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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阅读

    的一日,还说要他记得无事时练练该怎么微笑才好,别总冷着一张脸吓坏了人家。呵……”说到此处,联想到爹也曾对自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寒洛不禁轻笑出声,然而很快,这丝忍俊不禁的轻笑便成了一抹挥之不去的苦笑,不自然地僵在了他那好看的嘴角边。

    寒洛暗自平复了一下心情,缓了缓脸色,继续讲道:“很快叔叔便又走了。谁知他这一去,竟再也没有回过妖狐族中。起初的两个月过后,叔叔还曾用族中千里传音的秘术悄悄告知了爹爹,说他已经娶了那女子,生活的很是美满,大约年后便能当爹了。爹在替他高兴之余。也曾纳过闷,不明白叔叔他为何放着信鸟和信使不用,要特特消耗功力,启用千里传音地秘术。”

    “然而此后却再未收到过叔叔的任何音信,爹开始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却苦于不知叔叔究竟身在何处,无处寻觅,只好暗暗嘱托了族中在魔殇宫中任职的族人。要他们多留些心思,暗自打探一下魔尊大人那次究竟给叔叔指派了什么任务,下落如何。就这样直到一年之后,整个妖界忽然四处都在流传着叔叔他退隐的话儿来,爹听说了之后,愈发觉得奇怪起来,表面上却不敢声张,只是私下里叮嘱了族中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要他们切不可将叔叔的事说张开去。是以这几百年来。整个妖界,包括妖狐族中的人,都以为叔叔他真的功成身退,携美隐居了。”

    “爹他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然而却无时无刻不在留心着叔叔他地下落,包括华老先生,这些年来也是借着隐居世外的名义,暗地里四处探访叔叔他的下落,只可惜一直都没有什么眉目。直到。遇见了你……”

    “我?”木芫清一愣。旋即了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爹的女儿这件事。是华老先生最先知道的?是我们在山里的那时候么?”

    “正是。”寒洛点头应道,“说起来,正是因了你受伤时华老先生替你把的那一次脉。”

    “把脉?这就对了,我体内那三道纠缠不清的气息,爹和桃儿姨娘,还有陈大夫一下子就能谈查出来,以华老先生那般高超地医术,我是怎样的身份,想必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只是亏了他能沉得住气,一直闷在心里缄口不言那么些日子。亏我还以为,在山里他对我的种种好处,只是因了我俩个之间的往年情分,却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一茬子!如今一一想来,难怪他要不断地向我提及爹爹他当年的往事,哼哼,华满这只老狐狸,城府果然很深。”木芫清弯着嘴角冷笑道,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里隐隐闪现灼灼的寒光。

    “芫清。”寒洛见她如此,内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他皱了皱眉头,软语道,“你也莫要怪罪于华老先生,他不肯说破,自也有他为难地地方。他甫一把你地脉象,觉察到了你体内有一股气息似极了我妖狐族,尤其似与叔叔他地妖气如出一辙,当下便心生疑窦,待谈查出了你体内另有一股气息正是早已销声匿迹的树妖族的妖气时,联想到叔叔他走之前说过地那一番话,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三百年前,叔叔他要娶的那个异族女子,原是树妖族的人。树妖族千年之前已经隐居世外,整个妖界都不知道他们迁徙去了哪里,也难怪他和我爹找了这么些年一直杳无音信。”

    “然而他这一番猜想终归只是猜想,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来证明,更不能凭着你体内的两股隐藏不露的妖气断言什么,所以华老先生也不敢声张,只是对你悉心照顾,又在我们临走时反复叮咛我,要我一定要全力护你周全。而他自己,则在我们离开之后,悄悄回到族中,秘密地向我爹说了你的事情,又不辞辛苦,四处奔波,多方打听。几经辗转,终于叫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知道了叔叔他三百年前,的的确确是去了树妖族。而你,芫清,正是叔叔他的亲生女儿,我的妹妹。”

    寒洛长出一口气,声音中透着无限的疲惫,如今的他,可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呢?”木芫清心中一动,无视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强作镇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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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七、天长地久有时尽 一四二、朝露蜉蝣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呢?”木芫清强作镇静问道。

    “我?”寒洛不由地一愣,挑眉问道,“芫清,你在怀疑什么?竟连我也不愿相信了么?”

