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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阅读

    再次入睡,但她又马上僵直了身子,动也不敢再动,因为那个悠扬绵长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这次居然清晰了许多。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谁……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颜澈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轻声问道,但那个声音似乎在与她捉迷藏,瞬间又消失了,如果不是已经清醒,几乎让颜澈误以为这又是一场幻觉,但就在颜澈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那个沉寂了许久的声音又飘了过来:“龙影草,相思引,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这次竟在之前的那两句话之前多了几语,只听那声音如鬼魅般虚无缥缈,似诱惑似哀叹,颜澈心中一震,龙影草!她这次是彻底清醒过来,这个声音传递的竟是她日以继夜盼望得到的龙影草吗?颜澈恶狠狠地咬着下唇,她极力克制内心的恐惧,比起那微不足道的恐惧而,龙影草更具有诱惑力。

    “你是谁?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你是怎么知道龙影草?”

    那声音似乎有灵性般,听到颜澈的问题,笑声肆无忌惮地在空中回响,笑声过后,那声音居然回答颜澈的问题:“我当然知道龙影草,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只是你要用你的灵魂做交换,将灵魂交给我,做我的奴隶……

    将灵魂交出,做这个声音的奴隶!颜澈闻身体打了个寒噤,而此时那个声音竟不依不饶地逼迫颜澈做决定:“你没有时间考虑,要么交出灵魂,要么永远带着这个鬼面纱,一辈子见不得人。”

    一辈子见不得人?这句话带给颜澈的震撼犹如惊涛骇浪,不,她不要带着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过一辈子,灵魂,灵魂算什么!只要让她得到龙影草,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又算得了什么?

    “我答应,给你我的灵魂,我愿意用灵魂交换。”

    “很好!”听到颜澈的回答,那声音再次悠悠响起,只是这次响起短短的那两个字,听在颜澈耳中竟有着阴测测的感觉,颜澈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慌,立即想到反悔,但忽然从门外透进一缕蓝色的光芒,隐隐约约地漂浮在颜澈面前,然后那道蓝光一闪,骤然打入她的眉心,颜澈眉心一阵灼痛,同时感到身体中仿佛有什么渐渐流失,她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不料竟吵醒旁边的侍女。

    “半夜三更不睡觉,你是被鬼压了吗?”

    那个被颜澈吵醒的侍女个头不大,脾气却不小,起身冲颜澈就是一顿臭骂,颜澈被那道蓝光吓得心仍有余悸,但还是低声向那个侍女道歉。

    “哼,卑贱的东西,你给我听清楚,如果再敢吵醒我你就死定了!”

    那个侍女的火气被没有因为颜澈的道歉而消弭,反而不依不饶的伸手在颜澈的手臂掐了把,颜澈瑟缩了一下,手臂揪心地痛了起来,随后那侍女似乎还不解气,但抵不过困倦,骂骂咧咧地再度躺下去,等到她的鼾声再度响起时,颜澈抬起眼睑,眼神中带着怨毒,而她面纱下的嘴角更是微微抽搐,卑贱的东西?对方不过也只是侍女,竟然也敢骂她是卑贱的东西?好罢!反正灵魂也交出去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好,总有一日,她也会高高在上,将这些卑微的人踩在脚下。

    似乎是看透颜澈的心声,那束诡异的蓝光出现在颜澈面前,与此同时,飘渺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的奴隶,跟着那道光走,你会得到你要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愤怒,颜澈心中对这个声音再无当初的恐惧,她咬咬牙毫不犹豫地套上外衣,随着那道光走了出去。

    夜,仿佛是无休止的黑暗,除了那道能改变她命运的那道蓝光,颜澈眼中再无其他,也不知走了多久的路,直到那道蓝光将她引到一座宏伟壮观的宫殿前,颜澈停下脚步,抬头微眯起眼睛看着前方,那座宫殿门口上方的石碑上书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御药房。

    这里就是御药房吗?颜澈欣喜若狂,她离龙影草仅仅数步之遥了,但颜澈的目光复又落在紧闭的御药房宫殿门上,为难地皱眉,这道门就连无孔不入的蟑螂恐怕也难以进入吧?更何况是她。

    看出颜澈的为难,那个声音又再次及时地飘来:“我的奴隶,你莫担心,一直往前走,我会为你解决一切障碍,你只需要再迈出几步,就可以拥有美丽的容貌,全天下的男人,富贵,权利,都会在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你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们,那些卑微的人们!”

