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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部分阅读

    动了动,发出一声痛呼。宁小川这才看到他的脸,这人他也认识,就是沙门那个老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上校。

    他们闹矛盾了?宁小川这样想着,继续看下去,却见其中一个沙门人掏出明晃晃的匕首,蹲□去往那上校心口上猛的就是一刀,另外一个则默契的伸手捂住上校的嘴,不让他叫出来。

    宁小川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救人。可林城却闪电般的摁住了他的肩,把他牢牢的摁在了原地。宁小川不解的转过头看他,林城便坚定的摇摇头,用嘴型告诉他,不、可、以。

    而就在两人对话的这短短几秒内,那上校已经被捅了好几刀,抽搐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动了。鲜血从他心口弥漫出来,染红了他的军装和周身的河水,而那两个杀人者,确定他没有鼻息之后,立刻抽出刀子飞速逃离了现场。

    宁小川手里不禁渗出了冷汗,虽然夏亚跟沙门是对头,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被人捅死,对他来说还是不小的考验。林城也许是有什么考量,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这样想着,宁小川就要站起来往尸体那边走,却没料到林城再度出手摁住了他。

    “你——”宁小川这就不明白了,凶手都走了他为什么还不能出去,刚想问,可第一个字刚说出口,嘴也被林城给捂住了。

    林城知道宁小川这人的那点善良脾性,便压低了嗓音凑在他耳边提醒道:“有人。”

    有人?宁小川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立马老实了下来。林城不会骗他,他说有人就代表周围一定有人在盯着他们,难道……那两个凶手还有同伙?

    两人相处了近一年,默契早就有了,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便定下了打算,各自趴着按兵不动。静下来之后,宁小川刻意留心着周围的动静,果然也感觉到身后西南方有人在盯着他们。

    其实他自小习武,应该比林城早一步发现的,可刚刚的杀人现场太惊人,以至于他顾此失彼了。

    而此时,距离两人大约五十米出,有两个穿着迷彩的男人也潜伏在那里,手里端着的枪正对着宁小川和林城。只是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夏亚军服后,枪口就主动移开了一点。

    “是夏亚人,我们撤。”

    人撤走了,林城和宁小川再感觉不到那股视线,才终于从那灌木丛后出来,赶到尸体旁查探。那上校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睁大着眼,好像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梵尔姆的人杀了。

    宁小川止不住心里的震惊,而林城却比他镇静的多。尸体是没什么好看的了,趁着这会儿还没人发现,他立刻带着宁小川远遁。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太麻烦,而这个节骨眼上的夏亚绝不能摊上这样的事,所以必须马上离开!

    宁小川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回到寝室后,立刻找出了一个小型信息发射器,摁下了上面的红点。那是六处的黑猫在分别之前给他的,一旦训练营中有什么情况他无法掌控,就立刻传消息给六处,六处自会处理。

    但是这消息兜兜转转传到宁夭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半个小时之后,而这个时候的里沙,已经乱作了一团。

    总理袁慕之遇害身亡,这是大事,而在袁慕之办公室发现的那些东西,更是大事中的大事,就是警察总署的总长看了都不由冷汗直流。于是袁慕之的办公室被全面封闭了,证物被一件不落的带走,除了总长、目击者和几个心腹,谁都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

    但是一早就让人潜进去的宁夭还是知道了,可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袁慕之会跟梵尔姆勾结。

    接下来,又有人举报枫林路那边发生了械斗,枫林路那是什么地方?总长的神经被狠狠的挑动了,立刻就带着人亲自赶了过去。冯立阁出发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里沙绝不能再出事了。总长本来就是他那边的人,也是他留的最后一手。菲利克斯被绑架那件事之后,冯立阁就隐约感觉到有另外一股势力在跟沙门作对,于是一直让警察总署防范着。

