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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部分阅读

    远过来的时候微微一呆,但是在看清楚那张脸之后那双亮起的眼睛便瞬间熄灭了下来。

    江蓠自然看到了江明樱的这个反应,在那一瞬,江蓠几乎以为她认出了楚遇,毕竟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玄妙的东西。

    但是在她的眼神黯淡下去之后,江蓠便知道她终究还是没能认出来。

    两人从江明樱的身边走过,楚遇顺手握住江蓠的手,然后对着她一笑,目似天星。

    两人从偏门走出上林苑,却发现羽林卫来来往往,凌乱的马蹄声从元到近,在夜晚少人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前些天只是全城禁严,那是封锁消息,担心定安候的外部闯进来引起动荡,威胁皇权,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出现担心的场面。所有传递的消息显示的都是没有任何的异动。但是现在,这样凌乱的阵仗,又是出了什么事吗?

    而随后,却突然又传来蹚蹚踏踏的马蹄声,楚遇将江蓠微微一拉,然后退到道路两边,早有人从屋子里伸长了脖子来看。

    马蹄声越来越近,而一群人马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当先的一人是皇甫惊尘,在他的身后,却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陈之虞,而另一个人,全身上下都隐藏在一件厚重的大披风中,从上到下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一只手从披风中伸出来,白润修长,仿佛一朵绽放的花。如果说楚遇的手如白梅,那么这个人的手就是牡丹,不同的气韵,但是同样的好看。

    江蓠的心底微微一沉。

    这只手,虽然并未多曾注意,可是印象怎么能不深刻。

    风间琉璃,裹在这件披风里的人,除了风间琉璃又会是谁?

    皇甫惊尘或许不可怕,但是有风间琉璃在,一切都显得不可预知起来,也不知道风间琉璃和皇甫惊尘是怎么联合到一起的,但是无论怎么说,这对他们绝对不是好事。

    而此时,楚遇却拉着她的手一转,然后飞快的从旁边切近路来到定安候的后院,而此刻,这侯府的上上下下都围满了羽林卫,楚遇从后院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进入,然后踢开一块地板,露出一个小洞。

    这条道路,显然是通往定安侯府的。

    江蓠也没有多问,而是和楚遇一起进入,楚遇一路紧紧握住她的手,江蓠只觉得心安和笃定,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离不开这只手了呢?

    而不知道时候,楚遇已经停下了脚步,然后眼睛微微一凝。

    他也不说话,只是用手在江蓠的手背上写道:“有人,不能再往前走。”

    江蓠心中一惊,有人?这地道的尽头有人?

    楚遇伸手在她的手背上写道:“你父亲的房间。”

    江蓠也就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瞬间反应过来,更加的惊讶,在楼船底的时候,楚遇几乎贴近也从来未曾有疑惑,包括风间琉璃经过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现在,却第一次因为有人而不敢接近,是不是这里面的人不同凡响?

    其实江蓠猜得也不差,楚遇在靠近的时候便感受到一个场,所有人都屏蔽在这个场之外,一旦走进去,别说一个人,便是一只蚂蚁也逃不出这样的测探。

    如果前些日子他还可以冒险试一试,但是现在……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候。

    而现在,在定安候的房间里,江衍正在睁着眼,看着一身玄衣的人,雪白的发从披风里面露出来,这种白却并非一个老者的白,而是一种很奇特的美感。而从罩面之下露出的那张脸,也是几十年如同一日的模样。

    那个人从旁边倒了一杯茶,闻了闻,道:“孔雀胆,断肠草,彩蜘蛛,你就这样折腾自己的?江衍,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江衍苍白的脸色上倒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来:“如果真的能活回去便好了。上杉,你来干什么?”

    “我?”上杉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徒弟罢了。”

    江衍道:“三十年前我便不知道你的目的,今日来,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杉慢慢的将那杯满是毒药茶水喝了下去,道:“我来是取一个人的性命的。”

    “谁的性命值得你去动手?”江衍说了一句话,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女儿……”上杉的目光落到江衍身上。

    江衍的眼睛“刷”的睁开,一下子捏紧了自己的床栏:“别动她!”