    果然,那个声音刚落,一直为颜澈引路的那道蓝光“咻”的一声钻进那道密实的宫门中,紧接着门开了条缝,黑洞洞地门缝像巨兽的口,让颜澈有些胆战心惊,她倒吸了口凉气,手脚微微颤抖,这是她活了十几年来最荒诞离奇的夜晚,诡异的声音,莫测的鬼神之力,以及指引她前进的蓝光,一切看起来都这么不可思议,这莫不是梦吧?

    “你究竟是鬼是神?为什么要帮我?”

    颜澈的这个疑问始终萦绕在心头,让她不吐不快,然而得到的回答却让出乎她的意料,只听那声音冷哼一声,道:“愚蠢的问题,你将灵魂交给我,你就是我的奴隶,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以为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么?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不要试图背叛我,否则我将会让你神魂俱灭,痛不欲生。”

    颜澈在黑纱后的脸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原来这就是交出灵魂的代价么?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睫毛上,晕起一弧温柔的光芒,颜澈也不再犹豫,朝那个未知的黑暗中走去……

    而咸阳宫的国师殿中,宫齐乾坤镜中的颜澈进了御药房,待到她安然走出时,宫齐收起掌中的乾坤镜,烙,我能做的,都在尽力做了,只盼你能够早日完成使命,然后与我双宿双栖,但如果未来,当你知道这些注定你将要承受的痛苦,都是我在掌控时,不知你对我的恨,会否更多上一分?想到此处,宫齐眉眼中更多的是无奈与荒凉。

    第五十一章 新妾赵氏

    丞相府,西苑

    吕不韦进宫后直到三更时分还未回府,也未从宫中传来任何消息,烙芙不知道嬴政到底与吕不韦谈些什么,竟然需要这么许久,于是昨夜她是在忐忑不安中入睡的,清晨醒来全身的骨头似散架般疼痛,却不料才这么初醒来,就听急切切的敲门声,以及小南焦急地呼唤。***

    烙芙开门一看,只见小南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地边比划边说道:“小……老爷……他……他……

    什么和什么?烙芙被小南断断续续话弄得一头雾水,忙将小南扯进卧房,并亲手为她斟了杯茶水,小南喝口茶顺顺气后,才将事原原本本的讲给烙芙听,原来是吕不韦清晨时分才回到相府,回来后便立马宣布了一件大事,烙芙听到这里时以为这件大事无非就是要她入宫为妃,却不料小南接下来的话却更让烙芙觉得难以置信,竟然是吕不韦自己要娶妾室,娶的还是朝中赵都尉之妹。

    “什么时候?”

    烙芙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目瞪口呆之下还不忘问了这么句话,这件事来的太突然,让她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小南闻立马回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老爷匆匆宣布纳妾也就算了,婚期竟然就安排在今日,虽然是纳妾,但夫人过世之后府中正室的位子就空缺了,老爷又没有其他夫人,要娶的妾室也等于这相府的半个女主人,且好说歹说对方也是都尉的妹妹,怎会如此仓促?”

    蹊跷,此事真的太过于蹊跷了,烙芙沉吟半晌问道:“你确定是今日不错吗?”

    “是啊!”小南大概是说了一连串的话,觉得口渴,于是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说道:“府中已经开始布置了。”

    烙芙闻后默不作声地坐了好些时候,小南以为烙芙心中为穆氏难过,正当她要开口安慰烙芙,烙芙却甩甩袖子,起身走出西苑,小南只好跟了上去,其实烙芙在听了小南的讲述后,心中并不十分相信,但当她走出西苑,看到丞相府到处张灯结彩时,烙芙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她的心,再次被冻结成冰,想到过去穆氏的音容笑貌,她满心酸楚,然而对吕不韦的恨,却再次强烈起来。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丞相府中年龄最小的丫鬟香兰满头大汗地跑到烙芙面前,对烙芙说道:“老爷说是新娘子马上就到,请小姐去厅堂给新夫人奉茶。”

    奉茶?吕不韦还敢要她给他们奉茶?难道就不怕她在茶里加些砒霜毒死他们吗?烙芙心烦意乱地将香兰先打走,慢悠悠地走向厅堂,谁知在即将到偏院的时候,看到一顶两人抬的淡红的轿子从侧门无声无息地进来。

    “咦!

