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新辣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新时代1633 > 新时代1633 第 15 部分阅读

第 15 部分阅读

    这几天,他当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陆子和默默望着灯火下青年风尘仆仆更满是憔悴的脸,默默想道。渐渐的,他眼中的慈爱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一边的陆云鹏也好不到哪去。事实上,他心中的震惊比起陆子和更甚——好歹陆子和还一直对青年抱有希望,陆云鹏却是早已绝望了的。

    而如今……

    陆云鹏默默望着青年,他忽然又想起了小时候三姐弟亲密嬉戏的日子。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小弟渐有不满的?不是因他之纨绔,那时候他还是很聪明懂事。只是缘于父亲姐姐对他的无比宠爱,只是缘于自己心中的嫉妒吧……

    对不起,小弟,是二哥错了。也许若不是二哥对你如此,你也不会对这个家生出疏离之感,一怒搬离,最后引出之后种种的吧……

    陆云鹏静静看着谢修齐,想着想着,他的眼中已满是惭愧与歉疚。

    而早已被陆子和视为心腹,此时却也没被避讳,正在一边垂手侍立的安老管家更是老泪纵横。

    萁儿当日所言竟全是真的,可怜我那时瞎了眼,竟没看出来,还以为三少爷又是缺钱了……却不想三少爷竟是……

    老管家心中默默想道,望着谢修齐的目光陡然多了一丝如对陆子和般的尊重。

    三人如此形状,倒是令心中还怀有某个天大鬼胎的青年如坐针毡。

    想了想,他终于开口了:“陆伯伯,还有二哥,安叔,您们若是再这样盯着我看,我就走了啊……被一群大男人这样灼灼盯着看,好不自在啊……”

    他低低苦笑道。

    扑哧一声,陆云鹏顿时笑出声来。

    只见他忍俊不禁地看着谢修齐,眉目间满是嗔怪,却也再无往日之敌意,更是有了许多兄弟间的调侃亲密——小弟就算没被老天换了个人,也起码被换了张嘴了……想毒就毒,想油就油,真真是千变万化,只在唇舌之间。

    陆云鹏在心中含笑叹息道。

    陆子和爽朗的大笑声也是渐渐响起,安老管家的面上更是爬满了笑容。

    青年亦在一边带着一丝作贼心虚的笑容讪讪笑着。一时间,沉默的房中倒也是欢声笑语,更如整个陆府般,再无阴霾。

    四人正笑间,一名下人敲响了门,声音传了进来:“老爷,二少爷三少爷,正厅的大人们可是催得急了……”

    陆子和一楞,虽是渐渐压住了笑意,但面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压不住:“去告诉他们,我等马上来。”

    他朝门外朗声吩咐道,随之,又看向了安老管家:“老安,你再去小姐那看看,若大夫有消息了,立即来报。”

    安老管家笑容满面地恭声应是道:“大人勿须担忧,方才老仆正自小姐那边来,秀儿说,大夫早已确诊,小姐只是一时虚脱,却不是什么病,更无大碍。今日昏迷,却只是数月愁苦煎熬,方才又大悲大喜之下心力交瘁所致。”

    “大夫还说,小姐脉象现已平和无比,此时昏睡却是身体自发养身,长则三两日,短则数个时辰就会自行苏醒,倒是不用担心,反倒睡越久越好的。老仆来之时,大夫正预备着为小姐开些滋补温养、安神助眠的方子,让小姐不要过早苏醒呢。”

    陆子和陆云鹏谢修齐三人闻言顿时纷纷喜色满脸,再无牵挂,说笑间,已是往正厅渐渐远去。

    第四十八章 陆府夜宴

    “那群墙头草,如今傻眼了吧?可怜户房几个混蛋明明当时跑去汤县尊……呸,跑去汤宪那献媚去了。惊闻此事,却又转回来腆着脸想往我等人堆里凑——被老夫当场啐了他们一脸!”

    “胡大人啐得好!真真令人解气至极!”

    “就是,他们也是咎由自取!毫无原则,只依风向,如此做官,帝国何安?不学学陆大人满腔正气,一身傲骨,也好意思与我等为伍?”

