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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生邪恶的念头。

    罗士信慢慢踱步出来,还特意干咳一声,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吓到小姑娘。不过即使这样小姑娘还是被这个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面色漆黑的少年吓得不轻,“坏人!”小姑娘惊叫道,然后转身欲逃,不过双脚一软,又瘫坐在地上。

    “小朋友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恰巧路过的行人,听见有人哭泣就过来看看。不想...”罗士信尽量做出一副和蔼的笑脸,但他却忘了自己这副尊荣,莫说一个小姑娘,就是一个大人初见怕也要大呼救命了。

    小姑娘也果非常人,经过初时的慌乱,旋即就镇静下来。想来也是,经过昨夜的惨事,心智也一定坚韧了许多。小姑娘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少年,好似一只待宰羔羊,等待那未知的命运。

    “我叫罗士信,就住在附近,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我真的不是坏人...”小姑娘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对罗士信始终保持着警惕。小罗很无奈,又转身看了看刚才小姑娘拽的那具女尸,伸手拽住死者的双臂,,一咬牙一发狠将女尸拽出尸堆。

    “不许碰我娘亲...娘亲...哇...”小姑娘奋力想推开小罗,但她那双小手能又多大力气,然后扑到女尸身上放声大哭,嘴里不断的叫着娘亲。

    许久,小姑娘哭累了,罗士信再次安慰小姑娘道:“你娘亲去另一个世界了,她在那里看着你,再哭就不乖了,那样你娘亲就会不开心的。”其实小罗是怕小姑娘真的哭坏身子,想想她小小年纪就横遭厄运,又惊又怕又伤心欲绝,再这样下去怕是真也熬不住了。

    “你骗人,娘亲死了,娘亲不再和我说话了,娘亲不要绛雪了,呜呜...”小姑娘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没骗你,你娘亲身体虽然死了,但灵魂却在别的地方看着你呢,只是你现在看不到而已。”这么说虽然有传播迷信的嫌疑,但小罗也是想安慰小姑娘而已。

    “真的吗?”

    “真的,好人死了会上天堂,你娘亲是不是好人呢?”

    “我娘亲当然是好人,人人都说她好呢!”看来罗士信转移视线的方法很奏效,小姑娘停止了哭泣。“那...那我还能不能看见娘亲呢?”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罗士信。

    “当然能啊,每当一个好人上了天堂,夜空里就会多出一颗星星,等到了晚上,哥哥帮你找代表你娘亲的那颗星星,但是现在不许再哭了,好不好?”罗士信的话果然带给小姑娘以希望,小姑娘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大哥哥不许骗绛雪,不然绛雪就不理你了!”看来这个叫绛雪的小姑娘还真有威胁人的一套手段,不过这天真的表情也着实可爱。

    一阵微风拂过,绛雪打了个寒战,这时罗士信才发现小姑娘全身原来已经湿透了,刚才专注于小姑娘的情绪,没注意到,想来应该是昨夜那场大雨淋的。罗士信解下自己这套破麻衣替小姑娘披上,现在虽然是初夏,但刚下过雨的野外还是有些凉的,何况是个小姑娘。虽然小姑娘不断的对这件比抹布还脏的东西表示着抗议,但在罗士信威逼利诱之下所有抗议统统无效。小罗的破麻衣虽然恶心,但至少是活人穿的,把那些死人的衣物扒下来给小绛雪穿上,想想罗士信就很不爽。

    “也能看到爹爹吗?”小姑娘指着另一具男尸问道“爹爹也是好人。”

    “能...”

    罗士信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反手也将绛雪的爹爹拖到一边,和绛雪的娘亲放在一起。这功夫罗士信才看清这对夫妇,穿着较其他人华贵许多,看年纪男的绝不超过三十,女的也不过二十出头。男人的致命伤在后背,一刀由后胸刺入,伤了内脏;女的只是心窝有一处伤口。即使脸上还存着厄运发生时的惊恐与不甘,并且皮肤已经失去了生命所特有的质感,但这对夫妇的相貌也是让罗士信眼前一亮,完全可以用金童玉女来形容,如果活着的话应当是怎样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啊!

