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阅读
。闻玉龙痊愈后回本市重整龙帮，因为这次死里逃生，他对老大一家千恩万谢。”
海棠顿时展开联想：“难道老大是龙帮的继承人……对，一定是这样！”
第三十六章 缤缤你好（上）
凌敏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呀，当然不是，老大才不要做黑帮份子呢。”
海棠说：“这么说来，闻玉龙和莫家人都认识喽？”
“不，当年老大一家离开莫家村，在D县县城生活，闻玉龙投靠的是县城那个家。后来老大的家人去世，他被接回老家，寄养在姑妈家，所以他和表姐莫怀清最亲，从小玩到大。”
“既然龙帮分家了，老大怎么和几个后辈都做了好朋友？”
“当年闻玉龙听说恩人去世，想带走老大亲自抚养，被莫家人拒绝。闻玉龙回去后下了一条命令，所有成员必须善待莫家单孙莫怀洋。当年老大从南方回来，帘栊姐得知他是莫怀洋，很快和他打得火热，没多久尚志翔和刘伟诚都知道了。”
“所以他们都和老大交朋友，对吧？”
“他们彼此谁也不搭理谁，却都抢着讨好老大，只想证明自己是龙帮正统继承人。老大怎会放过这种好事，左右逢源占尽好处。成了尚志翔和刘伟诚最铁的哥们，帘栊姐更别提了，就差没把心窝掏出来给他。”
海棠皱眉道：“这似乎不好吧，他们这样赤诚相待，老大不该捞好处。”
凌敏摇头道：“你错了，老大给他们的好处只会更多，他们也是看到了老大的实力才和他交朋友。我再说一句狂话，将来龙帮整合必须靠老大，只有他能把三派拧成一股绳。”
“这三派究竟有多大实力？”海棠问。
“反正很强，”凌敏说，“当年的龙帮子弟分成三部分，女人都投靠了龙凤公司，打手都投靠了威龙保镖，文职都投靠了龙昌财务，帘栊姐、尚哥、刘哥实际上掌握了龙帮绝大多数力量。”
“这三个人里，老大和谁关系最好？”
“当然是帘栊姐。老大是色鬼，色鬼眼里只有女人。”
……
第三十六章 缤缤你好（下）
次日午时，莫央接到艾缤的电话，约他去沧海社签署合约。
“艾小姐，时间不巧，我正要吃饭，要不咱们共进午餐、顺便把合同签了？”
“好吧，你说去哪？”
莫央大喜：“那太好了！我去城西‘老宅门’餐厅定个包厢，这就过去等你。”
“好，等会见。”艾缤说完挂了电话。
莫央立即打电话订座，赶回自己公寓，找出一套高档休闲服，品牌名叫“保罗与鲨鱼”，是莫怀清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不懂服装品牌，反正每次和女人约会穿名牌总错不了，匆匆梳理头发，出门前往城西。
来到预定的包厢，艾缤打来电话，她已在大门外，莫央报上包厢号，不一会就看见她出现在走廊前方。
今天的艾缤和以往略有不同，一头长发并未披散开来，后脑束着松松的发结，辫子从背心垂至臀后，很有几分古典仕女风韵，上身是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下穿一条粗布长裙，既休闲又端庄，更衬出她曲线曼妙的身材，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虽然表情冷淡，但也可见眼中的光彩，似乎对这次约会十分愉悦。
“缤缤你好，热烈欢迎。”
莫央浮起最优雅的微笑，风度翩翩守候门前，酝酿赞美之词，正要夸赞几句，艾缤擦身而过，顾自走进包厢，一语不发地坐下。
莫央暗自咬牙，大声说：“谢谢，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艾缤说：“关门，进来说话。”
莫央常被她不冷不热相待，也已习惯，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进房关门，给她倒了一杯茶：“今天很漂亮。”
艾缤说：“我带来了详细合约，你看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交给他过目。
莫央笑道：“我懒得看，反正时间还长，你可以口述。”
艾缤喝一口茶，说：“也好，有些内容没跟你详说，我解释清楚，以免你错估形势。”从文件内找出一章，指着内容说，“你看，这是最重要的一条，你必须警惕暗公司旗下的这个组织，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
“什么组织？”
“他们的英文代号是：J*B*S。”
莫央一愣，喃喃道：“这名字听着耳熟，我在哪见过……”低头审视自己，突然撩起衣服，翻开腰间的皮带，往裤子里面看去，自言自语道，“哦，这是CK。”
