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阅读
已经逝世，剩下我们四个大家半斤八两，各有所忌。你爹爹厉害不厉害？我老叫化的本事也不小罢？”
黄蓉“嗯”了一声，心下暗自琢磨，过了一会，说道：“我爹爹好好的，干吗称他‘东邪’？这个外号，我不喜欢。”看书的时候没怎么为意蓉儿说过这句话，现在听她真心地一说，才明白她虽然聪明伶俐，却从少只在桃花岛长大，对这个江湖还是不明白的很啊，就连自己亲爹的个性以及外人对他爹的评价都不是十分的清楚。这样的蓉儿更让我的保护欲泛滥。握住了她的手。
洪七公笑道：“你爹爹自己可挺喜欢呢。他这人古灵精怪，旁门左道，难道不是邪么？要讲武功，终究全真教是正宗，这个我老叫化是心服口服的。”向我道：“你学过全真派的内功，是不是？”我道：“马钰马道长传过弟子两年。”洪七公道：“这就是了，否则你短短一个多月，怎能把我的‘降龙十八掌’练到有我六七成的威力了。”黄蓉又问：“那么‘南帝’是谁？”洪七公道：“南帝，自然是皇帝。”我心想，不过现在已经是和尚了。黄蓉即诧异道：“临安的大宋皇帝？”洪七公哈哈大笑，说道：“临安那皇帝小子的力气，刚够端起一只金饭碗吃饭，两只碗便端不起了。不是大宋皇帝！”我也好笑地说：“所谓南帝，应该是在南的，而武功能与七公相比的，应该是武林皇族的大理前任皇帝了吧。”蓉儿问道：“为什么是前任皇帝？”我笑道：“现在的大理皇帝在位才几年，当然不会是十年之前与七公他们华山论剑的那位皇帝了。”。我当然不能把我知道南帝是一灯大师的事实说出来，这个事情江湖上知道的人可少了，虽然七公是知道的，但他也不会对其他说啊。
洪七公大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见识还不差啊，那位‘南帝’功夫之强，东邪和我都忌他三分，南火克西金，他更是老毒物欧阳锋的克星。”黄蓉听得都不大了然，又见洪七公忽然呆呆出神，也就不敢多问。洪七公望着天空，皱眉思索了好一阵，似乎心中有个极大难题，过了一会，转身入店。只听得嗤得一声，他衣袖被门旁一只小铁钉挂住，撕破了一道大缝，黄蓉叫道：“啊！”洪七公却茫如未觉。黄蓉道：“我给你补。”去向客店老板娘借了针线，要来给他缝补衣袖上的裂口。
洪七公仍在出神，见黄蓉手中持针走近，突然一怔，夹手将针夺过，奔出门外。黄蓉都感奇怪，跟着追出，我也只好跟着出去，只见他右手一挥，微光闪动，缝针已激射而出。黄蓉的目光顾着那针去路望落，只见缝针插在地下，已钉住了一只蚱蜢，不由得拍手叫好。洪七公脸现喜色，说道：“行了，就是这样。”七公是想到对付蛇阵的方法了吧。黄蓉怔怔的望着他。洪七公道：“欧阳锋那老毒物素来喜爱饲养毒蛇毒虫，这一大群厉害的青蛇他都能指挥如意，可真不容易。”顿了一顿，说道：“我瞧这欧阳小子不是好东西，见了他叔父必要挑拨是非，咱俩老朋友要是遇上，老叫化非有一件克制这些毒蛇的东西不可。”黄蓉拍手道：“你要用针将毒蛇一条条的钉在地下。”洪七公白了她一眼，微笑道：“你这女娃娃鬼灵精，人家说了上句，你就知道下句。”我道：“这一针一针的可不行，得用上暗器手法，最后一出招就能打死一片。”七公对我欣赏的点点头，黄蓉道：“你不是有药么？和了酒喷出去，那些毒蛇就不敢过来。”洪七公道：“这只能挡得一时。我要练一练‘满天花雨’的手法，瞧瞧这功夫用在钢针上怎样。几千几万条毒蛇涌将过来，老叫化一条条的来钉，待得尽数钉死，十天半月的耗将下来，老叫化可也饿死了。”我与蓉儿一齐大笑。黄蓉道：“我给你买针去。”说着奔向市镇。
洪七公笑道：“阙儿，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们了，相信他爹爹也一定会满意你的。你们不是一对儿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更合的一对了。”我道：“但愿能与七公所言。”随即看了看七公的好感到，经过今天一事，没想到七公与我的好感竟然也达到了100，只是还不是红色，也就是说他对我还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我这时还不是时候让他教我如下三掌。只好再耐心等等吧。
过了一顿饭功夫，黄蓉从市镇回来，在菜篮里拿出两大包衣针来，笑道：“这镇上的缝衣针都给我搜清光啦，明儿这儿的男人都得给他们媳妇唠叨个死。”我接着她的话题问道：“骂他们买不到针吗？”蓉儿笑着道：“是啊，骂他们没用啊！怎么到镇上连一口针也买不到。”洪七公哈哈大笑，说道：“究竟还是老叫化聪明，不娶媳妇儿，免得受娘儿们折磨。来，来，来，咱们练功夫去。你这两个娃娃，不是想要老叫化传授这套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能有这么起劲么？”。
又过了十来天，我们已学得了“满天花雨掷金针”的窍要，一手挥出，十多枚衣针能同时中人要害，只是蓉儿一手暗器要分打数人的功夫，却还未能学会。见我学得比她还要好还要快，却比我更要开心。我也没想到自己还真是学武的材料啊，要是早点知道，当初就应该早点离开蒙古到中原来寻找名师了。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当时自己小孩子一个，哪有这个胆在没学武功的情况之下一人独行？
这一日洪七公一把缝衣针掷出，尽数钉在身前两丈外地下，心下得意，仰天大笑，笑到中途突然止歇，仍是抬起了头，呆呆思索，自言自语：“老毒物练这蛇阵是何用意？”黄蓉道：“他武功既已这样高强，要对付旁人，也用不着甚么蛇阵了。”洪七公点头道：“不错，那自是用来对付东邪、南帝、和老叫化的。丐帮和全真教都是人多势众，南帝是帝皇之尊，手下官兵侍卫更是不计其数。你爹爹学问广博，奇门遁甲，变化莫测，仗着地势之便，一个人抵得数十人。那老毒物单打独斗，不输于当世任何一人，但若是大伙儿一拥齐上，老毒物孤家寡人，那便不行了。”黄蓉道：“因此上他便养些毒物来作帮手。”洪七公叹道：“我们叫化子捉蛇养蛇，本来也是吃饭本事，捉得十七八条蛇儿，晚上赶出去放牧，让蛇儿自行捉蛤蟆田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知道老毒物竟有这门功夫，一赶便赶得几千条，委实了不起。蓉儿，这门功夫定是花上老毒物无数时光心血，他可不是拿来玩儿的。”黄蓉道：“他这般处心积虑，自然不怀好意，幸好他侄儿不争气，为了卖弄本事，先泄了底。”洪七公点头道：“不错，这欧阳小子浮躁轻佻，不成气候，老毒物不知另外还有传人没有？这些青蛇，当然不能万里迢迢的从西域赶来，定是在左近山中收集的。说那欧阳小子卖弄本事，也未必尽然，多半他另有图谋。”黄蓉道：“那一定不是好事。幸得这样，让咱们见到了，你老人家便预备下对付蛇阵的法子，将来不致给老毒物打个措手不及。”洪七公沉吟道：“但若他缠住了我，使我腾不出手来掷针，却赶了这成千成万条毒蛇围将上来，那怎么办？”黄蓉想了片刻，也觉没有法子，说道：“那你老人家只好三十六着了！”洪七公笑道：“呸，没出息！撒腿转身，拔步便跑，那算是甚么法子？”隔了一会，黄蓉忽道：“这可想到了，我倒真的有个好法儿。”洪七公喜道：“甚么法子？”黄蓉道：“你老人家只消时时把我们二人带在身边。遇上老毒物之时，你跟老毒物打，阙哥哥跟他侄儿打，我就将缝衣针一把又一把的掷出去杀蛇。只不阙靖哥哥只学了‘降龙十八缺三掌’，多半打不过那个笑嘻嘻的坏蛋。”洪七公瞪眼道：“你才是笑嘻嘻的小坏蛋，一心只想为你的阙哥哥骗我那三掌。凭李阙这小子的人品心地及聪明才智，我传齐他十八掌本来也没甚么。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如若日后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还可以，我收不定收个弟子也不错！”黄蓉嘻嘻一笑，说道：“我买菜去啦！”知道这次是再也留洪七公不住了，与他分手在即，在市镇上加意选购菜料，要特别精心的做几味美肴来报答。果然蓉儿一走，七公便来找在另一边练习降龙十五还缺三掌的我说：“阙儿，我们也该是时候道别了。”我忙道：“七公不等蓉儿回来吗？吃完了这一餐再走也不迟啊？”七公道：“好啦，我不喜欢拖拖拉拉，蓉儿回来你代我跟她说了就是了，哈哈。”话声刚完，人也消失在树林中了。
