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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阅读

    。在这里给世子添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呢?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凌墨笑着说道,“杜姑娘,你就安心在这儿养伤。我已经跟杜凌云商量好了。他也同意了。毕竟这几日,他要忙着筹备婚事,根本照应不过来。再说府上这几日会很吵闹,不适合静养。”

    “这……”杜老伯踌躇起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况且,那是新府邸,他们新婚都忌讳病人。杜姑娘,不如先在此养伤。”凌墨继续游说道。

    杜寒儿听说杜凌云已经同意了。她心下有些难过,她想:果然,云哥哥是不想见到我的。他怕被我纠缠,恨不得离我远远的。他怕我搅黄他的婚事。即是如此,那就遂了你的心愿吧。杜寒儿低头沉思片刻,说了声:“好。那就再叨扰世子几日。”

    “求之不得。”凌墨得意地说道。

    “不过,世子能否另外收拾一间客房。我想搬过去。”杜寒儿斟酌道。

    “干嘛要搬?在这儿住得不是挺好的吗?”凌墨急眼了。

    “这儿毕竟是世子的寝殿,我在此居住多有不便。另外我听说世子昨夜一晚没睡。”杜寒儿说道。

    该死的一茗,专会乱嚼舌头。凌墨冷冷剜了站在门口的一茗一眼。

    一茗一个激灵,心中委屈万分。我都是实话实说嘛。这也有错。况且你可是我的正牌主子,你自个儿不注意身子,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做奴才的,可是要掉脑袋的。再说了,把个没名没分的姑娘安排在世子寝殿也不太合适啊。

    “一茗,把旁边的秀阁收拾一下,待会儿杜姑娘会搬过去。”凌墨吩咐道。

    “这——”一茗哭着个脸,想道:这也算搬了。秀阁紧挨着寝殿,是为世子妃准备的起居室之一。算了,好歹不在寝殿就行了。

    “这什么这,赶紧去。”凌墨不耐烦地说道。

    “杜姑娘,杜老伯,你们看这样行吗?”凌墨说道。

    “有劳世子了。”二人同时说道。

    就这样,杜寒儿以养伤的名义住在了世子府。这引起了外界的纷纷质疑和猜测。

    在凌墨和世子府众人的合力细心照料下,杜寒儿的伤势以可喜的势头恢复着,令凌墨喜上眉梢。

    在此期间杜凌云没有登门,许是事务繁忙,也可能是明白凌墨是不会让他看杜寒儿的。

    总之,这几日杜凌云在杜寒儿的世界暂时消失了,凌墨也尽可能的减少杜寒儿独处的时间,总是或亲自陪她说话,或安排丫鬟讲些奇闻异事给她解闷,所以表面看来,杜寒儿开朗不少,笑脸也多了些。

    这样的杜寒儿时常让凌墨留恋地多看几眼。

    中年的凌云眼睁睁看着杜寒儿对着凌墨绽开笑颜,内伤不已,胸口起伏不平。明知道会嫉妒地发狂,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多逗留,多看杜寒儿几眼,一解多年的相思苦。

    中年凌云目露疯狂,扭头看着陶佩玖,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兴奋,说道:“重新定位坐标,我要赶在凌墨之前到达那儿。”

    “你的伤?”陶佩玖迟疑地看着凌云肩膀上,用月白中衣简单包扎的伤口,透出殷红血迹。

    中年凌云随意扫一眼受伤的肩膀,闭了一下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不妨事。”随后看了陶佩玖一眼,悠悠说道:“这次你不用前去。”

    陶佩玖一听,舒了口气。紧接着就听到凌云说道:“免得碍手碍脚。”

    陶佩玖闻言一窒,刚要理论就迎上凌云冷冷的目光,她赶紧识趣地闭了嘴巴,心里小声嘀咕道:明明是自己实力不济,偏偏要拉我做替罪羊。

    在凌云点头示意之下,陶佩玖再次拨动箜篌,音波传出,再次将凌云包围。

    凌云信心满满地点了一下头,陶佩玖重重挑动手指,凌云在急速的乐曲声中,旋转着消失。

    不知是不是凌云出门没看黄历,这不,刚到目的地,脚下一滑,这就直直地落入一个布满铁刺的陷阱里。这要跌实了,凌云还不得被穿多次的透心凉?