    地上还凌乱的丢着几把刀剑,应该是这家人防身之用,罗士信用这些刀剑挖了两个坑,一大一小,将仆人和这对同命鸳鸯分开埋了。虽然小绛雪很不情愿,但罗士信告诉她说如果不能入土为安的话她爹娘的灵魂就不能上天堂了,小绛雪也只好应允了。

    其实罗士信也是无奈为之,现在时值初夏,空气又很潮湿,从这里到历城来回怕也要一天的路程,如果放任这些尸体在这草丛里,即使附近没什么大型食腐动物,但人离开后尸体腐败的气息也会引来无数的小型食腐动物和虫蚁,等他们报了官再回来,见到的怕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埋完这些尸体已经是下午时分,现在去县里怕是来不及了,重要的是罗士信已经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他感到腹内阵阵的难受,身子也有些发虚。小绛雪在一边像是睡着了,嘴里好似梦呓般的不断念叨着什么。罗士信胡乱的塞了几口大饼,然后想叫醒小绛雪让她也吃些东西,却发现小绛雪身子抖得厉害,牙关不住的打颤,伸手一摸,这小妮子头烫得厉害。怎么办?!罗士信有些麻爪儿(无计可施)了,看情形小妮子撑不过今晚,但是自己现在也体力不支,带着这个小姑娘也不知能不能赶到历城,一个不好自己也在半路上力竭而亡,到时候买一赠一,赔了两条命。

    罗士信正踌躇间,小绛雪睁开了眼睛,虚弱地看着罗士信,无力地低泣道:

    “大哥哥,绛雪是不是要死了,绛雪是好孩子,也能上天堂是吗?绛雪好想爹娘...”

    小绛雪无助的表情和柔弱的声音再次激发了罗士信无限的勇气,

    “绛雪不会死,哥哥不会让绛雪死的!”,罗士信从没这么坚定过,“相信我!

    第四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齐州历城也就是现在的济南,是附近唯一一座大的城,北周时期这是济南郡府所在。隋文帝登基后撤了济南郡,直到杨广上台才又在这设置齐郡。罗士信今年周岁有九,生于开皇十四年(公元595年),根据后世的记忆,隋炀帝杨广就是在这年登基,年号大业。就是说现在的历城今年才被设置为齐郡。

    没被雷劈之前的罗士信是来过这里的,一路上罗士信不断的和绛雪说着话,以免小绛雪失去意识,终于在城门关上前赶到了历城。

    罗士信在这是没什么熟人的,认识的恐怕只有今天早晨救的那个陈掌柜了,刚好他的杏春堂是卖药的。于是罗士信进城后直接按照陈掌柜留的地址找了去。

    历城还是有些规模的,齐郡下辖十个县,有十五万两千余户,古时一户人家不比现在,人口多的很。杏春堂很好找,不过这情形好像不太对劲,门口有好多兵丁站岗,还不断由官兵进进出出,外面也聚了好多人在看热闹。罗士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贸然过去。

    “这位大叔,不知这杏春堂出了何事?”,罗士信向人群外的一个老汉打听道。

    老汉上下打量一下罗士信道:“你这娃不像历城人,打听这些作甚?”

    “哦,我在附近刘家村住,因为妹妹染疾发热,便来镇上寻医抓药,到了这杏春堂。”,罗士信向老汉示意怀里的绛雪,答道。

    老汉摸了摸绛雪的头,一咂舌,很不解的问罗士信道:“这孩子病的不轻啊!你爹娘呢?怎的让你个小娃娃带妹妹来看医?”

    “不瞒大叔,我兄妹自幼父母双亡,一直是我为大户做工养活妹妹,想妹妹自小与我相依为命,若没了,可叫我怎么活啊...”

