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阅读
突兀的差异，才能将视线转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妙招。
“我来这里是和你谈一项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交易的。”诺茵开门见山的说道。
瓦伦丁并不是夜枭幕后的头领。诺茵在找到这个夜枭暗中的分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若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核心这么容易被找到，那么夜枭也就不会在琴恩存在百多年了。因此，对于这等为他人打工的人，诺茵没有多少耐心。
“我需要情报。”诺茵晃动着手指说道，“当然，我会用金钱来换取情报的。”
哦？瓦伦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到底，夜枭这样的组织就是为了求财才会存在。当然，贩卖情报这种利润巨大的生意肯定有所涉猎。
“我会在帝都开一家面向上流社会的夜店。你也知道，帝都贵族的Yin靡有多么的严重。”诺茵耸耸肩，“法拉尔德家族出人出钱，你们帮忙训练和教授获取情报的方法，当然，管理方面我们互相派人监督怎么样？”
诺茵挑了挑眉毛，取出一张释义用的解释文书，“至于具体的人选，我保证会是这次巴尔文特陛下清洗运动中残存的年幼贵族少爷小姐。”
瓦伦丁大概看了看，有些狂热的抬头盯着诺茵，“我会认真阅读的。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能够成功。”
“希望如此。”诺茵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轻轻对他摆摆手，“对了，你去禀报给你的上级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好奇心不会驱使我吊在你的后面。”
瓦伦丁的身体略微抖了抖，“多谢您的提醒，诺安蒂茵大人。”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我想我的主人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您的。”
“算了吧。”诺茵推开掩上的木门，“如果他是个老头子或是个老女人，我不就吃亏了。以后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还有，别忘了，我的龙仆，可是探听消息的高手。瓦伦丁男爵阁下。”
“你的主人，大概也是帝都的某位贵族先生，或者，贵族女士吧。”诺茵轻声笑着，慢慢的隐入黑暗之中。只余下一头冷汗的瓦伦丁满心的恐惧，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1.多温卡莱
“雪露小姐。”
多温卡莱学院门前，竖立着魔法师多温卡莱的雕像下，诺茵微笑着与清冷的蓝龙雪露打着招呼。
她的样子依旧是蓝发红眸，毫无波折的容貌和神色，和诺茵一样，他们的样子在这十年中并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十年，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非常漫长的时间了。
雪露的右手牵着一名七八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红发红瞳，与当年初见的“火焰蔷薇”苏珊娜一样，穿着火红的衣裙。她此时正抿着嘴，轻皱着幼小浅淡的眉，微微的喘着气，大概是因为要跟随上雪露的脚步还是太过艰难了一点吧。
多温卡莱是在古魔法帝国学院原址上重新建立的综合学院，她的风貌大多都依循古老书籍的记载尽可能的恢复原貌。高耸的塔楼，如波撒教团的教堂般充满神秘氛围……不过，在这座学院里，除了王室和院长，任何人都只能依靠步行进出。当然，这一项规定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魔法师的学徒们，能够有一点活动身体的时间罢了。
不过现在，这项从未更改过的规定，对于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小姐们，还是困难了一点。
“薇娜儿。”
穿着高贵公主裙的金发少女自诺茵身后走出，优雅的牵上了红发女孩的小手，朝着诺茵扬了扬漂亮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了诺茵一眼，“诺安蒂茵，你和雪露小姐就先聊着吧，我们先进去了。”
说着便只留给诺茵一个美丽的背影，金色的及腰长发在风中飘扬。
诺茵无奈的耸耸肩。小时候乖巧讨人喜欢的凯瑟琳小公主，如今也变得这么任性和骄傲。不过，虽然他们之间还未有过正式的仪式承认，但是谁都知道，黑龙诺安蒂茵大人选择的人是凯瑟琳公主，而作为二公主的凯瑟琳似乎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诺茵可以说是看着凯瑟琳公主成长起来的呢。
“雪露。”
诺茵看着凯瑟琳牵着薇娜儿慢慢离开的背影叫着。这十年中，他和苏珊娜侯爵的来往还算频繁，不过与雪露间平淡的关系，似乎仍旧还是那样的平淡。但是这样也好，不用刻意去追求，反正龙族的生命也不在乎这十年。
话虽如此，可是对于苏珊娜侯爵来说，这十年就太漫长了点。她不仅嫁人，有了如她一样的可爱女儿，更是遭受了丈夫去世的痛苦。当然，按妮可的说法，她的丈夫很有可能是她设计杀死的，毕竟侯爵的继承是非常重要和让人关注的事情。尽管她的丈夫有着王族的血统，同时也算是屈膝入赘，但是怎么样都还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吧。
“嗯。”
雪露哼出一声极为轻微的鼻音。她抬过眼，淡淡的询问眼神罩在了诺茵的脸庞。这样有所反应的表情和动作，已经足以说明诺茵在她心中的地位了，至少能够引得她有点肯听他说话的迹象了。
“我们走走吧。”诺茵这样邀请到，也不等雪露同意，便首先朝着多温卡莱学院的林荫小道走去，那里的最深处，有着一座美丽的湖泊。
诺茵知道，雪露不会拒绝的。她肯定会慢慢的跟上来，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有什么事呢？”她红色得几乎妖异的眸子里，清晰的透露着这样的询问。但是能令诺茵高兴的是，她眼中看似明白的意思，能瞧出的不超过三人，其中一人，还包括了对着镜子的雪露自己。
多温卡莱学院幽静的森林深处，自越来越显得沉静的小道漫步而下，有一座宁静的湖泊。若是在前世，这里肯定会是无数情侣幽会的去处，但是对于贵族的少爷小姐来说，这里远没有舒适马车里铺满昂贵毛皮的座位来得有吸引力。
不过据说，这座湖泊是某位魔法师用魔法轰击出来的。
但是这些对于诺茵来说都毫无关系，他喜欢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足够安静。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和你坐坐。”诺茵转过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雪露笑了笑，径直在草丛中坐了下来。不知为何，似乎只有与雪露在一起的时候，诺茵才会感觉到一丝安宁，不用去考虑太多，慢慢回想起被许多快要被遗忘的前尘往事。
雪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中也没有任何波动。轻轻挨着诺茵坐在他身旁。对蓝龙小姐来说，这里的环境也是她极为喜爱的。
两个人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水波荡漾的湖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啊。”诺茵忽然说道，像是自言自语的叹着气。说实话，在人类的世界生活，才能感觉到岁月流逝的速度是如此的惊人。以往熟知的人，她们的样貌都经历的巨大的改变。无论是成长起来的露蕾希娅，还是如今成熟的琳娜、苏珊娜，都给予了诺茵极大的冲击。
这么多的人中，只有诺茵以及妮可和同类的巨龙，还保留着最开始的容貌，不过，在她们截然不同的容貌下，却听着相同的称呼，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
诺茵叹了口气。突然感觉到，身旁的雪露，慢慢的将有着长长柔顺蓝发的头，放在了诺茵仍旧有些瘦削的肩膀上。
诺茵惊愕了一下，随即露出轻松的笑容。想必她也是对此感到痛苦吧。曾经的好朋友苏珊娜，已经成为妇人，甚至有着自己的孩子。而她，却还要看着苏珊娜老去，她的孩子薇娜儿慢慢长大到外表的年纪与她一模一样。
“真是让人感到悲伤的事。”诺茵哀叹一声，悄悄的伸过手，握住了雪露冰凉的手指，把头与她靠在一起。