    可是百密一疏,该来的还是会来。冯立阁留的这一手,哪比得过狐狼早不知道多久前就开始的精心筹划。

    而就在警察总署上上下下火急火燎,总长紧急拨通冯立阁电话的时候,宁夭得知了军官训练营发生的事情。跟袁慕之被杀一对比,答案立刻揭晓。

    如果有心揣测,这件事可以有好几个不同的版本。版本一,袁慕之跟梵尔姆勾结,企图杀掉冯立阁取而代之。结果因为某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双方掰了,袁慕之被梵尔姆灭口;版本二,依旧是袁慕之与梵尔姆勾结,但是事情败露,袁慕之被冯立阁一派灭口。而无论哪一个版本,军官训练营的事情,都是一个筹码,一个让梵尔姆跟沙门互相猜忌,疑心更重的筹码。

    简而言之,这两件事情一出,沙门和梵尔姆这对好兄弟绝对要掰,西沙,要内讧了。不,更确切的说,是归属于沙门的那一派,要内讧了。

    宁夭似乎可以预见,军演现场会发生什么了,狐狼的手段肯定还没完。

    “你再说一遍?”冯立阁压低着嗓音,眼底氤氲着黑色的风暴。

    警察总长在心里叫苦不迭,我硬着头皮好不容易把事情报告完,怎么还让我说一遍啊,这不是要人命吗……但没办法,冯立阁是他上头,他只好斟酌着语气,又重复起刚才的话,哪晓得他说道一半,冯立阁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说,袁慕之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死了,还被查出跟梵尔姆勾结?”冯立阁的话越发阴寒了。

    “还不能确切的说袁总理跟梵尔姆有所勾结,但是那个证据……证据很充分……”

    “我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这件事绝对不能张扬出去!现在、立刻,让你的人给我看紧点,里沙要是再出什么事,你就等着辞职吧。”

    切断电话,冯立阁转身看向背后的那块巨大光屏。光屏里,是一片浩渺的星际海,红方和蓝方的舰队厮杀在一起,巨大的能量光束互相轰击,机甲、战斗机灵活的在炮火中穿梭者,喷薄出蓝色的光,交织出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此时此刻,m-18军用太空基地的总指挥室里,楚朔、诺曼、维特等军官或坐或站,都凝神看着那面光屏。各通讯员、操作员都正襟危坐的坐在操作台前,注意着军演的各项动态。没有谁知道冯立阁刚才接了个什么样的电话,而冯立阁此刻也不打算说出来,尤其是不想在楚朔面前说出来。

    至于梵尔姆……他目光一转,视线牢牢盯住梵尔姆魏凯中将的背影,仿佛要将他灼穿。可是心底却似乎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梵尔姆一向紧抱沙门的大腿,不至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冯立阁越想就越不对劲,一时间竟思考的有些出神。前面的楚朔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淡然的把视线收了回去。

    宁夭说的变数,要来了么。

    这念头刚在楚朔的脑海里划过,一道惊呼声就骤然在指挥室内响起。

    “警报!郁金香号驱逐舰信号中断!”

    “怎么回事?”诺曼立刻上前一步。

    那通讯员紧张的回答道:“原本设定所有军舰十分钟反馈一次信息,可是郁金香号迟迟没有反馈回来,刚刚我们试图主动联络,可发现信号中断了……”

    “其他军舰呢?有没有问题?”诺曼鹰眼一扫,其余通讯员立刻确认,而后回报。

    “蓝百合号正常!”

    “荆棘号正常!”

    …………

    其余的军舰都没有问题,可唯独郁金香号出现失误,这是怎么回事?此时,魏凯也大步走到诺曼身旁,皱着眉看着前面传回的各项数据。郁金香号是他们梵尔姆的军舰,要出了问题他可逃避不了责任。

    可让魏凯和诺曼都惊讶的是,冯立阁却异常激动,几乎是冲过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屏幕,那神情紧张的,几乎让诺曼产生了一种下一秒敌人就要攻打过来的错觉。

    “冯主席,怎么了?”诺曼不禁问。就算信息中断了,可这只是演戏,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冯立阁张嘴正要说话,可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那片光屏上,与地面指挥室失去联系的郁金香号忽然间就调转方向,脱离了战斗序列,看上去像是失控了一样。而后更让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郁金香号——直直的撞上了旁边的沙门黑鹰号战列舰!