    听到身后的小南疑惑地感叹,烙芙回过头问她缘由,原来刚才那个淡红色的轿子中抬的竟然是吕不韦纳的新妾,赵都尉的妹妹,妾与正室最大的区别就是正室是可以享受到凤冠霞帔,一路上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从大门风风光光被迎娶进门,但妾不但不能穿大红嫁衣,不能披龙凤盖头,连进门都只能走侧门,且还不能大张旗鼓张罗,但再怎么说这个新妾也是出身官宦,怎么竟连四人抬大轿都没有,未免也过于不受重视,也寒酸了些!

    “哼!”烙芙听了小南的解释,却嗤之以鼻,她对这个新妾有什么待遇并不十分感兴趣,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何许人,又使了什么的手段竟然让吕不韦那么急切将她娶进门?眼见这那顶淡红轿子就要被抬到大院厅堂,烙芙甩了甩袖子,面色沉重地跟上去。

    当烙芙赶到厅堂时,厅堂中央贴了张大红喜字,案上摆着对龙凤烛,以及些干果甜品,吕不韦一袭青灰色长衫,正襟端坐在上座,旁边还有管家大声念着吕家家训以及妇人诫训等等,而穿着桃红色石榴裙,梳着流云髻的新妾则是跪在吕不韦身前,俯躬身聆听着管家念的诫训,烙芙看着这新妾卑微的背影,只觉得心中渐渐升起淡淡的怜悯,连带着冲淡了对她的敌意,于是开口打断管家口中长如裹脚布般的诫训,冷淡地同吕不韦打招呼。

    吕不韦对烙芙的冷淡倒也不甚介意,显然她的反应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俯身跪在地上的那个新妾,听到烙芙的声音后娇弱的身子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她是在害怕么?烙芙不解地看着那个颤抖的背影,心中疑惑不已,她只不过是说了句话而已,虽然语气差了些,也不至于教她如此惧怕吧?难道这个新妾胆子竟胆小如斯?

    “好了,蓉儿,给新夫人奉杯茶水!”

    还未等烙芙想出个之所以然来,吕不韦示意香兰扶起新妾,烙芙见那新妾的身躯依旧颤抖不已,好奇之下倒也不反驳吕不韦的话,只是上前一步,那新妾却是回过头来,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以及她那双如隐忍而痛楚双眸,烙芙顿时觉得如遭雷噬,她握紧藏于袖中的双拳因怒气而微微颤抖,她万万没有想到,吕不韦新娶的妾居然是前些时候与武珂一同出逃的小竹,烙芙与小竹对视良久,彼此相顾无,烙芙咬牙转身,恶狠狠地将目光投向吕不韦。

    吕不韦平静地看着这幕,稍微举袖挥手,将一干人等包括同样目瞪口呆地小南驱出厅堂,然后用同样波澜不惊的语调说道:“她是赵都尉的妹妹,名叫赵竹。”

    “你究竟想怎么样?”

    吕不韦还能想怎么样,他只不过想让烙芙乖乖进宫罢了,丞相府没有了小竹的卖身契,纵然他是位高权重的丞相也不敢名不正不顺的扣留小竹,所以他昨日从嬴政的上书殿出来后,径直将小竹带到赵都尉府中,让小竹认了赵都尉做哥哥,小竹本也不肯乖乖就范,她知道她如果答应了这一切,就等于又成为吕不韦威胁烙芙的把柄,但她却也不得不答应,因为她心心念念的武珂,那个携她出逃剑术高超的剑客,现下还不知被赵姬囚在何处。

    烙芙问完这句话后,也觉得此语多此一举,于是将头扭向旁边,厅堂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那对可笑的龙凤烛出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你们分别了许久,必定有许多话要说,”吕不韦说完这句话,便喟叹,良久才复又说道:“蓉儿,为父究竟还是身不由己的,你不要怪我。”

    身不由己?不要怪他?他怎么会身不由己?她又如何能够不怪?烙芙没有回答吕不韦的话,吕不韦最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厅堂,这时,小竹身体往前重重一扑,跪在地上后放声大哭,她含恨双手捂住胸口,嘴中颤抖地泣不成声:“小姐,小竹对不起你啊!”

