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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倾城红颜之红颜乱》

    少年不识愁滋味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雁荡山下

    又是一年洛神花开的季节,阿诺躺在青绿的草地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洛神花瓣慢慢的飘到身侧的小溪里,随着溪水飘远,阿诺默默地发呆,喃喃道:花儿开在树上,然后落到水里,之后飘到远方,连你们都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会去到哪里,我呢……”身边的鱼竿也默默的陪着她,已经大半天了,依旧没有鱼儿上钩,她记不得这是雁荡山第几次花开了,自从记事起,她就和师父生活在这里,一直到现在。

    突然,平静的溪面出现了一丝涟漪,阿诺不急收杆,慢慢放出杆上的鱼线,涟漪越来越大,阿诺也不急,随着涟漪左右的奔跑,慢慢的感觉到水中那家伙的力气越来越小了,阿诺收线甩杆,一连串熟练的动作,一条大鱼已经浮出了水面。阿诺摘下鱼钩,把鱼放在鱼篓里,轻轻一笑,“师父,今天你又开斋了。”

    阿诺的住处离小溪并不远,一小会儿功夫,就回到了住处,一座木制的排屋,师父喜静,住最左侧里面,阿诺住中间外侧,这个时间,师父一定又在看书,唉,天下哪有那么多的书可看,阿诺不禁叹气,真辜负了这大好的太阳,阿诺也不急叫出师父,自己走进后院,在菜园里摘满一小篮的蔬菜,回到厨房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半柱香儿功夫,饭菜已经准备妥当,阿诺走出厨房,却发现师父已经坐在外堂,手里拿着一本已经破旧的诗经随意的翻看着,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阿诺把饭菜放到桌上,似乎在祈求别人夸奖的看着师父,师父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开饭”

    阿诺似乎有些失落,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是啊,这些年,师父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的,从不关心阿诺做什么,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就算阿诺闯了再大的祸,也一样的一句不说,只是淡淡的一笑。

    “阿诺”师父叫了一声。表情有些凝重。

    是饭菜做的不好吃么?阿诺转头看向师父。

    “你想不想回家?”师父问,顿了顿,师父接着说:“你的家”

    这是几年来,师父第一次跟阿诺谈到自己的家,在阿诺的印象里,这里就是家,有师父的地方就是家。

    “我的家”阿诺反问

    “嗯,那里有你的外婆,你的舅舅和姨母”师父恢复了脸上的平静。

    “我爹和我娘呢?”阿诺又一次问起了这件事,“为什么没有我爹和我娘?”

    “你爹爹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了很远的地方,你娘,我带你去见她。”师父转身,带阿诺离开木屋,转出后园,隔着师父的房间,一排桃林映入阿诺眼前,阿诺跟在师父身后,没有说话,师父话不多,这几年的相处已经使得阿诺明白,师父想告诉他的,一定会告诉,不想告诉他的,无论阿诺怎么问,师父只是淡淡的一笑。

    师父在桃林中间站定,转头对阿诺说,“你的母亲,就睡在这里。”

    虽然母亲的形象对于阿诺来说完全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自记事起,她就一直跟着师父,但是听到师父亲口讲出母亲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阿诺还是犹如蚂蚁食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师父眼望着对面,顿了顿,说:“在你半岁的时候,你母亲把你送到我这里,过了半个月,她就生病了,虽然我用尽全力,但是奈何无力回天,你母亲很爱你,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你做衣裳,一直做到了12岁……”

    此时的阿诺已经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师父的腿,大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阿诺渐渐的停止了哭声,师父盘膝坐在阿诺对面,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的为他擦拭着脸颊的泪水,是啊,十二年前,他也是这个样子,为另外一个女子擦拭着泪水,一晃十二年,那女子已经魂归黄土,而他,而立之年,却双鬓斑白。

    半晌,阿诺定定问:“师父,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向淡然果定的师父却茫然起来,是啊,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虽然背叛了他,欺骗了他,后来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又来投奔他,可是,他却依然恨不起来,“你母亲,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那我爹爹呢?”阿诺继续问

