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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部分阅读

    得去向柳月儿道谢。

    不多时,那店家将菜陆续送上,在旁小心侍候。孟公子与王白石二人又喝开了。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分,那少年已食饱喝足,站起身来,拍拍肚皮,又伸伸懒腰,在桌面上捏了根牙签叼在口中,朝一旁的店家道:“多少银两啊?”店家微微哈腰,道:“共一两三文。”那少年道:“这么便宜,老子以往吃一顿少说也能抵得上这十顿。”说着伸手入怀,去摸银两,不料摸了半天,却摸不出半文钱来。那店家巴巴望着他,焦虑起来。

    隔了半晌,柳月儿见他仍掏不出半个子来,便走将过去,翻了他一眼,道:“没钱啊?没钱还来吃饭。你方才对这位店家不是凶得紧么?”将手中一锭银子向店家递去,道:“店家,他这顿我请了,算我的。”店家立时眉开眼笑,伸手便接。不料那少年倏地出手,将那店家伸出的手拔开,向柳月儿笑道:“请要你请了,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凭什么请我吃这顿?”言毕,径直走到桌前,伸手拔出那柄钉在桌面上的匕首,把在手中把玩了一会,神色甚是悠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身上没钱,但我有命在。”向店家道:“没钱付你,那老子就把这条命赔你吧。”柳月儿嗔道:“痴人说什么疯话,但凡经营买卖的,图的是钱财,要你的命又有何用?”言甫毕,却忽听噗的一声,那少年已将手中三寸来长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直没至柄。只见他神色惨惨,缓缓倒地,痉挛几下,就此不动了。

    众人只道他只是随口说笑,哪料他说来便来,事出不料,又发生在一瞬之间,先前一个大活人,此时竟已自杀身亡。柳月儿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那店家见出了人命,霎时吓得瘫软在地,口中只呼:“哎呀,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第五十三章 身赴少林

    方振威见死了人,精神大振,快步上前,正要察看,忽听有人道:“且住!”方振威一怔,停下步来,满面疑色,环目四顾,问道:“谁叫我且住?”却无人应。那店家坐倒在地,指着那少年的尸首,语音微颤道:“好像是……是他说的。”众人愕然,都觉那个声音是从那个少年倒地之处传来,只是这声音与那少年的声音却又不同。方振威如同丈二的和尚,迈步又前,但没走出两步,又听一个声音道:“且住了!”众人又一惊,原来这“且住了”三字竟是一个女子之声,语音清越柔媚,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柳月儿的声音,但这声音所发之地却又是那少年躺地之处。柳月儿目瞪口呆地站在当地,半晌才连连摇手道:“我没说话,没说话呀!”满面疑色,向那少年瞧去,但见他一动也不动了。孟公子已瞧出些端底,站起身来,也向那少年走去,忽听一个声音又道:“你也给我停步!”这声音竟是孟公子的声音。孟公子充耳不闻,看着满面迷惘之色的柳月儿道:“这人模仿别人语音的功夫当真是一绝。”经他一提醒,柳月儿方明白过来,知道那少年并没有真的身亡。方振威正在兴头上,已俯身向那少年后颈抓去,不料那少年却骨碌碌地翻了两个身,甚是灵便利落,俯伏在地。当他身形甫定时,只听呼呼呼几声响,他后背的衣服中竟然倏地搠出几把短剑来,俱四寸来长,护住了他后身。瞧这模样,方才方振威若是在去抓这少年之颈之时,这少年动也不动,待方振威手掌将触及他后颈,这几柄短剑再骤然刺出,出人不意,恐怕方振威也不易躲过。又有谁能想得到,一个眼看着把匕首插入自己胸膛的人,倒地之后,竟突然说话了,说出来的话,竟能与他人语音一模一样,再甚者他后背上竟然还能长出几柄剑来。众人齐望着这诡异的少年,一瞬也不瞬,不知他还有何惊人举动。

    方振威兴致勃勃,朝站那少年伏地处笑骂道:“你他奶奶的,当真有趣。”蹑手蹑脚地向那少年小心翼翼而去,要一探究竟为快,不料又响起一个声音:“你他爷爷,这等雕虫小技,也叫有趣。”已是方振威的声音。众人听了,不少人不禁笑了起来。只见那少年的身子在地面上抖了抖,片刻间,他背后突出的短剑骤然间俱已不知去向。

