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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

    这一个月的时间,却是送了史清婉好大一个惊喜!

    却只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修行之途千千万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是凡俗之人想要踏足长生大道,却是难于上青天。

    论述起史清婉当年修真的机缘,那实在是离奇又真实了。

    史清婉作为家中娇宠的幺女,没有被惯出公主病来是难得的,她自幼便成绩优异,稳稳当当地一路过来,直到那一年。

    高考那一年,外婆与奶奶带着她到峨眉山上烧香祈福,下山途中,史清婉遇见了一只很有灵气的小猴子,那小猴子朝她丢了一块小石头;她觉得有趣,回去也并没有将那小石子扔掉,反而放在了床头。无意间将那石子打破后,史清婉发现石子里面居然包裹着一块指甲大小的玉样物质,更令她惊疑的是,那玉样的东西居然在自己的手心融化了!

    她素来稳重,也没叫也没嚷就晕了过去,醒来便发觉自己身上出现了变化,脑海中也浮现出一段历史来。

    原来上古时期,在峨眉山上有一位大能,他修行日久,却始终无法参悟大道,未能与天地同寿,不到五千岁时憾然羽化;他心有不甘却又不忍自己独创的修行之道消泯如烟,故而临去前将自己的信息、修行法门以及若干宝器全数封印在一块玉髓中,放置在自己的石洞中。这玉髓虽说照理是尘埃不染,却被一层石头给掩盖住了光彩,在小猴子手中竟成了玩具一般的存在。

    暴殄天物的事情史清婉自然是不会做的,她性格坚毅,半年内安安静静地将自己修炼到开光期,也成功地拿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读完八年的书,史清婉因为在中医理论与实际操作上的出色表现而留校任教,兢兢业业,直到莫名地被丢到这异世来。

    并没有像一般修真小说所描述的那般自带空间,那枚玉髓直接融入史清婉的神魂不错,可那空间却是史清婉修至心动期后,自动在心内莲花上开拓出来的。

    正因如此,那空间是随着史清婉修为的增长而扩大,或许改用“升级”来说更合适。

    之前史清婉初到异世,因为身体与神魂上的不协调,空间内许多东西都被限制,导致史清婉徒有出窍期的修为却只能拿神识探探,其他的都做不了。这也让史清婉懊恼不已,只能继续努力提高这幅身子的修为来匹配自己的神魂。

    空间内的东西被限制了,作为空间中心存在的那朵青色莲花也是同样的遭遇。原本它作为史清婉道心之莲,已经快要结出莲子,谁想被这样一捣腾,反倒连开得绚烂的花都有些萎靡不振,着实是令史清婉担忧了一阵子。

    如今,经历了来异世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再次看到青莲翩然摇曳的动人模样,以及那花瓣层叠中一颗小小莲蓬,史清婉总算能安下心了。

    19孕事

    时隔三年半之久,再次站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前,王子腾心中感慨万千。之前与自己同期的几位好友,如今职位都已经比自己高了一级,实在是得更努力些才行啊!

    接连几日的当值,王子腾确乎是有些累了,若非有史清婉精心准备的汤水饭食,只怕精神还没这样好呢。到酉时一刻交接了班,他将东西收拾了欲给汇儿带回去,正想着从街市上带些什么有趣儿的玩意回去哄妻子欢心,便见龙禁尉中与他一同值守的几位过来招呼。

    “越关兄,不如一块去吃酒?”其中一个身着玄色长褂的青年笑着邀请道:“昨日我得了两坛佳酿,十年的梨花白,可不就被这群狗鼻子的给闻见了,非闹着要分上几盏!今儿早上我特地叫人去自然居定了位置,嘱咐好菜好景,不若一同来吧!”

    此人名唤徒文擎,出身宗室,在这一群人里面算得上是个领头的。王子腾想了想,点头亦是笑着,抱拳应道:“却之不恭!”便将汇儿又给唤回来,细细叮嘱了几句。

    “我说越关兄怎么这样子啰啰嗦嗦的!”离得近,徒文擎自然听清楚王子腾对汇儿说了什么,带着些许促狭地冲着众人挤挤眼:“原来是对嫂夫人温柔体贴解释一番啊——英雄美人,新婚燕尔什么的……嗯,我们懂得!”