“嗯。”雪露轻皱下眉角，大概是有些不太习惯诺茵亲近的接触，不过却没有避开，反而反手抓住了诺茵的手，紧紧握着，闭了上双眼。
2.成年
新大陆历346年，也即是巴尔文特加冕的当年，在血腥动荡的加冕月的最后一天，他颁布了一项在塔法拉斯大陆引起轩然大波的法案。
将非人类种族的精灵、矮人等其他智慧种族均都予以认同，并且宣布他们和人类一样，都可以在为琴恩做出巨大贡献的条件下成为贵族。
这可以算是一项壮举。大概太多有见识的国王都曾想过这样做，但是碍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却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计划。不过就算真的如此，大陆许多国家都对琴恩满怀怒气，一边指责着琴恩的疯狂行径，一边却又立刻在自己的国家推行同样的政策。
在法案宣布的当天，巴尔文特就为一位精灵和一位矮人举行了封爵的仪式，尽管都是最低等的男爵，但无疑也标志着崭新时代的开始。
而如今在多温卡莱综合学院，也偶尔能看见各个种族年幼者的身影。当然，其中授以贵族花样剑术的老师更是一位非常美丽的精灵。
“凯瑟琳公主。”
此时正值上课前最忙碌的时间，学院里随处可见神色匆匆的年幼贵族，缺乏马匹的代步，以及多温卡莱严厉的教学制度，让这些父辈地位颇高的贵族少爷小姐也不敢太过放肆，去挑战多温卡莱延续数百年的规章。
不过，就算忙着赶时间，他们看见凯瑟琳带着薇娜儿走来时，还是停下脚步，让出拥挤的过道，低头恭敬的行礼。
这不仅算是对于王族的恭敬，更是由于凯瑟琳的身后，有着一头被国王极为看好的黑龙诺安蒂茵大人。这对于年幼的他们来说还是难以理解了一些，但是从父辈那里莫名其妙的告诫，还是让他们谨慎言行。
而且，血统纯正的凯瑟琳公主，不只举止得体，更没有王族的骄纵，更是让这些小贵族们心生爱慕。就连同为女性的贵族千金也对凯瑟琳只有崇拜之情。
“多谢大家了。”凯瑟琳微笑着点点头，快步从勉强让出的通道中通过。和煦的笑容让这些情窦初开的小贵族们觉得就算迟到之后所面临的挥剑一千次的处罚也算不上什么了。
“凯瑟琳！”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凯瑟琳的身后传来，叫住了她。
凯瑟琳回过身。她的身后不远处，是一身翠绿的卡丽长公主殿下。
“有什么事吗？我的姐姐。”凯瑟琳略带揶揄的说着。斜着美丽的眼睛打量着她身后的跟随者。
法案颁布之后，精灵越来越多的融入到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作为王族的半精灵卡丽公主，理所当然的就被进入到多温卡莱学院学习的精灵视作效忠和追随的对象。
不过即使是已经经过了快要十年的时间，人类的贵族对于这些傲慢的精灵仍旧没有多大的好感，甚至是抱有敌意。就连作为长公主殿下的卡丽，在很多的时候都没有凯瑟琳公主更加受人欢迎。
这一点从此时她们周围的那些贵族子弟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如果说刚才他们面对凯瑟琳的时候是发自真心的倾慕和景仰的话，那么对着这名刚刚出现的长公主殿下，完全就是虚伪得让人恶心的谄媚了。
“凯瑟琳，昨天晚上的宴会你跑哪去了？怎么又没有参加，父王念叨你好多次了。”卡丽公主丝毫没有掩饰她话语中盛气凌人的气势。
与琴恩人类贵族对精灵的厌恶不同，后宫中，似乎巴尔文特更加宠爱卡丽公主的母亲，一名娇弱美丽的精灵一点。因此，卡丽极为骄纵，对自己的弟弟和妹妹都带着指示的命令态度。
“不过是出去玩了玩。而且那样普通的宴会，不参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凯瑟琳不屑的哼着。周围的贵族子弟早就跑开，牵扯到王族的事情，他们还是不听为好。
“是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那样的宴会的确令人心烦和厌恶。”卡丽同意了她的说法，但是，任谁都感觉得到，卡丽对凯瑟琳极端的不满，就像快要爆发出来了一样。
“不过，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有权力关心一下你的去处吧。你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王宫，实在很是让我感到为难。父王询问起来，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呢。”卡丽公主抱着手臂，她的身体继承了精灵的高挑，比起凯瑟琳来还要高出半个脑袋。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好了。父王也没有让你来管着我。”凯瑟琳偏过头，卡丽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常常借着姐姐的身份，找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来教训自己。不就是比自己早出生两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卡丽出人意料的点点头。“是啊，看样子我总是喜欢自作多情。我都忘记了，诺安蒂茵似乎已经选择我的妹妹作为他的守护对象。有黑龙的陪伴，我还要担心什么呢。”
凯瑟琳抬起漂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冷笑着，“他还没有和我举行任何仪式，这只是你们的猜测罢了。如果你想要他的守护的话，那么你自己去争取吧，和我说这些是没有用的。”
卡丽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她顿了顿，“难怪今天没有看见诺安蒂茵，莫非是你让她感到厌烦了？”
“当然不是，他只是和雪露小姐在叙旧罢了。那么我先去上课了，再见了，我的姐姐。”凯瑟琳朝后摆摆手，径自的离去了。
卡丽恨恨的看着凯瑟琳高兴的样子，跺着脚，转身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虽然精灵和龙族如今关系不是怎么友好。但是在卡丽心里，年幼的时候曾经陪伴过自己的诺茵，对于她仍旧有着深刻的印象，特别是那一日在天空中战斗时自由迅速，不同于其他龙族的潇洒动作，更是刻在了她的内心深处。
“凯瑟琳，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卡丽小声的说道。“诺安蒂茵大人对你那么的好，你却不知道珍惜。我会让他明白，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3.
“主人。”妮可有些不满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诺茵的心底。随着彼此相处的时日越久，这对奇怪的主仆之间心灵的联系也就越加紧密。不过这是一个好现象，并不值得担心。能清晰感受到互相的心意，对于注定一生相连的他们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妮可的身影渐渐在诺茵和雪露背后显露出来。
她穿着素白色的百褶裙，山羊角依旧巧妙的用头发遮掩起来，至于身后的恶魔尾，随着她吞噬灵魂的增多，一个小小的常驻幻术就能够解决。
妮可抱着手，微嘟着嘴唇，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嫉妒。随着诺茵成年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只来自深渊的魅魔愈发难以控制自己吃醋的情绪。大概在她眼里，诺茵的“破处”只能是由她来进行的吧。
诺茵无奈的苦笑。妮可的到来，完全打破了他和雪露之间无声的默契。他有些抱歉的看着已抬起头的雪露一眼。
“妮可，有什么事吗？我可是难得清闲一下。”
雪露的眼中露出没关系的神色。她慢慢从诺茵的肩膀抬起头，松开拉住诺茵手指的手。
“露蕾希娅大概有事找你吧。”妮可没好气的说道。
“露蕾希娅？”诺茵愣了愣，似乎是突然提起这个名字有些不大想的起来，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对她打扰到自己与雪露的相处时光感到不满吧。
诺茵站起身来，任由妮可拍打着身上沾着的草屑。“她还是在老地方吧。”诺茵漫不经心的问道。
“应该是吧。”妮可同样不怎么确定的回答道。露蕾希娅和她之间的联系似乎是通过契约提供的灵魂通道，因此在妮可忘记询问的情况下，不知道露蕾希娅的所在也是正常的。
不过话说回来。露蕾希娅对于恶魔契约的态度，真的就如同以前妮可所说的那样。只要使用过一次之后，便会欲罢不能。尽管露蕾希娅的自制力不错，也很难有着使用的机会，然而，在这十年间，妮可自她身上取得的灵魂还是有了不少。
“那就先去那里看看吧。”诺茵颇有绅士风度的朝着雪露伸出手，将她从草地上拉起来。“雪露小姐，等会麻烦你帮忙照顾凯瑟琳公主了，我先走一步。”
