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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妾本浮萍》

    序章 意外

    “如果你不能理解那种抗争是生命本身的抗争,是努力向上,永远向上的抗争,那你就确实无法明白为什么要登山。我们从中得到的是纯粹的快乐,而这种快乐正是生命的最高追求。”——现代登山运动先驱马洛里

    陶小艺就是在这样的精神激励下,开始了她的珠穆朗玛峰的攀登之旅。陶小艺,女,二十六,户外登山运动爱好者,大学时代开始游历祖国大好河山,并且与几位驴友成功登顶了哈巴雪山和玉珠峰,自此陶小艺深深爱上了这蓝白天地,会不自觉得匍匐在地,对着这神圣的白表达着内心油然而生的敬意。这一次陶小艺通过论坛与几位驴友共同组成了苍鹰队,目标直指珠穆朗玛峰。

    在珠峰大本营,陶小艺他们经过一番休整,配齐装备,向着心中的神圣目标进发了。在前行了三百米转过一道山脊时,突然铅云密布,迎面刮起了风,空中扬起了雪粒,密密麻麻,困住了他们的去路,让他们迷失在狂风、飞雪中。在原地困守了一个小时后,陶小艺决定只身前去探路,结果很不幸,她踩中一片松软的雪地,无助地往下陷落,并瞬间引起头顶一处的积雪塌方,将她深埋岩缝中。陶小艺竭尽全力,仰天发出不甘地吼声:“不!”陶小艺有理由不甘,她的目标可不是止步在珠峰大本营附近,而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有宏伟的蓝图要勾画……她不要就这么死了,她不甘!

    凄厉的吼声,划破天际,震动苍穹,贯穿历史的长河,飘向遥远的时空。

    “哇……哇……”一声声女婴的凄厉啼哭声,在夜色中传向远方。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哭了这么久还不肯停。也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大怨气?你看看这方圆十里的鸟兽都陪着你悲伤。”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摇头叹息道。

    “你这娃呀,干嘛来到这一世呢?可既然来了你又为何被封住了前世记忆呢?让人看不透啊。”道士眯眼看向苍茫天穹中隐约的一处亮点说道,“不管怎样,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你就是我欧阳德的第一位关门弟子。哈哈……”欧阳师傅大笑道。

    “好徒儿,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随你陶姑姑,也是陶。名字嘛?就叫陶佩玖吧。哈哈……阿玖,乖徒儿,你师傅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你有我这样的名师,是三生有幸啊。”欧阳师傅兴奋地嘀咕着。阿玖也停止了哭嚎,单单抽泣着,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欧阳师傅,像在思考,又像在审视…………

    第一章 出府游玩

    “王——小——哎呀,公子,你等等我啊。”春竹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嚷着。

    春竹就这点儿不好,瞻前顾后的,总是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老是让人不得痛快。

    这次陶佩玖好容易才穿廊过院,悄悄从王府偏门溜了出去,不痛快地玩一玩怎么行呢。

    陶佩玖早已驾轻就熟地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

    春竹则额头冒汗地在拥挤的人流中一阵扒拉,好容易追上陶佩玖,长舒一口气,张嘴就要唠叨:“公子你……”

    陶佩玖赶紧拔下一根糖葫芦顺手塞入她嘴里,适时阻止了她的女戒,女训,这不行,那不准的。

    春竹瞪大双眼,紧盯那鲜红欲滴的糖葫芦,嘴里只剩呜呜声了。

    陶佩玖甚是得意,不理春竹幽怨眼神,兴高采烈地打量着两旁的店铺。

    京城果然繁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各种新鲜玩意儿,吹糖人的,捏泥人的,变戏法的,晃得人眼花。

    因为不用担心银两问题,春竹怀里已经堆满了各种小玩意儿,都是陶佩玖看着稀奇,买来耍的。

    不过看春竹神色,她说不定以为陶佩玖故意胡乱买些玩意儿把她堆满,使她无暇他顾,根本没空唠叨陶佩玖了。

    想来春竹也为难,若被人发现陶佩玖偷偷溜出来了,她恐怕难逃责罚,吃顿板子是难免的。

    陶佩玖想着:下次,还是一个人出来吧。

    不过,话说都出来这么多次了,根本就没人发现嘛。

    春竹也太小心了。

    陶佩玖心中对春竹小小的不屑了一下,迈腿往醉霄楼里进。

    小二早已迎出来,笑着招呼道:“二位公子,里——边——请。”