    看着这面前这几个比自己都要小上两三岁的、呃,姑且称之为青年吧,王子腾内心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之感。

    重任龙禁尉已经约莫有七八日,他最开始时微微有些尴尬,毕竟这里头自己的年岁最长,很是担忧自己会出什么差错叫人说道,何况这一班龙禁尉毕竟都已经共事两年之久,自己突兀地插入,短期内实在是很难融入进去。

    他大约也能瞧得出来,这个徒文擎虽说口上颇有些言笑无羁,不过做事儿却是极认真,是个值得交往的;他乃是圣祖皇帝时期福亲王那一脉传下来的,如今身上并没有爵位,所以才在宫中谋前程。

    “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们才刚刚在京中安顿下来,我便日日不着家,她一人将府中诸事给安排好,难免劳心劳力——”提起这一桩,他不由得想起昨夜回家之时在灯旁等自己的妻子,眼底划过一丝温情:“总得和她说一声,不叫她担心才是!”

    徒文擎不无感叹,他尚未娶亲,不过却因为打小生活的环境,所以听了王子腾的话后,对这般夫妇和谐欣羡得很:“果然是琴瑟相和,越关兄思虑得当!”、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这个王子腾虽说是四大家族的子弟,却并不像荣宁二府中人那般嚣张却又无能,反倒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看来,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呀!只不知道日后如何了……

    徒文擎瞧着王子腾周身不自觉便带出来的温馨安宁之气,眼神闪了闪。

    一众人浩浩荡荡离去不提。

    屋内并没有其他人,正是夕阳西下,坐在窗前能看得到天际彩霞缕缕,飞鸟不时掠过。史清婉正在炕上拿着绣绷子飞针走线,垂下眼眸,口中默默念着什么,不过眨眼功夫,一朵清雅飘逸的莲花跃然于布料上。令人赞叹的是,那朵莲花竟然浮动着淡淡的金紫色。

    就在那株青莲结出了小小的莲蓬后,她发现自己体内已经凝实的元婴居然蒙上了一层含金带紫般的光芒,这实在是令她惊讶不已。

    天地初开,有鸿蒙紫气、功德金光,因此金色与紫色皆是极尽尊贵的颜色。虽说不明白这金紫色的光芒由何而来,然而史清婉并没感觉到什么恶意,反而发现自己的元婴愈发凝实,修为也蹭蹭地往上涨了,这绝对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呀!

    “奶奶,汇儿回来了,说二爷与龙禁尉中的各位同僚出去吃酒,让奶奶您先用晚饭!”她最后一针收起,正满意地看着那朵显得尊贵无俦的莲花,便听见外面绣蕊的声音响起来。

    闻言,史清婉微微挑眉,吃酒,自己倒是没看错他。

    对于王子腾现在的境地,史清婉也能猜到些,看他昨夜归家时眉宇间掩饰不去的疲惫倦怠就知道,这几天肯定不轻松。这也是,如今并不到每三年龙禁尉一招的时间,王子腾这般半路j□j来的,难免被人刁难或是猜度;不过能这么快就混到一起吃酒,他果然是有能力的呀。

    “准备摆饭吧!记着叫厨房那边准备好醒酒汤,另外再做一份粳米粥,一份藕粉梅子糖糕,多加桂花蜜,搁炉子上温着。”史清婉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坐了一下午,虽说于神魂修行有利,不过身子却是有些僵硬呢。

    史清婉自己动手将身上披着的一件浣花锦衫脱了,挽起袖口,已经有几个粗使丫鬟们将饭桌抬进来。

    坐在描金矮脚小几前,史清婉看着面前几只白胎缠花玛瑙碟子,突然觉得没了胃口,随意地捏着筷子夹了一丁盐腌雪里蕻,就着小半碗的粥用了。虽说目前处于自立门户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积蓄家底,可是史清婉在金陵时便着人将自己私房里的好东西全给装箱带着。因此,这日常起居的水平却是没大下降的。

    绣蕊站在一旁,瞧着碟子里,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这些可都是奶奶最爱吃的几样,怎么今日竟是完全没动呢?