    上杉将茶杯放下,慢慢的补充了一句:“的夫君。”

    你女儿……的夫君……

    楚遇?

    江衍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起来,但是最终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上杉问道。

    江衍闭上眼,道:“当年我就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要问你为什么,因为你永远不会给人答案。”

    上杉笑道:“那个孩子,我实在很感兴趣的。你知道吗?他竟然将我的妹妹杀了,这真是,让我感到惊喜啊。我妹妹的命,便是我也无法拿到手,但是却被他拿到了,这说明什么?呵,其实当年我是想要你的命的,但是后来发现你还是不行。只有他才是我最喜欢的。”

    江衍不说话,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在上杉修这张看似普度众生的脸下,那就是一个极端的疯狂者,随性而起,不可捉摸。

    上杉修站了起来,道:“江衍,其实我也很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看似这么召紧你的女儿,到底是因为真的爱她,还是因为你们江家的责任?但是你知道你女儿应该很喜欢那个人,但是听到我说杀他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要让你的女儿经历一遍?”

    江衍不说话,道:“我已经管不了他们太多了。”

    上杉修站了起来,道:“东山说你还有不到十天的生命,现在有人正在五百米之外。我走了。”

    他说完,直接身形一闪,然后消失在黑夜里。

    江衍的目光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微微沉吟。

    不到十天,不过十天而已。敏儿,你且等着我。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他房间的一块地板却突然传来敲击声。

    刚才在上杉修来的时候他才从昏迷中醒来,他虽然一直在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天,但是却并非愿意在这样紧急的时候走上死亡。

    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将那块地板移开,然后对着露出的那两张脸微微一笑:“来了吗?”

    楚遇带着江蓠出来,然后微笑道:“岳父大人。”

    江蓠的嘴唇动了动,喊了一声:“父亲。”

    她的话音刚刚一落,江衍的嘴唇也微微一动,而这个时候,脚步声却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楚遇和江蓠相视一眼,然后听到外面传来皇甫惊尘的声音:

    “在下皇甫惊尘,请求定安候一见。”

    ------题外话------

    南国的事就最近几章了,这章会补点点,大家明天就来这章看吧

    第三十一章:但求无悔1

    江蓠从皇甫惊尘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看楚遇一眼,她跟在江衍的身后,然后往夜色里走去。

    她的袖子里,却藏着在皇甫惊尘的声音出现的刹那他塞到自己手里的一张纸。

    上面会写的什么?

    她其实最担心的是风间琉璃,这个男人对她的威胁远比皇甫惊尘来得更多。但是幸运的是,直到走出门,也没有看到风间琉璃的影子。

    骑上马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往层层的门内一看,果然看到楚遇的遥远模糊的身影在灯火中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铺陈在石阶上,分外的清晰。

    此刻他的嘴角一定带着温暖的笑意,如冬月飞雪中那些散碎的梅花,一蕊蕊挑着温柔入骨的颜色。

    她不由也微微勾了嘴角,他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他在她身边吗?

    我知道的,子修,你永不会离开我。

    ——

    定安侯府终于彻底的陷入了安静,繁盛的灯火依旧次第的燃烧着,楚遇直看到江蓠彻底的走远,方才慢慢的走下台阶,站到一树木香花下,此刻花期已经快过了,白色的花瓣洒落了一地,只有零星的几朵还有淡淡的幽香。

    树上挂着一盏小灯笼,不是玻璃罩的琉璃灯,而是简简单单的纸灯笼,不过上面勾勒出一幅画,讲得是卧病求鲤的典故。

    他的手指握住灯笼的灯杆,温润的乌木在手里烙出滚烫的感觉,他将灯笼提了提,然后开口道:“你想告诉我什么?风间琉璃。”

