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部分阅读
该忍还得忍。不就是钱么，小问题。
“去年的福州的各类税赋、三饷、市舶司厘金一共是多少？”
陈子壮眼睛一转：“一共折银七十八万六千三百两。”
这么多？朱慈煃也是一愣：“仔细说说。”
“殿下，这是实际的数字，其实田赋盐课杂税之类的加起来不过十一万五千一百余，三饷七万一千余。其余六十万两皆为市舶司关税。”
三饷是总税赋的一半还多，平白无故的多了这么多，在加上各级官吏的层层加码，百姓那里受的起？怪不得到处都闹农民起义呢。活不下去了不起来造反才怪，自己到福州不过一年，这市舶司开了不过大半年，这海关关税居然达到这么恐怖的程度，果然是暴利行业啊。自己为了商贸的发展，定下的关税可是逢百抽五。
5％就到了六十万两之巨，可见这海贸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恐怖程度，现在的海贸，自己就占据了九成，虽然是一种病态的掠夺式贸易，可也知道其中的恐怖之处了。
“嗯，这样，税赋与三饷立即起运，送到南京，自有赵彦杰去办理其他事宜。至于市舶司的关税，初开市舶司的时候，圣旨免去了我们头三年的厘金，这点谁也打不了主意。税赋与三饷随便他查，市舶司他敢动我打断他的狗爪子，你把我这个意思告诉他。”
市舶司是自己手中下金蛋的母鸡，自己赚的钱虽然不少，可方方面面花的钱更多。军队要钱养、移民要钱安置、火器局更是亏空大户、义军那边几万张嘴，甚至李自成那里自己都砸过去了几十万两银子的军备。不过最大的开销却是‘活动费’，马士英那边自己已经送去了一百五十万两，这马士英现在是自己的遮天大伞，自己自然要支持。收买连续各地的藩镇总兵更是无底洞，这些人拿钱不办事的大有人在，可自己还得继续砸银子…………
要是没有了市舶司与海贸，自己拿什么去支持这些花费？这个地方自己必须要抓在自己手中。至于金银嘛，都不是多少问题。只要萧无那里进展顺利，菲律宾上的金、银、铜是取之不尽的。至于私自铸造货币的罪过？谁会在乎？
大海之上的雄狮们，我的成败就看你们的了。萧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八十三章 聋子？瞎子？
“王爷，蒋老大人来访。”
蒋德璟？这位老爷子自己邀请了很多次都没来。这会怎么忽然自己跑来了？难道有什么事情：“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朱慈煃一副匆忙的样子跑到王府门前，看见这位‘高人’在那里微笑着，好一副慈祥的样子。难道这人老了都比较慈祥？真是鬼了，热情的将蒋老头迎接进来，蒋德璟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八公先生身体可好？”
“还好，还好，老朽这幅身体还撑得住。殿下，老朽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朽这是有事来求殿下的。”
朱慈煃很意外，这老头会求自己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敢怠慢：“八公先生说笑了，有事您只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蒋德璟笑眯眯的品了品茶，慢悠悠的说了起来：“这茶不错，就是水用的不合适。”
“噢。请八公先生指教。”朱慈煃耐心的和蒋老头打起了哈哈，他那里有空学茶道，反正也不用他动手。
“这茶可是新茶，雨前龙井的最好用水是这无根之水，虽然其他的水也是一样能用，可味道却是天差地别。这无根之水算不上珍贵，可在合适的地方却有非其莫属。”
这老头，笑眯眯的说茶，话里有话。朱慈煃眉头一皱，自己现在忙的连睡觉都睡不安稳，这老头还和自己打哑谜。算了，也就算放松一下吧：“小子粗鄙，这风雅之事确实是不懂，蒙八公先生点拨了。”
“呵呵，殿下是聪明人，老朽也就不说那些废话了。唉…………走了一辈子官场，这习惯还真有些改不掉。”
听他这一说，朱慈煃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先生言重了，先生此来可是为童文卓一事。”
“不错，正是为他，童安这孩子算的上是老朽的门生，他犯了错，老朽却只能恬着老脸来求殿下开恩了。”
对于这老头，朱慈煃不打算打官腔，这家伙算是给自己帮了大忙了。也没有必要和他说别的：“八公先生，这童安童文卓犯的事情可不小啊。他一个小小的市舶司主簿，年俸三百六十两。可他做了什么？他初到福州一贫如洗，上任不过半年，他的家产合计五十三万六千两。您说，我怎么放过他？”
“殿下嫉恶如仇，本是好的。”
“嫉恶如仇？我可谈不上。只是我待童安不薄啊，一个主簿而已，拿的是五品官员的俸禄，您说，我待他不好吗？可他还要贪，贪也没什么，谁还没点贪念呢。可他做的太过了，他不过贪了五十万，可我少收了多少税？三百万都不止啊，更过分的是，大批的粮食从他这条线去了北京，进了满清人的府库，这不是资敌嘛？”
蒋德璟忽然站起来对朱慈煃施礼：“殿下睿智，只是殿下，文卓确实是无心之失，这些事情老朽都知道了，老朽只求殿下能保全他一条性命，别无他求矣。”
朱慈煃沉吟了一下，这事情嘛，也没必要做绝，既然蒋老头开口了，自己仰仗这老头的地方还很多：“既然八公先生说话了，就按您的意思办吧。”
蒋德璟又稳稳的坐了下来：“殿下，现在没有外人，老朽也和你说道说道，殿下别嫌老朽话多。”
“愿闻八公先生高论。”
“其实归根结底一句话，‘不聋不瞎不配当家’。”
朱慈煃喝了一口茶，自己虽然有知识优势，可和这在官场打滚一辈子的人那是根本没的比，这话虽然能明白，只是有些道道还是想听听：“还请先生指教，小子洗耳恭听。”
蒋德璟呵呵一阵干笑:“不是老朽吹捧，殿下的天资实在过人。别人十五六岁在干什么？可殿下呢？年不过十六，却有如何的成就？老朽在福州都能看的见。只是殿下毕竟年幼，于驭下一途，还是有些欠缺火候。
不说别人，就说先帝，先帝治下百官如何心态，先帝心中门清，即便下面人在怎么遮掩，天下的事情怎么会遮掩的住？可先帝从不问这些，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将事情拿出来，事成了。殿下虽然天资过人，有了一定的胸襟，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看蒋德璟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朱慈煃也是无语，可没办法，这老头子还是自己比不了的：“先生说的是，小子还是太多的不足。”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自从第一次见过殿下，老朽便已经有了计较。南京之时，老朽与马士英大人专门议过，只是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殿下，若殿下成事，却是天下之福了。”
天下之福？怕是你老兄的拥立之功吧。可惜啊，自己那时候根本不可能登上那龙椅。却听蒋德璟继续说到：“殿下不必误会，老朽老了，并不想那从龙之功，只是想在进棺材之前在为大明做点事情。南京现在的作为，让人心寒啊，和殿下这里一比，老朽敢断言，他日殿下的前途不可限量。”
废话，我的前途暗淡了你能帮我？天下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安心听吧，看这老头到底要说什么？
“唉，这人老了，就是喜欢说废话，殿下别介意。老朽只是想说，殿下既然有鲲鹏之志，还是需要放开胸怀，不妨多做一做聋子、瞎子。”蒋德璟一边摇手一边说，有如老年痴呆一般…………
“其实这官场百态，不是图利就是图钱。利字刀旁、钱旁双戈。随刀随戈，都是兵器啊，谁都爱这些，弄不好就是伤人伤己。可谁又能摆脱这两样呢？求名的、图钱的、就是什么不图的的，一心为百姓做事的官员，不是一样图一个心愿么。所以说啊，这官场上啊，就没有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有欲望不要紧，有了欲望才有动力，才会给你效命。能当官的人自然不是那些大头兵，所以很多时候殿下您需要当一下瞎子、聋子，只是这瞎子、聋子当的也是有讲头的。”
“请先生指点。”朱慈煃严肃了起来，帝王是那么好当的吗？自己现在才多少地方多少人，就把自己忙的快死了，这当头目的学问还真是不请教不成啊。