第三十五回 太湖陆家
过了一会，蓉儿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一人，当然不是七公了，而是穆念慈。想不到得知道杨铁心的本名而且杨铁心这时也没死，她却还坚持不改姓，看来她对杨康还是不死心的很啊。我们打过了招呼，便问道：“穆姑娘，你可见到我靖哥哥和他的师父们么？”穆念慈道：“我与爹娘还有郭大哥及六位大侠一起从中都南下，回到山东，分手后就没再见过。”我道：“那他们都好罢？”穆念慈微笑道：“李大哥放心，他们并没给你气死。”我尴尬一笑又道：“那杨大叔与杨大婶呢？”穆念慈道：“现在爹爹有娘在身边照顾，在汴京郊外一村子上隐姓埋名，生活也算是安稳，我便出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我心想，你出来是找杨康才对吧，不过也不会点破。但想到现在郭靖跟六怪一起，却没回蒙古，应该是想法子报父仇了，如果可以我也应该去帮忙才是，不过现在与他们闹翻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报仇会不会有危险啊？也就没再关心一旁谈得兴高采烈的两人。
第二天一早，蓉儿却对我说了穆念慈昨晚去偷看杨康，她暗中推了穆念慈一把，让他们碰上了。唉，看来他们的孽缘这一生也是无法改变的了。看着我有点不开心，蓉儿奇怪地问道：“阙哥哥不想他们在一起吗？早知道我昨晚也不帮他们的忙了。”我好笑地道：“就算你不出手，他们迟早也会走到一起的，只希望杨康还有改过自身的机会吧。”蓉儿道：“他改不改没关系，只要穆姐姐喜欢就好啦。”我道：“只怕他不改，穆姑娘就是再喜欢也不可能与他有好结果的，杨大叔杨大婶也不会好过。”当然我是不能说出最后杨康可能还可能会为此死于非命，要不然我怎么解释我未卜先知的能力？而蓉儿则是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她在其他方面是很聪慧不错，但一说到大是大非的事情，她却没什么判断力，毕竟她还是小孩心性，黄药师也从来没有灌输她这方面的意识，所以书上所说的她在这方面也是都听郭靖的，而她自己即使是不想做却因为爱而无所谓地跟随着郭靖。这一点我在看书的时候也是蛮嫉妒郭靖的，不过同时也为着蓉儿因此所受的苦与委屈不值，如果不是郭靖，黄蓉在射雕三部曲第二部的神雕侠侣里死去。我来到这里，就是要改变我们的命运的。至少，我不希望蓉儿是死于非命的。
我们在客店中谈谈讲讲，吃过中饭，穆念慈仍未回来。黄蓉笑道：“不用等她了，咱们去罢。”回房换了男装。到市镇去买了一匹健驴代步，绕到昨晚杨穆二人私会的宅第门前，见门前“大金国钦使”的灯笼等物已自撤去，想是完颜康已经启程，穆念慈自也和他同去了。
沿途游山玩水，沿着运河南下，这一日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我与黄蓉携手立在湖边，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不禁仰天大叫，极感喜乐。要是在21世界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太湖作为中国的旅游圣地之一，即使不是节假日也是有不少人的，这里又不是尼瓜拉瓜大瀑布，这样大叫，不被人当傻的看也不行吧？
黄蓉道：“咱们到湖里玩去。”找到湖畔一个渔村，将驴马寄放在渔家，借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四望空阔，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黄蓉的衣襟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笑道：“从前范大夫载西施泛于五湖，真是聪明，老死在这里，岂不强于做那劳什子的官么？”我笑道：“是啊，要是与你在一起老死在这也是件美事啊。”蓉儿脸了微红，道：“只要跟阙哥哥你在一起，在哪里我都开心得紧。”我们谈谈说说，不再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觉已离岸十余里，只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小童。黄蓉指着那渔舟道：“烟波浩淼，一竿独钓，真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一般。”放眼但见山青水绿，天蓝云苍，夕阳橙黄，晚霞桃红，见那渔人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船头，钓竿钓丝都是纹丝不动。这情形，让我想起了书中的又一节故事。
太湖之上，看来，我们是时候遇上黄药师的又一位自称“五湖废人”的陆乘风了。黄蓉这时也注意起了那人，笑道：“这人耐心倒好。”一阵轻风吹来，水波泊泊泊的打在船头，黄蓉随手荡桨，唱起歌来：“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唱到后来，声音渐转凄切，这是一首《水龙吟》词，抒写水上泛舟的情怀。她唱了上半阕，歇得一歇。眼中隐隐似有泪光。这时湖上飘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黄蓉所唱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阕：“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远远望去，唱歌的正是那个垂钓的渔父。歌声激昂排宕，甚有气概。黄蓉听着歌声，却呆呆出神。我问道：“没事吧？”黄蓉道：“这是我爹爹平日常唱的曲子，想不到湖上的一个渔翁竟也会唱。咱们瞧瞧去。”划桨过去，只见那渔人也收了钓竿，将船划来。两船相距数丈时，那渔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黄蓉听他吐属风雅，更是暗暗称奇，答道：“只怕打扰长者。”那渔人笑道：“嘉宾难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畅人胸怀，快请过来。”数桨一扳，两船已经靠近。我们将小船系在渔舟船尾，然后跨上渔舟船头，与那渔人作揖见礼。那渔人坐着还礼，说道：“请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请两位怨罪。”我们齐道：“不必客气。”便在渔舟中坐下，打量那渔翁时，见他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比我还要高（小弟我虽然不算魁梧，但也有一八零的身高，在21世纪的时候由于太宅太瘦了，所以常被人称之为家用竹竿，现在由于自小习武，身体也算是矫健的，虽然不是虎背熊腰，但是没背肌也有腹肌、三角肌，反正是不差罗，呵呵）。船尾一个小童在煽炉煮酒。
我跟蓉儿报上了姓名，之后又是谈了好一会，蓉儿因着他的喜好与黄药师相似生心亲近，他更是佩服蓉儿的见识过人。谈得甚是投机。照书上所说，在这陆家庄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可不想错过。所以最后在他热情的款待下我们还是决定到他的住处叨扰。
因为我跟蓉儿得亲自回去牵小戏马，故渔人派了一名带路的小童和几名船夫跟随，他则先回住处了。我们牵马入船，六名壮健船夫一齐扳桨，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来到庄前。蓉儿望了我一眼，意思是想不到这渔人所居竟是这般宏伟的巨宅。我则是微笑一下，我就知道了，想必这渔人定是陆乘风了。未到门口，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过来相迎，身后跟着五六名从仆。那后生道：“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多时。”我们二人拱手谦谢，见他身穿熟罗长袍，面目与那渔人依稀相似，只是背厚膀宽，躯体壮健，想必就是陆冠英了吧，八三版的射雕还为了他另外开辟一段情节。问道：“请教陆兄名号。”果然听那后生道：“小侄贱字冠英，请两位直斥名字就是。”黄蓉道：“这哪里敢当？”我们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黄蓉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且一路看看庄中的道路布置，脸上微现诧异。我知道她是觉得这里的布局有抄袭桃花岛之嫌吧。