    “是啊,说起来,陆大人可是将我等瞒得好苦,原来那主谋竟是方家——换了是我,哪怕以权谋私也要将那方家整死以泄愤了……却不想陆大人宁愿如此也不愿坏了国法道义,持身之正,堪为我辈楷模啊……”

    “正是,也就陆大人,才值得我等直到那样境地,也不离不弃矢志追随嘛……以往只是景仰陆大人治政之才,今日才知不识泰山全貌啊……”

    三人才走近正厅,喧闹声与议论声就渐渐传入耳膜,闻听得官员们的议论,想起谢修齐之粉饰,陆子和陆云鹏却又是望了青年一眼,令青年顿时连连苦笑摇手。

    一开门,喧闹的正厅众人一楞之后,渐渐静了下来。

    只见坐得离首位最近的县尉张震清咳一声后,已是举杯站起了身来:“下官张震,率各位同僚谨为大人贺!”

    其他人一见自是明白,也是纷纷举杯站起:“下官等谨为大人贺!”

    “多谢多谢。”陆子和春风满面地接过一名下人奉上来的酒杯,仰脖一饮而尽后,带着谢修齐陆云鹏走向主位就坐,众人亦是纷纷落座。

    随之,张震又是率众人举起了酒杯,只是这次却没有站起来,只见他目视着谢修齐道:“修齐贤侄,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们,也为你而贺!”

    顿了顿,他的目光中已满是欣赏之意:“此番虽是小公爷洞察逆情,但若非贤侄之离心机,小公爷仓促间恐也无法于婚礼前查获逆案。一旦婚礼完整,则大错铸矣——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浪子回头金不换,善莫大焉。来,陪叔叔伯伯们饮胜!”

    他向谢修齐邀请道。

    其实,张震与陆系官员们虽没有象陆子和那般明晰一切,但毕竟也对此事诸多内情知之甚详,倒也隐隐猜到此事或许不是谢修齐当时宣扬的那么回事,其中更或有曲折隐情。

    只是大家都是做官做老了的人,此事宣扬的就是这样,看起来更也十分顺理成章。官员们即使心中有惑,倒也都心照不宣。

    而不管如何,至少那离心机已必然是谢修齐醉死还生后心智大开所创。且今日这纵火案翻转,也确为杨小公爷坐镇,谢修齐一手主导。逻辑分明,步步为营,终至一无所漏,大功告成。

    有此二者,足以证明谢修齐确已如二虎所言,大醉之后险死还生,终得天所授,痛改前非、浪子回头。

    这倒是阖县上下都已公认的——若是以往那个混帐废物,岂能如此?更何况监司潘副使之背书更是令人信服至极。

    官员们如是想着,随着张震的话声,也是纷纷举杯。

    谢修齐微笑站起了身,举杯躬身向众人团团示意后一饮而尽,顿时获得满堂彩声。

    陆云鹏在一边已是有了几分艳羡之意。

    看得出来,这些叔叔伯伯们对小弟印象已是大好,更有了几分尊重——这却是这在他们眼里还是上官家孩子的自己都无法享受到的,也就姐姐那士林新秀、望北会元也能得此待遇了。

    陆云鹏默默想着,却也是毫无芥蒂地随着众人将杯中酒向谢修齐遥遥一敬后一饮而尽。

    陆子和更是在一边微笑颔首。

    谢修齐当时那话锋一转之用意,陆子和明晰全部过程后已在心中想了个透彻:若无那话锋一转,汤县令必然幸存,杨小公爷更必然因被当了回刀子而有怨——身为一省监察主官的他若有怨,影响的还不是自己?监察系统无任何治民权,莫非他还能找齐儿这平民麻烦不成?

