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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阅读

    有想到。如此看来,此事的处理方式倒也能以谢修齐的个人行事风格解释。

    那……莫非……还真是他一手所为?

    老监察副使心里不住暗自点头地想道。

    随即,他沉吟了会儿,却又是言道:“不过不管怎样,还是以事实根据确定为妥——他若真大变至斯,日常细节中必有旁证。他若真背后有人,那他也必有与嫌疑人等接触的蛛丝马迹。”

    说着,老监察副使更是叹息了声:“若此事真是这谢修齐一手所谋倒也没什么,他倒是姐弟情深,且最后话锋一转,为我等送上大礼,更是考虑得妥妥帖帖。如此,我等即使是被他利用,也是各取所需,倒也心甘情愿。”

    早已欲满世界宣告与谢修齐奸情的杨宜章顿时连连点头。

    潘祥笑了笑,却是面色陡然冷厉了起来,更是话锋一转:“但若他背后还有人……那这种种妥帖,倒成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且所谋甚大了,不查个明白,怎能安心?”

    “我望北监司被这无耻方家狗胆包天,无形中利用了一把名头,已是奇耻大辱。若谢修齐背后也还有人,我等却又是不察……那真要成天下笑柄了!”

    说到此处,潘祥已是再次冷哼了一声。

    “所以,还是更安心才好……他当夜是否真是醉死还生,一夜大变——这点倒是似成定论。”

    “但他之大变,是否真让他成了个……能设下如此深谋的……妖孽?若并非如此,那他背后,又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哼,多年低调,有些人倒越来越不把我雍府当回事了……”

    老监察副使神色已是无比冷峻,他一叠声地喃喃说道。

    “那倒也是……还是多查查,将一切定论为宜。那……季铭就是为此而来?”杨宜章也是摩挲着下巴叹着,随即更是笑问道。

    潘祥冷冷地笑了笑:“那是自然。要知道,我雍府辖下,一省监察使司之三大常备署,倒也并不是只有一个只负责行政监察,情报力量稀松得很、更多浮于表面的……行政监察署的……”

    潘祥正冷笑说着,一名身着监察使司服色的中年阴鹫官员已是匆匆走到了潘杨二人面前。

    只见他向两人恭声禀报道:“正使大人,副使大人,下官望北监察使司帝国安全署内情处处正季铭,前来复命。”

    潘祥点了点头,随即,他已是沉声问道:“可有所获?”

    季铭回道:“副使大人,我等那日奉大人之命日夜兼程,先于大队到达长治,随即便开始了暗访,到得今日,已完成任务,特来缴命。”

    他沉声说着,随即更是展开了手中一张纸:“关于谢修齐大变之夜,当夜内情,似只有陆雨葳、安秀、谢修齐当夜在场三人知晓,但三人均不曾对当夜之事有只言片语透出。安秀更是只要有人提及那夜,便神态微异,闭口不言。”

    “内情处分析,她倒似在刻意隐瞒什么一般,当夜事,还真可能或有微妙曲折。”

    “那你们还不深查完全后再一一报来?”杨宜章顿时饶有兴致地问道。

    季铭楞了楞,他苦笑了声,看向杨宜章轻声禀报道:“大人,若还需深查,需得动用特殊手段令人开口。我内情处已无权限,需大人手令,亲命特勤处取供。”

    “那我就命特勤处去查。”杨宜章顿时如是笑道。随之,他更是满脸好奇地咂巴着嘴:“我真想知道,这混蛋怎么忽然就成精了的……难道饮酒还真有如此妙用?”

    “一夜之间灵智大开,就连科学巧思都会得天所授?我也喝了千回百回了,怎的就还是这脑袋呢……”

    “莫不是每次都醉得不够厉害,没死上一回?”