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听那渔人隔着屏风叫道：“快请进，快请进。”陆冠英道：“家父腿上不便，在东书房恭候。”我们转过屏风，只见书房门大开，那渔人坐在房内榻上。这时他已不作渔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笑吟吟的拱手。我与蓉儿入内坐下，陆冠英却不敢坐，站在一旁。只见书房中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一首词：“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第三十六回 料事如神
这词是岳飞所作的《小重山》，蓉儿曾由她爹爹教过，也是知道的。又见下款写着“五湖废人病中涂鸦”八字，想来这“五湖废人”必是那庄主的别号了。但见书法与图画中的笔致波磔森森，如剑如戟，岂但力透纸背，直欲破纸飞出一般。陆庄主见黄蓉细观图画，问道：“老弟，这幅画怎样，请你品题品题。”黄蓉道：“小可斗胆乱说，庄主别怪。”陆庄主道：“老弟但说不妨。”黄蓉道：“庄主这幅图画，写出了岳武穆作这首《小重山》词时壮志难伸、彷徨无计的心情。只不过岳武穆雄心壮志，乃是为国为民，‘白首为功名’这一句话，或许是避嫌养晦之意。当年朝中君臣都想与金人议和，岳飞力持不可，只可惜无人听他的。‘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两句，据说是指此事而言，那是一番无可奈何的心情，却不是公然要和朝廷作对。庄主作画写字之时，却似是一腔愤激，满腔委曲，笔力固然雄健之极，但是锋芒毕露，像是要与大仇人拚个你死我活一般，只恐与岳武穆忧国伤时的原意略有不合。小可曾听人说，书画笔墨若是过求有力，少了圆浑蕴藉之意，似乎尚未能说是极高的境界。”
陆庄主听了这番话，一声长叹，神色凄然，半晌不语。黄蓉见他神情有异，心想：“我这番话可说得直率了，只怕已得罪了他。但爹爹教这首《小重山》和书画之道时，确是这般解说的。”便道：“小可年幼无知，胡言乱道，尚请庄主恕罪。”我拍了一下她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没的事，你这一番话很有见解，我发觉自己越来越爱你了。”蓉儿到现在还没能欣然接受我在公众场合对她说爱的宣言，所以还是羞涩地低头不给予我回答。陆庄主却是一怔，随即脸露喜色，欢然道：“黄老弟说哪里话来？我这番心情，今日才被你看破，老弟真可说得是我生平第一知己。至于笔墨过于剑拔弩张，更是我改不过来的大毛病。承老弟指教，甚是甚是。”回头对儿子道：“快命人整治酒席。”我们连忙辞谢，道：“不必费神。”陆冠英早出房去了。陆庄主道：“老弟鉴赏如此之精，想是家学渊源，令尊必是名宿大儒了，不知名讳如何称呼。”黄蓉道：“小可懂得甚么，蒙庄主如此称许。家父在乡村设帐授徒，没没无名。”陆庄主叹道：“才人不遇，古今同慨。”
酒筵过后，回到书房小坐，又谈片刻，陆庄主道：“这里张公、善卷二洞，乃天下奇景，二位不妨在敝处小住数日，慢慢观赏。天已不早，两位要休息了罢？”蓉儿是好奇这庄上的布置，而我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这里看热闹的，听他留我们小住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当下我们便告辞回房了。黄蓉正要出房，猛一抬头，忽见书房门楣之上钉着八片铁片，排作八卦形状，却又不似寻常的八卦那么排得整齐，疏疏落落，歪斜不称。她心下一惊，当下不动声色，随着庄丁来到客房之中。
客房中陈设精雅，两床相对，枕衾雅洁。庄丁送上香茗后，说道：“二位爷台要甚么，一拉床边这绳铃，我们就会过来。二位晚上千万别出去。”说罢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黄蓉低声问道：“你瞧这地方有甚么蹊跷？他干么叫咱们晚上千万别出去？”我道：“这庄子可不寻常，庄里的路绕来绕去，应该是个阵法之类的，而且陆庄主及他的儿子也是习武之人。”黄蓉微笑道：“嗯，阙哥哥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啊，陆庄主这人必定会武，而且还是高手，你见到了他书房中的铁八卦么？”我道：“嗯，是用来练习功夫的吧？”黄蓉道：“那是用来练劈空掌的家伙。爹爹教过我这套掌法，我嫌气闷，练不到一个月便搁下了，真想不到又会在这里见到。”我道：“这陆庄主虽然是个有隐藏的，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外人道的事情，他既不说，我们就办作不知道吧。”黄蓉点头一笑，挥掌向着烛台虚劈，嗤的一声，烛火应手而灭。好掌法！”我赞道：“这就是劈空掌吧？”黄蓉笑道：“我就只练到这样，闹着玩还可以，要打人可全无用处。”睡到半夜，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我和黄蓉都惊醒了，侧耳听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过了一阵，呜呜之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远，显然是在招呼应答。黄蓉低声道：“瞧瞧去。”郭靖道：“我想睡。”黄蓉道：“但我还是想瞧瞧去。”我无语，我轻轻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庭院中许多人打着灯笼，还有好些人来来去去，不知忙些甚么。黄蓉抬起头来，只见屋顶上黑黝黝的有三四个人蹲在那里，灯笼移动时亮光一闪，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射出光来。等了一阵，只见众人都向庄外走去，黄蓉好奇心起，拉着我绕到西窗边，见窗外无人，便轻轻跃出，屋顶之人并未知觉。
黄蓉带着我在迷宫一样的路径上毫不迟疑的疾走，有时眼前明明无路，她在假山里一钻，花丛旁一绕，竟又转到了回廊之中。有时似已到了尽头，哪知屏风背面、大树后边却是另有幽境。当路大开的月洞门她偏偏不走，却去推开墙上一扇全无形迹可寻的门户。我愈走愈明白，这真的就是所谓的阵法了吧，我们现在在破阵？又转了七八个弯，来到后院的围墙边。黄蓉察看地势，扳着手指默默算了几遍，在地下踏着脚步数步子，低声念着：“震一、屯三、颐五、复七、坤……”边数边行，数到一处停了脚步，说道：“只有这里可出去，另外地方全有机关。”说着便跃上墙头，我跟着她跃出墙去。黄蓉才道：“这庄子是按着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这些奇门八卦之术，我爹爹最是拿手。陆庄主难得倒旁人，可难不了我。”言下甚是得意。我不禁想道，抽空得找个机会学一学这奇门八卦之术。
我们攀上庄后小丘，向东望去，只见一行人高举灯笼火把，走向湖边。黄蓉拉了拉我的衣袖，展开轻功追去。奔到临近，伏在一块岩石之后，只见湖滨泊着一排渔船，人众络绎上船，上船后便即熄去灯火。两人待最后一批人上了船，岸上全黑，才悄悄跃出，落在一艘最大的篷船后梢，于拔篙开船声中跃上篷顶，在竹篷隙孔中向下望去，舱内一人居中而坐，赫然便是少庄主陆冠英。