    刺目的火光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整个指挥室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而此时,郁金香号主控室内,舰长奇维德一手撑在操作台上,一手拿着终端机,近乎崩溃的看着那火光,用尽全力站稳,朝终端机里怒吼着,“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该放了他们了吧!”

    “不,现在还不行。”

    “你还想怎么样?!”奇维德拿着终端机的手青筋暴起,整张脸都因为怒火而涨得通红。

    “你死,他们活。”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好,好,我死!我死可以了吧!你们这群畜生,早晚有一天你们都要下地狱!”奇维德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出这些话,然后狠狠的将终端机摔得四分五裂。然后他无力的顺着操作台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失声痛哭出来。

    火光最后反扑向主控室内,把他,还有被他害死的那些同僚,一起葬于星际海深处。

    而通讯的那端,被狠狠挂了电话的人却兀自发出一声轻笑,喃喃的笑道:“啧,脾气真差。”

    畜生么,畜生就畜生罢。你们这些自诩为人的生物,不是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人看过吗。

    纵使下了地狱,也尽管来找我就是。

    “红笺,还没好吗?”宁夭站在枫林路外,静静的看着警车来来去去。脑海中那些错综复杂的思绪逼得他不断的思考,思考,再思考,连带着语气中也戴上了一丝急促。

    “马上。”红笺坐在飞行车里,一刻不停的挥动着她的十指在键盘在键盘上操作着。宁夭给她的信息太过庞杂,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筛选出最有用的信息,即使有电脑帮助,也不是个轻松活,而且自家头儿显然等不及了。

    她是宁夭紧急从贝瓦那边调过来的,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做这个事情:根据军情处探查到的所有消息,归纳总结,推导出狐狼可能藏身的地点。她是电子狂人,有自己构筑的一套方程式来帮助她找到目标。其实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一定的规律,就算再诡秘的人也有,只是明不明显的问题罢了。红笺的方程式,就能找出这些隐性规律,然后推导出正确的答案。

    但是对狐狼的破解,显然是红笺干这行以来遇到过的最大的一个难题。

    又三分钟过去,红笺终于抬手敲下最后一个键,而后把电脑递给宁夭看,“头儿,排查出来了,我想狐狼就应该在这几个地方中的某一处。”

    宁夭点头,随即眸光一冷,在耳朵上一摁,把所有人的耳麦全部接通,“所有人听红笺的指挥,全部去搜索她提供的那几个地方,目标狐狼,死活不论。”

    说完,宁夭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等了十分钟,然后回头看向红笺,“有警报系统的地方,全部骇进去,拉响警报。”

    “好。”红笺不多话,立刻埋头作业。不出几分钟,包括空港仓库在内的三处地方,警报系统全部被激活,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而后信息又被传递到与之关联的警察局,牵一发而动全身。而此时,宁夭的人已经到位,逆着慌乱的人群搜寻着狐狼跟他手下的行踪。

    不多时,林子那边就有了回音,“头儿!空港仓库!”

    宁夭会意,立刻往那边赶。警察总署的人也在往各个拉响了警报的地方赶,一辆辆警车在浮空轨道上呼啸而过,警笛声时刻响起在里沙的大街小巷,惊愕了所有路过的市民。

    至此,整个里沙,都乱了。就像一锅粥,被狐狼,被宁夭,搅得谁也看不清其中的真相。

    “把人留下,我们走。”狐狼咔咔咔几声给他的银枪装好子弹,再没有看那对还被绑着的母子一眼,把枪上膛,一脚踹开大门,抢先冲了出去。

    宁夭,不愧是宁夭啊,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一把。

    于是,追逐和厮杀的游戏开始了。

    林子到底没有狐狼那样的身手,没能拦住他,但却一直咬着他不放,一时间狐狼倒也甩不开他。况且还有警察在这边添乱,他们还没赶到之前空港就因为警报而开始封锁,狐狼和他的手下好不容易才脱身出去。