    被寒洛这样一问,木芫清才惊觉了自己的失态,心头一紧,暗自感慨道:“是啊,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我竟变得这般敏感多疑了,竟然会习惯上无论遇上什么事什么话,都要弯一弯捋一捋,生怕被别人算计了似的。连寒洛,我竟也不敢相信了么?”

    思及此,木芫清只觉一股凉意顿时袭上了心头,忙低了头抿了抿嘴,不自然地说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芫清,这不怪你。”寒洛理解地拍了拍木芫清的肩头,柔声抚慰道,“也难怪,短短一年之内,你便遭遇了这许多的事情,经历了多少真相算计,真是……唉,苦了你了。”

    寒洛感叹完,又接着说道:“你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自然是回族中养伤时才得知的。那时华老先生将将才将事情的始末原委探查了清楚,正苦于寻个能遮人耳目的由头回族中与我爹细细讲述,恰好此时我和青龙宫的众人受了重伤,被霖翎她们送回族中救治。爹派了人去请华老先生,而华老先生也正好趁此机会光明正大地重回了妖狐族。爹考虑到当时我重伤在身。是以一直等到了我伤势大好之后,才寻了个机会遣走了一直陪在我左右地霖翎,与华老先生一起,将这件事讲给了我听。”

    “芫清,我,当时我真的,真的希望爹和华老先生他们是在诓我,可。可却又不由得我不信,我那时真……唉,其实,其实当初你被魔尊大人抱回魔殇宫时,爹他便起了些疑心,是以在我甫一任上青龙宫主之时,便特特吩咐我说,要我寻个时候求求魔尊大人,将你要到青龙宫里来好生看护。那时我年纪尚幼,并不知晓叔叔他的事,也没疑心到别的上头去。若是我早一些知道,若是能早一些时候知道……我就不会。就不会……”

    说到后来,寒洛他嗓音沙哑黯淡,其中浓重的痛楚,任谁都能听得出来。zZz中文网.电脑访问.zZz.com

    “寒洛,别……”木芫清不敢不忍也不想再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连忙心慌气短地张口打断了寒洛的话。顿了顿。咬着嘴唇低低言道:“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唉,我只想知道,为了爹的事。伯伯和华老先生这般遮遮掩掩地,可是,可是为了顾及着那个人?”

    “芫清!”寒洛听闻此言,连忙出口厉声警告道,“有些话,你我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万不能再说讲出来,你明白么?“我明白。”木芫清点点头应道。知道了答案,她顿觉浑身的精力都像被谁强行抽走了似的,所谓身心俱疲,大约就是她现在这般境况了吧。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听了寒洛的话,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语气生冷地叹了一句:“看来我竟没有猜错,果然是他,果然为了他!”

    “芫清!”寒洛又急又气,一迭声的阻止道,“心里有话,便叫它烂在心里沤在心里就行了,干么偏要说出来呢?你已然历了这么多事,怎么还是这幅性情?你这个样子,叫人怎么能放心地下啊!”

