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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阅读

    来的,然后就跟着窜上二楼去了。然后一楼的人就跟着逃了。”

    “这样说是二楼倒比一楼烧得快些?”

    “是。”

    “哦,就这样。”

    江蓠问完话,然后转头看着诸人,道:“不知道诸位听清楚了没有?”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没有听清楚?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江蓠问出破绽,但是现在二人的口供如此一致,回答的也就迅速,那么足以看出两人没有撒谎。

    江蓠道:“首先,那火势是从一楼的厨房起来的,那么为什么没有先烧一楼反而窜上了二楼呢?照理说应该是先烧了一楼再顺势往二楼的,可是事实上却是一楼的客人大部分都逃走了。相信这样的状况,随便找一个人来都可以证明。”

    众人的目光迷惑起来。

    江蓠道:“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原本火的路线被改变了,有人用火油让大火首先烧上了二楼。而这样的话,肯定要提前准备。而之前,他们又说曾经见过那两个小姑娘,我想说的是,之前我的那两个丫头就根本没有出过祁王府,又哪里来的做这些准备呢?”

    楚茂冷冷的道:“不过是你一面之词罢了,谁知道你的丫头是否真的在祁王府?”

    江蓠微笑道:“二皇子,确实是我的一面之词。但是我想问,我的丫头武功高强,我想若是她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厨房之中,按照这两位小二哥功夫来说,她们能办得到吗?”

    众人面面相觑。

    到了这时候,旁边一直静默着没有说话的楚遇方才一抬眼,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尚需细细查探。”

    成元帝的脸阴沉的落下,道:“就按九皇子所说,好好的查探,七皇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旁边的楚原走了出来,道:“是。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成元帝狠狠的看了二皇子一眼,然后怒气冲冲的甩了一下袖子,转身而去。

    楚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成元帝看他的那一眼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得令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睛都莫测起来。这回他却只能咬牙吃了哑巴亏,硬生生受着。虽然罗媛的死和他的直接关系不大,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倒恨不得将话讲清楚。

    江蓠走上前,对着楚茂微微一笑,道:“二皇嫂生前很喜欢你,我想她想要有双完美的手也是因为你,所以,二皇子不妨到大遒巫师那里为她求一只断手来。伊人已逝,但是聊表寸心应该是可以的。”

    她说完走到楚遇的身边,楚遇含笑看着她,问道:“完了吗?”

    江蓠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宫门,只看见日头已经斜了,冬日的晚霞没夏日的那么红火,东一撇西一撇的画着,倒是满满的生色。

    楚遇轻声道:“今日的日头倒还好。”

    江蓠侧目,只看到那绚烂的颜色打在他的身上,嵌着他带着些不真实的感觉。

    楚遇转头道:“有时间咱们去梅岭看日落,那边的景色倒不错,种了一峰的绿梅,看着比春日来的艳丽些。”

    江蓠看着红霞,点了点头。

    梅花吗?和你一样?

    ——

    二皇妃的事情被不了了之,但是葬礼倒是办得挺大,当然,葬礼之后,楚茂的日子过得便有些艰难。江蓠将那两位假扮明月和彩云的丫头送了去,什么也不必说,罗氏夫妇自然就清清楚楚。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这些年他们的风光已经不及五年前,但是手底下拥有的力量却是不少,暗地里给楚茂使绊子倒是一把好手。

    这十几日过去,江蓠和楚遇便在府中煮茶调香,江蓠倒是没有想到楚遇对于这些东西这么的在行,拈香,取稠,封蜡,他做来井井有条,那双手一边将原香在玉杵下捣碎,一边含笑道:“这香有梅花香,衙香,宫中香,帐中香。一般的香等到来年冬日的时候拆开便是最好的。”

    梅花树下,他拈花作香,别有温柔。

    江蓠觉得,如果能日日相对,便是这样也是好的,她看着他手中封好的水晶瓶,问道:“这又是什么香?”

    那青莲色的香料沉在水晶瓶中,看起来熠熠生辉,楚遇温柔的看了她一眼,道:“这是蓠香。”

    江蓠一听,呆了一下,反应过来。

    楚遇轻轻的道:“阿蓠,等来年冬天,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香气。那时我们将它取出来,如何?”