    罗士信绘声绘色的胡编道,他想自己这段离奇的遭遇即便是说了也不见得有人相信,倒不如说得可怜些,还能博得他人的同情。果不其然,老汉对这对儿“兄妹”很是同情,居然还流下两滴眼泪。

    “娃啊,这杏春堂是不能去了,今日晌午来了好多官兵,说这杏春堂与北齐余孽有关,这不正在那抄家呢。你还是快些带妹妹离开吧,莫误了病情。从这向南不远就有家医馆。”,老汉说着还从怀中摸出十几文钱递给罗士信

    隋文帝时,废除前朝旧钱,新铸一种五铢钱,“铢”其实是一个衡权(质量/重量)单位,一般不做货币单位,换算是二十四铢为一两。那么我们常见到的“五铢钱”、“四铢钱”、甚至到有的朝代发行“三铢钱”,是指的每枚铜钱的重量。“五铢钱”就是说这一枚铜钱的重量是五铢。发行铜钱的朝代越富裕每枚铜钱的重量越重,发行铜钱的朝代越穷每枚铜钱的重量越轻,那种“三铢钱”据说轻得都能漂在水面上。铜钱的轻重原因只有一个,每枚铜钱的重量越轻,同样的重量的铜就可以铸造出更多枚铜钱来。一贯钱也就是一千钱合银约一两。今晨陈掌柜给罗士信银钱大约就有三两多,换**民币的话差不多也有个六百多块。在古代一两银子能买大约一石米(一百斤左右),不过要知道唐朝九品官月俸才五石米。所以说陈掌柜还是挺大方的。

    “这如何使得!我怎么能要大叔的钱呢?”

    罗士信没想到自己随便撒那么两句谎,居然把老汉骗成这样,看来古人的确要淳朴得多啊。

    “拿去吧,也不多,为这女娃抓些药吃。瞧着小女娃多讨人喜欢...你们真是兄妹?”

    相貌和肤色上巨大的落差任谁都不会相信两人是出自一个种。

    “咳咳...”

    罗士信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妹妹长得像我娘...”

    “对了大叔,那陈掌柜怎样了?”

    毕竟是自己救过的人,老陈还给了自己不少钱,罗士信关心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哎,那陈掌柜是个好人,怎的就变成前朝余孽了呢?据说他带着幼女逃出城了,好多官兵已经追了去,现在也是吉凶未知啊。”

    说完老汉似乎感到了不妥,急忙做个噤声的手势。

    “莫要让官兵听了去,你还是快些带妹妹去看病吧。”,言罢老汉把钱塞到罗士信手里,然后也转身离去了。

    “北齐余孽?哎...”

    因为后世的记忆,罗士信对这个北齐很了解。北齐高氏是鲜卑裔,从第一任皇帝齐文宣帝高洋到末代皇帝高纬,一个赛一个的残虐又荒Yin无道,公元五七七年,周武帝率大军到邺城下,朝官纷纷出降,士卒莫有斗志,高纬出逃被俘获,周灭齐。北周宇文氏虽然也是鲜卑裔,但周武帝宇文邕是解脱了鲜卑旧俗,真正接受汉文化优良部分的英明皇帝,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在北周国内释放奴隶和杂户。北周也就是隋的前身,五七八年,周武帝死。他的继位者周宣帝是个荒Yin狂乱的人。五七九年,周宣帝传位给儿子周静帝,自称天元皇帝。五八○年,周宣帝死,周宣帝后爸杨坚掌握政权。五八一年,杨坚称帝(隋文帝)灭周国,建立起隋朝,恢复了汉人的江山。其实鲜卑族在中原和汉族混居多年,早已被同化,很难被分清,而拒绝被同化的人不是被消灭就是被赶回草原。中华民族就是这样不断的民族融合才最终形成的,想想当年统一中华的秦人,开始时不也被中原诸国视为蛮夷吗?

    当然罗士信对北齐这个鲜卑政权丝毫不感兴趣,他感叹的是人的命运,想那陈掌柜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没被淹死,到头来却要被官兵追杀,好似注定一样。罗士信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那道闪电把“李陵”和“罗士信”变成一个人,陈掌柜应该已经死了,而他那幼女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被他救走,就连自己怀中的绛雪怕也要死在荒野中了。命运就是这样神奇,一点小小的错轨就可能带来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对于自己的、对于别人的、对于历史的!是祸是福怕只有用时间来检验了。

    那家医馆很容易就找到了,此时已经关了门,不过救人如救火,罗士信可不管他们休息不休息,直接砸门。

    “敲...敲敲...敲什么...敲”

    来开门的是个小伙计,年纪不大,还有些口吃。

    “休...休...休息了知...知道吗?”,很显然他对罗士信的到来很不满。

    “小哥帮帮忙,我妹子快不行了,快请你家先生出来救命啊!”