    “我……”木芫清自知失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扯着衣角局促着。

    寒洛见了她不经意间留露出的这般可怜兮兮的神情,不自觉地抚了抚额头,颇感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这样沉不住气了?木芫清是怎样的性情,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从前他不是也觉得她这样的性子无所谓,甚至,甚至还颇让他欣赏羡慕么,怎么此时竟会失态至此呢?归根结底,他终究还是做不到爹反复叮嘱地心静如水,无欲则刚。然而这个世上,究竟能有谁做到这一点呢?就连叔叔那样的人物,不也动了情失了心么,而他……

    “唉,算了,你既天生的这幅性情,便由了它去吧。”寒洛软了声音,抚慰道,“芫清,树妖族中的事情大致已经安排妥当了,这几天里我便要预备着动身回程了……3Z中文网,电脑访问,zZz.com。”

    “那我……”

    “你就不要跟着我回妖狐族了。你与你外公刚刚相见,便留在此处陪着他吧,况且树妖族内诸事纷杂,还需你这个少主多多担当些。爹爹那边我去说,我想,他也同我和叔叔一个心思,只要你平安就好,并不强求你回妖狐族地。你年纪尚幼,阅历又不怎么丰富,管理族中大小事宜之时,遇到为难的情况便与你外公,和绿柳翁他们多商量商量,切切不要逞强。嗯,我想,南宫御汜兴许是也要留下来陪你的,这样也好。南宫他非妖族出身,身后没有复杂的背景,本事却也还不弱,有他陪着你护着你,我,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能省却不少地心思了。”寒洛地话不自觉间便说得有些凄凉,细细品味来,倒有了几分临别赠言地意思。

    然而以木芫清此时的心境,却并没有留意到寒洛话里的凄凉,只是听他说得郑重,忙不迭地点着头答应了。

    寒洛想了一想,觉得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便缓缓顿了顿首,言了句:“既如此,那我便先出去了,你好生陪陪爹娘吧。你们一家三口三百年的光阴未见,我想,定当有许多的话要说的。”

    木芫清只觉疲惫不堪,听寒洛说了这话,便又点了点头。杵在原地也懒得动弹。

    寒洛便转身向洞口走去了。

    将出洞口之时,却又止了脚步,也没转身,只是低低地问了一句:“芫清,现如今,你可还想要知道,那天在玉苍山上,楚炎他为何什么缘由也不讲。执意要离你而去么?”

    木芫清闻言,消瘦地身躯不可控制地微微一震,却兀自扭了头,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凉意答道:“怎么?不是因着人妖殊途么?”

    “芫清,你怎的这样说?难道你还不了解楚炎么?”寒洛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来言道,“你以为,楚炎他会在乎你和他的身份不同么?打他第一眼见到你,便已知晓你是妖了。干么偏要等到这时才会去在意?”

    “我自然知道不是因了这个。”木芫清冷声接口道,“只是他既不愿说,我又何必要问。”

    寒洛默了一默,还是说了出来:“芫清。我知道,你一向有个口不对心的习惯。此时你嘴上这般说道,然而你的心里,真的不想知道么?”

    “前几日,我私下里问过他了。他原本不愿说出来。拗不过我一再坚持。终于吐了口。不过四个字而已“哪四个字?”木芫清不由自主地心里一紧,脱口问道。话一出口方才惊觉过来,忙捂了口扭过去头不再言语。

    “你呀……”寒洛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说的那四个,便是朝露蜉蝣。”

    “朝露蜉蝣?”木芫清终究没能忍住,出口问道。

    “不错,朝露蜉蝣。芫清,楚炎他是人类,就算修真,寿命也不过短短二三百年而已。而我们妖族地人,动辄便有上千年的光阴,而你这树妖一族的寿命,更是长乎其长。楚炎他之所以要离开你,依着我的揣测,大约是念着长痛不如短痛,不想将来他大限到时,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暗自伤怀。”

    “长痛不如短痛?”木芫清冷笑道,觉得脸上有微微的湿意,用手摸去时,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猜,大约那时桃儿姨娘将他唤进去,便是要对他说这番话的。呵呵,大约那时桃儿姨娘对他说,自己曾经便爱上了楚家的先祖,待到那人魂归阴冥之时,她的心便跟着他走了,世间万人万妖再不能入她的眼,从此寂寞孤老终生无伴,她不愿这样地事再发生在我身上。呵呵,楚炎这个笨蛋,他听了桃儿姨娘的这番话后,便选了这么一个快刀斩乱麻的笨法子?呵呵,不错,这倒合了他的一贯地作风!”