    他的声音落下,过了许久,才从旁边的月门处转出一道修长的影子,他出现的极慢,但是在瞬间便袭击而来,两指一夹,不知道何时手中就出现了一道闪烁着蔚蓝色的锋芒,这样的锋利在一下子点到—楚遇的身边,宛如一点繁星。

    楚遇未躲。

    “嗤啦——”一声,即使风间琉璃极快的收手,但是手指间的刀片还是顺势一划,然后切破了纸糊的灯笼,火瞬间爆开,落在地上,微微浮开花瓣,悄然熄灭。

    “为什么不躲?”风间琉璃将自己手中的刀片收回,微微眯了眯眼,显而易见的有些不满。

    楚遇的手里拿着空荡荡的灯杆,道:“我躲不了。”

    “躲不了?呵!”风间琉璃讽刺的笑了起来,“你想骗我?我风间琉璃不稀罕你的退让,有种东西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从不相信,我会打不过你。”

    楚遇抬眼,眼角飞出一道光,他笑了起来:“我不退让。”

    风间琉璃颇为沉默的看了看他,显然是在判断楚遇话中的真实性。

    楚遇站在那里,于花树下不动分毫。

    风间琉璃笑了起来,声音挑衅而讽刺:“总有一天,我会彻彻底底的打败你,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上。不过,楚遇,我要告诉你,如果你真为了那个女人连我这二分之一功力的一刀都躲不过了的话,你可以现在就为你和你的女人准备两具棺材,还有我要提醒你,其实一具就可以了,因为我会将你挫骨扬灰。呵呵。”

    楚遇含笑:“还好。”

    风间琉璃冷嗤一声,道:“我准备替你收尸。”

    楚遇依然清淡:“多谢。”

    风间琉璃冷哼了一声,然后身形一闪,震落一地的花瓣,消失无踪。

    风间琉璃离开之后,楚遇依旧立在那里,手微微的颤抖,然后又使劲的抑制住,他弯下了腰,身形一晃,最后不得不抓住树干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闭上了眼,将翻腾上喉咙的血气咽下去,但是刚刚咽下去,心口再次涌上难以控制的剧痛,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他的手紧紧的抓在树干上,最终露出一丝笑来。

    尚好。

    刚才只要和风间琉璃一交手,他一定会发现,楚遇确实躲不过,根本躲不过他二分之一的功力的那一刀。即使是刚才那偏转切到灯笼上的那一刀所带起的气流,也让他险些支撑不住。

    他有事情要做,阿蓠在他身边只会更危险,所有的一切,只能将她送到离他更远的地方。

    楚遇立了一会儿,然后便回上林苑。

    他刚刚回到上林苑,上林苑主便对他道:“苏姑娘回来了,要见您。”

    楚遇道:“在哪儿?”

    上林苑主道:“悠然居。”

    楚遇赶到悠然居,就看到苏柳满身伤口的站在那里,一见楚遇前来,上前跪拜道:“殿下。”

    楚遇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柳也言简意赅的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转到重点:“而我和楼西月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一群很奇怪的人。他们全部着了黑白两色衣服,腰间佩戴海上之国的剑,像是失去了灵识一样。”

    楚遇沉吟道:“还记得他们是怎样站立的吗?”

    苏柳点了点头:“记得。”

    楚遇道:“画出来。”

    苏柳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旁边的书桌,三三两两迅速的画出来,楚遇拿着纸微微一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下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让三对人马分别到城门的东南西看一看,如果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队伍,立马回来。”

    “是。”苏柳应了一声,然后道:“属下告退。”

    楚遇点了点头,再次问道:“你的伤口是什么时候有的?”