    已经把五粮液想成了脑白金兼步步高点读机的小公爷不住念叨着,想着想着,眼中已满是“若果真如此,妈妈就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soesy”的神往之色。

    小公爷在那好奇之心满满,季铭却早已是面色古怪,更似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他想了想,却是看向杨宜章小心言道:“大人,内情处认为,有内情处暗访所得一应事实做侧面佐证,谢修齐所言那夜事已足以确信。即使他可能对其中某些难言细节有所隐瞒,但大略首尾却基本无疑——他一夜大变,确系事实,他所作所为,背后亦并无他人指点。”

    “所以,即使那夜还有内情,也是陆安谢三人私事,与他人无半点关碍,更与政争、帝国安全无关,无需深查。”

    他一连串地谨慎说道。

    杨宜章楞了楞,还没说什么,一边的潘祥早已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做得好。”

    他看着季铭夸赞着,随之,又微笑转向了杨宜章:“大人,我堂堂帝国雍府,可不是伪明那效仿我们却画虎不成反类犬,专司窥探隐私构陷臣民、臭名昭著的锦衣卫。”

    “若无涉帝国安全,探臣民私事已属违律。更何况特勤乃国之暗刃,授权极高,做起事来可谓可以不顾律法、百无禁忌——此乃一柄出刀必见血、见血必封喉之毒刃。是以,非重大帝国安全事,特勤不得轻出。”

    “老夫令内情探察谢修齐倒还有个说法,毕竟乃是怀疑有人暗中操纵谢修齐,利用我雍府欲遂诡谋,其后更怀疑暗藏科儒政争。但若仅为了深查某人私事而动用特勤——慎用监权,乃祖王遗诫,万不可因一己之好奇而滥用公器。”

    他看着杨宜章嗔怪言道。

    杨宜章顿时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倒也是……这个……其实我是知道的,一时忘了……”

    他渐渐已是有些面红耳赤,呐呐回道。

    潘祥笑了笑,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向了一边的季铭:“那那些……令你们认为足以侧面佐证的调查所得何在?”

    季铭笑了笑,又从怀里抽出了一叠记得密密麻麻地纸张,恭敬地将它们递给了潘祥。

    潘祥接过纸张,细细看了起来,渐渐的,老监察副使的脸上已是浮现出不可置信之色。

    杨宜章见状也是凑了过去,数眼之下,他的神色也是恍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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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妖孽与科学

    杨宜章与潘祥翻看着纸张,神色不住变幻着,却再无一语。

    直到一叠纸张被两人尽数翻阅完全,才见杨宜章吃吃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疑问地一连串道:“那夜之前,他整日幽闭家中醉生梦死,已确认其之前至少半月内,均没有直接或间接接触除陆家人、顾二虎外的任何可疑人等?”

    “那夜之后,他竟猛然似换了一个人般,且似真因醉酒伤脑,前事忘却大半,不知身处何方何地,哪朝哪代?”

    “一番洞悉政争的条理分析,令次谋汤宪浮出水面,震慑并收服其丫鬟安萁?”

    “在顾二虎家临危急智,以三从四德反击父母之命,更毒舌无比,一盆脏水差点逼得钱氏上吊,处处可见其标志性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科学巧思制造离心机,查火场油迹,就连他信手所绘之三视图,都是此前闻所未闻,却能将任何事物在纸上从内到外精密展现,为工匠们奉若至宝,或可申请科学专利?”

    “惊悉其姐乃望北会元,顿时推出方家乃主谋真凶。一有足够的利益,资本就会活跃起来……若利益足够巨大,资本甚至会冒着上绞刑架的风险。话虽直白,其意却发人深省,尽述商人本质、逐利动机?”

    杨宜章一连串地喃喃说着,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已是满目不可思议之色。

    他身边的潘祥也好不到哪去,只见老监察副使的神色有些发楞,却也是接上了杨宜章的话头:“随之,他苦思应对之法,结合他所之前了解,竟是将帝国大势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进而想到了利用三权、纲常、科学、与我雍府。”

    “其后,他就去陆府询陆子和,印证心中所猜之科儒不和、三权暗流。甚至还利用婚约反制,明目张胆为方远博治疗了一回脸痒——兴高采烈地白白打了人家几个耳光?”