    “大约便是这样吧。芫清,他也是用心良苦,你便不要再与他置气了,他心里的苦水,并不比你少。”寒洛接口道,“还有,那日在大漠中遇伏,我就站在楚炎身后,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情况凶险,他一急之下也要挺身去护你,却不料被箕水阻了一阻,却叫你误会了他和箕水。”

    “寒洛,你今日是怎么了?我竟不知道,寒大宫主什么时候也有了学舌搬弄的爱好。”木芫清越听心里抽得越紧,却偏要冷着声制止寒洛再说下去,她怕再听下去,她那颗并不怎么坚牢的心,又要开始动摇。

    “呵,其实,就算我把这些讲给了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处呢?不过徒增你的烦恼而已。”寒洛自嘲地笑笑,轻声叹道,“唉,当初刑徽大神造就人,赐予了他们各种本事和天赋,远远胜过媸莲女神造就地妖族修炼上百年。然而唯独这寿命,刑徽大神却给地很是吝啬。两位神人各造子民,赐予地本事也是各有长短,世人愚钝,千万年来反反复复,至今也无法捉摸出两位神人当初真正的意图来。”

    “那我该如何是好呢?认命吗?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任这该死的命运推着我往东往西,丝毫也反抗不得么?”木芫清挑眉问道。

    “可你又能怎样做呢?”寒洛反驳道,“我们这些人,人也好妖也好,就算修为再高本事再大,在这天地之间也不过如蝼蚁一般,不管你再逃避再反抗,终究敌不过宿命给你开地那个一点也不可笑的玩笑。这样你又能怎样办呢?若是不学着释怀,只会让自己,让旁人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而这样的结果,真的便是你想要的么?”

    “我……”木芫清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芫清,楚炎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便,你便尊重他的选择吧。”寒洛硬着心肠说完,转身出了山洞。

    题外话:唉,不知怎么的,每次一写到寒洛和清儿的对手戏,我就格外的有精神。难道这个文的男主就是寒洛了?可是无良的我,怀着帅哥自留的私心,已经安排他做了清儿的哥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从此后走不伦之恋的路线?大家给我留言啊!!!

    卷七、天长地久有时尽 一四三、情深难逾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山洞外的树林掩住了一黑一白两个高大挺拔的身躯。

    雨水早已将这两人的衣衫打得尽湿,而这两人却丝毫不曾察觉似的,高大的身躯朝着山洞方向伫立了良久,谁也没有说话。

    直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两人才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对望一眼,在夜幕中彼此朝着对方弯了弯嘴角。

    “我已经依你所托,将那四个字告诉她了。”寒洛先自开了口

    “如此,多谢了。”楚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答道。

    “我不明白,你既选择了离开,为何又要劳我将原因告诉她知道呢?”

    楚炎闻言一愣,想要咧嘴笑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低了头答道:“她便是这副性子,若是不将缘由说与她知道,怕是这一辈子都会记挂在心上放不下了。如今她知道了原因,知道此生无望了,或许便能放下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寒洛点了点头,“你不会后悔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你呢?你不也作了和我同样的选择么?”楚炎不知可否地反问道。

    “我?我的情况与你不同。你也知道,我与她有血肉之亲……”

    “而我则无缘伴她终老。”楚炎接口道。“这么说来。你真地不会后悔?那看来是我多话了。”寒洛斜挑了挑眉。

    “什么?”