    苏柳道:“我闯了城门,整个城门口不准人进入,我只有用这个方法,但是我已经将追兵摆脱了。”

    楚遇的眼神一转,道:“你待会儿再次去引一下追兵,引到皇宫口就可以了。”

    “是。”苏柳点了点头,这才退下。

    苏柳走之后,楚遇拿着那张纸,手指在那薄薄的纸上微微一点,最后将它凑到旁边的烛火中,看着火苗将纸片舔舐得一干二净。

    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个盒子,其中一个是东支的时候从风间琉璃手中得到的,而另一个,却是苏柳给他的。

    他将苏柳给他的东西打开,不过是一块琥珀的晶石,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但是,这却是皇甫惊尘最重要的东西,那是代表他身份的生辰之石。

    他仰头看着窗外的星空,那些闪烁的星辰,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银河。

    ——

    南国的皇宫始终带着一些诡异的抑郁气,正和帝的尸体放在冰库里,即使是这样冷的环境,也无法阻止那一块块的尸癍的蔓延,渐渐覆盖整具尸体。和皇后的尸体并排躺着,而皇后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江蓠陪着江衍迈入冰库,不由微微的打了一个哆嗦。天气已经越来越热,皇后的尸体已经支持不了多久,厚重的沉香也掩藏不了那越来越令人作呕的尸体的臭气。但是江蓠知道,尽管正和帝已经出现了尸癍,但是可能身体也无法腐烂,因为那些所谓丹药已经彻底侵蚀了他的身体,一具枯骨而已。

    皇甫惊尘站在旁边,道:“侯爷,您看,不仅仅是皇后,便是陛下也是这样。皇后之死或许不是您的女儿所为,可是陛下之死,我亲眼所见,和您的女儿有关。”

    江衍伸手触摸上正和帝的尸体,没有在意皇甫惊尘话,而是对着那具尸体道:“龙威,你终究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他看着正和帝那张因为死亡而不再狰狞阴郁的眼,继续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不甘,认为所有的虚名都被我占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闭门不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的怀疑,毕竟,咱们曾经并肩战斗过。”

    他说着站直了身体,然后对着皇甫惊尘道:“这是南国的土地。”

    只是一句话而已。

    江衍是是什么人,无论皇甫惊尘表面上是多么的谦恭,依旧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真实目的,而江衍也用一句话告诉了他,这是南国的土地,而你是周国的人,想要在南国的土地上蹦哒,你还嫩了点。

    即使现在是枯骨之躯,但是那种刀锋战火中淬出的血液,却不是皇甫惊尘能够比得。

    皇甫惊尘当即不能说出一句话,毕竟在江衍的面前,任何的托词都是纸糊的。这位曾经几乎将三国都踏遍的男人面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江衍道:“找个时间入土为安吧,然后,带着龙宝鸽回大周吧。”

    皇甫惊尘低头,看不清情绪:“……是。”

    江衍就这样带着江蓠转身离开,只留下皇甫惊尘一个人一个人站在寒冷中。

    江衍的屋子被安排在南方,里面的陈设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但是保持的十分整洁。江衍进入之后,少见的待在原地,顿时苍老了十年。

    看着江衍这个模样,江蓠猜测这里恐怕和她的母亲有关,在楚遇的描述中她母亲曾经是宫女,看来这里就是当年她母亲的住所。而这里这么干净,看来正和帝这么多年应该也是念念不忘。江蓠忽然想起正和帝在癫狂的时候说故意的话,什么东西埋在了她母亲的身体里。

    江蓠问道:“父亲,我母亲,埋葬在哪里?”

    江衍的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你母亲死后,竟然连尸骨都不曾留给我。阿蓠,你说,她是有多恨我?”

    那么多年午夜梦回,他就只回忆起那么一场撕心裂肺的痛楚,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却连最后一丝温情也不留给他,让人在他的面前将她的尸体也毁得干干净净。

    如此决绝的不留情面。

    而现在,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竟然只能这样来发泄与愤懑,但是无论怎样,他连可供祭奠的白骨也不曾拥有。

    江蓠皱眉道:“不可能。”

    江衍的目光“刷”的向她射来,江蓠道:“正和帝死前,曾经将我当做过我的母亲。然后说有一件东西藏在我母亲的尸体里。”

    江衍的嘴唇开始颤抖,只是长久的看着江蓠,仿佛要看出最后一分希望似的:“真的?”