    罗士信现在可不在乎他满是不满,抱着小绛雪就往里进。小伙计哪里拦得住罗士信,只得去房后唤大夫了。不多时大夫就随着小伙计出来了,看样子也有五十多岁,不过保养的很好,面泛红光。进来后也不多说,直接抱过小绛雪,放在一张地席上。把了阵脉,微微摇摇头道:

    “风寒入体,胸中积郁难散,气虚体弱。不好办啊!”

    “有救吗?”,罗士信焦急的问道。

    老大夫抚了抚他的山羊胡,叹了口气道:“尽人事而听天命!”

    然后开了副方子交给小伙计,道:“三碗变一碗,去吧。”,又转身冲罗士信道:“今夜就在这儿吧,莫要睡,看着她。”,说完转身离去。

    “这就叫professionl”,

    罗士信暗叹一声,想起后世的一个英文词。废话不多说一句,只管治病救人,管你身份背景、何来何往,甚至连原因都不问一句。果然厉害。

    喂绛雪喝了药,自己也讨了碗水喝,然后吃了几口大饼。本想照大夫的吩咐守着小绛雪,可罗士信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感到耳边有人轻轻的唤自己。醒来发现竟是小绛雪,这小妮子还是虚弱的很,不过至少已经不发烧了。

    “绛雪口渴...”

    “等等哥哥,我去给你找水。”

    罗士信不想吵醒别人,自己去了院子里。此时月色当空,星光依然璀璨,应该还是子时(午夜十一点至凌晨一点)。水井就在院子中央,四周虫鸣声此起彼伏,凌乱之中却又让人倍感和谐,在没和李陵“合体”之前罗士信从没注意过这些,就好像昨夜雨后的星空,为什么自己从没发现这些事物是这样美好呢,罗士信是这样想的,看来欣赏“美”也是需要智力的啊!

    “士信哥哥...”

    罗士信正兀自在那感慨,小绛雪居然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你出来干嘛?!你还在生病呢。听话,回去休息。”,罗士信紧张地道。

    “你说过要帮绛雪找星星的,找爹娘的星星,...”

    小丫头的一句话好像一块大石,重重地砸在罗士信心头,原来支撑小姑娘醒过来的动力是对爹娘的想念,阵阵心酸袭来,罗士信终是没能抑制住眼中的泪水。不知为什么,罗士信心里想起的是后世李陵的父母。罗士信从小父母双亡,缺少关爱,不知亲情为何物,直到被雷电劈中后,情感中充斥着李陵父母对“自己”的烙印。

    咚——咚!咚!咚!外面敲响了四更锣。丑时了。

    剩下的半个夜晚,天井中,槐树下,两道身影相伴着在那璀璨的星空中寻找着各自失落的亲情。

    注:那个逃掉的陈大富陈掌柜和他那个所谓的幼女以后还会现身的,将来对罗士信的助力会很大呦!朋友们继续支持啊!!!!谢了!!!!

    第五章 真相大白

    第二天天明,罗士信付了钱又抓了几幅药,就带绛雪离开了医馆。

    昨夜罗士信才从绛雪那了解到,原来她姓尹,爹爹叫尹斌,娘亲叫邱雨。原本在都城大兴有些买卖,家中非常殷实。男俊女俏,又生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本应是个很幸福美满的一家,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要挟家远迁。更悲惨的是路上又遇到劫匪,爹爹虽是个文人,为护妻女也力战而死,娘亲将小绛雪藏到草丛中,然后自杀殉情。

    不过罗士信明白,其实自杀也是绛雪娘无奈的选择,如果活着落入匪手,不知要遭到怎样的凌辱。罗士信也问了小绛雪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比如奶奶啊什么的,但小绛雪却说不清楚,毕竟年纪太小,不太了解大人的事。

    “那些坏人走了绛雪才敢出来,爹娘都已经死了...”