    江蓠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涌出万种柔软情绪。

    而她却不知道,等到再次取出这香的时候,世事却已经轮回了百转,往事旧年,全部都是指间沙罢了。

    当然,调香之外,江蓠更多的时间是在想楚遇的身体,她也知道了楚遇平时的身子都是由哥舒千秋调养的,这位名医是天下第一神医诸葛万古的同门师弟,医术极为高超,并不比诸葛万古差多少。江蓠一直想找机会问问他一些东西,但是却得到这人已经离开的消息。

    江蓠只能自己摸索,楚遇的身子不同于别人,如果是一般的毒尚可以以毒攻毒来克制,但是楚遇本身的毒素不知凡几,哪怕稍微加一样毒进去,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引发大范围的毒素并发,从而形成新的毒,就想八卦阵一样,只会衍伸的越来越多,走入死地。而且,就算要以毒攻毒,也需要一种更毒的毒药,但是楚遇本身的身体内的毒她就从来没见过,哪里去找更毒的东西来呢?她在闲暇时仔细查探过楚遇的筋脉,发现他的筋脉十分的特殊,如果是常人这样肯定早就死了,但是他依然活着,很有可能是曾经他的筋脉改过,若要用“补”的方法,那就只能增加负担。所以江蓠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最简单的药。

    她这几日只单纯的用车前草和艾叶榨汁来让婢女作了糕点,又将白茅根拿来泡水喝,凡是江蓠为他准备的,楚遇全部都默不作声的吃了,直看得造访的楼西月目瞪口呆,或者只有他和哥舒千秋才知道,楚遇是多么的讨厌药物,平常花费了整整大半年收集来的药丸,他看也不看就甩在了一边,仿佛知道自己的病就算是任何的神丹妙药都治不好的样子。

    但是现在,那普普通通的药水他家的殿下也喝得啧啧有味,当真是人的原因吗?

    江蓠自然不知道楚遇的过去,她更注重的是楚遇的现在。

    前日里江蓠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副围棋,全套水晶,棋盘是整块绿水晶劈就的,黑白水晶制成的棋子,稍微一擦便闪闪发光。

    江蓠将它捧了出来,一个托着腮在棋盘上摆弄。

    楚遇走了进来,看着她的样子,问道:“下棋?”

    江蓠点头道:“很久没有动过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前世除了医术外,她最喜欢的事情便是下棋,她好静的性子大概就是由棋引出来的。但是那毕竟是现代,在这里随着时空时间的不同,规矩也不同。

    楚遇在他的对面坐下来,道:“有时间咱们下一盘便是。”

    他的发扫在棋盘上,仿佛一汪墨水,江蓠不由伸手将他的发丝一握,等到自己触上他的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由的微微一呆,但是瞬间,她便顺势将他的发往他的身后一拨,道:“这水晶做的棋盘真是剔透。”

    楚遇的嘴角浮起一丝似笑非笑来,江蓠心虚的低下头,只听到楚遇薄而淡的声音:“是很剔透。”

    他说着拈起一颗黑子,然后稳稳的落到江蓠的对面,轻声道:“阿蓠,如果下棋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轻地,沉雅的,仿佛一支古箫曲,江蓠的目光落到他那颗拈着黑子的手上,手指如玉,两两相称,说不出的舒朗好看。

    她微微歪了歪头:“什么要求?”

    楚遇的手指点在棋盘上,双眼掠起精致的线条,那样勾勾了了的,绕得这三寸天地里都是烂漫锦绣:“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这算什么,漫天要价?但是直觉里,她却相信楚遇不会要求对她有稍微不好的事情,她想了想,笑道:“那么我的要求呢?”

    楚遇温柔的双眸落到她脸上,伸手缓缓将那颗黑子往她的手边一推,轻轻地笑了:“凡我所有,悉听君便。”

    凡我所有,悉听君便。

    这八个字轻轻的滚出来,仿佛再过平常不过,然而这江山之重,又怎能重过这八个字?