    江蓠点了点头:“虽然正和帝最后有些痴魔,但是这样的话反而更可信。”

    江衍的眼里露出光来,那是属于少年兴奋的光,他道:“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找。”

    江蓠急忙拉住他:“父亲,你知道母亲会在哪儿吗?这样的寻找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们要先找到地点再说。”

    江衍反应了过来,点点头,又苦笑道:“阿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江蓠只是笑笑,反手握住江衍的手腕,然后默不作声的收回来,道:“你且先休息一下,我去端水来给你洗漱。”

    江蓠转身出去的时候,江衍忽然喊住了她:“阿蓠,我的身体我知道,不必多费心了。阿蓠,我很高兴。”

    江蓠脚步停了一下,然后迈开步子出去。

    给江衍洗漱之后,江衍还在思考,江蓠也不打扰,退到自己的房间。

    江衍的身体,确实和楚遇所言一样,过不了几天了。而且,他的身体不是外在,而是内在,那种身体内部的衰竭和老化,她无能为力。

    江蓠坐下,就着桌上的烛火,然后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楚遇给她的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阿蓠,皇宫之中必颇为艰难,而你的父亲,一定会在最近将东西给你。三日之后,日落亥时,你要按着以下的步骤去做……”

    阿蓠一行行的看下来,然后将纸折叠,放到火下烧得一干二净。

    刚刚将纸条的灰烬轻轻的抹干净,便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小蓠,你在烧什么?”听到这个声音,江蓠的身子微微一僵,但是瞬间便放松下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帕子,一边擦着自己的手一边道:“子修给我的信。”

    按照风间琉璃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的,他只对自己关注的事情感兴趣。

    果然,风间琉璃不再多问,但是下一刻身形一闪,已经从窗外越了进来,江蓠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个男人,反而从面前的桌子上倒了一杯冷水,递到风间琉璃的面前,道:“来者是客。”

    风间琉璃靠近过来,但是却没有去接江蓠手中的杯子,反而一下子拽住她的手腕,冷水瞬间泼了出来,江蓠只感到自己的手腕一阵剧痛,显然在他的手力下,江蓠的手已经青紫了。

    “你怕我。”风间琉璃的话是肯定句,似笑非笑的眼眸微微勾起妖冶的光芒。

    江蓠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肯定或者否定都会显得没有力量,谁也不知道说出答案之后这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

    风间琉璃的手放开她,但是并没有将自己的手收回,反而继续向前,将自己的手落到江蓠的脸颊上。

    那只手透骨的寒冷,就放在那里,隔着薄薄的人皮面具,都似乎让半边脸冷得没有知觉,江蓠微微一笑,道:“请问阁下放够了吗?”

    “滋”的一声清响,江蓠觉得自己脸皮被扯得微微的痛,风间琉璃在这瞬间已经撕下了她的人皮面具,然后托在手里微微一转:“这样看着方才顺眼点。”

    他说着突然再次逼近一步,眼神却突然一深,那样的眼神带着死气,江蓠几乎认为他就要出手将自己杀死,她的目光沉静的看着他,突然一笑:“你想杀我?”

    风间琉璃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江蓠的手心里也是一把冷汗,风间琉璃一退,然后走到窗前:“唔,还挺聪明的,其实我现在很想将你一刀刀的杀死,可是,现在我不会动手。”

    他说完已经消失在窗前,只有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扔了进来,搭在桌子上。

    江蓠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终于在这个人手中再次险险逃生,江蓠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单数那一刻,是他最想杀死自己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时候,空气中传来稀松的香气,江蓠立马醒了过来,这香气含着微量的令人神智不清的药物,她站了起来,然后去屋子里找出帕子打湿了之后抹脸,这一点药物不必太在意,但是从某方面来讲,这也在对他们出手了。看来今日定安侯的话已经让皇甫惊尘有所危机感了。