    多亏凌云机警,临危不乱,在滑落陷阱的那一刻,不忘将一个得意忘形的哨子,拉入陷阱,垫在身下,脚尖轻点,跃出地面,在空中几个翻滚,躲过一批箭矢的袭击,隐入黑暗中。

    “啊——”一声惨叫,这才从那名倒霉的哨子嘴里发出,再次惊动了众人。凌墨的突袭行动,更早一步由暗转明。

    凌云不甘心,一咬牙,打了前锋,结果遇上了小院中最顽强的抵抗。

    凌云心急如焚,激发了凶性,砍瓜切菜般左右开工,虽然他凶神恶煞般的模样,镇住了部分人,但是很多死士,咬牙阻止着他的脚步。

    凌云看着院门外纷纷闯入的凌墨亲兵,只得恨恨地捏碎符牌,一股大力传来,将凌云带出此地。

    “嘭”一声,浑身是血的凌云,凭空出现在陶佩玖面前,吓得她从桌案后面跳起来。

    “是我。”凌云沉声道。

    陶佩玖吃惊更甚,怎么会呢?如此掌握先机,都弄得这般狼狈。她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同去,不然以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得将小命搭进去。

    “只差一点点,为什么?为什么?”凌云捶着一旁的夔文茶几,嘶哑着嗓子喊道“我不甘心。再来一次。”

    陶佩玖试探地问道:“要不要请大夫,你的情况看起来……”

    “按我说的做,否则我杀了你。”凌云眼中迸发噬人的光芒。

    “好吧,好吧。你别激动。”陶佩玖摆手道。一边抱起箜篌,再次将凌云传送出去。

    半个时辰后,凌云更加狼狈地从半空跌了出来。

    陶佩玖这次有了心里准备,没有惊慌失措。

    “滚开!滚开!都滚开!”凌云大吼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陶佩玖闻言立刻如蒙大赦,迅速从房间里溜出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蛇

    凌云的愤怒是可以想见的。看情形是铩羽而归了。

    陶佩玖对凌云基本是无感的,即不同情也不讨厌,所以他对凌云现在的行为和状况听之任之。命运的轨迹受不可捉摸的力量牵引着,不是谁都可以改变的。

    相反陶佩玖对《云引谣》的兴趣更大一些。

    她离开后,抱着箜篌钻进自己的房间,掩了房门就开始钻研。院里的仆妇也不敢打扰,只是按时将饭食以食盒盛之放于房门外。

    午饭过后,丫鬟过来收拾食盒,却发觉食盒比来时更沉了一些,心下疑惑,当即打开了盒盖,就看到里面竖起了三四个蛇脑袋,同时对着她吐着蛇信子。

    丫鬟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扔了盖子,瘫倒地上连声尖叫。盖子刚巧遮住了三四道冰冷的视线。

    屋内适时传出陶佩玖沉静的声音:“不要怕,我已将它们的毒牙拔了。你带下去熬碗蛇羹吧。”

    “可是,这些蛇是哪里来的?”丫鬟颤抖着声音问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些沙漠地带的矛蝮蛇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陶佩玖淡淡地说道。

    “那,陶娘子你,可曾有事?要不要请大夫?”门外丫鬟惊恐地问道。她是被派来负责陶佩玖的饮食起居的,外一陶佩玖出了什么意外,她全家也就不用活了。丫鬟全身冰冷,总觉得有种被毒蛇缠绕的冰冷滑腻感。

    “不碍事。你拾掇一下吧。”陶佩玖平静地说道。

    丫鬟忙屏住呼吸,咬牙拎起食盒,紧跑几步,逮着个婆子,将食盒塞给了婆子处理。而她则忙忙地将这一情况上报,听候主子发落。

    这边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藕色的床幔上,映出躺在床上,陶佩玖汗津津的脸,和高高挽起的袖管,雪白的手臂上,印着规则的牙印,顺着牙印,流着半黑半红的血。