    是啊,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呢,一个权倾一朝的枭雄,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人之上的朝臣,可是,他却偏偏付了她,“你爹爹,是一个大英雄”

    阿诺一脸茫然。

    师父扶她起来,:“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回家”说完,转身欲走。

    “师父,我还可以回这边来么?”阿诺期盼的问。

    “当然可以,这里也是你的家”师父说完,已经消失在阿诺眼前。

    阿诺望着眼前的桃林,眼神诡异一笑,:“就当下山玩一圈,反正还可以回来的,娘,你说呢!”说完,蹦跳的离开了桃林。

    次日,阿诺和师父上路,这是十二年来阿诺第一次出山林,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她遇到不认识的事物,就会问师父,与以往不同,师父也耐心的回答她的各种问题,大概是因为之后即将离别,所以师父什么事情都回答的特别详细,就像叮嘱要出嫁的女儿。

    行三日,转船,师父与阿诺租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阿诺对于水上生活并不陌生,沿途景色又无太多变化,师父坐在内仓闭目养神,阿诺无聊的趴在船头发呆。心想,若是到了新的家,外婆会喜欢她么,她还会像之前一样无拘无束的钓鱼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平白无故的叹什么气!”师父问道

    “没什么,师父,我们还要多久才到?”

    “再过2日便到”师父回答,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我外婆会喜欢我吗?”阿诺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会的,你是她唯一的嫡外孙女儿。”师父回答。“我这些天一直好奇,为什么你不问我你家的情况。”

    “师父若想告诉我,就一定会说的,否则,……”此次,师父脸上又出现了那样的笑容,纵容的笑容。阿诺停止了说话。

    “我不告诉你,是想你一直都没有负担的生活,你外婆的家族,是丽城木氏,掌管整个西南16族的路运、水运,木氏是母系氏族,女子不嫁只娶,氏族首领也是只传女不传男,将来你要背负起一个氏族的命运,所以,我从来不会逼迫你学任何东西,做任何事情,我知道,今后你要走的道路,很多都由不得自己,我已经维护了你12年,之后要怎么走,你外婆会教导你的”师父说完,手放到了阿诺的头上。

    阿诺心头突然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是一个对完全陌生世界的恐慌,而又无处可逃的无奈,:“师父,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做不来,你会帮我吗?”

    师父含笑摇头,“你一定会做的很好的”师父用他的笑,再一次拒绝了她。

    看似无缘却有缘

    船行一日,靠岸。阿诺跟在师父身后,她故意走的很慢,恨不得这一路都这样走下去,永远走不到那个所谓的木氏。

    忽闻岸边挤挤攘攘的声响,六名家丁在往河里倒着东西,一少年面无表情,继续吩咐着家丁往河水里倾倒,阿诺拉了拉师父的衣袖,示意要过去看热闹,师父迟疑了一下,随阿诺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她们往河水里倒的却是一筐筐鱼苗,旁边还有几个商贾在喝着倒好,“这么贵的苗,倒在河里白白浪费了真是可惜了,范家小爷,不如便宜卖给我们好了。”

    少年扫了一眼旁边说话的中年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继而继续吩咐家丁往河水里倒,家丁无奈只好照办,眼见一船的鱼苗全部倒光,少年走上船,“明年这时,我还会带鱼苗来贩卖,若是你们再压价,在下还会祭河神,说完”走进船舱,留给岸边的人一个骄傲的背影。

    阿诺走上前去,问一个渔民打扮的大叔:“大叔,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叔回答:“小姑娘,我们这里世世代代以养鱼捕鱼为生,所有的鱼苗,都是范家来提供的,今年,从长安来了几位大的客商,带来了比范家还要便宜的鱼苗,偏偏范公子不肯低价出售,把所有的鱼苗都扔进了河里。”

    阿诺问:“范家的鱼苗可曾贵的出奇?”