八十四章 不聋不瞎不配当家
“殿下，想当初太祖皇帝治贪决心何其之大？刑法何其之严酷？可这贪腐还不是一样存在。所以说这贪官是什么时候都存在的。老朽当初一股锐气也想让这天下为之一清，但是这官场上一辈子打滚下来，只是明白，这事情是根本办不到的。”
朱慈煃直咧嘴，这个谁都知道，自己也没打算治尽贪官啊。自己现在这些属下贪钱的多了，九成的官吏都在贪钱，自己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蒋德璟一捻花白的胡子：“既然这事情办不到，为上者该如何呢？这就是一个火候的问题了。这瞎子聋子是必须当，可又不能当。为什么要当聋子呢？因为为上者永远也听不到实实在在的实话，好的只会更好，坏的也只会是好的。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虽然玄乎，可却也是必须的，高处不胜寒啊。这不单单是你需要装傻，更因为你根本就听不到全部的真话。
这瞎子呢，也是一样，虽然人们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为了符合为上者的口味，部署们只会让为上者看到他需要看的，喜欢看的。当然这是部署们需要的，不是为上者需要的。所以说这瞎子呢，也不单单是因为你需要瞎，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你根本看不到真实的一面。”
“那先生看来，这样的情况该如何面对？”
“呵呵，瞎子吃饺子、聋子数数目而已。凡事呢，不会是单单的一件，很多时候事情就像那佛珠一样，一扯是一串。所以这瞎子聋子不妨当的，该用的时候这些事情自然就有用了。”
这点话还有些用处，不过话说回来，这道理谁都知道，可真正的事情呢？说和做永远是两码事。这要做皇帝，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且不说要打天下，就是这部下都要费心死，难啊…………今天权当散心了。
“小子受教了，希望能得先生时时提醒。”
蒋德璟一如既往的拒绝了：“老朽都这把年级了，老了，动弹不得了。今日多谢殿下听老朽絮叨了，打扰您了。承蒙殿下卖我这张老脸，老朽告辞了。”
看着这老头的身高，朱慈煃也是无语，不是说人老了这骨头会缩嘛，这老头个头还这么高，腰板也还是这么直，果然是‘高人’啊。那童安放就放了吧，钱是不少，可也不是什么问题，自己现在到底只是个藩王，没那么多人盯着看着。就这样吧，杀鸡给猴看就是了，谁还没点心思了。
眼下自己多少事情？春耕、水利、商路、造船、铸炮、舰队在海外征战、奸细在国内到处结交藩镇、关心南京的朝政、关心北方满清的动态、还要秘密的和李自成做买卖。这棋盘大啊，大的自己都快扛不住了，可又不得不扛着。这一条道路，真是难啊。
菲律宾，吕宋海面上，萧无看着对面的西班牙军官，却是悠闲的很啊，品着茶水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萧指挥官，大明号称礼仪之邦，您这样似乎不是代客之道。”
萧无一惊，这丫的汉语讲的不错，却也是反唇相讥：“西班牙的使者？好一身军装，可惜完全不是军人。”
“指挥官好眼力，在下确实不是军人，这军装才穿上三天。我本身是商人，广州的番商。”
“人才啊，番人我见过很多，可你的汉语说的是一等一的好，少见，难得，真难得。”
“指挥阁下客气了。”
“说吧，什么事情？”
博尔特弗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自己是军队的使者，跑到敌人这里能干什么？谈判啊，难道还投降不成？用明朝的话说，眼前这小子在卖关子。
“指挥阁下，这次我代表我们总督，来和指挥阁下谈一下西班牙与大明之间的和平问题。”
“和平？噢，怎么个说法？”
“你们入侵我西班牙的固有领土，是不义之举。你们不是讲王师讲正道吗？为何现在却行不义之举？挑动战火，两国之间的的战争你承受的了吗？我西班牙的舰队纵横世界，轻启战端，你可不要后悔。”
萧无面无表情的听完，夸奖起来了：“博儿特弗吧，不错，不错，真的不错，王道、正义你都明白，还真算得上是汉学家啊。可惜你把事情弄反了，我可是受命解决受苦受难的苏禄百姓，苏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作为宗主国，起王师，伐无道，义不容辞。”
“这里现在叫菲律宾，不是苏禄。”
“在我看来，这就叫苏禄，这里的人们也认为是苏禄。这里将是大明的海外领地苏禄省，在不容任何外人指手画脚，知趣的你们赶紧退走，我放你一条生路。”
博儿特弗拍着桌子吼了起来：“强词夺理，你这般不讲道理，那就只有用大炮和你说话了。”
“大炮？好啊，那就请回吧，让我们的大炮对话吧。”
“哼哼，郑大人告诉我了，你们大明朝廷上根本没有发出命令。这是你们王爷私自出兵，这罪名你能担待的起吗？我虽然在大明的时间不多，可我也知道，没有皇帝的旨意出兵那是什么罪名？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萧无眼角一跳，郑宏逵果然是地头蛇，已经看出了端倪，这消息得赶紧送回去。嘴上确实哈哈一笑：“郑宏逵是什么级别？一个侯爵而已，我们的主上是什么人？那是亲王。你说这是亲王大还是侯爵大？谁的话更可信？话不多说了，自己掂量去吧，不是大明人就不要冒充大明人，你到底还差的远。”
博儿特弗愣愣看着萧无有恃无恐的端起了茶杯，这个他明白，明朝人讲的就是端茶送客这个理：“既然这样，我回去会如实告诉我们总督的，告辞了。”
看着博儿特弗一个不伦不类的汉礼，萧无直晕，这哥们，二把刀，半吊子。看着这位哥们走了出去，萧无也不急，谈判嘛，不着急，自己占据着这么大的优势，很快，这半吊子家伙就会在回来的。
八十五章 敌人
朱慈煃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桌子上写着‘不聋不瞎不配当家’的纸张，心中非常不是滋味。这一句话，有意思啊，越想越有味道，这一国的当家人也需要这般的窝囊啊。聋子、瞎子，嘿嘿，倒是不妨做一做，不过自己离这一国的当家人还遥远的很呢，还是注意眼前的事情吧。
看公文吧，事情多啊。台湾，最牵挂自己心思的莫过于台湾了。自己派遣刘国轩在台湾这么大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别人？台湾倒是没有什么人和自己争抢，可台湾好拿是好拿，以后的问题才是麻烦事啊。思前想后，现在自己真是个矛盾的时候，对于传统，他实在是矛盾。
在中国，这传统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制度可以是他最大的利器，满清人必然要剃发易服，这是挑战传统，所以必然是要杀的血流成河，这也就让传统成了自己最大的利器。利用好了，疏导百姓，其力量之强大，建州女真人是吃不了兜着走。可同时，这传统也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西方人、不是满清人，而是南京朝廷。
传统的力量将一切赋予了皇帝，无数人盯着这个龙椅，自己也是盯着的人之一。可这位置不好坐啊，更不是好夺得的，朝堂上那些守旧的大臣们将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负有野心的藩王节镇们也是虎视眈眈。内因外力一结合，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啊，这一条逆天之路又那里会简单。
台湾现在倒是没有别人插手，但是占据这里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的无政府状态让自己很头大，而成为荷兰人的殖民地之后，当地人可是被盘剥惨了，自己打着大明的旗号，倒真成了王师了，各地的收复工作很顺利，可下一步呢？如何恢复台湾的经济与民生，这是个问题，真是晦气，荷兰人将这里弄的乌烟瘴气，自己却要擦屁股。
“这些事情上有什么问题吗？”
“回王爷的话，没有什么问题。”金涵恭敬的回答了起来。王爷当初要他们悄悄的来福州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干这个的嘛，做一些事情王府不好出面的事情。比如现在，王府的海贸都是他在打理。而从他手上过的金钱何止千万，可他不敢有一点心思，一想到帐房的卢先生他脖子就发凉，这家伙太邪乎了，还是王爷的人，他可不敢做什么假。