“嗯。”雪露轻轻哼了一声。她看了一眼满脸不悦的妮可，眼睛毫无波澜。
“有空的话，请随时过来，苏珊娜侯爵有事找你。”转过头来的雪露，她的眼睛中分明透露着这样的信息。
“我知道了。”诺茵对她点点头，与妮可并肩离去。
“主人，这样真的好吗？”妮可与以往相比稍显得成熟稳重了一些。她稍微落后诺茵一步的距离，两手交叠放着，略带忧虑的询问道。
离露蕾希娅和诺茵常见面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这里是贵族居住区的幽静道路，并没有商业区那样人满为患的拥挤，不失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什么怎么样？妮可，你似乎也越来越习惯于人类贵族的说话方式了。”诺茵稍稍停顿了一下，拉住了跟上来的妮可的手，“是说我和露蕾希娅之间的关系吗？”
“嗯。”妮可肯定的点点头。对于诺茵，她的主人，魅魔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最近你很喜欢关注这些事情，难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某个日子而患上了忧郁症？”诺茵不负责任的调笑着，故意忘记了自己才是引起妮可胡乱猜想的元凶。
妮可甩开诺茵的手，气鼓鼓的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还未成年的笨蛋黑龙……哼。”
诺茵苦笑着再度拉住妮可的手，“喂，你这么说，要是被克莉丝阿姨听见了，肯定会被她教训的。”
几年前，他们回过一次龙谷。那个时候的妮可似乎习惯了诺茵的溺爱，即使是在达伊雅面前也表现得太过放纵，让身为前辈的克莉丝好好教训了一顿，这才使得她现在的情况有所更改。
“不准再说这件事！”妮可恶狠狠的瞪住诺茵。这件事是被她看做人生中最难堪的糗事。光是想想被克莉丝压着在山洞里像学生那样学习了半年的礼仪就要让她发疯了。
“好好，我不会说。”诺茵见好就收，“不过，妮可啊。露蕾希娅的事，就这样很好了，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改变。而且，我很难把现在的她和那个印象中把我们叫做哥哥姐姐的小女孩联系起来。在我看来，她们就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说的也是呢。”妮可呢喃了一句，陷入了沉默之中。
十年的时间对于龙族和魅魔不过是弹指一挥而过，几乎很难在他们身上感受得到时间的流逝。而他们也对此几乎并不在意。可是，身边的人类不仅是容貌，就连性格的更改也大得超乎他们的想象。
尽管诺茵有所心理准备，不过，一旦想到那么乖巧的露蕾希娅，如今也成大，至少外表和妮可年纪相仿。从她的口中也不见了“哥哥”和“姐姐”的称呼时，就感到一阵与世脱离的生疏。本能的开始疏远和她的关系。
诺茵并不是什么贯彻一夫一妻的圣人，他在成年后也肯定会如其他黑龙般风流成性。可是，面对露蕾希娅。这名从前几乎将她的心意写在脸上的女孩，只会让诺茵觉得不安。他实在没有自信能自如的看着身边的女孩老去。
不过还好，露蕾希娅是个聪明的女孩，至少她现在已经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不给彼此增加太多的负担。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诺茵总结道，“目前为止，除了你，似乎就没有其他对象了吧。”
“雪露。”妮可在心里念道，“似乎那头蓝龙才是你最渴望得到的对象吧。”
4.联姻
“诺茵……阁下。”
露蕾希娅先是叫了声“诺茵”，然后停顿了好一会，才补上了“阁下”这个很是生疏的字眼。她如今身形姣好，完美的容颜足以令所有男人对她心生仰慕。不过，她的眼睛里，在看向诺茵的时候总是带着一抹怎么也掩饰不去的幽怨。
“呵呵。”诺茵干笑几声。每次听见露蕾希娅这般的称呼，总是会让人有种崩溃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诺茵宁愿听见露蕾希娅叫他一声“哥哥”，不过，这个愿望估计很难实现，要不了几年，露蕾希娅至少外貌上，看起来就会比诺茵还要年长了吧。就像是苏珊娜一样。
诺茵和妮可就是人类中的异常者，在关注着时代变迁的同时，却又不可避免的参与其中，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就连他们也无法预料了。
因此，诺茵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免和以往的熟人接触。露蕾希娅，苏珊娜，巴尔文特……每每看见这些人，他都会生出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虚无感觉。特别是苏珊娜，那个在诺茵记忆中鲜活存在的，与他共舞，并且流露出轻松笑意的女孩，如今却已然有着成熟的风韵，曾经的“火焰蔷薇”似乎已经到了快要凋谢的季节了。
“露蕾希娅，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叫我了。”诺茵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你这样的叫法，你知道，总会让我们觉得有些难过。听起来就像是你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露蕾希娅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大约也是在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吧。她实在很想说她当然是受到最大委屈的人，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一直坚信着十年相处的感情，就算是龙族也不会轻易的就会忘记。
“诺茵阁下，如你所说，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叫过一次之后，第二次喊出口明显要流利许多。
未等诺茵回答，露蕾希娅忽然低下头，粟色的头发自她的额前垂了下来，遮住了双眼，她低声说道，“难道还是要让我叫你‘诺茵哥哥’吗？”
诺茵偏过头，若是以前，他大可以把露蕾希娅抱进怀中，但是现在，这些亲密的举动已经不太适合他们之间纠结莫名的关系，“这个还是算了吧。”
“果然那样还是不行啊……看来永远都回不去从前那样了。”露蕾希娅苦涩的笑了笑，“即使这样也不行，那么你就不用管我了吧。”
妮可瞪了诺茵一眼，走上前去拉住了露蕾希娅的手，“露蕾希娅，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用管他。”
“妮可姐姐。”露蕾希娅轻轻“嗯”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她可以轻松的叫出妮可姐姐，但却始终也不愿叫出“哥哥”这个字眼，女人的心思实在是难以猜测。
“有什么事吗？”诺茵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尽管心有不忍，但是他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上去没有谈论私事的心情。
照顾露蕾希娅这么多年，诺茵和妮可对她的心思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再怎么隐藏，也无法瞒过对她极为熟悉的黑龙主仆二人。虽然龙族和人类结合这样的想法颇为浪漫，可是自苏珊娜与她亡故的丈夫结婚之后，诺茵基本上就断绝了这样的心思。
他和妮可的想法一样，人类，就还是和人类在一起最好。与其他生命不对等的种族在一起，除了增添彼此的烦恼和伤害以外，仅有的几十年快乐，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这种伟大却遭人唾弃的想法在诺茵的前世可是流传甚广，尽管诺茵极是讨厌这样的说法，但是对于露蕾希娅来说，这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露蕾希娅？”诺茵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放缓，他还是做不到如雪露那样毫无波折。
“哦，诺茵！”妮可叫住了他，‘还是我来吧。’妮可凌厉的眼神中传递着这样的讯息。
妮可摸着她的长发，“露蕾希娅，告诉我叫我们来这有什么事吗？”
“只是有事的时候你们才会过来看的吗？其他的任何时候，你们都不会来，对吧？”露蕾希娅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我知道，从最开始你们就把我当做一件工具而已，我是，琳娜姐姐也是……”
“露蕾希娅！”诺茵站起身来，“你觉得我们有把你当做工具吗？或许以前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们对你们怎么样，你还看不出来？”