    江蓠的口中似乎堵了东西,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到了那里却噎着吐不出来,这承诺太重,重的她几乎难以承受。

    楚遇却微微一笑,柔声道:“阿蓠,我等你。我们,还很长。”

    他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她道:“我给你带了一件东西,去看看。”

    江蓠心下一松,随着楚遇站起来走出门外。

    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一个长长的乌木盒,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看起来倒很是厚重。

    楚遇道:“打开来看看。”

    江蓠走了过去,将盒子打开,只见那盒子内安安稳稳的放着一把长弓,她拿了起来,仿佛一道热流从心间滑过,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满心头,仿佛久别重逢,此时恰好。

    江蓠微微一怔,楚遇在她的旁边道:“这是落月,我找到的,和你有缘。”

    江蓠的手指抹在弦上,心中突然激荡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拿捏不住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楚遇看着她,道:“皇宫里已经准备着一年一次的冬狩了,应该会很热闹,将这把弓箭带去吧,就当练练手。那儿靠梅岭也很近,我们可以去煮酒论梅了。”

    江蓠举起弓箭,那看似普通的长柄在眼光中拉出一道冷锐的锋芒,她转头看向楚遇,点头微笑道:“好。”

    ------题外话------

    昨晚上做梦,发现打字打字的手指没了,然后吓醒了~今天码字都心有余悸,我潜意识里是多么害怕打字哎……

    先来解释一下,其实这章阿蓠和九毛完全有将二皇子收拾的能力,但是两人都知道成元帝不会愿意就这样失去一个儿子,所以这才会收手滴,但是明收实逼,总要让他自己钻进去才对吧~

    话说阿蓠真的有那么弱吗?她没武功,我无法设定一个飞檐走壁滴,她能靠的就是智慧~虽说智慧这东西见仁见智,当然,我说过她会变强的,她性格不太喜欢主动出击,这是缺点,不过从现在开始就开始收拾人了~

    下面依然是感谢剧场:感谢chillyz今天的一张月票和18620773158昨天的两张月票~

    还有默默订阅虽然没冒泡的漂亮姑娘们~谢谢~

    第六十九章:有客南来

    春搜,夏苗,秋巡,冬狩。

    这四件事约莫是每个国家的大事,本来的冬狩在先祖时期是为了彰显江山是靠武力打下来的,每年去看看艰苦如何,但是经历了这么几代,冬狩反倒变成了一项皇子皇孙们舒展身心的活动。

    不过近日的天气不太好,当天监官选择的黄道吉日浩浩荡荡的飘起鹅毛大雪的时候,成元帝正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西山。

    不过烈烈寒风,惨惨飞云,霜浓冰冻的,倒是一翻冬日好景致。

    江蓠窝在马车内,身上裹着白狐裘,衬得眉目精致,她一双清凌凌的目光看着楚遇,他正用手指勾了汝窑的影青茶壶,将茶水倒入同套的影青茶碗里。

    那香气随着壶嘴倾泻出来,整个车厢瞬间围绕袅袅茶香。

    江蓠闻了,忍不住直了身子,道:“碧螺春?”

    楚遇将茶递了过去,含笑道:“正是吓煞人香。”

    那小小的圆卷儿浮在水面上,载浮载沉的飘着,莹莹的色泽,江蓠接了,用碗盖抹了一层的茶沫,道:“这是洞庭那边的茶,虽然没有三针雨花茶来的珍贵和稀少,但是香味却是别的茶比不了的。”

    楚遇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茶这一道,本来要经过祭香,涤器,凉水等步骤,但是今日倒不行了,改日煮茶时再说。”

    江蓠慢慢的缀了一口,只觉得那些香气仿佛一缕烟儿似的钻到了舌头的每分每寸,然后梭梭的往下窜,直通肺腑,她轻轻地笑道:“皎然说‘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清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我想我只是饮一口当牛饮了。”

    楚遇看着她,道:“若是我,大约更爱酒吧。”

    江蓠点点头:“酒也很好啊。”