“那你去办吧，嗯，你儿子不错，在前线又立功了。”
“谢王爷恩典。”这自己的儿子在王爷这里根本就是人质，自己还敢做什么？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根本就不信任人，这又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事情呢？难道自己那点动作被发现了？想到这里，金涵的脖子有些凉飕飕的。
“王爷，小人还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朱慈煃扫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又转到了公文之上，什么也没问，让金涵站在一边也不敢贸然开口。一时间他是满头冷汗，不知道朱慈煃的意思他也不敢说话，好一阵子朱慈煃才说话：“罢了，今日本藩累了，你的那个事情嘛，和忠叔说吧。”
金涵心中一顿，果然是知道了，还好这样的话是饶恕自己了。要是想收拾自己，就不是让自己找管家，而是王府侍卫来找自己了。走出门，金涵也是长出一口气，想想也是，这些时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却被这点事情吓住了，这次不就是收了人家几万两银子嘛，又不是没收过，王爷会管这屁事？可这王爷这里到底是有什么意思呢？
金涵脑中灵光一现，急忙拿出朱慈煃给他的命令。心中一算，当即呆了，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王爷要从自己这里走这些粮食呢，王府的人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却让自己去办一批粮食，这不是多余嘛。现在仔细盘算了一下这数目，按照福州的粮价一算，可不就是自己收的这笔钱嘛，分毫不差。
“舅老爷，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您可要救救我啊。”跑到忠叔这里的金涵，哭着喊着就承认了一切。现在还想死扛着的话，那就真的是找死了。现在福州是谁做主？王爷的这层意思他要是看不出来那也就别活了。
忠叔看着金涵，叹了口起将他拉了起来：“糊涂，你个蠢货。这么大的事情啊，杀你十次都不过分。你真当王爷不知道？涵儿，你怎么对得起王爷对你的信任？”
王爷对我的信任？是你的信任还差不多吧。要不是因为我和你是亲戚，这差事能轮得到自己？面上却一副悲苦的样子哀求。忠叔却依然是板着脸：“好了，这事情嘛。王爷和我说过了，这是王爷看在我这张老脸上饶了你，要不然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您一直在王爷身边，和王爷最贴心，最亲近了。”
“得了，别说这些废话了，王爷长大了，再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第一次犯这个错了，实话告诉你，你收了几次钱，收了多少钱，什么时候收的，王爷那里一清二楚。你也别怪王爷看着你，你在一个什么样的位子上你比我更清楚，王爷能容你这里出差错吗？你别以为王爷年级小就好糊弄。这次为了你，我可是把我这张丢尽了。”
看着金涵一个劲的在那里忏悔，忠叔也没有在责怪他了：“你也别哭了，王爷还是信任我的。你想想为什么以前都没有事情，而这次却要敲打你，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舅老爷我明白，我不该和南京尚书府的人勾勾搭搭。”
“知道就好，孩子，记住了，我老头子活着一天，王爷就不会太为难你。可你要是不知死活的话，也别怪我狠心，到时候不用发话，我就亲手处置了你。”
“那您老给我指条明路，我一定本本分分的。”
忠叔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说到：“坐吧，你也别太紧张了。王爷真要为难你，你还见得到王爷？还能见得到我？王爷的意思是要你继续和钱家的人交往，你明白了吧。”
这是要自己去迷惑这些人啊：“可是舅老爷啊，还和他们交往？那不是让他们得了便宜了，这次可是批了两只船啊。这两船货物从安南那边回来，他们的航线也熟悉了，下家也有了，还会需要我吗？”
“稳着点，你啊，太经不住事了。这会连脑子都糊涂了？他们的船能回来？我可告诉你，王爷看钱谦益那一帮人很不顺眼，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自己可要把握住了，你既然能明白钱家的目的，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冷静下来，金涵也是骂自己不争气，这一慌神怎么都成了糊涂蛋了。以钱家的实力，二十万两银子算什么？其中一部分还进了自己的腰包。明摆着，这是人家想搭上自己这条线啊。现在想搞海贸，你没有王府的人参与，你根本不可能干的成。现在南海之上，已经快成吉王府的天下了，连郑家都蔫了，要不然自己能掌管这么大的生意？
海贸可是暴利，这人都眼红。钱谦益是手眼通天的人，不能明着来，只有暗中搭上自己这条线，他们才可能做生意：“明白了，舅老爷您放心，我会让钱家的人继续找我做生意的。”
看着金涵离去的背影，忠叔心中也是叹气。孩子，你还是不够老成啊，不是我不告诉你，钱谦益在复社一党中的地位太高了。你要是知道了真相，你还敢干下去么？复社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要想骗他们，先要骗你了。
摇了摇脑袋，忠叔眼睛也眯了起来，这么隐秘的事情也被钱谦益他们查到了，这只可能是王府中的人露出去的。自己是王府的管家，这份内的事情都管不好，那成什么话？看来王府之中也要好好收拾收拾、洒扫一下了，洒的是血，扫的是命。
八十六章 教育优先
萧无带着舰队停泊在吕宋岛拉瓦格，轻松的消灭了这里的驻军，这里真正的西班牙士兵不过四十人，其他的两百士兵都是菲律宾人，根本就无法抗拒萧无的大军。但是在战胜之后，萧无却开起了会议。
“今日来的都是舰长、分舰队长，废话也不多说了，我们之中有些人有些飘飘然了。噢，以为打台湾，打巴坦、打拉瓦格都很顺利，就不把敌人放在眼中了，可你们想过没有，真正的苦战可在后面呢。”
看着下面很多人不以为然的样子，萧无拍着桌子大喝：“很多事情你们不知道，本官也不怪你们，现在本官传军令，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不要以为打败了几百红毛人，打掉了几艘战舰就万事大吉了，几次战斗，我们有多少人多少船？敌人有多少？胜利是理所当然，要是这样打不嬴我们都该去跳海。
可敌人就这么点实力吗？错了，敌人还有很强大的力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片他们称为菲律宾，我们称为苏禄的地方不过是人家的一处殖民地，只是人家众多地方的很小一部分。”
下面有人憋出一句：“长史大人，啥叫殖民地？”
扫了一眼下面的将领们，萧无也是翻了翻白眼，不学无术啊，自己平时对他们太随和了，现在一点军威都没有了：“一群笨蛋，王爷授课的时候你们都在睡觉吗？明明讲过的，居然不知道？于风庆，你说。”
“启禀长史，标下只记得这殖民地就是海外领地，向本国输送资产与奴隶。”
“够了，你们这些人，不学无术啊，多了我也不想说，那也不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本官只要告诉你们，我们的对手西班牙和荷兰在其他地方还有巨大的殖民地，现在我们的敌人出动的力量不足他们的十分之一，而我们呢？我们可是带着大半舰队出来的，要是出一点问题，本官是没脸去见王爷了，我自己跳海，但是我跳海之前先把你们这些混蛋都踢下海去。”
下面有人嘀咕了：“有那么玄乎没？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死战的决心，有什么难打的？”
“谁在说话，站出来。”萧无拍着桌子一副严厉的样子：“谁在轻视敌人老子把他塞到大炮里当炮弹打出去。不错，他们的决死意志完全没有办法和我们的战士比，可是海战光是拼命就够吗？错，炮火、经验、决死之心、甚至运气一样都不能少。别以为打了胜仗就无法无天了，记住，人家的主力可没有拿出来呢。现在都给老子记住了，狮子搏兔，全力迎战，谁要出问题，别怪老子军法无情。”
