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阅读
英眉头一皱：“他怎么会来找我？他没有随史可法离开南京？”
“没有，在拥立一事上失败之后，他对复社中人充满了失望，这段时间内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才会来投靠。因为他成了替死鬼，所有的罪过都到了他头上，史可法也没有替他出头，他算是声名狼藉了。”
马士英哈哈一笑，到底是书生，连替部下背黑锅的勇气都没有，这样还有谁会替你卖命？来就来吧，即便曾经是敌人，可只要有才华，这点心胸，老夫还是有的。
姚康一副落魄的样子出现，一见到马士英却是立马跪了下去，让马士英非常意外。部下告诉自己，此人是真正的东林人物，须知能得此评价的人皆是硬骨头中的硬骨头，除了天地君亲师，根本不会跪别人，这是？
“你不必如此……”
马士英才说话就被姚康打断了：“尚书大人请恕草民无礼，此一拜实属无奈，我自知曾与尚书大人为难，罪孽深重，但现在却不得不来求尚书大人。”
“起来吧，有话好好说。你的风骨，一直是老夫欣赏的，有什么事情就说，老夫自当尽力。”
姚康站起身来：“尚书大人，草民只有一个请求，请尚书大人保全草民家眷。至于草民，如何处置，全凭尚书大人，草民绝无怨言。”
“在你眼中，老夫就是这等心狠手辣之辈么？”马士英有些不愉快了，你算那根葱，和你为难，还收拾你家人？老夫还没那闲工夫呢。
“尚书大人别误会，实在是此事只有尚书大人有能力办到。要害草民一家的，不是尚书大人您，而是复社钱谦益，遍惯当朝上下，唯有尚书大人有保全草民家眷的能力，草民这才厚颜上门的。”
钱谦益？这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一心只为他的官位荣华谋算，可这种杀人全家的事情他还干不出来吧？看到马士英疑惑，姚康立即说了起来：“尚书大人，其中隐情且容草民慢慢道来。”
马士英一指凳子，姚康也就坐下来说了起来。原来这姚康的父亲与东林党中许多人交好，而姚康也早就加入了东林党。当年魏忠贤得势，大肆迫害东林党人。他姚家当年也出了很多力，保护了不少东林党人。前些年他进入史可法府中任幕僚，也就是因为史可法是左光斗的学生，大家有这层关系在。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早就进入了复社一众人的视线，以往有史可法护着他，复社中人还不敢怎么样。等这史可法一离开南京，所谓的‘复社四公子’立即找上了他，要他联络一些当年的东林党老人听他们的命令行事。现在东林党虽然已经名存实亡了，可这些老人们却都是很有威望的人，他们的影响力也是相当大的。
“这些本来都没有什么，只是尚书大人，他们要草民去做的事情根本就是谋反。他们要变天，还威胁草民，若不从，便让我全家人无立足之地。”
变天？马士英也是一愣，随即是勃然大怒，好胆，居然敢废立皇帝。
五十七章 自称东林
“怎么回事，你尽管，老夫自当保你一家周全。你也是有功名的人，不必如此自谦。”
姚康没有想到马士英会这样，当即也改口了：“大人恩德，学生铭记。复社中人知道我姚家与东林老人的关系后，便要我出面，以当今皇上的祖母为借口，另立新帝。当今圣上的祖母是神宗皇帝之郑贵妃，而当年‘妖书’‘移宫’等大案皆与郑贵妃有关，他们打算以此为借口废立。”
马士英自然知道这些东林老人的威力，一旦被他们办成这事情，还真难收场。既然姚家对这些人有恩，在加上，当年可正是东林党的活动，朱由崧的老爹朱常洵才没有能够成为太子。这两项一加，很有可能说动这些老家伙们。而这些人，虽然不掌兵，可声望和号召力这东西，有时候可不比兵器差劲。
“那你为何不答应他们呢？也是保护你一家老小。”
“大人明鉴，此等悖逆之时，岂是为臣者该做的？学生虽无官身，但也知大义所在，当然不愿行此事。只是我姚家已经不复当年，现在根本没有自保之力。我本想一死以明志，可我母年迈，我儿幼弱。那里逃的过劫难。复社中人已经放话，若我不办此事，不管我的死活，我的全家人都难逃厄运。”
马士英心中震惊，虽然他一直鄙视现在的复社中人，却想不到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东林后裔，却对真正的东林党人赶尽杀绝，简直是太无耻了。更过分的是，想废立皇帝，真是有胆量。
“你有这份忠君之心，难得难得，放心吧，老夫这就安排下去，你是愿意留在老夫府中？还是老夫为你寻一个安全之所？”
“全凭大人安排，学生感激不尽。”
马士英考虑了一下，现在复社中人的能量可不小，让他们有个攻击自己的借口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吧，老夫孙女大婚在即，你便随着他们一道去福州吧，到了吉王那里，借给这些人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撒野。”
马士英的孙女要嫁给吉王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福州离江南也不近，复社的主要力量在江南，在福建就薄弱的多了。更何况，他们敢对一般人下手，可他们还不敢对一镇藩王撒野，他们总归还是大明的臣子啊。
“你还真有胆，居然跑到老夫这里来求助，不怕老夫处置你吗？”
这事情一定下来，马士英却似乎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姚康却是哈哈一笑：“尚书大人也算我东林之友，以大人之量，自然不会与我为难。”
“那你怎么能确定老夫一定保你呢？”
“尚书大人一心为国，自然会保住我一家。这个理由虽然卑劣了些，但为了家人，学生却不得不用了。”
“呵呵，你倒坦荡。”马士英呵呵一笑，戏言了起来。
“学生此言并无虚假，先帝大行之前，遍惯大明，处处狼烟。唯有江南一代无反贼生事，固然有江南富足的原因在里面，可更重要的就是江南有大人您坐镇，才可成这世外桃源，不受兵祸波及。”
“好了，不说这些了，只是你这一去福州，你的一身才华却要埋没了。”
“大人谬赞，学生那里有什么才华。本想安渡此生，却不料这复社中人卑鄙如斯，当初拥立之时，学生当牛做马，若不是我联络东林老人，就他们那里请的动？其实现在这些老人们都是很看不惯复社的所作所为，没有为难复社全看张溥老大人的面子，可叹他们却整天以东林中人自居，简直是丢我们东林党人的脸面。”
保护姚康，这也是一个契机。先不说当年他本身就和东林中人关系不错，就算是破坏复社中人的计划，也值得这么做。复社这帮人想干什么？是要废立皇帝啊，这可不是开玩笑，一个不慎，身败名裂，千古唾骂。这些人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肥了，对内这么大的事情都敢做的出来，可对外呢？投降一个比一个快，真是无奈。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老夫这就派人去将你的家眷接来。”
“多谢大人，学生还有一事，请尚书大人在意。”
“什么事？”
“朝廷的‘叛贼令’是亡国之策，还请大人周旋，废除此令。”
马士英一阵苦笑，这个事情他造就上过折子了，可惜根本不被皇帝采纳。现在皇上已经在可以压制他马士英的作用了，看来手握重权也是让皇帝忌惮，皇帝在削弱自己的声望了。甚至扶持当初与他朱由崧做对的复社中人一起对抗自己，却想不到人家根本就想拉你下皇位。
这是什么叛贼令？他的对象是北方大地之上各地大明地方官。你说人家没有尽职尽责，勉强说的过去，可最多也就是个失职。可被复社中人一折腾，这些人都成叛贼了，不但永不叙用，不少人还被问罪。这叫什么事情？
能从北方被李自成和满清人占据地方逃回来的大臣，至少还是忠诚于大明的。但是这些人却遭到了这样的待遇，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自己开始就说过，这是逼着那些还忠诚大明的地方官投降别人，根本就是自毁长城。可惜在这个事情上，他是没顶过皇帝，天子毕竟天子，他就算是权臣，可也是臣子。
为了保证官员的忠诚，皇帝不叙用先皇的官员也还情有可原。这些朝臣，你们不就是怕原先北京的官员回来顶了你们的位置嘛。南京小朝廷当初是五脏俱全，可这些人基本都没有实权，现在实权在手了，谁也不会放弃，这也可以理解。最可恨的就是复社这些人了，皇帝都决定不用他们了，你还要说人家是反贼，借此提升你们的权威，这不是逼着人家造反吗。