    第五十二章 知影成孤寂

    小竹身体往前重重一扑,跪在地上后放声大哭,她含恨双手捂住胸口,嘴中颤抖的泣不成声:“小姐,小竹对不起你啊!”

    对不起她的人多的去了,但怎么会是她?这个傻丫头啊!烙芙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是她连累了她啊!本来小竹她虽然可能不能大富大贵,但至少可以平安快乐地过活,因为她,小竹不得不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不得不过着提心吊胆浪迹天涯的日子,现在更是不得不与心爱的人分离,嫁给她从小视为长辈的男人,她不想让小竹成为她的把柄,不想被人捉住软肋做她不想做的事,却把小竹推上万劫不复的绝路。

    “小竹,”烙芙心酸地将小竹扶起,小竹抽噎地将脸抬起,脸上的胭脂水粉早就被泪水冲刷地面目全非,烙芙拿出锦帕擦拭着小竹斑驳的妆,心疼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和武珂一起走了么?怎么会?”

    烙芙问到此处竟是再也问不下去,怕是触及到小竹心中的痛,烙芙知道小竹和武珂必是遭遇了她无法想象的劫难,现在小竹尚且如此,武珂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下落不明,就是凶多吉少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丢下小竹,让小竹只身一人回到这里?

    果然,小竹听了烙芙的问题,仲怔片刻之后,眼神迷离地回忆起从丞相府出去后所生的事,原来那日小竹拿了烙芙给的盘缠路费,还有卖身契去找武珂,两人很顺利地离开了丞相府,出府后他们不敢滞留在咸阳城内,就买了辆马车,于傍晚出了咸阳城,小竹原本以为他们已经顺利逃离,可未曾想噩运竟在当晚来临,小竹讲述到此的时候,眼神惊恐,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烙芙知道那晚生的事必定会成为小竹此生的梦魇,她静静地等待小竹平静下来,后来小竹又继续讲述当时生的事,那夜,她与武珂露宿在咸阳城外的树林中,武珂还打了只野兔放在火上烤着,当兔肉滴着黄油并冒出阵阵香味的时候,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小竹丢下烤的正好的兔肉,大惊失色地躲到旁边,而武珂也拔剑迎战,本来那几个蒙面黑衣根本不是武珂的对手,但他们竟然拿小竹做人质,逼迫武珂束手就擒,武珂无奈只好弃剑任由那群蒙面黑衣将他们擒拿起来,他们被抓后当晚就回到咸阳城,并被关在个地下牢房中,小竹以为是吕不韦派人将他们抓回来的,但却并非如她所想,抓他们的原来竟然是秦国太后赵姬。

    “赵姬?”烙芙闻皱眉,这丞相府连吕不韦都不知道的事,赵姬竟然会了若指掌?但烙芙很快就释怀了,赵姬是何许人也,她在政权中心这么多年尚且游刃有余,手段绝不简单,想必她早就在丞相府周围早就安排了眼线暗哨,加之吕不韦在书房用小竹威胁烙芙入宫时,赵姬当时也正在场,吕不韦正逢巨变忽略了让小竹逃出相府,但赵姬只要多留个心眼,出手擒住小竹与武珂倒也不足为奇。

    “那武珂呢?他还是被赵姬关着吗?被关在何处?”

    烙芙从刚才起就一直避免问到武珂,如今听到此处,想必他是被赵姬擒去关了起来,心中多少有些慰藉,武珂起码还尚在人世,只要知道他被关在何处,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没想到烙芙的这个问题让小竹不禁悲从心来,她也不知道武珂被关在何处,自从被赵姬关在地下牢房中后,小竹倒也无事,只是因为武珂剑术超群,不但被扣上枷锁,而且日日都要忍受酷刑,昨日赵姬将她从地牢里提到宫中,将她交给吕不韦后,她就在没有武珂的音讯了。

    烙芙听了小竹的回答,陷入沉思,以赵姬的手段,必定不会还将武珂囚禁在原来的地牢中,只怕人早就不知被转移到哪里去了,烙芙思及此不由深深悲悸,她如今再想反抗恐怕也身不由己,赵姬手中拿捏着武珂,威胁小竹,吕不韦手中拿捏着小竹,威胁她,武珂和小竹两个人的安危都系在她一人身上,除了称赵姬吕不韦的愿入宫为妃,她现在别无选择。

    思及此,烙芙复又深深叹了口气,除了痛恨赵姬,不想被吕不韦摆布外,她是真的不想嫁给那个阴阳怪气,满腹阴谋的嬴政,而且还有宫齐,烙芙又想到宫齐昨日对她的态度,心里又是一阵阵无地绞痛,她今生难道真的与他无缘了么?她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每次她的婚姻都要听人摆布,而且这次居然不能再逃婚了!