    陶佩玖被蛇咬伤了,雪蛤的精气正在帮她解毒,虽不会伤到性命,但是矛蝮蛇的毒液,仍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痛楚万分。

    毒蛇的来源,陶佩玖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种后宅的常用手法,陶佩玖在跟芸妃打交道的过程中也知道不少。

    她所住的院子,到处都是凌云的眼线,可是即便这样,江宁王妃仍然能如此轻易得手,不得不说,这后院果然是女人掌控的天下。

    今日若不是陶佩玖体质百毒不侵,换了别人,必死无疑。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当晚霞涂抹在天际,整个江宁王府都在落日的余晖中,渐渐沉寂下来时。

    陶佩玖派丫鬟为江宁王妃送去了一碗蛇羹,感谢王妃的盛情款待。

    据丫鬟回报说,江宁王妃当场拍了桌案,连声喝道:“放肆。”

    陶佩玖想想江宁王妃七窍生烟的脸,就觉得快意无比。

    陶佩玖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她笃定凌云不会让她再出事,会敲打江宁王妃的。

    所以陶佩玖暂时是安全的,即使她做得过分些,僭越些。不过,事后嘛。先不管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凌云将养了三四天,就再次找到陶佩玖。陶佩玖得心应手的为凌云还原他想见到的场景。

    宁将军将一座豪华府邸送于女儿宁姝青和女婿杜凌云,并为他请官为杜都尉,新府邸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府邸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这几日杜寒儿一直病恹恹地,不肯吃饭,形容憔悴。

    杜老伯看在眼里,疼在心底。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他没有责怪杜凌云,男儿志在四方,杜老伯也看出杜凌云非池中之物,是不会满足于平庸生活的。只苦了自己的女儿。

    杜老伯看着女儿的情形真有些担心,担心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的。杜老伯劝女儿出去打打猎,散散心,呼吸点儿新鲜空气,看看生机盎然的万物。

    拗不过父亲的杜寒儿,独自来到了山岗,山中动物纷纷四散逃窜,可是很快这些动物们就发现了异常,平时爱笑爱蹦的杜寒儿不见了,平时举箭撵得它们四处乱窜的杜寒儿不见了。

    现在的杜寒儿失魂落魄地,完全无视它们的存在。这让一只刚才不慎从杜寒儿脚边走过的刺猬庆幸不已。

    杜寒儿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等她走累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林间一片空地。杜寒儿倚着树慢慢滑坐了下来,

    往事历历在目,与杜凌云在一起的点滴,深深刺激着杜寒儿。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独坐在树林里的杜寒儿,从回忆里痛苦的挣脱出来,仰天痛哭。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杜寒儿睁眼看向空中。

    “杜凌云”温柔地笑脸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杜寒儿大叫一声,挽弓上箭,闭上眼睛,颤抖地将箭射向空中。

    “杜凌云”的笑脸在箭矢穿过时,在杜寒儿的眼中裂成了碎片。

    杜寒儿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她仿佛看到自己也随之粉碎的心。

    “寒儿,以后可不准这么不小心了……”

    “寒儿,要乖乖的……”

    “寒儿,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美丽……”

    “寒儿……寒儿……”

    到处都充斥着杜凌云温润的声音。

    杜寒儿痛苦地抱住了头,“够了,够了。我求你别在折磨我了。啊……”

    杜寒儿的惨叫声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那人是江宁王世子凌墨。

    他循声来到近前,看到一个女子,正发疯般地向空中射箭,口中还一直在说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云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

    “云哥哥?”凌墨重复道,“不知道是哪个风流公子惹得桃花债?”

    凌墨不屑地撇撇嘴,打算走人。他可没兴趣看一个疯女人,大喊大叫的,有失体统。

    正在凌墨转身之际,一支箭就“嗖”地一声,向着他的眉间射来,凌墨惊出一身冷汗,大袖一挥,卷起箭矢丢在地上。

    “住手!”凌墨喝道。

    杜寒儿目无焦距地看着凌墨所在方向,眼神支离破碎,让人心生怜悯。

    凌墨见是那日偶遇的杜寒儿,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这不是杜姑娘吗?你还记得我吗?杜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

    第一百零九章 交谈

    “呵呵……帮忙?”杜寒儿笑道,“你能让江安王收回旨意,还我的云哥哥吗?”