妮可看着隐隐有着怒火的诺茵，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她可是知道，尽管黑龙平常看起来使用脑力大于武力，但是一旦他们发火，可是很难冷静下来。
“这也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露蕾希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的脑中浮现出的尽是诺茵如何保护她的场面——一支在他手中爆炸开的弩箭。
她后退数步，低下头去，“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露蕾希娅深深呼吸几口气，从一旁的木桌上那出一份订立成册的纸张，“今天突然把你们叫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虽然只是风言***，但是十分有可能成为现实。”
“从最近几天贵族们讨论的流言，以及夜枭送上来的情报来看，我们的国王——巴尔文特似乎有意联姻。当然，他的打算肯定是付出一位公主。琴恩王国现在有三位公主，除去还未成年的小公主，就只剩下有着精灵血统的卡丽长公主，以及纯正王室血脉的二公主凯瑟琳。”
“继续。”诺茵冷静下来，并不避讳露蕾希娅在场，将妮可抱进怀中，“这并不是什么大新闻，各个国家历朝历代此类的事件数不胜数。”
“当然……我们要注意的不是这个。说起来苏珊娜侯爵还要感谢你和菲比阁下的帮忙。夜枭从王宫内似乎探查到了巴尔文特陛下的想法……”
“派出联姻的公主，是长公主卡丽，还是二公主凯瑟琳？她们的命运取决于你，诺茵阁下。也就是说，没有得到你的守护的那位公主，将被当做政治的牺牲品。”
“这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诺茵面露苦笑，就连妮可也有些震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选择卡丽也无法帮助她取得王位，真不知道我们的国王陛下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他早就决定把卡丽送出去了吧，毕竟龙族和精灵的不和，以及你和凯瑟琳公主的良好关系都是有目共睹的。至于露蕾希娅说的情况，只不过是做给精灵们观看的表演。”
“嗯，这么看来，或许是最近几年精灵的势力有些发展过快，不适合让一位有着精灵血统的公主待在王庭了。”
“露蕾希娅，联姻的国家是哪？”
“圣。紫罗兰联合公国。”
5.泰勒
圣。紫罗兰联合公国，是由十多个小国组成的联合体。它同琴恩一样，也是脱离人类统一联合帝国而建立的国家。由于它与琴恩并不接壤，因此彼此间的关系还算良好。
当然，这其中更多的肯定是因为利益的因素。圣.紫罗兰联合公国位于风暴海附近，拥有众多优良的海港、庞大的海军和往来的商人货物，商业极为发达。而琴恩大部分领土却位于内陆，尽管也有着海港城市，但是与紫罗兰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所以，两国间的商业往来十分密切，许多国内的急需品都是必须要互相依靠。
尽管美丽的公主们并不能保证两国间的和平，但是用相互联姻来加强彼此间的稳固关系显然是非常必要的。
“圣.紫罗兰联合公国啊。”诺茵低声重复着，“不错的地方。”
妮可取出精巧的记事本，令人惊奇的是，它与克莉丝所持用的一模一样。
妮可轻轻的翻弄着，柔滑的纸张可经不起魅魔吸收过龙血的力量。“主人，距离你成年还有两个月。或许巴尔文特陛下打算在你成年礼的时候宣布你所守护的对象吧。”
诺茵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不是那些小白脸王子就好。”
所谓虎父无犬子。可是酷似狮子的王者巴尔文特，他的两个儿子，却都属于孱弱阴柔的类型，完全没有王子应有的风范和气度。准确的说，是没有继承巴尔文特的雄心壮志。他们看上去更加像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你的古怪脾气和爱好，在特尔菲廷几乎是众人皆知。没人敢让你成为王子的守护龙，再说，巴尔文特也对他的儿子很失望。”
露蕾希娅点点头，翻开一页报告，“国王陛下正在准备纳妃的事宜。”
“他还真是努力，还想再生一打儿子出来么？”诺茵揶揄着，“看来夜枭又有事要做了，记得我们两家手里还有不少美貌的少女吧，真是个好的机会。”
“诺茵阁下……真的要这样做吗？”露蕾希娅面露不忍，他们手中掌握的那些少女都是些穷苦人家或是犯罪贵族的少女，本身就有着悲惨的身世，但是却被他们当做了可以利用的工具。虽然有点丧尽天良，太过狠毒和残忍，但是诺茵本身就是邪恶的黑龙不是，妮可也是罪恶的深渊生物，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
“嗯……等等看吧。我会去问问苏珊娜是怎么安排的。”诺茵看了看露蕾希娅，提出了个稍微让她好受了些的方案，“还有，露蕾希娅，如果你想保护她们的话，那么你就拿出一个更好的计划来，知道了吗？”
我们这里可不是慈善机构。诺茵在心中说道。
“好的，我会努力的。谢谢。”
“姐姐。”话正说着，一个人影突然打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慌张，暴力，没有礼貌。金色的头发配合着的是一张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年轻男人的样子。
“泰勒！”
所有人都对他露出了强烈的不满。妮可甚至一点都没有掩饰她的杀机，就连诺茵也满是警告的看着露蕾希娅。
“谁让你进来的！马上给我出去！马上！”露蕾希娅一手指着房门，大声喝道。
泰勒是她的弟弟，也是诺茵从追杀者中救出来的。但是，从很早以前，任何人都没有对他抱有任何期望，对于这个在年幼的时候就能毫不犹豫牺牲自己姐姐的人，所有人都对他全是厌恶，特别是他长大之后，尽管未曾有多少表现，不过这的确也加重了诺茵和妮可对他的憎恨。
要不是露蕾希娅对她的弟弟极为照顾，说不定泰勒早就横尸街头。魅魔有无数种方法让他死去贵族子弟间的打架斗殴之中，更别说如今还有着夜枭的帮助。
“姐姐！为什么你始终都向着他们！他们说什么你都会去做，一点都不在乎你自己的想法，而你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泰勒看着露蕾希娅，不过任谁都看得见他眼神的闪烁。很显然，他的眼中充满了怨恨，而这肯定是针对诺茵和他的仆从妮可的，只是他还不敢正面面对他们。
“够了泰勒，给我闭嘴！现在马上给我离开这里！”露蕾希娅悄悄看着神色不快的主仆二人，语气更加严厉起来，“泰勒，离开这里，否则你休想在法拉尔德家得到一分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事！”
“那不是很正常的吗？每一个贵族都这样！”
“那是每一个贵族表面上都这样！而你，泰勒，你太令我失望了！”露蕾希娅偏过头去，显然她又想到了年幼时的那件事。
“姐姐，我是你的亲弟弟啊！为什么你总是对我不屑一顾？”
“泰勒，我想我是太宠爱你了。不过，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呵呵，这可真是好笑，我不应该来只是因为他们在这里吧！”泰勒气急败坏的转过身，指着诺茵和妮可。
“一头黑龙和一只魅魔，姐姐，是不是他们给你施展了什么魔法，才把你变成这样的！”
“闭嘴！克劳德叔叔，把泰勒带回去！”露蕾希娅有些心慌，她唯恐被人发现她曾经签订过恶魔契约的事实，而涉及到诺茵的谈话，也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焦躁的情绪。
“不用了。”诺茵看着两鬓有着白发的克劳德，“我们先走就好了。妮可。”
“好的主人。”妮可跟上了诺茵的脚步。
“让夜枭查查泰勒，我实在无法忍受他的吵闹。而且他看向露蕾希娅的眼神也很不对劲。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愿，他不会把我们逼到不得不杀掉他的那一步。”
“好的，我会注意的。”
诺茵抬头看了看有些低沉的太阳，“那么，我们现在去苏珊娜侯爵的庄园吧，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赶上晚饭。”
“主人，我想苏珊娜侯爵可能有点不太欢迎你。每次你去的时候，总会让她的管家抱怨庄园里的库存少了一大截。”
“哦，能让受女孩欢迎的瓦伦丁这样说，还真是一种荣幸。”
6.调教
霍普伯爵。
在十年前巴尔文特陛下，克洛伊格九世的继承权争夺中被意外贬乏入狱，却又极其幸运的因为莫尔顿一句无心之言而释放，重新回到了他的职位之上，更是受到巴尔文特的重用，如今更是跻身军部，成为琴恩极为重要的大臣。
不过相比起来，他的女儿——路易莎的情况就没有这么一帆风顺了。甚至可以说，她已经完全陷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深渊之中了。