    在小二的拖腔拉调的唱喝声中,陶佩玖不由满意得瞄了两眼自己和春竹的飒爽戎装,果然丰神俊逸啊。

    陶佩玖得意地拂了拂衣袖,昂首挺胸,迈步走进大厅。

    醉霄楼的黄金翡翠虾和红枣乌鸡汤是陶佩玖的最爱。

    每次路过陶佩玖总忍不住会上楼一品。

    陶佩玖靠在临窗的座位上,一边等菜,一边兴致勃勃地向下张望。

    楼下喧闹的人群,嬉笑怒骂的各色表情。

    有小孩撒泼耍赖,要糖葫芦吃的;有讨价还价买尺布的,也有被老娘揪着耳朵离开赌坊的;更多的是挑些新鲜菜,买些包子,买几个馒头回家给家人做饭的勤劳百姓。

    为他们的父母,相公或妻儿做些可口饭菜。

    想象他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谈笑,该是多温馨快乐啊。

    大概这才是生活,鲜活的生活,不似锦衣华服下的腐朽生命。

    可是陶佩玖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简单的快乐了。

    自从……

    唉。陶佩玖想到这里,不由低低叹息一声,唇边也不由得逸出一丝苦笑。

    这时陶佩玖突然感觉到有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驻良久。

    陶佩玖不由蹙眉,借着饮茶的动作,向目光来处瞥了一眼,见是一位面色阴沉的公子。

    他见陶佩玖瞅过去,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厌恶。

    陶佩玖不由愕然,不会吧。

    陶佩玖想:自己虽不是貌如天仙,倾国倾城,好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也曾迷倒一片的。

    当然,当时迷倒他们的不单单是陶佩玖的美貌。

    他们的目光中,不仅有惊艳,更多的是膜拜,是对雪神的崇拜。

    这个暂且不提。

    可是单论陶佩玖的容貌,也不至于让人厌恶吧。

    陶佩玖低头沉思之际,瞥见袖口,才想起,今天自己可是着男装的。

    陶佩玖想:难道是自己玉树临风,比他潇洒,所以遭人嫉妒。

    陶佩玖这么一想,心情顿时愉悦无比,看着桌上刚上的菜肴,胃口大开,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

    春竹此时的表情要多纠结有多纠结,想劝却知道根本劝不住,嘴里嗫嚅半响,终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陶佩玖知道,春竹是想让她注意一下吃相,像小雀儿那样,每样菜啄那么一小口之后就要优雅的擦擦嘴,说吃饱了。

    陶佩玖偷笑一下,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美食当前,一定要敞开肚子吃,浪费是可耻的,陶佩玖要把它们统统吃干净。

    陶佩玖讨好地捡了个大虾丸子放入春竹碗中,笑眯眯地说道:“你也尝尝,很美味的。我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当然,下次的事下次再说。陶佩玖心里暗想。

    这时楼下突然一阵骚乱,官差在前面开道,小贩们一阵人仰马翻。

    只听大家纷纷嚷着:“王妃回府了,王妃回府了……”

    陶佩玖和春竹诧异得对视一眼,刚想说话,就听有人问出了她们的疑惑道:“哪个王妃?”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道,“还有哪个王妃?咱们伊洛国的洛王伊冷安的王妃。”

    众人“哦”了一声。

    随后有人提出质疑:“未曾听闻王妃出城,何来回府一说呢?”

    那个不耐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内里另有曲折。”

    “愿闻其详。”众人齐声说道。

    那人就对周围好奇的人群说道:“你们所说的王妃是羽辛族嫁来的神女,而眼前这位,是王爷一直养于城外清水苑中的芸侧妃……”

    “哦。”众人恍然。

    楼下继续八卦,陶佩玖已无心倾听,坐直了身子。

    话说就着别人的闲话,吃自己的酒。

    陶佩玖本想听听别人的八卦,不成想倒听到别人议论到自己身上了。

    陶佩玖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抬眼瞥见春竹担心的脸旁,陶佩玖苍白的一笑,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若不是楼下众人解疑,陶佩玖险些忘了,今天伊冷安要接他的心上人回府。

    陶佩玖脑中,不由想起,昨天伊冷安那张满是威胁的脸,扬言陶佩玖若敢为难芸妃,他定要陶佩玖好看。

    一副护妾心切的样子,生怕陶佩玖会伤了他即将回府的芸侧妃。

    可是既然担心,又何必接回府中呢,小心护在外面不是更好?