艾缤啼笑皆非：“你在说什么？”
莫央极其认真地说：“你搞错了，J*B*S是一个内*裤品牌。”
第三十七章 九尾狐（上）
艾缤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截然道：“就算有一个同名的内衣品牌，这里的J*B*S也和它无关，而是暗公司旗下的杀手组织。J*B*S就是‘击必杀’的拼音缩写。”
莫央哭笑不得：“你开什么玩笑？中国也有杀手组织？”
“火星都有杀手组织！”艾缤没好气地说，“总之我说什么你就听，哪来那么多不同意见？”
“得，你说，我慢慢听。”
“J*B*S组织非常危险，是一群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在暗公司的资助下实力愈发强大，帮暗公司杀了很多对头。如果有一天你碰上J*B*S杀手，一定要全神戒备，别妄想他们手下留情，不论身在哪个国家，只要暗公司下令要你的命，他们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咳咳……我怕怕……没事干嘛扯上杀手组织？我听说暗公司有个绝色美女，你们安排我去查她吧，那个内*裤组织就免了，留给饮雪会来对付。”
“我只是提醒你多加注意，一般来说J*B*S不会露面，他们总是隐藏在暗处。你不要以为暗公司没有武力支持，他们的武力绝对比你强， J*B*S不会跟你比拳脚，他们出手就开枪，从不留活口。”
“嗯……看来有必要增加一笔预算，你给写进合同，我们每人都要买两套防弹衣，还有头盔、军靴、军刀，能搞到枪最好，给我们每人配手枪、霰弹枪、狙击枪、机关枪――”
“打住！你是私家侦探，不是雇佣兵，要武器干什么？你们的任务是调查暗公司、找到三块芯片，懂吗？”
“我说缤缤啊，你看这任务越来越危险，一会两大集团一会职业杀手，搞得我心惊胆战。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沧海社总共才八*九个人，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你忍心看着我们被活活打死吗？枪支弹药就算了，每月多给几万块钱，这总可以商量吧？”
“你再罗嗦，我连五十万租金也不付。你简直贪婪成性，我们明明用不了那么大的办公楼，照样租下来，难道还没有诚意？你一个劲地加价抬价，当我们是提款机？”
“难道不是吗……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提款机，是鼎鼎大名的饮雪会，你们能和暗公司这种强大势力对抗，那可不是一般的牛。我做梦也想和你们合作，将来助你们消灭暗公司，我也捞点好处。可是什么都需要人民币，就说五十万租金吧，你以为我会花天酒地？错了，这些钱要给我的员工，我只替他们保存。”
“哼！你有这么好才怪。”
“你想想，将来我成天忙着对付暗公司，自己的业务难免受影响，以后再也不接普通委托，收入也就少一大半，要是给不出工资奖金，员工非造反不可。所以我未雨绸缪，把你们的租金存起来，当作将来的工资，以免青黄不接，一个个都跟我交辞职报告。”
“你的员工只有八个，我们一年付你一百万，怎么算都够了，而且我们不阻挠你接委托，这已对你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
“每人十二万年薪也算多？拜托！这只是基本工资，我要让我的员工都买上车子和房子，每月不能少于两万，否则别人早把他们挖走了。现在还差六十万，你看着办吧。”
“我们答应每次行动都有酬金，和你们平时的委托一模一样，算起来也有这个数，你无论如何也该知足了。”
“那好，我们敲定细节。每次行动按沧海社正常委托收费，收费标准你知道，我有明细标价，超过五天时间加收一倍，行动前必须有一半预付款到账。另外，由于我们合作时限长，平时未必常有任务，在不妨碍饮雪会委托的前提下，我们可以自由接任何委托，饮雪会不得干涉――”
“这要说清楚，你们可以接委托，但绝不能接饮雪会敌人的委托，如果暗公司也来找你们，必须严正拒绝。一旦被我们发现你两头赚钱，就当作毁约，不但合同作废，还要你支付巨额赔偿。”
“不管暗公司给多少钱……咳咳，我也不干！另外说明一点，沧海社不是饮雪会的下属，你们无权命令我们做事，一切按照合同来。如果某次行动失败，我们可以退还酬金，但不承担任何责任。”
“不。如果你们的行动导致饮雪会某成员受到损害，这个责任必须承担。比如你暴露身份，害我被暗公司抓去，就要负责把我救回来，我若受伤，医疗费也要你承担，这是最起码的准则。”