现在可好，山东巡抚王夔，山东总兵丘磊现在都在南京享清福，根本不愿意去山东上任。导致现在的山东根本就成了满清人碗中的肉，想怎么吃怎么吃。而叛贼令一出，更让大批的明廷地方官或投满清，或投李自成的大顺，根本就是挖自己的根子啊。
可是现在马士英确实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了，为什么？因为他是臣，君命难违。他还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读书人，有些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没有魄力去做，例如强行逼宫之类的，他没有那个勇气与魄力。
姚康也看出马士英心中不快，急忙岔开了话题，海侃了一番，马士英的人也将姚康的家人接到了马府。马士英是什么人？到现在为止，即便是兵部尚书、内阁首辅了，可他头上那凤阳总督的头衔都没丢掉，手里有兵，办事才方便不是。
当夜，姚康一家就在马府住下。姚康的妻子是一个标准的小家碧玉，对于自家男人的事情从来不管也从来不问。她只知道，他的丈夫很有才华，做的自然都是大事，也轮不到她来插嘴。只是今天晚上知道将要去福州的消息之后，她也不禁埋怨了几句。
对于温柔的妻子，姚康也是很敬重的，从他没有纳妾就可以看的出来。这年头，有点身份的人，那个不是一时一堆女人，就是用不上也要放起来看着，身份的象征啊………………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福建虽然远了些，可那里也是个好地方，有大海，有海船，还有很多番邦的东西很便宜。你不是一直喜欢胡香嘛，在那里可以买到许多很便宜的胡香。那边的宝石珍珠也便宜，这么些年了，我都没有好好给你添置几件首饰。”对于丈夫的温情，她是很感动的。人生就是这样，相濡以沫才是正道。
“只是可惜了相公你的才华，你们男人哪，没了事业就跟没了魂似的。”
“呵呵，事业？”姚康嘿嘿一笑说到：“到了福州，是去吉王府的，藩王的幕僚我倒是可以做的，这也许不是个很快的事情。”
“什么意思？藩王虽然尊贵，可他们能和朝廷大员比吗？”
“妇人之见。”姚康笑骂一句：“其实人群之间是有个圈子的，吉王是马尚书的孙女婿，他就是马尚书圈子里的人，而现在马尚书的圈子有多大，你又那里知道。吉王本身就身份高贵，朝廷大员见了他还的行礼称呼一声殿下呢，跟着他，自然有很多机会遇上许多大官，只要我有才华，这些官员中也会有慧眼之人的。”
“算了，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家里过日子的事情。”看着妻子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姚康已经熄灭的雄心壮志似乎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分割线
复社中人在历史上确实是这样的无耻，他们自称忠贞，而侮蔑马士英一党全部是奸臣小人，这不过是他们自己书写的而已。因为历史的结果是满清统一了天下，而这俄自称忠贞的复社中人大多投降了满清，例如复社领袖钱谦益，清兵一到便投降了，官至满清礼部尚书；而他们说的奸臣小人马士英则在抗清的战争中壮烈殉国，谁是谁非呢？可见历史皆为胜利者书写并非虚言啊…………随意说说，大家别在意，呵呵。
五十八章 白送的东西
郑采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简直是度日如年。不知道自己与章奕密谋的事情怎么被别人知道了，现在不但是郑宏逵找自己的麻烦，郑森也对自己用了手段，郑芝豹将自己手上的两支人马悄悄的抽走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让他难受无比。可对上郑芝豹，他也是不敢有什么心思，就是昔日郑芝龙活着的时候，他对于郑芝豹的畏惧也在郑芝龙之上。
对上郑芝龙还有道理可讲，郑芝豹却根本没有道理可讲，郑采自诩读书人，虽然这个读书人是自封的，对上郑芝豹，那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嘛。不管郑芝豹这次出手是不是郑森指使的，这对郑采都是一个警告。郑芝豹可是一直支持郑森的，现在他对自己下手了，这郑森的态度就很难说了，郑森虽然实力不占优势，可他有大义的名分。不但是郑芝龙的长子，又是朝廷钦命的副总兵，他的态度是不可忽视的。
自己不过是接受了朝廷的封赏，若没有知道内情的人泄漏消息，他们两个正打的你死我活的人会齐齐针对自己？这两人可是郑家之中最大的两股力量。一旦与自己为难，以自己的力量还真顶不住。郑家之中虽然很多派系，可墙头草更多………………
正在这个心烦的时刻，有人禀报，章奕来了。
“章总兵可是稀客啊。”
“呵呵，侯爷客气了。今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有什么难处你尽可直言。”反正没有别人，郑采光棍的很。
“是这样，侯爷能不能借一些人手给下官。皇上仁德，给下官一匹武备，只是下官这里缺乏人手，只好到侯爷这里来求助了。”
借？说的还真是好听，根本就是要人。朝廷给你的武备？怕是从吉王府买的那一批吧。现在消息灵通的都知道，朝廷上面发话了，吉王这边也只有做赔本买卖的卖给章奕一批武器，至于账单嘛，你去找皇上要吧。这个事情传闻马士英是阻挠过的，可是没有拧过皇帝。头上的伞都没了力量，下面的小草还能扛得住吗？
现在看章奕这一副得意的样子，这人给还是不给。人自己这里倒是有，可是给了章奕指不定他以后怎么对待自己呢。可不给，这刚结盟，这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章奕又不是傻瓜，他不担心自己的人拿了武器饷银转身走人吗？要知道，现在章奕手下不过千把号没经过什么训练的人，他不怕自己的人去了直接将他吞了？
“章总兵既然有难处，做兄弟的自然帮忙，只是不知道要多少人？最近兄弟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一边鄙视着郑采，章奕还是很客气的说到：“别误会，下官不是问侯爷借兵，只是想让侯爷出面帮我招募一批人手，毕竟这是福建，不是吗？”
是啊，这是福建，你想做什么，没有郑家人的点头真是寸步难行。这些年郑家将福建经营的说不上如铁桶一般，但是福建有什么风吹草动可都是逃不过郑家耳目的。在福建做什么事情，打着郑家的旗号那总是事半功倍的，看来章奕是想借他的势，他郑采在郑家好歹也算一号人物，招募人员那不是轻松的很。
“原来如此，此事倒也不难，只是最近兄弟我这里遇到点事情，这人手上也是捉襟见肘啊。”
章奕一看郑采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这是问他要好处呢，那里有白帮忙的道理，当下就开始和郑采讨价还价了。
此时的吉王府徐艺涛也在和朱慈煃讨论，对于这次朱慈煃会答应这事情，他是惊讶无比。别家藩王私自铸造兵器的事多了去了，可那个不是藏着掖着，可这位爷倒是一点也不在乎。不知道是有信心还是压根就不把皇帝放在眼中。这些也就罢了，最过分的是这批武器简直和白送一样，去和皇帝要钱？谁有胆子去找皇帝付账的？
朱慈煃看着发牢骚的徐艺涛，摇了摇头，朝着萧无指了指。萧无也就将徐艺涛拉了出去，等到了无人之地，萧无才开口：“方济兄，这个事情殿下自有分寸，你何必这样发牢骚。”
“这上下之别为兄自然知道，可是殿下也过了，这批武器价值多少钱啊。我也是，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管了火器局这才知道，这钱可真是难弄啊。”
萧无很疑惑：“怎么？火器局那边没钱了？”
“那倒没有，殿下给的钱还很多，可这样搞法不对啊。当初我也向殿下建议出售一些武器，现在的兵器可是好卖的很，更别说火器局出来的东西，我敢说天下就没有比我们做的更精良的武备了。”
“那你发什么牢骚啊，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只是这事情上，殿下是和我商量过的。正是因为这批武器很不错，所以才要给章奕的，破烂东西别人还看不上呢。”
