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阅读
病，他是尊奉皇帝的，也不敢违背了皇帝的圣旨。
你别看这朝堂之上吵嚷不休，其实都是有幕后黑手推动的。马士英和钱谦益两人很少亲自出面，两大集团却是交火不断，大多还是这两个幕后黑手操纵的。
在这吵吵嚷嚷的日子里，也迎来了一件小事，马士英的孙女出嫁了。
六十一章 钱党
马家嫁女，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谁家没有个婚丧嫁娶的？只是这次的人物有些不一般，马士英现在权倾朝野的首辅大臣，他嫁孙女就不是小事了。而另一方却是先帝异常喜爱的藩王，吉王千岁。这个组合就让不少人忧心了，要知道，这吉王朱慈煃娶马映寒，一个权倾朝野的首辅和一个藩王结亲，这是一种表态还是一种自保？这就引起了无数人的遐想。
虽然有规定，藩王不得交接大臣，可这结亲一事却没有这个规定，难道让各个藩王去娶那些没身份没地位的女子为正妃？那不是丢皇家的脸吗？现在这个时候，北京朝廷覆灭，南京的人又暗中抗拒原北京的那套班子，宗人府现在和摆设没有什么区别。原先各地藩王的大婚都是要报宗人府，得到同意后才可以的。可现在吉王除了叫人来通报了一下，其他的…………可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还让宗人府这些人没有办法，朝廷的威势大不如前啊。
弘光皇帝现在才不会关心吉王结亲有没有宗人府的批准了，现在他的心思相当的复杂。马士英的孙女可是吉王正妃，一旦自己把马士英逼急了，这王八蛋拼命了来一个兵谏让自己退位，在将自己的孙女婿吉王推上皇位，他孙女就是皇后，他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自己呢？那就鸡飞蛋打了。
虽然说以马士英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尤其是这个敏感的时候，自己正纵容复社众人给马士英不断的找麻烦呢，这马士英就大张旗鼓的送孙女出嫁，这里面的味道也要品一品了。朱慈煃，就以血统而言，虽然他是宗室近支，可比他近的人多了去了，在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就名声而言，这小娃娃有个屁的名声，恶名倒是一堆。
他最多就是马士英的一道杀手锏，真要把马士英逼急了，他兵行险招也不是不可能，这也许就是他最后一步保命的棋。说一千道一万，这皇帝做的最窝囊的地方，莫过于没有军权，没有武力的保障一切都是笑话，连自己的龙椅都不是那么稳当。看来自己要调整一下了，这也许就是马士英在提醒自己不要太过了，他马士英也不是任由人搓园揉扁的。
“根宝。”
“奴婢在。”
对自己的贴身太监，朱由崧还是很放心的：“你对马尚书嫁孙女一事怎么看？”
“哎呀…………这是朝廷大事，那里轮得到奴婢插嘴。”
朱由崧呵呵一笑：“朕让你说，有什么好怕的。”太监不得干政，可在大明，这太监干政的多了去了。
“皇上，这马尚书结亲，也是个好事啊。毕竟他是和宗室结亲，以后和皇上也算一家人了，现在您就依仗着他，何妨让他多出点力气呢。为君者御下，也不是奴婢能说的。”
“嗯，说的好，可惜了，可惜了。”
朱由崧连续几声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在说这根宝是太监可惜了，还是马映寒嫁给朱慈煃可惜了。根宝作为贴身太监可也知道朱由崧的心思，这位爷是个好色的主，见过马映寒，当时就想纳妃，可一打听，这是吉王朱慈煃的未婚妻。他好歹也堂堂一皇帝，总不好和自家兄弟抢老婆吧，那朝堂上那帮读书人还不炸了锅。
“皇上，这江南美女多，前太子太傅陈大人又献上了几个女子，妖娆多姿，皇上要不要看看？”
“他？”朱由崧一皱眉，这家伙心思还挺活络，可惜你这些礼物是白费了。本身这小子也确实可疑，而且被马士英搞掉，马士英现在可真成一把利剑悬在自己头上了。这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自己还得从长计议啊：“好，难得他有这份心，去看看。”
“对了，根宝，那个对阮大钺的参议折子嘛，留中不发。”出门前朱由崧吩咐了一句，得到这消息的人心中也有数了，这皇上到底还是决定走谨慎路线了。
宫中一旦有什么消息，自然会飞快的传播到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马士英得到这个消息，只是呵呵一笑，吩咐人给福州那边送去大笔的彩礼，这彩礼的主要内容是家丁四千人。家丁门客，这其实就是私人武装，以马家家大业大，马士英又执掌地方多年，这手下要拉上几千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次的人都是可靠的人选，他也接到了朱慈煃的信件，对于福建的形势有一个很清晰的了解，他也认为是将手伸进福建的时候了，狡兔三窟，看现在朝政糜烂至斯，还是多做些准备的好。
给朱慈煃送去四千士兵，不过是第一步，下一步在找各种名义，自己的人马就会开进福建，将郑家一扫而空，福建才是朝廷真正的大后方，没有任何土霸王的存在了。这退路是为朝廷而留，不是为他自己而留。
同时钱谦益得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阵苦涩，犹豫了很久，又召集了一批心腹议论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得到半夜，钱谦益又召来自己的心腹：“阿九，有件秘密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一下。”
“老爷尽管吩咐。”
“你去陈洪范大人那里一趟，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将这封密信交给他，一旦被发现，立即毁掉这封信，绝不能落到旁人手中。”
“信在人在，信毁人亡。”
“很好，去吧。”
看着心腹的离去，钱谦益心中还是很担心，这事情太大了，要小心在小心啊。不过自己也做了几重防备，就算别人拿到这封密信，他什么也看不出来，真正的事情要等陈洪范过来才能谈的。
章奕这家伙，到底在福建得手了没有，真是个无能之辈，这些武夫，果然不能信任。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能得手。皇上啊皇上，不是我等用心计，实在是你太愚蠢了，还以为章奕是你的心腹，连这点事情都察觉不出来，你能当个好皇帝吗？让你当皇帝，绝非天下百姓之福也，这天下还是需要雄主的。
马映寒出嫁的队伍是相当的庞大，被马士英保护的姚康就是其中一员。现在姚康正在与常水南聊天，这两人也算是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对于彼此的才华都是非常欣赏的。常水南只是常家的一个偏支，常家开国之时是显赫无比，可以后一直是低调做人，几乎代代都不参与朝政高官的争夺，这常家中有抱负的人也总是叹息，家主太保守了，这么多年还要隐。当初隐是对的，要不然常家在太祖时代就要被收拾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需要隐忍吗？
“姚兄高论，小弟佩服。”
“璟恭你有如此才华，为何不为皇上效命？岂不是辜负了你一身才华？马尚书爱才，定然能大用于你。”
“唉……”常水南一声叹息：“现在朝政多艰，马尚书虽然有权势，可受复社众人掣肘，也是难以施展。强如马尚书尚且如此，我即便入朝，又能有什么作为？”
“复社？哼，现在他们早就不是复社了，应该称为钱党。”
“噢，姚兄何意？”
“看来你是不明白复社的由来，我也给你分说一袭吧。这复社，当初由张溥天如公创办，那时候的复社奉行的是‘君子不党’，是一群仁人志士自发组织的团体，以天下为己任，他们之中很少有私交，只有一些朝政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们才会聚集起来，影响错误的朝政，其中大部分就是见了面甚至都不知道对方也是复社中人。
可现在呢？复社是个什么样子？完全是钱谦益一干人的帮凶，真正有见识有抱负的人，早就离开了复社。要不然他们也不需要见人就说他们是什么东林后人以提高自己的身价。可就凭他们的作为？那里有一点东林风骨？真是给天如公丢人。现在的复社已经不能称之为复社了，应该叫钱党。钱谦益和马尚书之间的争斗，这些人不但不阻止，反而参与以谋取更大的权势，完全是党争的架势，根本不管朝政已经成什么样子，而且这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真是荒唐。”