“没问题，英雄救美是我强项，给你疗伤是我梦想。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第三十七章 九尾狐（下）
莫央突然问出这一句，艾缤有些措手不及，皱眉道：“你说什么？”
“要不追求者也行，”莫央笑道，“说来听听。”
“关你什么事？”艾缤白他一眼。
“我是为你抱不平，”莫央说，“你好好一个大姑娘，为了饮雪会不惜徒儿装师母，白白丢失名誉和机会，也太可怜了。”
“谁要你可怜？”艾缤不耐烦地说，“你快签下合约，别说废话。”
“你不说我就不签。”莫央索性耍无赖。
艾缤正要发作，服务员送来酒菜，她只好住嘴，等几道菜上齐，请服务员不要打扰，随意吃了几口菜，说：“我再跟你说说暗公司总部的事，暗公司原总裁姓王――”
“他已经死了，”莫央打断道，“不用多说，我对死人不感兴趣。”
艾缤点头道：“王某的死不是秘密，他突然溺水身亡，在W市也算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这几年我们搜集了不少暗公司的资料，王某和郁逢春常驻W市，所以资料较为详细，南湾从不在固定城市生活，她的资料很少。这次暗公司迁移总部显得很奇怪，以往跟随王某的一些老部下都失踪了，只有郁逢春的人马，加上J*B*S因素，我们怀疑王某是死于一次内乱。”
莫央终于动容：“有这种事？”
艾缤说：“殷先生和崔姨详细推断，认为郁逢春嫌疑很大，可能是他策动J*B*S杀手害死王某，原本他和南湾平起平坐，并列为暗公司双翅，但经过这次吞并总部，他的实力会大大增加，压过南湾成为暗公司第一人。”
莫央不以为然：“你师父师母坐在深山老林里猜谜语。暗公司可能有新总裁，是他和郁逢春里应外合，才能杀死王某。你当王某是傻子？他和郁逢春共处多年，连这点防范也没有，哪有资格做总裁？”
艾缤一怔：“这个思路很新颖，谢了，我回去仔细研究，说不定你是对的。”
莫央得意洋洋地说：“我也就是懒得想，要是让我正儿八经琢磨，什么问题想不出来？你们找我合作极其明智，再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艾缤知道他这人夸不得，否则立马顺杆而上，便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文件里有郁逢春的资料，是饮雪会这些年的心血。南湾的资料非常少，以后需要你的努力。还有一些是王某的资料，由于他死了，可能没什么用，但也是我们辛苦搜集来的，你可以留作参考。”
莫央笑道：“既然你一本正经，那就把正事谈完，然后咱们说闲话。告诉我这个暗公司的起源，创始人是谁，我自己搜集资料去，肯定比你们详细。“
艾缤说：“暗公司的创立时间和饮雪会差不多，都在90年代中期，创始人名叫容天鸣，和饮雪会创始人崔险峰是同一代人，如今敌对双方的上一代元*老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殷先生一个。容天鸣于2000年病逝，王某做了暗公司第二代总裁，由于容天鸣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谁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妻子儿女，只知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两方人马，一方是郁逢春，一方是J*B*S组织。南湾和容天鸣来往不多，一是她比较年轻，是暗公司新秀，二是她的产业多在外省，很少出现在本省。我们推测南湾和郁逢春关系不佳，这点需要你展开调查，将来或许可以分化暗公司双翅。”
莫央眉飞色舞地说：“我只想知道，南湾和你到底哪个更漂亮。”
艾缤淡淡地说：“当然是她漂亮多了，她少女时被称为东海最漂亮的美人鱼，青年时被称为人间天仙，中年后被称为九尾狐。虽然没看过她的照片，但从来没有哪个美女能获得暗公司几代人一致好评，可想而知她有多美。”
莫央怦然心动。
作者题外话：欢迎收藏、投票、评论，谢谢支持^_^
第三十八章 冉然（上）
“当务之急是调查南湾，她的照片必须尽快得到，不可懈怠！”莫央振振有词。
艾缤耸耸肩，意思是随你的便，取出合约说：“签字吧，第一份是饮雪会和沧海社的长期委托合同，第二份是饮雪会租赁你名下办公楼的合约，等你签下第二份合约，我马上去银行划账，给你汇五十万半年租金。”
莫央懒得多看，签下大名。“办公楼随时可以进场，设计装潢我可以帮忙，包你一个月后舒舒服服坐进办公室。”