    林子依旧在后面紧追不舍,那精准的枪技就是狐狼也不敢小觑。而就在狐狼快要顺利摆脱林子纠缠时,前边路口突然甩尾甩出一辆飞行车,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开过来。

    狐狼立刻滚地闪避,却见飞行车的车门打开,宁夭一手抓着门框,半边身子探出来,手枪砰砰对着狐狼就是两枪。但狐狼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顺势又是一滚,堪堪躲开的同时甩手朝宁夭开了一枪。

    子弹划过车门,没中。而这时宁夭已经跳下了车,枪口再度对准狐狼,毫不犹豫的开火。狐狼暗自啧啧两声,从地上爬起,闪身躲到一处招牌后面,装弹,上膛,回身两枪,端的是一个行云流水。

    而此时,林子也到了,狐狼藏身的那块招牌顿时被打成了筛子。狐狼毫不怀疑,要是他敢冒个头,变成筛子的就是他。

    可他的呼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听到宁夭和林子愈发靠近的脚步也没有丝毫慌乱。就在这时,林子忽然眼尖的看到不远处一道亮光,妈的,怎么对方还有狙击手!

    “头儿!”林子立刻大叫一声提醒,宁夭想也没想就往旁边一避,子弹正好擦过他的肩,打穿了他身后的墙壁。

    这时,他们左侧的巷子里又蹿出两个男人,面色狠厉的对着宁夭和林子一通乱射,掩护着狐狼离开。

    “靠!”林子不禁怒骂一声,开枪的频率不禁快了不少,准头却没有失。其中一个男人被他打中了小腿,脚下一个趔趄,林子知道机会来了,立马冲过去,一脚踹在他中弹的地方,右手钳制住对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摔出两三米远。

    “头儿,快追!”

    不用林子提醒,宁夭立刻追着狐狼而去。

    狐狼此刻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正开枪打坏了路旁一辆飞行车的门,打算强行租用。宁夭见状,立刻从身上摸出个网球那么大的东西,精准的从那飞行车的车窗扔进去,刹那间,一道白光迸现。

    “我去,闪光弹!”狐狼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谁知道宁夭居然还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不过这会儿眼睛被懵了,车是开不了了,除非他想一头撞死在路灯上。

    于是他干脆利落的从另一侧车门下车,虽然闭着眼,但耳朵还灵敏着呢,通过脚步声判断出宁夭跑来的方向,两把银枪对准那边就是一轮扫射。

    宁夭可不惧怕他此时的枪法,直接走位避过,可惜——他没子弹了。

    对方似乎也听出了他的窘境,还有空打趣道:“没存货了?装备不够啊。”

    “谁说不够了。”宁夭也扬起嘴角一笑,就是这一笑的瞬间,两片薄薄的像是发卡那么大的小黑刀便划过两道弧线,一道从车顶上越过,一道从车窗里飞出,只朝着狐狼射去。

    狐狼躲得了一道躲不了第二道,不出意外的中了招,一枚黑刀深深的嵌进了他的右手手臂。他试着睁了睁眼,自我调侃道:“倒忘了你的出身了。”

    “呵,劳你记挂,我问你,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狐狼寻着机会就跑,就这说话的当口,两人还不忘交手。只是狐狼受了伤,到底不是宁夭的对手,转瞬间又刮了彩,被宁夭一拳打在胸膛上,差点连骨头都要被宁夭手上那突出的骨节给碾碎了。

    宁夭乘胜追击,长腿横扫,一脚踹掉了狐狼的银枪,“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总有办法撬开你的嘴。”

    狐狼脸上笑意不减,抹一把嘴角的血,伸手挡住宁夭的攻击,再一拳回敬过去,“你也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总有办法能熬过去。”

    两人这你来我往,身上都打得略显狼狈。但总体来说,宁夭的身手实在逆天,所以只是稍稍挂了些彩,而狐狼就比较凄惨了,此时呼吸已经乱了,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可他却是越战越狠,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对身上的伤也好像浑不在意。可尽管如此,不敌就是不敌,以他现在的状况,绝对逃不出宁夭的追击。可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有警车来了。