一听萧无的话，徐艺涛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殿下这是要？”
“呵呵，现在的福建，你不觉得太安静了一些吗？”
“以这些武备为诱饵，让他们几家打起来？”
“打起来还不至于，这点东西还没这个份量。不过是产生一点小的因素就够了，别看现在福建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实际上地下的水早就浑了，煽风点火的事情我们不好去做，太着痕迹了，可刚好章奕自己给了我们这个机会，你说这事情我们能不利用一下？”
“怪不得拉走的都是好东西，本来我还想给点残次品应付一下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还好最好的家伙我都私藏了下来，要不然不是便宜了这群混蛋。”
“哈哈，有我在，你想给他们好东西也办不到，放心吧。走，咱哥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就你那酒量，三个你也给喝爬下了。”
“对了，老徐，现在火器的研究如何了？听说上次你们试验新炮炸膛了，死伤好几个人。”
看了看左右，没有什么人徐艺涛才将萧无悄悄拉住，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你我生死之交，我也不瞒你。知道你不是乱说的人，这事情要是让殿下知道了，我就麻烦了，殿下可是吩咐我不能外传的。”
“我你还不放心吗？真是。”
“这事情是因为殿下上次告诉我一些火药的改良办法，我自己一直研究，弄出来一些，想试验一下威力。却没想到威力比预计大了很多，原先的炮身经不住，炸膛了。”
“威力增大了这么多？”萧无也来了兴趣，当年他少年轻狂之时，也去跑过船，对于火炮，他也是喜欢的很。
“不止，若是什么时候殿下允许了。告诉你，火炮也有改良的法子，加上改良的火药，这大炮的射程估摸最少要增加五成。”
一半的射程，萧无当即呆了一下，差点骂出粗口。一半的射程啊，那就意味着别人的火炮还在看天气呢就会被己方的炮弹覆盖：“这事情你小心点，打死你也不能说。”
“你的意思我明白，殿下早就交代了，我是嚼舌头的人吗？这现在泄漏出去，那是便宜别人，这道理我还不知道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走。”
此时的朱慈煃也是很高兴，谢云沛他们干的不错，有骆世强这个地头蛇在，他们顺利的敲掉了郑家数支贸易舰队，其中包括他自己去贸易的船只。不过这有区别吗？还不是在他的口袋之中？就是要头痛一下那些和他一起走海贸的世家大族了，当初为了拉他们一起上开市舶司的贼船，这海贸可是最大的诱惑。
第一次的短线海贸是没出什么问题，因为走的是日本，这一次去南洋就被弄掉，想必这些人心中不会很好受。这个事情该如何利用呢？这些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的能量可也是不小的。朱慈煃望着桌子上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五十九章 愤怒
福州施真施老爷，算的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可就算你的名号在福州在怎么响亮，海上的损失也和大家一样。现在施家之中，这位响当当的大老爷也是焦躁。
虽然一次失败并没有什么问题，他老施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萨瓜俩枣的，可这却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海贸一途，福建的几乎都把在郑家手中，跑单的虽然也不少，可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一旦有较大的规模了，就会被郑家收拾掉。
“爹，这次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如何？”
“我们去找吉王啊，这是他该管的事情。这是福州，还能任由他做主不成？”
看着不成器的儿子，施真颇为无奈，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家业以后还真成问题：“你疯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呆着。不就是一船货嘛，我施家还亏的起。”
“刘香这王八蛋，人都死了还不消停。你说他刘香和郑芝龙之间的恩怨关我们什么事情？都是两个死人了，还搅得大家不安生，活该他们不得好死。”
“不要乱说了，这事情爹心中有数，你就别瞎掺乎了。”
“可是爹，吉王府那边说会赔偿这次货物的损失，那些人都去王府那边领赔偿了，您怎么就不动弹呢。”
施真老脸上一阵不自然的笑容：“你还嫩啊，我问你，几个世家有什么动静？”
“似乎都没有动。”
“这就对了，去的人要么是没什么心思的，要么就是这次损失要倾家荡产的。真正有实力的人物又有谁去？不过些许财物，王府这么做，不过是做个姿态，让大家信服的姿态，真去领赔偿？王府的赔偿是那么好领的？”
施全愣住了：“爹，可是很多人都领到了，王府也没有什么留难啊。”
“呵呵，王府的人既然公开，他吉王自然是要脸面的，这事情上不会有掺假。但是以后呢？现在的福州是谁家天下？已经不姓郑了，是姓马的天下喽，市舶司的人，官府的人，吉王府的人，那个不是正宗的马士英一党。孩子，眼光放远一点，这次是损失了，下次呢？还会损失吗？这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财富，你想一次就捞清了？”
施全也逐渐明白了，感情这是怕得罪了王府，下次的海贸就没有他们的份了。市舶司实在是一把利器，谁掌握住几乎就可以说是把握了贸易，谁能做谁不能做，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你明白了就好，放心吧。我们急，有人比我们还急，咱们才放了多少进去？吉王府放了多少进去？郑家放了多少进去？他们能不着急。这刘香余孽虽然来势汹汹，可那次又能撼动郑家？当今之福州，与吉王府的人搞好关系是没有坏处的，至于那点钱，就别在乎了。”
那点，被老爷子的大手笔也震撼了半天。施全才回过神。十万两银子的东西啊，一旦生意顺利，七、八十万两的利润都不止，老爷子居然说那点钱………………
福州的豪门都没有动静，但是一个流言却在福建迅速的传播。郑家自郑芝龙死后，已经呈现了衰败之色，对于刘香余孽的挑衅，已经不像以往那样轻易剿灭，而是没有什么动静了。
这个流言一出，许多人的心思都萌动了。以往郑家在，那是东南当之无愧的霸主，他们有什么心思也不敢用。现在势微了，有野心的人可是不在少数啊。
面对这样的乱局，郑宏逵也有些难过了。海外的生意大受打击，更可怕的是郑家的声望在不断的跌落。可郑家依然内斗不休，还要面对朝廷和马士英两头猛虎。郑家看着光鲜，可实际上却已经是分裂在即了。
郑宏逵也想与郑森他们先联合收拾掉刘香余孽，让所有人看看，现在这福建是谁的天下。可惜郑森却不愿出兵，只是打这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出兵的结果是惨败。他可以派出更多的人和船去，可他能这样做吗？明显不能，力量都派出去了，他拿什么去应对？家大业大之后，郑宏逵也失去了年青时候的那份勇气，毕竟这福建、广东才是郑家的根本，就算海外失去了，只要根子还在，就一切好说。
只是现在的局势实在是不容乐观啊：“大天，情况摸的如何了？”
“老爷，如您所料。章奕和郑采他们在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力量。尤其是最近章奕从朝廷那边获取了一批武备，正在招兵买马，铆足了劲图谋呢。”
“朝廷还有心管到福建来？”
“老爷，朝廷对福建的心思可不简单，看章奕现在咄咄逼人的姿态，那是势在必得，老爷您也要早做准备。”
想动武？这里可是福建，他郑宏逵还需要怕别人吗？只是要小心准备就是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了吗？带回来什么消息？”