    那少年缓缓爬起身来,站直身子,一边拍打着身上灰尘,一边环目众人,见众人神色古怪,不禁嘿的一笑,甚是得意。方振威叫道:“喂,少年人,你这玩的是哪一出,似是在变戏法,不过又与戏法又有些不同,你模仿别人的声音,十分逼真,这也是戏法么?”那少年道:“变戏法?哈哈,确是在变戏法。”倏地以袖捂脸,迅速移开衣袖,显出脸来时,已变了张白晳俊秀的面孔。但见他再一捂,再露出脸来之后,又恢复了原来丑陋的面孔。柳月儿呆了一呆,便拍手叫起好来。

    店家惊奇之余,见他没事,也松了口气,道:“小兄弟,方才吓坏我啦,我还以为你……”那少年一见他便骂道:“你妈的个插插的,你还以为我这条小命当真折了你这一顿饭钱,是么?”店家笑了笑,讪讪满面。那少年胸口的匕首此时尚未拔出,只见他伸手握住把柄,用力一拔,哧的一声,拔了出来,却不见血。柳月儿道:“能把你那匕首给我瞧瞧么?”那少年道:“拿去吧,爱怎么瞧便怎么瞧。”柳月儿接过匕首,他细端详,看了一会,不见有异,却是一把寻常之物,奇道:“怎地你没事?”那少年笑而不答,柳月儿又道:“莫非你身上有什么护身之物?”那少年听了,双手一扯胸前衣襟,露出白白的胸膛来,却见无什么护身之物,他身上肌肤亦是一无损创。那少年在胸口拍了拍,向柳月儿道:“我虽是个男儿,但别人都说我身上白的像雪一样,不知道姑娘你的这个部位有没有我这般白嫩。”言罢,谑色满面,微微一笑。柳月儿叹了口气,喃喃道:“唉,又是一个轻佻浪子,怎地每一个长相还不错的男子都是这般德性,龙腾山庄的叶天明是这般,眼前这小子也是这般。”众人听了她这话不禁一呆,随即一笑。柳月儿见别人发笑,转头向孟公子道:“我可没有说你,别人是这样,但你不在例内。”王白石顿时哈哈大笑。孟公子不知如何对答才是,一笑了之。

    第五十四章 身赴少林

    方振威兀自有疑,走到那少年跟前,道:“少年人,让人瞧瞧你这身上。”说着伸手在他胸膛上上下下拍了几拍,不觉有异,好生纳罕。那少年更觉得意,哈哈大笑,瞥见店家垂手而立,站在一边,说道:“吃你这顿用了一两三钱是么?”那店家听他口气,似是会付,当下连声称是。那少年向他伸出一手,却将拳头攥着,道:“接钱呗!”那店家也不知道他手中放有多少银两,微一迟疑,伸手便接。那少年一撤手,便将银两放在他手掌之上,那店家顿时呆了,原来竟是一文的铜板。店家顿时又愁眉苦脸起来,那少年一笑,右手在他四指上由外而内轻轻一拔,让他握起拳来,将那一文钱攥在手中之中。当这少年再次撩开他手掌之时,店家手掌中不多不少,赫然便是一两三钱。便是孟公之这般眼明手快超乎常人之人,也未看出在这瞬息之间,那店家手中银两如何竟由一钱变成了一银三钱,可见那少年手法之快当真无与伦比。那店家乍看之下,不能相信眼前所见,揉搓双眼,见确是一两三钱,便惊喜起来。那少年转头看了看满面犹疑之色的众人,转头向店家笑骂道:“你妈的个插插的,我说你这店家,从今儿起,你给我记住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可以貌取人。你看我一身破旧打扮,便皱眉掩鼻的,道老子没钱么!”那店家应道:“是,是!”那少年皱眉道:“是什么,你还真道老子没钱?”店家微一呆,忙改口道:“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说是说公子教训的是。”

    正在这时,忽听那少年发一声喊,显得颇为惊骇。但见他向着大道东端瞧了瞧后,拔腿就跑,片刻之间便狂奔个不见踪影,轻功之佳,连孟公子也好生佩服。众人眼望着那少年片刻间便不见的身形,惊愕之余,都转头向东端大道上瞧去,只见一人渐渐近了。