    “那倒没有,只是,长安来的鱼苗实在是便宜。”大叔回答。

    阿诺走到刚才喝倒好的富商面前,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此人却是十分的鄙夷,“哪来的野丫头,去去去,到那边看热闹去!”

    阿诺看了一眼他面前仅剩下的一筐小鱼苗,大声问:“请问这位老爷,这鱼苗可是您从长安带来的?”

    富商一脸得意:“当然,我长安帝都,什么东西都比这西南富庶,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阿诺大声说:“那是,连鲈鱼的饵料也是最好的!”

    阿诺此言一出,富商立刻脸色黑了下来,“你这野丫头,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阿诺冷冷一笑,“赤尾和白浪虽然鱼苗却相似,但是赤尾却是长不大的小鱼,所以常常作为鲈鱼的食物,所以赤尾根本就长不大,就被鲈鱼尽食了。”

    岸边此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也大声说:“是啊,亏老头我跟着老爷多年,竟然没发现是赤尾,赤尾鱼苗尾部成尖形,而白浪尾部是扇形,由于太小,不仔细辨认,却极难发觉。”说完对着阿诺深做作一揖,表示感谢。

    “你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我们本地人,肯定是范家请来的托,大家不要相信她!”富商身后有人大喊。

    “那么,请问这位大叔,从长安道这里,车马银子需多少?你的鱼苗价格又为多少?”阿诺淡淡的问

    “你,你……”身后那人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范公子之所以把鱼苗全部丢到河里而不贱卖,是要大家知道一个道理,只有合理的价格,没有合理的买卖。若是他把鱼苗全部带走,来年大家颗粒无收的时候,连河水里都打不到鱼。”说完,阿诺对着船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小子也够狠,因为他知道,若这一次被压价了,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

    富商脸色由黑变白,由白变红,向身后使了一个眼色,十几个黑衣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利器,慢慢逼近阿诺。而此时的阿诺眼神还在留恋船上那负气而走的少年,我帮了他的忙,因何他却像看戏一样的躲在后面,一声不吭。

    身未接近,十几个黑衣人的兵器已经齐刷刷的掉在了地上,阿诺随一白衣男子上马,已离开数米,大家甚至都没有看清这小姑娘是怎么离开的,只见那富商身子瘫坐在地上,口中念出:“陈

    陈琼大将军”

    初入木府

    阿诺坐在师父马背后面,任风吹着乱飞的头发,师父的白衣在他腿上飘过,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行半日,进入丽城,丽城是一座美丽的古城,一面环山,两面环水,只有一面通陆,可以进入,师父下马,放慢速度,阿诺坐在马上,四处观看着美丽的风景,丽城属于少数民族汇居的城市,他们的服装打扮自然与汉人不同,阿诺分不清他们是哪个是哪个家族,只觉得他们的衣服是那么的美,眼神是那么的纯粹。师父在一个威严的府门前停下,门头上画符一样的画着几个字,阿诺看不懂,扶阿诺下马,站在门口,一守门卫兵看到他们,拦了下来,“两位可是要找族长,她最近身体抱恙,不见外客!”

    “这位小哥,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陈琼求见。”师父微笑而有礼貌。

    话音刚落,从耳房中冲出一老家丁,走到师父面前,上下打量了急眼,颤抖的双手拉住了师父的手,“将军,是您回来了么,我老眼没有昏花么。”

    “福伯,是我回来了,族长在么!”师父问。

    “在,在。”福伯说完,拉起师父的手就往里面走,完全不再理会门口的卫兵,整整十二年,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白衣将军,如今虽已双鬓染雪,但是不变的依旧是那份潇洒从容。

    阿诺跟在师父身后,随他们走着,福伯已五十年纪,本腿脚已经不便,大概是太过于激动,竟然走的飞快,师父习武之人,自然跟的上,阿诺武功属于半吊子,在后面一路小跑。

    行至正房,一大厅坐落在偌大的庭院中间,虽然是族长的住处,由于木氏是女性族长,大厅没有正面的威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雅致,一年约五旬的老妇人正坐在中间的长榻上,前面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屋内飘出淡淡的药味,可见老妇已经病了很久,药味已经浸入了四周的坏境中,老妇头发已经花白,整齐的被一只银色的绞丝步摇挽在脑后,身着褐色半袍,却熨烫的一丝不皱,脸上虽有淡淡的倦色,眼色却是异常的精神,只有眼角的一丝鱼尾纹曾经诉说着,这是一个和岁月搏斗过的女人。