    “嗯?这云哥哥是你何人?”凌墨蹙眉道,“父……江安王的旨意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这个,在下爱莫能助。”

    “那你就从我眼前消失,不要在此聒噪!”杜寒儿不带感情地说道。

    “你……”凌墨气愤不已,真是个野丫头。

    凌墨甩袖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他说道:“对了,在下上次抵押给杜姑娘的配饰,可还在?在下此次想将其赎回。”

    杜寒儿不悦地皱紧了好看的眉毛,不胜其烦地在腰间摸索一阵,似是想把配饰拿出来,可是摸索半天才想起来,那件配饰她放在梳妆台了,未曾带出来。

    杜寒儿看了凌墨一眼,实话实说道:“我忘带了。”

    凌墨迎着杜寒儿清澈的眼眸,微微有些晃神,轻轻“哦”了一声,并没有走远,反而向杜寒儿身边走去,边走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杜寒儿心中的烦躁和怒火成几何倍的增长,她真想摁死这只聒噪的苍蝇。

    说时迟那时快,杜寒儿肢体的反应明显快于大脑,她直接伸手到箭筒里,抓起一支箭矢,舞剑般地向凌墨的咽喉刺去。

    凌墨大惊,哇哇乱叫地仓惶躲避。

    杜寒儿仿佛铁了心要凌墨的命一般,把一支箭矢舞得虎虎生风,专在凌墨的咽喉附近转悠。

    凌墨暗暗心寒:好狠心的丫头啊!

    其实以杜寒儿那三脚猫的功夫,在凌墨面前是在不够看的,况且杜寒儿几日来的茶饭不思,早就手脚发软,看着招招凶狠,实际上根本没有太大杀伤力。

    凌墨若想将箭夺下或是隔开都是易如反掌。但不知为何,凌墨没有这么做。

    不一会儿的功夫,杜寒儿已是娇喘微微,香汗淋漓。

    此时杜寒儿也看出凌墨一副好整以暇的轻松神态,只是叫得欢实,听起来凄惨,脸上却一副看戏摸样。

    杜寒儿咬咬牙,撤了手,独自寻了干净草地胡乱坐下。

    凌墨没想到杜寒儿会突然撤手,还在原地挤眉弄眼地,上蹿下跳地干嚎着。

    杜寒儿生气地将一颗小石子扔了过去,这才制止了凌墨毫无痛楚的干嚎声。

    凌墨发现自己演过了,干笑了几声,小心地蹭到离杜寒儿几步远的地方,戒备地坐下。

    杜寒儿知道自己打也打不过他,撵也撵不走他,也就随他去了。

    杜寒儿静静地坐着,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凌墨也不打扰,也静静地坐在一旁,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很温馨,似乎很久都没有过感受过这样的氛围了。

    安安静静的,没有人环绕,也没有人需要他打足精神应酬、寒暄。这种无聊的应酬每天都有,凌墨有些烦却也知道这是他的必修课,他需要通过这些了解各方面的情况,他不能做一个闭目塞听的人。

    杜寒儿缓缓收回思绪,问道:“你有兄弟姐妹吗?你们相处的好吗?”

    问完不待凌墨回答,又“嗤”笑一声说道:“我真傻,像你们这样的公卿子弟,哪里会有什么兄弟情深,姐妹情谊。骨肉都可以相残,何况是手足呢。”

    凌墨默然,身在王侯之家,他早就不信什么亲情了。

    那唯一让他温暖的亲情也随着母亲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杜寒儿也不管她的话,给凌墨带来了多大的触动,仍然对着空处说道:“我和云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云哥哥从来都让着我,也从不责怪我。不管我的要求多么无理取闹,他都会想尽办法照做。”

    “你知道吗?我告诫自己要忘掉他。可是每日我眼中、脑中都是云哥哥的画面。我看天空,看水面,看树叶,不管我看哪里,都能看到云哥哥的身影。我真的快要疯了。”杜寒儿崩溃地说道,“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让我忘了云哥哥呢?”杜寒儿眼睛睁的大大的,任凭泪水泛滥也不眨一下。