“原来有此一节，这复社，啊，不，应该是钱党横行，姚兄难道不做点什么吗？”
“我倒是想啊，可惜能力有限。不瞒你说，我也是因为钱党的迫害才托庇马尚书门下，要不然谁又愿意离开南京呢？”
两人正聊的开心，前面忽然一阵混乱，有人来报：“大事不好，我们遇上海盗了。”这下姚康也是心惊，这走海路快是快了，可那里会想到遇上海盗？
还好常水南比较镇定，大喝一声：“怕什么？我们有四千士卒保护，区区盗匪，不过是送死。”
六十二章 乌龙
经由常水南一声大喝，大家也都放心了些，大家都知道。马家的陪嫁之中可有四千家丁，家丁不过是一说，谁还能不清楚这些都是士兵了？只是这海上作战，这些人能成吗？纵然姚康不清楚这行军之事，也知道这陆战与水战是两回事。他的担心当然不能说出来，那不是让大家更慌乱吗？
前方炮声隆隆，声势相当的大，送亲团虽然慌乱，也庆幸敌人没有冲上来，现在倒也没有伤亡多少人。
海盗军中，一个大肚子正得意的看着战况，旁边一个山羊胡子的家伙也在奉承：“大人，这一招就是好用啊，根本没有人员的损失他们就乱了。依我看啊，等会冲上去，这些吓破胆的家伙根本就是挨宰的份。”
“哈哈，也不看是谁指挥，老子的名号当年也是响彻四方的，现在带领这十条大舰，这辈子没白活啊。”
“那是那是，大人那是什么人。定然是前途无…………”正在拍马屁的家伙忽然卡壳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些肥羊：“大人，有点不对啊。”
“什么不对？有话就说，你们这些酸丁，别给老子拽文，老子听不懂。”
“不是，大人，这好像是咱们自家的船队，我看见有王府的旗帜。”
“啥？你可看真切了？”一把抢过手下的千里镜（单筒望远镜），胡大海也看了起来。心中也是求神拜佛的，可千万别弄个乌龙啊。要是自己打劫了自家的船队，谢云沛那黑脸还不生吃了自己？
可现实让他很绝望，他果然看到了王府的旗帜：“刘先生，你看看，是不是上面传达命令的那支船队？”
山阳胡子观察了一下，也是哭丧着脸：“大人，似乎是了，咱们捅娄子了。”
“水牛那王八蛋呢？他不是说这是大鱼吗？快叫他过来，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他胡大海也算的上是高级将官了，出发之前，朱慈煃亲自接见了他，任命他为一个舰队长官的职位，还亲自赐名给他，让他胡石头有了正式的名字。这要真是上面交代下来不许动的船队，那他可就麻烦了。
“大人，快下令停火吧，这真是王妃的船队。”
听到别人的肯定之言，胡大海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老天爷，你可要保佑别出什么事情，要是王妃出点事情，那他可就死定了。水牛这王八蛋害死老子，这那里是大鱼啊，这是神鱼，他碰都碰不得的。这个时候赶紧下令停火，他也只有祈求老天保佑，别出了什么篓子。
看看了局面，他心中也好受点。还没有接弦战，就凭现在的实心炮弹，连一艘船都没打沉，只是死伤了一些人。这王妃可是金贵人，自然会被护卫的很好，应该没事，应该没事。默念了几十遍之后，他也着手进行撤退了。却发觉有人拉他的衣袖，回头一看，正是他倚重的刘先生。
“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船舱之中：“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大人，我们惹了大麻烦了，这可是王妃的船队。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王妃那里出了事情，你我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那么多废话，有啥直说。”
“大人，学生的意思是，这大海茫茫的，也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弄到海里去喂鱼，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做的，你我也就…………”
话还没说完，山羊胡只感觉一头公牛装上了他的左脸。啪的一声脆响，胡大海这一巴掌可是轮的很圆。打的老刘差点喘不上气来，吐出带血的牙齿，老刘奇怪的看着胡大海。却又被胡大海一把提起，如提一只小鸡一般：“胡说，你小子不想活了。忘记谢黑脸派到船上的人了？你知道那些人是谢黑脸的人？要是按你说的做的，别说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你我的家人都别想活了。你看着精明，怎么这个事情上犯糊涂啊？鬼迷心窍了？”
看着依然发傻的老刘，胡大海将他放心：“今天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到。这事情就这样，撤。有什么事老子担着，你们这些酸丁，就是怕死，怕个求啊。”
说完胡大海出去发令撤退了，这些‘海盗’们却是军纪严明，立即转舵，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了。被打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的送亲团还没明白过来呢，敌人就消失了，虚惊一场。这一场奇怪的袭击让送亲团的人都是心事重重，这还没进福建呢，就遭到这样的袭击，以后再有怎么办？
胡大海这边撤退是撤退了，他也是心中惴惴不安，这事情到底是他做的，隐瞒怕是隐瞒不过去。也怪自己鲁莽了，最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前一段他得到命令，凡是北边下来的船队，除了王府的，他可以便宜行事，简单说就是当海盗，能抢多少是多少，反正一般人也不会有船队。
这下可倒好，上面专门传来命令，说最近王妃要到了，让他仔细别冲撞了。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一个疏忽，却真的冲撞了，不但是冲撞，还死了一些人，不知道王妃情况如何。他想来想去的，真不是个滋味。他是一名水匪，跟着老大顾三投靠了吉王，不但可以谋得官身，还可以指挥这么多人和船，这简直和做梦一样。
好汉做事好汉当，胡大海一咬牙：“闵庆。”
“到。”
“你带一半船只回去基地待命，剩下一半人和我去迎接王妃，沿路护卫。”
一听这命令，一帮人傻眼了，刚袭击了人家，现在又跑去护卫？这是啥意思？
“都他娘的愣什么？执行命令。”
马映寒刚才在炮声中也是受了惊吓，她可没有经历过战阵，炮声一起，护卫们将她死死护在中间，她连敌人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这战斗就结束了。现在可是吓坏了，正陪着丈母娘常氏说话呢，有人来禀报：“报，又有船队出现。”
马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他是负责小姐安全的，要是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了：“是什么人？还有多远？”
“还有大约二十里左右，瞭望的人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
“命令全军戒备，所有船只减速，向中间靠拢。派出马船（高速小船）去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
所有人都慌神的时候，朱慈煃的便宜老娘常氏却骂上了：“都慌什么慌，一伙毛贼就吓破胆子了？军兵们按照马将军的话去做，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常氏一向对待下人不错，也有威信，她一声吼，混乱也减轻了不少。
直到胡大海过来，大家看见船上那高悬的王府旗帜才放下心来。胡大海亲自上了船也安心了，他总算知道王妃无事的消息了。一路小跑的跑进船舱就磕头：“老夫人赎罪，王妃赎罪。”
看着这个将船板磕的咚咚响的粗豪汉子，马映寒也拿出了架势：“起来吧，你是什么人？为何自称有罪？”
“小人是王府特派舰队第二舰队舰队长胡大海，刚才没有约束好部下，冲撞了老夫人与王妃，小人护卫来迟，请王妃治罪。”
马映寒一愣，什么王府特派舰队第二舰队她硬是不明白，不过她是女人，可也不该管这些事情：“罢了，这些事情你该禀报王爷，由王爷处置，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这些，你下去吧。”