    这孩子,如此光耀大功拱手送人,一番苦心筹划,大半自是为了葳儿,小半竟都是为了自己这陆伯伯……

    陆子和想着想着,心中已满满的都是感动。

    齐儿,这都是你应当的。

    望着众官齐齐举杯相敬他家中一个晚辈,他倒也不以为异,更没有依他往日之性子令谢修齐谦让推却,只在心中默默说道。

    众人在厅中喧闹间,安萁却也在厅外趾高气昂地指挥着下人们上酒上菜,略有些高鼻深目的如玉秀脸上早已满是得色。

    若是在往日,形貌奇特,又跟了个别说为她作主了、不欺负她就算她命好的少爷。混血长腿小姑娘在府中,自是属于夹着尾巴做人的那种。

    但今日却已是大不同——

    自家人憎鬼厌的少爷摇身一变,成了回头浪子,更亡羊补牢、大闹方家,救小姐于悬崖之前。

    消息传来,阖府震动。众人目瞪口呆之余,早知内情更自许为少爷心腹的安萁却是得意洋洋,望着众人的目光陡然有了一种优越感。

    随着消息一道一道传来,众人渐渐恍然大悟又议论纷纷之余,大人们望向安萁的目光爱乌及屋,陡然多了一丝亲近,再无往日之冷淡。

    而下人们望向安萁的目光,更是纷纷由奚落嘲笑变得艳羡无比——身为下人,能跟个主子已是殊运。一旦跟对了主子,那就更一辈子都将受益。虽说帝国早已尽废本国子民奴籍,跟了个主子也不能伺候一辈子,但自小伴随长大的主仆情分,却还是一生都在的。

    再然后,先是当场喜极昏厥的小姐被送回家,一番忙乱诊治后发现并无大碍,随后又是大人携二少爷和自家少爷齐齐回府。

    如今,自家少爷更是已在里面跟一群大人们杯来酒往,平等相交。这种地位,阖县上下的官员子女中,以往可就小姐是独份!

    是以,被爹爹嘱托来暂时照看着酒宴后,小姑娘兴高采烈,颇有一种三座大山尽推倒、翻身农奴把歌唱之感,小尾巴更是翘得天高。

    “小心上菜,若是摔了仔细你们的皮!”

    “怎的?王小五你看什么看?若本姑娘再听到你在背后念叨半句说我模样的怪话,仔细我告诉我家少爷剥你的皮!打我的脸就是打我家少爷的脸,我家少爷的手段你可想随方家一同领教一二?”

    “不敢?不敢就给本姑娘把嘴巴缝上,老实着点!真是……以前只是不屑搭理你,还以为真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快快快,送上去,少爷和里面的大人们都正等着用呢。”

    小姑娘一边吆五喝六,一边偷听着厅里的议论声摇头晃脑。正暗自得意间,余光却也遥遥瞥见两人前来,正是安老管家与安秀。

    一见安秀走近,小姑娘顿时得意地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妹妹,脸上已满是傲色——当初你怎么说的来着?我又怎么说的来着?现在我不想说话了,你又还有什么话说?

    安秀却早已是满脸神色复杂。

    短短半日,天翻地覆。小丫头怎么也没想到,已是整个人跌入悬崖,只余一只手在外面的小姐,却是在最后的时刻,被人信手拉了上来。

    而这只手,却是那……

    无耻至斯,做下那等丑事的是他。临危之际,立下如此奇功的却还是他……

    尽管一切都匪夷所思得令安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数月来,头一次见到的小姐恬静睡容;数道消息传来,大人们的纷纷议论。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再告诉安秀——这就是事实。

    爹爹再次遵大人之命来探问小姐情状后,安秀见小姐已是无虞,也就随爹爹来了正厅。

    此时,望着站在正厅面前犹如一只骄傲的小天鹅,洋洋得意看向自己的姐姐。一时间,她已是百味陈杂。

    安老管家失笑看着两个女儿摇了摇头,自是直接入了厅,向陆子和回报。

    安秀却也是渐渐气苦。

    即使他再亡羊补牢,又能将那夜也补回来不成?你服侍了个比你娘更不知廉耻的少爷,又傲什么傲?

