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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部分阅读

    宁夭忽略的点,他都能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不过,那显然仅仅是因为对象是宁夭,如果换一个人来,楚朔会记得他的事才怪。

    宁夭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一边嘴角弯弯勾起,抓着楚朔的手轻轻一转就与他十指相扣,粗糙的茧子划过掌心,说不出的踏实。

    楚朔低头问他:“现在脑子空了?”

    “空了做什么?”宁夭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楚少将是在跟他调情。

    楚朔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五指插入发间,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低头,在他耳边温热吐息,“想我。”

    宁夭耳垂一红,眼尖的看到不远处的警卫员赶紧的别过了脸,可还没等他说话,楚朔的吻就来了,从一开始就是炙热的,强势的,引得他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回吻。

    男人的气息简直铺天盖地的袭来,从不掩饰的占有欲总是在亲热中显得格外明显,越明显,宁夭就越是忍不住沦落。但这次沦落之前,总算还记得这是在科学院外面,于是赶紧抢出一句,“有监控!”

    楚朔冷眼瞥向某个方位,黑眸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凛冽。于是监控室里不小心看见了正偷窥的俩警卫,赶紧把那个监控给关了,然后拍拍胸脯,我滴个亲娘。

    宁夭莞尔,这会儿他心思通达着呢,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楚少将还真是懒得挪一步,眼神杀实在太帅。

    凑上去,在他嘴唇嘴唇上咬了一口。楚朔眸色一暗,把人推在路灯杆子上,吻了个通透。

    这叫礼尚往来。人生就像一座迷宫,有这么一个人走在身侧,总是万幸。

    然而另外一边,迷宫小达人祁大少却走错了路,一头撞进了一个未知的岔路口,蹲在地上迈不开步子。

    不同于宁夭少年时期的波折,祁连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不说顺风顺水,但基本就是一条大路直通到底,迷宫是什么?那是一堵堵可以被能量炮轰掉的墙,对他来说都不是阻碍,他甚至还能在大步往前走的时候,顺带给宁夭指一下路。

    但在考虑迷不迷路的问题前,祁连还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特么的自己居然胖了。

    扯一扯脸上的肉,他忽然想起了千叶城的楚朝朝,他也是这么肉嘟嘟的。

    于是祁大少风中凌乱了,心里千万只神兽草泥马狂奔而过——祁连你真的是被人囚禁了吗亲?!为毛会胖了!肿么会胖了!有这个理儿吗?!啊?!

    祁大少内牛满面了一会儿,然后花三分钟时间深刻思考了一下原因。

    刚开始吧,确实没什么胃口。可是后来寻思着逃跑需要体力啊,于是他化悲愤为食欲了。再后来吧,索兰弄了好多好吃的过来,他虽然没能逃出去,但脑力劳动也花力气啊,于是他继续吃……吃……吃……

    想起那块被他当成索兰切成了七七四十九块,在苏菲惶恐的目光下扎成串吃下去的超大号牛排,祁连就忍不住扶额,天呐。

    不过他又马上灵光一现,诶嘿,如果我吃得很胖的话,索兰是不是就会嫌弃我然后放我走了?

    灵光现了之后马上又是一道雷劈,诶嘿你妹啊!脑内小剧场你还卖个屁萌!

    可雷劈之后紧接着就是大雨倾盆,啊~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卧槽,我是不是哪里坏掉了?刺激过头了?

    最后,祁大少瘫倒在床上,又是一日逃逸无果。

    善良的苏菲大婶觉得他有病,于是给他叫来了医生,祁连枕头二连摔把医生给轰了出去。苏菲大婶觉得他可能病得不轻,干脆把外出办事的索兰给叫了回来。

    索兰一听祁连病了,撇下一干人立刻往回赶,可当他推开门时,祁连把被子给扔过来盖在了他头上,伴随着他中气十足的怒吼——你有病!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祁连这么一动,脚链叮叮当当的响,满房间都是这声音。索兰把被子放回床上,看到生龙活虎的祁连,一颗心却是又回到了胸腔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脸上的阴寒也不见了。

    仰起头看着站在床上的祁连,索兰的眉眼里满是温柔,“是觉得闷了吗?想不想出去走走?”