“人都安插好了，这次章奕之所以大量的招兵买马，是因为从吉王府那边得到一批银两武器。”
“皇上和马士英的人要联手吗？”郑宏逵看的却显得有更危险了。
“还没有这个迹象，南京方面的人也没有消息传来。不过这两拨人之间，即便联合也是有限。”
吉王在福建立住了脚，那是郑森这小子不明白事理。而福州毕竟是吉王的封藩，他郑家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可章奕就不一样了，这个福建总兵现在和他郑家别苗头。哼，有朝廷的支持又怎么样，银两武器，我郑家就没有那？我就不信朝廷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了，北方现在是一锅粥，朝廷还有能力管这些事情吗？
“老爷，传回来消息的人还说，这次吉王府给章奕的这批武备质量相当的好，比我们的装备都要好，尤其在一些火统上，我们的跟人家一比，差的太多了。”
这下连郑宏逵也坐不住了，他和红毛人较量过不少次了。深知火器的威力，他们也一直很重视火器的发展，现在听到吉王府支援的火器比他们都精良，看来这朝廷方面确实有一些他们没有侦查到的变动啊。
“又是马士英搞的鬼？”
“八成是，马士英封疆多年，于军务政务多有实绩。这些东西出自他的手下并不奇怪，只是卑职实在不明白，这代表马士英的吉王府与代表皇上的章奕怎么会穿一条裤子。”
“这个事情派人去查，这批武备火器已经全部到了章奕军中吗？”
“还没有，现在章奕就是有那么多东西，也没人使啊。后续的还没有起运。”
郑宏逵思索了一下：“派人联系吉王府，剩下的武备我们买下，要是他们不卖，那就派人在半路劫杀。剩下的东西不能在落在章奕手中了。至于阿采，这孩子太不懂规矩了，你派人去训斥他一下，看他的态度。要是这小子不识抬举，说不得也得让他知道知道郑家的规矩了。”
“是。”
六十章 幕后
海岩岛，只是海上一个很普通的小岛，现在却停驻着一支相当大的舰队。正是最近将郑家搅的头痛不已的‘刘香余孽’，谢云沛做为这支队伍的实际最高领导人，现在除了生活苦一点，倒也过的滋润。
“头，这海上的日子真他娘的难熬，下次您放我回去得了。”
正在和部下一起喝酒的谢云沛眼睛一瞪，把酒碗拍到桌子上：“少废话，这差事谁要给老子出问题，老子杀他全家，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
附近的心腹人员都低下了头，谢云沛又转换了话锋：“都他娘少发牢骚，这段时间你们那个不是抢的腰包鼓鼓的，当老子不知道呢？不过王爷说了，既然弟兄们出力了，也就别太较真，你们私藏的那些就当是王爷赏你们的，等差事办完了，回去光明正大的花销，他奶奶的，你们这帮兔崽子，个个都比老子有钱。”
众人轰然大乐，这可是好事啊。他们这些人卖命图什么？不就是求个安身立命之地嘛，在王府当侍卫，是个不错的差事，至少生计不成问题了。可人啊，那里有知足的时候？现在又有谁人不想多发财，快升官的？
“头英明。说起来，这刚出海那会我们都还觉得新鲜的不行，一个个都高兴的不行。可在海上时间一长…………啧，真是无聊的要死，一天眼里除了海水就是海水，我都快发疯了。”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谢云沛一笑，这也是他的感受，开始新鲜，后面简直就是煎熬，可嘴巴里还是骂着：“都胡扯什么？看你们一个个的，真给老子丢脸。想想你们上船时候那德行，在看看你们现在这德行。幸好这次有不少是顾三的人马，要不然别说完成王爷的差事，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头你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您可是王爷的嫡系，顾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需要他会水战的本事，每次看到他和那个什么骆世强发令逞威风，我就他娘的觉得不得劲，头，啥时候一脚踢开他们两个，您亲自来指挥吧，兄弟们都服你。”
谢云沛摇摇头，这不是扯蛋嘛。自己那里是指挥作战的料，自己有骆世强熟悉这海域情况？风向情况？洋流情况？还是自己指挥水战有顾三那么丰富的经验？真要让自己指挥作战，自己不知道会把舰队带到那个旮旯胡同里去了…………更何况，出发前，王爷特地交代过，他和他的人都不要参与作战，他们的职责就是盯着顾三和洛世强的人，他们就是尚方宝剑，保证这支舰队在王爷的手中。
喝了一顿酒，谢云沛将这些人赶了回去，一帮粗人。忠心是有，但是说到作战，他们上阵厮杀是没问题，可指挥作战，还是别坏事的好，自己也要好好约束这些小崽子，啥事情都害怕外行指挥内行啊。
“头，小人有事禀报。”
“胡凯啊，你说说什么事情？”
“头儿，我那条船上有两个人行踪诡异，我看的不对劲。”
“具体说说。”
“上次我们去澎湖‘做买卖’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就想上岸去市镇，被我拦住了。而最近补给舰队一到，他们就有意无意的过去，我琢磨着总是不对劲，这事情有蹊跷。一艘船那么多人，就他们两个人总想上岸？”
谢云沛也开始了沉默，这事情可是个大问题。现在他们做的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这事情是要死死捂着的。虽然王爷交代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能防着就防着，可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尽力即可。现在谢云沛大体明白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基本上就是，背黑锅他来，送死拼命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喽。
一旦事发，王爷会保着自己的，这黑锅王爷自然会背，只是他们也得小心。这差事办不好那你还指望什么？好一阵子谢云沛才说到：“两人是什么身份摸清了吗？”
“还没有，现在只知道这两人是王府招募舵手的时候应征的，平日干活都还算卖力，也没多少异常的地方，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也不清楚。”
“很好，你紧紧地盯住他们，且不可放松。”
“是。”
对于谢云沛来说，王爷的指令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别人的死活，他一个心黑手狠的家伙可不会在乎。当年他在太行山也算是大匪徒了，手下也有上百号小喽啰。可和现在一比就是个屁，三十多艘船，三千多人马，这事情多的要死，可是伤透了他老谢的脑筋。尤其是执行这秘密指令的时候，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万一有不慎的地方，坏了事，那王爷可不会放过他。
南京朝廷之上，现在可是如开锅了一般。最近可算得上是风起云涌，先是马士英一党力主陈洪范通敌，却没有太直接的证据，最后弘光皇帝妥协，将陈洪范罢官发回原籍了事。
可紧接着就是复社派弹劾阮大钺大兴冤狱，残害忠良之士，是为国贼，请皇帝罢免此等小人，以正朝纲。对于这个事情，一样是继续口水战，阮大钺这边，冤狱不知道有没有，可都知道他收拾了不少复社中人，他本身就是马士英推到台上以对抗复社中人的。若是个小喽啰，弘光皇帝也会罢免，可这可不是小人物，他堂堂一个皇帝，也只好在里面和稀泥了。
本身来说，到底是复社人没有掌握军权，在实力上和马士英一党没得比。可马士英这里一样有隐患，他虽然也算是文官，可也算是一镇总督，封疆大吏，是武官们的代表。现在很多地方基本都是藩镇割据，掌握兵权的家伙才是老大，各地武将的地位被压抑的太久了，现在他们需要成为马士英一党来对抗文官派。这文武叫劲，藩镇割据，外敌虎视，天下又如何能不乱？
马士英一党虽然掌握了军权，实力强大。可其中也有相当多的不安定因素，很多地方军阀不过是名义上归附，根本上还是自行其事。就团结而言，远远不如复社这个政治团体。而本事以政治斗争而言，即便马士英是个老狐狸，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也是颇为艰辛。皇帝态度摇摆，更成了他的心( 炎黄威风之南明帝国 http://www.xlawen.org/kan/3612/ )