    “我将当日在大漠中看到的那一幕也告诉了她。”

    “你,你怎么能……”

    “我只答应你会向她转告你的话。要不要我来说是你的事,可要怎么说,却是我的事。”寒洛嘴角边正溢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忽然面色一凛,凝耳听了一会儿,正色道:“有不速之客到了,左右无事,你我不妨去瞅上一瞅。”

    同一时间。在山洞中。

    木芫清出神地望着手中的风铃。这只风铃是她特意留下来的,正是她爹在三百年孤寂地岁月里,用山中的石片精心雕凿而成,预备着再见他娘时想送的礼物中的一只,造型小巧,模样精致,一眼看去便知是用了心的。如今她拥有的爹娘的遗物,除了那根簪子,便只有这只风铃了。

    木芫清随手摇了摇。风铃发出石器特有的声响,叮叮咚咚很是悦耳动听,在这静寂的山洞中回荡开来。

    “娘这一生虽然短暂,却能遇到爹。

    zZz.com由爹这般宠着爱着,便是去了三百年,也一直念念不忘,想来该是幸福地吧。”木芫清出神地听着风铃声,口中喃喃道。“而我呢?我这一生。可还会像娘那样死心塌地地爱上谁么?”

    说着说着。忽觉得脸上有些微的凉意,触手时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哭了出来,泪水顺着脸庞一路下淌。留下一片湿意。

    “原来我竟还会哭泣?我这眼眶里竟然还会有眼泪淌得出来!”木芫清胡乱抹了抹脸,嘿嘿傻笑着出了声。

    哭泣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没哭出来的时候,那眼泪就在眼眶中打着转转,良久都不会溢满出来;倘若这泪水一淌出了眼眶,那便如决了堤地洪水,势头正猛,一时半会便泛滥蔓延开了去。

    木芫清心里那一汪满盈盈的苦水已经酝酿了多日,只因为连日来事多情杂,倔强的她也不愿叫身旁的人平白替她担那个心,是以一直强忍着憋在了心里。此时在山洞中一片黑暗,除了静静躺在墓|||穴中的爹娘以外再无旁人,既然好不容易哭出了来,那索性便敞开了哭吧,将连日来闷在心里地委屈、烦闷、担心、懊悔一股脑地都化作晶莹地泪水,哗哗地从眼眶流到下巴,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润湿了一小片。

    她这一哭也不知哭了多少时候,直哭地双眼红肿干涩疼得不行,方才抽抽泣泣着渐渐止了哭声。

    木芫清正拿衣袖胡乱地擦着脸上地泪水,却不妨身旁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一方手帕悄无声息地从斜刺里递了过来。

    “啊!”木芫清心中大惊,情急之下身子也坐不稳了,晃了两晃几欲摔倒,还好身旁男人应变极快,连忙伸手将她扶稳了,口中安慰道:“芫清,别怕,是我,御汜。”

    “御,御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木芫清定了心神,依然心有余悸。南宫御汜是什么进来地,她竟一点也未察觉到?幸好来的人是南宫御汜,若是敌人,她这条小命怕是早就没了。是她的警惕性越来越低了,还是南宫御汜的本事越来越高了,竟能切断了气息悄无声息地接近她?

    “来了有一会儿了。见你想事情想得出神,我便一直站在山洞外面没有进来。后来见你哭得止不住,心里有些担心,便进来瞧瞧。”南宫御汜的回答中并没有笑意,确实充满了担忧之情。

    这让木芫清有些泛红的脸色稍稍缓了一缓……

    zZz.com。一想到自己刚才哭得那个凄惶样全都被南宫御汜看到了,她就很是不好意思。说来也怪,她那邋遢迷糊很没形象的德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在寒洛、楚炎他们面前也不知上演过多少次了,她也不曾在意过。可偏偏是在南宫御汜跟前,她就是有一种没来由的紧张感,和他说话时,总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萦绕着她,叫她拘束的很,生怕说错依据做错一分。

    好在洞中黑暗,不必担心她那脸红的模样也被南宫御汜瞧了去。木芫清如释重负般地嘘了口气,暗自庆幸道。

    不对!

    木芫清心中又生疑窦,凝眉问道:“奇怪了,御汜。你是什么来的?这夜里洞中光线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怎么你站在洞口就能知道我在想心事?你看得到我么,那么远?”