    “夫人。”陈琼说完,附身行礼,阿诺跟在师父身后,跪下磕头。

    老妇人走到陈琼跟前,连忙止住附身的陈琼,“孩子,是,是老身应该给您行礼才对,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老妇人看到眼前的陈琼,已经是老泪纵横。

    陈琼眼中湿润,“夫人,没有谁对不起谁,我,心甘情愿的。”

    老妇人转眼看着身后的阿诺,过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阿诺的头,阿诺也不害怕,抬起头看着老妇人,任老妇人从额头抚摸到脸,然后轻轻的把她抱起“你的鼻子和嘴巴和阿?最像,一样的小巧。那么小小的,当年阿?啊……”老妇人陷入了无限的沉思中……,继而又拿起了案头上的小点心,放到阿诺手中,“吃吧,很好吃的。”

    阿诺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菱形块,用鼻子嗅了下,心里盘算着这里面都有什么成分,“桂花,冰糖……”

    “当年,阿?也很爱吃,每次回家,都吵着要吃,一晃,已经十五年了”老妇人喃喃道。

    阿诺知道阿?是母亲的名字,听到外婆这样一说,反道舍不得吃,紧紧的攥在手中,仿佛那就是母亲,一个她从未触及到的爱。

    “你叫什么名字?”外婆问阿诺。

    “师父一直叫我阿诺。”阿诺回答。

    “恩,这是夕?起的名字。”陈琼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回答。

    “阿诺?”老妇一声怪异的称呼,颜色有些冰沉,“她若还记得承诺,就不会连我最后一面都不愿见,你是木氏的后人,从今天起,你姓木,水依,秋琳,嗯,你叫秋琳。”

    阿诺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名字,凭什么?我叫了十几年的名字说改就改了,刚要开口,却见师父含笑对她点了点头,一肚子的话都压了下去。

    老妇人继续问:“可曾读书识字?”

    “会一点点。”阿诺回答。

    老妇人扫了一眼陈琼,转身又说,“你爹爹也真是的,自己文武双全,怎么也不好好教一教自己的女儿。”

    阿诺终于忍不住大声说:“他是我师父,不是我爹爹!”

    老妇人用手指着阿诺,“你,你……”说完,晕倒过去。

    陈琼急忙站起,从怀中掏出银针,对准老妇人的||穴道,轻轻的刺下去,片刻,老妇人转醒,陈琼抓过老妇人的手腕,搭在了脉门之上,阿诺知道刚才自己的闯了祸,但是也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何以她这么生气,索性不看他们,低着头,拿着手中的点心把玩。

    “夫人,前些年的病没有好好的调养,又长年积劳成疾,切不可再动气了,阿,秋琳的事,我会慢慢和她解释的,您先好好休息,照我开的单子抓药,一个月后便有成效。”陈琼拿起笔,一味一味的罗列着药方。

    老妇人挥手,吩咐下人安排陈琼与阿诺的住处,陈琼坐定,阿诺倒了杯茶,送到陈琼手边。

    “可曾有什么话想说么?”陈琼问

    “我知道,你不是我爹爹。”阿诺回答,“我知道,从小到大,如果您不想说,就不回答,你从没骗过我。”

    陈琼颔首,“当时那么大的反应,做我女儿,你觉得很吃亏么?”

    “才不是,我从小到大就认定您是我师父,一辈子的师父,爹爹这个称呼,离我太遥远,在我心中,他远没师父来的亲近”阿诺回答。

    陈琼一笑,刚刚端起的茶杯放下,“就算你爹爹是个大英雄,也不唤?”