    她如是想着,迟疑良久后,终是咬着嘴唇看向了安萁:“他也就异想天开,想到了个法子验证火场油迹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安萁顿时大怒——就算那信手几笔就可卖上四十金的三视图不说,就算那神奇无比的离心机不言,你以为我家少爷就这点功劳?若不是少爷当时叮嘱我万不可将这些天内情多说……

    安秀却也满是愤然——就算这混帐总算良心发现了一回,就算他更聪明了一回。但这又有什么用?你以为你那少爷是个什么无耻至极的货色?若不是小姐当时叮嘱我万不可将那夜之事说出……

    一时间,一对各自心怀鬼胎的姐妹在厅门前冷冷对峙,却也是各不相让。

    良久,安秀才再次开口言道:“就算他痛改前非,但那好se无耻恐怕还是没改,甚至更有甚之……你……你最好还是小心着点。”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望向安萁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已是神色无比复杂地低声道。

    安萁一楞。

    这倒是句实在话……少爷那几天,似乎变得连自己都要调笑了,那日更还有那样的轻薄……或是亲昵之举……

    她的脸微微红了红,随即又转念想,不过那又怎样?食色性也,只要少爷变好了,这些小节又何须在意太多?你恐怕是没话说了才只能鸡蛋里挑骨头了吧……

    一念至此,小姑娘冷哼一声,却理都没理安秀,犹如一只获胜的小母鸡,转身随爹爹进去了,临进门前,倒还不忘向妹妹使了个挑衅的眼色——以往大人宴请时,你偶尔可以跟着小姐入内,回来后就向我炫耀。

    现在,却也轮到姐姐我了。

    小姑娘无比得意地想道。

    ~~~~~~~~~~~~~~~~~~~~~

    感谢拉维尼君的满赞与书评区一针见血的发言,话说当初设计情节的时候正是基于拉维尼君所言之白马非马的说~

    默默爬过秀存在,**眼神大家懂,为诸君拣肥皂之心停不了,于是滚去码字……

    第四十九章 难言之隐

    直到就寝时分,喧闹的县城渐渐归于平静,陆府的这一场盛宴也终是宾主尽欢而散。

    陆云鹏与谢修齐一左一右地扶着已有些微醺的陆子和站在府门外,笑意吟吟地将官员们一一送走。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醉醺醺的同僚,陆子和笑容满面,正欲带着两小转身回府,却见谢修齐迟疑了一下道:“那……陆伯伯,二哥,安萁在哪?要不,我也告辞了?这几日如履薄冰过来,今日幸得天所佑,万事顺遂,却也疲倦至极,只想回家蒙头大睡一场。”

    他满脸困倦,站在府门处更有些摇摇晃晃地说道。

    陆子和心疼地看了看青年疲惫的脸色,顿时惊醒道:“是伯伯的错,却是该让你去早点休息,不该让你陪那些叔伯们饮这么多酒的。”

    他恍然说着,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向谢修齐慈祥看来:“齐儿,今日夜色已深,既已困倦至此,倒不妨在府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吧。”

    想了想,他又道:“葳儿也不知何时会醒来,大夫说她数月来忧思过度,无一眠安枕,今日又大悲大喜,心神损耗过巨,正宜以沉睡补之。是以又为她用了点安神助眠的法子,想来需三两日才能醒转。”

    “这几日你不妨就在府中歇息可好?你姐姐平日最是疼你,若是醒来,想必第一个想见的更必是你这大功臣的。”

    他笑容满面地说道。

    然而他不提还好,一提起陆雨葳,青年顿时猛然脸色一变。

    “这个……”

    他支吾着,瞬间酒醒了大半,脑中更已是急速思考起应对之策来。

    这边谢修齐酒意全化为冷汗之时,另一边的陆云鹏却也是接道:“是啊,小弟。干脆不如你搬回府来吧……那时候,二哥总与你意气相争,是二哥的不是,这厢也向你陪不是了。你那时却也有点……但现时却不会了,什么都好了。如此,一家子和和美美在一起生活岂不更好?”

    他有些惭愧地看着青年说着,目光中更满是期盼与歉疚。

    陆子和闻言顿时眼前一亮。

    一直以来,陆子和最头疼的就是这两兄弟之关系了,但也没办法,鹏儿也是在理,齐儿却又……是以,多年来,自己这两个孩子别说有兄弟之亲了,就差没将彼此视为仇寇。

    而每次两兄弟闹将起来,自己更总是头疼无比,却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每每他们起了风波,倒是葳儿这个身为长姐的说话比自己更有用些。

    却不想今日福有双至,竟是事事顺遂了起来。

    陆子和心中无比欣慰地想着,也是点头道:“是啊齐儿,你二哥此言却是极佳。如今已一家和睦,搬回来让伯伯尽享天伦之乐如何?”