“没有，在拥立一事上失败之后，他对复社中人充满了失望，这段时间内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才会来投靠。因为他成了替死鬼，所有的罪过都到了他头上，史可法也没有替他出头，他算是声名狼藉了。”
马士英哈哈一笑，到底是书生，连替部下背黑锅的勇气都没有，这样还有谁会替你卖命？来就来吧，即便曾经是敌人，可只要有才华，这点心胸，老夫还是有的。
姚康一副落魄的样子出现，一见到马士英却是立马跪了下去，让马士英非常意外。部下告诉自己，此人是真正的东林人物，须知能得此评价的人皆是硬骨头中的硬骨头，除了天地君亲师，根本不会跪别人，这是？
“你不必如此……”
马士英才说话就被姚康打断了：“尚书大人请恕草民无礼，此一拜实属无奈，我自知曾与尚书大人为难，罪孽深重，但现在却不得不来求尚书大人。”
“起来吧，有话好好说。你的风骨，一直是老夫欣赏的，有什么事情就说，老夫自当尽力。”
姚康站起身来：“尚书大人，草民只有一个请求，请尚书大人保全草民家眷。至于草民，如何处置，全凭尚书大人，草民绝无怨言。”
“在你眼中，老夫就是这等心狠手辣之辈么？”马士英有些不愉快了，你算那根葱，和你为难，还收拾你家人？老夫还没那闲工夫呢。
“尚书大人别误会，实在是此事只有尚书大人有能力办到。要害草民一家的，不是尚书大人您，而是复社钱谦益，遍惯当朝上下，唯有尚书大人有保全草民家眷的能力，草民这才厚颜上门的。”
钱谦益？这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一心只为他的官位荣华谋算，可这种杀人全家的事情他还干不出来吧？看到马士英疑惑，姚康立即说了起来：“尚书大人，其中隐情且容草民慢慢道来。”
马士英一指凳子，姚康也就坐下来说了起来。原来这姚康的父亲与东林党中许多人交好，而姚康也早就加入了东林党。当年魏忠贤得势，大肆迫害东林党人。他姚家当年也出了很多力，保护了不少东林党人。前些年他进入史可法府中任幕僚，也就是因为史可法是左光斗的学生，大家有这层关系在。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早就进入了复社一众人的视线，以往有史可法护着他，复社中人还不敢怎么样。等这史可法一离开南京，所谓的‘复社四公子’立即找上了他，要他联络一些当年的东林党老人听他们的命令行事。现在东林党虽然已经名存实亡了，可这些老人们却都是很有威望的人，他们的影响力也是相当大的。
“这些本来都没有什么，只是尚书大人，他们要草民去做的事情根本就是谋反。他们要变天，还威胁草民，若不从，便让我全家人无立足之地。”
变天？马士英也是一愣，随即是勃然大怒，好胆，居然敢废立皇帝。
五十七章 自称东林
“怎么回事，你尽管，老夫自当保你一家周全。你也是有功名的人，不必如此自谦。”
姚康没有想到马士英会这样，当即也改口了：“大人恩德，学生铭记。复社中人知道我姚家与东林老人的关系后，便要我出面，以当今皇上的祖母为借口，另立新帝。当今圣上的祖母是神宗皇帝之郑贵妃，而当年‘妖书’‘移宫’等大案皆与郑贵妃有关，他们打算以此为借口废立。”
马士英自然知道这些东林老人的威力，一旦被他们办成这事情，还真难收场。既然姚家对这些人有恩，在加上，当年可正是东林党的活动，朱由崧的老爹朱常洵才没有能够成为太子。这两项一加，很有可能说动这些老家伙们。而这些人，虽然不掌兵，可声望和号召力这东西，有时候可不比兵器差劲。
“那你为何不答应他们呢？也是保护你一家老小。”
“大人明鉴，此等悖逆之时，岂是为臣者该做的？学生虽无官身，但也知大义所在，当然不愿行此事。只是我姚家已经不复当年，现在根本没有自保之力。我本想一死以明志，可我母年迈，我儿幼弱。那里逃的过劫难。复社中人已经放话，若我不办此事，不管我的死活，我的全家人都难逃厄运。”
马士英心中震惊，虽然他一直鄙视现在的复社中人，却想不到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东林后裔，却对真正的东林党人赶尽杀绝，简直是太无耻了。更过分的是，想废立皇帝，真是有胆量。
“你有这份忠君之心，难得难得，放心吧，老夫这就安排下去，你是愿意留在老夫府中？还是老夫为你寻一个安全之所？”
“全凭大人安排，学生感激不尽。”
马士英考虑了一下，现在复社中人的能量可不小，让他们有个攻击自己的借口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吧，老夫孙女大婚在即，你便随着他们一道去福州吧，到了吉王那里，借给这些人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撒野。”
马士英的孙女要嫁给吉王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福州离江南也不近，复社的主要力量在江南，在福建就薄弱的多了。更何况，他们敢对一般人下手，可他们还不敢对一镇藩王撒野，他们总归还是大明的臣子啊。
“你还真有胆，居然跑到老夫这里来求助，不怕老夫处置你吗？”
这事情一定下来，马士英却似乎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姚康却是哈哈一笑：“尚书大人也算我东林之友，以大人之量，自然不会与我为难。”
“那你怎么能确定老夫一定保你呢？”
“尚书大人一心为国，自然会保住我一家。这个理由虽然卑劣了些，但为了家人，学生却不得不用了。”
“呵呵，你倒坦荡。”马士英呵呵一笑，戏言了起来。
“学生此言并无虚假，先帝大行之前，遍惯大明，处处狼烟。唯有江南一代无反贼生事，固然有江南富足的原因在里面，可更重要的就是江南有大人您坐镇，才可成这世外桃源，不受兵祸波及。”
“好了，不说这些了，只是你这一去福州，你的一身才华却要埋没了。”
“大人谬赞，学生那里有什么才华。本想安渡此生，却不料这复社中人卑鄙如斯，当初拥立之时，学生当牛做马，若不是我联络东林老人，就他们那里请的动？其实现在这些老人们都是很看不惯复社的所作所为，没有为难复社全看张溥老大人的面子，可叹他们却整天以东林中人自居，简直是丢我们东林党人的脸面。”
保护姚康，这也是一个契机。先不说当年他本身就和东林中人关系不错，就算是破坏复社中人的计划，也值得这么做。复社这帮人想干什么？是要废立皇帝啊，这可不是开玩笑，一个不慎，身败名裂，千古唾骂。这些人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肥了，对内这么大的事情都敢做的出来，可对外呢？投降一个比一个快，真是无奈。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老夫这就派人去将你的家眷接来。”
“多谢大人，学生还有一事，请尚书大人在意。”
“什么事？”
“朝廷的‘叛贼令’是亡国之策，还请大人周旋，废除此令。”
马士英一阵苦笑，这个事情他造就上过折子了，可惜根本不被皇帝采纳。现在皇上已经在可以压制他马士英的作用了，看来手握重权也是让皇帝忌惮，皇帝在削弱自己的声望了。甚至扶持当初与他朱由崧做对的复社中人一起对抗自己，却想不到人家根本就想拉你下皇位。
这是什么叛贼令？他的对象是北方大地之上各地大明地方官。你说人家没有尽职尽责，勉强说的过去，可最多也就是个失职。可被复社中人一折腾，这些人都成叛贼了，不但永不叙用，不少人还被问罪。这叫什么事情？
能从北方被李自成和满清人占据地方逃回来的大臣，至少还是忠诚于大明的。但是这些人却遭到了这样的待遇，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自己开始就说过，这是逼着那些还忠诚大明的地方官投降别人，根本就是自毁长城。可惜在这个事情上，他是没顶过皇帝，天子毕竟天子，他就算是权臣，可也是臣子。
为了保证官员的忠诚，皇帝不叙用先皇的官员也还情有可原。这些朝臣，你们不就是怕原先北京的官员回来顶了你们的位置嘛。南京小朝廷当初是五脏俱全，可这些人基本都没有实权，现在实权在手了，谁也不会放弃，这也可以理解。最可恨的就是复社这些人了，皇帝都决定不用他们了，你还要说人家是反贼，借此提升你们的权威，这不是逼着人家造反吗。