    凌墨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给不了你太多的建议。我想时间能抚平一切。”

    凌墨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也许你应该放眼望去,不要把自己圈在一个死胡同里。说不定你会遇到一个更好的。”

    “呵呵,遇到一个更好的。云哥哥也是这么说的。我知道那不过是他的托词,是安慰我的。离开云哥哥,我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了。”

    不知为何,凌墨闻言竟是心中一痛。这痛来得莫名其妙,不做停留又骤然消失了。凌墨没有找出缘由。

    凌墨说道:“人的一辈子长着呢,比你痛苦,比你凄惨的人多了去了。想想这些人,说不定你就会好受些。就拿我来说吧,外人看来,我锦衣玉食,仆从簇拥,享受着常人难以享受的待遇。可是有谁知道我的辛酸呢。你说我不懂手足情深,我承认,享受高位的同时,必须舍弃亲情,舍弃多余的同情心。我周围每天都围绕着无数的笑脸,可是我分辨不清他们的哪张笑脸是真,哪张笑脸是假。我要时刻提防着,他们暗中谋害我。”

    “我的亲生母亲就因为她的善良,被人陷害,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陷害她的就是她最好的姐妹。而我呢?明知道谁害了我母亲,我却不但不能帮她报仇,还要叫仇人为母亲。我每日煎熬,只求有朝一日手刃仇人,替母报仇。而我的父亲只愿做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安稳家翁。你说我不比你惨吗?”

    杜寒儿叹了口气说道:“人生在世,怎么这么苦啊。”

    “佛祖不是常说人就是为受磨难而来的。”……

    不知不觉中,两人聊了很久。自说自话,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却也能你一言我一语的,跟知交好友的对答一般。

    “今日天色已晚,我送姑娘回家吧。”凌墨看着天边的火烧云说道。

    见杜寒儿要拒绝,凌墨又补充道:“我顺便换回我的配饰可好?”

    杜寒儿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山下走去。杜寒儿脚步踉跄,似倒非倒地在前引路,凌墨皱着眉头走在后面,他并没有流露出怜香惜玉的神情,也没有搀扶杜寒儿,只是眼神有些闪烁地看着前面脚步轻浮的女子。

    第一百一十章 心伤

    “唳……”天空传来鹰隼的尖利叫声,有些急促,仿佛声声催促。

    凌墨抬头看向上空盘旋的鹰隼,又看看前面的摇晃身影,低头沉思了起来,没有理会,陪着杜寒儿又走了一段路。

    天空中的鹰隼叫声越加急切了。

    最后袅袅炊烟在视线中越发清晰时,凌墨注视着杜寒儿的背影,沉声道:“在下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改日再去换回配饰吧。”

    杜寒儿前行的身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并未转身,无所谓地对着身后摆摆手,道:“公子请便吧。”说完不再停留,继续往家中走去。

    凌墨对着空中打了个唿哨,转身很快没入林间。

    这是凌墨与杜寒儿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第一次是在河边,杜寒儿正在浣衣。这一次杜寒儿崩溃地痛哭,又差点儿射伤凌墨。

    不管哪一次的杜寒儿都给凌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茗,上次让你查的杜寒儿,可有消息?”凌墨在书房中背着身子对一茗说道。

    “世子,你还别说,真让我查着了。你猜怎么着?”一茗讨好地笑着,顺便卖着关子。平时凌墨都是他的这个举动就笑,并且会敲着他的头说道:“你倒说说看看,是怎么回事?”这次一茗卖完关子习惯性地乖乖偏着脑袋等着凌墨顺手敲两下,可是半天没等到动静,一茗讪讪地后退一步说道:“那杜寒儿是最近炙手可热的杜凌云的妹妹,说不定这次杜凌云的婚宴上,还能遇见呢。”

    杜凌云,云哥哥,原来如此。凌墨心里嘀咕道。“是亲妹妹吗?你确定?”凌墨冷声问道。

    “这个……都姓杜,应该是亲兄妹吧。”一茗随意说道。

    “应该?我要的是准确的消息。”凌墨怒道。

    “是,是,小的马上去查。”一茗闻言一哆嗦,今天世子有些不对劲啊,平时温文尔雅的世子,什么时候为这么点儿小事发脾气的。

    “仔细查清楚,我不相信宁远山老糊涂了,会把千辛万苦培养来做王妃的女儿,轻易嫁给一个普通百姓,即使这个人再有才,再优秀。”凌墨说道,“如果你是宁远山,你会这么做吗?”