    想了想,他更是又道:“且你既已幡然醒悟,也必已知好男儿若想成就大事,必先读书。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现下也不小了,却是误了十来年学业,如今想要奋起直追,虽也算为时未晚,但也需一番辛苦,一位名师。”

    “伯伯自是不行的,资质平平,但你姐姐却是冰雪聪明,更是望北会元。此番她又正在家中苦修,以备京试,却正好能与你做伴。且有她对你时时教导,以你之聪颖,将学业赶上来也并非难事。”

    陆子和絮絮叨叨说着,更是为谢修齐勾勒起了未来,眼中已满是欢畅期许之意。

    谢修齐却早已满头冷汗。

    只见他吞吞吐吐道:“这个……那个……那个,是……是这样的。陆伯伯,二哥,我现下对于未来之事,倒也没太多想法,还是再看看再再做打算好了。而至于搬回来……不是我不愿搬回来,只是……只是……”

    青年急速转动着昏沉大脑,脸上已是苦色渐浓:“对了!只是我现在已习惯了在府外独居,那啥,离陆伯伯与二哥离得也不远,若想亲近聆训,走几步路就到,颇为方便,更颇为……对,颇为自由!所以……那啥……”

    趁陆子和与陆云鹏眼中分别浮起纳闷之色,谢修齐更是趁热打铁:“那啥,孩儿就先告辞了,陆伯伯二哥早点休息!”

    青年急急说着,却是连安萁都不管去叫了,只一路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瞬就没在了夜色中。

    陆府门前,陆子和与陆云鹏面面相觑。

    良久,陆子和才苦笑了一声:“这孩子近来越发的古古怪怪了……当日来府问三权科儒事,却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为葳儿所知晓了一般,竟是连他姐姐的面都不敢见,慌慌张张转身就跑。今日却又不知怎么了,却是再次慌慌张张转身就跑——这孩子是怎么了?”

    “莫非他此番大变之后,却也是性情大变?但他不是已心智大开,更颇为明理了么,这不愿回府又是为何?”

    他疑惑看向陆云鹏问道。

    “孩儿也是疑惑……”陆云鹏苦笑道:“许是小弟还怨我当日和他吵架,说了些伤他心的话,让他滚……那啥出府?可是也不对啊,我观小弟之神态,却似已对我毫无芥蒂,且这短短一宴间,小弟言行举止也与我渐重拾兄弟之亲,更不似作伪……”

    “那是为何?”陆子和再次苦笑问道。

    “许是……”陆云鹏却是忽然眼前一亮:“许是小弟还是不愿回府受拘束?”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已是急急说道。

    “此言何意?”陆子和顿时皱眉道。

    陆云鹏却似有所得:“您想想,小弟虽然已一夜大变灵智大开,明白了是非之理,更痛改前非尽赎前罪。但他另一点为您所一直想严加管束的,这少年好、色慕艾……却也算不得什么大是大非——只要不是欺男霸女作奸犯科,喜欢逛青lou却也顶多略显**浪荡而已。”

    “若是回府,小弟必受您严加管束。他已食髓知味,又岂受得了您所要求的那般,未成婚不许近女色之清苦?”

    陆云鹏如是猜测着,陆子和却也是渐若有所思:“这倒是很有可能啊……怪不得齐儿方才吞吞吐吐的似有难言之隐,原来倒是为了这个?”

    他失笑叹息了声,却又是惊醒道:“不行,我得叫安萁来好好叮嘱一番。他血气方刚自是可以理解,为父也不愿再于此约束他过多。但喜与青lou女子鬼混却终非好事,且若是沉迷女色,恐也伤身伤志,百无一利。”

    随之,陆子和更是若有所思喃喃道:“怪不得方才在方家录完案卷,一切尘埃落定,我等正准备回家之时,潘副使却也是召见了为父。老大人言语中或明或暗地点着,言说齐儿虽有大智,却似无大志,须得我这做长辈的多加提点呢……”

    “哦?”陆云鹏顿时在一边笑道:“潘副使此言我倒也不知,想是那时去叫小弟去了——不过,老大人看似对小弟很是关心啊。”