    柳月儿奇道:“咦,他怎么跑了?”又赞道:“他好了得的轻功啊。”王白石笑道:“这少年好生怪异,看似一个寻常丐者,却一身古怪本领,刚才他变脸之时,我可看得清楚,竟是一个相貌俊俏的公子哥啊。啧啧,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少年人,竟能练成这般罕见的轻身功夫,可敬可佩啊。”转头向大道东端正大步而来的那人看去,道:“瞧这模样,那少年对这人甚是畏惧,但不知这人又是谁?”笑对柳月儿道:“姑娘如好奇,待那人到时,可去问一问,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柳月儿笑道:“说的甚是,待会我便问他。”

    不多时,那人已到来跟前。众人齐望着他,见他十###岁模样,浓眉大眼,甚为英俊,他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满面风尘之色。这少年一到酒肆前,便匆匆在一张桌前坐下,叫道:“店……店家,快给我……给我碗水喝……”店家闻声而出,手持水壹,送水来了。那少年连喝四五碗,这才停下,便开始大声咳嗽起来,却是喝得太急,给呛着了。这时柳月儿走到他的跟前,向他微微一笑,搭讪道:“你怎么这么渴,好久没喝过水了么?”那少年揩了揩嘴边水渍,抬头见是一个美貌的陌生女子,神色却显得有些慌张了,一时不答柳月儿问话。方振威指着那少年向众人哈哈大笑,道:“你们瞧,你们瞧,一个男娃儿见到女娃儿竟会不好害羞起来!哈哈……”孟公子、王白石都笑了起来。那少年被人家一笑,更是忸怩,顿时无措置手足了。柳月儿也不怕羞,回头向孟公子、方振威、王白石等发笑之人娇叱了声:“有什么好笑的!”便又回头看向那少年,待他说话。那少年过了好一会,才微定了神,从背袱里取出一个竹筒来,拔去塞子,朝下倒了倒,讪讪地道:“我竹筒备用的水在……在路上喝……喝光了。”柳月儿点头道:“你从哪里来?”那少年道:“我……我从五柳村……村来。”柳月儿嘀咕道:“五柳村?”问道:“那是什么地方?”那少年道:“那是世外……世外桃源,姑……姑娘你有什么事么?”众人这才听出来,这少年虽生的明眸皓齿,一表不凡,却是个结巴子。

    第五十五章 身赴少林

    柳月儿笑道:“你说你从五柳村来?”那少年应了一声。柳月儿又道:“五柳村?五柳?世外桃源?”转头向孟公子道:“我说孟无名,这个问题你能给我解答下么?”孟公子听这少年所说的五柳村、世外桃源,让他想到了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而陶渊明又号五柳先生,故而他早已在心间想过了,这少年所说的五柳村莫非就是陶渊明当年所居之地的一个隐秘所在。只是这想法过于荒诞无稽,遂问少年道:“阁下说是从五柳村来,这五柳村地处何处,不知可便相告么?”那少年道:“我……我不能告诉你,我们那的人世代祖居那里……少……有外人过往,而我们的先辈们常常向……向我们说……外面人心险……险恶,叫我们后辈子孙们莫要出来……”柳月儿他有些呆头呆脑的,甚是纯朴,笑道:“那你怎么出来了?”那少年道:“我……我是来找我弟弟的。”柳月儿道:“怎么,你弟弟也跑出来了么?”那少年道:“是啊,我弟弟他很调……调皮,我父母亲怕他在外面惹事,吃外面人的亏,便……便叫我来找他。”柳月儿笑道:“你父母叫你出来找你弟弟,难道不怕你吃亏,被人家欺负?”那少年道:“我曾学过些武艺,我师父说……他说要……是有外面的人欺负我,我敌不过他们,就叫我跑。”柳月儿笑道:“如果你跑不掉呢,还不是被人欺负?”那少年想了半天,道:“我师父说,我身上有功夫,也……也有些轻功,应该能跑得掉的。”柳月儿道:“听你口气,你的轻功是不是挺了不起的?”那少年道:“我也不知道。”忽然问道:“姑娘,你有没有见过……见过我弟弟?你要是见过……他,请跟我说下,我好……去找他,把他带回去,我怕他在外面出……出事。”柳月儿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那少年道:“他叫俊亮,陈俊亮。”柳月儿沉吟道:“陈俊亮?我没见过他。”那少年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柳月儿问道:“那你叫什么?”那少年道:“我叫……叫陈俊明。”