    楚遇微微一笑,温柔的看着她,然后飞快的一低眼,不再说话。

    此生,约莫就想那么一回,但愿长醉不复醒。

    两人在里面喝茶聊天,这时候马车猛地一停,江蓠杯中的茶水顿时抛了出来,眼看就要砸在面前的小几上,楚遇极快的将自己手中的茶碗一收,微微一滑,将那茶水悉数接入自己的杯中。

    他三指握着茶碗,优雅至极的往自己的嘴边一凑,含唇而饮,末了,神色高洁,缓缓一笑:“果然香气袭人。”

    江蓠的一张脸直烧得干干净净,只能略微的转了自己的脸,将帘子掀开,对着外面道:“发生了什么事?”

    明月骑着马在旁边道:“王妃无事,只是一些猎户闯了进来摔断了手,还好没有进入狩猎区。”

    江蓠点了点头,将帘子夹了起来。

    马车咕噜噜的行了起来,经过前面的道路,江蓠看了看那几乎陡直的斜坡,还有那斜坡上挂着的一角衣皮,眉头一闪。

    楚遇含笑道:“阿蓠,你认为那真是普通猎户?”

    江蓠的目光看着那山崖:“这般的陡峭,想要从上面下来,若是高手,自然会好无损伤,若是普通人,恐怕会不死也重伤,但是若要装成重伤而又不死,那么就只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看那山体滑下的泥土,是从下半截开始的,那么就只能说明前面的半截那些人如履平地,那般险峻之地都能行走,又何须惧怕下面的道路?”

    楚遇的目光忽明忽暗,执着茶碗微微一笑,慢慢的吐出一句话:“有客南来,且看好戏。”

    西山位于王都之外,山脊连绵,冬日里高高的山间旋着一圈圈的白,去的时候太监和宫女已经将平地里的雪扫得干干净净,帐篷已经被设好了,皇帝的主帐是明黄|色的,此次与他同行的新晋得宠的丽妃,其余的皇子都远远近近设在了不同的位置。

    楚遇和江蓠的位置设在了较远的地方而离皇帝最近的依然是楚宸和楚原,而此次最末的却是二皇子楚茂。

    旁边的明月掀开帘子,江蓠穿着一件火红的披风走了出来,刚刚出来,就看见楚茂的身影在旁边一闪,然后一双冷厉的眼睛“刷”的看向她。

    江蓠微微一笑:“二皇子好。”

    楚茂冷笑道:“我是很好,便不知道九弟妹好得了好不了了。”

    江蓠的目光看向远处,只见皑皑白雪遮得眼前的视线一片朦胧,她淡淡的道:“不劳二皇子费心,我看二皇子目色赤黄,料来最近多思伤身,需要请大夫开两剂药来吃方能降降火,如果在这么下去,说不定命不久矣。”

    楚茂冷冷的一甩袖子:“那么咱们就看看谁命不久矣。”

    江蓠淡淡的道:“请便。”

    楚茂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旁边的明月道:“王妃,需不需要动手?”

    江蓠弹了弹衣领上的雪片,微笑道:“这样的人只会脏了我们的手,死的方法很多,一刀下去也是死,抽筋扒皮也是死,得看怎样的死。”

    “你想他怎样的死?”楚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江蓠回头,就看见他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走了过来,一把紫竹伞在他的手底慢慢的撑开,支过来为她遮挡面前的风雪,“这么大的雪怎不让明月打把伞?小心冷着。”

    江蓠微笑道:“只是出来看看,几步就回去了。”

    楚遇伸手抹过她的脸颊,将那冰凉的雪水化开,道:“几步也要注意。”

    江蓠一呆,瞬及笑开:“嗯,好。”

    楚遇也随着一笑,道:“如果你嫌这里麻烦,咱们去南边转转。”

    南边?

    楚遇看着她的递来的眼神,含笑道:“那边风情别特,和中原风景不同。”

    江蓠正待回答,只见一个小小的裹着大氅的身影滚了过来,手里抱着一个东西,蹦的老欢的道:“九哥哥,九嫂嫂!”