“是。”
见所有人都起身施礼，看来目的达到了，萧无满意的点点头，走到地图前：“现在的情报是西班牙的亚洲舰队已经在马尼拉集结了。大小战舰一百多条，士兵三千人，若是谈判不成是要和我们做最后的决战的。都别着急，现在谈判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王爷是要整个菲律宾群岛的，西班牙人不会乖乖的退走，还是要打完在谈判，这次战争的结果，直接的关系着王爷海外战略的进程以及各位的身家性命，所以，都给我全力以赴，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听到这一阵气壮山河的大吼，萧无也笑了：“呵呵，也都不必担心，别看敌人船只多，但是小舰占据了大半，还有相当部分的是他们征调的武装商船，战力比我们差远了。而我们的苏禄子民也将很多情报不断的送过来，这次战役，还没打我们已经赢了五分，只要这一仗打好了，本官保各位发财。”
“多谢长史大人。”
“这发财容易，丢命也不慢，谁要是出了问题，自己提头来见。现在全部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全部出发，目的林加而地区。”萧无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显示出他的无比决心。
见这位平日嘻嘻哈哈的主这么严肃，所有的将官都严肃了起来，这是一场大战，他们也都憋足了劲头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萧无心中也是感慨，还是王爷看的远啊。这些人的文化素质差的太多了，虽然熟悉海战，但是很多方面都不合格。他一直不明白，朱慈煃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些人在教育上一年半载的，舰队的战力应该有一个飞跃吧。虽然说王爷说‘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也很有道理，可这却要多牺牲多少人啊。
自己离开福州之前正在忙活着开办学校，现在也上轨道了吧。这教育任何时候都有用，所以萧无也是绝对赞成的，要是自己手下的这些船长都在学校里学些东西的话，自己也就不用这么忙活了。搞的现在自己一个舰队长官要亲自去算经纬度、亲自去算流压、亲自过问天气预报，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了才放心，这可真是够受的。
可不过问能行吗？大海广阔，经纬度差那么一点点，等到了地方能差出几百里去。那是真正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说就航海而言，这些船长随便一个都比自己有经验，可文化程度上，却没有一个能替他分忧，都还差火候啊。
“大人，后面送来的情报。”
萧无拿过来一看，气的又想拍桌子，郑宏逵，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萧。你勾结西班牙和我们做对就算了，没有什么，现在居然公然派出舰队袭击我们的后援舰队，这不是找死吗？你还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可你能瞒得住谁啊。
“损失如何？”
“损失了三条运输船，我们的后援舰队的护航舰船火力比他们强大很多。而郑的舰队也没有死战之心，损失了几条船之后就退走了。现在郑家的舰队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他们不舍得和我们死拼。”
“那就好，朝廷方面呢？郑宏逵有什么动作？”这才是萧无最担心的，现在大海之上，郑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怕就怕他在朝廷上做做文章，福州可就在福建呢，一旦他倾力一动，福州还真不一定能顶得住。
“他有一些动作，只是王爷专门吩咐过。请长史大人专心战事，拿下苏禄，其他的王爷会处理的。前方一切，请长史大人自行处理，可裁定一切，王爷赋予大人全权。”
好，要的就是这份信任与魄力，其实也是自己多虑了。朝廷有什么？现在各地藩镇割据，江南朝廷毗邻福建，现在江南谁的兵力最强大？马士英啊，就算马士英受伤了，还能不管朱慈煃了？自己也不必担心什么，还是专心战事吧。
八十七章 奢侈的装备
朱慈煃现在忙着看新出来的军装，他还是很满意的，这盔甲和披风都做的很轻便，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殿下，这些都是牛皮软甲，穿上之后一点也不影响活动，只有七斤的重量。内衣也完全按转您的吩咐是丝绸制作的，还有这披风，绿色油布制成，也很结实。只是…………”
“只是什么？”朱慈煃一边摸着披风一边问，看徐艺涛那份局促劲，真是。
“只是下官不明白，不过是些士卒，需要配备的这么好吗？盔甲便罢了，只是这披风需要如此吗？防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而这丝绸内衣更过分了，大部分士兵怕是根本穿不起丝绸衣服，这些丝绸内衣给他们怕他们也珍惜到不敢穿。”
朱慈煃放下手中的军装，今天他心情不错，索性也解释了起来：“你也读过兵书吧，我来问你，伏击最要紧的是什么？”
“隐蔽啊。”
“南方林木繁茂，这披风专门做的这么大，一盖便能将全身覆盖，裹着这些在林木中埋伏会如何？”
徐艺涛早也就想到了这点，只是不敢确定而已，毕竟花这么大代价实在没有那个必要嘛：“下官明白了，只是这内衣？”
朱慈煃拿起一件内衣，轻轻抚摸，那手感实在是好，到底是丝绸：“我来问你，战争中什么武器杀伤的人最多？”
“什么武器？”徐艺涛顿了一下，眼睛一亮：“是弓箭，下官明白了，殿下给每个人分发丝绸内衣是为了预防弓箭。”
“聪明。”朱慈煃嘉许了他一句，反应蛮快的嘛。
“箭支上都带有倒勾，一旦入肉，难以拔除，若是强行拔，会带起大片的皮肉，相当危险。可有这丝绸内衣在，丝绸柔软且坚韧，箭头会带着丝绸射入人体，再要拔除，被丝绸裹着的箭头是不会带起血肉的，殿下高明。”
高明个屁，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样坐太奢侈了而已。若不是因为这么做太贵，估计士兵都会被配备，可现在呢？还没有什么人这么干，这可是烧钱。丝绸是什么价格？运到西方，价比黄金啊。也幸好现在自己在江南有相当的影响力，才能弄到大量相对便宜的丝绸，而且自己要组建的新军人数也非常的少。其他人要是这么干，穷不死他…………
“记住，战争的形态已经开始转变了。火器时代即将来临，我们在火器上有着什么样的优势你比我清楚。想想看，那些拿着大刀弓箭的敌人遇到我们的火器是什么情形？”朱慈煃不担心这些话会泄漏，都是一些人所共知的东西，现在自己忙于建设自己的工业提醒，虽然只是雏形，可也比别人强多了。
“还有，你给我盯着点，这些东西都要制作好，一点也不能偷工减料。很快，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黑盔甲，绿披风的装束是我的军队，是为大义为民族而战的军队。”
“那下官现在做多少？殿下，这一套下来，可是不便宜啊。”
“无妨，你先制作一千份出来，新军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训练好，要不然是没有资格享用这些军装的。”
徐艺涛盘算了一下一个士兵的装备，牛皮盔甲一套，价值五两；丝绸内衣两套，价值五两；防水披风一件，银三两；单衣棉衣各三套，合银一两；鞋袜若干，可忽略；就这一套穿着下来，天啊，接近十五两银子，中等人家也没有穿的这么奢侈的。更不要说还有另算的武器，这士兵也太幸福了吧。
“殿下宽仁，只是这样是不是对士兵太过了？会让他们有娇惯之气就不好了。”
朱慈煃皱皱眉头，看来士兵地位地下真是根深蒂固啊。要不然这大明的逃兵为什么这么多？真是的：“我问你，一旦满清人马蹄南下，我们靠什么抵挡？”
“当然是军队了。朝廷大军依然有百万之数，殿下多虑了吧。”
朝廷？指望他们，那就别指望了，这事情还是要靠自己。记得这些人可没作出多少事情，恐怕还不如老百姓抵抗的有效：“朝廷？不说了，你去办吧。另外，火器局你抓紧些，火炮与炮弹是现在最大的任务。”
“是。”