    “那是自然。”陆子和顿时也是傲然道:“齐儿天资卓越,老大人或许是起了爱才之心,又看出了齐儿似胸无大志,所以点上几句吧……只是这沉迷女色确为不佳,得叮嘱安萁多加劝导才好。齐儿现在既已明理,自是会知道其中道理,慢慢改过来的。”

    他展颜笑道。

    “自是如此。”陆云鹏也是笑道:“如今,我可是再也不敢怀疑父亲与姐姐的眼光了……小弟确实终非常人,也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两人如是说着,却也是颇为轻松地一路说笑,直入府门找安萁去了。

    第五十章 男儿当自强,要什么姑娘

    陆府这边倒是终于放下多日来心头大石,有说有笑的两人悠闲踱步,惬意至极。那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谢修齐却早是心情沉重无比。

    什么拯大明于危难,什么救远宋于狂澜……

    远的先别想,先想想近前的吧!

    这辈子,还怎生有脸面对姐姐?这件事,又到底该怎生收场?

    这个世界也许从古到今,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朝代,都是冰冷的,残酷的。适者生存,优胜劣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性的每一角每一落,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写满了**裸的竞争与角逐,自私与冷漠。

    但有一些人,有一种爱。也许看似平常,若你真正切身面对,真正对其有所感触时……它却会让你觉得再冰冷的心遇到它,都会温暖起来;再坚硬的男人遇到它,都会柔肠百转。

    那是不求回报,只为付出的纯粹无私之爱。那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那是遮风挡雨沉默父亲的佝偻背影;那是一个姐姐明知毫无血缘关系,却为了弟弟性命,自愿嫁给商贾卑劣之徒的挺身而出——

    那更是一个姐姐被那弟弟再次无以复加地深深伤害了,却哪怕已哀莫大于心死,亦渐渐会一遍又一遍想起那个多年前在野狼前保护姐姐的弟弟,于是甚至都不知怎么去恨他,更始终不忍反之以戈,去伤害于他。最后只是自己独自咽下这枚苦果,心死若灰、哀然离去的失声痛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动情处。

    面对这样纯善无暇,更对自己好到极点的柔弱少女;面对自己与前身一次又一次将她伤害的阴错阳差。自己又怎会不对她满是愧疚,满是怜惜?又怎会不用尽一切心思,去对自己穿越过来后的那最初之夜,尽量补救?

    然而……

    自己在那十天里间隙之余,也曾苦苦想过这个问题。

    最最紧要的,乃是千万不能让这个定时炸弹脱离自己掌控,爆发出来。否则,万事皆休。

    还好当夜事只有自己与姐姐还有安秀三人知道,安秀虽是对自己忤逆无比,却也另一方面衬托了她对姐姐的维护与忠心耿耿——否则,不是为姐姐鸣不平,更见了神补刀、恨极自己将她敬若天人的小姐一次又一次害成那样,她即使再被姐姐娇惯,又怎会不知上下之别?

    而安家亦身受陆府二十余年大恩,又是被逐出家门的无根之萍,阖家依附于陆府,早是忠心耿耿。

    两相交织,安秀除非昏了头了,否则倒也不担心会轻易泄漏出去。

    只是,安秀当日所言也没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是很难说百分百不会怎样的。而有些意外,更是人很难预先想到的。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死命盯住一切可能,尽量防患于未然,更可能都只是尽量拖延其爆发的时间罢了。

    ……

    而另一边关键的是……

    这几日来,自己拿着当初潘祥之问一直在想,该做什么。老天爷让自己穿越到这样华夏节点式的时代,自己更应做点什么!

    想来想去,却也找到了个曲线救国式的办法。

    自己于科考是无能为力了。但莫忘了……自己还有个望北会元的姐姐!

    现代不是有句那啥,男人统治世界,女人统治男人么?倒过来也是可行的嘛……自己的使命,未必不能借姐姐之手,得以实现!

    虽然有吃软饭的嫌疑,但这软饭吃的就是这么霸气啊——哥好歹也是忧国忧民忧社稷,为国为族为天下,为我大华夏的未来忍辱负重,含泪吃软饭不是?