    陶佩玖摇摇头,想不明白。

    此时楼下已是围满了人群,陶佩玖想此时远离,也不可能了。

    这会儿工夫,一辆华丽的马车,已是缓缓驶来。

    伊冷安骑马护在一旁,脸上是陶佩玖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很爱她吧,陶佩玖想。

    陶佩玖心下沮丧,百无聊赖地收回目光,却瞥见先前的阴沉公子,紧攥白瓷杯的手微微发抖,目光紧随帘幕密闭的马车,一瞬不瞬。

    陶佩玖捉摸着他的眼神,似是欢喜,似是伤痛,又似带着无边恨意。

    陶佩玖正琢磨得出神,不成想,阴沉公子猛然收回目光,盯向陶佩玖,凶狠的目光,似要将陶佩玖穿透。

    陶佩玖悚然一惊,心想这是闹哪样啊?

    自己可是跟他无冤无仇的,干嘛这么凶巴巴瞪她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陶佩玖掂量一下,觉得己方势弱,决定委屈求全,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继续征战盘中的黄金翡翠虾。

    只是先前的鲜嫩虾仁,此时与陶佩玖却味同嚼蜡。

    以前的美味佳肴,现在也是吃得陶佩玖满嘴苦涩。

    陶佩玖试图忽略楼下的喧闹,耳朵却不自觉地静听马车的动静。

    这时马车中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是醉霄楼啊。许久不曾品尝这里的酥皮辣子鸡了。”

    这般婉转如莺鸟的嗓音,带着让人不忍拒绝的温柔。

    这声音的主人,想必是芸妃了。

    难怪,伊冷安总是嫌弃陶佩玖,刁蛮、不温柔。

    听到芸妃的声音,陶佩玖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

    只见伊冷安连忙俯身,对着帘幕内说道:“即是想吃,本王这就派人给你买去。”

    帘幕微微掀开一角,众人得见一张清丽容颜,对着外面微微颔首。

    明媚的容颜,顿时让天空都明亮不少。

    接着楼上楼下一片吸气声和咽口水声。

    车中人娇羞得低下头,随后放下帘幕。

    众位看官仍意犹未尽,抻着脖子,眼珠外凸地,盯着帘幕,流着口水,明显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

    众人神魂不守,丑态百出。

    “哼!”一声冷哼,将众位看官,被勾去的魂儿,又拉了回来。

    伊冷安冷冷地扫过众人,带过一阵冰封的寒意。

    众位看官不由得都低下了头,不敢正视洛王的冷冽目光,小心脏都不由得抖了抖。

    私底下,看官们都悄悄抹了一下脸,搓揉半天,才使得变形的,流口水的丑陋面部恢复了常态。

    一个个继续轻摇折扇,又变回风度翩翩妙公子。

    有人暗地里羡慕:“洛王艳福不浅啊!”

    “说的是。”

    更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大着胆子起哄道:“小二,来盘酥皮辣子鸡。”

    顿时冰冻的街面,瞬间回暖。

    东南西北,热闹人群中,响起了一片辣子鸡的叫嚷声。

    没想到这么清丽的女子,口味倒不清淡。陶佩玖低头想道。

    随着马车缓缓离去,街道两旁的人群,又恢复了常态,叫卖声中还不时夹杂着八卦声。

    陶佩玖也悻悻地起身离去,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却只觉得说不出的孤单。

    陶佩玖想: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现在何处?有没有想她?