    孟公子忽然想起一句诗来:莫学武陵人,暂游桃源里。问那少年道:“你家可是住在武陵郡么?”陈俊明倏然抬头,似是吃了一惊,道:“你……你怎知道?”孟公子寻思道:“莫非真有五柳先生所说的这么一个地方?五柳村?”向那陈俊明一笑,道:“我是猜的。”陈俊明惊疑地看着他,半晌才哦了一声。柳月儿又问道:“你出来多久了?”陈俊明道:“将近一个月了吧。”柳月儿道:“那你见到过你弟弟么?”陈俊明道:“我昨……昨天见到过他,不过……又……又让他跑了。”柳月儿道:“那你弟弟会功夫么?”陈俊明道:“他不会武功的。”柳月儿奇道:“你既有武功,你弟弟他却不会,你昨日见到他又如何让他跑了?”陈俊明道:“我弟弟他很……很是机灵,昨天我又被他骗……骗了一回,一转眼的功……功夫,他便跑了。”柳月儿道:“你身上不是有轻功么,他就是跑了,你也能追上呀。”陈俊明道:“我弟弟他是不会武功,但……但他轻功是有的,与我差……差不多,所以我没追上他。”孟公子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问道:“你弟弟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说来听听,也许我们都见过。”陈俊明闻言顿喜,道:“真的?你见过我弟弟么?”柳月儿向孟公子嗔道:“又骗人啦,你几时见过他弟弟的?”孟公子笑道:“你且听他说说他弟弟有哪些特征嘛,没准咱们真的见过。”那少年急道:“好……我……我说,我说,我弟弟他……他原来穿的服饰与我差……不多,后来他……为了躲避我,便……一……路上,也不知他都从何处得来些衣……服,换在身上,好……好瞒过我的眼……睛,昨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是穿得一身破破旧旧……的……衣服……”柳月儿惊道:“啊!莫非那人就是你弟弟。”陈俊明一怔,道:“你说的是谁……”柳月儿道:“方才有一个身着乞服的少年打此经过,还变了一些有趣的戏法给我们看呢,对了,你弟弟是不是会模仿别人的声音?”陈俊明又惊又喜,一时急的说不出话来,双手直摇。柳月儿道:“你怎么了?”陈俊明憋了半晌,才说道:“没……没……没错,他……他就……是我……我……我……”柳月儿接口道:“你说他是你弟弟么?”陈俊明用力地点着头,接着便跳起身来,急道:“他往……往哪儿去……去了?”柳月儿见他着急,说话也是问题了,防他憋气,不再与他说话,向大道西端一指。陈俊明大口喘着气道:“谢……谢谢……”匆匆忙忙丢了一锭大银,便飞奔而去。这一显轻功,孟公子与其他人又呆了,轻功之佳,当今武林中也是少有人可比的。陈俊明片刻间亦是不见了踪影,王白石望着他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两人是从何处而来,怎会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他身旁那随从道:“方才听他说,他会些武功,也会些轻些,这身轻功便是他说的会些么?”孟公子望着王白石,但见他神色忡忡,若有所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方振威仰天一叹,喃喃:“想不到当今之世奇才辈出,看来我跟师兄二人长久蛰居,已是井底之蛙了。”

    那店家出来收起桌上那锭大银,满心欢喜,哪里能够想得到,只喝了几碗水,便给了这么多的,但也甚觉庆幸,倘若不是这少年有急事,定是还要找回他银两呢。

    第五十六章 身赴少林

    王白石身旁那随从站起身来,向他说道:“我们走吧。”王白石虽显不愿,但还是站了起来,来到孟公子跟前,满面不舍之色,道:“兄弟,今日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一抱拳。孟公子也颇为不舍,抱拳道:“王大哥,后会有期!”就此王白石与孟公子话别。