    “不唤!”阿诺坚定的回答。

    陈琼端起茶杯,轻含了一口茶,“现在的情景,你认我做爹爹比较要紧。”陈琼有些失望的说,“这样,你才能比较顺利的在木府当上族长的继承人”

    “我,非得要做那个继承人么?”阿诺怯怯的问。

    “由不得你不做,有些责任,是天生注定的。”陈琼回答。

    第二日,木族长请阿诺和陈琼去吃早饭,阿诺洗漱完毕,被一位老嬷嬷换上了当地木氏的服装,脖子上还戴了一个苗银的山茶花项圈,手上戴了一个同款的手环,叮叮当当的,走在陈琼身后,陈琼依旧一袭白衣,快进门时,陈琼转头发现有些犹豫的阿诺,回身拉起她的手。阿诺喜欢师父这么牵着她,从她刚刚会走路,到现在,只要感觉到不安定,有了师父的手,顿时觉得充满勇气。

    嬷嬷和丫鬟在忙碌的上菜,木族长已经穿戴整齐,整个人荣光焕发,与昨天那个昏厥的老妇人判若两人,陈琼上前请安行礼:“夫人早安。”木族长含笑抬手,阿诺也跟着后面行礼,“夫人早安”

    木族长笑容僵持了一下,问道:“你还叫我夫人么?”

    陈琼忙道,“木氏从母姓,你叫祖母”

    阿诺忙改口:“祖母早安”

    木族长拉起阿诺,走到饭桌前,示意阿诺坐在自己身边,陈琼淡然,走到桌子右下方,坐了下来。

    门口传来了一小女孩的叫声:“奶奶,奶奶,你又有好吃的想着我了么?”

    阿诺转眼望去,门口进来一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穿了一件蓝色的小褂,袖口绣着一朵清丽的荷花,头上没有任何发饰,两根辫子垂在胸前,一蹦一跳的走到木族长身边,却发现了坐在傍边的阿诺,眼神极度不悦,指着陈琼身边的位子说,“你到那边去,这个位子是我的!”

    阿诺无意与她挣位子,站起身来欲走,木族长拉住了她,对眼前的小女孩说:

    “水依,她是你姐姐。”

    木水依抬眼看着阿诺,冷冷的问“姐姐不是应该让着妹妹的么?”

    阿诺本无意坐在那个位子上,对她来说,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师父傍边,她把目光投向了师父,在向师父求救,只要师父对她笑一下,她就立刻挣脱掉祖母的手,坐到他身边去,可此时的师父却低着头,没有看阿诺,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该来的始终要来,只要在木府,就要天天面对这小姑奶奶,阿诺脸上转笑的说:“当然是了,天下的姐姐都是应该让着妹妹的,之后若是妹妹喜欢,木氏的族长我也让给妹妹好不好?”

    此话一出,木老夫人眼神变的冰冷,犹如两道利剑,刺向了阿诺。

    没想到木水依却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那本来就是我的,何须你让!”

    “水依,越来越没规矩了,不就是一个位置么,来做阿娘怀里,一样挨着奶奶!”一声轻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化解了此刻的尴尬。进来的女子二十五六年纪,凤眼朱唇,一头乌发松松的挽着,头上插一套苗银的孔雀开屏大步摇,口中虽有责怪,但脸上却是浓浓的爱意。

    身后跟着一黑袍男子,男子眉目与木老夫人有些相像,怀中抱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理着光头,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木水依扑到女子怀中,“阿娘。”似乎在控诉,还是在撒娇,那女子抱起木水依,行礼过后,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木老夫人另一边。

    男子也行礼,然后坐在了陈琼对面。

    木老夫人看了一下大家,然后说,“大家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这顿是家宴,都是自己家人,也不必拘于礼数,这个,是阿?的女儿,秋琳,如今,她回来了,也该和大家见上一下。”

    “这是你姨母和表妹水依”木老夫人对阿诺说。

    “秋琳拜见姨母”阿诺站起,行礼。

    “这是你舅舅和表弟若生。”