    月轮一张脸冻得通红,带着狐皮帽子,将一个东西包在了怀里,严严实实的。

    江蓠看着她的模样,将自己手里的暖炉递了过去:“瞧你冷的这个样子,快暖暖,小心冻坏了!”

    月轮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嫂嫂我不冷,快帮我看看这只兔子,我在后面捉的,我婢女说是大冬天的冻得跑不起来才让我给捉住的。嫂嫂你给我看看!”

    楚遇道:“你这只兔子是在后面哪儿捉的?”

    月轮睁着水灵灵的大眼,道:“就在我帐篷后面啊!啧,幸亏刚才设置帐篷的那些人没见着,否则我哪里捉得来?快快快,嫂嫂快帮我看看!”

    江蓠和楚遇对视一眼,然后江蓠从她的手里将那只大灰兔提了起来,将暖炉塞到她手里,微笑道:“到旁边的小帐篷里休息会儿,清歌在那儿生了火,我看了就来找你。”

    月轮纠结了一会儿,但是这大冬日的也实在冻得紧了,即使拿着暖炉也感觉不出什么,只能点点头:“嫂嫂你治好了就叫我啊。”

    江蓠点了点头,看着月轮走进了旁边的小帐篷。

    每一个大帐篷旁边都有两个小帐篷,留给跟随的贴身侍女们用的,而更多的一般宫女就只能被聚集在另外的帐篷里,那些帐篷是没有炭火供应的,只能依偎着取取暖。

    江蓠将兔子提了回去,然后叫旁边的明月准备了温水,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颗药丸丢入里面,等到它化了之后将棉帕浸透,然后将自己的手擦拭干净,接着吩咐道;“将剩下的水给月轮公主送去,想办法让她也擦擦手。”

    “是。”明月应了然后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楚遇看着那只兔子,道:“什么毒?”

    江蓠皱眉道:“是一品花。看来有人要对月轮下手。月轮的帐篷位于中间,而打扫的人也不可能白放着一只灰兔子不收拾,那么只能是有人扔进去的。”

    楚遇道:“不要担心,我派人守着她便是。”

    江蓠将这只大灰兔身上的一品花汁液给除了,然后才将像是洗了个澡一样的兔子拿给月轮,道:“回去给她烤烤火,暖起来便会跑得快了。”

    月轮欢天喜地的抱着兔子,然后道:“还是九嫂嫂和八嫂嫂对我最好,其他人理都不理我,全部到那个丽妃的跟前去了,我不喜欢她们。”

    江蓠拍拍她的头道:“小孩子的气性话儿,在我跟前说说也就是了,别在外面说。”

    月轮点了点头,然后又和两人说了几句,方才抱着自己的兔子向江蓠和楚遇告辞而去。

    楚遇的眼色沉沉,却没有说一句话,天外白雪一点,恍如飞花。

    ——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草草搭建的大帐篷内,下等宫女们依偎在一起,将一件破旧的棉袄拼命的往自己的身上拉,但是无论怎样做,都只能感受到那切身的寒冷,从四面八方闯进来。

    一盏灰黄的烛火闪了闪,最终陷入了黑暗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紧挨着的宫女中,一个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

    她悄无声息的迈出人群,然后像蛇一般的一闪,消失在帐篷内。

    帐篷外还有巡逻的守卫,但是她的身子缩了一下,然后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纵入黑夜里,消失不见。

    黑暗中一抹亮光一闪,两个侍卫的身影无声的倒下,被一只虚空的手托住,一些粉末落了下来,瞬间化为灰烬。

    暗夜里传来一声冷媚的微笑,瞬间即散。

    而这个时候,一把优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渊姬,你今晚想要杀谁?”

    ------题外话------

    某吹要去医院溜达一圈儿~挥挥~字数少了点,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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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开始杀人了~唔。

    第七十章:楚茂之死1(一更)

    她的身子陡然一僵,紧缩的身子往后一撑,像只壁虎一般的贴在了帐篷上,眼睛迅速的往四周看去。

    然而只有浓重的黑色压在眼角,雪片一溜溜的旋下来。

    “嗤——”

    刚才那优雅的声调突然转了调子,变得妖娆万种起来,直直的挠尽人的心里。

    渊姬迟疑了一下:“少主?”