现在自己给予士( 炎黄威风之南明帝国 http://www.xlawen.org/kan/3612/ )
“去年的福州的各类税赋、三饷、市舶司厘金一共是多少？”
陈子壮眼睛一转：“一共折银七十八万六千三百两。”
这么多？朱慈煃也是一愣：“仔细说说。”
“殿下，这是实际的数字，其实田赋盐课杂税之类的加起来不过十一万五千一百余，三饷七万一千余。其余六十万两皆为市舶司关税。”
三饷是总税赋的一半还多，平白无故的多了这么多，在加上各级官吏的层层加码，百姓那里受的起？怪不得到处都闹农民起义呢。活不下去了不起来造反才怪，自己到福州不过一年，这市舶司开了不过大半年，这海关关税居然达到这么恐怖的程度，果然是暴利行业啊。自己为了商贸的发展，定下的关税可是逢百抽五。
5％就到了六十万两之巨，可见这海贸发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恐怖程度，现在的海贸，自己就占据了九成，虽然是一种病态的掠夺式贸易，可也知道其中的恐怖之处了。
“嗯，这样，税赋与三饷立即起运，送到南京，自有赵彦杰去办理其他事宜。至于市舶司的关税，初开市舶司的时候，圣旨免去了我们头三年的厘金，这点谁也打不了主意。税赋与三饷随便他查，市舶司他敢动我打断他的狗爪子，你把我这个意思告诉他。”
市舶司是自己手中下金蛋的母鸡，自己赚的钱虽然不少，可方方面面花的钱更多。军队要钱养、移民要钱安置、火器局更是亏空大户、义军那边几万张嘴，甚至李自成那里自己都砸过去了几十万两银子的军备。不过最大的开销却是‘活动费’，马士英那边自己已经送去了一百五十万两，这马士英现在是自己的遮天大伞，自己自然要支持。收买连续各地的藩镇总兵更是无底洞，这些人拿钱不办事的大有人在，可自己还得继续砸银子…………
要是没有了市舶司与海贸，自己拿什么去支持这些花费？这个地方自己必须要抓在自己手中。至于金银嘛，都不是多少问题。只要萧无那里进展顺利，菲律宾上的金、银、铜是取之不尽的。至于私自铸造货币的罪过？谁会在乎？
大海之上的雄狮们，我的成败就看你们的了。萧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八十三章 聋子？瞎子？
“王爷，蒋老大人来访。”
蒋德璟？这位老爷子自己邀请了很多次都没来。这会怎么忽然自己跑来了？难道有什么事情：“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朱慈煃一副匆忙的样子跑到王府门前，看见这位‘高人’在那里微笑着，好一副慈祥的样子。难道这人老了都比较慈祥？真是鬼了，热情的将蒋老头迎接进来，蒋德璟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八公先生身体可好？”
“还好，还好，老朽这幅身体还撑得住。殿下，老朽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朽这是有事来求殿下的。”
朱慈煃很意外，这老头会求自己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敢怠慢：“八公先生说笑了，有事您只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蒋德璟笑眯眯的品了品茶，慢悠悠的说了起来：“这茶不错，就是水用的不合适。”
“噢。请八公先生指教。”朱慈煃耐心的和蒋老头打起了哈哈，他那里有空学茶道，反正也不用他动手。
“这茶可是新茶，雨前龙井的最好用水是这无根之水，虽然其他的水也是一样能用，可味道却是天差地别。这无根之水算不上珍贵，可在合适的地方却有非其莫属。”
这老头，笑眯眯的说茶，话里有话。朱慈煃眉头一皱，自己现在忙的连睡觉都睡不安稳，这老头还和自己打哑谜。算了，也就算放松一下吧：“小子粗鄙，这风雅之事确实是不懂，蒙八公先生点拨了。”
“呵呵，殿下是聪明人，老朽也就不说那些废话了。唉…………走了一辈子官场，这习惯还真有些改不掉。”
听他这一说，朱慈煃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先生言重了，先生此来可是为童文卓一事。”
“不错，正是为他，童安这孩子算的上是老朽的门生，他犯了错，老朽却只能恬着老脸来求殿下开恩了。”
对于这老头，朱慈煃不打算打官腔，这家伙算是给自己帮了大忙了。也没有必要和他说别的：“八公先生，这童安童文卓犯的事情可不小啊。他一个小小的市舶司主簿，年俸三百六十两。可他做了什么？他初到福州一贫如洗，上任不过半年，他的家产合计五十三万六千两。您说，我怎么放过他？”
“殿下嫉恶如仇，本是好的。”
“嫉恶如仇？我可谈不上。只是我待童安不薄啊，一个主簿而已，拿的是五品官员的俸禄，您说，我待他不好吗？可他还要贪，贪也没什么，谁还没点贪念呢。可他做的太过了，他不过贪了五十万，可我少收了多少税？三百万都不止啊，更过分的是，大批的粮食从他这条线去了北京，进了满清人的府库，这不是资敌嘛？”
蒋德璟忽然站起来对朱慈煃施礼：“殿下睿智，只是殿下，文卓确实是无心之失，这些事情老朽都知道了，老朽只求殿下能保全他一条性命，别无他求矣。”
朱慈煃沉吟了一下，这事情嘛，也没必要做绝，既然蒋老头开口了，自己仰仗这老头的地方还很多：“既然八公先生说话了，就按您的意思办吧。”
蒋德璟又稳稳的坐了下来：“殿下，现在没有外人，老朽也和你说道说道，殿下别嫌老朽话多。”
“愿闻八公先生高论。”
“其实归根结底一句话，‘不聋不瞎不配当家’。”
朱慈煃喝了一口茶，自己虽然有知识优势，可和这在官场打滚一辈子的人那是根本没的比，这话虽然能明白，只是有些道道还是想听听：“还请先生指教，小子洗耳恭听。”
蒋德璟呵呵一阵干笑:“不是老朽吹捧，殿下的天资实在过人。别人十五六岁在干什么？可殿下呢？年不过十六，却有如何的成就？老朽在福州都能看的见。只是殿下毕竟年幼，于驭下一途，还是有些欠缺火候。
不说别人，就说先帝，先帝治下百官如何心态，先帝心中门清，即便下面人在怎么遮掩，天下的事情怎么会遮掩的住？可先帝从不问这些，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将事情拿出来，事成了。殿下虽然天资过人，有了一定的胸襟，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看蒋德璟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朱慈煃也是无语，可没办法，这老头子还是自己比不了的：“先生说的是，小子还是太多的不足。”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自从第一次见过殿下，老朽便已经有了计较。南京之时，老朽与马士英大人专门议过，只是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殿下，若殿下成事，却是天下之福了。”
天下之福？怕是你老兄的拥立之功吧。可惜啊，自己那时候根本不可能登上那龙椅。却听蒋德璟继续说到：“殿下不必误会，老朽老了，并不想那从龙之功，只是想在进棺材之前在为大明做点事情。南京现在的作为，让人心寒啊，和殿下这里一比，老朽敢断言，他日殿下的前途不可限量。”
废话，我的前途暗淡了你能帮我？天下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安心听吧，看这老头到底要说什么？
“唉，这人老了，就是喜欢说废话，殿下别介意。老朽只是想说，殿下既然有鲲鹏之志，还是需要放开胸怀，不妨多做一做聋子、瞎子。”蒋德璟一边摇手一边说，有如老年痴呆一般…………
“其实这官场百态，不是图利就是图钱。利字刀旁、钱旁双戈。随刀随戈，都是兵器啊，谁都爱这些，弄不好就是伤人伤己。可谁又能摆脱这两样呢？求名的、图钱的、就是什么不图的的，一心为百姓做事的官员，不是一样图一个心愿么。所以说啊，这官场上啊，就没有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有欲望不要紧，有了欲望才有动力，才会给你效命。能当官的人自然不是那些大头兵，所以很多时候殿下您需要当一下瞎子、聋子，只是这瞎子、聋子当的也是有讲头的。”
“请先生指点。”朱慈煃严肃了起来，帝王是那么好当的吗？自己现在才多少地方多少人，就把自己忙的快死了，这当头目的学问还真是不请教不成啊。