    “走走?你会放我出去?”祁连挑眉。

    大概是因为今天的祁连没有一上来就赶他走,又或者说看到他没事,索兰心情很好,温和的解释道:“就去院子里,外面的花园很漂亮,还有金鱼池子和秋千,我小时候常在那边玩,要去看看吗?”

    最后祁大少为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妥协了。但他的链子还在,跟索兰绑在一起,坐在秋千上时,像两个放出来望风的劳改犯。

    祁大少不看索兰,于是就顶着池子里的金鱼看——呵,都肥成什么样了。

    摸摸下巴,他的心里又自动忽然跳出一句话来——养肥了好宰来吃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索兰问:“今天刚运来一些水果,都是我去年在千叶城的果园里种下的,要不要吃一点?”

    祁连立刻转头,微微抬起下巴,眯着眼看着索兰。然后又看了看金鱼池子,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128宫变

    祁连最后还是接受了索兰的美食诱惑,不吃白不吃,反正吃不吃都是逃不掉的,不如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不过他吃着吃着,忽然脑子一抽,转头问了一句:“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把我栓在这里吗?”

    单刀直入,嘴里还一鼓一鼓的在吃东西,很符合祁连的作风。

    索兰放下水果刀,拿起旁边的白色帕子擦了擦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你留下来。”

    祁连顿了顿,随即又叉了一块苹果,放在嘴里咔吧咔吧的嚼,沉默着不作声,好像在认真的想着什么。等他嚼完了第三块苹果,他才又转过头问索兰,“你就非要我吗?就算我不想要你了也一样?”

    索兰的瞳孔忽然猛地缩了一下,心头像是钻进了一根针,不安的扭动着。然而回过头与祁连对视时,眼睛里却又什么也没有了,“当然一样。”

    “那假如有一天我恨极了,想杀你呢?”

    索兰伸手抚上祁连的侧脸,近乎迷恋的体会着那温热的触感,微微一笑,“我说过,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哦。”祁连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挣开索兰的手,扭过头去出神的看着金鱼。低垂的眼睑掩盖了他的心事,然而那骤然加快的心跳却让他无可奈何。

    亚瑟那个混蛋说得果然都是对的,不管知道真相的时候有多恨,到头来都会发现恨的反面就是爱。他哪里能那么简单的就把索兰像其他人一样割舍掉,如果可以那么简单,那么那晚就能把他杀了。

    祁连不禁想,当初他是为什么没有对斐尔的过去探究到底呢?明明是关心他的,可为什么……是太过想当然了么,觉得他想说的话自然会说,觉得自己对他一定很重要,他绝对不会离开自己。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斐尔的异样,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

    祁连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也第一次,学着站在别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那个总是对他温柔笑着的斐尔,到底,藏了多少伤痛在心里?

    如果……如果连我都不要他了,谁还来救他?

    他报了仇杀了人,却只剩下孑然一身,然后……祁连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然后,他终于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索兰却怔怔的看着祁连的背影,刚刚被祁连挣开的手还兀自停留在空气中,然后收紧,默默的收回来。

    他一直一直看着祁连,他所有的表情都烙印在他心上,苦的,酸涩的,痛的,与甜蜜都没有关系,可索兰仍然像上了瘾一样,一眼不眨的看着。

    痛吧,就当是对自己的惩罚也不错。你还奢求什么呢?至少你还在他心里,这表示他还在乎你,多好。

    索兰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把他抱个满怀,可手伸到一半就又放下了。他不想再惹祁连厌恶了,他伤害了他,却没什么可以弥补。他家少爷什么都有了,自己的东西那么廉价肮脏,想想他也不会要。