    孟公子一众继续赶路,莫不凡一路上有些担心了,肚里寻思:“这姓孟的此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在江湖中所识之人有限,如今已是名声大噪,在路上如果提及他的名字,恐怕已有不少人听说过,这路途遥远,如再路上遇到些高人,慕他之名,与他结交为,这可不是妙事,只恐此去少林路上一波三折。只消这小子到得少林,便任谁也救不了他了。”

    又行了近两个时辰,经海宁、斜桥、盐官,已至钱塘江滨,傍水而行。此时天色已晚,莫不凡指着前方向众僧道:“在前方不远有一渡口,渡口不远处有一家渡江客栈,咱们今个便到那投宿,明日早起,再渡过江去。”一众在莫不凡的带引下,直奔渡江栈而去。当晚,众人在睡梦中,忽闻房外呼呼之声大作。孟公子打开窗来,忽觉脸上一紧,吃了一惊,这半夜竟起了好大一声风,吹的人眼都难睁开。

    第二日,众人依就早起,吃了早饭,来到渡头一看,渡口一艘大船泊在江岸。众人走近那船时,只见船舱中走出一个老儿来,向众人摇了摇手,道:“今日风大,船行不得,客官要过江,今日是不可的了。”说罢转身进舱去了。莫不凡哪想耽搁,跳身上船。此时狂风猛烈,孟公子站得又远,也听不莫不凡与那艄公说些什么,眼中所见不是那艄公摆手,便是摇头。过了一会,但见莫不凡垂头丧气而归,想是没能说服那艄公。众僧中那褚姓僧最具声威,又是此中僧人中辈份最高之人,他见今日如此大风,确实是不宜过江,说道:“莫师弟,那艄公既不愿渡人过岸,我看便罢了吧,若今日非要过江去,我看水面之上倒也凶险。”莫不凡见他如此说了,心中虽有不愿,也只得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远远走来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身衫单薄,裤管卷至膝盖部位,朝众人大声叫道:“哎!众位是不是要到江对岸哪?”莫不凡闻言,心中一喜,忙道:“是啊,你是这渡头的船家么?”那汉子近前笑道:“今日风起,别的船家不敢渡人过江,但我敢,众位今日要过得江去,与我来说,倒也不是难事,只是今日过江的船费可比往日贵出许多。”莫不凡笑道:“这银两不是问题。”那汉子听他这话,当即竖起五个指头,道:“五银!你们愿意给么?”莫不凡呵呵一笑,当即伸手入怀,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交到那汉子手中。那汉子掂量着手中银两,笑道:“爷真是爽快人,行,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指着远处道:“小人的船就在那边,各位请跟我来。”说着转身回走,当先引路。

    众人走在江滨,但见江水茫茫,连天一线。正在这时,众人忽闻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看江面时,仍是风平浪静。片刻间,响声越来越大,犹如擂起万面战鼓,震耳欲聋。再看向远处,雾蒙蒙的江面已出现一条白线,正迅速移来,犹如“素练横江,漫漫平沙起白虹”。

    众人走在江滨,但见江水茫茫,连天一线。正在这时,众人忽闻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看江面时,仍是风平浪静。片刻间,响声越来越大,犹如擂起万面战鼓,震耳欲聋。再看向远处,雾蒙蒙的江面已出现一条白线,正迅速移来,犹如“素练横江,漫漫平沙起白虹”。

    孟公子见这等情景,向柳月儿笑道:“离岸远些,莫要让急速而来的潮水卷去了。”莫不凡见状,顿时也消了几分今日过江的念头,一众也不敢在岸边多有逗留来赏看这一线潮水,纷纷退至远处高坝之上。

    不多时,只见滚滚而来白线已变成了一堵水墙,逐渐升高,“欲识潮头高几许,越山横在浪花中”。随着一堵白墙的迅速向前推移,涌潮来到眼前,有万马奔腾之势,雷霆万钧之力,锐不可当。柳月儿见这等气势磅礴,壮观潮景,不住的欢呼惊叫。柳月儿目不转睛地望着这滚滚而来的潮水,此时潮水忽退,又风驰电掣地向东回奔,声如狮吼,惊天动地,这就是回头潮。莫不凡身居钱塘县内,这样的潮水他见过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对眼前所见不惊不奇,见柳月儿又大呼小叫的,嫌她聒噪,皱眉道:“月儿姑娘难道从来没有见过钱塘潮么?”柳月儿尚未回过魂来,半晌才定住了神,仍是满面兴奋之色,道:“我只是听说过,可从来没见过这钱塘潮。”孟公子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在书中见过描述钱塘的字句。今日一见,当真快慰平生。”方振威道:“十年前我见过一次,不想在有生之年能再见上一次,这全拜孟公子你所赐啊。”言罢哈哈一笑。