八十四章 不聋不瞎不配当家
“殿下，想当初太祖皇帝治贪决心何其之大？刑法何其之严酷？可这贪腐还不是一样存在。所以说这贪官是什么时候都存在的。老朽当初一股锐气也想让这天下为之一清，但是这官场上一辈子打滚下来，只是明白，这事情是根本办不到的。”
朱慈煃直咧嘴，这个谁都知道，自己也没打算治尽贪官啊。自己现在这些属下贪钱的多了，九成的官吏都在贪钱，自己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蒋德璟一捻花白的胡子：“既然这事情办不到，为上者该如何呢？这就是一个火候的问题了。这瞎子聋子是必须当，可又不能当。为什么要当聋子呢？因为为上者永远也听不到实实在在的实话，好的只会更好，坏的也只会是好的。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虽然玄乎，可却也是必须的，高处不胜寒啊。这不单单是你需要装傻，更因为你根本就听不到全部的真话。
这瞎子呢，也是一样，虽然人们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为了符合为上者的口味，部署们只会让为上者看到他需要看的，喜欢看的。当然这是部署们需要的，不是为上者需要的。所以说这瞎子呢，也不单单是因为你需要瞎，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你根本看不到真实的一面。”
“那先生看来，这样的情况该如何面对？”
“呵呵，瞎子吃饺子、聋子数数目而已。凡事呢，不会是单单的一件，很多时候事情就像那佛珠一样，一扯是一串。所以这瞎子聋子不妨当的，该用的时候这些事情自然就有用了。”
这点话还有些用处，不过话说回来，这道理谁都知道，可真正的事情呢？说和做永远是两码事。这要做皇帝，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且不说要打天下，就是这部下都要费心死，难啊…………今天权当散心了。
“小子受教了，希望能得先生时时提醒。”
蒋德璟一如既往的拒绝了：“老朽都这把年级了，老了，动弹不得了。今日多谢殿下听老朽絮叨了，打扰您了。承蒙殿下卖我这张老脸，老朽告辞了。”
看着这老头的身高，朱慈煃也是无语，不是说人老了这骨头会缩嘛，这老头个头还这么高，腰板也还是这么直，果然是‘高人’啊。那童安放就放了吧，钱是不少，可也不是什么问题，自己现在到底只是个藩王，没那么多人盯着看着。就这样吧，杀鸡给猴看就是了，谁还没点心思了。
眼下自己多少事情？春耕、水利、商路、造船、铸炮、舰队在海外征战、奸细在国内到处结交藩镇、关心南京的朝政、关心北方满清的动态、还要秘密的和李自成做买卖。这棋盘大啊，大的自己都快扛不住了，可又不得不扛着。这一条道路，真是难啊。
菲律宾，吕宋海面上，萧无看着对面的西班牙军官，却是悠闲的很啊，品着茶水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萧指挥官，大明号称礼仪之邦，您这样似乎不是代客之道。”
萧无一惊，这丫的汉语讲的不错，却也是反唇相讥：“西班牙的使者？好一身军装，可惜完全不是军人。”
“指挥官好眼力，在下确实不是军人，这军装才穿上三天。我本身是商人，广州的番商。”
“人才啊，番人我见过很多，可你的汉语说的是一等一的好，少见，难得，真难得。”
“指挥阁下客气了。”
“说吧，什么事情？”
博尔特弗的鼻子差点气歪了，自己是军队的使者，跑到敌人这里能干什么？谈判啊，难道还投降不成？用明朝的话说，眼前这小子在卖关子。
“指挥阁下，这次我代表我们总督，来和指挥阁下谈一下西班牙与大明之间的和平问题。”
“和平？噢，怎么个说法？”
“你们入侵我西班牙的固有领土，是不义之举。你们不是讲王师讲正道吗？为何现在却行不义之举？挑动战火，两国之间的的战争你承受的了吗？我西班牙的舰队纵横世界，轻启战端，你可不要后悔。”
萧无面无表情的听完，夸奖起来了：“博儿特弗吧，不错，不错，真的不错，王道、正义你都明白，还真算得上是汉学家啊。可惜你把事情弄反了，我可是受命解决受苦受难的苏禄百姓，苏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作为宗主国，起王师，伐无道，义不容辞。”
“这里现在叫菲律宾，不是苏禄。”
“在我看来，这就叫苏禄，这里的人们也认为是苏禄。这里将是大明的海外领地苏禄省，在不容任何外人指手画脚，知趣的你们赶紧退走，我放你一条生路。”
博儿特弗拍着桌子吼了起来：“强词夺理，你这般不讲道理，那就只有用大炮和你说话了。”
“大炮？好啊，那就请回吧，让我们的大炮对话吧。”
“哼哼，郑大人告诉我了，你们大明朝廷上根本没有发出命令。这是你们王爷私自出兵，这罪名你能担待的起吗？我虽然在大明的时间不多，可我也知道，没有皇帝的旨意出兵那是什么罪名？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萧无眼角一跳，郑宏逵果然是地头蛇，已经看出了端倪，这消息得赶紧送回去。嘴上确实哈哈一笑：“郑宏逵是什么级别？一个侯爵而已，我们的主上是什么人？那是亲王。你说这是亲王大还是侯爵大？谁的话更可信？话不多说了，自己掂量去吧，不是大明人就不要冒充大明人，你到底还差的远。”
博儿特弗愣愣看着萧无有恃无恐的端起了茶杯，这个他明白，明朝人讲的就是端茶送客这个理：“既然这样，我回去会如实告诉我们总督的，告辞了。”
看着博儿特弗一个不伦不类的汉礼，萧无直晕，这哥们，二把刀，半吊子。看着这位哥们走了出去，萧无也不急，谈判嘛，不着急，自己占据着这么大的优势，很快，这半吊子家伙就会在回来的。
八十五章 敌人
朱慈煃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桌子上写着‘不聋不瞎不配当家’的纸张，心中非常不是滋味。这一句话，有意思啊，越想越有味道，这一国的当家人也需要这般的窝囊啊。聋子、瞎子，嘿嘿，倒是不妨做一做，不过自己离这一国的当家人还遥远的很呢，还是注意眼前的事情吧。
看公文吧，事情多啊。台湾，最牵挂自己心思的莫过于台湾了。自己派遣刘国轩在台湾这么大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别人？台湾倒是没有什么人和自己争抢，可台湾好拿是好拿，以后的问题才是麻烦事啊。思前想后，现在自己真是个矛盾的时候，对于传统，他实在是矛盾。
在中国，这传统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制度可以是他最大的利器，满清人必然要剃发易服，这是挑战传统，所以必然是要杀的血流成河，这也就让传统成了自己最大的利器。利用好了，疏导百姓，其力量之强大，建州女真人是吃不了兜着走。可同时，这传统也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西方人、不是满清人，而是南京朝廷。
传统的力量将一切赋予了皇帝，无数人盯着这个龙椅，自己也是盯着的人之一。可这位置不好坐啊，更不是好夺得的，朝堂上那些守旧的大臣们将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负有野心的藩王节镇们也是虎视眈眈。内因外力一结合，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啊，这一条逆天之路又那里会简单。
台湾现在倒是没有别人插手，但是占据这里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的无政府状态让自己很头大，而成为荷兰人的殖民地之后，当地人可是被盘剥惨了，自己打着大明的旗号，倒真成了王师了，各地的收复工作很顺利，可下一步呢？如何恢复台湾的经济与民生，这是个问题，真是晦气，荷兰人将这里弄的乌烟瘴气，自己却要擦屁股。
“这些事情上有什么问题吗？”
“回王爷的话，没有什么问题。”金涵恭敬的回答了起来。王爷当初要他们悄悄的来福州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干这个的嘛，做一些事情王府不好出面的事情。比如现在，王府的海贸都是他在打理。而从他手上过的金钱何止千万，可他不敢有一点心思，一想到帐房的卢先生他脖子就发凉，这家伙太邪乎了，还是王爷的人，他可不敢做什么假。
“那你去办吧，嗯，你儿子不错，在前线又立功了。”