    宁夭分神往路口看了一眼,以他明面上少将夫人的身份,绝不可以在这里被警察抓个现行。狐狼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打得越发的狠,不顾伤势用力一脚踹出逼迫宁夭闪避,而后立刻头也不回的撤离。

    宁夭有心想追,可是警车已经近在眼前,他不得不离开了。

    真是该死,没想到是自己招来的警察坏了事。

    114F09

    华灯初上,距离空港附近街头发生的枪战,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星域里的军舰残骸终于被悉数拖回太空船坞,来自梵尔姆的奇维德将军铁青着脸,想要立刻联系国内,却没想到被两个沙门的士兵牢牢看住,什么都做不了。他要求与冯立阁谈话,可是留下的只有同样一脸铁青好像随时会暴走的诺曼,冯立阁已经尽最大速度赶回了里沙。

    他从没想到在他的任期内,里沙会变得像今天这么乱。

    四处响起的警报声挑起了市民的恐慌;紧急封锁的空港里发现了已经遇难的郁金香号军舰舰长的妻儿;街头的枪战虽然没有普通人伤亡,但是路边的摄像头全部被毁,没有任何人能说明当时的真实情况。警察总署为了安抚里沙市民,不得不派出全部警力上街巡逻,凡是可疑的,身上流血受伤的,全部带回警局盘查。

    里沙的异状很快就传了出去,巴塞、西沛、兰度等等等等,都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搞清楚这层黑幕后到底是谁的手在拨弄。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他们埋在里沙的情报线早被人掐断了,而明面上的消息显然没多少价值。

    军演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冯立阁的双腿向灌了铅一样难以行走,可他那急切焦躁的心情却催促着他快速赶到了政府大楼,看到了还没运走的袁慕之的尸体。

    看到袁慕之头上血窟窿的瞬间,冯立阁的掌心里倏然冒出一股冷汗。

    堂堂一个总理,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杀死了?很多人都不敢置信,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为了这短短的混乱的几个小时,有许多人早已经付出了血的代价。

    有撰稿人不由立刻提笔在报道里写道:夏亚崛起的信号才刚刚打响,沙门,这个在前几十年里跟巴塞分庭抗礼的国家,似乎已经在走下坡路。下一个又会是谁?

    此人的话不免有些为夏亚招黑的意思,有心人更是把它解读成了夏亚是沙门这场祸乱的元凶。不管有没有证据,人言可畏其心可诛。

    新一轮的怒海狂涛即将来临,而这时,躺在河谷里的那具尸体才刚刚被发现。有人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有人的故事才刚开始。

    里沙的街头,路灯渐次亮起,整个里沙就像铺上了一层梦幻的光纱,朦胧的视线软化了钢铁的建筑,美得让人心醉。西城区一个破落的街角处,几名流浪汉却没有心思欣赏美景,他们正就着旁边自来水管里的凉水啃面包,一大口一大口的,仿佛吃着什么人间美味。

    这里是俗称下城区的地方,路过的人们通常都会加快脚步,好像走慢一步都会被这里污浊的空气所污染,更不要说乱事频发的今天了。

    一双鞋,两双鞋,黑色锃亮的皮鞋,酒红色的高跟鞋,都匆匆的在视野里掠过,没有片刻停留。蜷缩在街角阴影处的人一动也不动,任那一个个人从自己身旁走过,像是死了一样。

    这时,一对路过的母女停了一下,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女孩执拗着不肯走,从斜跨着的粉红色小包里抠啊抠啊,抠出一块钱,想蹲□放在那人前面。她的母亲捂着鼻子,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人,而后强行把小女孩拉走了。

    “好了,快走快走。”

    母亲这么一拽,那枚圆滚滚的硬币就从小女孩手里掉了出来,滚到了那人手边。金属的叮当声在夜里显得很清楚,那人的手指终于动了动,无神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却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忽然,他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身体一动,钻心的疼痛就席卷了全身,疼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忍不住皱起了眉。隔着三五米远的流浪汉们看着这个新来的‘同伴’,交头接耳了一番,一个人就跑过去推了推他。

    “喂,喂你怎么了?”