    可是陶佩玖转念一想,按师傅的性子,此时指不定在哪儿,喝酒逍遥呢。

    这会儿别说想起陶佩玖了,恐怕连他自己是谁,他都想不起来了。

    提起喝酒,陶佩玖就一肚子气。

    若不是师傅他喝酒误事,陶佩玖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真是可恨。

    陶佩玖才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神女,什么王妃呢。

    简直无趣得很。

    整天没点儿自由,又要时不时地看伊冷安那张冷脸。

    天天冷着一张脸,怎么不冷死算了。

    陶佩玖漫无目的的,边走,边踢小石子玩。

    “哎哟!”一声痛呼传来。

    陶佩玖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七旬老翁跌坐在地,直揉腿。

    陶佩玖心中暗道:糟糕!难不成是她踢的石子伤了老翁。

    陶佩玖赶紧上前扶起老翁,轻声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翁咬牙低吼道:“怎么没事!哎呦!我的腿。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却是如此轻狂。竟然狠心将我老人家推倒在地。哎呦!疼死我啦!快来人啊!救命啊!出人命啦!”

    老翁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

    陶佩玖一听,急得满头大汗。

    这么个喊法,她还不得被押去官府。

    可陶佩玖再一细想老翁的话。

    不对啊。

    她什么时候推这老翁了。

    这不是冤枉人吗?

    陶佩玖再看眼前地上,并无小石子。

    看来陶佩玖刚才的石子,没有踢到这里。

    只是陶佩玖刚才一直在走神当中,听到呼声本能的心虚。

    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石子踢到老翁身上。

    现在想来,其中有诈。

    难道他这是在讹陶佩玖吗?

    陶佩玖警觉起来。

    她偷眼四处一看,这一看不要紧,陶佩玖心中大叫不妙。

    只见有四五个大汉,正向这边靠拢,陶佩玖心想此地不宜久留。

    陶佩玖一边给春竹使眼色,一边往脚边,丢了几块碎银子说道:“哎呀,谁的银子掉了?”

    “哪儿呢?哪儿呢?”老翁立马停止了干嚎,扭身满地找。

    众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趁众人低头找银子的时候,陶佩玖拉起春竹,撒丫子般跑起来。

    片刻,身后老头大叫:“你还没赔钱呢,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陶佩玖抽空往后瞄了眼,果然见那四五个大汉追了过来。

    陶佩玖一看,敌我力量悬殊,知道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陶佩玖一边和春竹没命的跑,一边示意春竹拐小胡同。

    多亏春竹认识的路多,她俩穿小街拐小巷,七拐八弯的,好歹甩掉了尾巴。

    陶佩玖和春竹见安全了,都长出了口气。

    陶佩玖想想今天本是散心,这心情却是越散越糟糕。

    不行,得找点乐子去。

    她们继续在小巷子里拐着,终于到了一家小酒肆。

    远远看到扎力娜璀璨的笑容,陶佩玖也报以大大的笑。

    陶佩玖一边品尝着碗中美酒,一边兴趣盎然地打量着酒肆。

    酒肆中一桌旅客,想是酒酣,起了思乡情。

    有人拉起了苍凉的弦琴。

    顿时几人围着桌子,随着琴弦跳起了舞。

    看着越舞越快的身影,听着悠长琴音,陶佩玖也仿佛嗅到了大草原的芬芳,看到欢呼跳跃的马儿。

    陶佩玖心向往之。

    他们虽然旅居在外,至少有家可想。有家可回。不也挺好的吗?

    陶佩玖心下羡慕不已。

    看着舞姿翩翩的人们,陶佩玖端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了酒肆。

    暮色沉沉,何处是归途?

    第二章 拉拢人心

    陶佩玖和春竹,从偏门悄悄溜回了王府。

    其间竟无一人发觉。

    陶佩玖都忍不住,对自己的好运气,表示惊讶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

    陶佩玖私心以为,这样的惊讶,继续持续下去,最好了。

    陶佩玖得意洋洋得对春竹,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春竹也拍着胸脯,放下心来,脸上也现出轻松笑意。

    “上茶,赶紧上茶。渴死我了。”陶佩玖一叠声得吩咐道。

    可是半天竟无人应答。陶佩玖心下疑惑,以眼示意春竹。

    陶佩玖虽然希望,在她偷偷溜出门的时候,丫鬟、婆子们统统消失。

    可是在她回来,需要服侍的时候。

    陶佩玖还是希望,她们能随传随到。

    陶佩玖也知道,她们见自己不受宠,就有些怠慢。

    可是以前,还没有出现,这般明目张胆地,连茶水都不端的情况。

    春竹出去半响,才端了茶水,回来时,脸色黯然,见了陶佩玖,勉强一笑,说道:“王妃,你向来待他们宽厚。他们知道,偶尔偷个懒,王妃你也不会责罚他们。这会子,怕是都跑去锦绣阁,看热闹去了。”

    陶佩玖心想:不是她要待他们特别宽厚,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没有王爷的宠爱,怎会有下人的敬畏?