    罗士信很佩服小绛雪,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隐忍不出,对于她这样的年纪,简直不可思议。和小绛雪相处得越久,罗士信就越发觉得这小丫头可爱懂事。所以罗士信决定抚养小绛雪。他实在是不放心把这小丫头交到别人手里,虽然自己现在生理年龄上也算是个孩子,但罗士信相信凭自己的学识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出了医馆罗士信先带绛雪吃了些东西,小家伙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真是饿坏了,罗士信虽然吃了些大饼,但这两天来几乎一刻也没闲着,体力消耗很大,所以也饿得紧。这顿饭应该说是罗士信有生以来的第一顿饱饭,有钱就是好啊!

    吃过东西后罗士信带着绛雪来到衙门报案,毕竟死了这么多人,官府不可能不管。

    从历城的府衙就可以看出隋朝前期的强盛,大门面阔三间,中间是明间过道,黑漆大门上,门环是一个狰狞的兽头,有辟邪其和昭示威仪之意。门房东间前有一面喊冤鼓,是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鼓两边分别有两块石碑,上面分别刻着“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十”的字样。门前站在两个衙役,黄服乌靴,手握杀威棍。

    罗士信刚敲几下喊冤鼓就被门前的衙役拦住了。

    “穷小子,别在这儿胡闹,这鼓是你敲的吗?去去去...”。

    搞什么,难道报案还要看阶级?罗士信还就不信了。

    “我有重要案件要禀报郡守大人。事关十几条人命。”

    罗士信很是不卑不亢,我是来报案的,不是来要饭的,凭什么要吃你那套。

    “.......”

    衙役有些呆住了,“报假案是要吃官司的,何况郡守大人现在正在招待大兴来的贵客。”

    大兴是隋的都城,从那来的贵客很可能是些达官贵人什么的。

    “历城西面官道附近有片荒草地,我在那亲眼见到被人杀掉的十几具死尸,尸体还在那呢!”

    “那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十几条人命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小事儿,衙役不敢怠慢,自去禀报了。不多时,衙役再次出来将罗士信和尹绛雪领进府衙。来到大堂,衙役让罗士信和小绛雪在这等着,自己就出去了。罗士信和绛雪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出来,罗士信等得心烦,向大堂里的衙役问过茅房所在,叮嘱绛雪不要乱跑,就去了茅房。

    罗士信正在茅房爽着,就听见隔壁有人在聊天,仔细一听,居然和绛雪一家的血案有关!就听一个很低沉的声音说道:

    “没想到那女子居然如此刚烈,她自刎了不要紧,害得我们兄弟回去没法儿交差了。”

    另一个猥琐的声音接道:“尹斌那厮忒也不知好歹了,我家主子看上他娘子那是他们全家的福气,他不乖乖把人送来还居然还携家带口的想逃跑。天下之大,他们能逃到哪去。现在可好,命都没了。”

    “得了,大的带不回去,把小的弄回去也比没有强。听主子发落吧!”

    “是啊!嘻嘻,没想到还有个小的,刚才我瞧见了,那小妮子天生个美人胚子,假以时日怕是比她娘亲还要水灵得多呢!说不定主子一高兴还能给些赏赐呢...”,猥琐男又道。

    “别想好事儿了,能保住条命就谢天谢地了...你他娘的快点儿尿,还得管郡守要人呢!”,那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急什么,那小妮子还能跑了不成?我们主子要的人郡守敢不给吗?”

    ......