    第二日,果然在送来的东西里都有少量的药物,不过江蓠自从昨晚之后就有了简单的准备,江蓠将挑选过后的饭菜摆出来,然后其他的分毫未动。

    她静静地等着出楚遇,等着三日后。

    ——

    而她不知道,皇宫的寂静却在外面酝酿最后的风雨。

    苏柳听从楚遇的话将人印到了皇宫,于是疑虑的皇甫惊尘便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搜索,因为江衍在皇宫里,他害怕这个闯入者带来不同寻常的消息。

    而苏柳也让三对人出去查看,最后意外的发现那些海上之国来的人不仅仅只有四方,而是整整有八方,分别于八个方位排列着。

    楚遇一个人撑着伞,慢慢的走在黑夜里。

    天边落下几颗星子,时光仿佛在此刻冻结,只有无声的脚步轻轻的在靴下踏开。

    柳河之上,灯火已经淹没了,只有星光浅浅,六月明朗的夜空,总会有这样的美丽散布。

    一个于明朗星空下打着伞的人,总是惹人注目的,但是他那样孤零零的在在桥上站立,这十里长河,都似乎在永久的沉默。他从桥上去看自己的倒影,很长一段时间,他曾经那样满身鲜血的抬头看倒流的黄泉之水,一日日,一夜夜,那时候的孤独和寂寞深入骨髓,所有外在的痛苦都显得极其的微末,他浑浑噩噩的,唯一的念头就是等待,等到再次重逢的时候,他就可以,终于让所有的过去不再发生。他看着那一段段轮回,那些戛然而止的生命,他永远只是个看客,那些悲伤和忧伤都与他无关。那时候他想,等到山河日落,他终究要站在她的面前,然后告诉她他的名字。

    子修。

    而今,所有的颠肺流离都可以在这里写上终结,从此以后,她的命运就会终结,而他,也会最终完成重归的夙愿。

    万古长空,耿耿星河,十世轮回,求魔所愿。

    “小子,到这船上来坐一坐。”那边的小舟上,轮椅上的老者抬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来。

    楚遇笑了,从石桥上一步步走下,然后走到潮湿的石阶上,水满上来,在石阶的两边蔓延生出一丛绿油油的藓。

    他低头,含笑而恭敬的道:“东山老人。”

    东山老人拿着酒坛的手一顿,摇头道:“你这小子太不识趣了,没看到老人家不想让你知道身份吗?”

    楚遇笑笑:“好,晚辈不知道。”

    东山老人的脸一僵:“你这小子!”

    风吹来,撩动楚遇的发,他道:“晚辈本来便知道,前辈既然让晚辈不知道,那晚辈便不知道罢了。”

    东山老人瞅着他:“岂不知要保持本心?”

    楚遇目光沉静,笑道:“真真假假,既然是本心,又何必在乎外在呢?前辈以为然否?”

    东山老者怔了一下,最后哈哈大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小子!你这小子!”

    楚遇只是微笑,他盘腿就在石阶上坐下,冰冷的水将那雪白的衣物弄得脏污一片,但是他兀自坐着,仿佛坐在莲花中。

    东山老人拍了拍自己船上的位置:“到我这里来!”

    楚遇摇头笑道:“晚辈岂敢和前辈同坐。那不是晚辈的位置,晚辈受之有愧。再说,晚辈担心,前辈杀我,而我现在,恐怕不是前辈的对手。”

    东山老人挑了挑眉,觑着他,问道:“你功夫恢复了,会坐在这里吗?”

    楚遇坦然的笑了笑:“会。”

    看着东山老人黑了的脸,楚遇补充道:“我既然有能力坐在那里,为什么不坐?而现在,晚辈就只能坐在这里。”

    东山老人指着他道:“满嘴胡话的小子!”

    楚遇欣然接受东山老人的指骂。

    东山老人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良久,最后道:“你这大逆不道的小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事?”