艾缤点头道：“我负责办公楼的前期筹备，新公司组建要花很多精力，如果装潢要你帮忙，我会来找你。”匆匆吃两口饭，站起身来。
“干嘛？你要走？”
“我吃完了，银行已开始营业，我这就去给你划账。”
“不急，咱们刚谈完正事，还有一大堆闲话没说，你总要等我把饭吃完。”
“我时间很紧张，还有许多事要办，下次吧。”
“不行！”莫央气呼呼地说，“你可以和陈拓那王八蛋吃鲍翅大餐，为什么不能和我吃顿饭？难不成鲍翅比我高档，你就厚此薄彼？”
艾缤淡淡地说：“我和陈拓那顿饭也在谈合同，前后只坐了二十分钟，我们整整吃了一小时，你比他好多了。”
“有这种事？”莫央笑道，“嘿嘿，差点被老陈给骗了。那你也不能走！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你……”
“怎么？”艾缤打断道，“逮着什么机会？”
莫央笑着拉开椅子：“我们慢慢说，你坐下。”说着就要拉她的手。
“别碰我！”艾缤急忙退开两步，瞪着他说，“别想在我身上放GPS模块！”
莫央哭笑不得：“你又不是调查对象，我干嘛给你放那玩意？要放早就放了。”
艾缤眼中有一丝促狭的笑意：“那好，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多坐几分钟。”
“我告诉你十件事，你就多坐一个钟头吧，”莫央笑道，“以后我对你没有秘密，你可以尽情了解我。”
“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呃？干嘛问这个？”
“你是故意装疯卖傻，还是确实不会功夫，只好用麻醉镖、GPS模块这些工具来投机取巧？实话实说。”
“麻醉镖你也知道？”
“不止麻醉镖，我还看了许多监控录像，包括那天饮雪堂内的几场测试。经过慢动作回放，我们看穿了丁娆的小动作，池飞和凌敏也被我们发现，但始终看不出你的手法。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不告诉你。”
“我走了。再见。”
“等等！就算你们看不出，也不代表我有武功啊。”
“到底有没有，你快说！”
莫央贼笑道：“这个功夫说不准，运气时好时坏，对手时强时弱，没法评判。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另外一种功夫绝对高强，尝过的人都夸我厉害。”
艾缤暗忖：臭流氓，竟敢当我面吹嘘床上功夫！冷笑道：“你少说了一个字，应该是‘尝过的女人’才对。”
“对对对，”莫央眉开眼笑，“每个女人尝过都说好，夸我是高手中的高手。”
艾缤转身就走，甩下一句：“再见。”
“喂！别走啊！”莫央急道，“我还没说完呢。”
艾缤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靠！我烧的红椒辣子鸡确实好吃，尝过的都夸我烹饪功夫好，这有什么错啊！”莫央急得直跺脚。
艾缤的脑袋突然从门外探进来：“你说什么？”
莫央忙说：“红椒辣子鸡，是红椒辣子鸡！”
艾缤嘴角一抿，很快又往下一沉，冷着脸说：“我走了。不远处有银行，等会你收到银行短信，就是汇款成功。再见。”摆摆手，快步离去。
“得，白忙了我，”莫央颓然坐下，嘟囔道，“每次都是半途而废，个女人真没情趣。”
桌上的菜肴几乎没动，走了太可惜，他埋头大吃，尽量把这几百块钱吃够本，足足过去四十分钟，实在吃不下了，只好停下筷子，准备走人。
第三十八章 冉然（下）
这时传来短信，告知款项已到账，五十万整。莫央笑道：“嘿嘿，又多五十万，该怎么花呢……”
忽有一念，当即给龙昌财务刘伟诚打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刘伟诚熟悉的声音：“阿央，是我。”
“伟哥近来可好？想不想兄弟啊？”
“靠！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许喊我伟哥！找我什么事？”
“手头有五十万闲钱，想放进你的盘子挣点利息，你看成不成？”
“没问题，你把钱汇给我。现在市道不好，每月只有四分利，但也比存银行划算。”
“我等会去找你，下午有什么节目？哥们闲得慌。”
“听说你小子和尚志翔那王八蛋干了一票新业务，赶紧过来汇报，否则我跟你没完！”
“行，晚饭你请，带上你老婆，俩男人太没劲。那个……如果她有小姐妹就更好了。”
“我老婆还真有俩小姐妹，这饭包你吃得舒爽。”
“太好啦！你等着，我立马出发！”
挂了电话，莫央结账走人，匆匆赶赴第二个场子。
……