    老监察副使说着说着,已是满脸哭笑不得之色。

    一边的季铭也是苦笑补充道:“最后,他就带着顾二虎前往府城,大闹我监司了……”

    想了想,他又是言道:“两位大人,这些,也确实形成了足够的旁证——谢修齐一夜大变,更得天所授。虽不明其缘由,但着实确凿无疑。”

    “您们想想,这些事哪桩哪件不是个人精才干得出来的?且大多都是临场急智,又怎生还可能有人教他?更别提那些简直有如无中生有的离心机、三视图了。”

    “是啊……这种种事迹……”潘祥也是喃喃道:“再结合这几日老夫的试探,今日他精彩绝伦的表现……数者互相印证之下……”

    他与杨宜章对视了一眼,无比震惊之色已是溢于言表。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现在你说这事不是他干的我反倒不信了……”杨宜章更是喃喃道。

    “这一系列事件,你等已确信其确凿无疑?确认其确实无误?”潘祥猛然看向了季铭沉声问道。

    老大人花白的胡须微颤着,连用的四个“确”字更是将他此刻的震惊心情一表无遗。

    季铭顿时沉声回道:“大人,我内情处隶属国安,身负帝国安全,专司对内情报,所辖更皆为情报精英,可不似长治巡署那群饭桶,亦比监署同僚更擅探隐寻密。”

    “且这些事甚至都算不上什么不可告人的诡密阴私,无人有隐瞒提防之意,想调查个水落石出,却也容易得很,更不会有误。”

    随之,季铭更是苦笑了一声:“情报汇总时,下官也不相信如此匪夷所思之事,更是令他们重新探查、多方印证了一番,是以才会直到今日才前来禀报。而如今,下官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些情报无半点之误。”

    潘杨二人顿时再次对视了一眼,两人已是满脸沉思的神色,再没有说话。

    良久,才见潘祥苦笑叹了口气:“也好……总算没有别人掺合其内,不用横生枝节了……只是,莫非……醉死还生还真有此等好处?”

    老监察副使面色无比古怪地喃喃道。

    另一边的杨宜章呆了片刻,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更是兴高采烈地扬声喝道:“来人,拿酒来!”

    潘祥一楞,他已是有些哭笑不得地转向了杨宜章:“大人,此乃天赐机缘,强求是求不来的……古往今来,真正醉死者不知凡几,醉死还生者却仅他一人。醉死还生又得天所授、灵智大开者更闻所未闻。如此之事,岂能刻意效仿?”

    老监察副使啼笑皆非地制止了欲畅游酒海的小公爷,随之,他又是喃喃道:“只是如此看来,此人还真是……确已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妖孽啊……”

    老大人如是叹息着,想着想着,他已是再次看向了场中的谢修齐,眼中更已满是惊叹。

    这竟还真是此人一手所谋!

    只手翻天,尽歼仇敌,更面面俱到,广结恩友。

    别说小公爷了,就连老夫此次却都也是落了个好处。临退之际,再建奇功。此次事了,不知是否能在雍府宿老院中占个一席之位?那可是做梦也要笑醒了。

    要知道,荣养虽好,却也再无权柄,只能安享天年。但雍府宿老,可是遇大事能定雍府大策,见府相均可不拜,到哪都要高人一分的。

    这也是拜这小家伙方才那话锋一转所赐呢……

    亏他想得出来——赤胆忠心的小公爷为了能师出有名,并在覆水难收的拜堂前就制止悲剧发生,遂教他领府学士子大闹自家衙署?