    就这样看着就行了,索兰,你不再是他的斐尔了。

    祁连出神了半天,也半天没听见索兰再说话。神游回来,一回头,就见索兰正看着他——那张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像瞬间有了活力,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向两侧舒展开来,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温柔得让人心醉。

    祁连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以前的斐尔。有很多次都是这样,他一回头,斐尔就这么笑,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

    可以前的祁连从来没有察觉斐尔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今天他却看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却像放大了一样印在他脑子里。

    他是为了我在笑。

    祁连忽然产生了这种认知,然后就越发不可收拾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这时索兰站起来,把一件外套披在祁连身上,“天冷了,我们进去吧。”

    祁连有些讷讷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屋里走。索兰就跟在他后面,一条长长的锁链从他的手腕一直延伸到祁连的脚踝,叮叮,当当,像是一首凄凉的断了章的歌谣。

    索兰很快就有事又出去了,祁连则因为终于想通了,决定也下好了,所以心格外安定,只觉得浑身通畅,特别的舒服。只是今晚索兰一直没回来,祁连等了好久,最后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接下来的两天,索兰都忙得几乎不见人影,通常只在祁连床边睡个两三个小时就又不见了踪影。要不是床边有人趴过的凹陷,祁连都要怀疑索兰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事。

    他虽然被关着,不知道外面具体怎么样了。但算算日子,兰度的老皇帝差不多走到头了,这时候的白云城,一定是一片血雨腥风。

    又过了一晚,索兰破天荒的很早就回来了,乐得苏菲大婶足足煮了五人份的晚餐。晚饭照例是在卧室里吃的,祁连大喇喇的坐在床上,索兰在旁边帮他剥小龙虾。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索兰让苏菲大婶今晚出去避一避的话让祁连察觉到了什么,“今晚要动手了?”

    “嗯。”索兰又剥了一只,放进祁连碗里。

    祁连挑眉,“那你还在这儿剥龙虾壳子?”

    “先等等,待会儿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索兰笑着,不一会儿就把龙虾都剥完了,然后又给祁连倒了一杯红酒。

    哼,就会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跟楚渣男一个样。祁连端起酒杯喝了几大口,脸不红气不喘的,他喝酒一向这样,也不知道天赋异禀还是啥的,就跟喝白开水似的。

    索兰给他递过帕子擦嘴,正要站起来去洗洗手,耳朵一动,来了!

    祁连也察觉到了,目光越过索兰看向窗户。屋外月光很亮,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他眼尖的看见似乎有黑影在动,有异样的轻微的声响出现了。

    他抬眼看了看索兰,索兰正拿着他刚刚擦嘴的那面白帕子擦手,细细的把十指都擦干净,然后冷笑着把帕子扔在地上。一种冷酷的,狠厉的,睥睨一切的气息在他身上渐渐的复苏。

    屋外,树影中,墙角下,蠕动的黑影借着阴影的掩护,就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涌向二楼的卧室。明月高悬,晚饭轻微,树叶却在不安的沙沙响。

    一只黑色的鸟似乎感受到今夜这诡异紧张的气氛,扑棱着翅膀飞入高空,落下一根黑色的羽毛。羽毛飘飘悠悠的落在窗台上,原本是局外的某个事物,却成了某个信号,整个画面就像水煮开了一样,瞬间沸腾。

    枪支上膛,准心瞄准。匕首脱出刀鞘,反射出银亮的月光。

    窗户和大门是唯二的突破口,蠕动的黑影飞快的从那些地方突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那间不大的卧室。

    防御的薄弱让黑影们的动作迟疑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们就又重新坚定,跨入了卧室的三米范围之内。

    殊不知,三米之外是生,三米之内就是死。

    杀戮的华章突然奏响,又是一波黑影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里涌出,用更利落的身手,更狠辣的方式,像巨大的海浪一样吞没了前一波浪潮。

    枪声和刀身入肉的闷响刹那间此起彼伏,祁连扯了扯嘴角,很没心没肺的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坨龙虾肉。

    索兰缓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余光泼洒进来,却也带进一阵血腥味。祁连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看着那鲜红色的液体,明智的选择了放下。

    窗台上还沾着那片羽毛,索兰双指把它拈起,那光洁的色泽跟他手上戴着的黑宝石戒指一样,黑得发亮。

    “殿下。”外面的人立刻单膝下跪。

    “把他们全部还回去,在我二哥的寝宫里,”索兰唇边蓦地沾染上一丝冷漠的讥笑,“悬尸三天。”

    “是!”