常氏欣慰的看着小丫头，不愧是自己相中的儿媳妇，识大体，讲礼仪啊。男人们的大事啊，女人还是少掺和，也是温和的说到：“胡大海，你且下去吧，一路上小心护卫，有什么事情我儿自会公断。”
等胡大海下去了，马映寒又是一副小孩样子：“娘，这王府特派舰队是什么东西啊？”
看着乖巧的小丫头，常氏也笑了起来：“我一个老婆子那里知道这些事情，到了福州，你慢慢问你夫君就是了。”
一说起朱慈煃，马映寒小脸也红了起来。在南京她已经和朱慈煃打过交道了，这个未婚夫虽然和她同岁，可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冷的和一坨冰块一样。可他注定是她的丈夫了，心中思念，口中却转换了话题：“娘，你说这福州好玩不好玩？”
虽然还没有过门，可常氏坚持让马映寒叫她娘，也是因为她很早就离开了长沙吉王府，自己独居在南京，那时候和马映寒很亲近，早就将马映寒当成自己女儿，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她是异常坚定的给朱慈煃订下了这门亲事，都由不得朱慈煃反对，而马映寒这小姑娘也真正成了她的女儿了：“我又没去过，那里是你丈夫的封地，去了你不就知道了，也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怎么？等不及出嫁了？”
“娘您说什么呢…………”
没几天船队快到达福州了，马映寒这里是紧张的不行，可比她更紧张的是胡大海，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命运，只剩下祈求老天保佑的份了。
六十三章 大礼
“殿下，来了，来了。你看，船队到了。这下殿下的好日子也到了。”
朱慈煃瞪了萧无一眼：“这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萧无干干一笑，也是奇怪。吉王大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按说最高兴的应该是吉王小殿下了。可整个王府，最不高兴的就属朱慈煃了，当然他不是为结婚而麻烦，而是最近出现的阻力忧心。
郑家的内战已经算是打起来了，郑宏逵控制的军队一口气解除了郑采的两支人马，差点把章奕的队伍也给端了。已经发展到明火执仗的地步了，可朱慈煃却高兴不起来，还不到时候啊，打的还不够激烈，郑家不开始全面内战，自己可就不好伸手拿台湾。
一旦自己取走了台湾，那就是要和郑家全面开战了，现在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如郑家的。别看郑家已经分裂，可虎死威不倒，那里是那么容易瓦解的。自己和郑森的同盟，那也是脆弱的很，一旦自己触动了郑森不能接受的利益，这家伙必然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而章奕那边更是让他大失所望，自己可是出血白给了他一批好武器，这家伙却是一触即溃，根本就不是人家郑宏逵的对手。郑宏逵最近的大动作，郑森这里却是没有什么反应，这也让朱慈煃很担心，这两人没有打起来，这郑家可就不算乱，只有这两大势力集团干起来，郑家才是真正进入内战。
可现在如何让这两家打起来呢？“殿下，殿下。”一阵呼唤声将朱慈煃惊醒，萧无看着走神的朱慈煃，心中也是佩服，强人啊，迎亲的时候居然能愣神，实在是太牛了。
朱慈煃这才发现，船队靠过来了，自己该接新娘子了。对于这个老娘安排的亲事，他是无所谓了，马映寒这小丫头也算不错，更何况她背后有一个自己非常需要的爷爷。至于感情嘛…………对于他来说，感情和他是绝缘的，他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吉王大婚，那自然是要大办特办的，现在的整个福州是红色的海洋，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这个事情上朱慈煃没有操心，有的是人帮他办。他只要像个木偶一般骑上高头大马去迎亲就是了，而后还要像游街示众一般被广大百姓惨无人道滴围观。只是这个是时代风俗，他无法抵抗只有遵守。
只是心中有些不忍，自己这幅身体虽然只有十五岁，可自己有一颗成熟的心，在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不是。可这位新娘，还比自己小一岁，十四岁的新娘…………有点太小了吧。唉，摧残花骨朵啊。
还是按照预先设定的走吧，就当是讨老娘开心了。朱慈煃一挥手，马上有人发令，码头之外轰隆之声震天，礼炮————这东西现在也就朱慈煃玩的起，别人都没这个条件。
马映寒还未下船，刚刚化好妆，耳边却听的这一阵阵轰鸣之声，和日前遇到胡大海部属的时候一模一样，吓得她直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别慌，胡大海那头牛还在船上呢。他说这叫礼炮，只是动静大，您不用担心，这是王爷那边欢迎您呢。这么大的声势，王爷真是痛爱小姐呢。”
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一副花痴样子，马映寒调笑了起来：“小妮子，动春心了，那你嫁给那坏蛋去啊。”
这话却也没有让丫鬟有多害羞，他是贴身丫鬟，这说来以后就是小姐夫君的口中食，只是一个姑娘家，总不好说什么，急忙岔开了话题：“小姐，这礼炮要响三十六声呢，取六六之数。您听，这声音大的，怕是整个福建都听的到。”
听着哪轰鸣之声，马映寒心中甜蜜，嘴上却骂到：“这死人，这是娶妻还是打仗？”
等礼炮告一段落，已经准备好的王府侍卫们马上开始了行动。炮声一停，乐器声便起，侍卫们分站道路两旁，一个个精神奕奕，威风凛凛，人人皆是大红披风，威风中透出一股喜气。手中的兵器全部用红布包了起来，他们也是辛苦，这大喜的日子他们要尽忠职守保护王爷，又不能露出兵器搅扰大礼，也是难为了他们。
待得马映寒下了船上了花轿，庞大的迎亲队转向往王府而去，朱慈煃骑着高头大马当先而行。这街道也被百姓们收拾的干干净净，是清水撒接，黄土垫道，简直和迎接皇帝没什么两样。只是这时候的逾制却没有人提起，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现在吉王是什么威势？没点身板敢去硬扛的是找死。
朱慈煃不耐烦这样的仪式，可也只有坚持着弄完。在司仪的摆布之下有木偶一般完成了整个大礼，终于完事了，朱慈煃感觉浑身疲惫，简直比打仗还累。这繁琐的礼仪他整整练习了三天，还被忠叔不停的唠叨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的。可是他想简化这些利益的时候却遇到了非常的抵抗，连忠叔这般对他唯命是从的人都激烈反对，让他不得不受这份煎熬。
这里他再一次见识了传统的力量，这是何其的巨大。自己现在在福州是一手遮天，朝廷皇帝他都可以不放在眼中，但是却败在了这传统之下。
摆脱了一帮子准备灌他酒的属下之后，朱慈煃却没有急着入洞房。召来萧无，有些事情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耽误。
“殿下大喜之日，这些俗世当明日在议。”
朱慈煃一摆手：“我可明日，别人却不可，事情不能拖。”
“下官自然安排妥当，殿下不必太过挂怀。”
“行，记得施琅那里发动的隐秘一些，你说什么时间好？”
萧无沉吟了一下：“现在郑宏逵已经有所察觉，最近各方面的消息都显示他对殿下这里的关注增加了很多，我们也要谨慎行事才是。”
朱慈煃点点头，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迟早会泄漏的。不过不要紧，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惧怕福建郑家了：“你说说形势。”
“殿下无须担心。首先郑家内乱不休，郑采与郑宏逵之间已经公然开战，刀兵相见，暂时没有能力顾忌殿下这里；其次，即便现在郑家来犯，以我们的力量，也足以让郑家折戟沉沙了，殿下的两千新军足使天下震惊；再有，郑家无大义之名，以大明之臣举兵针对殿下，是犯上，兵无士气，将无战心，来多少也是白给。所以殿下只管这大喜的日子，其余之事，下官自会料理。”
“好，听你的，其余诸事，明日在议。派出信使，改是我们发动的时候了。”
大婚，这是一个最大的烟雾，大部分人是想不到自己会在自己婚礼的时候动手的。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很迷信的，大喜之时妄动刀兵被视为不详之兆，可我却不在意这些。便让你们震惊一下吧，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即将开始实施了。