    “奶奶不如再用些?”绣蕊取了旁边乌木镶银的筷子,从其中夹了一块糕点:“这是绣茗特意拿咱们在金陵时收集的荷花粉,和着粳米粉、糯米粉与少量的牛|||乳|,加了桂花蜜揉好上屉蒸的,特意切成小块;一点儿都不像糯米的糕点来得黏糊糊的,我也尝了些边角,爽口不腻,奶奶试试?”

    绣蕊这一通话出来,史清婉瞧着那微微带着些粉色的糕点,虽说不想辜负这好丫头的一番心意,然而勉强也只吃了一个便作罢。

    撤了饭桌,史清婉也不想做其他事情,便洗洗往床上躺着。

    侍奉史清婉沐浴完毕,为她抹了润肤的香膏,绣蕊绣芙轻手轻脚地将内室门上挂起的珠帘放下来,合上门。

    “奶奶莫不是脾胃不舒服?”绣蕊秀丽的面容皱成一张苦瓜脸,回首瞧了瞧安静的内室,她压低声音:“奶奶素来胃口不错,可今儿晚上总共只用了一碗粥、一块点心,着实是叫人担忧呢!”

    绣芙将炕桌上方才未曾收拢的绣线绣筐拿起来,闻言,点点头道:“或许是累着了吧,白天要打理家事,晚上又熬夜等二爷回来;不过幸好诸事都已经步入正轨,想来马上便能松快些啦!”

    内室。

    红烛微光透过水墨字画的白绫帐子,正是不扰人的亮度。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抚摸着上面丝线纹路,史清婉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虽然有些疲倦,可是却并没有一丝困意,不过是觉得腰背稍稍有些酸酸的,所以才早早地便窝床上罢了。

    腰酸……联想起某些事情来,史清婉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混沌,她星眸倏忽圆睁,左手无意识地附上自己的小腹,眼帘低垂,任神识探入其中。

    “居然——居然是这样子!”她轻轻惊呼一声,又是喜悦又是无措地看着自己的肚腹,谁能想到,原来这几天的懒怠竟是这个原因?史清婉虽说曾经是医学院小有名气的授课老师,不过那时她因为对修行之事的兴趣,所以还是偏向于中医这一块;中医把脉最早也得三个月才能确定孕相,她哪里会往这方面想呢?

    难不成莲花恢复精神,结出莲蓬来也是这个原因?史清婉想起自己空间中的变化,樱唇微微抿着,心中浮现出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在那块玉髓之中,关于修行者孕育之事,也有一些简单的记载。或许是为了维持天道平衡,愈是修为高的修行者,愈是难以诞下子嗣;修行之人为了不被外物分心,所以往往不会选择早留子嗣,到后来,却成了求子不得,这也令许多修行之人后悔不迭。

    修行之人难以孕育子嗣,确乎是有其道理。要知道,尚未出世的婴孩乃是这天地间至纯至真至善的,他们能够自动不受干扰地吸取灵气。普通人的孩子待出生后,体内灵气被外界浊气所扰乱,因此便会逐渐消散;而修行者若是有幸得子子,那么婴孩生来便是灵胎,实乃天地钟灵的存在,成为天道圣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由上古至今千万年,能达到天道圣人、不死不灭的又有几个呢?便是这位玉髓的创造者,何等大能,不也是一样如烟云散去不留痕迹?修行之事本就逆天,若是再多来这些个天生灵胎,岂不是要天道大乱么?

    因此,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史清婉确实是怀着十二分的感激喜悦。估计应该是由于身体和神魂修为的不一致,再加上在船上那段时间她和王子腾黏糊得厉害……所以才顺利地受孕了。

    知晓了这件事情,史清婉简直连手该怎么放都不知道,饶是她曾经能对着满室学生就女子孕育之事侃侃而谈,现在也全然忘得一干二净。她小心而温柔地将双手再次覆盖在小腹上,感受着自己的体温——以及,那里面一个小小的、已经具有天地灵性的存在。

    史清婉默默地算着时间,大姨妈本该在这两天却迟迟不到,自己只以为是初到京城有些水土差异……这样一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真好——”

    一双星眸注视着平坦的小腹,溶溶如一汪春水,醉人蚀骨。那里,再过两三个月便会慢慢地凸起来,会有一个小家伙在里面逐渐长大,想想这种情景,史清婉就不由欢喜得笑出声来。

    ……

    妻子现下的喜悦欢愉,王子腾这个尚且在外面与人饮宴的准爸爸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此刻,因为遇见了一个人而想起一件糟心的事情来,他的情绪可着实不大好。