现在可好，山东巡抚王夔，山东总兵丘磊现在都在南京享清福，根本不愿意去山东上任。导致现在的山东根本就成了满清人碗中的肉，想怎么吃怎么吃。而叛贼令一出，更让大批的明廷地方官或投满清，或投李自成的大顺，根本就是挖自己的根子啊。
可是现在马士英确实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了，为什么？因为他是臣，君命难违。他还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读书人，有些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没有魄力去做，例如强行逼宫之类的，他没有那个勇气与魄力。
姚康也看出马士英心中不快，急忙岔开了话题，海侃了一番，马士英的人也将姚康的家人接到了马府。马士英是什么人？到现在为止，即便是兵部尚书、内阁首辅了，可他头上那凤阳总督的头衔都没丢掉，手里有兵，办事才方便不是。
当夜，姚康一家就在马府住下。姚康的妻子是一个标准的小家碧玉，对于自家男人的事情从来不管也从来不问。她只知道，他的丈夫很有才华，做的自然都是大事，也轮不到她来插嘴。只是今天晚上知道将要去福州的消息之后，她也不禁埋怨了几句。
对于温柔的妻子，姚康也是很敬重的，从他没有纳妾就可以看的出来。这年头，有点身份的人，那个不是一时一堆女人，就是用不上也要放起来看着，身份的象征啊………………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福建虽然远了些，可那里也是个好地方，有大海，有海船，还有很多番邦的东西很便宜。你不是一直喜欢胡香嘛，在那里可以买到许多很便宜的胡香。那边的宝石珍珠也便宜，这么些年了，我都没有好好给你添置几件首饰。”对于丈夫的温情，她是很感动的。人生就是这样，相濡以沫才是正道。
“只是可惜了相公你的才华，你们男人哪，没了事业就跟没了魂似的。”
“呵呵，事业？”姚康嘿嘿一笑说到：“到了福州，是去吉王府的，藩王的幕僚我倒是可以做的，这也许不是个很快的事情。”
“什么意思？藩王虽然尊贵，可他们能和朝廷大员比吗？”
“妇人之见。”姚康笑骂一句：“其实人群之间是有个圈子的，吉王是马尚书的孙女婿，他就是马尚书圈子里的人，而现在马尚书的圈子有多大，你又那里知道。吉王本身就身份高贵，朝廷大员见了他还的行礼称呼一声殿下呢，跟着他，自然有很多机会遇上许多大官，只要我有才华，这些官员中也会有慧眼之人的。”
“算了，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家里过日子的事情。”看着妻子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姚康已经熄灭的雄心壮志似乎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分割线
复社中人在历史上确实是这样的无耻，他们自称忠贞，而侮蔑马士英一党全部是奸臣小人，这不过是他们自己书写的而已。因为历史的结果是满清统一了天下，而这俄自称忠贞的复社中人大多投降了满清，例如复社领袖钱谦益，清兵一到便投降了，官至满清礼部尚书；而他们说的奸臣小人马士英则在抗清的战争中壮烈殉国，谁是谁非呢？可见历史皆为胜利者书写并非虚言啊…………随意说说，大家别在意，呵呵。
五十八章 白送的东西
郑采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简直是度日如年。不知道自己与章奕密谋的事情怎么被别人知道了，现在不但是郑宏逵找自己的麻烦，郑森也对自己用了手段，郑芝豹将自己手上的两支人马悄悄的抽走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让他难受无比。可对上郑芝豹，他也是不敢有什么心思，就是昔日郑芝龙活着的时候，他对于郑芝豹的畏惧也在郑芝龙之上。
对上郑芝龙还有道理可讲，郑芝豹却根本没有道理可讲，郑采自诩读书人，虽然这个读书人是自封的，对上郑芝豹，那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嘛。不管郑芝豹这次出手是不是郑森指使的，这对郑采都是一个警告。郑芝豹可是一直支持郑森的，现在他对自己下手了，这郑森的态度就很难说了，郑森虽然实力不占优势，可他有大义的名分。不但是郑芝龙的长子，又是朝廷钦命的副总兵，他的态度是不可忽视的。
自己不过是接受了朝廷的封赏，若没有知道内情的人泄漏消息，他们两个正打的你死我活的人会齐齐针对自己？这两人可是郑家之中最大的两股力量。一旦与自己为难，以自己的力量还真顶不住。郑家之中虽然很多派系，可墙头草更多………………
正在这个心烦的时刻，有人禀报，章奕来了。
“章总兵可是稀客啊。”
“呵呵，侯爷客气了。今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有什么难处你尽可直言。”反正没有别人，郑采光棍的很。
“是这样，侯爷能不能借一些人手给下官。皇上仁德，给下官一匹武备，只是下官这里缺乏人手，只好到侯爷这里来求助了。”
借？说的还真是好听，根本就是要人。朝廷给你的武备？怕是从吉王府买的那一批吧。现在消息灵通的都知道，朝廷上面发话了，吉王这边也只有做赔本买卖的卖给章奕一批武器，至于账单嘛，你去找皇上要吧。这个事情传闻马士英是阻挠过的，可是没有拧过皇帝。头上的伞都没了力量，下面的小草还能扛得住吗？
现在看章奕这一副得意的样子，这人给还是不给。人自己这里倒是有，可是给了章奕指不定他以后怎么对待自己呢。可不给，这刚结盟，这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章奕又不是傻瓜，他不担心自己的人拿了武器饷银转身走人吗？要知道，现在章奕手下不过千把号没经过什么训练的人，他不怕自己的人去了直接将他吞了？
“章总兵既然有难处，做兄弟的自然帮忙，只是不知道要多少人？最近兄弟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一边鄙视着郑采，章奕还是很客气的说到：“别误会，下官不是问侯爷借兵，只是想让侯爷出面帮我招募一批人手，毕竟这是福建，不是吗？”
是啊，这是福建，你想做什么，没有郑家人的点头真是寸步难行。这些年郑家将福建经营的说不上如铁桶一般，但是福建有什么风吹草动可都是逃不过郑家耳目的。在福建做什么事情，打着郑家的旗号那总是事半功倍的，看来章奕是想借他的势，他郑采在郑家好歹也算一号人物，招募人员那不是轻松的很。
“原来如此，此事倒也不难，只是最近兄弟我这里遇到点事情，这人手上也是捉襟见肘啊。”
章奕一看郑采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这是问他要好处呢，那里有白帮忙的道理，当下就开始和郑采讨价还价了。
此时的吉王府徐艺涛也在和朱慈煃讨论，对于这次朱慈煃会答应这事情，他是惊讶无比。别家藩王私自铸造兵器的事多了去了，可那个不是藏着掖着，可这位爷倒是一点也不在乎。不知道是有信心还是压根就不把皇帝放在眼中。这些也就罢了，最过分的是这批武器简直和白送一样，去和皇帝要钱？谁有胆子去找皇帝付账的？
朱慈煃看着发牢骚的徐艺涛，摇了摇头，朝着萧无指了指。萧无也就将徐艺涛拉了出去，等到了无人之地，萧无才开口：“方济兄，这个事情殿下自有分寸，你何必这样发牢骚。”
“这上下之别为兄自然知道，可是殿下也过了，这批武器价值多少钱啊。我也是，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管了火器局这才知道，这钱可真是难弄啊。”
萧无很疑惑：“怎么？火器局那边没钱了？”
“那倒没有，殿下给的钱还很多，可这样搞法不对啊。当初我也向殿下建议出售一些武器，现在的兵器可是好卖的很，更别说火器局出来的东西，我敢说天下就没有比我们做的更精良的武备了。”
“那你发什么牢骚啊，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只是这事情上，殿下是和我商量过的。正是因为这批武器很不错，所以才要给章奕的，破烂东西别人还看不上呢。”
一听萧无的话，徐艺涛面色也凝重了起来：“殿下这是要？”