    那啥,正所谓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总有一个比她更牛b的男人——只是他喜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开心吃自己的软饭,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去吧罢了。

    更何况这样的无双少女,柔美至极、冰雪聪明;才华横溢、心地纯善。可谓是要样貌有样貌,要内涵有内涵,日后更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在外则高官重权,在家却贤妻良母。

    虽然性子柔弱了点,但女人么,谁又愿她是个母老虎?即使因此在官场上也许会遭欺负,但有自己隐于身后,为她挡风遮雨,又怕得谁来?

    如此佳女,若能妻之,此生何幸?别说吃软饭了,不吃饭都行啊!

    ……

    然而这一切,都取决于自己能否……取得姐姐的原谅,让姐姐首先接受自己,然后再慢慢厮磨之下,将姐弟之情化为男女之情,又念及那木已成舟的一夜,于是大家将错就错,花好月圆……

    理论是可行的。

    然而,理论可行,却也仅仅是理论可行——构想虽好,实施却困难重重,更几乎一筹莫展!

    消除姐姐恶感?怎么消除?

    难道自己去找上姐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弟真不是故意的,那晚实在是醉醺醺的刚穿过来又不知道自己穿了,结果以为你是现代来酒店找生意、**的特殊服务者。

    于是酒意上头,自己又只是孤家寡人,对于只是嫖c而不是祸害良家,倒也没啥心理压力。男人的下半身又真的很难管住,那时又醉醺醺地被勾起了欲火,最后稀里糊涂之下——全是误会啊……

    这恐怕又是一次不做死就不会死,为什么我一定要试试了——哪怕是个对穿越这个名词好歹有点认知的现代女子,你把她xxoo了再跟她说“哎呀小姐sorry啦搞错了啦,其实晤系穿越来的啦”看看?

    左思右想之下,都只找到一条不是办法的办法——

    至少,要让自己在女色方面的声名渐渐好起来。

    别的解释不清了暂且不管,但若渐渐有个柳下惠的名声,总或许可以让姐姐渐渐觉得自己当晚只是酒醉得太厉害,更或是认错了人,却绝不是故意如此的吧……再少再少,也会让姐姐觉得自己确实已幡然醒悟、痛悔不已了吧……

    这样的话,至少姐姐心中,也许会对自己恶感稍减。

    可这前身的废物名声能凭自己精心策划的一事而生生扭转,这好·色又怎么扭?难不成还能去大街上演几场坐拥光着身子的绝世美女,自己却宝相庄严硬都没硬,谈笑间节操堪比阉党厂公的戏码做事实不成?

    也只能凭时间,凭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一点点证明,一点点磨,一点点扭转了……

    ……

    而即使这样,即使这消除恶感,让姐姐渐渐接受自己,乃至让姐姐接受自己娶她,还至少有这么一个也许能靠时间慢慢磨出来,不是办法的办法。

    但若想还名正言顺娶了姐姐……却早已无异于登天之难,取死之道——

    十八年来,陆伯伯也不知道欠了自己那便宜老妈什么,却是对自己比对二哥那亲儿子还好,又生恐将自己并非亲子的状况大肆宣扬,会令自己前身更加自暴自弃,于是也一直未曾辟谣。

    所以,要知道,除了陆府几名核心成员外,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与姐姐乃同父异母的亲姐弟的。十八年来的印象,更早已根深蒂固。

    这样的情况下,忽然就说没有血缘,谁信?然后过得一阵子两个人更居然还要成婚了……谁会不觉得当初说没有血缘是为了今日而说谎?谁会不往乱lun上想?

    这年头又没dn检测,恐怕就是把自己那便宜老爹老妈找出来,都不足以取信于天下,更可能适得其反的——他们早干嘛去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你为了遮掩丑事安排的托?你又拿什么证明你确实是他们生的?

    而若不能以极具说服力的东西,证明自己与姐姐并无半点血缘关系……想娶她?猪笼级战略核潜艇大队欢迎您。

    所以,左思右想之下,自己都觉得这已经不是这游戏难不难玩的问题了,而是此题简直根本已属无解!