＝＝＝＝＝＝＝＝＝＝
晚上十点，莫央醉醺醺地回到小楼，众员工已下班，二楼亮着灯，他上楼一看，只见海棠捧着一堆文件，躺在客厅沙发上睡得正香。
莫央蹑手蹑脚靠近沙发，凑近她耳边幽幽地说：“冤魂不散……还我命来……”
海棠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啊――”
莫央哈哈大笑，揉揉她脑袋：“好了好了，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
海棠气得连连打他：“老大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
莫央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个酒嗝，笑道：“你怎么不去房间睡觉？”
“一身酒气，难闻死了，”海棠皱眉道，“你又和哪个女人花天酒地去了？”
“嘿嘿，真要花天酒地我就不回来了，”莫央见她捧着资料，问道，“这是什么？”
“我就想给你看这个，所以等着你回来，”海棠递上资料说，“晚饭后秋涛社陆长风先生打来电话，说这是他搜集的暗公司成员初步资料，传真给我，让你过目。”
莫央又惊又喜：“老陆真有一手，我昨天才跟他说起，今天就找来这么多资料。”
海棠表情严肃：“陆先生说，其中有个人会对你产生影响，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莫央奇道：“这话什么意思？”
“陆先生知道你的过去，对不对？”
“对，我告诉过他。怎么了？”
“陆先生预测你见到这个人的资料会非常激动，一再嘱咐我稳住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郑重，没敢回房睡觉，一直在这等你。”
“给我看看。”
海棠抽出其中一份资料，上面是个女人的资历简介，还有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就是这个人。”
莫央脸色骤变，霍然起立：“是她？！”
海棠苦笑道：“你果然认识。”
莫央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照片中是个年轻女人，甚至长得很漂亮，她的名字也很美，简简单单两个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远在十年前，又似近在昨天：
――冉然。
海棠小心翼翼地推他一把：“老大，你醒醒。”
莫央自言自语道：“怎么是她？怎么是她……”
海棠眼睛深沉，有一种脱离了实际年龄的成熟和透彻，接过资料细看几眼，缓缓说道：“冉然，暗公司已故总裁王某的秘书、助理、情人，王某死后仍在暗公司任职，现已随公司迁来本市，为暗公司总部核心员工，地位特殊，身份重要，不可小视。”
莫央仍神游天外，喃喃道：“她怎么成了暗公司的人……”
海棠用力摇摇他身子，总算令他清醒几分，问道：“这个冉然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央苦涩一笑：“她是我十年前的女朋友。”
第三十九章 十年前……（上）
1997年夏，莫央和冉然结识于一辆行驶在南方山区的长途大巴上。
对许多中国人来说，90年代后期有特殊的记忆，那几年暴发亚洲金融危机，中国政府强令经济降温，实施“软着陆”计划，处于改革开放前沿的南方遭受重创，许多刚发展起来的中小公司一夜间倒闭，莫央就是千千万万失败者中的一员。
他94年离开家乡来到南方，怀中揣着几万块钱，是读书期间画路牌广告赚的，首先找一家广告公司打工，摸清套路后开办自己的广告公司，两年内赚来几十万，生意火得连他自己也觉不可思议。正憧憬着美好的明天，政策突变，银根紧缩，业务订单暴减，对口单位欠款追讨不回，他垫上所有资金仍是杯水车薪，苦苦支撑两个月，终于倒闭了事。
97年上半年，莫央均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年方二十二岁的他缺乏经验和人脉，起步太顺畅，跌倒后不免晕头转向。夏日炎炎，全国人民沉浸在香港回归的喜悦中，他却满腹忧愁，幻想着老天开眼，给他一线生机。
直到他看见了冉然。
这是一个很独特的女孩，年纪比他更小，看上去却比他成熟得多，仿佛已行走江湖多年，眼中透着深深的疲倦和冷漠。