“谢王爷恩典。”这自己的儿子在王爷这里根本就是人质，自己还敢做什么？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根本就不信任人，这又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事情呢？难道自己那点动作被发现了？想到这里，金涵的脖子有些凉飕飕的。
“王爷，小人还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朱慈煃扫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又转到了公文之上，什么也没问，让金涵站在一边也不敢贸然开口。一时间他是满头冷汗，不知道朱慈煃的意思他也不敢说话，好一阵子朱慈煃才说话：“罢了，今日本藩累了，你的那个事情嘛，和忠叔说吧。”
金涵心中一顿，果然是知道了，还好这样的话是饶恕自己了。要是想收拾自己，就不是让自己找管家，而是王府侍卫来找自己了。走出门，金涵也是长出一口气，想想也是，这些时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却被这点事情吓住了，这次不就是收了人家几万两银子嘛，又不是没收过，王爷会管这屁事？可这王爷这里到底是有什么意思呢？
金涵脑中灵光一现，急忙拿出朱慈煃给他的命令。心中一算，当即呆了，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王爷要从自己这里走这些粮食呢，王府的人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却让自己去办一批粮食，这不是多余嘛。现在仔细盘算了一下这数目，按照福州的粮价一算，可不就是自己收的这笔钱嘛，分毫不差。
“舅老爷，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您可要救救我啊。”跑到忠叔这里的金涵，哭着喊着就承认了一切。现在还想死扛着的话，那就真的是找死了。现在福州是谁做主？王爷的这层意思他要是看不出来那也就别活了。
忠叔看着金涵，叹了口起将他拉了起来：“糊涂，你个蠢货。这么大的事情啊，杀你十次都不过分。你真当王爷不知道？涵儿，你怎么对得起王爷对你的信任？”
王爷对我的信任？是你的信任还差不多吧。要不是因为我和你是亲戚，这差事能轮得到自己？面上却一副悲苦的样子哀求。忠叔却依然是板着脸：“好了，这事情嘛。王爷和我说过了，这是王爷看在我这张老脸上饶了你，要不然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您一直在王爷身边，和王爷最贴心，最亲近了。”
“得了，别说这些废话了，王爷长大了，再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第一次犯这个错了，实话告诉你，你收了几次钱，收了多少钱，什么时候收的，王爷那里一清二楚。你也别怪王爷看着你，你在一个什么样的位子上你比我更清楚，王爷能容你这里出差错吗？你别以为王爷年级小就好糊弄。这次为了你，我可是把我这张丢尽了。”
看着金涵一个劲的在那里忏悔，忠叔也没有在责怪他了：“你也别哭了，王爷还是信任我的。你想想为什么以前都没有事情，而这次却要敲打你，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舅老爷我明白，我不该和南京尚书府的人勾勾搭搭。”
“知道就好，孩子，记住了，我老头子活着一天，王爷就不会太为难你。可你要是不知死活的话，也别怪我狠心，到时候不用发话，我就亲手处置了你。”
“那您老给我指条明路，我一定本本分分的。”
忠叔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说到：“坐吧，你也别太紧张了。王爷真要为难你，你还见得到王爷？还能见得到我？王爷的意思是要你继续和钱家的人交往，你明白了吧。”
这是要自己去迷惑这些人啊：“可是舅老爷啊，还和他们交往？那不是让他们得了便宜了，这次可是批了两只船啊。这两船货物从安南那边回来，他们的航线也熟悉了，下家也有了，还会需要我吗？”
“稳着点，你啊，太经不住事了。这会连脑子都糊涂了？他们的船能回来？我可告诉你，王爷看钱谦益那一帮人很不顺眼，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自己可要把握住了，你既然能明白钱家的目的，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冷静下来，金涵也是骂自己不争气，这一慌神怎么都成了糊涂蛋了。以钱家的实力，二十万两银子算什么？其中一部分还进了自己的腰包。明摆着，这是人家想搭上自己这条线啊。现在想搞海贸，你没有王府的人参与，你根本不可能干的成。现在南海之上，已经快成吉王府的天下了，连郑家都蔫了，要不然自己能掌管这么大的生意？
海贸可是暴利，这人都眼红。钱谦益是手眼通天的人，不能明着来，只有暗中搭上自己这条线，他们才可能做生意：“明白了，舅老爷您放心，我会让钱家的人继续找我做生意的。”
看着金涵离去的背影，忠叔心中也是叹气。孩子，你还是不够老成啊，不是我不告诉你，钱谦益在复社一党中的地位太高了。你要是知道了真相，你还敢干下去么？复社的力量可是很强大的，要想骗他们，先要骗你了。
摇了摇脑袋，忠叔眼睛也眯了起来，这么隐秘的事情也被钱谦益他们查到了，这只可能是王府中的人露出去的。自己是王府的管家，这份内的事情都管不好，那成什么话？看来王府之中也要好好收拾收拾、洒扫一下了，洒的是血，扫的是命。
八十六章 教育优先
萧无带着舰队停泊在吕宋岛拉瓦格，轻松的消灭了这里的驻军，这里真正的西班牙士兵不过四十人，其他的两百士兵都是菲律宾人，根本就无法抗拒萧无的大军。但是在战胜之后，萧无却开起了会议。
“今日来的都是舰长、分舰队长，废话也不多说了，我们之中有些人有些飘飘然了。噢，以为打台湾，打巴坦、打拉瓦格都很顺利，就不把敌人放在眼中了，可你们想过没有，真正的苦战可在后面呢。”
看着下面很多人不以为然的样子，萧无拍着桌子大喝：“很多事情你们不知道，本官也不怪你们，现在本官传军令，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不要以为打败了几百红毛人，打掉了几艘战舰就万事大吉了，几次战斗，我们有多少人多少船？敌人有多少？胜利是理所当然，要是这样打不嬴我们都该去跳海。
可敌人就这么点实力吗？错了，敌人还有很强大的力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片他们称为菲律宾，我们称为苏禄的地方不过是人家的一处殖民地，只是人家众多地方的很小一部分。”
下面有人憋出一句：“长史大人，啥叫殖民地？”
扫了一眼下面的将领们，萧无也是翻了翻白眼，不学无术啊，自己平时对他们太随和了，现在一点军威都没有了：“一群笨蛋，王爷授课的时候你们都在睡觉吗？明明讲过的，居然不知道？于风庆，你说。”
“启禀长史，标下只记得这殖民地就是海外领地，向本国输送资产与奴隶。”
“够了，你们这些人，不学无术啊，多了我也不想说，那也不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本官只要告诉你们，我们的对手西班牙和荷兰在其他地方还有巨大的殖民地，现在我们的敌人出动的力量不足他们的十分之一，而我们呢？我们可是带着大半舰队出来的，要是出一点问题，本官是没脸去见王爷了，我自己跳海，但是我跳海之前先把你们这些混蛋都踢下海去。”
下面有人嘀咕了：“有那么玄乎没？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死战的决心，有什么难打的？”
“谁在说话，站出来。”萧无拍着桌子一副严厉的样子：“谁在轻视敌人老子把他塞到大炮里当炮弹打出去。不错，他们的决死意志完全没有办法和我们的战士比，可是海战光是拼命就够吗？错，炮火、经验、决死之心、甚至运气一样都不能少。别以为打了胜仗就无法无天了，记住，人家的主力可没有拿出来呢。现在都给老子记住了，狮子搏兔，全力迎战，谁要出问题，别怪老子军法无情。”
“是。”