    20荣国府

    “越关兄”,面前一袭儒衫的男子朝着王子腾拱拱手,脸庞方方正正,五官不算英俊,却有一双很是精致的含情桃花眼;不过这本该妖娆风流的眸子被他面上那种端正方肃、不苟言笑的学究气质给混杂得失去了原本的味道,显得整个人死板无趣。

    王子腾正与徒文擎谈论着南北下酒菜的差别,听得身后这一身呼唤,回过头来,眼底划过一丝烦厌,却不得不挂起笑容,抱拳回礼道:“原来是存周!”

    此人正是荣国府二公子、即王家二小姐王悦宁的未婚夫婿,贾政贾存周。

    “越关兄既然到了京城,怎么不去我家中走走呢?家父家母前两日还在念叨着你的事情呢!”贾政没瞧见站在王子腾身旁不远处的徒文擎,只一味地说道,很是热情,全然将母亲口中讥讽不屑之词给忽略过去了。

    他之所以对这位未来二舅兄如此亲近不是毫无缘由的,只王子腾在王家同样是排行老二、无资格袭爵的儿子,这一点便足以令他心底升起一丝同病相怜之感;何况,自己未来的妻子可是他的妹妹……想起当初在金陵王家遇见的那个娇艳爽快的姑娘,贾政心底一热。

    若是王子腾知晓他这般心思,不知道要多鄙夷呢。别的不说,单说这荣国府里的事情,京城里上流人家谁不知道荣国府的次子比起长子来得更受父母看重宠爱?

    念叨?自己可没那本事叫那位太太记挂着,王子腾心底嗤笑一声。想起之前上京来与兄长一同拜访荣国府时发生的诸多事情,对荣国府的不喜更浓重了几分。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些迁怒。那一夜,在金陵老宅中发生的事情,被一母同胞血脉相亲的妹妹毫不留情地算计,王子腾觉得,自己恐怕是一生都难以释怀了。

    “劳两位长辈惦记着,却是我的过错了,只是我与内人抵京才十天半个月不到,诸事尚未安排妥帖,宫中的差事又耽搁不得——”王子腾愧疚又无奈地笑着,抬手朝着不远处那个已经挂上名牌的房间示意了一番:“明日轮着休沐,因此今晚便和同僚出来喝杯酒,存周,请恕我不能作陪啦!待明日,我便与内人一同前去府上拜访!”

    贾政虽说看着是个脾气古板的,不过这点人情世故还懂得,此番他也是与人约好在此处谈诗论文。听了王子腾的话,他想起什么来,连忙拱拱手:“如此,我便不耽搁了!”

    徒文擎远远地与坐在窗口,一杆松竹掩映,恰好能瞧着王子腾与贾政说话,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他素来看这个贾政不大顺眼,如徒文擎这般宗室出身却尚且没有爵位,想要赚个前程,利用出身便利,入宫御前侍奉是最保险又最常见的一条路子;谁想这个贾存周偏生自秉读书人,清高自傲,当初其父贾代善欲让他走这条路时还严词拒绝了,说什么不愿依靠祖上余荫。

    “擎哥,你看那小子,真是叫人说不出的讨厌!等哪一天没了祖上的荫庇,我瞧他会葬在哪儿!”身旁有人坐下来,徒文擎扭头瞥了一眼,正是小自己一岁的堂弟徒文黎,抓着个苹婆果大大咧咧地咬着,口中有些含糊不清。

    徒文擎瞪了他一眼:“好歹是荣国府的人,你在外头说话别这么无所忌惮!”