众船摇出里许，湖中海螺之声又呜呜传来，大篷船上一人走到船首，也吹起海螺。再摇出数里，只见湖面上一排排的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蚁聚，不计其数，犹如一张大绿纸上溅满墨点一般。大篷船首那人海螺长吹三声，大船抛下了锚泊在湖心，十余艘小船飞也似的从四方过来。黄蓉心下纳罕，不知是否将有一场厮杀，我则想起来了，这是准备去捉拿杨康的吧。这就不用看下去了，但蓉儿却正在兴头了，想是拉不动她的了，让她再看会吧。
低头再瞧那陆冠英却是神定气闲，不似便要临敌应战的模样。过不多时，各船靠近。每艘船上有人先后过来，或一二人、或三四人不等。各人进入大船船舱，都向陆冠英行礼后坐下，对他执礼甚恭，座位次序似早已排定，有的先到反坐在后，有的后至却坐在上首。只一盏茶功夫，诸人坐定。这些人神情粗豪，举止剽悍，虽作渔人打扮，但看来个个身负武功，决非寻常以打鱼为生的渔夫。
陆冠英举手说道：“张大哥，你探听得怎样了？”座中一个瘦小的汉子站起身来，说道：“回禀少庄主，金国钦使预定今晚连夜过湖，段指挥使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这次他以迎接金国钦使为名，一路搜刮，是以来得迟了。”陆冠英道：“他搜刮到了多少？”那汉子道：“每一州县都有报效，他麾下兵卒还在乡间劫掠，我见他落船时众亲随抬着二十多箱财物，看来都很沉重。”陆冠英道：“他带了多少兵马？”那汉子道：“马军二千。过湖的都是步军，因船只不够，落船的约莫是一千名左右。”陆冠英向众人道：“各位哥哥，大家说怎样？”诸人齐声道：“愿听少庄主号令。”
陆冠英双手向怀里一抱，说道：“这些民脂民膏，不义之财，打从太湖里来，不取有违天道。咱们尽数取来，一半分散给湖滨贫民，另一半各寨分了。”众人轰然叫好。陆冠英道：“事不宜迟，马上动手。张大哥，你带五条小船，再去哨探。”那瘦子接令出舱。陆冠英跟着分派，谁打先锋、谁作接应、谁率领水鬼去钻破敌船船底、谁取财物、谁擒拿军官，指挥得井井有条。
黄蓉暗暗称奇，适才与他共席时见他斯文有礼，谈吐儒雅，宛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哪知竟能领袖群豪。陆冠英吩咐已毕，各人正要出去分头干事，座中一人站起身来，冷冷的道：“咱们做这没本钱买卖的，吃吃富商大贾，也就够啦。这般和官家大动干戈，咱们在湖边还耽得下去么？大金国钦使更加得罪不得。”说话这人正是沙通天的弟子，黄河四鬼中的夺魄鞭马青雄，不知如何他竟混在这里。
反正待会陆冠英会将他打死，也没什么好看的，趁此机会，我示意蓉儿跟我走。于是我们一路返回（我已经把来时的路的走法给记住了），回到房中，蓉儿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看下去？”我道：“他们这是要去捉拿杨康，没什么好看的，反正他们又不会杀了他，就先等他们办完事我们再看情况吧，我想睡了。”蓉儿有点奇怪地说：“你是怎么知道是捉杨康？不能是其他金国的官员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都看过原著了，但我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为自己的一时口快编一番话了，道：“杨康跟我们走的路线是一样的，要不我们也不会与七公分开后遇上他。而且作为钦差的仙人，想必十九不离八是杨康了。好了，我真的困了，我们先睡觉吧，明天再看看热闹好吗？”蓉儿半信半疑地睡了，我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睡了，果然有想事情想避开还是能避的，只可惜避开并不代表改变，明天就让蓉儿看看好戏和我的料事如神吧，呵呵~~
第三十六回 金色好感
折腾了半夜，没睡多久，服侍我们的庄丁已到房前来请安，我打开门让他们送上早点，庄丁道：“庄主在书房相候，请两位用过早点，过去坐坐。”我们吃了些面点汤包，随着庄丁来到书房。陆庄主笑道：“湖边风大，夜里波涛拍岸，扰人清梦，两位可睡得好吗？”我道：“还好，我一向熟睡，到哪都能睡个好觉。黄蓉却道：“夜里只听得呜呜呜的吹法螺，想是和尚道士做法事放焰口。”
陆庄主一笑，不提此事，说道：“在下收藏了一些书画，想两位老弟法眼鉴定。”黄蓉道：“当得拜观。庄主所藏，定然都是精品。”陆庄主令书僮取出书画，黄蓉一件件的赏玩。蓦地里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几个人脚步声响，听声音是一人在逃，后面数人在追。一人喝道：“你进了归云庄，要想逃走，那叫做难如登天！”陆庄主若无其事，犹如未闻，说道：“本朝书法，苏黄米蔡并称，这四大家之中，黄老弟最爱哪一家？”黄蓉正要回答，突然书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闯了进来，正是杨康。哦，不，只见他现在还是一副金国王子的打办，还是称他为完颜康好了。
我不管他，看向蓉儿。黄蓉在我耳边低声道：“阙哥哥你好厉害，昨晚的事都让你说对了。”蓉儿话声刚落，仙人指路里的仙人便出现在我面前了：“呵呵，恭喜你啦，小子！你与黄蓉的好感到已达金色，也是最高等级的好感了，这样的好感度达成，系统将赠与你们心电感应的能力，就好像说双生儿一样，能感受到对方心理、生理方方面面的状况，而且比之双生儿在重大事情上才有感应这方面你们的感应将会是更细微，好比对方饿了，困了都能体会到，你就好好利用这点吧，它能让你更好地照顾好另一半，让你更容易地实现你的梦想。”
我感动地道：“想不到我的痴心会有意外的回报，真的谢谢您老与这个世界系统啊，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顺利走到今天这一步啊，上天对我的眷顾真不少啊。”仙人又是呵呵一笑道：“好，难得你也知足常乐，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你我从小养大的小宝贝们，现在看你的表现还真不错，而他们也大了，不像以前好玩了，我就赏给你吧。”说着手中尘拂一晃，头顶上便多了两只约六尺至一丈高的大鸟，并从空中缓缓降落。只见两只大鸟都具有柔而细长的脖颈，就像蛇颈一样。背部隆起，鸟喙如鸡，颌如燕。通体都是火红色的羽毛上有花纹。尾毛分叉如鱼。能分便他们不同的则只有叫声，左边是“即即”的叫着，右边的叫声则有点像是“足足”的发音。而双鸟鸟足脚甚高（体态如鹤），当两只鸟落到地上时，行走步态倨傲而善于舞蹈。我见到这两只大鸟，不禁目瞪口呆。仙人又是笑道：“小子，你可识得这两只是宝贝是什么吗？”我道：“我虽然宅，但对中国文化却是情有独钟，这两只不会就是传说中，我们汉族人除了龙以外的神物‘凤凰’吧？”
仙人得意地抚须点头道：“不错，不错，算你有见识，我这也不算是白送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它们，这一凤一凰与你也有心电感应，只要你心里唤着它们，它们便会出现，平时它们会在你不远处又不让人发现的地方自己生活，你也不用照看它们。这可是神物，你可得好好珍惜，知道吗？”
我太激动了，无法言谢，只是猛地点头。仙人呵呵一笑便消失了，时间恢复正常，不过两只凤凰鸟也没出现在眼前，想是已经安排在野外了吧？
我便不再多想，此时面对蓉儿刚刚的称赞也只是笑笑不语，背转了身子，与她继续低头看画。原来完颜康被解到庄上，陆冠英喝令押上来审问。完颜康见一直架在后颈的钢刀已然移开，当即暗运内劲，手指抓住身上绑缚的绳索，大喝一声，以“九阴白骨爪”功夫立时将绳索撕断了。众人齐吃一惊，抢上前去擒拿，被他双手挥击，早跌翻了两个。完颜康夺路便走，哪知归云庄中房屋道路皆按奇门八卦而建，若无本庄之人引路，又非精通奇门生克之变，休想闯得出去。完颜康慌不择路，竟撞进陆庄主的书房来。陆冠英虽见他挣脱绑缚，知他决然逃不出去，也并不在意，只是一路追赶，及见他闯进书房，却怕他伤及父亲，急忙抢前，拦在父亲所坐榻前。后面太湖诸寨的寨主都挡在门口。
此时的完颜康更是为了成功逃离这里，用激将法与陆冠英单打独斗，言明这庄里有谁能胜过他便束手就缚，要杀要剐，他再无二话。当然要是他胜了就要放他走了罗。打到最后完颜康使出了九阴白骨抓，给陆乘风陆庄主看到了，他怎么能不出手？果然名师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颜康却双腿软倒，再也站不起来。众寨主看得目瞪口呆，隔了半晌，才震天价喝起彩来。