那辆长途大巴上坐满风尘仆仆的旅人，冉然穿一身黑衣，像一尊完美的雕塑，纹丝不动，静静看着窗外风景。莫央看了一小时，直到冉然身边那人到站下车，终于按捺不住坐她身边，彼此沉默一小时，又互相观察一小时，最后到达终点站，冉然下车，他才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我叫莫怀洋，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冉然摇摇头，顾自走了。
之后连续三天，莫央在这个山区城市走动，总能在车站附近的饭店看见冉然，他观察了一天、犹豫了一天、又酝酿了一天，第四天再次出现在冉然面前，对她说了第二句话：
“我是莫怀洋，我们交个朋友。”
冉然站起身，突然一拳打来……
三招两式后，冉然被迫坐回原位，明显生气了，却又挣脱不开，瞪着他不发一言。
莫央感觉这个女孩有故事，而且是很沉痛的故事，或许是自身经历的影响，他很想和她说说话，诉说自己的遭遇，他已太久没有亲人、朋友、女人，漂泊异乡的孤独令他忍不住贴近冉然。
他开始讲自己的故事，当然不包括最大的秘密――这也是他离开故乡的主要原因――说他的童年、说他的学业、说他的创业、说他的失败，并非一见钟情，更非春心荡漾，仅仅是想找人倾诉。冉然静静地听着，从不感兴趣到不屑一顾、再到凝神倾听、直至被他的故事吸引，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带我走。”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去哪？”他说。
“随便。”
“以什么关系？”
“随便。”
“我不是好人，你不怕？”
“我也不是。”
“那你是什么人？”
“不正常的人。”
“我为什么要带一个不正常的人走？”
“一起不正常呗。”
于是莫央带上了冉然，开始他们不正常的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东奔西跑，莫央放弃广告生意，开始倒卖各种材料，从建筑材料到电子零部件，还有服装批发和五金模具，做法很简单，得知某个客户要货，就去找各种供应商，低买高卖赚差价，两个月后通过老家的莫氏子弟联系上本省一个客户，做了南方供应商，帮这位客户大批量进货，然后联系车队运回本省，生意渐渐稳定，收入越来越高，他期待已久的生活终于回来了。
冉然和莫央同居，但又不是同居女友，他们的关系纯得像初中生，最大限度只是牵牵手，莫央在外忙活，冉然在家忙活，为他洗衣做饭，她最大的要求就是不抛头露面，家中除了莫央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莫央问：“为什么不敢见人？我还想带你出出风头呢。”
冉然说：“你想保持这种稳定生活，就别让我见人，我是个不祥的人，会给你带来灾难。”
“告诉我你的过去。”
“你先说你的过去。”
“我在老家和人打架，把几个人打成残废，又把一个人吓成神经病，怕坐牢，只好跑路。”
“就这样？”
“你呢？”
“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在一个训练基地受训，被迫完成各种任务。”
“知道了，一定是小偷集团，你很会偷东西吧？”
“反正不正常。后来我厌烦了，就偷偷跑出来，坐火车一路南下，也不知去哪里，总之越偏僻越好，直到遇上了你。”
“你不敢露面，是怕那些人找到你？”
“别妄想你能把他们打残，你碰上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躲一辈子。”
“但我能躲到他们忘了我。”
第三十九章 十年前……（下）
这次谈话令他们对彼此多几分了解，依然保持清清白白的关系，谈着他们纯洁的恋爱。
莫央有过女人，冉然也有过男人，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恋爱的重要性就体现在他们的克制。冉然说，莫央想得到她必须等到新婚之夜，莫央答应下来，以赚钱为第一目标，攒够资本就带她回老家结婚。
半年时间一闪而过，他们沉浸在美妙的恋爱中，每天清晨醒来，他在练功房健身――他所有住处都有一个练功房，她给他做早餐，随后他出门办事，她在家洗衣服，中午小睡一会，下午去菜场买菜，回家打扫卫生，开始做晚饭等他归来，有时他忙着应酬，半夜才回家，桌上总有她留下的饭菜，他会悄悄走到她床边，看她一会，然后悄然离开。第二天醒来，再次重复这简单而温馨的过程。