    孟公子忽然想起此时生潮极为怪异,沉吟道:“‘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这钱塘潮只在农历八月十八才能见到,今日如何会潮水忽来。”莫不凡本跟他没有一句闲话来说,这时听说了这么一句话,竟接道:“是啊!历年来八月十八盐官这地方都早早聚集着不少的文人墨客、公子王孙或是江湖人士在此静静相候,都为一睹钱塘潮之壮观奇景。今年倒奇怪了……”曲指一算,道:“今日才是农历三月十八,如何会有这钱塘涌潮?”对这等怪事,众人好生不解。

    第五十七章 身赴少林

    众人在高处悄立半晌,忽听那渡船的汉子哎呀一声,众人瞧他时,只见他一边向前狂奔,口中一边大叫道:“不好了,这么大的潮水,我的船非给冲没了不可。”只听他自怨自艾地去远了。方振威见他一副狼狈模样,拊掌大笑。

    此时大潮已完全退去,江面上又平静如初,竟是没有发生过方才那场涌潮一般,造物之神奇,众人不禁兴叹。孟公子笑谓柳月儿道:“为何会长这钱塘涌潮,有个传说,不知你可听过么?”柳月儿想了想,道:“那你说来听听。”又嫣然一笑,道:“我觉得你很是了不起,你武功、轻功、学识俱是了不得的,还有就是你居然中毒不死,能够自行驱毒,真一个又怪又奇又异之人,难道你会我们万毒门的秘功么?”莫不凡在旁听了,侧目而视,却不再打话。方振威叫了起来:“哪里这许多罗唣,到底是什么传说,孟公子你快说!”柳月儿转头向他笑道:“方老先生最爱听故事啦。”说着一捻他的长须,甚是好玩,方振威也不为意。

    孟公子道:“原先钱塘江的潮来时,跟其他各地的江潮一样,既没有潮头,也没有声音的。有一年,钱塘江边来了一个巨人,这个巨人真高大,一迈步就从江这边跨到江那边了。他住在萧山县境内的蜀山上,引火烧盐。人们不晓得他叫什么名字,因为他住在钱塘江边,就叫他为钱大王。钱大王力气很大,他打着自己的那条铁扁担,常常挑些大石块来放在江边,过不多久,就堆起了一座一座的山。一天,他去挑自己在蜀山上烧了三年零三个月的盐。可是,这些盐只够他装一头,因此他在扁担的另一头系上块大石,放上肩去试试正好,就挑起来,跨到江北岸来了。这时候,天气热,钱大王因为才吃过午饭,有些累了,便放下担子歇歇,没想到竟打起瞌睡来。正巧,东海龙王这时出来巡江,潮水涨起来了。涨呀涨的,竟涨到岸上来,把钱大王这头的盐慢慢都溶化了。东海龙王闻闻,水里哪来这股咸味呀,而且愈来愈咸,愈来愈咸。他受不了,返身就逃,没想逃到海洋里,把海洋的水都弄咸了。这位钱大王呢,睡了一觉,两眼一睁,看见扁担一头的石头还放在硖石(就是现在地名的硖石山),而另一头的盐却没有了!钱大王找来找去,找不着盐,一低头,闻到江里有咸味,他想:哦,怪不得盐没有了,原来被东海龙王偷去了。于是他举起扁担就打海水。一扁担打得大小鱼儿都震死;两扁担打得江底翻了身;三扁担打得东海龙王冒出水面求饶命。东海龙王战战兢兢地问钱大王,究竟为什么发这样大的脾气。钱大王说:‘你把我的盐偷到什么地方去了?’东海龙王这才明白海水变咸的原因。连忙赔了罪,就把自己怎样巡江,怎样把钱大王的盐无意中溶化了,使得海洋的水也咸起来的事情,一一说了。钱大王心里好气呀,真想举起铁扁担,一下把东海龙王砸烂了才甘心。东海龙王慌得连连叩头求饶,并答应用海水晒出盐来赔偿钱大王;以后涨潮的时候就叫起来,免得钱大王再睡着了听不见。钱大王听听这两个条件还不错,便饶了东海龙王,把自己的扁担向杭州湾口一放,说:‘以后潮水来就从这里叫起!’东海龙王连连答应,钱大王这才高高兴兴地走了。从那个时候起,潮水一进杭州湾,就伸起脖子,‘哗哗哗’地喊叫着,涨到钱大王坐过的地方,脖子伸得顶高,叫得顶响。这个地方,就是如今的海宁。举世闻名的“钱江潮”就是这样来的。”待他说完,方振威早已大叫起来:“有趣,有趣,实在有趣。”柳月儿道:“原来钱塘潮是这么来的?”孟公子笑道:“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莫以为真。”