——自从琳娜与妮可订立了恶魔契约之( 黑龙崛起 http://www.xlawen.org/kan/3748/ )
“我来这里是和你谈一项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交易的。”诺茵开门见山的说道。
瓦伦丁并不是夜枭幕后的头领。诺茵在找到这个夜枭暗中的分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若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核心这么容易被找到，那么夜枭也就不会在琴恩存在百多年了。因此，对于这等为他人打工的人，诺茵没有多少耐心。
“我需要情报。”诺茵晃动着手指说道，“当然，我会用金钱来换取情报的。”
哦？瓦伦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说到底，夜枭这样的组织就是为了求财才会存在。当然，贩卖情报这种利润巨大的生意肯定有所涉猎。
“我会在帝都开一家面向上流社会的夜店。你也知道，帝都贵族的Yin靡有多么的严重。”诺茵耸耸肩，“法拉尔德家族出人出钱，你们帮忙训练和教授获取情报的方法，当然，管理方面我们互相派人监督怎么样？”
诺茵挑了挑眉毛，取出一张释义用的解释文书，“至于具体的人选，我保证会是这次巴尔文特陛下清洗运动中残存的年幼贵族少爷小姐。”
瓦伦丁大概看了看，有些狂热的抬头盯着诺茵，“我会认真阅读的。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能够成功。”
“希望如此。”诺茵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轻轻对他摆摆手，“对了，你去禀报给你的上级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我可不敢保证我的好奇心不会驱使我吊在你的后面。”
瓦伦丁的身体略微抖了抖，“多谢您的提醒，诺安蒂茵大人。”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我想我的主人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您的。”
“算了吧。”诺茵推开掩上的木门，“如果他是个老头子或是个老女人，我不就吃亏了。以后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还有，别忘了，我的龙仆，可是探听消息的高手。瓦伦丁男爵阁下。”
“你的主人，大概也是帝都的某位贵族先生，或者，贵族女士吧。”诺茵轻声笑着，慢慢的隐入黑暗之中。只余下一头冷汗的瓦伦丁满心的恐惧，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1.多温卡莱
“雪露小姐。”
多温卡莱学院门前，竖立着魔法师多温卡莱的雕像下，诺茵微笑着与清冷的蓝龙雪露打着招呼。
她的样子依旧是蓝发红眸，毫无波折的容貌和神色，和诺茵一样，他们的样子在这十年中并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十年，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非常漫长的时间了。
雪露的右手牵着一名七八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红发红瞳，与当年初见的“火焰蔷薇”苏珊娜一样，穿着火红的衣裙。她此时正抿着嘴，轻皱着幼小浅淡的眉，微微的喘着气，大概是因为要跟随上雪露的脚步还是太过艰难了一点吧。
多温卡莱是在古魔法帝国学院原址上重新建立的综合学院，她的风貌大多都依循古老书籍的记载尽可能的恢复原貌。高耸的塔楼，如波撒教团的教堂般充满神秘氛围……不过，在这座学院里，除了王室和院长，任何人都只能依靠步行进出。当然，这一项规定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魔法师的学徒们，能够有一点活动身体的时间罢了。
不过现在，这项从未更改过的规定，对于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小姐们，还是困难了一点。
“薇娜儿。”
穿着高贵公主裙的金发少女自诺茵身后走出，优雅的牵上了红发女孩的小手，朝着诺茵扬了扬漂亮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了诺茵一眼，“诺安蒂茵，你和雪露小姐就先聊着吧，我们先进去了。”
说着便只留给诺茵一个美丽的背影，金色的及腰长发在风中飘扬。
诺茵无奈的耸耸肩。小时候乖巧讨人喜欢的凯瑟琳小公主，如今也变得这么任性和骄傲。不过，虽然他们之间还未有过正式的仪式承认，但是谁都知道，黑龙诺安蒂茵大人选择的人是凯瑟琳公主，而作为二公主的凯瑟琳似乎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诺茵可以说是看着凯瑟琳公主成长起来的呢。
“雪露。”
诺茵看着凯瑟琳牵着薇娜儿慢慢离开的背影叫着。这十年中，他和苏珊娜侯爵的来往还算频繁，不过与雪露间平淡的关系，似乎仍旧还是那样的平淡。但是这样也好，不用刻意去追求，反正龙族的生命也不在乎这十年。
话虽如此，可是对于苏珊娜侯爵来说，这十年就太漫长了点。她不仅嫁人，有了如她一样的可爱女儿，更是遭受了丈夫去世的痛苦。当然，按妮可的说法，她的丈夫很有可能是她设计杀死的，毕竟侯爵的继承是非常重要和让人关注的事情。尽管她的丈夫有着王族的血统，同时也算是屈膝入赘，但是怎么样都还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吧。
“嗯。”
雪露哼出一声极为轻微的鼻音。她抬过眼，淡淡的询问眼神罩在了诺茵的脸庞。这样有所反应的表情和动作，已经足以说明诺茵在她心中的地位了，至少能够引得她有点肯听他说话的迹象了。
“我们走走吧。”诺茵这样邀请到，也不等雪露同意，便首先朝着多温卡莱学院的林荫小道走去，那里的最深处，有着一座美丽的湖泊。
诺茵知道，雪露不会拒绝的。她肯定会慢慢的跟上来，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有什么事呢？”她红色得几乎妖异的眸子里，清晰的透露着这样的询问。但是能令诺茵高兴的是，她眼中看似明白的意思，能瞧出的不超过三人，其中一人，还包括了对着镜子的雪露自己。
多温卡莱学院幽静的森林深处，自越来越显得沉静的小道漫步而下，有一座宁静的湖泊。若是在前世，这里肯定会是无数情侣幽会的去处，但是对于贵族的少爷小姐来说，这里远没有舒适马车里铺满昂贵毛皮的座位来得有吸引力。
不过据说，这座湖泊是某位魔法师用魔法轰击出来的。
但是这些对于诺茵来说都毫无关系，他喜欢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足够安静。
“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和你坐坐。”诺茵转过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雪露笑了笑，径直在草丛中坐了下来。不知为何，似乎只有与雪露在一起的时候，诺茵才会感觉到一丝安宁，不用去考虑太多，慢慢回想起被许多快要被遗忘的前尘往事。
雪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中也没有任何波动。轻轻挨着诺茵坐在他身旁。对蓝龙小姐来说，这里的环境也是她极为喜爱的。
两个人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水波荡漾的湖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生活啊。”诺茵忽然说道，像是自言自语的叹着气。说实话，在人类的世界生活，才能感觉到岁月流逝的速度是如此的惊人。以往熟知的人，她们的样貌都经历的巨大的改变。无论是成长起来的露蕾希娅，还是如今成熟的琳娜、苏珊娜，都给予了诺茵极大的冲击。
这么多的人中，只有诺茵以及妮可和同类的巨龙，还保留着最开始的容貌，不过，在她们截然不同的容貌下，却听着相同的称呼，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情。
诺茵叹了口气。突然感觉到，身旁的雪露，慢慢的将有着长长柔顺蓝发的头，放在了诺茵仍旧有些瘦削的肩膀上。
诺茵惊愕了一下，随即露出轻松的笑容。想必她也是对此感到痛苦吧。曾经的好朋友苏珊娜，已经成为妇人，甚至有着自己的孩子。而她，却还要看着苏珊娜老去，她的孩子薇娜儿慢慢长大到外表的年纪与她一模一样。
“真是让人感到悲伤的事。”诺茵哀叹一声，悄悄的伸过手，握住了雪露冰凉的手指，把头与她靠在一起。