    “看得到啊。难道我竟没有告诉过你,我可以暗室视物如同白昼么?”南宫御汜解释道。“罗斯塔他说,这是血族天生的本领。”

    “血族的人居然有这么多的天赋?真没想到,你从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下子成了血族,本事竟然高出了这么多,比我这个半吊子妖不知强上多少倍。我看,恐怕连寒洛也未必便是你的对手。”木芫清随口接过话来。她偏着头想了想,又奇道,“御汜,你有没有觉得。萝卜这家伙有些神神秘秘的?”

    “神秘?”

    “不错。每次我问他血族地事情时,他马上就打岔别过了话题。而且,当初我问他为什么要让你成为血族时,他只推托说日后便知分晓。就是不肯告诉我他真是的目的,就算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已经算是可以推心置腹相互信赖的朋友,他依然不肯说出口,每次都支支吾吾的。我看。其中定有蹊跷!”

    “或许吧。”南宫御汜不置可否地答道。“或许罗斯塔他也有他的难处吧。说起来,最初那些日子,我真的是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因为他。我不得不接受自己妖的身份;因为他,我不得不抛弃过去地生活,有家不能回;因为他,我不得不每月受着良心的谴责饮血。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也叫我看到,他对我确实是倾心以待,是以我心里,早就不再怪罗斯塔了,况且也是因了他,才叫我逐步认识到了妖族的另一面,原来妖族和人类一样,也有着七情六欲,也经历着爱恨痴癫;因了他,我才能跟着你们一起经历这么些从前想都想不到地事。”

    “说到饮血,御汜,眼瞅着又快到月中了,丹粟果还够用么?”

    “够的。罗斯塔很聪明,他已经掌握了如何种植丹粟草,还说要把丹粟草带回族里去,往后血族的人便再不用背负着无端杀戮的罪名了。芫清,或许罗斯塔有时是有些古怪,不过我觉得,他真的是个尽职尽责地一族之长。”

    “这也是没办法地事,当你坐在那个位上,就只能一门心思为着自己肩上地责任了。”木芫清颇有些任命的耸了耸肩,言道,“下午时寒洛跟我说,他要回妖狐族了。而我打算留在树妖族里帮着外公打理,毕竟娘已经不在了,少主的责任便该由我来承担。可是不瞒你说,御汜,我自问没有寒洛那般惊才绝艳地本事,能不能做好这个少主,心里委实没有底气。”

    “只要学起来。这世上没有谁一出生便什么都会的,你这么机灵,我相信,树妖族在你的治理下一定会很快恢复元气的。”南宫御汜忘了木芫清不像他一样可以暗室视物,扭过头回给木芫清一个鼓励的笑容,示意她不必妄自菲薄。

    木芫清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开怀了许多,抿了抿嘴,抬头正要说话,忽见一团红光飘忽在眼前,惊得她“咦”声出口,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那红光其实也并不怎么明亮,不过指甲大小一片暗暗的深红,只是在这漆黑一片的山洞中才有些显眼罢了。那位置也是巧了,正在木芫清眼前,与她的视线平行,这才叫她看了个真切。看那形状,依稀在哪里见过似的?

    是哪里呢?木芫清抚了抚额头,使劲回忆着。

    对了!木芫清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这团红光的形状,正好便是南宫御汜耳朵上那块云状胎记的模样,因为天天见到,反而倒一时想不起来了。只是,什么时候,南宫御汜耳朵上的胎记,竟都红得发光了?