六十四章 谈
福州是红色的海洋，人们洋溢在吉王大婚的喜庆之中。各地官绅送来的礼物也堆成了山，连皇帝也赐下了多件皇宫珍品当贺礼。宴席排场之大，一个硕大的王府也是挤的满满当当，福州有点身份的人基本凑齐。更是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人物。
朱慈煃刚和萧无密议了一番出门应酬，却发现一个很意外的人物————郑森。现在正是郑宏逵和郑森斗的最厉害的时候，这郑森怎么会亲自过来？难道又有什么事情不成？正想和郑森打招呼，却被忠叔拉了一把：“王爷，林老大人来了。”
林欲揖？这老头也出现了，这个人物是个重要人物，不能怠慢啊。只是一堆子宾客，谁那里也不能怠慢，干脆躲吧。当下到处打打招呼，假意应付一番就闪人了，到了清静的书房才派人请林老头过来。
“王爷大喜。”
“林老先生客气了，早就该登门请教了，只是老先生闭门在家，本藩也不好打扰，有许多事情还想请老先生指教呢。”
“呵呵，王爷客气了，老朽一个老头子，与王爷同受先皇密令。可惜这世事变化，时局动荡。想不到，测不出啊。”
朱慈煃也是假假的一副沉痛表情：“是啊，本藩订婚之时，先皇还好好的。等本藩大礼之时，先皇却走了半年有余了。”
“王爷，今日来，老朽也是想和您说个明白话。王爷的作为大家都看得到。老朽与蒋中葆也议论过，但是不知王爷心意到底如何？”
看老头一副紧张的神色，朱慈煃晃了晃脑袋：“老先生今日那里是祝贺，分明是讨债嘛。”
“哈哈…………”林欲揖一阵大笑：“讨债，也算是讨债吧，王爷这段时间动作不断，虽然动作隐秘，可也不是无迹可寻，这麻烦也是随时到来。虽然知道王爷这里有应对，可老朽还是得提醒王爷一下。”
朱慈煃点点头，自己暴露出来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他势力基本成形，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在中原他只要福州一地，多了也不想要，这样不会触犯到太多别人的利益，麻烦自然也多。他的目标是台湾，是南洋，是广阔的海洋。
虽然他的陆军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晒，区区五千人，也确实不在别人的眼中。可海洋之上，便是郑家也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整整一百三十二条大型战舰，小船不算。大型战舰中满编满火炮的就有五十条，就凭这五十条战舰就足以横扫亚洲的所有舰队了。至于外面的，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啊，现在是一个大航海时代，自己的海上力量和西方的一些强国比起来，还有不不如啊。
这里的不如只是人员和火炮不如，船只的话，自己却是有相当的优势的。大明的造船业虽然没有什么开拓，可还是超过了西方的。现在自己缺乏的是人手和火炮，而人手和火炮嘛，只要有时间，这都不是问题。八闽之地，多的是闯海男儿，只要经过系统训练，他们都会是最合格的水手与士兵；火炮嘛，只要花钱，自己的铸造局会源源不断的提供大炮。
“也好，明人之前不说暗话。对于本藩的行事，林老大人为何还要维护？”
林欲揖面带笑容的说到：“蒋德璟这老儿虽然做官不怎么样，但是眼光却是很好的，他看准了你，老夫也相信能救这大明。”
朱慈煃脸色一肃，这话说的，林老头也是久经宦海的人了，这话要是有人告上去，自己可是有麻烦的，这老头自然也好不了。他既然敢坦然这么说，看来真的是压自己的宝了，当下也是一礼：“承蒙老大人青眼，只是这话却有些过了。”
“呵呵，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倒也无虞。王爷以后有什么吩咐，只管差人送信，老夫与蒋老儿自然鼎力相助。”说完林欲揖就要起身而去，却回头叮嘱了一句：“王爷，八公有句话带给您，陈子壮一代英杰，不要大材小用了。”
看着林欲揖走出去的身影，朱慈煃也盘算了起来。陈子壮是蒋德璟推荐来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有才华。长沙的移民不少，安置工作也是千头万绪，可在他手下却是井井有条。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长沙移民与福州原住民之间居然没有发生多少冲突，这实在是让朱慈煃想不到的，本来他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来处理这其中的事情了，结果种种后招完全没有用上。
这样的人才确实不应该小用，只是这样的人会不会帮助自己是问题。自己现在不能展示出来的东西太多了，一旦这个人别有用心，又知道了核心机密之后，那可是要给自己带来相当大的灾难。不过蒋德璟这位‘高人’发话了，自己也该让陈子壮具体负责点什么了，干脆让他先处理民政吧，将整个福州的民政交给他处理，应该不算小用了吧。
“王爷，郑公子到了。”
“请。”
郑森，今天他一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且看看在说。郑森一进来也是决口不谈事情，只是闲聊了起来，从朱慈煃大婚聊到贺礼的出处价值；从福建的雨聊到辽东的雪，纯粹成了瞎扯，比耐性。朱慈煃也是沉住气，越沉得住气就越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哎呀，下官失礼了，本日乃殿下大喜之日，下挂呱噪了，赎罪赎罪。”
“无妨，安远侯远道而来，本藩自然该一尽地主之谊了。”
“殿下宽仁，还请殿下相助下官。”
看来你小子还是忍不住了，朱慈煃一副惊讶的样子：“侯爷有什么难事吗？能帮忙的本藩自然会帮。”
“唉…………先父走的匆忙，这郑家现在是乱成一团。赖殿下相助，下官才在郑家稳住了脚跟，可现在我那叔父是步步紧逼，在这样下去，这福建可就没我的容身之地了。”
“有这等事？”
郑森也看出来了，这位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模样，自己又要大出血了：“下官岂敢虚言哄骗殿下，实在是无奈，还请殿下救我。”
“侯爷与本藩本为一体，有何难处？本藩自当鼎力相助。”
郑森闻言也是精神一震：“日前传闻，朝廷从殿下这里订购了一批武器，不知下官可否获取这些？”
闹了半天是买武器啊，还以为他要自己出兵呢，早知道是这点屁事也就不和你蘑菇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啊，这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郑森很有眼色的补充：“殿下有何难处？”
“只是这朝廷上虽然订购了武器，可一直没有拨款下来。既然朝廷有困难，我等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什么，自当鼎立支持，只是这资金一断，本藩的制造局最近也是难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果然，这个死要钱的家伙。不过朱慈煃这话一出，郑森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怕你要钱，就怕你不要钱。给章奕的那批武器大半落到了郑宏逵手中，郑森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这些武器之精良，自然是谁都想要的，尤其是火器。郑家人对与火器的认识更多，也知道火器的威力，所以郑森趁着给朱慈煃恭贺大婚的机会亲自说来这些了。
有钱的人多了，可有这么精良的武器的人却没有多少。这年头虽然私铸武器是违法的，可真正有权势的人谁在乎这个？既然这位王爷开口要钱，那就好说了，即便价格高一点，他郑家缺钱吗？常年的把持海贸，郑家有的是钱，只是缺乏这样精良的刀枪火器。
“既然如此，下官可先付款在提货，总不能让殿下为难。”
朱慈煃却皱起了眉头：“好是好，只是还有一点问题。”
郑森鼻子都快歪了，你有完没完，一次说完不行？自己眼巴巴的等着这些武器呢，想和郑宏逵武装抗衡，这武器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六十五章 君子之风
看到郑森留露出的那一瞬间的不耐，朱慈煃暗暗一笑，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城府虽然很深，可锻炼还是不够啊，不过自己也不能太过了，谈判就是这样，不能全由着对方，可也不能把对方逼急了。