“嗯。”雪露轻皱下眉角，大概是有些不太习惯诺茵亲近的接触，不过却没有避开，反而反手抓住了诺茵的手，紧紧握着，闭了上双眼。
2.成年
新大陆历346年，也即是巴尔文特加冕的当年，在血腥动荡的加冕月的最后一天，他颁布了一项在塔法拉斯大陆引起轩然大波的法案。
将非人类种族的精灵、矮人等其他智慧种族均都予以认同，并且宣布他们和人类一样，都可以在为琴恩做出巨大贡献的条件下成为贵族。
这可以算是一项壮举。大概太多有见识的国王都曾想过这样做，但是碍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却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计划。不过就算真的如此，大陆许多国家都对琴恩满怀怒气，一边指责着琴恩的疯狂行径，一边却又立刻在自己的国家推行同样的政策。
在法案宣布的当天，巴尔文特就为一位精灵和一位矮人举行了封爵的仪式，尽管都是最低等的男爵，但无疑也标志着崭新时代的开始。
而如今在多温卡莱综合学院，也偶尔能看见各个种族年幼者的身影。当然，其中授以贵族花样剑术的老师更是一位非常美丽的精灵。
“凯瑟琳公主。”
此时正值上课前最忙碌的时间，学院里随处可见神色匆匆的年幼贵族，缺乏马匹的代步，以及多温卡莱严厉的教学制度，让这些父辈地位颇高的贵族少爷小姐也不敢太过放肆，去挑战多温卡莱延续数百年的规章。
不过，就算忙着赶时间，他们看见凯瑟琳带着薇娜儿走来时，还是停下脚步，让出拥挤的过道，低头恭敬的行礼。
这不仅算是对于王族的恭敬，更是由于凯瑟琳的身后，有着一头被国王极为看好的黑龙诺安蒂茵大人。这对于年幼的他们来说还是难以理解了一些，但是从父辈那里莫名其妙的告诫，还是让他们谨慎言行。
而且，血统纯正的凯瑟琳公主，不只举止得体，更没有王族的骄纵，更是让这些小贵族们心生爱慕。就连同为女性的贵族千金也对凯瑟琳只有崇拜之情。
“多谢大家了。”凯瑟琳微笑着点点头，快步从勉强让出的通道中通过。和煦的笑容让这些情窦初开的小贵族们觉得就算迟到之后所面临的挥剑一千次的处罚也算不上什么了。
“凯瑟琳！”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凯瑟琳的身后传来，叫住了她。
凯瑟琳回过身。她的身后不远处，是一身翠绿的卡丽长公主殿下。
“有什么事吗？我的姐姐。”凯瑟琳略带揶揄的说着。斜着美丽的眼睛打量着她身后的跟随者。
法案颁布之后，精灵越来越多的融入到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作为王族的半精灵卡丽公主，理所当然的就被进入到多温卡莱学院学习的精灵视作效忠和追随的对象。
不过即使是已经经过了快要十年的时间，人类的贵族对于这些傲慢的精灵仍旧没有多大的好感，甚至是抱有敌意。就连作为长公主殿下的卡丽，在很多的时候都没有凯瑟琳公主更加受人欢迎。
这一点从此时她们周围的那些贵族子弟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如果说刚才他们面对凯瑟琳的时候是发自真心的倾慕和景仰的话，那么对着这名刚刚出现的长公主殿下，完全就是虚伪得让人恶心的谄媚了。
“凯瑟琳，昨天晚上的宴会你跑哪去了？怎么又没有参加，父王念叨你好多次了。”卡丽公主丝毫没有掩饰她话语中盛气凌人的气势。
与琴恩人类贵族对精灵的厌恶不同，后宫中，似乎巴尔文特更加宠爱卡丽公主的母亲，一名娇弱美丽的精灵一点。因此，卡丽极为骄纵，对自己的弟弟和妹妹都带着指示的命令态度。
“不过是出去玩了玩。而且那样普通的宴会，不参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凯瑟琳不屑的哼着。周围的贵族子弟早就跑开，牵扯到王族的事情，他们还是不听为好。
“是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那样的宴会的确令人心烦和厌恶。”卡丽同意了她的说法，但是，任谁都感觉得到，卡丽对凯瑟琳极端的不满，就像快要爆发出来了一样。
“不过，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有权力关心一下你的去处吧。你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王宫，实在很是让我感到为难。父王询问起来，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呢。”卡丽公主抱着手臂，她的身体继承了精灵的高挑，比起凯瑟琳来还要高出半个脑袋。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好了。父王也没有让你来管着我。”凯瑟琳偏过头，卡丽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她常常借着姐姐的身份，找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来教训自己。不就是比自己早出生两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卡丽出人意料的点点头。“是啊，看样子我总是喜欢自作多情。我都忘记了，诺安蒂茵似乎已经选择我的妹妹作为他的守护对象。有黑龙的陪伴，我还要担心什么呢。”
凯瑟琳抬起漂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冷笑着，“他还没有和我举行任何仪式，这只是你们的猜测罢了。如果你想要他的守护的话，那么你自己去争取吧，和我说这些是没有用的。”
卡丽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她顿了顿，“难怪今天没有看见诺安蒂茵，莫非是你让她感到厌烦了？”
“当然不是，他只是和雪露小姐在叙旧罢了。那么我先去上课了，再见了，我的姐姐。”凯瑟琳朝后摆摆手，径自的离去了。
卡丽恨恨的看着凯瑟琳高兴的样子，跺着脚，转身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虽然精灵和龙族如今关系不是怎么友好。但是在卡丽心里，年幼的时候曾经陪伴过自己的诺茵，对于她仍旧有着深刻的印象，特别是那一日在天空中战斗时自由迅速，不同于其他龙族的潇洒动作，更是刻在了她的内心深处。
“凯瑟琳，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卡丽小声的说道。“诺安蒂茵大人对你那么的好，你却不知道珍惜。我会让他明白，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3.
“主人。”妮可有些不满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诺茵的心底。随着彼此相处的时日越久，这对奇怪的主仆之间心灵的联系也就越加紧密。不过这是一个好现象，并不值得担心。能清晰感受到互相的心意，对于注定一生相连的他们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妮可的身影渐渐在诺茵和雪露背后显露出来。
她穿着素白色的百褶裙，山羊角依旧巧妙的用头发遮掩起来，至于身后的恶魔尾，随着她吞噬灵魂的增多，一个小小的常驻幻术就能够解决。
妮可抱着手，微嘟着嘴唇，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嫉妒。随着诺茵成年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只来自深渊的魅魔愈发难以控制自己吃醋的情绪。大概在她眼里，诺茵的“破处”只能是由她来进行的吧。
诺茵无奈的苦笑。妮可的到来，完全打破了他和雪露之间无声的默契。他有些抱歉的看着已抬起头的雪露一眼。
“妮可，有什么事吗？我可是难得清闲一下。”
雪露的眼中露出没关系的神色。她慢慢从诺茵的肩膀抬起头，松开拉住诺茵手指的手。
“露蕾希娅大概有事找你吧。”妮可没好气的说道。
“露蕾希娅？”诺茵愣了愣，似乎是突然提起这个名字有些不大想的起来，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对她打扰到自己与雪露的相处时光感到不满吧。
诺茵站起身来，任由妮可拍打着身上沾着的草屑。“她还是在老地方吧。”诺茵漫不经心的问道。
“应该是吧。”妮可同样不怎么确定的回答道。露蕾希娅和她之间的联系似乎是通过契约提供的灵魂通道，因此在妮可忘记询问的情况下，不知道露蕾希娅的所在也是正常的。
不过话说回来。露蕾希娅对于恶魔契约的态度，真的就如同以前妮可所说的那样。只要使用过一次之后，便会欲罢不能。尽管露蕾希娅的自制力不错，也很难有着使用的机会，然而，在这十年间，妮可自她身上取得的灵魂还是有了不少。
“那就先去那里看看吧。”诺茵颇有绅士风度的朝着雪露伸出手，将她从草地上拉起来。“雪露小姐，等会麻烦你帮忙照顾凯瑟琳公主了，我先走一步。”
“嗯。”雪露轻轻哼了一声。她看了一眼满脸不悦的妮可，眼睛毫无波澜。