    烙芙被脑海里冒出这两句话惊呆了,记忆里的空白让烙芙茫然,每次?再逃婚?难道以前她也逃过婚么?烙芙还来不及想这两句话与她的过去的关系,就被厅堂外香兰怯怯的声音打断,原来是吕不韦吩咐香兰将小竹接到北苑,让烙芙可以静下心考虑其他的诗,还说如果烙芙想通了,随时可以去书房找他。

    烙芙知道,吕不韦这是在逼迫她做决定,烙芙回看了看小竹,见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绪又见起伏,小竹不想与烙芙分别,但对于吕不韦的命令,她无力反抗,当小竹再次泪流满面地随着香兰走到厅堂门口,烙芙忽然开口叫住她。

    “小竹,我以前也曾定下其他的婚约吗?我是说,我以前也逃过婚么?”

    小竹听闻烙芙此,忽然浑身一震,她停留在厅堂门口背对着烙芙,她知道烙芙很想知道她以前的身世,也知道吕不韦给烙芙吃的那些药有问题,但吕不韦曾经警告过她,她虽然不愿意欺骗烙芙,但她为了武珂,不能也无法开口说出事实,因此小竹犹豫了半晌后才回头,咬着下唇否定了烙芙的问题,之后也不等烙芙再次说话,逃也似地离开厅堂,伺候在小竹身旁的香兰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但马上也跟着跑出去。

    小竹在对她撒谎!烙芙看着小竹离去的背影,心中笃定了这个想法,烙芙知道小竹如今也身不由己,而她身不由己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吕不韦,吕不韦为什么让小竹隐瞒她失忆前的事,这点让烙芙感到深深地疑惑,难道是因为她以前的记忆太过不堪、痛苦,所以吕不韦以及已然去世的穆氏才会有所隐瞒吗?不,烙芙直觉这件事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自她从丞相府醒来后就觉得整件事蹊跷甚至不可思议,她对这个据说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充满陌生的感觉,接着是蒙恬事件,就算是这个世上有与她如此相似的女子,就算是蒙恬认错人了,但为何当时吕不韦和穆氏,包括小竹在内,他们的表都如此怪异?按理说蒙武与吕不韦同朝为官,不看僧面看佛面,但当时吕不韦甚至有些恼羞成怒,难道是因为他心虚吗?最后就是那个她极为讨厌的嬴政,看他的样子似乎与她也是旧识,而且似乎他们两人之间的纠缠还颇深,想必赵姬与吕不韦都清楚这点,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设计她入宫,这些事都围绕着她的失忆而变成个迷局,这个迷局,赵姬和吕不韦不会告诉她,小竹不能告诉她,嬴政恐怕也是一知半解,所以,要解开谜底,只能靠她自己了吗?

    烙芙忽然觉得孤单起来,她浑浑噩噩地也走出厅堂,站在大院中沐浴着阳光,想汲取些温暖却觉得身上阵阵冰冷,那个说要守护她一辈子的宫齐如今已经远去,从今往后再也没人会守护在她身边了,她面前的是群对她虎视眈眈的敌人,而她将孤身一人,孤军奋战……

    第五十三章 送还降龙匕

    翌日清晨,烙芙呆坐在西苑院落中,看着满园的萧瑟凝神呆,时下已是秋末初冬,秋日还绽放的白兰花已经凋零,曾经碧绿茂密的树木也挣扎着落下最后几片枯叶,烙芙喟叹,弯腰捡起一枚在秋风中瑟缩的枯叶,放在掌中细细端详,昨日傍晚,她去书房找到吕不韦,并答应入宫,她知道赵姬和吕不韦不可能放了武珂,武珂高超的剑术对他们来说是个威胁,她开出唯一的条件就是善待小竹。