陆庄主脸色凝重，说道：“这金狗的师承来历，得好好问他一问。( 蓉儿我要为你而穿越 http://www.xlawen.org/kan/3647/ )
黄蓉“嗯”了一声，心下暗自琢磨，过了一会，说道：“我爹爹好好的，干吗称他‘东邪’？这个外号，我不喜欢。”看书的时候没怎么为意蓉儿说过这句话，现在听她真心地一说，才明白她虽然聪明伶俐，却从少只在桃花岛长大，对这个江湖还是不明白的很啊，就连自己亲爹的个性以及外人对他爹的评价都不是十分的清楚。这样的蓉儿更让我的保护欲泛滥。握住了她的手。
洪七公笑道：“你爹爹自己可挺喜欢呢。他这人古灵精怪，旁门左道，难道不是邪么？要讲武功，终究全真教是正宗，这个我老叫化是心服口服的。”向我道：“你学过全真派的内功，是不是？”我道：“马钰马道长传过弟子两年。”洪七公道：“这就是了，否则你短短一个多月，怎能把我的‘降龙十八掌’练到有我六七成的威力了。”黄蓉又问：“那么‘南帝’是谁？”洪七公道：“南帝，自然是皇帝。”我心想，不过现在已经是和尚了。黄蓉即诧异道：“临安的大宋皇帝？”洪七公哈哈大笑，说道：“临安那皇帝小子的力气，刚够端起一只金饭碗吃饭，两只碗便端不起了。不是大宋皇帝！”我也好笑地说：“所谓南帝，应该是在南的，而武功能与七公相比的，应该是武林皇族的大理前任皇帝了吧。”蓉儿问道：“为什么是前任皇帝？”我笑道：“现在的大理皇帝在位才几年，当然不会是十年之前与七公他们华山论剑的那位皇帝了。”。我当然不能把我知道南帝是一灯大师的事实说出来，这个事情江湖上知道的人可少了，虽然七公是知道的，但他也不会对其他说啊。
洪七公大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见识还不差啊，那位‘南帝’功夫之强，东邪和我都忌他三分，南火克西金，他更是老毒物欧阳锋的克星。”黄蓉听得都不大了然，又见洪七公忽然呆呆出神，也就不敢多问。洪七公望着天空，皱眉思索了好一阵，似乎心中有个极大难题，过了一会，转身入店。只听得嗤得一声，他衣袖被门旁一只小铁钉挂住，撕破了一道大缝，黄蓉叫道：“啊！”洪七公却茫如未觉。黄蓉道：“我给你补。”去向客店老板娘借了针线，要来给他缝补衣袖上的裂口。
洪七公仍在出神，见黄蓉手中持针走近，突然一怔，夹手将针夺过，奔出门外。黄蓉都感奇怪，跟着追出，我也只好跟着出去，只见他右手一挥，微光闪动，缝针已激射而出。黄蓉的目光顾着那针去路望落，只见缝针插在地下，已钉住了一只蚱蜢，不由得拍手叫好。洪七公脸现喜色，说道：“行了，就是这样。”七公是想到对付蛇阵的方法了吧。黄蓉怔怔的望着他。洪七公道：“欧阳锋那老毒物素来喜爱饲养毒蛇毒虫，这一大群厉害的青蛇他都能指挥如意，可真不容易。”顿了一顿，说道：“我瞧这欧阳小子不是好东西，见了他叔父必要挑拨是非，咱俩老朋友要是遇上，老叫化非有一件克制这些毒蛇的东西不可。”黄蓉拍手道：“你要用针将毒蛇一条条的钉在地下。”洪七公白了她一眼，微笑道：“你这女娃娃鬼灵精，人家说了上句，你就知道下句。”我道：“这一针一针的可不行，得用上暗器手法，最后一出招就能打死一片。”七公对我欣赏的点点头，黄蓉道：“你不是有药么？和了酒喷出去，那些毒蛇就不敢过来。”洪七公道：“这只能挡得一时。我要练一练‘满天花雨’的手法，瞧瞧这功夫用在钢针上怎样。几千几万条毒蛇涌将过来，老叫化一条条的来钉，待得尽数钉死，十天半月的耗将下来，老叫化可也饿死了。”我与蓉儿一齐大笑。黄蓉道：“我给你买针去。”说着奔向市镇。
洪七公笑道：“阙儿，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们了，相信他爹爹也一定会满意你的。你们不是一对儿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更合的一对了。”我道：“但愿能与七公所言。”随即看了看七公的好感到，经过今天一事，没想到七公与我的好感竟然也达到了100，只是还不是红色，也就是说他对我还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我这时还不是时候让他教我如下三掌。只好再耐心等等吧。
过了一顿饭功夫，黄蓉从市镇回来，在菜篮里拿出两大包衣针来，笑道：“这镇上的缝衣针都给我搜清光啦，明儿这儿的男人都得给他们媳妇唠叨个死。”我接着她的话题问道：“骂他们买不到针吗？”蓉儿笑着道：“是啊，骂他们没用啊！怎么到镇上连一口针也买不到。”洪七公哈哈大笑，说道：“究竟还是老叫化聪明，不娶媳妇儿，免得受娘儿们折磨。来，来，来，咱们练功夫去。你这两个娃娃，不是想要老叫化传授这套满天花雨的暗器手法，能有这么起劲么？”。
又过了十来天，我们已学得了“满天花雨掷金针”的窍要，一手挥出，十多枚衣针能同时中人要害，只是蓉儿一手暗器要分打数人的功夫，却还未能学会。见我学得比她还要好还要快，却比我更要开心。我也没想到自己还真是学武的材料啊，要是早点知道，当初就应该早点离开蒙古到中原来寻找名师了。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当时自己小孩子一个，哪有这个胆在没学武功的情况之下一人独行？
这一日洪七公一把缝衣针掷出，尽数钉在身前两丈外地下，心下得意，仰天大笑，笑到中途突然止歇，仍是抬起了头，呆呆思索，自言自语：“老毒物练这蛇阵是何用意？”黄蓉道：“他武功既已这样高强，要对付旁人，也用不着甚么蛇阵了。”洪七公点头道：“不错，那自是用来对付东邪、南帝、和老叫化的。丐帮和全真教都是人多势众，南帝是帝皇之尊，手下官兵侍卫更是不计其数。你爹爹学问广博，奇门遁甲，变化莫测，仗着地势之便，一个人抵得数十人。那老毒物单打独斗，不输于当世任何一人，但若是大伙儿一拥齐上，老毒物孤家寡人，那便不行了。”黄蓉道：“因此上他便养些毒物来作帮手。”洪七公叹道：“我们叫化子捉蛇养蛇，本来也是吃饭本事，捉得十七八条蛇儿，晚上赶出去放牧，让蛇儿自行捉蛤蟆田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知道老毒物竟有这门功夫，一赶便赶得几千条，委实了不起。蓉儿，这门功夫定是花上老毒物无数时光心血，他可不是拿来玩儿的。”黄蓉道：“他这般处心积虑，自然不怀好意，幸好他侄儿不争气，为了卖弄本事，先泄了底。”洪七公点头道：“不错，这欧阳小子浮躁轻佻，不成气候，老毒物不知另外还有传人没有？这些青蛇，当然不能万里迢迢的从西域赶来，定是在左近山中收集的。说那欧阳小子卖弄本事，也未必尽然，多半他另有图谋。”黄蓉道：“那一定不是好事。幸得这样，让咱们见到了，你老人家便预备下对付蛇阵的法子，将来不致给老毒物打个措手不及。”洪七公沉吟道：“但若他缠住了我，使我腾不出手来掷针，却赶了这成千成万条毒蛇围将上来，那怎么办？”黄蓉想了片刻，也觉没有法子，说道：“那你老人家只好三十六着了！”洪七公笑道：“呸，没出息！撒腿转身，拔步便跑，那算是甚么法子？”隔了一会，黄蓉忽道：“这可想到了，我倒真的有个好法儿。”洪七公喜道：“甚么法子？”黄蓉道：“你老人家只消时时把我们二人带在身边。遇上老毒物之时，你跟老毒物打，阙哥哥跟他侄儿打，我就将缝衣针一把又一把的掷出去杀蛇。只不阙靖哥哥只学了‘降龙十八缺三掌’，多半打不过那个笑嘻嘻的坏蛋。”洪七公瞪眼道：“你才是笑嘻嘻的小坏蛋，一心只想为你的阙哥哥骗我那三掌。凭李阙这小子的人品心地及聪明才智，我传齐他十八掌本来也没甚么。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如若日后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还可以，我收不定收个弟子也不错！”黄蓉嘻嘻一笑，说道：“我买菜去啦！”知道这次是再也留洪七公不住了，与他分手在即，在市镇上加意选购菜料，要特别精心的做几味美肴来报答。果然蓉儿一走，七公便来找在另一边练习降龙十五还缺三掌的我说：“阙儿，我们也该是时候道别了。”我忙道：“七公不等蓉儿回来吗？吃完了这一餐再走也不迟啊？”七公道：“好啦，我不喜欢拖拖拉拉，蓉儿回来你代我跟她说了就是了，哈哈。”话声刚完，人也消失在树林中了。
第三十五回 太湖陆家