    索兰张开手,那片羽毛又被吹走,飘飘摇摇的,不知落到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去。祁连紧紧盯着他,穿着黑色礼服的修长背影陌生又熟悉,看到他似乎转身要走,祁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去!”

    索兰顿住,目光移向祁连的脚踝。祁连立刻会意,扬着眉,显然有些气到了。

    索兰伸手覆上祁连的手背,紧紧的握了一下,“等我回来。”

    “你……”祁连张张嘴想说什么,手抓着背面,有那么一瞬间想抓住他不让他过去,可索兰走得那么决绝,那身冷冽的气息虽然没有刮到祁连,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似乎已经越来越浓。

    晚上七点半,白云城全城戒严。

    八点,原本应该停留在城外军营里的军车突然发生了调动,摸着夜色接二连三的驶入城内。沉默的士兵坐在车里,攥紧了手里的长枪。

    八点一刻,刺耳的警笛声响起,兰度皇家禁卫军全部调动起来,灯光接二连三的亮起,整个皇宫灯火辉煌,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矗立在暗夜的白云城里。

    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在宫门前下车,锃亮的黑色长靴踏下车门的那一刻,所有拿着枪的手都不由紧了一下。

    他仰头,看向宫内高耸的钟楼,那里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怨毒、厌恶、鄙夷,还有深切的仇恨。

    “呵。”他轻笑,真是跟八年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129复仇

    三步杀一人,十步就是血流成河。

    整个皇宫似乎都变成了一个杀戮场,在灯火的熔炉里燃烧着罪孽。谁都知道这场博弈就是二王子博伦与八王子索兰之间的较量,谁手中的筹码更多,谁更狠,就能胜出。

    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皇宫,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来自城外的军队和宫内的禁卫军已经直接交上了手,当人们发现带兵前来逼宫的正是帝都军区那个出身显赫、最有前途的年轻将领霍斯时,所有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牙缝微酸。

    索兰是什么时候把霍斯收入麾下的?他不是二王子的人吗?!

    很多老狐狸都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突然回归的八王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活动的?他到底都在暗地里做了什么……霍斯家族可是二王子最重要的倚仗,他甚至下个月就要迎娶霍斯的妹妹,霍斯怎么会背叛他转投索兰?

    还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

    这么一想,有人冷汗都要下来了。

    而此时,霍斯正抽出长剑直指老皇帝的寝宫,面色庄重,脊背挺得笔直。几个老臣以及宫里的侍卫跪在宫门前,以死相拦,高呼着尊卑不可乱,八王子殿下绝不能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霍斯回头看了一眼索兰,而后高举长剑,面色一凛,“杀进去!”

    几个老臣眼里闪过一丝惊惧,没想到索兰会这么狠辣,他当真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光明正大的干出这种事情来。

    “八王子殿下!这万万不可以啊!”其中一人趴在地上高喊,干枯的脸上老泪纵横。但索兰看向他的眼神满含着不耐与讥笑,只一眼,就让他身首异处。

    于是再没有人敢出声,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这位王子殿下,是回来复仇的!当年他在宫内遭受了多少屈辱,今天就要用鲜血十倍、百倍的讨回来!他不屑于掩饰,也根本不理会任何人的求饶!

    然而索兰看了一眼老皇帝的寝宫,却没有进去。霍斯拿出配枪指向天空连打三枪,“砰!砰!砰!”