    “咳、咳咳……”回答他的只有痛苦的咳嗽声,流浪汉刚想他是不是生病了,就觉得自己手上怎么湿湿的,抬起手就着路灯的光一看,他立马吓得跌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

    “血!血!”满手的血,都是从那人身上摸来的。

    此时,血腥味慢慢的飘散出来,其他人纷纷凑过来的同时,都惊愕的发现这个新来的同伴怎么半个身子都像浸在血里一样,恐怖得吓人。

    “快!快叫救护车!”

    “笨蛋,我们没钱!”

    “那就报、报警!警车来来回回开过好多次了,快、快拦一辆下来……”

    流浪汉们七嘴八舌的吵着,唯恐那人死在这里,只有一个瘸腿的,手撑在地上挪到那人身边,低下头仔细打量着他。这人生的那么好看,衣服也不破,怎么可能跟他们是一样的呢。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想伸手掏掏看他口袋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就在这时,那人因为痛苦紧闭着的眼倏然睁开,那瞬间打在他脸上的冷冽目光,让他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然后他看到那人挣扎着爬了起来,重重的喘着气,捂着流血的胳膊,靠着墙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血顺着他的手臂滴下来他也不管,风吹过,满巷子都是他的血腥味。

    他好几次看到他差点跌倒,样子狼狈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去见上帝,可是奇怪的是这人却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争吵着的流浪汉们这时才转过身来看情况,却发现人不见了,只有地上好大一滩血证明过他的存在。

    那人当然就是从宁夭手里逃走的狐狼,他虽然借助警察的掩护顺利逃走,但也因为警察那几乎无处不在的搜捕无法离开。在两个小时前,他被警察发现了,小腹上又中了一枪,好不容易再次脱身,却没那个力气找人汇合了,一头栽在了流浪汉堆里,昏迷到现在。

    原本他身上的伤都快速的愈合着,昏迷了那么久已经愈合了不少。可他刚刚醒来之后,被人那么一推搡,伤势就突然就不受控制了,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里涌出,崩溃的速度一如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

    他实在没什么力气站起来,手脚冰冷,浑身无力,眼皮沉重得抬也抬不起来。他看着手边的那枚硬币,无数的讥讽和悲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想着自己这样的畜生终于也要死了,可流浪汉们争吵着要叫警车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的时候,他却依旧——拼上所有的力气,站起来,狼狈不堪的往前走。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曾经立下毒誓,即使全身的血流尽,即使背弃自己喜欢的姑娘,即使与全世界为敌,即使背负所有的骂名也要前行——否则他挣扎着从手术台上醒过来是为了什么?

    在狐狼的脸色跟纸一样白之前,鲜血流逝的速度终于减缓,身体那强大的恢复技能重新活了过来,吊住了他最后几口气。他又渐渐有了力气,很快消失在里沙璀璨的夜色里。

    他是狐狼,实验体fo9号。f是fil的缩写,也就是失败的意思。

    他跟宋夏一样,都不是命运的宠儿,幸运从来跟他们无缘。不同的是,他们一个被当成尸体丢弃从而踏入了另外一种人生,而另一个,他以更残忍的方式训练着自己,一直,一直,这么残忍的活着。

    星际海的另一端,兰度首府,白云城。

    祁连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前,略有些兴奋的盯着屏幕里的商品图片,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好不乐呵。

    “这个好,他一定喜欢……诶诶诶还有这个,哈哈哈本少爷真是太有眼光了……”

    正自言自语着,祁连的终端机嘀嘀嘀叫了起来,拿起来一看信息,顿时一声卧槽,赶紧拨通了宁夭的电话。

    “喂喂喂,宁妖精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这样回答着的宁夭正在卧室里包扎伤口,但要说真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算是没事。只是正在包扎的楚少将显然不这么想,气压低得可怕。

    祁连可不相信他,“得,你可别跟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听你还能喘气儿我就不管啦,楚渣男在一边儿吧,尽管用好一点的药,钱算我的,我再附赠你们一箱润滑剂。”

    “你最近恨嫁的都春心荡漾了啊。”还润滑剂呢,5o2吧。

    “我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过说实话,里沙虽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可没你们什么事了吧,什么时候回去?我也该回去了,一起吧。”

    “带你的斐尔一起?”