    那妖娆的声音自黑夜里响了起来:“渊姬的记性果然是好的,怪不得让本少主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渊姬的身子落了下来,半跪在地上,道:“少主不知有何吩咐?”

    黑暗中的人道:“这么多年了,义父还好吗?”

    “尊主甚是挂念少主。”

    “他该挂念他的妹妹才对。”

    “在尊主心中,现在只有少主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那人冷冷的“嗤”了声,几分轻蔑,他的声音一转,问道:“谁派你来杀人的?”

    渊姬道:“尊主已经从极北的星辰上看到了乱象,而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刺杀,将这个乱象提前。”

    那人笑了一下,最后沉默了半晌,道:“先不要去碰楚遇。”

    “为什么?少主。”

    那人冷笑道:“连龙求月都错判了实力的人,我们还是暂且不要动手的好。还有,大遒的巫师叫他给我收敛点,如果让人根据他找出了我的身份,我就把他的皮剥下来,然后在他的肚子里塞蚂蚁!如果他死了就直接让人接上去,渊姬你也可以。”

    “可是少主我是女的。大遒的巫师必须是男的。”

    “呵!”那人一嗤,“男的都能变成女的迷惑男人,女人为何不能变成男人?这点东西还要我教你吗?”

    “……是。”

    “好了,最近先不要动手,依我看想要动手的人多着呢,不差我们这一脚。你先回去吧,没事不要出来。”

    “……是。”

    渊姬说着,再次抬起自己的眼睛一看,但是根本一点人影也看不出来,她心中暗暗的道,少主的武功,已经越来越高了,恐怕,要比得上尊主了。

    ——

    江蓠睁开眼睛,帐篷内的一盏小长明灯还在弱弱的燃着,她微微动了动脑袋,就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是被压着还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还在睡没有,她自然不想去吵醒他,他的身体,还是多休息的好。

    她只能在此闭上了眼,但是却毫无睡意。

    楚遇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还有刚刚醒来的沙哑:“醒了么?”

    江蓠“嗯”了一声,顿了顿方道:“好像我的头发压着了。”

    身后的楚遇沉默了一下,方才道:“没压着。”

    “没压着?”江蓠疑惑了一下,说着就想翻身,却被楚遇一把按住了肩膀,道:“等一等。”

    江蓠停了一下,感到身后的楚遇窸窸窣窣的片刻,然后道:“可以了。”

    江蓠这才起身,转头看向楚遇,微微一呆。

    虽然她起床的时间都比较早,但是几乎每次一睁开眼,楚遇都已经整理好了,此刻他还在床上,穿着深衣,发丝铺展,衣领微微的敞开,露出一抹润色,艳红的唇色似乎有水色,一缕发丝粘在上面,微微的卷着。

    江蓠淡淡的瞥开自己的目光,然后道:“你多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掀了被子起身,拿起放在旁边的衣物穿起来,她还在低头整理衣服,楚遇的手已经接过她的腰带围着,一边低头帮她一边道:“这几日的雪看来是停不了的,多穿一点。”

    整理好衣服明月已经端了热水进来,两人略微洗漱,便走了出去,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但雪已经停了,但是看这样的天气,就算停也只能停一会儿的,等不了多久又要开始了。

    他们在整个帐篷的边缘地带,所以后面反倒宽敞些,楚遇伸手拍了拍,只听到“踢踢踏踏”的声音轻微的响起来,然后两匹雪白的马厩出现了。

    “踏雪和无痕?”江蓠讶然,“你什么时候将它们带来的?”

    楚遇含笑,江蓠已经跑了上去。

    踏雪的身上已经配了一副马鞍,江蓠一撑便骑了上去,踏雪还不惯,想要扭捏几下,被江蓠的手拍了拍,然后甩了甩尾巴。

    楚遇也骑上了马,道:“咱们去转悠转悠。”

    江蓠看着他的手中挽着两把长弓,其中一把正是自己的“落月”,于是伸手接过,笑道:“打猎吗?”