    阿诺起身又拜见舅舅,男子看到阿诺,似有无数的怜爱,怀中的男孩对着阿诺没心没肺的笑着。

    “好了,都介绍完了,大家吃饭吧!”木老夫人淡淡的说。

    一顿饭吃的淡然无味,阿诺被姨母和舅舅热情的夹菜中,陈琼依旧低头,慢慢的吃着,木老夫人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阿诺,水依气鼓鼓的站在母亲座位旁边,什么也不吃,也没人理她,只有若生满手点心,吃的满脸都是,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阿诺味同嚼蜡,她想逃离,可是却又无处可逃,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过,她心中无数遍埋怨,为什么我没有夕瑛那样的娘可以撒娇依靠,为什么师父在此刻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早饭完毕,木老夫人留夕瑛在商讨事宜,水依早已经不见踪影,陈琼与诺泰起步走出门外,阿诺跟在他们身后,若生也慢吞吞的跟着,一边嘻嘻的笑,一边拉着阿诺的袖子。

    “姐夫”诺泰叫道。

    陈琼站定,苦苦一笑。

    “你老了。”诺泰有些哽咽,当年那个挥剑如舞的大将军陈琼,如今却是双鬓如雪,眼神沧桑。

    “连你都做爹了,我能不老么?”陈琼打趣的回答。

    “这些年,你带秋琳很辛苦吧!”诺泰问。

    陈琼突然转身,对着阿诺说,“你带弟弟去那边玩会儿。”

    阿诺答应着走开了,她知道师父不想让她听到他和舅舅的谈话,可是,她想听,眼下,却不知道怎么甩掉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只得拿下自己的项圈,套在若生脖子上,对他说:“乖,跟姐姐到那边玩去。”

    若生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乖乖的在后面跟着阿诺走到了一边。

    诺泰看到阿诺和若生走远,“你没告诉她当年的事情”

    陈琼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自己承受!”诺泰问。

    陈琼淡淡的说“我从未觉得它是苦,那是我和阿?的记忆”

    “姐夫,为了木府,你承受的够多了。”诺泰心疼的说,“此次秋琳回来,二姐是不会甘心的。”

    “我知道”陈琼依旧淡然。

    “这些年,二姐在族中的势力逐渐庞大,而且还有一部分人一直在支持二姐当族长,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虽表面上重用二姐,但是内心却好似永远都隔着一根刺,她对二姐,甚至都不及水依。”诺泰看似不参与其中,却对任何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若是母亲想用秋琳来牵制二姐,这也太轻率了。”

    “或许,这只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牵挂,秋琳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心里都是鬼主意。”陈琼笑笑回答。

    诺泰也跟着一笑,“是啊,看她两句就把水依那小霸王呛的说不出话来,之后若是这姐妹俩相处,还真是有一番好戏呢!”

    “好戏不好戏我不知道,不过我要走了,之后秋琳就交给你们了。”陈琼回答。

    “姐夫,你打算不告而别?”诺泰问。

    陈琼点头,向外走去。

    刚刚被母亲训斥了一顿的水依正气呼呼的往外走,此时她只觉得从来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有人跟她抢奶奶,抢位子,甚至连将来的族长也要拱手想让,记得母亲曾经说过,那个位子,是她的。可是就在刚才,母亲还为这件事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叫她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远远的看到阿诺在和若生玩,她恨意上涌,走到阿诺跟前,一脸不屑的说:“你也只会玩儿这些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

    阿诺看到是水依,懒的理她,拉起若生就走。

    水依纵身一转,身形灵活的挡在阿诺面前,满脸鄙夷:“瞧瞧你,连功夫都那么差劲!”

    阿诺冷笑:“当族长又不需要会多大的功夫”

    水依不怒反笑:“你可会养蛊制毒?”

    阿诺没好气的回答:“不会”

    水依又冷笑一声“你可会识字弹琴?”

    阿诺回答:“不会”

    此时水依笑的更厉害了,“就你这样子,也配合我抢族长的位子,你娘也真是差劲,放着好好的大将军不爱,偏偏去勾搭一个没出息的野男人,也只会生下你这没出息的小野种!”