“呵呵，现在的福建，你不觉得太安静了一些吗？”
“以这些武备为诱饵，让他们几家打起来？”
“打起来还不至于，这点东西还没这个份量。不过是产生一点小的因素就够了，别看现在福建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实际上地下的水早就浑了，煽风点火的事情我们不好去做，太着痕迹了，可刚好章奕自己给了我们这个机会，你说这事情我们能不利用一下？”
“怪不得拉走的都是好东西，本来我还想给点残次品应付一下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还好最好的家伙我都私藏了下来，要不然不是便宜了这群混蛋。”
“哈哈，有我在，你想给他们好东西也办不到，放心吧。走，咱哥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就你那酒量，三个你也给喝爬下了。”
“对了，老徐，现在火器的研究如何了？听说上次你们试验新炮炸膛了，死伤好几个人。”
看了看左右，没有什么人徐艺涛才将萧无悄悄拉住，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你我生死之交，我也不瞒你。知道你不是乱说的人，这事情要是让殿下知道了，我就麻烦了，殿下可是吩咐我不能外传的。”
“我你还不放心吗？真是。”
“这事情是因为殿下上次告诉我一些火药的改良办法，我自己一直研究，弄出来一些，想试验一下威力。却没想到威力比预计大了很多，原先的炮身经不住，炸膛了。”
“威力增大了这么多？”萧无也来了兴趣，当年他少年轻狂之时，也去跑过船，对于火炮，他也是喜欢的很。
“不止，若是什么时候殿下允许了。告诉你，火炮也有改良的法子，加上改良的火药，这大炮的射程估摸最少要增加五成。”
一半的射程，萧无当即呆了一下，差点骂出粗口。一半的射程啊，那就意味着别人的火炮还在看天气呢就会被己方的炮弹覆盖：“这事情你小心点，打死你也不能说。”
“你的意思我明白，殿下早就交代了，我是嚼舌头的人吗？这现在泄漏出去，那是便宜别人，这道理我还不知道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走。”
此时的朱慈煃也是很高兴，谢云沛他们干的不错，有骆世强这个地头蛇在，他们顺利的敲掉了郑家数支贸易舰队，其中包括他自己去贸易的船只。不过这有区别吗？还不是在他的口袋之中？就是要头痛一下那些和他一起走海贸的世家大族了，当初为了拉他们一起上开市舶司的贼船，这海贸可是最大的诱惑。
第一次的短线海贸是没出什么问题，因为走的是日本，这一次去南洋就被弄掉，想必这些人心中不会很好受。这个事情该如何利用呢？这些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的能量可也是不小的。朱慈煃望着桌子上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五十九章 愤怒
福州施真施老爷，算的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了。可就算你的名号在福州在怎么响亮，海上的损失也和大家一样。现在施家之中，这位响当当的大老爷也是焦躁。
虽然一次失败并没有什么问题，他老施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萨瓜俩枣的，可这却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海贸一途，福建的几乎都把在郑家手中，跑单的虽然也不少，可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一旦有较大的规模了，就会被郑家收拾掉。
“爹，这次的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如何？”
“我们去找吉王啊，这是他该管的事情。这是福州，还能任由他做主不成？”
看着不成器的儿子，施真颇为无奈，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家业以后还真成问题：“你疯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呆着。不就是一船货嘛，我施家还亏的起。”
“刘香这王八蛋，人都死了还不消停。你说他刘香和郑芝龙之间的恩怨关我们什么事情？都是两个死人了，还搅得大家不安生，活该他们不得好死。”
“不要乱说了，这事情爹心中有数，你就别瞎掺乎了。”
“可是爹，吉王府那边说会赔偿这次货物的损失，那些人都去王府那边领赔偿了，您怎么就不动弹呢。”
施真老脸上一阵不自然的笑容：“你还嫩啊，我问你，几个世家有什么动静？”
“似乎都没有动。”
“这就对了，去的人要么是没什么心思的，要么就是这次损失要倾家荡产的。真正有实力的人物又有谁去？不过些许财物，王府这么做，不过是做个姿态，让大家信服的姿态，真去领赔偿？王府的赔偿是那么好领的？”
施全愣住了：“爹，可是很多人都领到了，王府也没有什么留难啊。”
“呵呵，王府的人既然公开，他吉王自然是要脸面的，这事情上不会有掺假。但是以后呢？现在的福州是谁家天下？已经不姓郑了，是姓马的天下喽，市舶司的人，官府的人，吉王府的人，那个不是正宗的马士英一党。孩子，眼光放远一点，这次是损失了，下次呢？还会损失吗？这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财富，你想一次就捞清了？”
施全也逐渐明白了，感情这是怕得罪了王府，下次的海贸就没有他们的份了。市舶司实在是一把利器，谁掌握住几乎就可以说是把握了贸易，谁能做谁不能做，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你明白了就好，放心吧。我们急，有人比我们还急，咱们才放了多少进去？吉王府放了多少进去？郑家放了多少进去？他们能不着急。这刘香余孽虽然来势汹汹，可那次又能撼动郑家？当今之福州，与吉王府的人搞好关系是没有坏处的，至于那点钱，就别在乎了。”
那点，被老爷子的大手笔也震撼了半天。施全才回过神。十万两银子的东西啊，一旦生意顺利，七、八十万两的利润都不止，老爷子居然说那点钱………………
福州的豪门都没有动静，但是一个流言却在福建迅速的传播。郑家自郑芝龙死后，已经呈现了衰败之色，对于刘香余孽的挑衅，已经不像以往那样轻易剿灭，而是没有什么动静了。
这个流言一出，许多人的心思都萌动了。以往郑家在，那是东南当之无愧的霸主，他们有什么心思也不敢用。现在势微了，有野心的人可是不在少数啊。
面对这样的乱局，郑宏逵也有些难过了。海外的生意大受打击，更可怕的是郑家的声望在不断的跌落。可郑家依然内斗不休，还要面对朝廷和马士英两头猛虎。郑家看着光鲜，可实际上却已经是分裂在即了。
郑宏逵也想与郑森他们先联合收拾掉刘香余孽，让所有人看看，现在这福建是谁的天下。可惜郑森却不愿出兵，只是打这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出兵的结果是惨败。他可以派出更多的人和船去，可他能这样做吗？明显不能，力量都派出去了，他拿什么去应对？家大业大之后，郑宏逵也失去了年青时候的那份勇气，毕竟这福建、广东才是郑家的根本，就算海外失去了，只要根子还在，就一切好说。
只是现在的局势实在是不容乐观啊：“大天，情况摸的如何了？”
“老爷，如您所料。章奕和郑采他们在不断的扩大自己的力量。尤其是最近章奕从朝廷那边获取了一批武备，正在招兵买马，铆足了劲图谋呢。”
“朝廷还有心管到福建来？”
“老爷，朝廷对福建的心思可不简单，看章奕现在咄咄逼人的姿态，那是势在必得，老爷您也要早做准备。”
想动武？这里可是福建，他郑宏逵还需要怕别人吗？只是要小心准备就是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了吗？带回来什么消息？”
“人都安插好了，这次章奕之所以大量的招兵买马，是因为从吉王府那边得到一批银两武器。”
“皇上和马士英的人要联手吗？”郑宏逵看的却显得有更危险了。
“还没有这个迹象，南京方面的人也没有消息传来。不过这两拨人之间，即便联合也是有限。”