    南宫御汜也反应了过来,不在意的抚了抚耳朵,淡淡解释道:“罗斯塔说,大概是因为成了妖的关系,身体也会有些相应的变化,所以这块胎记便格外醒目了些。”

    又是萝卜说的?怎么一遇到有关南宫御汜的事情,这个萝卜就跟个百事通似的,什么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的?木芫清暗自疑道,却不便说破,只是哈哈一笑,便将这事带了过去。

    两人并排坐着静默了一会儿,木芫清忽又说道:“御汜,今天我终于知道楚炎为什么离开我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哈哈,可笑的很。”

    说完也不等南宫御汜答话,抢着说道:“那个傻瓜,竟是因为知道他活得天数比我少,不想我难过孤老,才要离开我的。哈哈,朝露蜉蝣?倘若我明日便死了,那我的这一生,不也仿若朝露蜉蝣一般?明日如何,谁也不可能清楚,又何必要想的那样久远呢?真真是庸人自扰,庸人自扰!”话虽是笑着说的,确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凄苦悲凉。

    “既然楚公子心里一直有你,何不去找他说明了,也好过你们这样各自神伤。”南宫御汜的语气很轻很淡,听不出任何感情来。

    木芫清听了一愣,默了良久,终于失神叹道:“罢了,以他那一根筋的个性,决定了的事断没有回头的道理。他既是为着我好,我便,便,便承了他这个情,不要叫他为难吧。”

    顿了顿,又问道:“御汜,你有没有问过萝卜,血族的寿命有多长久?几百年?几千年?还是上万年?”

    南宫御汜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回答道:“大约上万年吧。罗斯塔说血族的寿命比着一般的妖族要长一些的。”

    “哦,是么?那正好了。爹临终前说希望我幸福,要我嫁门好亲事。”木芫清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古怪诡异,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呵呵,御汜,要不,我们在一起吧?寒洛说我们树妖族的寿命也有上万年。如此一来,便没有朝露蜉蝣的问题了吧。”

    南宫御汜初听她说这话,眼中精光顿显,闪了两闪灼灼有神。待到将她的话听完全了,眼中的光芒早已泯灭,他双眼大睁,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么着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木芫清的手,风轻云淡地答道:“芫清,我这一世,能与你做个长长久久的朋友便已知足了,其他的,不敢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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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一个是神经大条,爱贪小便宜,喜欢说谎,时不时就会犯点迷糊的草根女主;

    一个是疑似面瘫,闷骚腹黑,狂妄自大,崇尚谋略权术的九五之尊;

    两个人的纠缠,从她穿越到古代战场上扒死人衣服开始……

    如果注定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就做一只勇敢的麻雀,为了草根的尊严,

    斗一斗那条不知好歹的臭屁龙吧!

    小白,天雷,狗血,请自备避雷针

    卷七、天长地久有时尽一四四、参商永隔

    因着夜里大哭过一场,木芫清这一晚上都觉得眼睛干涩红肿的要命,时不时就忍不住想要去揉揉眼睛,可是也不知是白日里太累了还是睡觉睡的梦魇了,只觉得四肢软弱无力,整个身子仿佛是飘浮在海面上一般,晃来晃去摇得她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懒懒地丝毫不想动弹。也就任由眼睛干涩下去,醒一阵睡一阵的睡得很不踏实。

    就在这半梦半醒之中,又叫她见到了许久不曾梦见过的那两个人——那个被唤作阿参的女子,和被她称为明商的男子。

    然而此番梦见的这两人,却不似从前那般好的蜜里调油似的你侬我侬的模样。

    男子胳臂上淌着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却全然不顾。手擎着一把三尺来长寒光烁烁的冷剑,面色暗似冬季里的阴云一般,定定地望着对面的女子,冷冷地开口问道:“阿参,我一再相让与你,你,你竟真的忍心伤我?”

    女子手中的短剑上还残留着男子温热的臂血。她被男子这么一问,决绝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失措的裂痕,但也只是那么一恍惚间而已。

    女子一挑柳眉,恨声道:“仲明商,你们妖族杀我族人,伤我父兄,夺我土地,毁我家乡,如此深仇血恨不共戴天,我却为何不能伤你?”