    罗士信越听越心惊。原来,大兴的某个权贵垂涎于绛雪娘的美色,就威逼利诱地向尹家要人,不过绛雪父母伉俪情深,拒绝了那权贵。在古代商人地位很低,事后尹家人害怕被人打击报复,就举家远迁离开大兴。不过那权贵不肯就此善罢甘休,派人追了过来抢人。岂知那邱雨性子刚烈,见夫君身死,索性自杀殉情。这些恶奴眼见任务失败,又怕事情败露,索性就杀光了所有的家丁丫鬟灭口。

    估计尹斌夫妇刚发现被人追踪就立刻将小绛雪藏了起来,所以这些恶奴才不知道小绛雪的存在。事后这些恶奴仗着背后的主子,居然大摇大摆的来到历城郡守府休整。直到自己带着小绛雪来报案才被他们发现。

    从他们的话中罗士信可以猜出这些恶奴的主子一定非同小可。在自己地头出了十几条人命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还得乖乖地把苦主交给人家,能叫一郡之守憋屈成这样的人物,该是怎样的权势滔天。

    罗士信小心翼翼的从门缝望出去,只见猥琐男刚提着裤子从隔壁出来,这人的长相比他的声音还要猥琐,就像是大了几号儿的耗子脑袋装错了地方,用贼眉鼠眼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和他说话的那人是一个独眼龙,一嘴的短胡茬,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是个凶悍之徒。待两人走远,罗士信飞快的跑回大堂。还好,小绛雪还安然无恙的等在那儿。罗士信装作什么事都么发生的样子,来到绛雪面前,向绛雪摆着“去茅房”的口型,同时不断的眨着眼睛,示意绛雪小心自己身后那些衙役。小绛雪非常聪明,经过初时的茫然后很快领悟了罗士信的意思。扯着罗士信的衣角撒娇道:

    “士信哥哥,绛雪也要去茅房。”

    罗士信向衙役请示了一下,也许大堂的衙役们不知道他们的郡守大人想扣留小绛雪,亦或者是认为这对儿小孩玩不出什么花样,总之他们没有阻拦罗士信和绛雪。罗士信带着绛雪绕了个小圈儿回到衙门口,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守门的果不其然的拦住了他们。

    “你不是报案吗?怎的现在就走了,大人允许了吗?”

    “大人让人通知我们回去等消息,说他招呼大兴的客人脱不开身。”

    罗士信的声音虽然还很从容,可是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罗士信暗自做好准备,如若衙役不肯放行,自己便抱着小绛雪强行突围,相信凭着自己这两条飞毛腿,在对方不及准备的情况下,逃出历城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衙役并没有给罗士信实施后备方案的机会,他对罗士信的说辞不疑有他,居然放他们离开。

    想来这衙役定是不知道这里的猫腻,所以才对他们不加阻拦。不过虽然离开了郡守府,可是危险并没有解除,一旦那些恶奴发现他们不见了,必然尾随而来。

    果不其然,刚出郡守府没多久,身后就有一票骑士追将过来,为首的正是那个独眼龙。

    “前面的黑小子莫走,留下你怀中的丫头,我们重重有赏...”

    罗士信哪里肯吃这套,脚下更是开足马力,专挑人多的地方钻。在历史上罗士信这双飞毛腿和他的一身神力同样著名,疾驰起来快逾飞马,现在年纪虽然小,但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长跑的潜能还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三转两转便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不过罗士信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只要还身在历城,就始终是瓮中之鳖。更何况自己和绛雪这对儿很显眼的组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被那些恶奴按图索骥发现踪迹。所以两人必须在四面城门没得到消息前离开历城。

    打定主意,罗士信也不耽搁,径直朝南门而去。到了南门,这里一切如常,两人出了历城一路向南,直至晌午时分,罗士信已是筋疲力尽,腹中饥渴难耐,便放下绛雪,择了路边一处茶亭坐了下来。

    这一路之上罗士信没听到小绛雪说过一句话,现在坐了下来,才发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泪人儿。罗士信吓了一跳,他清楚自己这一身怪力,难道是刚才只顾逃亡,抱得太紧而弄伤了怀中的绛雪?

    “绛雪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跟哥哥说。”

    罗士信很紧张,要知道这小丫头大病初愈,身子还弱的很,要真在自己手上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不如把她交给那些恶奴,至少能保住条性命。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绛雪还这么小,好多经历还没有体验过。

    “他们...他们就是害死爹娘的坏人,我认得他们...”