    一茗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顶多把他收在麾下,以便差遣。”

    “这就是了,你都能想到的事,宁远山不可能没考虑过。此次他居然主动提出让父王主婚,可见那个杜凌云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此事你要认真查。”凌墨说道。

    一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世子果然心思缜密,这么平常的一件事,世子都能看出事关国家社稷的大事来。佩服,佩服。

    凌墨有些汗颜,几日来,他都对宁远山的这一举动心存疑虑,但是始终没想通,今日竟借着杜寒儿的事,突然灵光一闪,思路顿时流畅清晰了起来。

    “杜寒儿,杜凌云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呢?”凌墨想道。

    这日杜凌云和宁姝青大婚,整个青岩城都沸腾了。

    宁将军要为女儿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本来宁将军府与新府邸相距不远,但是宁将军决定让新郎迎接着花轿,敲锣打鼓地在青岩城饶一圈后,才将新娘接进府,拜堂成亲。

    宁将军不但在新府邸摆满酒席,宴请朝中大臣及女眷,江安王和舒王妃亦是亲自到场祝贺.

    就连青岩城的两大酒楼,也都被宁将军包下款待各地来贺的官员。

    百姓都言江安王嫁女也不过如此。

    由此可见,宁将军在江安境内权倾一时。

    杜寒儿此时待在杜凌云的都尉府邸后院一个僻静小亭内,隐约能听到前厅传来的声声鼓乐。

    杜寒儿脑中回荡着刚才杜凌云与宁姝青拜堂的一幕,她眼中有泪珠闪动。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感天动地的誓言,她曾经多少次偷偷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也曾经多少次梦到这样的场景而在梦中甜甜地笑了。

    可惜,春华秋实,时光荏苒,眼看着她的幸福就要触手可及了,却在他们两人之间生生插了另一个人,那本该相执的双手,瞬间被拉远。

    一颗泪珠滑落手心,杜寒儿仰头看天,硬生生地将眼泪逼回。

    “寒儿,你在这儿啊。害我找得好苦啊。”凌墨过分轻快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经过在凌墨府中养伤,凌墨充分利用机会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说话间,凌墨就带着大大地笑容,出现在杜寒儿面前。

    他故意不去看杜寒儿仿佛被水淋湿的,鸦翅般的浓密睫毛,净捡一些有趣的事说给她听。

    杜寒儿眼睑低垂,遮住眼中情绪。

    她心下对凌墨是感激的,感激他的细心照料,感激他的善解人意。听说宁姝青本是为他选定的世子妃,只因占星官的占卜预言而未能成婚。

    或许凌墨心里正难受着,却还这般体贴地安慰自己。

    “世子,世子……”一茗在凉亭不远的树荫处,探头探脑地很是焦急。

    凌墨不耐烦地看他一眼,应声道:“知道了,你先去吧。”说完凌墨转身仍对着杜寒儿不紧不慢地说话。

    杜寒儿说道:“不用陪我了,你去吧。”

    “可是,”凌墨犹豫道。“没关系的,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很快也会去前厅的。”杜寒儿说道。

    凌墨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仔细别着凉了。”

    临走前,他担忧地看了杜寒儿一眼,不知为何,凌墨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杜寒儿的伤势并未大好,若是不爱惜自己,恐留下病根。

    当在花厅被围住的凌墨,从人群缝隙中看到杜寒儿重新坐回座位时,神色才轻松起来,笑容里也多了些喜悦。

    可当他看到杜寒儿以一曲《拓枝舞》惊艳全场时,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

    果然,不久后他悄悄避开众人的注意,寻找跳完舞就离席的杜寒儿时,隐约发现杜寒儿的身影划着凄美的弧线在华灯点点的园子里,落入湖中。

    凌墨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要凝固一般。“不!寒儿!”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走了调,变了音,在夜空留下颤抖的尾音。

    凌墨飞奔过去,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第一把一十一章 伤疤

    当他奋力将杜寒儿救上岸后,却看到杜寒儿搜索的目光,心下明白,有些气愤,便恶狠狠地说道:“他现在说不定还在筵席上把酒言欢呢。你真傻,为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人寻死觅活的,值得吗?”