“郑安远啊，这事情本来不算什么。只是最近你那好叔父对本藩的人多有刁难，本藩拉原料的队伍多被阻拦，这铁到不了谁也没本事做出武器来啊。”
郑森( 炎黄威风之南明帝国 http://www.xlawen.org/kan/3612/ )
你别看这朝堂之上吵嚷不休，其实都是有幕后黑手推动的。马士英和钱谦益两人很少亲自出面，两大集团却是交火不断，大多还是这两个幕后黑手操纵的。
在这吵吵嚷嚷的日子里，也迎来了一件小事，马士英的孙女出嫁了。
六十一章 钱党
马家嫁女，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谁家没有个婚丧嫁娶的？只是这次的人物有些不一般，马士英现在权倾朝野的首辅大臣，他嫁孙女就不是小事了。而另一方却是先帝异常喜爱的藩王，吉王千岁。这个组合就让不少人忧心了，要知道，这吉王朱慈煃娶马映寒，一个权倾朝野的首辅和一个藩王结亲，这是一种表态还是一种自保？这就引起了无数人的遐想。
虽然有规定，藩王不得交接大臣，可这结亲一事却没有这个规定，难道让各个藩王去娶那些没身份没地位的女子为正妃？那不是丢皇家的脸吗？现在这个时候，北京朝廷覆灭，南京的人又暗中抗拒原北京的那套班子，宗人府现在和摆设没有什么区别。原先各地藩王的大婚都是要报宗人府，得到同意后才可以的。可现在吉王除了叫人来通报了一下，其他的…………可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还让宗人府这些人没有办法，朝廷的威势大不如前啊。
弘光皇帝现在才不会关心吉王结亲有没有宗人府的批准了，现在他的心思相当的复杂。马士英的孙女可是吉王正妃，一旦自己把马士英逼急了，这王八蛋拼命了来一个兵谏让自己退位，在将自己的孙女婿吉王推上皇位，他孙女就是皇后，他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自己呢？那就鸡飞蛋打了。
虽然说以马士英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尤其是这个敏感的时候，自己正纵容复社众人给马士英不断的找麻烦呢，这马士英就大张旗鼓的送孙女出嫁，这里面的味道也要品一品了。朱慈煃，就以血统而言，虽然他是宗室近支，可比他近的人多了去了，在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就名声而言，这小娃娃有个屁的名声，恶名倒是一堆。
他最多就是马士英的一道杀手锏，真要把马士英逼急了，他兵行险招也不是不可能，这也许就是他最后一步保命的棋。说一千道一万，这皇帝做的最窝囊的地方，莫过于没有军权，没有武力的保障一切都是笑话，连自己的龙椅都不是那么稳当。看来自己要调整一下了，这也许就是马士英在提醒自己不要太过了，他马士英也不是任由人搓园揉扁的。
“根宝。”
“奴婢在。”
对自己的贴身太监，朱由崧还是很放心的：“你对马尚书嫁孙女一事怎么看？”
“哎呀…………这是朝廷大事，那里轮得到奴婢插嘴。”
朱由崧呵呵一笑：“朕让你说，有什么好怕的。”太监不得干政，可在大明，这太监干政的多了去了。
“皇上，这马尚书结亲，也是个好事啊。毕竟他是和宗室结亲，以后和皇上也算一家人了，现在您就依仗着他，何妨让他多出点力气呢。为君者御下，也不是奴婢能说的。”
“嗯，说的好，可惜了，可惜了。”
朱由崧连续几声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在说这根宝是太监可惜了，还是马映寒嫁给朱慈煃可惜了。根宝作为贴身太监可也知道朱由崧的心思，这位爷是个好色的主，见过马映寒，当时就想纳妃，可一打听，这是吉王朱慈煃的未婚妻。他好歹也堂堂一皇帝，总不好和自家兄弟抢老婆吧，那朝堂上那帮读书人还不炸了锅。
“皇上，这江南美女多，前太子太傅陈大人又献上了几个女子，妖娆多姿，皇上要不要看看？”
“他？”朱由崧一皱眉，这家伙心思还挺活络，可惜你这些礼物是白费了。本身这小子也确实可疑，而且被马士英搞掉，马士英现在可真成一把利剑悬在自己头上了。这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自己还得从长计议啊：“好，难得他有这份心，去看看。”
“对了，根宝，那个对阮大钺的参议折子嘛，留中不发。”出门前朱由崧吩咐了一句，得到这消息的人心中也有数了，这皇上到底还是决定走谨慎路线了。
宫中一旦有什么消息，自然会飞快的传播到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马士英得到这个消息，只是呵呵一笑，吩咐人给福州那边送去大笔的彩礼，这彩礼的主要内容是家丁四千人。家丁门客，这其实就是私人武装，以马家家大业大，马士英又执掌地方多年，这手下要拉上几千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次的人都是可靠的人选，他也接到了朱慈煃的信件，对于福建的形势有一个很清晰的了解，他也认为是将手伸进福建的时候了，狡兔三窟，看现在朝政糜烂至斯，还是多做些准备的好。
给朱慈煃送去四千士兵，不过是第一步，下一步在找各种名义，自己的人马就会开进福建，将郑家一扫而空，福建才是朝廷真正的大后方，没有任何土霸王的存在了。这退路是为朝廷而留，不是为他自己而留。
同时钱谦益得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阵苦涩，犹豫了很久，又召集了一批心腹议论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得到半夜，钱谦益又召来自己的心腹：“阿九，有件秘密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一下。”
“老爷尽管吩咐。”
“你去陈洪范大人那里一趟，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将这封密信交给他，一旦被发现，立即毁掉这封信，绝不能落到旁人手中。”
“信在人在，信毁人亡。”
“很好，去吧。”
看着心腹的离去，钱谦益心中还是很担心，这事情太大了，要小心在小心啊。不过自己也做了几重防备，就算别人拿到这封密信，他什么也看不出来，真正的事情要等陈洪范过来才能谈的。
章奕这家伙，到底在福建得手了没有，真是个无能之辈，这些武夫，果然不能信任。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能得手。皇上啊皇上，不是我等用心计，实在是你太愚蠢了，还以为章奕是你的心腹，连这点事情都察觉不出来，你能当个好皇帝吗？让你当皇帝，绝非天下百姓之福也，这天下还是需要雄主的。
马映寒出嫁的队伍是相当的庞大，被马士英保护的姚康就是其中一员。现在姚康正在与常水南聊天，这两人也算是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对于彼此的才华都是非常欣赏的。常水南只是常家的一个偏支，常家开国之时是显赫无比，可以后一直是低调做人，几乎代代都不参与朝政高官的争夺，这常家中有抱负的人也总是叹息，家主太保守了，这么多年还要隐。当初隐是对的，要不然常家在太祖时代就要被收拾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需要隐忍吗？
“姚兄高论，小弟佩服。”
“璟恭你有如此才华，为何不为皇上效命？岂不是辜负了你一身才华？马尚书爱才，定然能大用于你。”
“唉……”常水南一声叹息：“现在朝政多艰，马尚书虽然有权势，可受复社众人掣肘，也是难以施展。强如马尚书尚且如此，我即便入朝，又能有什么作为？”
“复社？哼，现在他们早就不是复社了，应该称为钱党。”
“噢，姚兄何意？”
“看来你是不明白复社的由来，我也给你分说一袭吧。这复社，当初由张溥天如公创办，那时候的复社奉行的是‘君子不党’，是一群仁人志士自发组织的团体，以天下为己任，他们之中很少有私交，只有一些朝政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们才会聚集起来，影响错误的朝政，其中大部分就是见了面甚至都不知道对方也是复社中人。
可现在呢？复社是个什么样子？完全是钱谦益一干人的帮凶，真正有见识有抱负的人，早就离开了复社。要不然他们也不需要见人就说他们是什么东林后人以提高自己的身价。可就凭他们的作为？那里有一点东林风骨？真是给天如公丢人。现在的复社已经不能称之为复社了，应该叫钱党。钱谦益和马尚书之间的争斗，这些人不但不阻止，反而参与以谋取更大的权势，完全是党争的架势，根本不管朝政已经成什么样子，而且这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真是荒唐。”