    反正陶佩玖也没指望,要别人的敬畏。

    所以也就对下人们的懈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陶佩玖摇摇头,想甩开,这些恼人的事。

    突然一个激灵,被春竹刚才话中的几个字,吸引了注意力:锦绣阁,看热闹。

    难道是?

    春竹见陶佩玖思索的表情,知道陶佩玖没明白过来,便轻轻说道:“芸侧妃就住在锦绣阁。今天王爷在锦绣阁设宴,一来为芸侧妃洗尘,二来也是暖屋,庆贺芸侧妃乔迁之喜。

    同时一些主事的婆子们,都争相去给芸侧妃请安,表示愿意鞍前马后,听凭差遣。

    丫鬟,小厮们也有去凑热闹的。凡是过去请安的,都得了赏钱,高兴地合不拢嘴,大家都不住嘴地夸芸侧妃呢。

    结果得了消息的下人们更是蜂拥地往锦绣阁去,生怕去晚了,没了赏钱。

    所以,现在府中的下人们,几乎都集中在锦绣阁,或是去锦绣阁的路上。厨房也在为锦绣阁准备晚宴,我们院中的饭菜,怕是要比平时更晚一些了。”

    陶佩玖恍然,看了春竹一眼,撺掇道:“那你把茶放下,快快过去领赏吧。”

    春竹脸色惶恐,立马跪下,颤声说:“王妃息怒,奴婢绝无此意。”

    陶佩玖见她误会,抬手让她起来,说道:“你且起来,我并未怪你的意思。反正她要做人情,赏谁不是赏,她赏的,又何尝不是王爷赏她的。你若不愿领她的情,只当是王爷赏的,不就是了。快去领赏吧,晚了,可就领不到了。”

    春竹听罢,诧异地看陶佩玖一眼,仍旧摇摇头。

    陶佩玖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春竹可能是在顾及着自己的面子。

    毕竟她是陶佩玖身边近侍,若她去领赏,说不定赏银没领到,反而受折辱。

    毕竟折辱一下王妃近侍,也等同间接打了王妃的脸。

    芸妃这会儿,怕是正等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呢。

    既有王爷的宠爱,又将王妃的面子踩在脚底。

    以后这府中,自然是事事以芸妃为先。

    下人们最是会看眼色的。

    尤其是大府中的下人们,听多了,也见多了人事变迁,荣辱浮沉。

    最是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否则也难以在大府中容身。

    大家都不容易,只为混口饭罢了。

    对于下人们的趋炎附势,陶佩玖也不愿意过多地去苛责。

    只是春竹,等于受了自己的连累,以后难免会有人,因此而故意刁难她。

    陶佩玖叹了口气,把春竹拉到身边说道:“跟在我身边让你受委屈了。”

    春竹惶惑得又要跪下。

    陶佩玖赶紧制止,不悦地道:“这会儿又没有外人,别跪来跪去的。你不嫌辛苦我还嫌看着碍眼呢。你知道我顶讨厌这些虚礼的。

    当初为了练好这套虚礼,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现在还非要在我面前做这一套,难道是要提醒我记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吗?”