“有空的话，请随时过来，苏珊娜侯爵有事找你。”转过头来的雪露，她的眼睛中分明透露着这样的信息。
“我知道了。”诺茵对她点点头，与妮可并肩离去。
“主人，这样真的好吗？”妮可与以往相比稍显得成熟稳重了一些。她稍微落后诺茵一步的距离，两手交叠放着，略带忧虑的询问道。
离露蕾希娅和诺茵常见面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这里是贵族居住区的幽静道路，并没有商业区那样人满为患的拥挤，不失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什么怎么样？妮可，你似乎也越来越习惯于人类贵族的说话方式了。”诺茵稍稍停顿了一下，拉住了跟上来的妮可的手，“是说我和露蕾希娅之间的关系吗？”
“嗯。”妮可肯定的点点头。对于诺茵，她的主人，魅魔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最近你很喜欢关注这些事情，难道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某个日子而患上了忧郁症？”诺茵不负责任的调笑着，故意忘记了自己才是引起妮可胡乱猜想的元凶。
妮可甩开诺茵的手，气鼓鼓的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还未成年的笨蛋黑龙……哼。”
诺茵苦笑着再度拉住妮可的手，“喂，你这么说，要是被克莉丝阿姨听见了，肯定会被她教训的。”
几年前，他们回过一次龙谷。那个时候的妮可似乎习惯了诺茵的溺爱，即使是在达伊雅面前也表现得太过放纵，让身为前辈的克莉丝好好教训了一顿，这才使得她现在的情况有所更改。
“不准再说这件事！”妮可恶狠狠的瞪住诺茵。这件事是被她看做人生中最难堪的糗事。光是想想被克莉丝压着在山洞里像学生那样学习了半年的礼仪就要让她发疯了。
“好好，我不会说。”诺茵见好就收，“不过，妮可啊。露蕾希娅的事，就这样很好了，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改变。而且，我很难把现在的她和那个印象中把我们叫做哥哥姐姐的小女孩联系起来。在我看来，她们就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说的也是呢。”妮可呢喃了一句，陷入了沉默之中。
十年的时间对于龙族和魅魔不过是弹指一挥而过，几乎很难在他们身上感受得到时间的流逝。而他们也对此几乎并不在意。可是，身边的人类不仅是容貌，就连性格的更改也大得超乎他们的想象。
尽管诺茵有所心理准备，不过，一旦想到那么乖巧的露蕾希娅，如今也成大，至少外表和妮可年纪相仿。从她的口中也不见了“哥哥”和“姐姐”的称呼时，就感到一阵与世脱离的生疏。本能的开始疏远和她的关系。
诺茵并不是什么贯彻一夫一妻的圣人，他在成年后也肯定会如其他黑龙般风流成性。可是，面对露蕾希娅。这名从前几乎将她的心意写在脸上的女孩，只会让诺茵觉得不安。他实在没有自信能自如的看着身边的女孩老去。
不过还好，露蕾希娅是个聪明的女孩，至少她现在已经知道收敛自己的情绪，不给彼此增加太多的负担。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诺茵总结道，“目前为止，除了你，似乎就没有其他对象了吧。”
“雪露。”妮可在心里念道，“似乎那头蓝龙才是你最渴望得到的对象吧。”
4.联姻
“诺茵……阁下。”
露蕾希娅先是叫了声“诺茵”，然后停顿了好一会，才补上了“阁下”这个很是生疏的字眼。她如今身形姣好，完美的容颜足以令所有男人对她心生仰慕。不过，她的眼睛里，在看向诺茵的时候总是带着一抹怎么也掩饰不去的幽怨。
“呵呵。”诺茵干笑几声。每次听见露蕾希娅这般的称呼，总是会让人有种崩溃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诺茵宁愿听见露蕾希娅叫他一声“哥哥”，不过，这个愿望估计很难实现，要不了几年，露蕾希娅至少外貌上，看起来就会比诺茵还要年长了吧。就像是苏珊娜一样。
诺茵和妮可就是人类中的异常者，在关注着时代变迁的同时，却又不可避免的参与其中，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就连他们也无法预料了。
因此，诺茵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免和以往的熟人接触。露蕾希娅，苏珊娜，巴尔文特……每每看见这些人，他都会生出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虚无感觉。特别是苏珊娜，那个在诺茵记忆中鲜活存在的，与他共舞，并且流露出轻松笑意的女孩，如今却已然有着成熟的风韵，曾经的“火焰蔷薇”似乎已经到了快要凋谢的季节了。
“露蕾希娅，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叫我了。”诺茵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你这样的叫法，你知道，总会让我们觉得有些难过。听起来就像是你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露蕾希娅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大约也是在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吧。她实在很想说她当然是受到最大委屈的人，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一直坚信着十年相处的感情，就算是龙族也不会轻易的就会忘记。
“诺茵阁下，如你所说，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叫过一次之后，第二次喊出口明显要流利许多。
未等诺茵回答，露蕾希娅忽然低下头，粟色的头发自她的额前垂了下来，遮住了双眼，她低声说道，“难道还是要让我叫你‘诺茵哥哥’吗？”
诺茵偏过头，若是以前，他大可以把露蕾希娅抱进怀中，但是现在，这些亲密的举动已经不太适合他们之间纠结莫名的关系，“这个还是算了吧。”
“果然那样还是不行啊……看来永远都回不去从前那样了。”露蕾希娅苦涩的笑了笑，“即使这样也不行，那么你就不用管我了吧。”
妮可瞪了诺茵一眼，走上前去拉住了露蕾希娅的手，“露蕾希娅，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用管他。”
“妮可姐姐。”露蕾希娅轻轻“嗯”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她可以轻松的叫出妮可姐姐，但却始终也不愿叫出“哥哥”这个字眼，女人的心思实在是难以猜测。
“有什么事吗？”诺茵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尽管心有不忍，但是他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上去没有谈论私事的心情。
照顾露蕾希娅这么多年，诺茵和妮可对她的心思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再怎么隐藏，也无法瞒过对她极为熟悉的黑龙主仆二人。虽然龙族和人类结合这样的想法颇为浪漫，可是自苏珊娜与她亡故的丈夫结婚之后，诺茵基本上就断绝了这样的心思。
他和妮可的想法一样，人类，就还是和人类在一起最好。与其他生命不对等的种族在一起，除了增添彼此的烦恼和伤害以外，仅有的几十年快乐，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这种伟大却遭人唾弃的想法在诺茵的前世可是流传甚广，尽管诺茵极是讨厌这样的说法，但是对于露蕾希娅来说，这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露蕾希娅？”诺茵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放缓，他还是做不到如雪露那样毫无波折。
“哦，诺茵！”妮可叫住了他，‘还是我来吧。’妮可凌厉的眼神中传递着这样的讯息。
妮可摸着她的长发，“露蕾希娅，告诉我叫我们来这有什么事吗？”
“只是有事的时候你们才会过来看的吗？其他的任何时候，你们都不会来，对吧？”露蕾希娅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我知道，从最开始你们就把我当做一件工具而已，我是，琳娜姐姐也是……”
“露蕾希娅！”诺茵站起身来，“你觉得我们有把你当做工具吗？或许以前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们对你们怎么样，你还看不出来？”