    绝妙说辞啊……这不是活脱脱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大妄为的小公爷才做得出来的事么?不极为深明内情者,恐怕还都要真以为是小公爷做的了……

    而这样圆润的说辞,竟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只凭寥寥数语。

    翻云覆雨,竟是全凭他一张嘴……

    且他竟也是深明他的浪子回头,早就可由他以科学实验辨别火场油迹等事而力证。他一介平民,即使有了这察觉逆案的主功,恐也只是锦上添花——但这功劳若是安在正应对此职又急需建树的小公爷头上,却是……绝妙。

    察玄机,借大势;知得失,明进退。雷霆一击,荡仇寇于无形;利益均摊,结恩友于反掌。

    即使有那偏执所带来的小小瑕疵,但也是聪明绝伦啊……

    老监察副使默默望着谢修齐,眼中忽然露出了一丝激赏与意味难明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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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潘祥仔细端详着,浑不知望北监司早对他起了疑心,更将他查了个底朝天,差点就将他裤裆里那坨万不可被人发现之shi翻了出来,最后倒也是让他逃过一劫的谢修齐,此刻却早已是面有苦色,更似有些焦头烂额。

    尽管将大功让与了杨宜章,但青年今日力证火场油迹的实验;翻盘过程中条理分明,字字珠玑;其后更是阴毒数语、到处补刀的表现,却也赢得了满堂目光尽数为之一变——这又岂是一个纨绔废物所能做到的?

    是以,潘杨等监司中人深明此案内情,明白今日这华丽逆转、睚眦奇谋都是谢修齐一手主导,自是又起疑虑。但在不明其中曲折的单纯围观群众心中,却将功劳大多算在了监司头上的。只是,谢修齐确已浪子回头,更是大变,倒也是在众人心目中渐渐板上钉钉。

    望着方家众人被拖死狗般拖走,望着场上众人陡然一变,渐渐变的或震惊,或不可思议,更又有或欣赏,或赞誉有加的目光,青年心中的得意倒也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然而乐极生悲,此刻青年心中,却更是开始有点叫苦不迭。

    天知道,那混蛋雍祖王究竟造就了一个怎样诡异的时代?科儒并立……果然,在这个时代,科学确已深植人心,更渐也如儒学般受万众追捧了。而一旦有新奇的科学事物问世,人们甚至很多连八卦都不顾了,却是对那科学事物寻根究底,还颇有不依不饶之意。

    监察使司将手头事务基本收尾,撤去全场戒严后,人群的热情被陡然引爆了,几乎是一瞬间,谢修齐就被人群包围。

    “三公子,此物为何名?又究竟是以何科学原理,才能析出这无比微末的火场油迹的?”

    “三公子,此物以一人之力驱使便能急速疯狂转动,可是循祖王殿下杠杆原理之巧思?可杠杆原理亦只是以小力做大功,此物缘何却能以慢速驱急速?可是杠杆原理之引申变理?”

    “三公子,可欲为此物申请专利?我城西赵氏匠铺愿鼎力相助,只为能获得生产此物之授权——各位父老,第一台此物正是三公子委其伴当二虎在我赵氏匠铺制造,赵氏出品,必属精品啊。来日若获许生产,还望各位父老多多捧场,认准望北长治赵氏正版,仿冒必究!”

    望着或书生,或商家,以及瞬间围拢的人群种种纷攘之问,谢修齐目瞪口呆之余,也是应接不暇、哭笑不得。

    望各位父老多多捧场,还赵氏正版,仿冒必究?

    这山寨离心机只是用来析出火场油迹的——转速其实很低,还容易坏。顶多能用来做教学实验,或是在科学研究中,分离或萃取结合不紧密的简单液相而已。

    这么高端大气小受众的离心机……你当是洗衣机咩?

    而且你们这也太歪楼了吧……在办逆案呢,严肃点行不行?难不成楼上好好一场惊天逆案才将将收尾,你们楼下却倒是开起了离心机产品发布会兼全国招商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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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尾声

    谢修齐啼笑皆非地想着,眼角却瞟见二虎正蹲在离心机边洋洋得意顾盼生姿,心中更是一阵好气又好笑。

    二虎虽然淳朴憨厚,却也只有十六七岁,正是孩子心性。当时在解说长公主故事的时候谢修齐就看出来了,当时自己问的是安萁,二虎却各种抢答——这货似颇有好为人师的表现欲,更通俗点说,似颇有做说书先生的愿望与潜质。