吉王在福建立住了脚，那是郑森这小子不明白事理。而福州毕竟是吉王的封藩，他郑家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可章奕就不一样了，这个福建总兵现在和他郑家别苗头。哼，有朝廷的支持又怎么样，银两武器，我郑家就没有那？我就不信朝廷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了，北方现在是一锅粥，朝廷还有能力管这些事情吗？
“老爷，传回来消息的人还说，这次吉王府给章奕的这批武备质量相当的好，比我们的装备都要好，尤其在一些火统上，我们的跟人家一比，差的太多了。”
这下连郑宏逵也坐不住了，他和红毛人较量过不少次了。深知火器的威力，他们也一直很重视火器的发展，现在听到吉王府支援的火器比他们都精良，看来这朝廷方面确实有一些他们没有侦查到的变动啊。
“又是马士英搞的鬼？”
“八成是，马士英封疆多年，于军务政务多有实绩。这些东西出自他的手下并不奇怪，只是卑职实在不明白，这代表马士英的吉王府与代表皇上的章奕怎么会穿一条裤子。”
“这个事情派人去查，这批武备火器已经全部到了章奕军中吗？”
“还没有，现在章奕就是有那么多东西，也没人使啊。后续的还没有起运。”
郑宏逵思索了一下：“派人联系吉王府，剩下的武备我们买下，要是他们不卖，那就派人在半路劫杀。剩下的东西不能在落在章奕手中了。至于阿采，这孩子太不懂规矩了，你派人去训斥他一下，看他的态度。要是这小子不识抬举，说不得也得让他知道知道郑家的规矩了。”
“是。”
六十章 幕后
海岩岛，只是海上一个很普通的小岛，现在却停驻着一支相当大的舰队。正是最近将郑家搅的头痛不已的‘刘香余孽’，谢云沛做为这支队伍的实际最高领导人，现在除了生活苦一点，倒也过的滋润。
“头，这海上的日子真他娘的难熬，下次您放我回去得了。”
正在和部下一起喝酒的谢云沛眼睛一瞪，把酒碗拍到桌子上：“少废话，这差事谁要给老子出问题，老子杀他全家，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
附近的心腹人员都低下了头，谢云沛又转换了话锋：“都他娘少发牢骚，这段时间你们那个不是抢的腰包鼓鼓的，当老子不知道呢？不过王爷说了，既然弟兄们出力了，也就别太较真，你们私藏的那些就当是王爷赏你们的，等差事办完了，回去光明正大的花销，他奶奶的，你们这帮兔崽子，个个都比老子有钱。”
众人轰然大乐，这可是好事啊。他们这些人卖命图什么？不就是求个安身立命之地嘛，在王府当侍卫，是个不错的差事，至少生计不成问题了。可人啊，那里有知足的时候？现在又有谁人不想多发财，快升官的？
“头英明。说起来，这刚出海那会我们都还觉得新鲜的不行，一个个都高兴的不行。可在海上时间一长…………啧，真是无聊的要死，一天眼里除了海水就是海水，我都快发疯了。”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谢云沛一笑，这也是他的感受，开始新鲜，后面简直就是煎熬，可嘴巴里还是骂着：“都胡扯什么？看你们一个个的，真给老子丢脸。想想你们上船时候那德行，在看看你们现在这德行。幸好这次有不少是顾三的人马，要不然别说完成王爷的差事，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头你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您可是王爷的嫡系，顾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需要他会水战的本事，每次看到他和那个什么骆世强发令逞威风，我就他娘的觉得不得劲，头，啥时候一脚踢开他们两个，您亲自来指挥吧，兄弟们都服你。”
谢云沛摇摇头，这不是扯蛋嘛。自己那里是指挥作战的料，自己有骆世强熟悉这海域情况？风向情况？洋流情况？还是自己指挥水战有顾三那么丰富的经验？真要让自己指挥作战，自己不知道会把舰队带到那个旮旯胡同里去了…………更何况，出发前，王爷特地交代过，他和他的人都不要参与作战，他们的职责就是盯着顾三和洛世强的人，他们就是尚方宝剑，保证这支舰队在王爷的手中。
喝了一顿酒，谢云沛将这些人赶了回去，一帮粗人。忠心是有，但是说到作战，他们上阵厮杀是没问题，可指挥作战，还是别坏事的好，自己也要好好约束这些小崽子，啥事情都害怕外行指挥内行啊。
“头，小人有事禀报。”
“胡凯啊，你说说什么事情？”
“头儿，我那条船上有两个人行踪诡异，我看的不对劲。”
“具体说说。”
“上次我们去澎湖‘做买卖’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就想上岸去市镇，被我拦住了。而最近补给舰队一到，他们就有意无意的过去，我琢磨着总是不对劲，这事情有蹊跷。一艘船那么多人，就他们两个人总想上岸？”
谢云沛也开始了沉默，这事情可是个大问题。现在他们做的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这事情是要死死捂着的。虽然王爷交代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能防着就防着，可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尽力即可。现在谢云沛大体明白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基本上就是，背黑锅他来，送死拼命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喽。
一旦事发，王爷会保着自己的，这黑锅王爷自然会背，只是他们也得小心。这差事办不好那你还指望什么？好一阵子谢云沛才说到：“两人是什么身份摸清了吗？”
“还没有，现在只知道这两人是王府招募舵手的时候应征的，平日干活都还算卖力，也没多少异常的地方，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也不清楚。”
“很好，你紧紧地盯住他们，且不可放松。”
“是。”
对于谢云沛来说，王爷的指令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别人的死活，他一个心黑手狠的家伙可不会在乎。当年他在太行山也算是大匪徒了，手下也有上百号小喽啰。可和现在一比就是个屁，三十多艘船，三千多人马，这事情多的要死，可是伤透了他老谢的脑筋。尤其是执行这秘密指令的时候，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万一有不慎的地方，坏了事，那王爷可不会放过他。
南京朝廷之上，现在可是如开锅了一般。最近可算得上是风起云涌，先是马士英一党力主陈洪范通敌，却没有太直接的证据，最后弘光皇帝妥协，将陈洪范罢官发回原籍了事。
可紧接着就是复社派弹劾阮大钺大兴冤狱，残害忠良之士，是为国贼，请皇帝罢免此等小人，以正朝纲。对于这个事情，一样是继续口水战，阮大钺这边，冤狱不知道有没有，可都知道他收拾了不少复社中人，他本身就是马士英推到台上以对抗复社中人的。若是个小喽啰，弘光皇帝也会罢免，可这可不是小人物，他堂堂一个皇帝，也只好在里面和稀泥了。
本身来说，到底是复社人没有掌握军权，在实力上和马士英一党没得比。可马士英这里一样有隐患，他虽然也算是文官，可也算是一镇总督，封疆大吏，是武官们的代表。现在很多地方基本都是藩镇割据，掌握兵权的家伙才是老大，各地武将的地位被压抑的太久了，现在他们需要成为马士英一党来对抗文官派。这文武叫劲，藩镇割据，外敌虎视，天下又如何能不乱？
马士英一党虽然掌握了军权，实力强大。可其中也有相当多的不安定因素，很多地方军阀不过是名义上归附，根本上还是自行其事。就团结而言，远远不如复社这个政治团体。而本事以政治斗争而言，即便马士英是个老狐狸，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也是颇为艰辛。皇帝态度摇摆，更成了他的心( 炎黄威风之南明帝国 http://www.xlawen.org/kan/36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