    这时,那船家已垂头丧气地走了回了,向莫不凡道:“这位爷台,真对不住,不能载你们渡江了。”缓缓从怀中摸出那五两银子,递到莫不凡跟前,道:“这银子您收回!”莫不凡却不接银两,道:“莫非你那客船给方才那一场潮水冲没了。”那船家愁眉不展,道:“可不是么,如今我没了船,如何能渡众位过去了?这银子啊,还是还您吧。”莫不凡抬头望天,见灰蒙蒙的,风又不小,正沉吟间,褚姓僧道:“莫师弟,今日天气不善,眼前连这船家也不能渡我们过去了,还是待明日天气好些,再过去吧。”莫不凡点了点头,那五银子也便给了那船家,不再收回,一行人又复回渡江客栈,寄下随身之物。众僧也不再看管孟公子,任他与柳月儿、方振威到底行走。

    第五十八章 身赴少林

    词云:

    怒声汹汹势悠悠,罗刹江边地欲浮。

    漫道往来存大信,也知反覆向平流。

    任抛巨浸疑无底,猛过西陵只有头。

    至竟朝昏谁主掌,好骑赪鲤问阳侯。

    钱塘江潮——罗隐

    词又曰:

    擎云举日,

    携海提峦,

    挟雷裹电。

    统百丈惊涛,

    千里狂澜;

    呼啸东来,

    直奔西天。

    气吞海宁,

    威震吴越,

    雁荡从此不称山。

    曾几时,

    叫钱塘倒立,

    不见坤乾。

    卧榻岂容人酣?

    筑长堤怒把天公鞭。

    急堆星垒月,

    金汤倒灌。

    拱天接地,

    大坝高悬。

    孰进孰退,

    玉瓦两难,

    一代英雄捶胸叹。

    罢罢罢,

    纵碎骨粉身,

    亦男子汉。

    唐双宁

    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

    ——杨万里

    孟公子、柳月儿、方振威三人在离渡江客栈不远的一个人烟辐辏之地逛了半日,午饭在一家小店中随便吃些,饭后又到各处游玩,直到到酉时方才回到渡江客栈安歇。第二日,天已大晴,万里碧空,飘着朵朵白云。众人来到渡口,昨日那不愿渡众人过江的那船家的渡船因用两道铁索一左一右的缆在两颗大槐树之下,那船身又极大,故而他这船并没被昨日大潮冲没。

    那艄公正坐在船头待客,见到孟公子一伙人,认得是昨日要过江的客人,跳下船来,向众人道:“各位客官,各位师父,昨日小的不愿载你们过江,那是对了,否则我这船解了铁索之后,带着你们在这江面上行驶,被后来那一阵狂潮扑天盖地的卷来,恐怕各位与小的再也见不到今日这么美好的日头了。”莫不凡道:“船家,今日可愿渡人过江么?”那船家道:“可以,今日可以。”众人遂上船离岸。