    小姑娘已经泣不成声,原来她认出了那些害死全家的凶手。悲愤、惊惧、而又无助的感觉同时涌入她那弱小的心灵,叫她何以忍受。绛雪的小模样让罗士信很是心疼,他摸了摸绛雪的头发安慰道:

    “绛雪乖,莫哭了,哥哥答应你,等哥哥长大了,一定替你爹娘报仇,为你讨回个公道。”

    小姑娘信以为真,哇的一声扑进罗士信的怀里,大哭道:

    “士信哥哥不许骗绛雪...不然绛雪不理你了...”

    这小家伙还来这套,罗士信虽然很无奈,但对这丫头的怜爱却又更加了几分。

    罗士信刚想继续安慰,却只见官道远处烟尘四起,蹄声隆隆。那些恶奴还真是锲而不舍,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罗士信也暗骂了自己一句。明知对方骑马追击,自己却笨得顺着官道跑,这不等着让人追上吗?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罗士信抱起绛雪正想往官道旁的树林里钻,却猛地感到身后杀气突至,罗士信下意识的将身体向旁边微微一闪。只听“嗖”的一声,一道戾气从耳边划过,一支雕翎箭正中眼前茶棚的支柱上,入木寸余。罗士信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若是反应再慢半拍,现在自己的后脑怕是就要开个窟窿了。略一迟疑的功夫,追兵已杀到跟前,将罗士信二人堵在了茶亭门口。

    罗士信斟酌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对方有七个人,平巾帻服,背背单刀,以那个彪悍的独眼龙为首。猥琐男也在其中,手里操着一把强弓,看来刚才想置自己于死地就是此人。现在罗士信真是毫无办法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把绛雪交给他们?看看怀中绛雪,那双悲凉无助的大眼睛正怯生生的望向自己,生怕自己弃她不顾。

    “罢了!罢了!反正我早该死了,今天就当把好汉了!”,罗士信暗自打定主意,把绛雪护在身后,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黑小子,把这小丫头交给我们就放你条生路。如若不然,老子就要了你的狗命。”,独眼龙放声道。

    “有种就和你罗爷爷单打独斗,你若胜了,我们这两条命就都是你的,不然就放我们离去!”

    罗士信自知不能斗赢七人,想要脱身,惟有想办法擒贼擒王,即便敌不过独眼龙,也可以想办法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为绛雪制造机会脱身。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

    罗士信一席话惹得众恶奴狂笑不止。在他们眼中,这黑小子除了个子大点儿、跑的快点儿,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居然叫嚣着要和他们的头领单挑。

    “娃娃,我看你这倔强有几分像我,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了。莫要为个不相干的小丫头丢掉了性命。快快离去吧,我们要的不是你!”

    独眼龙压根没把罗士信放在眼里,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官道之上,他也不想多生事端。若是在夜里,罗士信怕是有十条命也要被他们砍了。

    “瞎子,休要拿你这孽障和小爷爷我相比,污了我的名声!”

    “啊哇呀呀,小畜生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独眼龙恼羞成怒,飞身下马直奔罗士信就扑了过来。

    “有机会就跑,往草密的地方钻!”,罗士信目光盯着独眼龙,没回头的向绛雪低声嘱咐道。

    “绛雪不走,绛雪死也要和士信哥哥死在一起!”,小绛雪倔强地道。

    “你这丫头...”

    罗士信还想再说,可独眼龙已经扑至近前,抡圆了双掌,照着罗士信两个太阳||穴就拍了下来。罗士信不敢怠慢,伸出双拳,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大喊一声:

    “开!”

    就听“嘣”的一声,独眼龙的双掌居然被罗士信硬生生的震开了出去。罗士信瞧准了独眼龙的双掌还未收回,中门大开的空当,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再次探出双拳,直击向独眼龙的胸口。独眼龙想闪身躲开,但由于刚才冲向罗士信的惯性过猛,根本收不住势子,发麻的双臂又收不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罗士信的双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自己的胸口。又是“嘭”的一声闷响,只见独眼龙巨大的身体向后飞出一丈有余,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这一切只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结束了。包括罗士信自己都不相信一个回合就解决掉了独眼龙,毕竟生理上罗士信现在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少年,即使天生神力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干掉独眼龙这样的彪悍之徒。

    最郁闷的莫过于嗝儿屁的独眼龙,如果他真正摆开架势使出自己的本领,罗士信决计不是对手,不过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过小瞧罗士信,全未想到这个黑少年居然有超过普通**的力气,只想一击毙掉罗士信,丝毫没做躲闪或者是防守的准备。当罗士信搏命一击袭来之时,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老大死了...”