过了一会，蓉儿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一人，当然不是七公了，而是穆念慈。想不到得知道杨铁心的本名而且杨铁心这时也没死，她却还坚持不改姓，看来她对杨康还是不死心的很啊。我们打过了招呼，便问道：“穆姑娘，你可见到我靖哥哥和他的师父们么？”穆念慈道：“我与爹娘还有郭大哥及六位大侠一起从中都南下，回到山东，分手后就没再见过。”我道：“那他们都好罢？”穆念慈微笑道：“李大哥放心，他们并没给你气死。”我尴尬一笑又道：“那杨大叔与杨大婶呢？”穆念慈道：“现在爹爹有娘在身边照顾，在汴京郊外一村子上隐姓埋名，生活也算是安稳，我便出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我心想，你出来是找杨康才对吧，不过也不会点破。但想到现在郭靖跟六怪一起，却没回蒙古，应该是想法子报父仇了，如果可以我也应该去帮忙才是，不过现在与他们闹翻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报仇会不会有危险啊？也就没再关心一旁谈得兴高采烈的两人。
第二天一早，蓉儿却对我说了穆念慈昨晚去偷看杨康，她暗中推了穆念慈一把，让他们碰上了。唉，看来他们的孽缘这一生也是无法改变的了。看着我有点不开心，蓉儿奇怪地问道：“阙哥哥不想他们在一起吗？早知道我昨晚也不帮他们的忙了。”我好笑地道：“就算你不出手，他们迟早也会走到一起的，只希望杨康还有改过自身的机会吧。”蓉儿道：“他改不改没关系，只要穆姐姐喜欢就好啦。”我道：“只怕他不改，穆姑娘就是再喜欢也不可能与他有好结果的，杨大叔杨大婶也不会好过。”当然我是不能说出最后杨康可能还可能会为此死于非命，要不然我怎么解释我未卜先知的能力？而蓉儿则是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她在其他方面是很聪慧不错，但一说到大是大非的事情，她却没什么判断力，毕竟她还是小孩心性，黄药师也从来没有灌输她这方面的意识，所以书上所说的她在这方面也是都听郭靖的，而她自己即使是不想做却因为爱而无所谓地跟随着郭靖。这一点我在看书的时候也是蛮嫉妒郭靖的，不过同时也为着蓉儿因此所受的苦与委屈不值，如果不是郭靖，黄蓉在射雕三部曲第二部的神雕侠侣里死去。我来到这里，就是要改变我们的命运的。至少，我不希望蓉儿是死于非命的。
我们在客店中谈谈讲讲，吃过中饭，穆念慈仍未回来。黄蓉笑道：“不用等她了，咱们去罢。”回房换了男装。到市镇去买了一匹健驴代步，绕到昨晚杨穆二人私会的宅第门前，见门前“大金国钦使”的灯笼等物已自撤去，想是完颜康已经启程，穆念慈自也和他同去了。
沿途游山玩水，沿着运河南下，这一日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我与黄蓉携手立在湖边，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不禁仰天大叫，极感喜乐。要是在21世界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太湖作为中国的旅游圣地之一，即使不是节假日也是有不少人的，这里又不是尼瓜拉瓜大瀑布，这样大叫，不被人当傻的看也不行吧？
黄蓉道：“咱们到湖里玩去。”找到湖畔一个渔村，将驴马寄放在渔家，借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四望空阔，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黄蓉的衣襟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笑道：“从前范大夫载西施泛于五湖，真是聪明，老死在这里，岂不强于做那劳什子的官么？”我笑道：“是啊，要是与你在一起老死在这也是件美事啊。”蓉儿脸了微红，道：“只要跟阙哥哥你在一起，在哪里我都开心得紧。”我们谈谈说说，不再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觉已离岸十余里，只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小童。黄蓉指着那渔舟道：“烟波浩淼，一竿独钓，真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一般。”放眼但见山青水绿，天蓝云苍，夕阳橙黄，晚霞桃红，见那渔人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船头，钓竿钓丝都是纹丝不动。这情形，让我想起了书中的又一节故事。
太湖之上，看来，我们是时候遇上黄药师的又一位自称“五湖废人”的陆乘风了。黄蓉这时也注意起了那人，笑道：“这人耐心倒好。”一阵轻风吹来，水波泊泊泊的打在船头，黄蓉随手荡桨，唱起歌来：“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唱到后来，声音渐转凄切，这是一首《水龙吟》词，抒写水上泛舟的情怀。她唱了上半阕，歇得一歇。眼中隐隐似有泪光。这时湖上飘来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黄蓉所唱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阕：“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远远望去，唱歌的正是那个垂钓的渔父。歌声激昂排宕，甚有气概。黄蓉听着歌声，却呆呆出神。我问道：“没事吧？”黄蓉道：“这是我爹爹平日常唱的曲子，想不到湖上的一个渔翁竟也会唱。咱们瞧瞧去。”划桨过去，只见那渔人也收了钓竿，将船划来。两船相距数丈时，那渔人道：“湖上喜遇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黄蓉听他吐属风雅，更是暗暗称奇，答道：“只怕打扰长者。”那渔人笑道：“嘉宾难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畅人胸怀，快请过来。”数桨一扳，两船已经靠近。我们将小船系在渔舟船尾，然后跨上渔舟船头，与那渔人作揖见礼。那渔人坐着还礼，说道：“请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请两位怨罪。”我们齐道：“不必客气。”便在渔舟中坐下，打量那渔翁时，见他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比我还要高（小弟我虽然不算魁梧，但也有一八零的身高，在21世纪的时候由于太宅太瘦了，所以常被人称之为家用竹竿，现在由于自小习武，身体也算是矫健的，虽然不是虎背熊腰，但是没背肌也有腹肌、三角肌，反正是不差罗，呵呵）。船尾一个小童在煽炉煮酒。
我跟蓉儿报上了姓名，之后又是谈了好一会，蓉儿因着他的喜好与黄药师相似生心亲近，他更是佩服蓉儿的见识过人。谈得甚是投机。照书上所说，在这陆家庄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可不想错过。所以最后在他热情的款待下我们还是决定到他的住处叨扰。
因为我跟蓉儿得亲自回去牵小戏马，故渔人派了一名带路的小童和几名船夫跟随，他则先回住处了。我们牵马入船，六名壮健船夫一齐扳桨，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来到庄前。蓉儿望了我一眼，意思是想不到这渔人所居竟是这般宏伟的巨宅。我则是微笑一下，我就知道了，想必这渔人定是陆乘风了。未到门口，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过来相迎，身后跟着五六名从仆。那后生道：“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多时。”我们二人拱手谦谢，见他身穿熟罗长袍，面目与那渔人依稀相似，只是背厚膀宽，躯体壮健，想必就是陆冠英了吧，八三版的射雕还为了他另外开辟一段情节。问道：“请教陆兄名号。”果然听那后生道：“小侄贱字冠英，请两位直斥名字就是。”黄蓉道：“这哪里敢当？”我们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黄蓉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且一路看看庄中的道路布置，脸上微现诧异。我知道她是觉得这里的布局有抄袭桃花岛之嫌吧。