    此时,这家伙竟是丝毫不管自家公子兼兄弟此时正焦头烂额,只是洋洋得意地向人群大肆说书,炫耀当时自己是怎么将之做出来的。

    谢修齐眼珠转了转,奋力拨开人群将二虎拖到身前放声言道:“各位父老,此物名离心机,确为我委托二虎在赵氏匠铺赶制,一应详情,大家问二虎好了。”

    见谢修齐如是说,二虎一楞,却也是喜形颜色地接下了新闻发言人的重担,只见他向趁机溜出人群的谢修齐使了个一切有我的眼色,已是向人群连连拱手:“承蒙各位父老抬爱,今日我顾二虎就与大家说一说这……哦,离心机的由来。”

    “说起这离心机,这可要从我家少爷一夜酒醉后,险死还生说起……你们知道我家少爷为何一夜之间判若两人,如今更能发明如此神奇的离心机吗?”

    二虎顿了顿,望着身前一大圈求知若渴的目光,他的心中已是油然生出无限优越之感:“正是因为那场酒醉!欲知内情如何,请诸位听我细细道来。”

    说书者二虎唾沫四溅兴高采烈,人群中几名书生模样的人却是急不可耐:“这位……二虎兄台,劳烦你直接说其原理就行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刚开口便被打断的二虎顿时有点老大不高兴:“不说清来龙去脉,又怎生能向各位完美阐述此离心机的巧夺天工?不懂就别打岔!”

    几名书生顿时怒色满脸,却也忍气吞声地没有说什么。

    二虎见状更是得意,只见他左手虚握,右手更似握着什么虚摇,象极了茶馆里说书先生一手端茶一手持扇的模样,兴致勃勃地再次开声说了起来。

    见二虎在那唾沫四溅兴高采烈,人群外的谢修齐已是望着他满脸便秘的神色。

    正好,借二虎之口将自己当日哄骗安萁,缘何大变的说辞散播出去也好。这样的离奇之事,由二虎借此顺理成章说出,倒也不失为一条更令人信服的良策。

    这货对于说书倒也是无师自通,一阵脑补胡扯后,却是将我当日那“醉死还生一夜大变”的谎言,倒也编得更为圆润了。

    他听了会儿如是想着,失笑叹了口气走了开去。

    望着左右无事,正准备去找几个几日来一路奔波,倒也渐渐相熟的监察使司亲卫骑士随便聊会,一名叫李成的骑士却不请自来。

    “谢公子,潘副使有请。”

    他看着谢修齐含笑说道。

    纳闷的谢修齐才随着李成来到潘祥面前,就听得潘祥亦是含笑望着他说道:“谢修齐,今日此案已毕,你之谋划也得以尽数顺遂,实在是可喜可贺。”

    谢修齐顿时连做谦虚辞让状——杨小公爷倒也是初出茅庐,有些地方还能糊弄过去。但眼前这老监察副使却是只老狐狸,当日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不用自己把话说明白,就知道监察使司这根箭已被自己强行搭在了弦上。

    如今,自己种种谋划骗得了众人,恐怕却骗不了眼前之人。

    谢修齐正不住谦让暗自想着,却闻得老监察副使失笑摇头,又是笑意吟吟问道:“不知你今后,却有何打算?”

    谢修齐一楞,却也是明白了潘祥所问。

    姐姐大人的事终于摆平了,接下来,虽然自己还有一个巨大的坑没填,但那也是毫无办法。

    现在,该是考虑自己怎么一步步上爬,最终向野猪皮sy`hello,向西方sy`no了。

    可是,路在何方?

    这个时代,想获得权力,唯在科举。雍府也好,政府也罢,皆是从科举中选拔人才的。然而科举……谢修齐想着想着,已是满脸苦笑。

    这并不是小说里的穿越,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在谢修齐看来,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古代教育的现代人跑去古代,短期内根本不可能通过科举拿状元什么的。

    这太难了。

    要知道,虽然这时代已被雍祖王弄得科儒并举,但儒学却始终占据了科考的半壁江山!而儒学……没有十数年乃至数十年之功,你能将之掌握得和古代精英们一样叼?