“原来有此一节，这复社，啊，不，应该是钱党横行，姚兄难道不做点什么吗？”
“我倒是想啊，可惜能力有限。不瞒你说，我也是因为钱党的迫害才托庇马尚书门下，要不然谁又愿意离开南京呢？”
两人正聊的开心，前面忽然一阵混乱，有人来报：“大事不好，我们遇上海盗了。”这下姚康也是心惊，这走海路快是快了，可那里会想到遇上海盗？
还好常水南比较镇定，大喝一声：“怕什么？我们有四千士卒保护，区区盗匪，不过是送死。”
六十二章 乌龙
经由常水南一声大喝，大家也都放心了些，大家都知道。马家的陪嫁之中可有四千家丁，家丁不过是一说，谁还能不清楚这些都是士兵了？只是这海上作战，这些人能成吗？纵然姚康不清楚这行军之事，也知道这陆战与水战是两回事。他的担心当然不能说出来，那不是让大家更慌乱吗？
前方炮声隆隆，声势相当的大，送亲团虽然慌乱，也庆幸敌人没有冲上来，现在倒也没有伤亡多少人。
海盗军中，一个大肚子正得意的看着战况，旁边一个山羊胡子的家伙也在奉承：“大人，这一招就是好用啊，根本没有人员的损失他们就乱了。依我看啊，等会冲上去，这些吓破胆的家伙根本就是挨宰的份。”
“哈哈，也不看是谁指挥，老子的名号当年也是响彻四方的，现在带领这十条大舰，这辈子没白活啊。”
“那是那是，大人那是什么人。定然是前途无…………”正在拍马屁的家伙忽然卡壳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些肥羊：“大人，有点不对啊。”
“什么不对？有话就说，你们这些酸丁，别给老子拽文，老子听不懂。”
“不是，大人，这好像是咱们自家的船队，我看见有王府的旗帜。”
“啥？你可看真切了？”一把抢过手下的千里镜（单筒望远镜），胡大海也看了起来。心中也是求神拜佛的，可千万别弄个乌龙啊。要是自己打劫了自家的船队，谢云沛那黑脸还不生吃了自己？
可现实让他很绝望，他果然看到了王府的旗帜：“刘先生，你看看，是不是上面传达命令的那支船队？”
山阳胡子观察了一下，也是哭丧着脸：“大人，似乎是了，咱们捅娄子了。”
“水牛那王八蛋呢？他不是说这是大鱼吗？快叫他过来，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他胡大海也算的上是高级将官了，出发之前，朱慈煃亲自接见了他，任命他为一个舰队长官的职位，还亲自赐名给他，让他胡石头有了正式的名字。这要真是上面交代下来不许动的船队，那他可就麻烦了。
“大人，快下令停火吧，这真是王妃的船队。”
听到别人的肯定之言，胡大海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老天爷，你可要保佑别出什么事情，要是王妃出点事情，那他可就死定了。水牛这王八蛋害死老子，这那里是大鱼啊，这是神鱼，他碰都碰不得的。这个时候赶紧下令停火，他也只有祈求老天保佑，别出了什么篓子。
看看了局面，他心中也好受点。还没有接弦战，就凭现在的实心炮弹，连一艘船都没打沉，只是死伤了一些人。这王妃可是金贵人，自然会被护卫的很好，应该没事，应该没事。默念了几十遍之后，他也着手进行撤退了。却发觉有人拉他的衣袖，回头一看，正是他倚重的刘先生。
“大人，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船舱之中：“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大人，我们惹了大麻烦了，这可是王妃的船队。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王妃那里出了事情，你我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那么多废话，有啥直说。”
“大人，学生的意思是，这大海茫茫的，也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弄到海里去喂鱼，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做的，你我也就…………”
话还没说完，山羊胡只感觉一头公牛装上了他的左脸。啪的一声脆响，胡大海这一巴掌可是轮的很圆。打的老刘差点喘不上气来，吐出带血的牙齿，老刘奇怪的看着胡大海。却又被胡大海一把提起，如提一只小鸡一般：“胡说，你小子不想活了。忘记谢黑脸派到船上的人了？你知道那些人是谢黑脸的人？要是按你说的做的，别说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你我的家人都别想活了。你看着精明，怎么这个事情上犯糊涂啊？鬼迷心窍了？”
看着依然发傻的老刘，胡大海将他放心：“今天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到。这事情就这样，撤。有什么事老子担着，你们这些酸丁，就是怕死，怕个求啊。”
说完胡大海出去发令撤退了，这些‘海盗’们却是军纪严明，立即转舵，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了。被打的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的送亲团还没明白过来呢，敌人就消失了，虚惊一场。这一场奇怪的袭击让送亲团的人都是心事重重，这还没进福建呢，就遭到这样的袭击，以后再有怎么办？
胡大海这边撤退是撤退了，他也是心中惴惴不安，这事情到底是他做的，隐瞒怕是隐瞒不过去。也怪自己鲁莽了，最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前一段他得到命令，凡是北边下来的船队，除了王府的，他可以便宜行事，简单说就是当海盗，能抢多少是多少，反正一般人也不会有船队。
这下可倒好，上面专门传来命令，说最近王妃要到了，让他仔细别冲撞了。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一个疏忽，却真的冲撞了，不但是冲撞，还死了一些人，不知道王妃情况如何。他想来想去的，真不是个滋味。他是一名水匪，跟着老大顾三投靠了吉王，不但可以谋得官身，还可以指挥这么多人和船，这简直和做梦一样。
好汉做事好汉当，胡大海一咬牙：“闵庆。”
“到。”
“你带一半船只回去基地待命，剩下一半人和我去迎接王妃，沿路护卫。”
一听这命令，一帮人傻眼了，刚袭击了人家，现在又跑去护卫？这是啥意思？
“都他娘的愣什么？执行命令。”
马映寒刚才在炮声中也是受了惊吓，她可没有经历过战阵，炮声一起，护卫们将她死死护在中间，她连敌人是什么样子都没看到这战斗就结束了。现在可是吓坏了，正陪着丈母娘常氏说话呢，有人来禀报：“报，又有船队出现。”
马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他是负责小姐安全的，要是出了问题，那可就麻烦了：“是什么人？还有多远？”
“还有大约二十里左右，瞭望的人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
“命令全军戒备，所有船只减速，向中间靠拢。派出马船（高速小船）去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
所有人都慌神的时候，朱慈煃的便宜老娘常氏却骂上了：“都慌什么慌，一伙毛贼就吓破胆子了？军兵们按照马将军的话去做，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常氏一向对待下人不错，也有威信，她一声吼，混乱也减轻了不少。
直到胡大海过来，大家看见船上那高悬的王府旗帜才放下心来。胡大海亲自上了船也安心了，他总算知道王妃无事的消息了。一路小跑的跑进船舱就磕头：“老夫人赎罪，王妃赎罪。”
看着这个将船板磕的咚咚响的粗豪汉子，马映寒也拿出了架势：“起来吧，你是什么人？为何自称有罪？”
“小人是王府特派舰队第二舰队舰队长胡大海，刚才没有约束好部下，冲撞了老夫人与王妃，小人护卫来迟，请王妃治罪。”
马映寒一愣，什么王府特派舰队第二舰队她硬是不明白，不过她是女人，可也不该管这些事情：“罢了，这些事情你该禀报王爷，由王爷处置，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这些，你下去吧。”
常氏欣慰的看着小丫头，不愧是自己相中的儿媳妇，识大体，讲礼仪啊。男人们的大事啊，女人还是少掺和，也是温和的说到：“胡大海，你且下去吧，一路上小心护卫，有什么事情我儿自会公断。”