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听那渔人隔着屏风叫道：“快请进，快请进。”陆冠英道：“家父腿上不便，在东书房恭候。”我们转过屏风，只见书房门大开，那渔人坐在房内榻上。这时他已不作渔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笑吟吟的拱手。我与蓉儿入内坐下，陆冠英却不敢坐，站在一旁。只见书房中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一首词：“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第三十六回 料事如神
这词是岳飞所作的《小重山》，蓉儿曾由她爹爹教过，也是知道的。又见下款写着“五湖废人病中涂鸦”八字，想来这“五湖废人”必是那庄主的别号了。但见书法与图画中的笔致波磔森森，如剑如戟，岂但力透纸背，直欲破纸飞出一般。陆庄主见黄蓉细观图画，问道：“老弟，这幅画怎样，请你品题品题。”黄蓉道：“小可斗胆乱说，庄主别怪。”陆庄主道：“老弟但说不妨。”黄蓉道：“庄主这幅图画，写出了岳武穆作这首《小重山》词时壮志难伸、彷徨无计的心情。只不过岳武穆雄心壮志，乃是为国为民，‘白首为功名’这一句话，或许是避嫌养晦之意。当年朝中君臣都想与金人议和，岳飞力持不可，只可惜无人听他的。‘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两句，据说是指此事而言，那是一番无可奈何的心情，却不是公然要和朝廷作对。庄主作画写字之时，却似是一腔愤激，满腔委曲，笔力固然雄健之极，但是锋芒毕露，像是要与大仇人拚个你死我活一般，只恐与岳武穆忧国伤时的原意略有不合。小可曾听人说，书画笔墨若是过求有力，少了圆浑蕴藉之意，似乎尚未能说是极高的境界。”
陆庄主听了这番话，一声长叹，神色凄然，半晌不语。黄蓉见他神情有异，心想：“我这番话可说得直率了，只怕已得罪了他。但爹爹教这首《小重山》和书画之道时，确是这般解说的。”便道：“小可年幼无知，胡言乱道，尚请庄主恕罪。”我拍了一下她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没的事，你这一番话很有见解，我发觉自己越来越爱你了。”蓉儿到现在还没能欣然接受我在公众场合对她说爱的宣言，所以还是羞涩地低头不给予我回答。陆庄主却是一怔，随即脸露喜色，欢然道：“黄老弟说哪里话来？我这番心情，今日才被你看破，老弟真可说得是我生平第一知己。至于笔墨过于剑拔弩张，更是我改不过来的大毛病。承老弟指教，甚是甚是。”回头对儿子道：“快命人整治酒席。”我们连忙辞谢，道：“不必费神。”陆冠英早出房去了。陆庄主道：“老弟鉴赏如此之精，想是家学渊源，令尊必是名宿大儒了，不知名讳如何称呼。”黄蓉道：“小可懂得甚么，蒙庄主如此称许。家父在乡村设帐授徒，没没无名。”陆庄主叹道：“才人不遇，古今同慨。”
酒筵过后，回到书房小坐，又谈片刻，陆庄主道：“这里张公、善卷二洞，乃天下奇景，二位不妨在敝处小住数日，慢慢观赏。天已不早，两位要休息了罢？”蓉儿是好奇这庄上的布置，而我是打定了主意要留在这里看热闹的，听他留我们小住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当下我们便告辞回房了。黄蓉正要出房，猛一抬头，忽见书房门楣之上钉着八片铁片，排作八卦形状，却又不似寻常的八卦那么排得整齐，疏疏落落，歪斜不称。她心下一惊，当下不动声色，随着庄丁来到客房之中。
客房中陈设精雅，两床相对，枕衾雅洁。庄丁送上香茗后，说道：“二位爷台要甚么，一拉床边这绳铃，我们就会过来。二位晚上千万别出去。”说罢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黄蓉低声问道：“你瞧这地方有甚么蹊跷？他干么叫咱们晚上千万别出去？”我道：“这庄子可不寻常，庄里的路绕来绕去，应该是个阵法之类的，而且陆庄主及他的儿子也是习武之人。”黄蓉微笑道：“嗯，阙哥哥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啊，陆庄主这人必定会武，而且还是高手，你见到了他书房中的铁八卦么？”我道：“嗯，是用来练习功夫的吧？”黄蓉道：“那是用来练劈空掌的家伙。爹爹教过我这套掌法，我嫌气闷，练不到一个月便搁下了，真想不到又会在这里见到。”我道：“这陆庄主虽然是个有隐藏的，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外人道的事情，他既不说，我们就办作不知道吧。”黄蓉点头一笑，挥掌向着烛台虚劈，嗤的一声，烛火应手而灭。好掌法！”我赞道：“这就是劈空掌吧？”黄蓉笑道：“我就只练到这样，闹着玩还可以，要打人可全无用处。”睡到半夜，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我和黄蓉都惊醒了，侧耳听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过了一阵，呜呜之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远，显然是在招呼应答。黄蓉低声道：“瞧瞧去。”郭靖道：“我想睡。”黄蓉道：“但我还是想瞧瞧去。”我无语，我轻轻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庭院中许多人打着灯笼，还有好些人来来去去，不知忙些甚么。黄蓉抬起头来，只见屋顶上黑黝黝的有三四个人蹲在那里，灯笼移动时亮光一闪，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射出光来。等了一阵，只见众人都向庄外走去，黄蓉好奇心起，拉着我绕到西窗边，见窗外无人，便轻轻跃出，屋顶之人并未知觉。
黄蓉带着我在迷宫一样的路径上毫不迟疑的疾走，有时眼前明明无路，她在假山里一钻，花丛旁一绕，竟又转到了回廊之中。有时似已到了尽头，哪知屏风背面、大树后边却是另有幽境。当路大开的月洞门她偏偏不走，却去推开墙上一扇全无形迹可寻的门户。我愈走愈明白，这真的就是所谓的阵法了吧，我们现在在破阵？又转了七八个弯，来到后院的围墙边。黄蓉察看地势，扳着手指默默算了几遍，在地下踏着脚步数步子，低声念着：“震一、屯三、颐五、复七、坤……”边数边行，数到一处停了脚步，说道：“只有这里可出去，另外地方全有机关。”说着便跃上墙头，我跟着她跃出墙去。黄蓉才道：“这庄子是按着伏羲六十四卦方位造的。这些奇门八卦之术，我爹爹最是拿手。陆庄主难得倒旁人，可难不了我。”言下甚是得意。我不禁想道，抽空得找个机会学一学这奇门八卦之术。
我们攀上庄后小丘，向东望去，只见一行人高举灯笼火把，走向湖边。黄蓉拉了拉我的衣袖，展开轻功追去。奔到临近，伏在一块岩石之后，只见湖滨泊着一排渔船，人众络绎上船，上船后便即熄去灯火。两人待最后一批人上了船，岸上全黑，才悄悄跃出，落在一艘最大的篷船后梢，于拔篙开船声中跃上篷顶，在竹篷隙孔中向下望去，舱内一人居中而坐，赫然便是少庄主陆冠英。
众船摇出里许，湖中海螺之声又呜呜传来，大篷船上一人走到船首，也吹起海螺。再摇出数里，只见湖面上一排排的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蚁聚，不计其数，犹如一张大绿纸上溅满墨点一般。大篷船首那人海螺长吹三声，大船抛下了锚泊在湖心，十余艘小船飞也似的从四方过来。黄蓉心下纳罕，不知是否将有一场厮杀，我则想起来了，这是准备去捉拿杨康的吧。这就不用看下去了，但蓉儿却正在兴头了，想是拉不动她的了，让她再看会吧。