    楚遇笑道:“晚辈自然明白。”

    东山老人摇了摇头:“你明白?!我看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为了一个人,一个人有什么用?”

    楚遇神色平静:“于我心中,这一人便足够。”

    东山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对着船尾的陈之虞吩咐道:“之虞,走吧。”

    水被浅浅的拨开,东山老人看着他,道:“你,好自为之吧。你难道还想活着和她天长地久?”

    楚遇笑而不语。

    东山老人最终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目光转开,然后最终随着水波越来越远。

    楚遇目送着一竿风水将人送远,垂眸。

    我从来……就没想过,我会活下去啊……

    ------题外话------

    有时候想想,其实这个故事悲剧或许更好~哎。

    追了那么多年的小说大结局了,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好吧,容我哭一会儿~

    谢谢我亲爱滴暖暖的月票一张,还有流殇妹子滴~亲爱滴,谢谢~

    但求无悔2

    这山水载程,到底有多少的故事尚未尘埃落定?

    人间有太多的往事需要打捞,然而到了最后也不过一道薄薄的影子,这千万里未曾相逢的等候,于这万丈红尘中的人来说,也只是浮生一场梦。

    有些人便是愿意不复醒。

    楚遇抬起头,迎着星空,忽而将自己手中的伞往水中一抛,但不蔽人,又有何用?

    他背负双手,然后慢慢的走到城门口,羽林卫还在日夜不停的守卫,而这个时候,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还有人敢向他们走去——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遇走近,对着他们微微的弯了弯自己的腰,那些羽林卫倒是吓了一大跳,实在是楚遇的气韵太过出众,即使衣服染了乌黑的水渍,但是却依然让人有种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看的高高在上之上,而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对着他们弯腰。

    在神经还没有跳跃回来的时候,他们听见极为清晰的一个声音:“抱歉。”

    抱歉?

    什么抱歉?!

    他们还没有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见一道青光如同潜龙跃起,那一道艳丽而飘逸到极致的光芒,仿佛心里一道最为璀璨的花,还来不及盛放,便突然枯萎了他们的生命。

    瞬间,尸体横陈。

    站在城门口的百多名羽林卫全部齐齐一呆,看着自己同伴的鲜血在陈旧的大石板上蜿蜒,那白衣人却依然清华无尘宛如佛前的一朵莲花,带着让人不敢相辱的净美。

    但是没有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

    近百人瞬间朝着楚遇杀了过去,手中的大刀挥起凌厉的光芒,从四面八方织就一道死亡的网。

    但是那一抹绿色,盈盈。楚楚。冷冷。以柔软姿势起来,悄然无声的割碎一根网,然后,青光瞬间皎然,一道白影于铁甲中翩然而起。

    他挥舞,横削,长劈,纵横,每一道都竭尽轻盈,每一道都无双冷酷。

    鲜血于绿色中冉冉盛开,如墙头的红梅,一点点,冷漠而无情。

    弑杀者。

    风起云落,鲜血沿着他手中的碧绿刀锋悄然滑落,血腥味在空气中无尽的蔓延开,不过眨眼之间,尸体已经一摞摞的堆积起来,鲜红晕染开。

    楚遇一个人走出城门,只留下一地血淋淋。

    城门之北,星有倦落。

    一匹白马从黑暗中奔腾而来,蹄下生风,跑过楚遇的身边的时候丝毫未停,但是那一袭白衣一闪,楚遇已经坐在马上,他轻轻的拍了一下马头,道:“无痕,走吧。”

    无痕哼了一声,然后飞快的往黑夜里纵横跑去,黑夜在眼前来开,以无痕的脚力,短短时间已经将城墙排挤在后。

    而在山岭之间,楼西月正在利落的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这是他悄悄混入那些木头人中穿上的黑衣服,但是他在里面呆了大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他刚刚将自己的衣服套上,便看见不远处一朵信号炸开,他立马兴冲冲的将自己的衣服一扯,然后撒开自己的腿往那方向跑。

    啧!殿下来了!