    凌墨视若珍宝地抱紧了杜寒儿,刚才是真把他吓坏了。他真担心杜寒儿一直不醒来。

    今日他心下一直隐隐不安,中间他抽空寻到杜寒儿,见杜寒儿安好,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他的心头仍笼罩着阴云,怎么也驱不散。当杜寒儿跳舞时,他心中的不安在加强,可他吃不准不安的源头。

    当杜寒儿离席时,他本想紧跟着出去的,可是刚好有一个属下给他敬酒,他只好应酬一下。

    这样一来,耽误了少许时间,路上又绕了路。当他好不容易找到杜寒儿,刚要喊她时,就看到她跌进湖里的情形。

    当时就把凌墨吓得心脏收缩,打了个冷战。凌墨飞奔到湖边,不顾一切的跳下去,将杜寒儿救起。

    杜寒儿心里苦笑,说道:“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

    凌墨听罢,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猛然将杜寒儿推开,冷声喝道:“你想要的真是解脱吗?我想也许你要做的是一种试探,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假设此次你侥幸没死,你的这一举动也许会换来某个人的同情;假设你此次真的没命了,那么也许你会因此在某个人的心里留下重重的一笔……”

    杜寒儿漠然道:“我有必要费这么多周章吗?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谁会在乎我的死活呢?”

    “既然你知道他不会在乎你的死活,那为何要为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自暴自弃?”凌墨站在夜色中说道。

    杜寒儿痛苦地说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告诫自己都结束了,就当那是一场烟花绚丽的梦,当烟花消失的时候,梦也该醒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已经很努力地不去想他,可是他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他的语音语调都是那么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回荡在我脑海里。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凌墨听完,沉默起来,仿佛陷入某件往事的回忆中,周身环绕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杜寒儿从抽泣中慢慢缓过劲儿来,对着天空叹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呵呵,海誓山盟今何在?”

    凌墨开口道:“时间会抚平伤痛。何不将它放进记忆里,酿成陈年的美酒。”

    杜寒儿笑道:“呵呵……哪儿会如你说得那般轻巧。我现在是希望将记忆抹除,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重新回到我无忧无虑的生活中。可是,能吗?你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伤痛,你无法想象我现在有多痛苦。”

    凌墨闻言声音黯哑地说道:“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伤痛?我的痛苦来得是那么突然,那么触目惊心。”

    杜寒儿抬头看向凌墨,凌墨的半边脸隐在阴影中,腮上的肌肉凸起,显然是在强行压下某种情绪。

    在“簌簌”的树叶声中,凌墨打开尘封的记忆,讲起了那段伤心往事。

    那年凌墨十三岁,江安王带领属下们,去北山围猎。

    凌墨遇到了比他大一岁的宋琼,宋琼的机智果敢,深深吸引了凌墨,而凌墨的温文尔雅也深深打动了宋琼。俩人在围猎时同进同出,感情很快升温,俩人私下里还互相赠送了信物。

    由于他们俩带领的小队,也打败了同龄的对手,得了江安王的赏赐。在宋琼面谢江安王的时候,舒王妃也在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宋琼,掩嘴轻笑,夸赞宋琼出落的大方,又问知宋琼并未许婆家。