    楚遇的袖子一挥,宽广的白袍带起一阵微风,眼神望向飘飘渺渺的山峰:“如果有机会,以后咱们就旅居海外,行走天涯,或者在山间做个打猎的夫妻也是好的。”

    江蓠听了这句话,想象着那样的生活,不由点头笑道:“是啊,那样的生活确实是挺好的。”

    两人骑上马前行,山野里是纵横的小道,常青树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踏雪和无痕走得轻,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月牙弯儿,稍微的震动便抖落下一层层雪,像是花雨一般的掉下来。

    山路本来险峻,但是踏雪和无痕都不是平常的马,在那些缓坡陡坡上来去自如,林间寂静,但是还有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大鸟。

    渐入腹地,远远的看见一个影子一闪,江蓠道:“是麋鹿。”

    楚遇点了点头,道:“跟上去。”

    两人将马一夹,两匹马飞速的往那边奔跑,冬天里麋鹿的蹄子跳得飞快,转了好几个弯,那只麋鹿才停了下来,然后低着头在地下嗅着什么。

    江蓠从套在马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直箭羽,然后勾弦搭箭。

    那股血液流动的感觉又涌了出来,她的目光微微一眯,因为学医,她对骨骼了解的十分透彻,她觉得在自己的脑海里眼前的麋鹿只剩下骨架和筋脉,而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这一箭射出去,射到哪儿会造成不同的伤害。

    她的目光落到它的后腿踝骨以上三分。

    她豁然松开了手!

    迷蒙的黑夜被这一箭寒光射穿,那只麋鹿身子一闪,极致的痛感让它想要飞奔逃窜,但是刚刚将所有的力量蓄积到后腿,顿时所有的血液从那破败的伤口中喷射出来,“砰”的一声,栽进了雪地。

    它发出几声痛苦的嘶吼。

    两人驱马上去,江蓠跳下马,看着倒在地上的麋鹿,道:“我应该配点麻药的,那样捉起来就更方便了。”

    她说着微微一顿,然后道:“这儿有东西。”

    她说着扒开雪,在刚才这只麋鹿嗅着的地方一看,然后轻轻的拈起一点红色,皱眉道:“是人血,还有一丝温度,没有凝固,看来这血滴下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刻钟。”

    她说着将雪地扒开,露出来的鲜血也越来越多,而且有些已经凝固,凝固的时间可以推算到一个时辰之前。

    半刻钟到一个时辰,这样大的时间差距,这血是怎么流的?

    楚遇的目光一扫,道:“人是沿着西北的方向去的,我们去看看。”

    两人射下了麋鹿,然后追着前往。

    两匹马轻快的奔跑起来,不一会儿,楚遇伸手拉住江蓠的缰绳,然后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楚遇的目光看了看树顶,然后伸手将江蓠一揽,轻轻地点上了高大的丛林,两匹白马也像有灵性的一样,自己窜入了深处。

    楚遇带着江蓠往远处一掠,树枝一落,雪粉未起。

    两人低头一看,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立在雪地里,他的手里托着一串看不清楚什么材质的珠子,对着面前的人道:“诚意?这么点东西就是诚意?”

    对面站着的是脸色发狠的楚茂:“巫师,我知道你有办法!这些东西不过是小意思,等到事成之后,我为你献上一千人的血!”

    大遒的巫师冷冷的笑了起来:“可是你知道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楚茂道:“我屈居于楚宸之下只是暂时的计策!我有机会!我还有机会!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不是吗?你要相信我,最后的皇位一定是我的!”

    楚遇和江蓠相对一看,这楚茂的语气太过笃定,笃定到让人以为这皇位是他的囊中之物。

    楚遇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下面。

    大遒巫师笑了笑:“皇位什么的和我有什么干系?我来,不过是为了要点东西而已。我给你一个机会,今晚的时候,我会布下密阵,其他的事,就看你的了。”

    楚茂脸色一喜,道:“多谢大巫师!”