    所有听到枪声的人都不禁浑身一颤,跪在地上的,倒在血泊里的,都看向枪响的方向,兰度,要变天了。

    索兰迈开步子,继续往里走。沿途都是满满的下跪的人群,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看。

    二王子博伦失去了霍斯这个倚仗,顿时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在自己的寝宫里怒吼。事情原本不应该这样的,索兰这个杂种应该在栅栏区被人玩弄至死!就算他有幸爬回来了,也应该被自己的人暗杀在那栋破烂的小楼里!

    他怎么可以坐上皇位,他甚至连血统都不纯!低贱的人就应该有低贱的活法,怎么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

    博伦摔掉了身边能摔掉的多有东西,烛台被掀翻在地,刺中了旁边一位侍女的胳膊,鲜血流了一臂,但她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禁卫军首领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报告了外面的不利情势,以及皇帝寝宫被占领的消息。博伦却忍不住大笑,阴鸷的眼里闪现出一抹疯狂的意味。

    “索兰大逆不道,竟然谋害了我父王!按照律例,他就应该被天诛!你,你马上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身败名裂……对,身败名裂,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臣服,怎么可能有人推崇他做皇帝……”

    博伦不断的碎碎念,就像疯魔了一样。可是他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着的,他放索兰去皇帝寝宫,未尝不是想让索兰背这个罪名,到那时,索兰就是谋反,而他就是正统中的正统,理应把索兰当场诛杀。

    可是最关键的霍斯竟然叛变了,博伦缺少足够的兵力,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皇家禁卫军不是霍斯的对手,而博伦再想要从宫外调集人手的话,已经晚了。

    而与此同时,遥远的巴塞皇宫里,一场足以扭转整个局面的会议正在召开。巴塞皇帝、几位皇子,以及几位留守帝都的军政两届高管都在席上,长桌的另一端,老皇帝的对面,一面光屏悬在那里,光屏里的人一身戎装,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能坐上兰度皇位的,必定是索兰!”亚瑟难得的肃穆,语气冷硬,“我以我个人名义担保,索兰才是兰度最合适的皇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横加阻拦!”

    亚瑟这么强硬的话说出来,却没有任何人露出不满的表情,只带着一点讶异。他们这位被寄予厚望的三皇子,一直以来都温和有余霸气不足,虽然惊才艳艳,但总归觉得还缺了点什么。但今天的亚瑟,不一样了。

    老皇帝心里闪过一丝欣慰,琢磨着看着亚瑟,但却板着脸,一双鹰眼严厉的盯着亚瑟,“你确定?”

    “我确定。”亚瑟毫不示弱的直视。

    “好。”老皇帝站起身来,背着手,“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记住,你代表巴塞,巴塞说什么,就是什么。”

    亚瑟点头,行了个军礼,然后光屏一闪而灭。

    巴塞说什么,就是什么,兰度由谁来继承皇位,当然也不能逃过巴塞的干预。于是那些还在为了索兰弑父的狠厉而人心惶惶,害怕自己也被杀头,正在考虑是不是倒向博伦的人,一批一批跪倒在宫门前。

    现在是全城戒严,城外都是军队,没有任何人能逃得掉。

    博伦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索兰,眼底里的疯狂已经燃至最后,他紧紧握着枪,一动不动的盯着索兰。

    “不认得了吗?这张脸还是你给我的。”索兰走近,笑得邪气凛然。

    博伦看着他,就像看着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索命恶鬼,愤怒,但却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他举起枪对准了索兰,厉声道:“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不会的,就算我死了,你也会给我陪葬!”

    “是吗?那你开枪啊。”索兰越走越近,忽的一声轻笑,不带一丝嘲讽,却极大的刺激着博伦的神经。

    “你!”博伦的手指紧紧的扣住了扳机。

    索兰的嗓音却忽然拔高,脸色微沉,“开枪啊!”