    舒王妃就拿眼睛看向凌墨,眸中尽是笑。

    凌墨当时心下欣喜,这几日人人都见他与宋琼走得近,还有好几次有人拿他们打趣呢。难道这事儿父王知道了,要促成好事。

    本来凌墨想回府后再找机会与父王说的。没想到父王已经知道了。

    凌墨羞赧地低下头,宋琼也有些不好意思。

    结果舒王妃却是建议将宋琼许配给江安境地最是偏远的小镇的府尹之子。

    宋琼楞在当地,凌墨脸色变得煞白。

    他没有母亲的庇护,向来势弱,他一直以来都是舒王妃手中的面团,想怎么揉捏都行。

    他本以为事事听从于舒王妃,她就不会太过为难他。

    可是凌墨明显错了,舒王妃是要棒打鸳鸯啊。

    凌墨没有反驳,没有辩解,一如他一直以来采取的策略,他希望父王会反驳这样的建议,然而他错了,江安王很高兴地附和了舒王妃的这一提议。

    宋琼的父母心中不舍,却也只能上前拉了女儿,谢过。

    凌墨脑袋一直嗡嗡地,思绪纷乱,委屈和愤恨像大石头般压在胸口,憋得脸色紫涨。此时舒王妃再次提议撮合凌墨与宁姝青的婚事。

    凌墨再也忍不住了,爆发了,他大吼一声“不”,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场外,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宋琼见状,也挣脱母亲的手,骑马追了出去。

    凌墨信马由缰地驰骋在旷野中,宋琼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等凌墨骑累了,他滑下马背,对着一棵大树,高扬着马鞭,不停地抽打着。

    宋琼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心疼地望着他。

    宋琼心里何尝不痛苦,虽然父母早就告诫过她,她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宋琼也努力包裹住自己的心,免得受到无谓的伤害。

    但是凌墨的出现给了她希望,她开始幻想美好的未来,她本以为她不会像父母担心的那样,身不由己,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没想到造化弄人。该来的总会来的。宋琼将自己刚刚打开的心扉,再次悄悄关上,她将心留给了凌墨,她的心里再也不会容纳另外一个人了,哪怕那人是自己未来的夫婿。

    看到凌墨打累了,用满是鲜血的手抱着大树,只是哭泣。

    宋琼走上前去,轻轻拿起凌墨受伤的手,温柔地吹着,边吹边问:“疼吗?”

    凌墨倔强地别过头去,哽咽说道:“我特没用,是不是?你会笑话我,对不对?我这么没用,都不敢跟父王和舒王妃当面争辩。我害你远嫁,我真没用!”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伤逝

    凌墨抡起拳头再次砸向大树,他想让疼痛来麻痹自己,使自己心里更好受一点儿。

    宋琼赶紧抓住他的手,痛惜道:“你不疼吗?答应我,别再折磨自己好不好?我不怪你,我娘早就说过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只是我自己不肯相信,偏要试一试。你也别难过了。只要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就很满足了。你也要记住我心里也会永远记得你的。你是世子,我相信以后凭你的才智,早晚有一天你会拥有与你父王、与舒王妃平等说话、争辩的力量。”

    凌墨注视着宋琼的眼睛,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嘿嘿,恐怕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一个阴寒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

    “你是谁?”凌墨和宋琼齐声惊问道。

    “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抓你们的人就行了。嘿嘿……”那人说道。

    “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江安王世子,你若抓了他,怕是有八颗脑袋也不够砍得。”宋琼威胁蒙面人说道。

    此时宋琼心急如焚,他们的箭弩都在马鞍上,而马儿正在不远处吃草,他们得想办法分散蒙面人注意力,慢慢靠近马匹,或是等待救援。

    世子出来这么久了,护卫们应该很快能过来汇合。现在他们手上就仅有马鞭而已。

    “嘿嘿,我好怕啊。这原来就是江安王世子啊。我本来还担心找错人呢,这下是错不了了。多谢小姑娘提醒。不过,好心的小姑娘,我得说一句,我要的人是他,对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们俩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有你们好受的。你们俩说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呢。”蒙面人从怀里抽出绳索,向两人逼近。

    他们两个以手中马鞭对抗着蒙面人,渐渐落入下风。可是蒙面人没注意的是,他们退的方向正是吃草的马儿,眼看时机成熟,凌墨和宋琼互相( 妾本浮萍 http://www.xlawen.org/kan/3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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