    而即使一样叼,你也至少需寒窗十年,也未必定能被取中——

    要知道,这不同于后世动辄招几千万的高考,而是在全国通过层层选拔,一步步从童生到秀才到举人,再参加京试,最终只会有数十或上百人艰难胜出的……人类史上最恐怖的公务员考试!那些被取中的人,不但皆是天才中的天才,更都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

    这样的情况下,除非能有什么能令自己跳过科举,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而那个巨大的坑……更是个随时能被引爆的隐患——

    乱lun?好嘛,哪怕你是状元,哪怕你已经当了宰相,都只有引咎辞职,无脸见人的份。说不定还会进猪笼……执掌帝国巨轮?执掌猪笼级潜水艇去吧。

    所以,不填好那个坑。这个恒定debuff可能要跟自己一辈子,更还可能随时演化成一个可以直接秒了自己的炸弹……

    怎么就这么命苦呢?感觉这游戏即使过了第一关,也还是好难玩啊……

    还是先顾好眼前吧,先把前身留下的坑填完,把那废物纨绔的声名彻底扭转了,再以此为基础慢慢想办法,慢慢奢谈其他好了。

    他心里气苦想着,嘴上却如是小心试探着回道:“这……尚未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大人此问……何意?”

    潘祥一楞,他皱了皱眉,想了想,却又是笑道:“大丈夫有搅动天下之智,亦当有吞吐风云之志。你既已痛改前非,亦要明白赎尽前罪只是你的第一步,却万万不能是最后一步——能力越大,责任也应越大,志向更应越大。”

    老大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修齐顿时也有些发楞——这潘老大人特意叫自己来,似乎……别有用意?

    潘祥见谢修齐若有所思的样子,却也是似有些误会他正在细细思量自己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良久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谢修齐终是苦笑着向潘祥深施一礼:“多谢老大人教诲,晚辈必时时铭刻在心。”

    潘祥微笑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无事了,留下满心疑惑的谢修齐继续发怔,他却负手踱步,走向说书者二虎身边此时已是越聚越多的人群,饶有兴致地听了起来。

    二虎的故事此时正接近尾声:“最后,少爷凝神苦思,猛然间已是长啸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少爷豪迈大笑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大喊一声‘拿笔来’。随即,他泼墨挥毫,笔走龙蛇,意气风发,横七竖八。顷刻间,已是迅速画出了几张图——你们知道是什么图吗?”

    他满是神秘地顿了顿。

    潘祥满脸古怪,人群纷纷摇头。

    “三视图!你们知道什么是三视图吗?”二虎满脸我知道得比你多的优越感说着,他又是顿了顿。

    人群再次纷纷摇头。

    二虎得意笑了笑,一手做轻摇状:“我也不知道!此乃我家少爷醉死还生之大变后所独创!我只知道,此图能将任何事物之构造、尺寸皆描绘得直观无比、分毫不差!其法更价值重金!我当日亦是照此图,才迅速地将离心机在赵家匠铺做了出来,最终才至有今日!”

    人群满脸酣畅淋漓恍然之色,纷纷议论起了二虎方才所言他家少爷醉死还生后大变之事。虽觉离奇,但不是此事,又何以解释谢三公子之突兀大变?

    而这谢三公子不但发明了离心机,还似创造了一种新奇无比、完美描述事物的绘图之法?

    还真是醉死还生,得天所授,一夜之间,判若两人啊……

    众人或感叹或赞许的同时,人群中却有一名书生再次叫道:“可是,那离心机到底是以何为原理?”

    他眼巴巴的望着二虎,已颇有几分望眼欲穿之意。

    二虎楞了楞:“这个……”

    “少爷也没跟我说啊……”

    他吭哧了一阵羞涩说道。

    人群顿时大哗,感情这货口活了半天,前戏做得让人欲仙欲死**迭起,最后大家只需要他e`on`bby`give`me来上一发的时候,他却下面没有了?