    “砰!”一声枪响,博伦的枪口冒出了一丝白烟。索兰擦掉脸上划痕里渗出的血,冷笑着轻哼一声,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枪,单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你看,你连枪都瞄不准了,除了废物,你还能当什么。”

    博伦怨毒的盯着索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咬牙切齿。但他又忽然笑了,像疯了一样,“我是输了,输在当初就该一枪毙了你!不过你也别得意,没了我,你中的毒就永远也不可能解!什么皇位,什么兰度,你得到了也只能失去!”

    “谁说我要解毒了?”索兰掐着他脖子的手兀的收紧,冷笑得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痛苦,“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的敌人。”

    博伦痛苦的喘不过气来,想挣扎,整个人却被提起离开了地面,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他被狠狠甩在旁边的纹龙柱子上,骨裂的咔擦声清晰的在体内响起。

    “咳咳、咳……”他没有再挣扎着爬起来,趴在地上笑,“看见那边那个烛台没有,上面燃着的蜡烛全是用毒药做的,你的毒会越来越深,总有一天你会众叛亲离,会不得好死!”

    “是吗,我还真有点害怕。”索兰低着头似乎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又抬起头来,脸上一派平静,“不过如果他不在乎了,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你最好趁早去投胎,否则在地狱里,我依旧不会放过你。”

    索兰转身走了,没有再看他一眼。殿外的人看他走出来,纷纷低头,而后抬着一句句尸体进去。刚刚索兰吩咐过,悬尸三天,二王子殿下还不到可以死的时候。

    喧闹的皇宫此刻终于安静了下来,索兰没理会任何人,独自一人往深处走,最终停在一片僻静的杂草丛生的院落前。

    霍斯看到那院落的牌匾,伸手让随行的护卫们都停下,默默的等在外面。

    荒凉的院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到访过,一股霉味充斥在里面。索兰推开屋子的门,眼前的景象还跟当年一样,连桌角被刀刻出的道道划痕都还在。

    索兰伸手去摸,指尖沾染了一层的灰。这是他母亲犯疯病的时候刻的,一道又一道,嘴里还碎碎念,不知道是在诅咒着谁。

    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一把镶满宝石的精致匕首还藏在那里,索兰把它拿起来,抽出刀刃,已经生锈了——这是当年那个男人送给他母亲的唯一一件东西,后来看来,算不算得上是定情信物也不一定。

    匕首旁边还有一件东西,是索兰小时候的长命锁,银色已经黯淡了。索兰紧紧抓着它,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他二十几年来都没有得出过答案的问题——他的母亲到底爱过他吗?

    可是现在人已经死了,答案已经永远埋葬在地底,谁都不会知道。

    索兰忽然特别想见到祁连,这样大局落定的时候,心里隐隐的有什么东西在崩塌,他需要回去,回到祁连身边去,只有在那个人的身边,他才能真正安定下来。

    祁连还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暗自盘算着今晚的事儿得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在瞄了门口第二十一眼之后,他想着索兰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于是闷在被子里准备睡觉。

    可他刚盖上被子,门就被人粗暴的推开,祁连讶异,刚坐起来,一双坚实的手臂把他拉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索……兰?”

    “祁连……我回来了。”索兰的声音有些暗哑,双手紧紧的抱着祁连不愿松开。

    祁连被他抱得有些痛,但察觉到索兰的异样,还是没把他推开。顿了顿,他伸出手拍了拍索兰紧绷的背,缓声说:

    “没事了。”

    130我不逃

    夏亚,千叶城。

    屋外难得的下了一场雨,绵延了一整天,搞得人怪压抑的。宁夭从军情处回来,下车的时候波特已经在车门外给他打伞。大门口,朝朝暮暮从门里钻出头来,甜甜的喊‘爸爸’。

    不知道为什么,宁夭今天有些心绪不宁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可一看到朝朝暮暮的包子脸,心里就轻松了很多,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翘起。

    白天的时候宁远山来见他了,带来了这十年来古武世家外出和死亡人员名单。满满一列一共有几十个,乍一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宁远山的表情却不容乐观,因为——这些人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参与过商家的灭门案,或者是参与者的下一代。