    “给老大报仇...”

    “宰了这个小畜生...”

    众恶奴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抽刀下马,咆哮着向罗士信扑过来。这下罗士信傻眼了,后无退路前有追兵,刚才一个不小心干掉了独眼龙,现在怕是要被对方很小心的分尸了。说是迟那是快,当先一人正是那个猥琐男,只见他双手握刀,一招力劈华山直奔罗士信天灵盖砍了下来。罗士信身后就是小姑娘尹绛雪,若是罗士信闪身躲开,绛雪非被这一刀劈成两半不成。罗士信暗叫了一声我命休矣!两眼一闭,爱咋咋地吧......

    第六章 白衣道姑

    有句俗话说的好:生命中总是充满着惊喜。这句话用到现在的罗士信身上很合适,罗士信正闭着眼睛等死,却忽然听见自己面前“当”的一声脆响。刀锋出乎预料的没有落在自己头上。罗士信睁开双眼,只见猥琐男和周围一众恶奴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身后。猥琐男手中的钢刀已经赫然断为两节,断落的刀尖落在罗士信左侧不远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瓷碗的碎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士信有点儿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罗士信不敢放松警惕,只是眼角儿顺着猥琐男的目光向自己的右侧瞥了一眼。

    原来在茶亭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道姑,三十出头的年纪,肤白如雪,眉目如画,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头戴古冠巾,身穿宽袖长袍,腰间系带,脚踩云履鞋,周身上下洁白如雪。再加上她那高情逸态的举止,给人一种出尘脱世的飘逸感,真若神仙下凡。道姑飘然起身,淡淡然道:“一群大男人欺负两个小孩子,你们不感到羞耻吗?”。说话间白衣道姑已然移步至近前。她看了一眼罗士信和他身后的小绛雪,冲罗士信微一颔首,赞道:“有骨气!”

    “仙姑好内力,一只茶碗竟然可以震断某家的钢刀。佩服佩服!不知仙姑高姓大...”

    “滚!”白衣道姑没等猥琐男把话说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猥琐男当众被撅了面子,却又不敢与白衣道姑叫板儿,脸色阴得别提有多难看了,在那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倒是他旁边的一个不知死活的恶奴率先开口道:“你这老贼姑忒的不知好歹,我家主人的事你也敢管,聪明的话快些离开,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唤作我什么?”白衣道姑丝毫没有理会恶奴的威胁之词,倒是反问他对自己的称呼。

    “老.......”。

    ‘贼姑’两字还没等出口,就见恶奴身子离地而起,向后飞出数丈,一声没出就气绝身亡。而白衣道姑的大袖子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好似微风拂过一般。所有人都再次震惊在当场,没人看见白衣道姑是如何出招的,但那恶奴却实实在在的被毙在当场。

    “你们主子是谁?我倒想听听。”古井无波的表情让人觉得现场发生的一切好像和她无关一样,白衣道姑闲逸依然地向猥琐男问道。

    “仙姑饶命!饶命啊...”只见以猥琐男为首,众恶奴齐刷刷的跪伏于地,大声求饶。罗士信一阵暴汗,变脸也不要这么快吧!况且白衣道姑也没说要弄死你们啊!有些人就是这么无耻,欺负弱小时凶猛无比、奋勇当先;而遇到比他们更厉害更凶悍的人时瞬间就变得恭顺无比、比孙子还孙子。

    “我在问你话呢!”白衣道姑压根没正眼瞧过他们,倒是不断的仔细打量着罗士信身后的小绛雪。

    “是是是,仙姑问话,我等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家主子是当今圣上最宠信的大臣,官居太仆少卿、大将军宇文述的长子、南阳驸马宇文( 隋主沉浮 http://www.xlawen.org/kan/34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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