    吕不韦对于烙芙的妥协,没有表现出烙芙意料中的欣喜,相反,他的表显得有些萧瑟和无奈,他有什么好无奈的?烙芙对他那时的表现嗤之以鼻,认为他惺惺作态地成分居多,吕不韦对烙芙的不待见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交代婚期是七日后的良辰吉时。

    七日之后,她就要入宫为妃了,她难道就这样听天由命了吗?烙芙揉碎掌心那片枯黄曲卷的树叶,几乎可以预见即将被埋葬的将来。

    “小姐。”

    当枯叶被揉成碎末纷纷扬扬重归大地时,烙芙身后响起小竹的声音,烙芙回眸继而转身,如缎般柔软的青丝在空中飞扬而过,只见端立在院落门前的小竹,而她此时却已经挽起长,式也已结成象征已婚的妇人髻。

    按道理如今小竹已经是吕不韦的姬妾,虽然烙芙不用管她叫娘,但小竹在辈分上却已经高出烙芙,如今小竹还用故称,烙芙只能尴尬地立在原地,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小竹看出烙芙的顾虑,她长裙逶迤,缓缓走到烙芙面前,粲然一笑,语气却甚是哀伤,她说:“小姐,无论外面如何变化,哪怕将来物是人非,我与你,都不要变,我永远都只是你跟随在你身旁的小竹,好么?”

    “小竹!”除了唤她的名字,烙芙无以对,她何其无辜?她对她,吕不韦对她,这个世道对她,亏欠的实在太多太多。

    小竹把烙芙的忧伤都看在眼中,如今虽然是她拖累了烙芙,但她也知道烙芙对她心存愧疚,对武珂心存愧疚,但她心中暗暗祈求烙芙不要将抱歉地话讲出来,有些事,一旦讲明,就再也回不了头了,所幸,烙芙只是唤着她的名字,却没再说什么,小竹暗自舒了口气,低头自袖中拿出样东西递给烙芙,烙芙接过一看,竟然是支套着牛皮鞘的青铜小匕,略微迟疑之后,烙芙将匕拔出,顿时寒光袭面而来。

    “这是打哪来的?这上面雕着字呢!降龙匕?”

    好凌厉的锋芒,好霸气的名字,好一把寒光烁烁的匕啊!显然,烙芙对这把精巧的匕喜爱至极,翻过来复过去爱不释手,对于它,她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相见恨晚的感觉,以至于将连几日来浮在面上的阴翳一扫而光。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见降龙匕的出现冲淡了烙芙心中的忧愁,小竹恍惚觉得以前那个“祸头子”小姐又站在她面前,她叹息地将目光投向远方,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并永远定格在那时无忧无虑的时候,该有多好!

    “我的东西?”它是她的?烙芙听了小竹的话,睁圆眼睛瞪着这支别致的降龙匕,似乎比匕身上忽然长出蘑菇更让她觉得难以置信,想她养在深闺身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宝贝?不早就被穆氏和吕不韦没收了才怪!而且她只觉得它看起来极为熟悉,但却愣是想不起她在什么地方见过它了。

    “是的,这把匕确实是小姐你的,是小姐失忆前带在身上的。”昨日,烙芙问及那个关于她失忆的问题她无法也不能回答,但她离开厅堂到北苑后思来想去,虽然她无法违抗吕不韦的命令,将烙芙真正的身世告知,她倒可以将与烙芙失忆前有关的东西交还,或许也可以唤醒烙芙的部分记忆,当初吕不韦将烙芙带回丞相府之时,都是小竹贴身照顾着,就在那时小竹在烙芙身上现降龙匕,本来,小竹现这把匕应该立即交给吕不韦的,可当时吕不韦政务繁忙,她并没有机会见到吕不韦,直到后来烙芙从昏迷中醒来,小竹竟也把这件事忘了,小竹记起降龙匕的事时已经与烙芙相处甚久,她时常看着烙芙为失去记忆而迷惘,所以不忍心将与烙芙过去有关的唯一物件也交给吕不韦,她甚至期待有朝一日待烙芙恢复记忆后,将降龙匕物归原主,所以她给匕缝制了个牛皮鞘便把它收藏在身边,直到今日才拿出来,事实证明她做的是对的,不管烙芙没有记起什么,起码她对这把以前就贴身珍藏的匕甚是喜爱。

    “失忆前么?果然!”烙芙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小竹的用意,小竹今日特地将这支降龙匕交给她,看来,她的过去果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吕不韦究竟隐瞒了什么?为何她会失忆?以前她究竟生什么事?