    如今商景既然还活着,那怎么看,都像是有意挑选了仇家来作为抽血对象。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外出未归的人还活没活着,都是一个问题。不过宁夭可不打算管这档子事,商景一个人的错不是商家全部人的错,灭门这种事,他仍然打心底里排斥。这件事谁对谁错根本就说不上,有的只是互相仇杀。所以古武世家那边由宁远山全权处理,消息会尽量保密在族长之内流传,免得传出去造成恐慌。

    把手里的东西给了波特,宁夭把朝朝暮暮抱进了屋,看看还没到晚饭时间,便又回房处理起了情报,当真是一刻也不得闲。

    朝朝暮暮也不吵闹,坐在旁边玩那个射击游戏,最近两个小家伙可迷这个了。尤其是朝朝,每隔几天就跟楚朔汇报进度,十足像个期待长官表扬的新兵蛋子。

    快要吃晚饭的时候,宁夭伸了个懒腰,估摸着楚朔也要回来了,就站起身来理了理桌上的文件,摘下他那副金边眼镜,回身摸了摸暮暮的头,“暮暮,让哥哥别玩了,下楼吃饭饭了。”

    暮暮很听话,小脚一勾,电源就被他切断了。朝朝刚开始好生气,但转头一看是弟弟,立马就笑了,像雨后天晴一样,站起身拍拍屁股,拉着弟弟就往楼下跑。

    “跑慢点!”宁夭在后面喊,但两个小家伙脚程特快,小短腿抡得跟什么似得。还算暮暮有良心,回头看了看被他们抛在身后的爸爸,一只手伸出,像是招手让他快去。

    宁夭在后面笑,正要推门出去,却听桌上的终端机疯了似的嘀嘀嘀嘀作响。宁夭一怔,那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

    皱着眉,宁夭快步走过去接起,是小西瓜,“头儿!不得了了!出大事了!快看我给你发的图片!”

    宁夭赶紧打开图片,瞳孔猛地一缩,终端机应声掉在地上。

    楼下,楚朔刚进家门,摘了军帽,就见宁夭火急火燎的从楼上冲下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走下楼的时候咚咚咚的,引得全家人都惊愕的看过去。

    楚朔赶紧把他拦下,“怎么了?”

    “楚朔,祁连出事了!”宁夭紧紧抓着楚朔的手臂,“斐尔他变成兰度的皇帝了!”

    闻言,楚朔立刻凝眉,杜月蘅和楚琛夫夫也看过来,斐尔他们都认识,陪着祁连来过很多次,怎么就突然变成兰度皇帝了?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宁夭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他是兰度的八王子,兰度老皇帝死了,他坐上皇位了。祁连在他那儿,我得去救他!”

    老皇帝死了,二王子博伦被囚禁,八王子索兰成为了兰度皇室的下一任继承者。当天晚上军队围城,无数的军政要员都跪在宫门前向他们的新皇帝致敬,而巴塞的三皇子殿下第一时间发来了贺函。

    一夜之间,白云城的天变了。索兰·莫顿终于走到了大幕前,兰度的人们看着电视里报纸上那个年轻的、陌生的皇帝陛下,纷纷保持了观望和缄默——谁都不想和军队为敌。

    而就是那个晚上,索兰的照片辐射向整个星际海,自然逃不过宁夭的眼睛。

    收到消息的三个小时后,宁夭就收拾好了行礼,连夜赶赴空港。这件事只能由他去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斐尔和祁连之间的事,而想要闯进兰度皇宫从索兰手下救人,难度何其的大。最关键的是,那个人是祁连,是宁夭最重要的朋友,就算是楚朔,也不能阻止宁夭去救他。

    那是敌营,一旦宁夭被抓,以他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为了顾全大局,宁夭就不该去。可宁夭本质和祁连一样,总有些时候为了某些人,大局就是个屁。如果某些人死了,大局再好有什么用。

    楚朔一直沉凝着脸,什么话都没有说,看着宁夭整理行李。直到他出门前一刻,才一把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用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平安把他带回来,否则我就踏平兰度去接你。”

    宁夭怔了怔,原本布满担心的脸庞出现了一抹笑意,回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放心,我可不会让你变成屠夫。”

    “爸爸~”忽然,门旁有一个头,两个头,像叠西瓜一样冒出来,四只小胖手扒着门框,巴巴的看着宁夭,“爸爸去哪儿?”