    然而,若不解决它……

    ……

    谢修齐就这样边走边想着,最后,他已是心乱如麻。

    望着黑沉沉的夜色,他百般萧索地叹了口气。

    提防好一切可能使那夜暴露的情况,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一步步来吧……至少,现在也想出了第一步办法不是?

    好男儿,怎可无太监之志?从明天起,不近女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了。

    妈蛋,就算是生理需要,也自有勤劳的双手……男儿当自强,要什么姑娘?

    只是,别人穿越回古代少说也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哥倒好,特意穿回古代来装太监……这还能好好的玩耍吗?感觉不会再爱了……

    不知道数百年后的新21世纪,会不会有人知道我为我大华夏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的辛酸泪啊……

    推开自己小院门的时候,青年最后如是哀怨想道。

    第五十一章 洗心革面谢修齐

    “少爷,起床了!”

    又是崭新的一天,阳光还是斜斜透入窗棂,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床还是那张床,就连安萁唤谢修齐起床的声音,都与他穿越当日安秀的声音相差无几。

    只是其他的一切,却皆早已物是人非。

    谢修齐死命搂着被子,嘴里喃喃几句,尤自沉睡未醒。安萁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大变以来头一次赖床的少爷,眼中更有一丝忐忑。

    她倒也知道谢修齐实在是累极,本不愿叫醒他。然而日近三竿,二虎早上又来过一趟,言说今日午间想请少爷回家吃饭,一为庆功,二为补上感谢少爷当日再救小妹之恩。且顾老族长听说二虎要请少爷,也是说要来相陪。

    如此善意,倒也不好推脱。安萁又想着左右也没什么事,纵火案重审却是在下午,时间上也来得及,更觉二虎随少爷一路奔波也算劳苦功高,也就一时口快,直接替少爷答应了。

    话才出口,安萁才猛然发现自己有点逾矩——什么时候丫鬟也能替自家少爷作主了?

    然而穿越后的谢修齐始终对安萁都是以现代思维平等相待,更颇有几分对这在古代惨遭不公待遇,又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极品混血小美女的怜惜爱护之意。

    是以,安萁倒也是渐渐被惯得越发胆大了起来。

    只是今晨一时口快竟如此逾越,让小姑娘心中也颇有些忐忑罢了。

    然而这眼看就快要午中饭时了,自家少爷却还是迟迟未醒。

    “少爷……起床啦,二虎还邀了您今日去他家吃午饭呢,顾氏老族长也会去,再不起就要失约了。”

    想了想,小姑娘晃动着床上作躺尸状的青年身体,柔声说道。

    谢修齐勉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有这事?我怎不知?”

    安萁连忙将今早的事情又细细分说了一遍,口干舌燥之余,又颇有些怯怯道:“小婢见您左右无事,二虎也算是随您辛苦忠心耿耿,他的面子却必须要给,就擅自作主替您答应了……少爷您……不会怪我吧?”

    小姑娘垂着头吭吭哧哧说着,更不时地偷眼瞟着谢修齐的脸色。

    谢修齐见状纳闷之余心念电转,倒是迅速明白了小姑娘心中所忧,只见他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这样啊……我本想睡到下午去县衙受审才醒的,你怎可以替我如此擅自作主呢?我昨日才在方家大谈上下尊卑与纲常,却不想……”

    他失望地看着安萁,已是满脸痛心疾首。

    安萁的脸白了白:“我……我,少爷,人家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捏着衣角可怜巴巴道,却见谢修齐开始闭目沉思:“晤,如此不顾尊卑,实在该罚,让我想想……”

    安萁眼巴巴地看着少爷,她忐忑不安地等啊等等啊等……

    一直等到床上又一阵“呼噜”“呼噜”的鼾声传来。

    安萁一楞之下已是气急败坏。

    “少!爷!起!床!了!”

    尖利地叫声让谢修齐再次睁眼,青年此时的目光却已是笑意吟吟,望着小姑娘渐渐有些脸挂不住的恼羞成怒,青年眼珠一转:“不如……你陪我睡会儿我就原谅你了,也答应去二虎家赴约?”

    他嬉皮笑( 新时代1633 http://www.xlawen.org/kan/3785/ )

本站所有小说都是转载而来,所有章节都是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备案号:粤ICP备12345678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