    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徒文黎把手里啃了半边的苹婆果放下来,余光瞄见那个一袭儒衫的身影走远了,他正色看着堂兄:“那个王子腾倒是个识趣儿的,咱们以后慢慢瞧着就是,不过,陛下身边的那个陈禹徳、还有苏和业,可都和他交情不错啊——”

    徒文擎点点头,并不答话,心中却是有一番思量。

    王子腾的底细并不难查清楚,十三岁捐了龙禁尉,两年后卸职回乡守孝,出孝三个月后娶妻,而半年后再度回到龙禁尉任职。粗粗看来,这不过是不受宠的次子自己谋前程,可是徒文擎却不这么认为。

    陈禹徳、苏和业,都是现在皇上面前的大红人。陈禹徳武举出身,无论是谋略还是武力皆是一流,因此一直深受皇上信重;苏和业则是文举,当年乃是翰林院编修,因文章很是得皇上的赞赏,故而被钦点长侍上书房,已经稳稳当当地被擢升为翰林院侍读学士。此二人算得上是圣上心腹,又都是有才之人,宫内宫外,想要讨好他们的人多了去。

    王子腾与陈禹徳认识至少在十年,这还罢了,年少好友交情笃深很正常;可是王子腾和苏和业认识,只不过才短短的五年,这里面还得包括回乡守孝、娶妻的近四年光阴,他都能与苏和业如手足相处……偏生这里面光明正大,全然没什么旁门左道的东西在里头。

    此人,便是不能结交,也决不可得罪了!

    徒文擎心里下了这样的论断。

    ……

    淡淡溶溶的月色如水般倾落一地,透过床帐落在帐中人的身上。红烛不知何时已然熄灭。史清婉偎在柔软的褥子上,星眸半眯虚着,浅浅的呼吸仿佛带着一种神秘不可捉摸的韵律,让空气似乎都安宁下来,窗外不停歇的蝉鸣声也静了。

    她正按着自己修行的法诀运调周身灵气,一面还得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中吸收些日月精华。虽然听起来颇有些神棍,不过却是实实在在能给她与腹中的小生命带来好处。

    史清婉的神识一分为二,一道在腹中那团尚且分辨不出的、飘渺的光点,另一道则附在道心之莲上,密切地观察着那莲蓬的变化。

    她要确认一件事情。

    随着一缕缕不可见的青色光芒从月光中跳脱出来,缓缓地在史清婉周身上下旋转着、浮动着,她腹中那团光点仿佛感知到一般,欢快地以同样的方向转动起来。史清婉的神识可以清晰明了地看到,一点一点的青色光芒绕着圈,逐渐融入了那团象征着生命与灵性的光点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道神识所在,亦看得到那道心之莲的变化。圆润的花瓣变得更加充盈而有光彩,令人讶异的莲蓬,翠色之中还夹杂着一丝金芒,但却并不耀眼,反而温温润润的,是如玉一般地柔软光泽。

    神识与道心之莲共为一体,史清婉分明能够感受到,在那平静的变化下暗藏着的汹涌激流,愉悦,生机,以及深深的依赖温存。

    “呼——”不知过了多久,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睁开眼,撩起帐子,已是月上中天。

    果然,自己的猜测是没错的!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再一回想方才感受到了那般几乎就要实体化的濡慕思情,史清婉微微抿着嘴,梨涡浅浅,眼底是隐藏不住地欢喜与温柔。

    从道心之莲孕育出的莲子,便是那小小光点的心智。原来这天生灵胎的不凡之处竟然这般早早便能体现出来,有哪家的孩子尚且还是个胚胎便与母亲产生感情上的交流呢?

    好似听见母亲对自己用了“胚胎”这个词,那堪堪停下转动的小光点又浮动起来。虽说圆圆团团的光点完全看不出来摇晃的姿态,不过史清婉却感觉到它竟是在嗔怪自己不给它一个好听的称呼,从未曾有过的满足在心底洋溢开来,纵使知道不会得到回答,史清婉声音还是甜软得水一般:“那该叫你什么?宝宝?”

    “不如待你再长大些,妈妈和你讨论一下不好?”史清婉与它商量着,瞧着它缓缓地停止了原地晃动,史清婉不禁开怀不已,思绪逐渐飘远……

    “你们奶奶可是歇下了?”王子腾将身上玄色外袍脱下来挂在胳膊上,瞅见屋内并无烛火,压低声音问道。

    绣蕊摇摇头:“奶奶用了晚饭便躺下了,不过刚刚还叫我们送了茶水润喉,想来还没睡着呢!”动作小心翼翼地将门前珠帘再次挂起:“奶奶吩咐了,爷若是回来,便让您先用了醒酒汤,再少少用些养胃的粥和点心之类——”

    “真是啰嗦”,王子腾口上这般责怪着,眼底却是浓浓满溢的温情,只觉得心底熨帖得很:“你们奶奶今儿个做什么了?”