    二虎也是颇觉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少爷真没跟我说,要不……你们哪天去问我家少爷?”

    他讪笑着说道。

    “该不是他也不知道吧……”那名书生听了半天的说书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欲求不满的同时也颇有了种被戏耍的感觉,已是大怒,想了想,他如是叫道。

    二虎顿时也是大怒:“这就是我家少爷发明的,他怎可能不知道?”

    书生冷笑了一声:“是谁发明的也好,你家那少爷一夜大变也罢,皆只是你一人所言,谁知道是真是假——逆案不是杨小公爷最先察觉的吗?说不定从头到尾都没你家少爷什么事,就连离心机也是监察使司的大人们发明的呢?”

    他环顾着几名也是围拢过来听二虎说书的监察使司人员如是说道。

    二虎顿时面红耳赤,张口结舌间,又一时拿不出有力证据反驳。

    谢修齐笑了笑。自己倒也是为这来龙去脉编好了腹稿,不虞有人寻根究底。

    他如是想着,正欲为二虎解释一二,却听得一个声音说道:“这点,老夫倒可以为二虎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谢修齐一夜大变,确属事实,那……离心机,也确为谢修齐所独创。”

    人群循声一望,只见潘祥正站在人群外笑意吟吟。

    他想了想又道:“诸位也不想想,此物开一代先河,以之勘察火场油迹必无往不利,以之申请专利则财源广进,以之献与帝国则升迁有望。若其中原理自成体系博大无比,或还能得王家科学院授状嘉奖。”

    “如此,谁又愿将发明此物之名拱手让与谢修齐,更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公然便据为己有?谢修齐又安敢贪我监察使司之功?况且谁想贪谁的功,也都贪不来的啊——除了发明者,又有谁能说清其中原理?至少老夫是不知道此物原理,更觉得神妙万分的。”

    潘祥哈哈笑着,人群顿时恍然大悟。

    那名书生更是面红耳赤连连称是。

    潘祥笑了笑,却是再次开声道:“所以,谢修齐若非一夜大变,安能发明出如此神奇之离心机,安能有今日?若是有假,又安能瞒过我手握一省监察重权之监司?”

    “至于离心机原理,若谢修齐愿意教授大家,不日后自会大白天下。若他不愿,大家也不能如是追问——试问哪家没有点秘方敝帚自珍的?”

    “诸位父老,如今天色已晚,逆案已毕,来龙去脉大家也大多知晓。如今,方家将被我监司封禁,大家还是各自早早回家,散了吧。”

    最后,潘祥望着人群如是笑道。

    第四十七章 余波

    夜幕垂落。整个长治县却是都沉浸在一片不可思议中,纷杂议论声在每一条街道、乃至县城每一个角落中四起。

    方家婚礼之事已是以无比的神速迅速传遍了长治县的大街小巷,此时正值晚餐时分,街上的议论声更是三五成群,兴致勃勃。

    “这一切竟是方家主谋——方家这次是彻底完了,哼,叫他们觊觎我望北无双!”

    “正是,活该!老夫早就说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朝依祖宪治国多年,这固然是好,但却有些死板。但方家竟还真以为法理之外,就没天理了么?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多行不义必自毙!”

    “是啊,谋逆啊……那小霸……那谢三公子提出谋逆的时候,我还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竟是如此!这还真真就是谋逆了!”

    “方家那倒是咎由自取,我倒是很奇怪,陆大人家三公子……怎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据说方家谋逆是监察使司杨小公爷察觉有异,然后因时间仓促又正好遇上了三公子,才终有今日的。”

    “对啊,三公子也就以科学找出了验证火场油迹之法而已。但在方家,看起来倒象是三公子主导此案一般,真真奇哉怪也。”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杨小公爷一看就是雍府青天,三公子含冤受辱,杨小公爷让其亲手雪恨,也是应当的嘛。咱帝国雍府,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爱民如子的声望岂是吹的?”

