倒也不似先前莫不凡所述那般歹恶。此后,众僧间偶尔会相互低声议论几句与孟公子有关的话,但话说得多了,孟公子也就听出了些什么。原来在龙腾山庄之时,孟公子听到莫不凡说道替他备下了乘车之时,众僧忽然都冷笑起来,却是这车并非马车之类,而是一辆囚车,是要将他装入囚车之中,一路载到少林寺中,凌辱于他。而他此时并未乘那囚车上路,推其原因,可能是因为振威随他同行之故。这一众南下之人,只孟公子、方振威、柳月儿沿途说笑,莫不凡及众僧却言语不多,不觉已到了钱塘县境内。

    此处正是莫不凡居住之地,他号称钱塘江“无双拳”,自是居住钱塘江之故。到晌午时分,众人腹饥,便在道旁一家酒肆中坐下,要了饭食来吃。这酒肆不大,撑着一根旌杆,其地乃为江滨,离钱塘江已无多远,海江沿岸之地,风势较别处为大,旌旆在海风吹动之下,随风摆动,猎猎有声。

    正饮之间,听得脚步声响,众人看时,二个青年男子不疾不徐走了过来。前面那男子三十左右,满面英豪之气,服饰颇显雍容华贵。他身侧一男子二十四五年龄,皮肤白皙,相貌极为俊秀,但他随后而行,似是一个仆从。他二人来到酒肆前,向孟公子三人微一打量,又向莫不凡与众僧相了一眼,走到一张空桌旁,坐了下来。店家走了出来,笑道:“两位客官,需要些什么酒食?”那英豪男子道:“饭菜随便拿几样来吃便行,但酒必须拿来与我。”店家欢笑着应了声,入去备办了。片刻间,先将酒坛抱了出来,开了泥封,摆碗筷,又倒出两碗酒来,分别摆在二人面前,接着又进去端出一碟花生的冷菜。熟食尚未能烧出,冷食以供客人暂且下酒。那英豪男子端起酒碗,一口喝干了,又咂了咂舌头,赞道:“想不到这等小酒家,酒质倒还不错。”双手托起酒坛,自斟了一碗,又咕噜咕噜喝干了。他身旁那随从道:“少喝些,咱还得赶路呢。”那英豪男子道:“不碍事,区区碗酒,又岂能醉人误事。”言罢呵呵一笑,笑的甚是爽朗。

    孟公子亦是好酒之人,他见那男子酒量甚豪,可谓是酒道中人,不禁引为知己,转头见莫不凡看自己的神色不正,想到自己棘手处境,又不由得怅然若失,轻叹声:“酒乡路常至,他处不堪行。”心中不由得想要上前去跟那人同桌畅饮一番,却又不便。

    不料那人听到孟公子这一声轻叹喃语,转头向他看去,笑道:“相逢不饮空归去……”伸手一指,巧的是,路旁生有几株桃树,桃花初红,只听那人接着道:“只怕那路边桃花也要笑了。”

    “相逢不饮空归去”下句本是“洞口桃花也笑了”这人见景生文,微作调改,更显风趣。孟公子听出他有相邀同饮之意,心情大佳,端碗站起,走了过去。莫不凡斜眼睨他,却也不拦阻。

    第五十二章 身赴少林

    孟公子走到那二人桌前,道:“兄台好酒量,其兴更雅,承蒙不弃,小弟愿陪相饮几杯。”那英豪男子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阁下也爱饮酒?”见孟公子点了点头,便端起碗来,道:“好,难得志趣有一相投,陪你连喝上三碗。”不待孟公子打话,便大口大口喝下了一碗酒。

    莫不凡生怕枝节再生,不禁皱起了眉头。众僧颇为诧异,眼前素不相识的两人,首次见面,因酒交缘,大口喝起酒来,倒是未见过的。方振威虽在一旁看着有趣,却因柳月儿在旁陪饮逗乐,也就没挤上去起讧。