    客船行出二三里,柳月儿站在船头,望着茫茫大江,对孟公子笑道:“倘若今日我们正在船上之时,忽又来一阵大潮,你说会怎样?”孟公子笑道:“恐怕我们都得葬身此江了。”柳月儿笑道:“你不是说这里有个海龙王么,也不知那海龙五的宝贝公主长得美不美,倘若美得紧的话,你被这潮水卷进之后,那海龙王的公主见你亦是生得十分俊俏,我想她定会对你一见而倾心,到时救了你去做龙宫的东床快婿,那你不是因祸而得艳福。唉!就可惜了我们这些人了,在水里面没人理睬,最终都沉尸水底。”说到这里,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孟公子笑道:“说不定那龙王的太子见你出落的倒也十分标致,对你是一见而钟情,到时也救了你去做这他的美貌娇妻,那你不也是因灾而成好姻缘。”不料柳月儿忽然扁起樱口,道:“哼,谁稀罕做他龙太子的妻子!”转过头去,不再看孟公子,显得甚是不悦。方振威在一旁听闻,哈哈大笑,道:“好的很啊,你们一个做龙玉的女婿,一个做龙王的媳妇,那我给龙王做丞相,替他管管这水中的千万虾兵蟹将,倒也有趣。”他忽然想到莫不凡与众僧,向他们指了指,向柳月儿、孟公子道:“那他们在龙宫封什么官儿好呢?”说到这里,便冥思苦想起来。莫不凡对他们所言充耳不闻,众僧中有几个听了他这般异想天开的浑语,不禁笑了出来。也有些嫌他胡言乱语提及到自己身上,在一旁直是摇头。

    柳月儿转过头来向着孟公子,忽然脸上一红,道:“你方才说那龙太子会看上我,你怎么知道他能看中我的?”孟公子笑道:“似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我想那龙太子定会相中你的。”柳月儿脸上又是一红,低低地道:“你说长得美么?”说这话时,柳月儿虽已是娇羞满面,却扔抬头盯着孟公子,足见其为人胆大脱略。孟公子心中一颤,已知说玩笑话失了言,说她美也不是,说她不美亦不是,一时不知何言以对,只好微微转过身去。柳月儿望着他面部轮廓,见他不语,心中不禁生有几分惆怅。

    船向南而行,过了约一顿饭光阴,又行出两里有余,孟公子柳月儿至此相互无语。莫不凡与众僧都坐在舱中,向那船家道:“船家,几时可渡得江去?”那船家道:“从我所在的这个渡口到南岸,这段水路南北相距约有十七八里的。此处两岸的距离不是太宽,像杭州湾一带,南北两岸相距那有二百多里呢,别的地方,最窄的也有五余里宽。现在我们若想渡到江对岸去,还得用上一个时辰哩。”

    正在这时,忽地起了一阵东风,这风一起,便没完没了的刮了起来,而且一阵紧是一阵,没多大功夫,这风已如昨日一般,吹得孟公子、柳月儿扶舷而立。方振威嫌风大吹人,早已溜进舱中,与一众和尚坐在一处。

    第五十九章 身赴少林

    柳月儿见这风在片刻间便吹得江面上起了波澜,耳中时闻“哗哗哗”水声,想起昨日大潮,惊心动魄之感油然而生,惊异地道:“怎地又起风了?”孟公子张目四望,见从东端涌来一阵阵小浪,不禁又惊又奇,奇道:“今年这钱塘江怎地如此怪异!”片刻间,便见从东而来的浪潮,已一道猛似一道,道道相连,浪追浪,浪打浪,互撵互叠,波涛虽不猛烈,但哗哗之声,倒也让船上之人惊心。孟公子向那船家道:“船家,依你看来,今日可否渡江么?”那船家望望东端涌来的一阵阵波涛,心下也怯了,道:“公子,不瞒你说,小的在这江面上渡客二十几年了,像这种天气,所见也是寥寥,今个早上还阳光明媚的,多好的天呀,谁料得到此刻竟已是风急浪劲,真是太奇怪了!倘若风浪依就如此,不再增猛,我这船大,倒可以渡过江去,倘若风浪再大些,那可麻烦了,说不得你当真要坠落江中,去做那龙王的东床快婿了。”言罢一叹,神色忧虑。孟公子见他说话倒也风趣,一笑说道:“倘若今日不宜渡江,为避凶险,倒不如趁早返回,择日再来渡江。”莫不凡与众僧见风劲浪大,这时都已走出船舱,站在船头向水面上张望,只方振威一人独坐舱中不出。莫不凡见天气极为怪异,想起昨白忽如而来的大潮水,也怕今日大潮又是忽如其来,也询问道:“船家,你看今日可以渡江么?”正在这时,忽见远处波涛汹涌,( 无名公子 http://www.xlawen.org/kan/3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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