    陶佩玖说着话,眼前不由得浮现出,礼仪姑姑那张严厉的脸,和她背在身后的那根藤条。

    想到这里,陶佩玖眼中,立马闪过,藤条划过空中,留下长长的鞭影。

    陶佩玖不由得抖了抖。

    “是,王妃。”春竹顺从地站了起来,说道,“王妃,你累了一天,早点歇息吧。”

    陶佩玖点点头,说道,“也好。你也早点休息吧。”

    陶佩玖摆摆手,春竹退下,为她打水梳洗、沐浴。

    陶佩玖拥被而卧,伴着衣袖间沐浴的花香,渐渐入睡。

    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高空中往下坠。

    在尖利的风声中,越坠越急。

    陶佩玖舞动着双手和双脚,拼命挣扎着。

    想减缓下坠的势头,却只是徒劳。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陶佩玖想大呼。

    可刚张开嘴,猛烈的风,就趁势灌入她口中,噎住陶佩玖要说的话。

    陶佩玖拼命的,想睁开眼睛。

    可是入眼,只有无边的黑暗,陶佩玖在半梦半醒间,不断挣扎着,冷汗湿透了陶佩玖的衣衫。

    “王妃,王妃,你醒醒,你怎么了?”耳边的呼声慢慢清晰了起来。

    陶佩玖睁开疲惫的双眼,见到春竹焦急的脸。

    陶佩玖勉强对她笑笑,安慰般,拍拍她的手。

    春竹见状,松了一口气。

    陶佩玖沙哑着嗓音说道:“我没事。刚才吓着你了吧?”

    春竹点点头又摇摇头,弄得陶佩玖都糊涂了。

    陶佩玖看她,仍有些担忧的样子,安慰道:“噩梦而已,不碍事的,你不用担心。”

    陶佩玖看看天色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还没亮,王妃再睡会儿吧。”陶佩玖点点头,其实她已无睡意,只是不忍看春竹担心,就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陶佩玖听到春竹帮她掖完被角,悄悄退去。

    陶佩玖重新睁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帐顶,使劲回想,梦中的情景,希望有所收获。

    可是脑中,能想起的场景,除了下坠,还是下坠,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陶佩玖有些失望。

    几个月来,陶佩玖不时地会做,这样毫无意义的梦。

    一次又一次,总是重复着单调的场景。

    可是每次,陶佩玖都会莫名其妙地,觉得一阵阵心痛。

    陶佩玖想不明白只好叹息一声,决定放弃追究这无聊的梦,转而想想日后的处境。

    现在芸妃回府了,陶佩玖的处境怕是要更加艰难了。

    唉,陶佩玖心底发出重重的叹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身子,往锦被里,蜷了蜷,脑袋也顺便在枕头上,挪了挪,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陶佩玖闭上眼睛,想把烦心事,撇在一边。

    可是她越想把它们撇一边,它们越是往她脑子里钻。

    陶佩玖只好无奈地屈服了。

    其实想想也无妨嘛。

    伊冷安本就属意芸妃,现在又因不得不娶陶佩玖,而有愧于她。

    两厢下来,伊冷安对芸妃应是更加温存吧。

    况且,昨日的惊鸿一瞥,芸妃也应该是个可人儿吧。

    估计她跟伊冷安,正小别胜新婚,短时间内,应该没人有空注意陶佩玖吧。

    陶佩玖想:这样更好,她乐得逍遥。

    该死的师傅,这么久都不来看她。

    陶佩玖想起师傅,就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也难怪陶佩玖发脾气了,师傅陷陶佩玖于牢笼,他自己却游山玩水,乐不思蜀。

    希望师傅碰上一个坏脾气的师娘。

    陶佩玖恶意地想着。

    “阿玖啊,都怪师傅不好。喝酒误事。”

    陶佩玖又想起,当时师傅苦着个脸,对自己游说的情景。

    “不过,阿玖啊,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这几日师傅可没闲着,我经过几日的推算,隐约探知洛王府中,有与你有缘之物。你去去也无妨。说不定有一番机遇呢。”师傅极力引诱道。

    “与我有缘之物,那会是什么呢?”陶佩玖迷茫地喃喃道。

    “咳咳……”师傅掩袖干咳,“这个嘛……?为师暂时还没有推算出来。”

    “师傅,你不会是讹我吧?”陶佩玖猛然窜起身来,满脸不信任地看着师傅问道。

    “你你你……你这不孝的徒儿。”师傅脸色涨红,满屋暴走,“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说说,我几时害过你了,你竟然怀疑师傅?你你你……”

    看到师傅情绪激动,陶佩玖赶紧扯住师傅的袖子,一个劲儿地道歉。

    就在陶佩玖马上要跪地求饶时,师傅总算平静下来了。

    陶佩玖赶紧为师傅端茶倒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直到看到师傅情绪平稳了。

    陶佩玖才试探地问道:“那师傅,你说那跟我有缘的是什么啊?到底是幅画?是本书呢?还是块石头?是个瓶子?还是器皿呢?是长是短?是扁是圆?它藏在王府何处?你好歹给点儿提示吧?”