    “当然了,本少爷不日就要脱团,你等着瞧吧。”

    “斐尔跟你表白?”

    “本少爷是攻!当然要我来表白了!你猜猜我现在在干嘛?”

    “准备蜡烛、红酒、戒指、鲜花、润滑剂、小皮鞭等表白必备物品。”宁夭一边说着,一边放松的靠上了楚朔的肩,说着笑着,无形中把楚朔那低气压给缓解了不少。

    祁连:“……都结婚了你能矜持点么。”

    “还是处男你能矜持点么。”

    祁连登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处男怎么了!处男招你惹你了!要是老子想……那个那个,分分钟就有人扑上来了好吗!”

    “是……”宁夭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破了,“都怪你的斐尔定力太好。”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人。”祁连满腔得意,“等我的好消息吧。”

    讲完电话,祁连又自己一个人乐呵呵的把其余东西都给定了下来,让人去准备好,他祁大少要表白,当然要做得完美无缺。让斐尔那家伙几十年后想起来也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诶不过那家伙就算感动也只会冲自己微微笑笑吧,顶多……再一个拥抱?

    卧槽,祁连忽然有点儿在意刚刚宁夭开玩笑说的话了。

    我跟斐尔好的就差睡一张床了,出浴的样子都被看光了,可他从来没什么逾矩的动作,该不会是本少爷魅力不够吧?还是他性冷淡?

    哪一个都是大问题吧!!!

    祁连脑子抽风了,钻牛角尖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奔到镜子前面,左看右看摆pose看,怎么看都是一副绝世好受……啊呸,绝世好攻的样子嘛!

    还是说他不喜欢我这种口味的?祁连摩挲着下巴盘坐在地上,越想越深远,不一会儿又趴到了床畔想,变换了七七四十九种姿势之后——他还没想通透,斐尔进来了。

    “少爷?”斐尔看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春卷的祁连,有些不解。

    祁连自觉丢脸,飞快的转过头去,却没想到春卷裹得太结实,人一动就圆润的滚到地上去了。斐尔一惊,连忙走过去把哀嚎着的祁连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有没有哪里摔痛了?”斐尔的眉宇里掩不住的关切,手摸过祁连的手臂确认他有没有受伤。

    祁连没说话,把头埋进枕头里,摇摇头。

    卧槽,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斐尔的手指温柔的抚过他的皮肤,温热呼吸好像就在耳畔,让祁连忍不住红了耳朵。

    奶奶的,一定要尽快办了你。

    115回归

    “朝朝,快带弟弟去洗手,洗完手吃饭饭,吃完饭我们马上就可以去接爸爸了哦。”

    杜月蘅端着牛奶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两个一大早被带出去打拳的两个小家伙朝气蓬勃的跑进屋里,不由笑着招呼。

    朝朝却没有立刻应答,迈开小短腿腾腾腾就跑到杜月蘅面前,仰着头,两只手举得高高的,“喝奶~奶。”

    杜月蘅莞尔的摸摸他的头,把手里的牛奶凑到他嘴边,“慢点儿喝。”

    朝朝喝了几大口,喝着喝着还不忘弟弟,也不嫌杯子上沾了他的口水,就把牛奶杯凑到暮暮嘴边,“弟弟喝。”

    暮暮很嫌弃的扭过了头,但朝朝又屁颠屁颠儿的转到他面前,两只手捧着杯子,“弟弟喝。”

    杜月蘅看得乐不可支,暮暮这孩子一直就不怎么喜欢吃东西,而且挑食,原本喂他吃饭就是个天大的挑战,可朝朝这个哥哥偏偏就特喜欢绕着弟弟转,什么东西都想往弟弟嘴里塞,自己已经咬了一半的东西也要喂给弟弟吃,而且特有毅力,暮暮每每被他缠上几次就妥协了。