    “那倒也是。只是这三公子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却也令人着实诧异——按他以往那痴蠢样子,别把杨小公爷一番苦心搞砸就不错了。”

    “天知道,听说是他沉迷醉乡数月,前几日大醉险死还生醒来后,终于宿慧终开?要不他怎么会忽然就知道制造出那离心机,找出那验证火场油迹之法?最后潘老青天不是也为之力证了么。”

    “或许是陆小姐所教授,也未可知啊,陆小姐如此无双无对……”

    “笨蛋,若是陆小姐所创之法,当初早就以此揭穿火场阴谋了,还用得着等谢三公子这时候了才发难,差点让自己万劫不复?若是婚礼完成,即使逆案揭出,陆小姐也是方家之媳了!”

    “是啊,要知道,此法乃谢三公子所独创,谢三公子更一夜大变。这可都是经潘老青天亲口证实的——而且老青天说得也在理之极,这等事不知其科学原理,谁能假冒?敢假冒?就不怕戳穿牛皮么?”

    “我也听说了,就连县学教谕李老大人也认为离心机应是确系谢三公子所创呢。老大人还说,此物此法皆开一代先河,从未有过先例,就连他都至今都不明其析出油迹的科学原理呢。”

    “太不可思议了……醉死过去竟也有此等好处?”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也该当如此了。我以为这却不是缘于醉酒,而或是陆小姐终于感动了老天,不忍她再被三公子所拖累了,是以终于为三公子点清心神……好人好报啊。”

    “理当如此。且你们想想看,陆小姐自不消说,乃我望北文萃所在、骄傲所寄,无双无对。就连陆大人都是那样的谦谦君子、清正好官——老天又怎么忍心他们两人受苦?人在做,天在看呢!”

    “恩,正是如此,我之前还笑陆大人竟……却没想陆大人之风骨,竟是高洁若斯。惭愧,惭愧。”

    一处人群的讨论终于似乎小告一段落,人群不远处的陆府中却是喜气洋洋。

    两个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早被砸烂扔在了陆府门前,尽管小有违反祖雍王所定的城市卫生法,但来往行人们却也无一置疑,有些大胆跳脱之辈,更是会过去踩上几脚,赢得人们一阵叫好声与陆府门房的含笑施礼。

    而陆府内,一场真正的欢宴亦正在正厅内热闹无比。下人流水般地送上菜肴酒水之间,一众陆系官员正纷纷觥筹交错,喜气洋洋,个个与下午时的满腹心事阴沉满脸早已是判若两人。

    只是主位上,却似乎少了几名应有的主角。

    陆子和此时正在一处房中,望着端坐在对面苦笑的青年楞楞出神。

    白天谢修齐那话锋一转可以瞒住众人,却也瞒不住对此事完全知根知底的陆子和——要知道,谢修齐十日前,可是来陆府问过陆子和三权隐情、科儒暗流的。

    回府后,陆子和便迫不及待地将青年召回后院细细询问。

    当终知此事始末,更尽知青年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他那计划又是怎样妖孽时,陆子和心中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真是我那齐儿?但他确实是齐儿啊……他终于长大了,如葳儿所言长大了……更象他父母那样天资英睿,小小年纪,竟也能谋划出如此无双之策!

    而安恒当日转述安萁所言,竟也全是真的!之后,他想必更是见我们心有犹疑,他所谋又过于骇人听闻,所以才没敢告知我们,而是转身以一人之力独上府城,最终只手挽天裂的吧……

    可怜我还不相信他……他求助无望,只得孤身应对。这一去煽动府学,大闹监司,卷天下之势为己用,历尽艰辛。

    尽管说来轻描淡写,但他一个待罪平民做下如许大事,其中若无呕心沥血、惟恐有半点行差踏错之筹划,若无艰难曲折、事事不顺步步荆棘之运作,自己是万万不信的。( 新时代1633 http://www.xlawen.org/kan/37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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