    楼西月跑了一会儿,便看到山道之间一袭白猛然袭来,楚遇的声音断然道:“杀每排一三五人。”

    “啊?!哦!”楼西月一呆,然后瞬间反身。

    一三五。好!

    楼西月眼睛一瞟,却发现楚遇人未至,刀已出,已经将其中一排的目标悉数的解决。

    他怎甘心落后,立马扑进人堆里,但是刚刚扑进去便发现,这些人仿佛突然“活”了一样,那些一动不动的人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挥刀而来。

    他迅速的反应,举刀一挡,然而另外的刀影却已经飞快的袭来——这些木头人怎么能动了?!

    他手忙脚乱的抵挡住一轮攻击,再也不敢托大,急忙退出来,然后调整战略一步步再次杀去。这下一调整,他显然轻松许多,但是当楚遇先杀了首行目标之后,所有的阵队都已经打乱,楼西月根本没法全部记住那些一三五是哪个,只能挣扎着杀了两排人,便全部让楚遇给解决了。

    这,人与人的差异果然是有的。

    楼西月悲催的想到,自己的记性怎么比殿下差了那么多。楚遇却已经收刀看着他,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我一起去杀人,第二,就去给我带人来杀人。”

    楼西月犹豫了一会儿:“哪个杀人比较多。”

    楚遇道:“你认为你会比我杀得多?”

    楼西月:“……”

    楼西月看着楚遇,道:“我还是去带人杀人吧。”

    楚遇点了点头,道:“拿着这块令牌,到三大渡口和容城周边十镇去,将所有人聚集起来,攻打容城。剩下的,给慕容风命令,踏城关直指南国。”

    “是!”楼西月立马肃容,却皱眉道,“殿下您要动用西塞那边的军队?”

    楚遇淡淡一笑:“虚张声势而已。”

    楼西月表示完全没法理解,但是他从很久之前就知道,对于楚遇的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去多想了。

    楚遇道:“今晚子时之前,一定要发动攻击。”

    楼西月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落到楚遇的手上,他发现楚遇那只拿着刀的手闪过一抹红线,但是再一看又发现什么也没有。

    楚遇骑着马,看着那些倒下的尸体,道:“东夷之人,尤擅幻术。楼西月,你要小心。”

    楼西月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问道:“殿下你放心!嗯,还有一件事,殿下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楚遇微微挑了挑眉:“我不考虑。”

    楼西月顿时哭丧一个脸,道:“殿下你不能这样!你还没听清楚我要你答应什么呢。”

    楚遇道:“苏柳的事,我绝对不会插手。”

    楼西月: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苏柳的!殿下你太不厚道了!

    楚遇不看楼西月那苦闷的脸,然后将自己的马头一转,道:“楼西月,如果你现在还不马上快走的话,你今晚子时之前根本没有办法完成我交代的事,如果这样,我会将苏柳永远都留在南国,你就跟我到塞外去。”

    楼西月:……

    有这样的人吗?!不帮兄弟也就罢了,还拖后腿!威胁,这样光明正大面无愧色的威胁!

    楼西月愤懑的想着,然后暗暗的吞了一口气,急忙接过楚遇的令牌,然后果断的开始行动。

    而楚遇却看着满地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楼西月和苏柳的昏迷显然有人故意的,包括遇见这些人,显然都是有安排的。这个阵法如果不被楚遇发现,虽然不至于让他的计划完全的泡汤,但是却会让他这边的所有人陷入九死一生的地步,而这个阵法,显然是针对他所做的。

    但是谁在帮他?

    楚遇觉得有微微的不确定,即使心里有所担忧,但是他也只能选择接受这样的好意,至于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只有之后再说。

    其他的地方苏柳已经带人去了,苏柳的武功在他所有的手下中并不出色,但是却极为冷静,所以他才会将事情交给她去办。

    他骑着马往城中走去,城( 病王医妃 http://www.xlawen.org/kan/37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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