    他这边问话,因为宅子不算大,厨房那边已经飞快地有人将食盒子送了过来。绣蕊一边接过食盒子,一边正要答话,便听得屋子里轻轻的哈欠声和随之而来的问话。

    “绣蕊,可是爷回来了?”

    简单地拾掇了一下,王子腾端着只小小巧巧的白胎卍福小盅,捏着勺子颇为文雅地吃了一口,夹了块糕点,眼睛一亮。

    史清婉眼儿朦朦胧胧地瞅着,一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端着个还没半个巴掌大的碗,吃得是一脸满足,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够不够?不够再叫厨房做点儿?”

    瞧清楚那双水盈盈光璨璨的眸子中明显的促狭,王子腾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个小盅,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脸皮上划过一丝可疑的晕色。

    夫妻俩你一媚眼我一回笑之中,王子腾将一盅红稻米粥和整盘的藕粉梅子糖糕用得干净,又自己叫人送水沐浴,便躺到史清婉的旁边来。

    “今日与大家去喝酒,碰见荣国府的二公子了!”王子腾不带感情地陈述着:“说起话来,因此明日咱们得一块去荣国府拜访,你想想带些什么礼去好呢?”

    虽说王子腾的语气是平淡无波,史清婉还是察觉出其中一闪而逝的烦闷。她半撑着身子,却被王子腾重新又搂在怀里,无奈之下,只得打消念头老老实实伏在王子腾的胸膛:“说起来,咱们初来乍到的,对着京城里头时兴的东西并不大清楚,倒不如将那些金陵特色的玩意带上几件,另外——毕竟是国公府,总不能显得轻薄,我那儿有一对汝窑的缠枝折花福禄瓶,花花朵朵的古凭,看着热闹喜庆;全套的玳瑁掐丝嵌宝金银头面,另外还有江南那边花样新鲜的布料,你瞧着如何?”

    王子腾顿了顿,叹息了一声,抚上史清婉柔滑如丝绸般的发:“只恨我家底不丰,竟叫你贴东西出来!只是首饰布料我日后还能给你添置,那福禄瓶收回去吧,毕竟是难得的东西——”衣料首饰,一时一兴,自己再补上便是,可这些压库房的好东西自己是决计不能挪用的!

    他不是那等不通庶务之人,想着现下里自己这小家虽说已经是立了起来,可是阖府上下,仆婢加起来约莫就是二十几人,日常用度,在外面人情来往,真是花钱如流水一般。自己那点子私房和俸禄哪里能够用?总得想个法子才行——看来之前说过的经营店铺,也该提上日程了。

    21倒霉孩子【补章】

    荣国府。

    贾代善正和妻子贾史氏相对而坐喝茶,忽地听人通传报道:“老爷,太太,金陵王家来人了!”

    贾史氏有些摸不着头脑,金陵王家?这好端端地,也没捎个口信,怎么突然就来了?贾代善却想起了什么,忙吩咐道:“迎入正厅好生接待,我与太太片刻便去!”

    看见妻子疑惑不解的眼神,贾代善捋着下巴上短短的山羊胡须,笑着解惑道:“必然是王家老二,王子腾来了!昨天政儿回来提起,说是昨天在自然居碰见了他,还说要来拜访呢!”

    听闻丈夫的话,贾史氏顿时失去了兴趣。虽说是王家人,可是一个无爵的次子罢了,哪里有什么值得她这位国公夫人放在心上的呢?她却是全没想到,自己宠爱的贾政也是无资格袭爵的次子。将掌中成窑五彩小盖钟放下来,她面上却是半分不显露出情绪,笑意盈盈:“既然如此,我便先去安排下晌午留饭的事情,就不和老爷你一块儿过去了!”