    阿诺怒火中烧,抬手对着水依都是一耳光。

    水依功夫远胜阿诺,阿诺手还在半空,就已经被水依的手拦住,紧紧的着,“想打我?再练几年吧!”说完,顺手把阿诺推倒在地上。

    若生哪见过这气势,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水依鄙夷的指着他的脑门:“哭什么哭,没出息的家伙!”

    阿诺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种要杀人的冲动,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东西,扔在了水依脸上。

    水依正在神气的骂若生,没有防备阿诺,这包红色的粉末突如其来,吓的她赶紧拿手去抹,可是越抹越糟糕,本来就脸上火辣辣的,现在手也跟着灼热起来,鼻涕眼泪跟着一起流,她一边咳嗽一边喊:“你竟然给我下毒,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着水依狼狈的逃走,阿诺抱起在地上哭的若生,“好了,你那个坏姐姐走了,不哭了。”嘴边扬起了一丝丝的笑意,可眼中,却含着模糊的雾气。

    大厅中,阿诺直直的跪在地上,旁边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水依,夕瑛一边哄着水依,一边说:“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一双眼睛就瞎了。”

    木老夫人此刻脸上表情冰冷,永远都看不清她下一步将要做什么,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阿诺。阿诺也同她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半晌,木老夫人对着阿诺说:“你可知错了?”

    阿诺知道,木老夫人不在问过往细节,不在追究她为什么要拿“毒粉”扔水依只要她认错,只要她乖巧的说几句让人心软的话,木老夫人就会原谅她,可是她不会,她永远不会允许水依在那里骂母亲勾引男人,骂自己是小野种。阿诺依旧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诺泰示意若生走过去,拉拉阿诺的衣角,示意阿诺道歉认错,阿诺看着他们,又低下了头。

    “陈琼呢?”夕瑛问。“他教出来的孩子,叫他出来!”

    “姐夫走了”诺泰回答。

    “哈!走了,把这么个惹祸精扔下,他就这么走了!”夕瑛嗤嗤的说。

    阿诺顿时眼前一黑,一种揪心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师父走了,她被抛弃了,他怎么可以连道别都不说一声,就这样的走了,把自己留在这沉闷又陌生的院子里,是啊,如果师父在,他会静静的听完她的委屈,淡淡看着她哭累了的笑,也会说一句笑话,让阿诺立刻破涕而笑,可如今,他却走了!

    “二姐,你不要这样说秋琳,她也是你的外甥女!”诺泰大声的说道。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若心疼外甥女,你记得水依也是你的外甥女,你看看她的样子,若是瞎了,你不心疼!”夕瑛依旧不依不饶。

    “够了!”木老夫人大声呵斥住了正在争吵的姐弟,转眼又冷冷的问了一句阿诺“你可知错了!”

    阿诺依旧低头不语,不卑不亢。

    木老夫人眉心一皱,刚想发话,却听得外面有人来报,“族长,范家公子来了”

    木老夫人强压怒火,对着几个人说,“你们俩个都回去吧,一大早闹的我老人心烦,秋琳去后厅跪着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阿诺被带到了后厅,此时的她心中却是丝丝的失落,师父不要她了。往日的种种都浮上了心头,眼泪不由得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

    陈琼策马出城,仿若放下了十几年的牵挂,心被挖空了一样,眼前浮现出阿诺茫然无措的脸,转而那脸又换成了夕?的,一样的茫然无措,两张脸在他面前交替着,他不由的策马回身,向身后走去……

    阿诺在抽抽的哭,眼前突然出现了师父的脸,她兴奋的想大叫,可是发现师父示意她不出声,阿诺点头,师父背起阿诺,几步快走,翻身出墙,墙外,闪电正在那里等候着,阿诺和师父骑在闪电的背上,飞快的向城外跑去,阿诺转回头,轻轻的扫了一眼木府,心中暗念,“再见了,木府,此生,我再也不会回来了”瞬间,眼前闪过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阿诺依在师父的背上,闪电此时已经出了丽城,慢悠悠的走着,阿诺笑吟吟的说:“我就知道师父舍不得把我一个人丢下的!”