    种种疑惑萦绕在烙芙心头,百思不得其解,她颦眉将目光投向远方,却意外地现小南挎着个药笼朝西苑走来,又要吃药了么?烙芙无地叹息,收回目光将反复揣摩的匕藏于袖中,当汤药苦涩的味道随风飘到院落中时,小竹也转身看了眼离西苑尚有十几步距离远的小南,然后再回面对烙芙时,她居然惨白着脸,眼中弥漫着淡淡的恐慌,并且几次欲又止,烙芙将小竹反常的绪看在眼中,却默不作声,直到小南跨进西苑院落。

    “小竹姐?哦,不,赵夫人,”小南走到跟前才看清站在烙芙对面的竟然是小竹,她惯性地叫着小竹的旧称,却立即反应过来,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纠正口误。

    小竹闻没有回应小南,小南的无心之语让小竹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赵夫人?多么讽刺的一个称呼啊!烙芙明白小竹的心,也知道小竹此刻的尴尬,她立即打小南将药笼送进西苑厢房,目送小南背影远去,小竹心中酸楚,有些事,终究还是过去了。

    “小竹,你不必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除了这句话,烙芙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汇安慰小竹,小竹闻惨淡地笑着,一切都会好起来,好起来又能怎么样?就算此时烙芙不用入宫,就算赵姬吕不韦能大慈悲放过武珂,就算此时武珂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她却已经嫁作他人妇,她……再也回不去了。

    “小姐,我先回去了,香兰找不到我,会着急!”

    小竹勉强露出笑颜,找了个借口就欲离开,烙芙也不阻拦,对于小竹心中的伤口她无能为力,有些事只能让小竹自己慢慢看开,小竹默默地转身离去后,小南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她担忧地皱眉问道:“小姐,小竹姐她没事吧?”

    烙芙怕小南有心理负担,本来下意识地想说小竹没事,但她转念一想,对小南说道:“看小竹的样子我也甚为担忧,不如你跟上去看看,等小竹安然进了北苑,你再回来禀报我,好让我安心。”

    “这……”对于烙芙的命令,小南显然吓了一跳,她也担心小竹,也想跟上去看看,但吕不韦曾说过,每日汤药定要照看烙芙喝完,如果让他知道烙芙喝药时她不在场,她的小命休矣,想到这里,小南不禁打了个寒噤,慌忙拒绝道:“小姐,小南还是伺候你喝完药再去看看小竹姐罢!”

    初时烙芙对于每日必饮的这些汤药,本就心存疑虑,但由于后来连续生了那么多事,这份疑虑倒也被她抛诸脑后,当她方才见小竹绪反常,这种强烈的疑虑再次浮上心头,刚才她对小南说的话,半是试探也是想支开小南,小南的反应却让烙芙心中更加笃定,这些药果然有问题,因为不止是小南,当初的如意,小竹,甚至宫中的兰姑,她们不都是要亲眼看着她把药吃完,才肯离开么?这些必定都是因为吕不韦的交代,对于此药吕不韦为什么那么谨慎?这其中到底有何玄机?烙芙有种预感,或许解开她过去的谜底,关键就在于这些汤药。

    想通这一层,烙芙故意板起脸,声色厉茬地呵斥小南:“我又没缺胳膊断腿的,要你伺候我喝完药,如果小竹真的要出什么事,一切都晚了,小竹以往待你同姐妹,难道你竟眼睁睁看着她出事而不管么?”