    那个大巫师忽的一笑,突然全身一直,冷冷的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江蓠微微诧异,正在想着怎样处理,楚遇的手已经轻轻地点上了她的嘴唇,然后含笑的无声张口:“他察觉不到我们。”

    黑暗里是巨大的寂静。

    那大巫师冷笑道:“还敢故布疑阵?杀!”

    “杀”字一出,他的身体突然破出来,卷起一堆飞雪,飞快的往江蓠和楚遇的上面扑来!

    楚遇倒是神色悠然,眉目在黑暗中是奇异的平静,眼看那巫师就快掀开树顶,而在旁边的树枝上,一把带笑的声音传来:“大巫师这么暴戾干什么呢?有好事就是要大家听听不是吗?”

    那声音淡淡的妖娆,自有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然后,一角绿衣露了出来,旁边悠然落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

    楚茂忍不住向后一退,变了脸色。

    太妃的名字就像是整个皇族人的命符,虽然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男宠,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是令人忌惮的力量。

    他抱手在胸,微微眯了眯眼:“你们觉得你们能成功?”

    楚茂冷哼道:“有什么不能?不就是一个病秧子吗?”

    青儿看着他,道:“你可知这个病秧子我带了我的杀手去却连那人的衣服都没沾着?三皇子,不是我没有告诉你,想要杀人的时候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否则小心将自己的命给赔了进去。”

    楚茂心中冷笑。

    青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今天的事我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如何你们自己想想。我这回是给丽妃娘娘送东西来的。你们慢聊。”

    他说完身体一闪,没入黑夜。

    楚茂急忙道:“大巫师你一定要帮我!就算那个人有些本事,但是今晚绝对万无一失!”

    巫师的眼角一抬,然后道:“我只能尽力,结果如何我不管。”

    “是是是!”楚茂大声笑了起来。

    巫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闪入黑夜,楚茂也随之消失在后面。

    等到两人走开之后,楚遇才带着江蓠轻轻地落下,江蓠看向楚遇,楚遇伸手将她发上的一点松针捡下来,微笑道:“今晚便好好睡觉吧。”

    ——

    两人回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清歌急忙上前为江蓠递上小暖炉,责怪道:“这么冷的天还出去?”

    江蓠道:“我不冷。”

    说来也奇怪,自从和楚遇在一起后,她身体对冷的惧意就开始渐渐的消失了,原来小日子要近的时候便开始痛,但是现在,明明还有五六天就该是了,但是在这样冷的天气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吃过早饭,众人便往大练场上去,那个平地已经被打扫干净,箭靶子一排排的放在那里,有几匹骏马拴在旁边。

    成元帝坐在棚子里,道:“咱们大楚的是马上打下的江山,作为后代万不可忘了这样的规矩,现在依然是往常的规矩,练练手,朕看一看谁中的靶心多,依旧是赏赐。”

    他说完看了看楚遇,道:“老九的身子弱,往年都没有出来过,现在这个时间,你是参加还是不参加?”

    楚遇微微俯身,但是却依然让人有种高高在上的风姿,道:“各位皇兄都在这里,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这便是应了。

    众人的目光看向他,几乎带着晦暗不明的色彩,楚遇常年呆在府中,又能练出怎样的箭术?

    旁边的侍卫将马牵了过来,江蓠的目光落在那匹马上,然后向楚宸看了一眼。

    要说这骑马射箭,箭术高超固然厉害,但是更重要的还是骑在身下的马配不配和,如果不配合,便是你有再高的箭术也是白搭。今日这些马都是由楚宸负责的,而他现在准备的这匹马,江蓠看着它闪着赤红的眼,便知道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楚遇的这匹马已经被人下了药。她的心中微微动摇,准备走上去不着痕迹的解了这些药物,但是身子刚刚一动,便被旁边坐着的皇甫琳琅抓住了手:“九妹妹这是干什么?”

    江蓠转头看她,只觉得容光耀眼,她道:“我去看看他,嘱咐嘱咐。”

    皇甫琳琅松了她的手,笑道:“原来如此,快去吧。”

    江蓠点了点头,从自( 病王医妃 http://www.xlawen.org/kan/37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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