等胡大海下去了，马映寒又是一副小孩样子：“娘，这王府特派舰队是什么东西啊？”
看着乖巧的小丫头，常氏也笑了起来：“我一个老婆子那里知道这些事情，到了福州，你慢慢问你夫君就是了。”
一说起朱慈煃，马映寒小脸也红了起来。在南京她已经和朱慈煃打过交道了，这个未婚夫虽然和她同岁，可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冷的和一坨冰块一样。可他注定是她的丈夫了，心中思念，口中却转换了话题：“娘，你说这福州好玩不好玩？”
虽然还没有过门，可常氏坚持让马映寒叫她娘，也是因为她很早就离开了长沙吉王府，自己独居在南京，那时候和马映寒很亲近，早就将马映寒当成自己女儿，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她是异常坚定的给朱慈煃订下了这门亲事，都由不得朱慈煃反对，而马映寒这小姑娘也真正成了她的女儿了：“我又没去过，那里是你丈夫的封地，去了你不就知道了，也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怎么？等不及出嫁了？”
“娘您说什么呢…………”
没几天船队快到达福州了，马映寒这里是紧张的不行，可比她更紧张的是胡大海，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命运，只剩下祈求老天保佑的份了。
六十三章 大礼
“殿下，来了，来了。你看，船队到了。这下殿下的好日子也到了。”
朱慈煃瞪了萧无一眼：“这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
萧无干干一笑，也是奇怪。吉王大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按说最高兴的应该是吉王小殿下了。可整个王府，最不高兴的就属朱慈煃了，当然他不是为结婚而麻烦，而是最近出现的阻力忧心。
郑家的内战已经算是打起来了，郑宏逵控制的军队一口气解除了郑采的两支人马，差点把章奕的队伍也给端了。已经发展到明火执仗的地步了，可朱慈煃却高兴不起来，还不到时候啊，打的还不够激烈，郑家不开始全面内战，自己可就不好伸手拿台湾。
一旦自己取走了台湾，那就是要和郑家全面开战了，现在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如郑家的。别看郑家已经分裂，可虎死威不倒，那里是那么容易瓦解的。自己和郑森的同盟，那也是脆弱的很，一旦自己触动了郑森不能接受的利益，这家伙必然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而章奕那边更是让他大失所望，自己可是出血白给了他一批好武器，这家伙却是一触即溃，根本就不是人家郑宏逵的对手。郑宏逵最近的大动作，郑森这里却是没有什么反应，这也让朱慈煃很担心，这两人没有打起来，这郑家可就不算乱，只有这两大势力集团干起来，郑家才是真正进入内战。
可现在如何让这两家打起来呢？“殿下，殿下。”一阵呼唤声将朱慈煃惊醒，萧无看着走神的朱慈煃，心中也是佩服，强人啊，迎亲的时候居然能愣神，实在是太牛了。
朱慈煃这才发现，船队靠过来了，自己该接新娘子了。对于这个老娘安排的亲事，他是无所谓了，马映寒这小丫头也算不错，更何况她背后有一个自己非常需要的爷爷。至于感情嘛…………对于他来说，感情和他是绝缘的，他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吉王大婚，那自然是要大办特办的，现在的整个福州是红色的海洋，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这个事情上朱慈煃没有操心，有的是人帮他办。他只要像个木偶一般骑上高头大马去迎亲就是了，而后还要像游街示众一般被广大百姓惨无人道滴围观。只是这个是时代风俗，他无法抵抗只有遵守。
只是心中有些不忍，自己这幅身体虽然只有十五岁，可自己有一颗成熟的心，在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不是。可这位新娘，还比自己小一岁，十四岁的新娘…………有点太小了吧。唉，摧残花骨朵啊。
还是按照预先设定的走吧，就当是讨老娘开心了。朱慈煃一挥手，马上有人发令，码头之外轰隆之声震天，礼炮————这东西现在也就朱慈煃玩的起，别人都没这个条件。
马映寒还未下船，刚刚化好妆，耳边却听的这一阵阵轰鸣之声，和日前遇到胡大海部属的时候一模一样，吓得她直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别慌，胡大海那头牛还在船上呢。他说这叫礼炮，只是动静大，您不用担心，这是王爷那边欢迎您呢。这么大的声势，王爷真是痛爱小姐呢。”
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一副花痴样子，马映寒调笑了起来：“小妮子，动春心了，那你嫁给那坏蛋去啊。”
这话却也没有让丫鬟有多害羞，他是贴身丫鬟，这说来以后就是小姐夫君的口中食，只是一个姑娘家，总不好说什么，急忙岔开了话题：“小姐，这礼炮要响三十六声呢，取六六之数。您听，这声音大的，怕是整个福建都听的到。”
听着哪轰鸣之声，马映寒心中甜蜜，嘴上却骂到：“这死人，这是娶妻还是打仗？”
等礼炮告一段落，已经准备好的王府侍卫们马上开始了行动。炮声一停，乐器声便起，侍卫们分站道路两旁，一个个精神奕奕，威风凛凛，人人皆是大红披风，威风中透出一股喜气。手中的兵器全部用红布包了起来，他们也是辛苦，这大喜的日子他们要尽忠职守保护王爷，又不能露出兵器搅扰大礼，也是难为了他们。
待得马映寒下了船上了花轿，庞大的迎亲队转向往王府而去，朱慈煃骑着高头大马当先而行。这街道也被百姓们收拾的干干净净，是清水撒接，黄土垫道，简直和迎接皇帝没什么两样。只是这时候的逾制却没有人提起，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现在吉王是什么威势？没点身板敢去硬扛的是找死。
朱慈煃不耐烦这样的仪式，可也只有坚持着弄完。在司仪的摆布之下有木偶一般完成了整个大礼，终于完事了，朱慈煃感觉浑身疲惫，简直比打仗还累。这繁琐的礼仪他整整练习了三天，还被忠叔不停的唠叨这里不对那里不对的。可是他想简化这些利益的时候却遇到了非常的抵抗，连忠叔这般对他唯命是从的人都激烈反对，让他不得不受这份煎熬。
这里他再一次见识了传统的力量，这是何其的巨大。自己现在在福州是一手遮天，朝廷皇帝他都可以不放在眼中，但是却败在了这传统之下。
摆脱了一帮子准备灌他酒的属下之后，朱慈煃却没有急着入洞房。召来萧无，有些事情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耽误。
“殿下大喜之日，这些俗世当明日在议。”
朱慈煃一摆手：“我可明日，别人却不可，事情不能拖。”
“下官自然安排妥当，殿下不必太过挂怀。”
“行，记得施琅那里发动的隐秘一些，你说什么时间好？”
萧无沉吟了一下：“现在郑宏逵已经有所察觉，最近各方面的消息都显示他对殿下这里的关注增加了很多，我们也要谨慎行事才是。”
朱慈煃点点头，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迟早会泄漏的。不过不要紧，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惧怕福建郑家了：“你说说形势。”
“殿下无须担心。首先郑家内乱不休，郑采与郑宏逵之间已经公然开战，刀兵相见，暂时没有能力顾忌殿下这里；其次，即便现在郑家来犯，以我们的力量，也足以让郑家折戟沉沙了，殿下的两千新军足使天下震惊；再有，郑家无大义之名，以大明之臣举兵针对殿下，是犯上，兵无士气，将无战心，来多少也是白给。所以殿下只管这大喜的日子，其余之事，下官自会料理。”
“好，听你的，其余诸事，明日在议。派出信使，改是我们发动的时候了。”
大婚，这是一个最大的烟雾，大部分人是想不到自己会在自己婚礼的时候动手的。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很迷信的，大喜之时妄动刀兵被视为不详之兆，可我却不在意这些。便让你们震惊一下吧，自己的第二步计划即将开始实施了。
六十四章 谈
福州是红色的海洋，人们洋溢在吉王大婚的喜庆之中。各地官绅送来的礼物也堆成了山，连皇帝也赐下了多件皇宫珍品当贺礼。宴席排场之大，一个硕大的王府也是挤的满满当当，福州有点身份的人基本凑齐。更是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人物。