    小南从未在烙芙脸上看到这种严肃的表,她愧疚地低下眼睑,又思及小竹离开时忧伤落寞的神,心中也大感不妙,如果小竹真的因她来不及阻止而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又怎么安心?于是,小南咬咬牙,转身朝北苑的方向追了过去。

    烙芙看着小南跑远,眉头深锁地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才转身朝厢房走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置在桌上的药笼,烙芙打开药笼拿出盛着汤药的药碗,此时汤药早已凉透,也不再散出那股另人作呕的涩味,端着碗走到窗前,窗台上摆着一株开得正茂盛的盆景松,烙芙不再犹豫,将手中的汤药一滴不剩地倒入盆景中,只见那些乌漆嘛黑的药汁渗入土层,再也不复痕迹……

    第五十四章 蒙恬回归

    自从烙芙答应了入宫的事,丞相府上下几乎都忙着筹备这桩嫁娶事宜,相府千金即将入宫为妃的消息也迅速传遍咸阳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一时美谈,但朝官政客们看见的却是吕不韦更加无法震撼的政治地位,于是纷纷上门恭贺道喜,所以本来就忙碌的丞相府就更忙了。***

    当然,现在丞相府中最清闲的莫过于烙芙,她连续过了三天太平安静的日子,这三日中,她也依旧背着小南将每日送来的汤药倒入盆景中,好在小南这几日忙碌的很,居然也没有现这些日子的汤药竟然全数变成花肥。

    但奇怪的是,自停药后烙芙的身体并无感觉任何不适,也没有其他什么改变,反而是那盆灌了药的的盆景,那原本绿意盎然的松树,竟然一天天枯萎凋零下去,那汤药总不可能有毒吧?或许只是那汤药药性过烈,松树毕竟不如人般有抗药性,烙芙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汤药就是毒,而且还是无比霸道的慢性毒药“忘忧”熬制,人尚且不能抵御,更何况是小小一株盆景松!

    “小姐,宫中派人将颜澈小姐送回来了。”

    小南声音自院落外头传进厢房,然后人便迈着轻快地步子走了进来,小南没有见过颜澈面纱下可怖的模样,也不似小竹般与颜澈有过接触,所以语中对颜澈还算和善,此时颜澈正跟在小南身后,依旧是黑衣黑面纱,垂着眼睑一副恭顺的表。

    “恩,我知道了。”

    对于颜澈回归,烙芙并不十分上心,只淡淡应了声,便又继续专注地看着那个的盆景,小南见烙芙的目光一直胶着在那盆松树上,也凑上去看了眼,但左瞧右瞧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于是好奇地问道:“小姐,这盆松树有什么不对吗?”

    烙芙收回放在松树上的目光,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小南,直到把小南看得心中毛,烙芙才回答道:“松树没什么不对,我倒觉得你不对劲,这几日你不是忙的很吗?竟还有时间在这里穷蘑菇?”

    小南闻无辜地吐吐舌头,她本来是很忙啦,但是她还有件事犹豫着要不要禀报给烙芙,所以才迟疑着未能离开,但如今既然烙芙开口,她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缘由,原来上次来过相府的那个蒙公子又来拜访烙芙,只是被吕不韦以于理不合的借口回绝,那个蒙公子正在门外徘徊时,却恰巧让去相府门口接颜澈的小南碰个正着。

    “蒙毅?他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烙芙起身赏了小南一个暴栗,提起裙子转身就往外跑,小南被烙芙敲了一脑袋,晕乎乎地才回味过来,她跨出西苑朝烙芙的背影喊道:“小姐,来的并非蒙毅公子,而是……他的哥哥啊!”

    小南清脆的声音在院落上空回荡,但她喊着喊着,最后那几个字声音却渐渐低落,因为烙芙早已跑远,再也听不见了。

    烙芙跑到相府门外,果然看到个身穿黑色长衫的背影,他背负着双手,整个人散着淡淡的孤寂和忧伤,看到此此景,烙芙心中微疼,她开口轻声唤道:“蒙毅……”

    听到烙芙微弱的叫唤,那个孤寂的背影似乎震了震,他缓缓回过头,烙芙惊呆了,因为他不是蒙毅,而竟然是久违了的蒙恬。

    烙芙看清来人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蒙恬满眼几乎要溢出的伤感,抿唇尴尬地挠了挠头,与蒙恬对视着,一时间却不知该开口讲些什么,天地间仿佛静默,只余微微秋风从耳畔吹过的声音。

    不知静默了多久,蒙恬舔了舔干涩的唇,终于开口打破沉寂,但是他的问话断断续续,语气也透着难以喻的苦涩,他问:“你如今与蒙毅,你们……很熟吗?”

    她和蒙毅很熟吗?这个问题烙芙也回答不( 梦断秦冢 http://www.xlawen.org/kan/3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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