    宁夭蹲下来,摸摸他们的头,“我去找你们祁连干爹啊,朝朝暮暮也很想干爹的对不对?他在外面迷了路,很久没有回来了,爸爸要去找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好不好?”

    朝朝歪着头眨眨眼,暮暮眼眶红红的,很久,才艰难的点了点头,“爸爸快点回来呀~”

    兰度皇宫。

    祁连坐在水池旁,披着头发,赤-裸的双脚啪嗒啪嗒的在水里乱晃,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把四周那些看管他的侍卫数了第十三遍。他脚上的锁链还在,随着双脚的晃动丁零当啷,银白色的链子沾着水,在灯光的反射下五色迷离。

    因为决定要不离不弃了,所以以祁连的强心脏来说,区区一根锁链他也不放在心上。时而接收到旁人投过来的讶异目光,他也就咧嘴笑笑或回瞪个白眼。

    在他看来,索兰已经报了仇了,事情都会慢慢变好,锁链也总会摘下来。至于兰度和夏亚那该死的敌对关系,祁连思忖着到时候跟楚渣男和宁夭商量商量,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祁连刚想回头,整个人就被拥进一个略显冰冷的怀抱里。金属的扣子咯着祁连的背,他又抱得紧,怪不舒服的。

    “你松松。”祁连推推他,却没有很强硬。可索兰显然没有意识到祁连态度的变化,也没有说话,只冷着脸拦腰把祁连抱起,放在他办公桌旁的椅子上。

    “啪嗒。”金属的扣子扣下,祁连又被扣在椅子上了,哪儿也去不得。

    “你、不是已经有链子了,你又给我加一层干什么?我又不跑!”祁连气不打一处来,这死渣男,还想让他怎样,非得死乞白赖粘着他才行吗?!

    那天晚上之后,索兰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把他带在身边,无论走到哪里,祁连都必须得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他对祁连的动作也粗鲁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显得更加霸道、强制,很多次都把祁连给弄痛了。

    索兰伸手拂过祁连的脸颊,拇指摩挲过他的唇瓣,下意识的有点用力,似乎想牢牢把这个人攥在手心里似的,“祁连,别跑,不然我会疯掉的。”

    祁连张嘴狠狠咬他一口,“你个混蛋!”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道个歉,用别的方式把我留下来吗!说过多少次我不会跑了么!

    索兰收回手,舔去指尖的鲜血,却蓦地笑了。祁连看着他的眼眸,莫名感觉到一丝心悸,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霍斯进来了。

    “陛下,西北军营的6中将等人发来了文件声明。”

    “他们说什么?”索兰微微抬眼。

    “他们说……如果陛下不放博伦,他们就不会拥护陛下登基。”

    “哼。”索兰的目光骤然冷厉,“我做什么,不惜要他们的同意。你告诉他们,如果不服,所有人以谋反罪论处。”

    谋反,就是死。祁连终于发觉,索兰身上的戾气,甚至比报仇之前更重了!这几天以来,索兰的手段都是铁血镇压,无一例外。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脚上的链子和金属扣,索兰他……

    与此同时,白云城内某个隐秘角落里,一人压低了帽子,躲在巷角看着皇宫的方向,低声讲着电话。

    “什么?他不同意?!他为什么不同意,难道他想跟军部内乱吗?!博伦都已经那样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残忍……”

    听声音,这竟是个年轻的女人,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只是那声音里满含怒意和焦急,不复原来的甜美。( 星际之四面楚歌 http://www.xlawen.org/kan/34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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