    陈琼嘴角微微一扬,“你迟早还是要回去的!”

    “才不会!死都不回去!”阿诺坚定的回答。过了一会儿,阿诺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师父可会制毒养蛊?”

    陈琼摇了摇头。

    “师父可会抚琴吹笛?”

    陈琼点点头。

    “师父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很厉害?”阿诺继续不依不舍的问。

    “师父武功不是天下第一,但是教你对付水依还是绰绰有余的,抚琴吹笛么,你这性子学学也不错,至少不会被将来夫君嫌弃什么都不会,至于制毒养蛊么?为师确实不会,不过可以桃花坞好多医书,你可以学习自己怎么解毒。”陈琼一下道破了阿诺的心思。

    途径云水河边,阿诺又想起了那个倒鱼苗的少年,他现在好么,他去丽城了么,还是,那天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

    天下三分

    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回的时候却是欢欣愉悦,仿佛路程都缩小了很多,阿诺一路上向师父提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经过这次丽城之行后,她感觉与师父之间的隔阂仿佛打破了一样,师父也不再是那么含蓄沉默,只是,关于那天水依说母亲的话,她几欲想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她听到了舅舅喊师父叫姐夫,也亲耳听师父承认了不是自己的爹爹,这是师父的伤疤,她怎么忍心去揭开呢?

    下船行路,阿诺和师父已经在卫国境地的边境,陈琼找了一家小馆,打算吃完后带阿诺出城,小馆不大,但是风雅干净,师父和阿诺一人一碗面,在静静的吃着,突然一队官兵走近,对着馆内的人仔仔细细的看一个遍,其他人都乖乖的在桌旁不动,阿诺和陈琼也一样,静静的坐着,陈琼一手搭在阿诺的手上,一手按住腰间的长虹,官兵喧嚷的搜了一圈就走了,小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营业,这时席间有人问:“这是怎么了?已经连续两天了,官兵一直在搜人,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人?”

    旁边有人小声回答:“你不知道么,他们在找吴国的王子,前几天听说,他跑出来了”

    “啊!”有人叫了一声“那吴国的王子不是在做质子么,他也敢跑,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听在军中当兵的哥哥说,吴国把王子送来做人质的时候,在半途中,护送王子的卫国士兵都莫名的染上瘟疫死了,到了卫国的时候,只有王子和随行的几名侍从了,这些年,卫王一直怀疑其中一个侍从是王子,但是又没有证据,据说跑出去的就是王子的一个侍从,卫王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抓人,只得莫名的搜。”那人说的眉飞色舞,桌边又围过去了几名吃客。

    “唉,这些都都离我们小老百姓太遥远了,我们现在也不管什么卫国吴国,只要不再打仗就可以了”有人叹气道。

    “如今皇上只听洛丞相的,若是大将军陈琼在就好了……”中间有人说。

    这是阿诺第二次听到有人在议论师父,转头看去,那些人眼中充满了无数的遐想,阿诺转眼再看师父,师父好似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着面。

    “是啊,当年洛都统和大将军陈琼刺死了窃国奸贼夏邙,救回了先帝的遗孤,洛都统封侯拜相,而陈琼大将军却如同世间消失一样,有人说他做了木府的老爷,却从未在木府见到过他,又有人说他隐归了,还有人说他被洛都统害死了……”提到这段,大家眼中都含有泪光。

    立刻,旁边有人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想活了么?这里虽然是卫国,可也是皇上的封地,洛丞相的势力依旧在,此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你几个脑袋够砍的,大家都散了吧!”说完,带着饭碗离开,众人也纷纷散开。

    陈琼扫了一碗未动的阿诺,“再不快点吃,我们天黑之前就出不了城了。”

    阿诺一看师父已经吃完,连忙巴拉( 倾城红颜之红颜乱 http://www.xlawen.org/kan/3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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