    年轻时喜爱娇色,待得年级上来,方才明白老妻的好处啊——贾代善如斯慨叹着,点点头。他已经是五十出头的人了,不过因着多年戎马生涯,却显得精神矍铄。

    “贾伯父——”王子腾瞧见门外的人影,连忙和着史清婉一同站起来。

    贾代善哈哈笑得爽朗,疾走两步将行礼的王子腾扶起来:“贤侄不必如此多礼!咱们两家还用得着这么客气?来来,快坐下罢!”目光一转,瞅见立在王子腾身后垂首不语的史清婉,眉头一挑,细细端量片刻,沉声不语。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贾史氏亦到了正厅,此时王子腾方才将礼物奉上来。

    “我与内人自打进了京城便忙个不停,没能及时来拜见您二位,在这儿给陪个不时,还望您二位莫要怪罪!”王子腾神色恭恭敬敬,从史清婉手里接过一只祥云腾龙鎏金锦盒:“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是图这玉屏风上面雕工细致又寓意好——”

    打开盖子,只见立着,一座约莫半尺高的紫檀架子玉石屏风,琢的是松鹤延年。这正是昨天晚上王子腾与史清婉商量后,决定拿来代替那对汝窑缠枝折花福禄瓶的。

    “你费心了!”贾代善瞧着那座小屏风,确实是精妙细致,用料也都是上等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带着些伤感惆怅:“何必这样破费呢?我与你父亲当年兄弟相称,若非他去得早,也能瞧着如今将成儿女亲家的好事儿——”

    王子腾听他这般说,心下微微黯然,自己也是想与这位世交伯父亲近,不过世事总难如愿:“贾伯父何出此言呢?我送这些是为了讨您开心,若是惹来伤怀,岂不是我的过错?”边说着,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让开身子:“底下这件礼物可不该我送了!”

    捧着沉沉的捏丝戗金五彩大盒子,史清婉姗姗上前两步,揭开盖子。贾史氏眼底一动,划过一道光芒,只见全套的玳瑁掐丝嵌宝金银头面,趁着底下大红绉绸托底,流光溢彩,闪闪灼灼耀眼得很。

    史清婉巧笑倩兮,美目流转顾盼:“瞧着太太的装扮,羞得侄媳都不好意思将这东西给拿出来了!只是这是小辈一点心意,还望太太莫要嫌弃才是!”这样的奉承,史清婉表示自己习惯了,想当年每每出门拜访别人家时,都是用这一招来应对女主人的……

    方才贾史氏特意回去换了首饰,喜鹊登枝八宝红玉簪,流云挂凤衔珠钗,纯净的红宝石与圆润的大粒珍珠衬得她贵气十足。闻言,贾史氏抿着嘴矜持地笑了笑,很是端庄雍容:“说起来我与你还是亲戚呢,如此算算辈分,倒不妨唤我一声姑妈呢!”

    哪门子的姑妈呀!史清婉腹诽着,江南史家与金陵史家素来不大合,便是父亲瞧见金陵史家的家主,都只是称呼一声侯爷——

    她眼儿弯弯,语气里满是真诚:“虽说叫姑妈更显得亲近些,可是我私心里想着,太太乃是国公夫人,超品的诰命,叫姑妈未免有些不大合礼数”,史清婉微微咬着唇,声音中流露出一丝似忧似恼的情绪:“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望太太看在我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宽恕则个!”

    虽说自己的话被驳了,然而贾史氏被她这么一捧,心中却更舒坦:“瞧着小嘴甜的,我哪里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情便责怪你呢?你说的也不错,我瞧见你一时间高兴,竟忘了,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一举一动都应当照着规矩,若是行差踏错,被人指摘可不好!”

    抿着嘴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羞涩和喜悦,史清婉朝着上座贾代善与贾史氏福了福身子,重新退到王子腾身后。

    贾史氏将礼物收下,与王子腾又寒暄了两句,便道:“你们男人家说话,咱们也不大听得懂,倒不如我带着侄媳妇往后院去?瞧着光景,姑娘们和老大媳妇也到了去我院子里说话的时候了呢!”

    与贾史氏一前一后地走着,皆是贾史氏问话,史清婉或是轻声细语地应上一声,或是羞涩一笑闭口不言。贾史氏已经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许多喜好都已然偏向老人,谈谈最近京城戏班子的剧目,说说金陵的景致风土,史清婉应付下来倒也不费什么力气。

    一路上所见景致皆是奢华富贵,史清婉不由暗自摇头,想着这般煊煊赫赫的荣国再过几十年便会如大厦倾倒,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兔死狐悲的哀凉之感。想王子腾也是受了这身后日渐衰颓的四大家族拖累,堂堂一品大员,居然莫名地因为一帖药死在了半路上,想来家中妻女也不会落得什么好结果,也真是憋屈得很呐!