低头再瞧那陆冠英却是神定气闲，不似便要临敌应战的模样。过不多时，各船靠近。每艘船上有人先后过来，或一二人、或三四人不等。各人进入大船船舱，都向陆冠英行礼后坐下，对他执礼甚恭，座位次序似早已排定，有的先到反坐在后，有的后至却坐在上首。只一盏茶功夫，诸人坐定。这些人神情粗豪，举止剽悍，虽作渔人打扮，但看来个个身负武功，决非寻常以打鱼为生的渔夫。
陆冠英举手说道：“张大哥，你探听得怎样了？”座中一个瘦小的汉子站起身来，说道：“回禀少庄主，金国钦使预定今晚连夜过湖，段指挥使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这次他以迎接金国钦使为名，一路搜刮，是以来得迟了。”陆冠英道：“他搜刮到了多少？”那汉子道：“每一州县都有报效，他麾下兵卒还在乡间劫掠，我见他落船时众亲随抬着二十多箱财物，看来都很沉重。”陆冠英道：“他带了多少兵马？”那汉子道：“马军二千。过湖的都是步军，因船只不够，落船的约莫是一千名左右。”陆冠英向众人道：“各位哥哥，大家说怎样？”诸人齐声道：“愿听少庄主号令。”
陆冠英双手向怀里一抱，说道：“这些民脂民膏，不义之财，打从太湖里来，不取有违天道。咱们尽数取来，一半分散给湖滨贫民，另一半各寨分了。”众人轰然叫好。陆冠英道：“事不宜迟，马上动手。张大哥，你带五条小船，再去哨探。”那瘦子接令出舱。陆冠英跟着分派，谁打先锋、谁作接应、谁率领水鬼去钻破敌船船底、谁取财物、谁擒拿军官，指挥得井井有条。
黄蓉暗暗称奇，适才与他共席时见他斯文有礼，谈吐儒雅，宛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哪知竟能领袖群豪。陆冠英吩咐已毕，各人正要出去分头干事，座中一人站起身来，冷冷的道：“咱们做这没本钱买卖的，吃吃富商大贾，也就够啦。这般和官家大动干戈，咱们在湖边还耽得下去么？大金国钦使更加得罪不得。”说话这人正是沙通天的弟子，黄河四鬼中的夺魄鞭马青雄，不知如何他竟混在这里。
反正待会陆冠英会将他打死，也没什么好看的，趁此机会，我示意蓉儿跟我走。于是我们一路返回（我已经把来时的路的走法给记住了），回到房中，蓉儿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看下去？”我道：“他们这是要去捉拿杨康，没什么好看的，反正他们又不会杀了他，就先等他们办完事我们再看情况吧，我想睡了。”蓉儿有点奇怪地说：“你是怎么知道是捉杨康？不能是其他金国的官员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都看过原著了，但我又不能实话实说，只能为自己的一时口快编一番话了，道：“杨康跟我们走的路线是一样的，要不我们也不会与七公分开后遇上他。而且作为钦差的仙人，想必十九不离八是杨康了。好了，我真的困了，我们先睡觉吧，明天再看看热闹好吗？”蓉儿半信半疑地睡了，我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睡了，果然有想事情想避开还是能避的，只可惜避开并不代表改变，明天就让蓉儿看看好戏和我的料事如神吧，呵呵~~
第三十六回 金色好感
折腾了半夜，没睡多久，服侍我们的庄丁已到房前来请安，我打开门让他们送上早点，庄丁道：“庄主在书房相候，请两位用过早点，过去坐坐。”我们吃了些面点汤包，随着庄丁来到书房。陆庄主笑道：“湖边风大，夜里波涛拍岸，扰人清梦，两位可睡得好吗？”我道：“还好，我一向熟睡，到哪都能睡个好觉。黄蓉却道：“夜里只听得呜呜呜的吹法螺，想是和尚道士做法事放焰口。”
陆庄主一笑，不提此事，说道：“在下收藏了一些书画，想两位老弟法眼鉴定。”黄蓉道：“当得拜观。庄主所藏，定然都是精品。”陆庄主令书僮取出书画，黄蓉一件件的赏玩。蓦地里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几个人脚步声响，听声音是一人在逃，后面数人在追。一人喝道：“你进了归云庄，要想逃走，那叫做难如登天！”陆庄主若无其事，犹如未闻，说道：“本朝书法，苏黄米蔡并称，这四大家之中，黄老弟最爱哪一家？”黄蓉正要回答，突然书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闯了进来，正是杨康。哦，不，只见他现在还是一副金国王子的打办，还是称他为完颜康好了。
我不管他，看向蓉儿。黄蓉在我耳边低声道：“阙哥哥你好厉害，昨晚的事都让你说对了。”蓉儿话声刚落，仙人指路里的仙人便出现在我面前了：“呵呵，恭喜你啦，小子！你与黄蓉的好感到已达金色，也是最高等级的好感了，这样的好感度达成，系统将赠与你们心电感应的能力，就好像说双生儿一样，能感受到对方心理、生理方方面面的状况，而且比之双生儿在重大事情上才有感应这方面你们的感应将会是更细微，好比对方饿了，困了都能体会到，你就好好利用这点吧，它能让你更好地照顾好另一半，让你更容易地实现你的梦想。”
我感动地道：“想不到我的痴心会有意外的回报，真的谢谢您老与这个世界系统啊，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顺利走到今天这一步啊，上天对我的眷顾真不少啊。”仙人又是呵呵一笑道：“好，难得你也知足常乐，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你我从小养大的小宝贝们，现在看你的表现还真不错，而他们也大了，不像以前好玩了，我就赏给你吧。”说着手中尘拂一晃，头顶上便多了两只约六尺至一丈高的大鸟，并从空中缓缓降落。只见两只大鸟都具有柔而细长的脖颈，就像蛇颈一样。背部隆起，鸟喙如鸡，颌如燕。通体都是火红色的羽毛上有花纹。尾毛分叉如鱼。能分便他们不同的则只有叫声，左边是“即即”的叫着，右边的叫声则有点像是“足足”的发音。而双鸟鸟足脚甚高（体态如鹤），当两只鸟落到地上时，行走步态倨傲而善于舞蹈。我见到这两只大鸟，不禁目瞪口呆。仙人又是笑道：“小子，你可识得这两只是宝贝是什么吗？”我道：“我虽然宅，但对中国文化却是情有独钟，这两只不会就是传说中，我们汉族人除了龙以外的神物‘凤凰’吧？”
仙人得意地抚须点头道：“不错，不错，算你有见识，我这也不算是白送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它们，这一凤一凰与你也有心电感应，只要你心里唤着它们，它们便会出现，平时它们会在你不远处又不让人发现的地方自己生活，你也不用照看它们。这可是神物，你可得好好珍惜，知道吗？”
我太激动了，无法言谢，只是猛地点头。仙人呵呵一笑便消失了，时间恢复正常，不过两只凤凰鸟也没出现在眼前，想是已经安排在野外了吧？
我便不再多想，此时面对蓉儿刚刚的称赞也只是笑笑不语，背转了身子，与她继续低头看画。原来完颜康被解到庄上，陆冠英喝令押上来审问。完颜康见一直架在后颈的钢刀已然移开，当即暗运内劲，手指抓住身上绑缚的绳索，大喝一声，以“九阴白骨爪”功夫立时将绳索撕断了。众人齐吃一惊，抢上前去擒拿，被他双手挥击，早跌翻了两个。完颜康夺路便走，哪知归云庄中房屋道路皆按奇门八卦而建，若无本庄之人引路，又非精通奇门生克之变，休想闯得出去。完颜康慌不择路，竟撞进陆庄主的书房来。陆冠英虽见他挣脱绑缚，知他决然逃不出去，也并不在意，只是一路追赶，及见他闯进书房，却怕他伤及父亲，急忙抢前，拦在父亲所坐榻前。后面太湖诸寨的寨主都挡在门口。
此时的完颜康更是为了成功逃离这里，用激将法与陆冠英单打独斗，言明这庄里有谁能胜过他便束手就缚，要杀要剐，他再无二话。当然要是他胜了就要放他走了罗。打到最后完颜康使出了九阴白骨抓，给陆乘风陆庄主看到了，他怎么能不出手？果然名师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颜康却双腿软倒，再也站不起来。众寨主看得目瞪口呆，隔了半晌，才震天价喝起彩来。
陆庄主脸色凝重，说道：“这金狗的师承来历，得好好问他一问。( 蓉儿我要为你而穿越 http://www.xlawen.org/kan/36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