    孟公子与那人当真连喝三大碗,对他更生酒中知己之感,道:“还未曾请教兄长高姓大名。”那人笑道:“在下姓王,名白石。瞧样子,我比你长些岁数,叫你声兄弟也不为过吧。”孟公子点了点头。王白石问道:“兄弟你怎生称呼?”孟公子道:“小弟姓孟。”王白石道:“哦,那就叫你孟兄弟吧。”转头向众僧瞥了一眼,又对孟公子道:“兄弟你和这许多师父们同行,你莫不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莫不凡忽然冷冷的道:“我少林派中如何会有他这般人物。”语意神色间甚为不屑。王白石向莫凡是看去,道:“听语气,阁下好似少林派的俗有弟子。”僧众中那辛姓僧插口道:“没错,他便是我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江湖人称钱塘江‘无双拳’莫大侠,就是我这位师兄,你可曾听过么?”言罢,神色间甚是得意。王白石向莫不凡道:“原来阁下便是钱塘江无双拳莫大侠,久仰。”说着向他一抱拳。莫不凡神色淡然,随手拱了拱手,却不多语。王白石又转头向孟公子道:“兄弟,你不是少林中人,此去少林,瞧这模样,于你来说,似乎不是好事。”孟公子道:“兄长好敏锐的目光,但也无须忧心,我前往把事情交待清楚,我想便罢了,我相信少林寺中众位高僧都是德高望尊之人,定会明察秋毫,决事千里之外的。”王白石道:“听兄弟之言,似蒙有不白之冤。”微一沉吟,道:“反正我左右无事,正因游山玩水而来,去少林的路上,我们联袂同行,可好?”孟公子尚未答话,只听那仆从道:“不行,与他人同行未免添些缚束,难尽心尽意,于玩赏风光,岂不折煞?”孟公子瞧他神色显得颇为不悦,又向王白石瞧去,只见他看向那随从,面有难色。孟公子心中好生不解,肚里寻思道:“这位王兄说要与我同行,他这随从如何敢一口否绝,瞧这位王兄神色,倒是很为难。”

    正在这时,忽听一人唱着俚曲,渐渐近了。众人看时,只见一个相貌丑陋、逢头垢面,满身衣衫褴褛的十###岁少年,正一颠一颠而来,似是孩童一般。那少年来到酒肆前,朝众人张一张,望一望,最后目光停在柳月儿身上,瞧了半晌,口中啧啧有声,啧啧半晌后,方赞道:“好美人!”就此不再看向众人,旁若无人地往一张空桌前的一张长凳上一坐。只见他坐相不端,一足支地,一足耷在长凳之上,懒洋洋地叫了声:“店家,快取饭菜来!”

    店家走出一看,竟是一个少年乞丐,全身破破烂烂的,不禁心生嫌意,皱眉掩鼻。那少年见了,举起手来,啪地一声,重重打在桌面之上,放声骂道:“你他妈的个插插的,你看老子这副打扮,便道老子没银两,看不起老子,是不是?快给老子上菜来!哼!你妈个插插!”正是人不可貌相,那店家见他横眉竖眼,极是凶恶,心下顿时怯了三分,也不敢怠慢了。

    那少年便开始点菜,所点之菜俱是人间珍品美味,民间少见,这旁边方便过路客的小店又如何有这等菜肴。那少年点一道,店家便悉苦着脸回道:“真对不住,这道菜小店也是没的。”那少年甚是不乐,真换了七八样,店家仍告之,小店并无这等上等菜肴。那少年火了,右手一摆,不知如何,手中倏地多了一把匕首,顺手甩出,噔的一声,将匕首钉在了桌上。

    店家见到凶器,颇为恐怕,一时吓得呆了。柳月儿再也看不下去了,叫道:“喂,你那小子,怎地这般欺人,这店家又不是不给你上菜,只是他店中确无你所点的那珍稀的美味,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那店家见有人替他说话,连声称是。那少年朝柳月儿瞧了几眼,满脸嘻怡欢谑之色,回过头去,向店家道:“既是如此,我也难为你了,去,随便弄几个你们拿手的就算了。”店家诺然,正要入去,不料那少年突然拍桌叫道:“你妈的个插插的,你这店家竟这般没规没矩,那俊妞替你说情,你怎地不去相谢?”店家心下惴惴,只( 无名公子 http://www.xlawen.org/kan/3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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