    妻女……史清婉突地想起什么来,眼帘低垂,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红楼中诉述王子腾时,曾经提及他有一独生女儿嫁入了四王八公中的保宁侯家,那自己这一胎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平心而论,虽说史清婉并没有重男轻女这样的思想,但是如今所在的毕竟是一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若是头胎便诞下女儿,那现下里平静安宁的生活只怕就会被打破了……王老太太可是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念叨着说什么多子多福呢!看着她虽说宠爱王悦宁,可是同时面对着长子与爱女时,她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儿子;看来,看重儿子这点却是古今一致的了……这样一想,史清婉觉着还是男孩子更好些,如此日后若是有了女儿,上有长兄,也能护着点。

    不过,她这个想法却在下一刻就被推翻了。

    “太太,虽说有客人本不该提家事儿,可却是有件事儿要讨您示下呢!”眼前女子约莫二十一、二岁的模样,鹅蛋脸,细眉细眼,菱唇微扬,发丝整整求求地挽起成髻,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书卷气息;云雁流纹细锦衣衫,底下系着茜色盘金彩绣棉裙,腰间是五彩丝络宫绦,裙边系着一挂碧玉明珠烟水璎珞,除此之外再无别物,俊秀雅致而不失清贵气度。

    方才听了贾史氏的话,史清婉已经知晓面前这人的身份,正是红楼中未着一字描述的贾赦原配夫人、贾琏的生母,她乃是内阁大学士张盛安之嫡女,嫁入荣国府已有两年光景了。

    她想着张氏的命运,后世猜测,她在贾琏之前曾育有一子,年过三岁夭折;之后方才又诞下贾琏,不到贾琏记事便撒手人寰。若猜测是真的,这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只是,算算时间,王悦宁嫁到荣国府还要等上半年,生下长子贾珠还要一两年,贾琏比贾珠约莫小两岁左右,这样算来——史清婉心中暗暗思量着,那张氏现在差不多也该有孩子了……

    “哦?什么事情?”贾史氏懒得掩饰对这个儿媳妇的冷淡,端起手旁的茶盏,袅袅的水汽升腾而起,微微藏住她脸上一些漫不经心。

    她对长子贾赦素来便不喜欢,贾赦当年刚一出生就被其祖母抱去抚养,十几年下来你,母子间的隔阂早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所谓有爱屋及乌,自然就有恨乌及乌,再加上婆媳之间的矛盾冲突,对自己这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儿媳妇,贾史氏更是疼爱不起来。

    面对婆婆不咸不淡地问话,张氏神色分毫未动,仍旧是一派的恭敬自若:“这事儿和大姑娘院子里的人有关系,昨日赖嬷嬷过来找我,说是小儿子年纪大了,她想着大姑娘院子里的彩云年岁到了,毕竟是大姑娘身边伺候的,好歹也沾着点儿大姑娘的贵气——”

    听闻涉及自己心爱的女儿贾敏,贾史氏抬了抬眼皮,放下茶盏,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一枚红艳艳的宝石戒子,沉思良久,半晌后问道:“她怎么不和我说,反倒去找你了?”

    这话一入耳,史清婉立时便琢磨出些异样的味道来,偷眼瞄了一下张氏,之间她眼神微微闪动着,却还是那样温文尔雅不疾不徐的神情姿态。

    “想来虽说是大姑娘院子里的人,可一个丫头的事情罢了,赖嬷嬷想必也不愿意为了这么点事情打扰了您的清净!”听出婆母话音中的隐藏着的怀疑不信任,张氏没有丝毫慌张,口齿清楚得很:“原本这事儿我也没想着说到您面前来,可彩云终究是太太赏给大姑娘的,所以媳妇想着,还是叫太太知道的好!”

    贾史氏听了她诚诚恳恳的解释,并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便放下心来。赖嬷嬷是她最得用的心腹,从三十年前自己做重孙媳妇开始,一步一步都是赖嬷嬷帮着自己策划谋算,想来这张氏也不至于能耐到把赖嬷嬷都拉拢了过去!

    观察着贾史氏的神色变化,张氏舒了一口气,心却还高高提着,她舔了舔下唇,将上面淡淡的一层口脂给弄没了:“( 红楼之王氏有妇 http://www.xlawen.org/kan/38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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