    这次也一样,暮暮最后还是张开嘴喝了两小口,然后朝朝心满意足的把剩下的都喝完,把杯子倒过来看看一滴都不剩了,才舔舔嘴巴拉起暮暮的手往厨房跑。

    进了厨房,朝朝熟门熟路的从桌子底下拖出两个小凳子来,一手一个,别看他人小,力气可大了去了,一拖俩毫无压力。把小凳子拖到洗手台前并排着码好,朝朝又回头跟暮暮招手,“弟弟弟弟。”

    两人就站到凳子上,四只小肉手在水龙头下洗刷刷,还不时的晃晃脑袋,乖巧的让人心暖。洗完手出去的时候,楚琛也下楼了,照例逗弄了两个小孙子一会儿,四人便和乐融融的吃完了早饭。

    吃完早饭杜月蘅就带着朝朝暮暮上楼去换衣服,穿上特别订制的暖暖的薄棉袄,还有小靴子,围着同样款式的熊猫围巾,不显得臃肿,帅气里还透着些可爱。杜月蘅满意的看着两个俊俏的小家伙,忍不住各啵了一口,问:“待会儿爸爸们就回来了,开不开心啊?”

    朝朝歪着脑袋想了想,也不知道到底想明白没有,懵懵懂懂的就点点头。暮暮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明白还是闹别扭了。

    杜月蘅也不逼他,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就带着两个孩子下了楼。专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楚琛替他们开了车门再自己坐进去,一家人就立刻前往空港迎接从里沙回来的楚朔和宁夭。

    一号军用空港内,喷绘有第九军团荆棘玖字标志的军舰终于再度回归,天裁小队五十来号人都站在舷窗旁,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空港激动不已。对于常年封闭在月亮山的他们而言,离家一年多的这段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既短暂又漫长。

    有时闭上眼睛,战场上厮杀的片段还历历在目,鲜活的好像昨天。那种高节奏的热血生活让时间过得飞快,生死边缘走个两遭,就觉得月亮山那和平安逸的环境当真遥远的像上个世纪。

    宁或从主控室出来,笑着看过那一张张激动的脸,这群人此刻的脑子是被归乡的喜悦都填满了,大概丝毫也没有想到以天裁的能力和战绩,将会得到怎样的荣誉。不过俗话说胜不骄败不馁,他们月亮山的小崽子可不能丢了老祖宗的脸。

    宁或将脸上的笑意收一收,严肃的清了清嗓子以唤起他们的注意,“好了,都正经一点,待会儿给我昂首挺胸像个军人一样走下去,可别给第九军团丢脸了。”

    “队长,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不是太兴奋了嘛。”宁猴儿摸着脑袋嘿嘿的笑。

    宁莫莫躲在人群里朝宁或做了个鬼脸,却没成想还是被发现了,被宁或一把拎住后衣领给揪了出来,“你,还有宁厚,你们俩待会走我后面,敢有一点儿差错回去给我跪祠堂!”

    宁猴儿小声嘀咕了一下,“都什么年代了还跪祠堂啊……”

    “就你话多!”宁或一掌拍在他脑袋上,“都整好队,准备下了。”

    现在是星历一千零一年十一月二十日,他们都离开家乡整整一年了。宁夭以前也有因为任务滞留在国外长达一两年的经历,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有种终于回来了的感觉。

    等待舱门打开的时候,宁夭不由得有些紧张,楚朔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的人情绪上的小波动,便握住了他的手。宁夭瞥他一眼,自己难得伤感一下的时候这男人就窜出来了,算什么事嘛。

    舱门终于打开,两人并肩从舷梯上走下,一如一年前离开一样,军装笔挺,同样的吸人眼球。

    楚朔和宁夭之后是李笙等代表团成员,再然后是从另一个门里下来的天裁小队。而迎接他们的,是站满了整个空港的人群。( 星际之四面楚歌 http://www.xlawen.org/kan/34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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