    “这这这……为师不是说过嘛?为师暂时还没推测出来吗?只是暂时。你难道没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吗?为师能测算出王府中,有与你有缘之物,已是冒着遭天谴的风险,你知道吧?”师傅不耐烦地,拂了拂袖子。

    “啊?”陶佩玖心里不免嘀咕起来。

    这一不知为何物,二不知藏在何处。

    即使真是跟陶佩玖有缘。

    可王府那么大,屋宇重重不知有几何。

    那犄角旮旯,更是不可胜数,能藏东西的地方多了去了。

    陶佩玖上哪儿找去啊。

    师傅见陶佩玖不停变换的神色,就把陶佩玖的小心思,猜出了*分。

    师傅面色郑重着说道:“此物师傅虽不知为何物,但是师傅敢保证,那是跟你性命攸关之物。而且,你到王府之后,自然会感应到。”

    师傅这番说辞,像极了举着算卦幡子的江湖骗子。

    陶佩玖腹诽着。

    可是不管陶佩玖脸上,写满了多少个不相信和不情愿,都无法改变师傅的决定了。

    算了,反正师傅是铁了心,不肯帮陶佩玖逃走了。

    陶佩玖自己势单力薄的,就更是别指望顺利逃脱了。

    陶佩玖思前想后,决定屈服了。

    “再说了,阿玖,羽辛族与你有救命之恩。你怎么忍心置羽辛族百姓于水火而不顾呢……”师傅开始大义凛然,慷慨陈词了。

    陶佩玖暗自腹诽:师傅,你不是从小教导阿玖,大难临头保命要紧,什么百姓啊,民族啊,国啊,都没有自个的命重要。况且报恩的方式多种多样,谁也没规定非得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报恩的。

    “好了,好了。师傅,我投降。我嫁还不行吗?”陶佩玖头疼地,制止了师傅的说教。

    若不是为使羽辛族百姓免遭战火,陶佩玖才懒得嫁入,这屋宇重重的牢笼。

    算了,反正陶佩玖也只是答应师傅,在王府待一年。一年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想到这里,陶佩玖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了。

    第三章 正面遭遇(上)

    芸妃回府后的几日来,大家都相安无事。

    这日早上,陶佩玖用过早膳,剔了会儿牙,又跟春竹唠了会儿嗑,聊到聊无可聊之际。

    陶佩玖抬眼望天,蔚蓝天空,缀着朵朵白云,让人只一眼,便觉得心旷心怡。

    如此大好的时光美景,陶佩玖觉得,实在不该辜负了。

    于是陶佩玖一拂衣袖,决定拉春竹,街上耍去。

    这时就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来,还没等跑近,就气喘吁吁地、断断续续地,说道:“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陶佩玖一愣,心想是她听错了呢,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

    这伊冷安好好的,不陪在心上人身边,到她这儿来干什么呢?

    陶佩玖再次抬头看天,确信太阳是打东边升起来的。

    这才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春竹,见春竹也是一副迷茫表情。

    见状,陶佩玖也就不再为难自己了,放弃了搜肠刮肚地苦思,静等伊冷安自己来解疑答惑。

    却见伊冷安已是大踏步地迈进院中。

    陶佩玖懒洋洋地、极为敷衍地,低头见礼,声音跟蚊子嗡嗡般,哼出几个字:“王爷早。”

    伊冷安完全没理会陶佩玖的怠慢,直冲入陶佩玖面前,拽住陶佩玖的胳膊,逼视着陶佩玖,冷冷的目光,直刮得陶佩玖遍体生寒。

    陶佩玖在这强大的,冰冷气场压迫下,做了个高难度动作。

    她艰难地偏了偏头,试图寻找到一个缝隙,能洒入一米阳光的一个缝隙。

    试图以此来温暖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四肢和略显迟钝的大脑。

    没想到,这个举动,更加激怒了伊冷安。

    他大怒道:“好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是这样的狠心!我平时竟是错看了你。你说。瑶儿做错了什么,你竟如此害她?”