    男子黑沉着脸,咬牙切齿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妖族如何如何,那你们呢?你那爹爹,你那哥哥,他们领着你地族人一夜之间将我朔北妖族屠杀殆尽,这桩事,怎不听你提起?阿参啊阿参,想不到我一番情意,最后却换得你如此这般对我。哈哈。既然如此,阿参,我们便刀剑上见分章!只是这次,我再不会像先前那般相让与你。你以为,你还能从我的剑下讨得便宜去么?”

    “我今日既然来了,便没想过要活着回去!”女子扬着头,毫不退缩道。

    “好,好,好!”男子昂头向天。3Z——小——说——网一连声叫了三声好,话音甫一落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形忽地拔高。整个人如扑兔矫鹰一般凌空而下,手中冷剑挽着朵朵剑花,白光烁烁,杀气逼人。

    女子大概不曾料到他会说着说着便促其发难,略有一刹那的失神。待反应过来时。剑尖已经离着她的眉心不过尺许距离。

    这女子也是好本事。眼看已经来不及后退躲避,便在原地硬生生使了个铁板桥,险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接着手臂顺势上扬。手中握着的寒铁短剑灵巧地避过长剑剑锋,一路而上,向着男子胸口处如破竹之势般狠狠地刺了进去。

    温热的鲜血从胸口的伤处喷射而出,瞬间,女子身上地一袭白衣上便开满了朵朵殷红。

    男子重伤之下,想也不想便一掌拍了出去。

    女子身形尚未站稳,哪里接的住这一掌。只听得砰的一声闷想,这一掌正击在女子胸口。女子身躯也被他这一掌推了出去,哼也不哼,消瘦的身影便如一朵随风而落的梅花一般轻飘飘荡了出去,拍的一声,摔在十余丈外。她身子落下后又在雪地上滑了数丈,这才停住。女子挣了两挣,终于甚是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她皱了皱眉头,痛苦地努了努嘴,喉头像是吞咽了什么东西似的蠕了一蠕。面色却很是平静,一反初时凄厉决绝的神情。

    只可惜站在十几丈开外处的男子却看不到女子地脸色。

    他被女子那一剑伤得很重,只能单腿跪地,一手擎着冷剑勉强支撑着整个身躯不立时倒下,另一手则捂着胸口,脸上怒气勃勃,大睁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女子,一眨也不眨。

    过了许久,男子攒了攒气力,甚是费力的开了口,语气冷过万年不化的寒冰:“你父兄口口声声说我妖族冷酷无情,反复难常,呵呵,如今究竟是谁冷酷谁无情?阿参哪阿参,打从一交手,我便没打算伤害于你,便是刚才那一剑,我也并不是真的要取你性命……,zZz.com。想不到我对你地一片真心到头来竟只换来了你冲着我胸口的这一剑!罢了罢了,眼下我重伤在身,再没气力与你相斗了。你要取我性命,倒不如趁此良机,一剑结果了我吧。”说完一屏气,拔了刺在胸口的剑,一提手腕向女子掷去。

    “仲明商,你拍向我的那一掌,力道也使得不轻哪。”女子扬手接了短剑,声音清冷,然而那一双似水的眼眸中却柔情无限,苍白地嘴角边上,似乎还勾嵌着一丝怪异地笑容,“你说你重伤在身,难道我便是完好地么?我已是不能再战了,你的性命,我改日定再取。你走吧。”

    男子低头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对着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方才你刺我一剑,我也打了你一掌,我们这便算作是两不相欠了。你我往日的一番情意,也在这一剑一掌之间化为乌有吧。改日再见时,便是势不两立地敌人,我定不会再如今日这般手下留情,你要当心了。”这个我自然明白。请吧。”女子摆了摆手,侧过身去不再与男子对望。

    男子转身就要离去,刚行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也不回转身子,黯然道:“虽你今日负了我,我却实不愿再与你像今日这般交( 一帘妖梦 http://www.xlawen.org/kan/3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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