朱慈煃刚和萧无密议了一番出门应酬，却发现一个很意外的人物————郑森。现在正是郑宏逵和郑森斗的最厉害的时候，这郑森怎么会亲自过来？难道又有什么事情不成？正想和郑森打招呼，却被忠叔拉了一把：“王爷，林老大人来了。”
林欲揖？这老头也出现了，这个人物是个重要人物，不能怠慢啊。只是一堆子宾客，谁那里也不能怠慢，干脆躲吧。当下到处打打招呼，假意应付一番就闪人了，到了清静的书房才派人请林老头过来。
“王爷大喜。”
“林老先生客气了，早就该登门请教了，只是老先生闭门在家，本藩也不好打扰，有许多事情还想请老先生指教呢。”
“呵呵，王爷客气了，老朽一个老头子，与王爷同受先皇密令。可惜这世事变化，时局动荡。想不到，测不出啊。”
朱慈煃也是假假的一副沉痛表情：“是啊，本藩订婚之时，先皇还好好的。等本藩大礼之时，先皇却走了半年有余了。”
“王爷，今日来，老朽也是想和您说个明白话。王爷的作为大家都看得到。老朽与蒋中葆也议论过，但是不知王爷心意到底如何？”
看老头一副紧张的神色，朱慈煃晃了晃脑袋：“老先生今日那里是祝贺，分明是讨债嘛。”
“哈哈…………”林欲揖一阵大笑：“讨债，也算是讨债吧，王爷这段时间动作不断，虽然动作隐秘，可也不是无迹可寻，这麻烦也是随时到来。虽然知道王爷这里有应对，可老朽还是得提醒王爷一下。”
朱慈煃点点头，自己暴露出来那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他势力基本成形，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在中原他只要福州一地，多了也不想要，这样不会触犯到太多别人的利益，麻烦自然也多。他的目标是台湾，是南洋，是广阔的海洋。
虽然他的陆军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晒，区区五千人，也确实不在别人的眼中。可海洋之上，便是郑家也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了。整整一百三十二条大型战舰，小船不算。大型战舰中满编满火炮的就有五十条，就凭这五十条战舰就足以横扫亚洲的所有舰队了。至于外面的，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啊，现在是一个大航海时代，自己的海上力量和西方的一些强国比起来，还有不不如啊。
这里的不如只是人员和火炮不如，船只的话，自己却是有相当的优势的。大明的造船业虽然没有什么开拓，可还是超过了西方的。现在自己缺乏的是人手和火炮，而人手和火炮嘛，只要有时间，这都不是问题。八闽之地，多的是闯海男儿，只要经过系统训练，他们都会是最合格的水手与士兵；火炮嘛，只要花钱，自己的铸造局会源源不断的提供大炮。
“也好，明人之前不说暗话。对于本藩的行事，林老大人为何还要维护？”
林欲揖面带笑容的说到：“蒋德璟这老儿虽然做官不怎么样，但是眼光却是很好的，他看准了你，老夫也相信能救这大明。”
朱慈煃脸色一肃，这话说的，林老头也是久经宦海的人了，这话要是有人告上去，自己可是有麻烦的，这老头自然也好不了。他既然敢坦然这么说，看来真的是压自己的宝了，当下也是一礼：“承蒙老大人青眼，只是这话却有些过了。”
“呵呵，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倒也无虞。王爷以后有什么吩咐，只管差人送信，老夫与蒋老儿自然鼎力相助。”说完林欲揖就要起身而去，却回头叮嘱了一句：“王爷，八公有句话带给您，陈子壮一代英杰，不要大材小用了。”
看着林欲揖走出去的身影，朱慈煃也盘算了起来。陈子壮是蒋德璟推荐来的，事实证明，他确实有才华。长沙的移民不少，安置工作也是千头万绪，可在他手下却是井井有条。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长沙移民与福州原住民之间居然没有发生多少冲突，这实在是让朱慈煃想不到的，本来他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来处理这其中的事情了，结果种种后招完全没有用上。
这样的人才确实不应该小用，只是这样的人会不会帮助自己是问题。自己现在不能展示出来的东西太多了，一旦这个人别有用心，又知道了核心机密之后，那可是要给自己带来相当大的灾难。不过蒋德璟这位‘高人’发话了，自己也该让陈子壮具体负责点什么了，干脆让他先处理民政吧，将整个福州的民政交给他处理，应该不算小用了吧。
“王爷，郑公子到了。”
“请。”
郑森，今天他一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且看看在说。郑森一进来也是决口不谈事情，只是闲聊了起来，从朱慈煃大婚聊到贺礼的出处价值；从福建的雨聊到辽东的雪，纯粹成了瞎扯，比耐性。朱慈煃也是沉住气，越沉得住气就越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哎呀，下官失礼了，本日乃殿下大喜之日，下挂呱噪了，赎罪赎罪。”
“无妨，安远侯远道而来，本藩自然该一尽地主之谊了。”
“殿下宽仁，还请殿下相助下官。”
看来你小子还是忍不住了，朱慈煃一副惊讶的样子：“侯爷有什么难事吗？能帮忙的本藩自然会帮。”
“唉…………先父走的匆忙，这郑家现在是乱成一团。赖殿下相助，下官才在郑家稳住了脚跟，可现在我那叔父是步步紧逼，在这样下去，这福建可就没我的容身之地了。”
“有这等事？”
郑森也看出来了，这位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模样，自己又要大出血了：“下官岂敢虚言哄骗殿下，实在是无奈，还请殿下救我。”
“侯爷与本藩本为一体，有何难处？本藩自当鼎力相助。”
郑森闻言也是精神一震：“日前传闻，朝廷从殿下这里订购了一批武器，不知下官可否获取这些？”
闹了半天是买武器啊，还以为他要自己出兵呢，早知道是这点屁事也就不和你蘑菇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啊，这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
郑森很有眼色的补充：“殿下有何难处？”
“只是这朝廷上虽然订购了武器，可一直没有拨款下来。既然朝廷有困难，我等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什么，自当鼎立支持，只是这资金一断，本藩的制造局最近也是难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果然，这个死要钱的家伙。不过朱慈煃这话一出，郑森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怕你要钱，就怕你不要钱。给章奕的那批武器大半落到了郑宏逵手中，郑森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这些武器之精良，自然是谁都想要的，尤其是火器。郑家人对与火器的认识更多，也知道火器的威力，所以郑森趁着给朱慈煃恭贺大婚的机会亲自说来这些了。
有钱的人多了，可有这么精良的武器的人却没有多少。这年头虽然私铸武器是违法的，可真正有权势的人谁在乎这个？既然这位王爷开口要钱，那就好说了，即便价格高一点，他郑家缺钱吗？常年的把持海贸，郑家有的是钱，只是缺乏这样精良的刀枪火器。
“既然如此，下官可先付款在提货，总不能让殿下为难。”
朱慈煃却皱起了眉头：“好是好，只是还有一点问题。”
郑森鼻子都快歪了，你有完没完，一次说完不行？自己眼巴巴的等着这些武器呢，想和郑宏逵武装抗衡，这武器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六十五章 君子之风
看到郑森留露出的那一瞬间的不耐，朱慈煃暗暗一笑，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城府虽然很深，可锻炼还是不够啊，不过自己也不能太过了，谈判就是这样，不能全由着对方，可也不能把对方逼急了。
“郑安远啊，这事情本来不算什么。只是最近你那好叔父对本藩的人多有刁难，本藩拉原料的队伍多被阻拦，这铁到不了谁也没本事做出武器来啊。”
郑森( 炎黄威风之南明帝国 http://www.xlawen.org/kan/36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