妮可看着隐隐有着怒火的诺茵，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她可是知道，尽管黑龙平常看起来使用脑力大于武力，但是一旦他们发火，可是很难冷静下来。
“这也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露蕾希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的脑中浮现出的尽是诺茵如何保护她的场面——一支在他手中爆炸开的弩箭。
她后退数步，低下头去，“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露蕾希娅深深呼吸几口气，从一旁的木桌上那出一份订立成册的纸张，“今天突然把你们叫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虽然只是风言***，但是十分有可能成为现实。”
“从最近几天贵族们讨论的流言，以及夜枭送上来的情报来看，我们的国王——巴尔文特似乎有意联姻。当然，他的打算肯定是付出一位公主。琴恩王国现在有三位公主，除去还未成年的小公主，就只剩下有着精灵血统的卡丽长公主，以及纯正王室血脉的二公主凯瑟琳。”
“继续。”诺茵冷静下来，并不避讳露蕾希娅在场，将妮可抱进怀中，“这并不是什么大新闻，各个国家历朝历代此类的事件数不胜数。”
“当然……我们要注意的不是这个。说起来苏珊娜侯爵还要感谢你和菲比阁下的帮忙。夜枭从王宫内似乎探查到了巴尔文特陛下的想法……”
“派出联姻的公主，是长公主卡丽，还是二公主凯瑟琳？她们的命运取决于你，诺茵阁下。也就是说，没有得到你的守护的那位公主，将被当做政治的牺牲品。”
“这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诺茵面露苦笑，就连妮可也有些震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选择卡丽也无法帮助她取得王位，真不知道我们的国王陛下是怎么想的……”
“大概是他早就决定把卡丽送出去了吧，毕竟龙族和精灵的不和，以及你和凯瑟琳公主的良好关系都是有目共睹的。至于露蕾希娅说的情况，只不过是做给精灵们观看的表演。”
“嗯，这么看来，或许是最近几年精灵的势力有些发展过快，不适合让一位有着精灵血统的公主待在王庭了。”
“露蕾希娅，联姻的国家是哪？”
“圣。紫罗兰联合公国。”
5.泰勒
圣。紫罗兰联合公国，是由十多个小国组成的联合体。它同琴恩一样，也是脱离人类统一联合帝国而建立的国家。由于它与琴恩并不接壤，因此彼此间的关系还算良好。
当然，这其中更多的肯定是因为利益的因素。圣.紫罗兰联合公国位于风暴海附近，拥有众多优良的海港、庞大的海军和往来的商人货物，商业极为发达。而琴恩大部分领土却位于内陆，尽管也有着海港城市，但是与紫罗兰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所以，两国间的商业往来十分密切，许多国内的急需品都是必须要互相依靠。
尽管美丽的公主们并不能保证两国间的和平，但是用相互联姻来加强彼此间的稳固关系显然是非常必要的。
“圣.紫罗兰联合公国啊。”诺茵低声重复着，“不错的地方。”
妮可取出精巧的记事本，令人惊奇的是，它与克莉丝所持用的一模一样。
妮可轻轻的翻弄着，柔滑的纸张可经不起魅魔吸收过龙血的力量。“主人，距离你成年还有两个月。或许巴尔文特陛下打算在你成年礼的时候宣布你所守护的对象吧。”
诺茵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不是那些小白脸王子就好。”
所谓虎父无犬子。可是酷似狮子的王者巴尔文特，他的两个儿子，却都属于孱弱阴柔的类型，完全没有王子应有的风范和气度。准确的说，是没有继承巴尔文特的雄心壮志。他们看上去更加像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你的古怪脾气和爱好，在特尔菲廷几乎是众人皆知。没人敢让你成为王子的守护龙，再说，巴尔文特也对他的儿子很失望。”
露蕾希娅点点头，翻开一页报告，“国王陛下正在准备纳妃的事宜。”
“他还真是努力，还想再生一打儿子出来么？”诺茵揶揄着，“看来夜枭又有事要做了，记得我们两家手里还有不少美貌的少女吧，真是个好的机会。”
“诺茵阁下……真的要这样做吗？”露蕾希娅面露不忍，他们手中掌握的那些少女都是些穷苦人家或是犯罪贵族的少女，本身就有着悲惨的身世，但是却被他们当做了可以利用的工具。虽然有点丧尽天良，太过狠毒和残忍，但是诺茵本身就是邪恶的黑龙不是，妮可也是罪恶的深渊生物，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
“嗯……等等看吧。我会去问问苏珊娜是怎么安排的。”诺茵看了看露蕾希娅，提出了个稍微让她好受了些的方案，“还有，露蕾希娅，如果你想保护她们的话，那么你就拿出一个更好的计划来，知道了吗？”
我们这里可不是慈善机构。诺茵在心中说道。
“好的，我会努力的。谢谢。”
“姐姐。”话正说着，一个人影突然打开了房门冲了进来。
慌张，暴力，没有礼貌。金色的头发配合着的是一张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年轻男人的样子。
“泰勒！”
所有人都对他露出了强烈的不满。妮可甚至一点都没有掩饰她的杀机，就连诺茵也满是警告的看着露蕾希娅。
“谁让你进来的！马上给我出去！马上！”露蕾希娅一手指着房门，大声喝道。
泰勒是她的弟弟，也是诺茵从追杀者中救出来的。但是，从很早以前，任何人都没有对他抱有任何期望，对于这个在年幼的时候就能毫不犹豫牺牲自己姐姐的人，所有人都对他全是厌恶，特别是他长大之后，尽管未曾有多少表现，不过这的确也加重了诺茵和妮可对他的憎恨。
要不是露蕾希娅对她的弟弟极为照顾，说不定泰勒早就横尸街头。魅魔有无数种方法让他死去贵族子弟间的打架斗殴之中，更别说如今还有着夜枭的帮助。
“姐姐！为什么你始终都向着他们！他们说什么你都会去做，一点都不在乎你自己的想法，而你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泰勒看着露蕾希娅，不过任谁都看得见他眼神的闪烁。很显然，他的眼中充满了怨恨，而这肯定是针对诺茵和他的仆从妮可的，只是他还不敢正面面对他们。
“够了泰勒，给我闭嘴！现在马上给我离开这里！”露蕾希娅悄悄看着神色不快的主仆二人，语气更加严厉起来，“泰勒，离开这里，否则你休想在法拉尔德家得到一分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事！”
“那不是很正常的吗？每一个贵族都这样！”
“那是每一个贵族表面上都这样！而你，泰勒，你太令我失望了！”露蕾希娅偏过头去，显然她又想到了年幼时的那件事。
“姐姐，我是你的亲弟弟啊！为什么你总是对我不屑一顾？”
“泰勒，我想我是太宠爱你了。不过，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呵呵，这可真是好笑，我不应该来只是因为他们在这里吧！”泰勒气急败坏的转过身，指着诺茵和妮可。
“一头黑龙和一只魅魔，姐姐，是不是他们给你施展了什么魔法，才把你变成这样的！”
“闭嘴！克劳德叔叔，把泰勒带回去！”露蕾希娅有些心慌，她唯恐被人发现她曾经签订过恶魔契约的事实，而涉及到诺茵的谈话，也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焦躁的情绪。
“不用了。”诺茵看着两鬓有着白发的克劳德，“我们先走就好了。妮可。”
“好的主人。”妮可跟上了诺茵的脚步。
“让夜枭查查泰勒，我实在无法忍受他的吵闹。而且他看向露蕾希娅的眼神也很不对劲。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愿，他不会把我们逼到不得不杀掉他的那一步。”
“好的，我会注意的。”
诺茵抬头看了看有些低沉的太阳，“那么，我们现在去苏珊娜侯爵的庄园吧，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赶上晚饭。”
“主人，我想苏珊娜侯爵可能有点不太欢迎你。每次你去的时候，总会让她的管家抱怨庄园里的库存少了一大截。”
“哦，能让受女孩欢迎的瓦伦丁这样说，还真是一种荣幸。”
6.调教
霍普伯爵。
在十年前巴尔文特陛下，克洛伊格九世的继承权争夺中被意外贬乏入狱，却又极其幸运的因为莫尔顿一句无心之言而释放，重新回到了他的职位之上，更是受到巴尔文特的重用，如今更是跻身军部，成为琴恩极为重要的大臣。
不过相比起来，他的女儿——路易莎的情况就没有这么一帆风顺了。甚至可以说，她已经完全陷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深渊之中了。
——自从琳娜与妮可订立了恶魔契约之( 黑龙崛起 http://www.xlawen.org/kan/37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