见所有人都起身施礼，看来目的达到了，萧无满意的点点头，走到地图前：“现在的情报是西班牙的亚洲舰队已经在马尼拉集结了。大小战舰一百多条，士兵三千人，若是谈判不成是要和我们做最后的决战的。都别着急，现在谈判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王爷是要整个菲律宾群岛的，西班牙人不会乖乖的退走，还是要打完在谈判，这次战争的结果，直接的关系着王爷海外战略的进程以及各位的身家性命，所以，都给我全力以赴，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听到这一阵气壮山河的大吼，萧无也笑了：“呵呵，也都不必担心，别看敌人船只多，但是小舰占据了大半，还有相当部分的是他们征调的武装商船，战力比我们差远了。而我们的苏禄子民也将很多情报不断的送过来，这次战役，还没打我们已经赢了五分，只要这一仗打好了，本官保各位发财。”
“多谢长史大人。”
“这发财容易，丢命也不慢，谁要是出了问题，自己提头来见。现在全部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全部出发，目的林加而地区。”萧无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显示出他的无比决心。
见这位平日嘻嘻哈哈的主这么严肃，所有的将官都严肃了起来，这是一场大战，他们也都憋足了劲头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萧无心中也是感慨，还是王爷看的远啊。这些人的文化素质差的太多了，虽然熟悉海战，但是很多方面都不合格。他一直不明白，朱慈煃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些人在教育上一年半载的，舰队的战力应该有一个飞跃吧。虽然说王爷说‘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也很有道理，可这却要多牺牲多少人啊。
自己离开福州之前正在忙活着开办学校，现在也上轨道了吧。这教育任何时候都有用，所以萧无也是绝对赞成的，要是自己手下的这些船长都在学校里学些东西的话，自己也就不用这么忙活了。搞的现在自己一个舰队长官要亲自去算经纬度、亲自去算流压、亲自过问天气预报，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了才放心，这可真是够受的。
可不过问能行吗？大海广阔，经纬度差那么一点点，等到了地方能差出几百里去。那是真正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说就航海而言，这些船长随便一个都比自己有经验，可文化程度上，却没有一个能替他分忧，都还差火候啊。
“大人，后面送来的情报。”
萧无拿过来一看，气的又想拍桌子，郑宏逵，不把你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萧。你勾结西班牙和我们做对就算了，没有什么，现在居然公然派出舰队袭击我们的后援舰队，这不是找死吗？你还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可你能瞒得住谁啊。
“损失如何？”
“损失了三条运输船，我们的后援舰队的护航舰船火力比他们强大很多。而郑的舰队也没有死战之心，损失了几条船之后就退走了。现在郑家的舰队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他们不舍得和我们死拼。”
“那就好，朝廷方面呢？郑宏逵有什么动作？”这才是萧无最担心的，现在大海之上，郑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怕就怕他在朝廷上做做文章，福州可就在福建呢，一旦他倾力一动，福州还真不一定能顶得住。
“他有一些动作，只是王爷专门吩咐过。请长史大人专心战事，拿下苏禄，其他的王爷会处理的。前方一切，请长史大人自行处理，可裁定一切，王爷赋予大人全权。”
好，要的就是这份信任与魄力，其实也是自己多虑了。朝廷有什么？现在各地藩镇割据，江南朝廷毗邻福建，现在江南谁的兵力最强大？马士英啊，就算马士英受伤了，还能不管朱慈煃了？自己也不必担心什么，还是专心战事吧。
八十七章 奢侈的装备
朱慈煃现在忙着看新出来的军装，他还是很满意的，这盔甲和披风都做的很轻便，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殿下，这些都是牛皮软甲，穿上之后一点也不影响活动，只有七斤的重量。内衣也完全按转您的吩咐是丝绸制作的，还有这披风，绿色油布制成，也很结实。只是…………”
“只是什么？”朱慈煃一边摸着披风一边问，看徐艺涛那份局促劲，真是。
“只是下官不明白，不过是些士卒，需要配备的这么好吗？盔甲便罢了，只是这披风需要如此吗？防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而这丝绸内衣更过分了，大部分士兵怕是根本穿不起丝绸衣服，这些丝绸内衣给他们怕他们也珍惜到不敢穿。”
朱慈煃放下手中的军装，今天他心情不错，索性也解释了起来：“你也读过兵书吧，我来问你，伏击最要紧的是什么？”
“隐蔽啊。”
“南方林木繁茂，这披风专门做的这么大，一盖便能将全身覆盖，裹着这些在林木中埋伏会如何？”
徐艺涛早也就想到了这点，只是不敢确定而已，毕竟花这么大代价实在没有那个必要嘛：“下官明白了，只是这内衣？”
朱慈煃拿起一件内衣，轻轻抚摸，那手感实在是好，到底是丝绸：“我来问你，战争中什么武器杀伤的人最多？”
“什么武器？”徐艺涛顿了一下，眼睛一亮：“是弓箭，下官明白了，殿下给每个人分发丝绸内衣是为了预防弓箭。”
“聪明。”朱慈煃嘉许了他一句，反应蛮快的嘛。
“箭支上都带有倒勾，一旦入肉，难以拔除，若是强行拔，会带起大片的皮肉，相当危险。可有这丝绸内衣在，丝绸柔软且坚韧，箭头会带着丝绸射入人体，再要拔除，被丝绸裹着的箭头是不会带起血肉的，殿下高明。”
高明个屁，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这样坐太奢侈了而已。若不是因为这么做太贵，估计士兵都会被配备，可现在呢？还没有什么人这么干，这可是烧钱。丝绸是什么价格？运到西方，价比黄金啊。也幸好现在自己在江南有相当的影响力，才能弄到大量相对便宜的丝绸，而且自己要组建的新军人数也非常的少。其他人要是这么干，穷不死他…………
“记住，战争的形态已经开始转变了。火器时代即将来临，我们在火器上有着什么样的优势你比我清楚。想想看，那些拿着大刀弓箭的敌人遇到我们的火器是什么情形？”朱慈煃不担心这些话会泄漏，都是一些人所共知的东西，现在自己忙于建设自己的工业提醒，虽然只是雏形，可也比别人强多了。
“还有，你给我盯着点，这些东西都要制作好，一点也不能偷工减料。很快，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黑盔甲，绿披风的装束是我的军队，是为大义为民族而战的军队。”
“那下官现在做多少？殿下，这一套下来，可是不便宜啊。”
“无妨，你先制作一千份出来，新军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训练好，要不然是没有资格享用这些军装的。”
徐艺涛盘算了一下一个士兵的装备，牛皮盔甲一套，价值五两；丝绸内衣两套，价值五两；防水披风一件，银三两；单衣棉衣各三套，合银一两；鞋袜若干，可忽略；就这一套穿着下来，天啊，接近十五两银子，中等人家也没有穿的这么奢侈的。更不要说还有另算的武器，这士兵也太幸福了吧。
“殿下宽仁，只是这样是不是对士兵太过了？会让他们有娇惯之气就不好了。”
朱慈煃皱皱眉头，看来士兵地位地下真是根深蒂固啊。要不然这大明的逃兵为什么这么多？真是的：“我问你，一旦满清人马蹄南下，我们靠什么抵挡？”
“当然是军队了。朝廷大军依然有百万之数，殿下多虑了吧。”
朝廷？指望他们，那就别指望了，这事情还是要靠自己。记得这些人可没作出多少事情，恐怕还不如老百姓抵抗的有效：“朝廷？不说了，你去办吧。另外，火器局你抓紧些，火炮与炮弹是现在最大的任务。”
“是。”
现在自己给予士( 炎黄威风之南明帝国 http://www.xlawen.org/kan/36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