    “什么?”陶佩玖身体有些发冷,此时,不但大脑发木,嘴唇都有些哆嗦得问道。

    陶佩玖低头,努力消化着伊冷安的话音儿。

    瑶儿,似乎是芸妃的闺名。

    芸妃怎么了?

    “哼!”伊冷安冷哼道,“你还给我装傻?你的演技真是太拙劣了!”

    陶佩玖听得满头雾水,搞不清状况,正自迷惑间,又听伊冷安厌恶地说道:“收起你的假天真,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枉我平时只以为你是个头脑简单的蠢女人,对你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竟让你有机可乘,差点儿害了瑶儿。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我面前扮无辜,你的这幅样子,不知道有多让我恶心?”

    伊冷安他总是能轻易地,激起陶佩玖心中的怒火。

    陶佩玖怒道:“好,我假天真,我让你恶心。那你干嘛,还靠我这么近,还不有多远躲多远?”

    陶佩玖嘴上怒吼着,心中却寻思开了。

    陶佩玖虽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但能叫伊冷安失去镇定的,大呼小叫的,自然是芸妃出了什么状况。

    可陶佩玖除了酒楼上,远远瞥见过芸妃一眼之外,根本没跟她接触过。

    芸妃即使有事,也跟陶佩玖扯不上半分关系啊?

    伊冷安这抽得什么风啊?

    拿自己当犯人审。

    陶佩玖也越想越怒。

    伊冷安半点儿道理也不讲,也不问清楚,就先将陶佩玖定罪了。

    陶佩玖倔强地,紧咬红唇,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委屈的泪水,做着无声的抗争。

    陶佩玖的话,也很明显地激怒了伊冷安。

    他死死地,盯着陶佩玖,手下用劲,紧紧抓住陶佩玖的胳膊。

    陶佩玖心下暗叹:倒霉。

    这下陶佩玖的胳膊,一准儿淤青了,回头,得让春竹帮她揉开了,再来个冷敷热敷的,否则还不得疼上好几天。

    陶佩玖胡思乱想的当口,只听伊冷安冷冷地道:“你早就看瑶儿不顺眼了,对不对?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

    以前瑶儿住在城外,你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此次瑶儿一回府,你就觉得机会终于来了,迫不及待地想害她。你就这么心急?这么容不下瑶儿?我有说错吗?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陶佩玖一边用力,要甩开伊冷安抓她胳膊的手,一边冷声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么会编故事,不去茶馆说书,简直是浪费了。”

    伊冷安怒瞪着陶佩玖道:“任凭你如何狡辩,都改变不了事实。你不满瑶儿回府,派人在她的早膳里下了药,”

    说到这里,伊冷安紧攥陶佩玖胳膊的手,微微发抖,想来是心中担心极了。

    只听他沙哑着嗓子,低声道,“瑶儿现在……”

    听到这里,陶佩玖心下一紧。

    芸妃不会已经……

    这要是死无对证,陶佩玖可要被冤死了。

    再说芸妃看起来,也不是个福薄之人,不至于吧。

    “哼哼……”伊冷安阴测测地哼道,“多亏瑶儿,福大命大,经大夫诊治,现在只是有些虚弱,并无生命之忧。”

    听伊冷安这么说,陶佩玖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没出人命就好。

    “你是不是很失望?”伊冷安眼睛贼亮地,盯着陶佩玖看,仿佛终于看见了陶佩玖露出的狐狸尾巴似的,眼中带着,我猜就是这样的兴奋光芒。

    陶佩玖真的彻底无语了。

    “王爷,”一声柔弱的呼声,打破院中紧张的气氛。

    “瑶儿”伊冷安听到呼声,身躯一震,扔下陶佩玖,回头看。

    见芸妃在丫鬟的搀扶下,病歪歪地出现在院门旁。

    伊冷安转身大步迎上,焦急道:“瑶儿,你怎么来了?怎不好好躺着?这么不爱惜自己?”话虽是责备的话,语气却殊无责备之意。

    这一声紧过一声的询问,溢出满满( 妾本浮萍 http://www.xlawen.org/kan/3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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