生意越来越好，莫央忙得四脚朝天，冉然总是一人在家，他感到歉疚，给她买了许多礼物，而她从来不出门，每次只能等他回家时穿上他送的衣服，给他欣赏她美好的身材。随着亲密程度的不断增加，他们终于睡在一起，但仍没有发生关系，只是温柔同眠，他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爱意，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在年尾隆冬时节，冉然突然提出分手。
“为什么？！”莫央如遭晴天霹雳。
“我必须走。”冉然说。
“为什么？！！”莫央怒吼。
“我们没有未来，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说有！！”
“不管怎样，我们分手，以后再不相见。”
“是不是那伙人找到你了？我把他们大卸八块！”
“不，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任何人无关。”
“你每天在家发呆，不好好琢磨怎样过日子，就想这些破事？你有毛病啊！”
“我早说过，我不是正常人，这种正常人的生活不属于我。”
“那你到底想怎样？离开我你干什么去？”
“我会找个比你更好的男人，和他相爱，成家，过一辈子。”
“***！那我呢？！”
“你也找个比我更好的女人，和她过一辈子。”
“我他妈上哪找去？你当这是逛菜场，见到好的就买下？我不许你走，你给我留下！”
“你不许我也得走，就算打不过你，我也会找机会逃跑，这是迟早的事，你别拦着我，我们分定了。”
“定个屁！你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枉我对你这么好，你说分就分，把我当猴耍！今天你敢走我就……”
“你打吧，怎么打都行，这些日子耽误你了，以后请多保重。”
“不是……我说气话来着，你别走啊！冉然，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虽然现在我们的日子是寒碜了点，可我一直在努力，咱们迟早能过上好日子。你别急着换人，换谁也不如我啊，再给点时间，我一定让你丰衣足食白白胖胖，做个最省心的贤妻良母。”
“对不起。我走了，你忘了我吧。”
冉然说完这一句，深深看他一眼，提起背包转身就走。
“你回来！喂！你给我回来！”莫央追了出去，但她走得极快，转眼间消失在前方，他气得破口大骂，“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我恨你！我他妈恨你一辈子！”
他像个疯子一样狂吼乱叫，对准路边一棵小树狠狠砸几拳，犹不解气，飞起一脚全力踹去，“喀喇”一声响，小树断成两截。
“走就走，老子不求你……”他颤声说，“总有一天叫你后悔，妈了个B，你总有一天悔恨莫及……”
寒风袭来，这是南方的冬天，对于每天健身的他来说，本毫不觉冷，但此时却像刀子一样刺骨，令他瑟瑟发抖，万念俱灰。
地上还有冉然的脚印，几滴水珠即将被寒风吹干，闪动着最后的晶莹。
是她的泪么？
这就像她突然离开一样，成为永远的谜。
第四十章 中央海棠（上）
“后来呢？”
海棠听完这个故事，意犹未尽地问。
莫央长叹一声，神色悄然转变，之前的黯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玩世不恭。仿佛随着这声叹息，他悲伤的过往已消散在空气中。
海棠叹道：“难怪敏敏姐说你在南疆常想念一个女人，原来是冉然。”
“别听她胡说，”莫央说，“我想念的女人多了去了。冉然走后没多久我就找了女朋友，一月换一个，乐上了天，很快就把她给忘了。”
海棠皱眉道：“你自暴自弃，这样不好。”
莫央说：“那时怀清刚大学毕业，来南方找我，劝我回老家。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家，但既然出了远门，还吹牛说要做个大富翁，不赚到千儿八百万还真不好意思回去。所以我把怀清赶跑了，继续留在南方，直到2003年才回来。”
海棠明显对他创业的经历不及女朋友感兴趣：“你和冉然就这么完了？后来你们没有联系对方？”
“根本联系不上，”莫央说，“那年头手机还是新鲜货，她只有一个传呼机，离开后就停机了，我不知她去了哪里。不过这也好，我趁早解脱，女人有的是，怎么也玩不过来，对吧？”
海棠幽幽地说：“老大，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你是为情所伤。”
“扯淡，”莫央说，“别把我说得像个小屁孩，我压根没当回事。”
海棠思索一阵，问道：“你和冉然的故事还对谁说过？陆长风怎么会知道？”
“怪我没留心眼，当年在秋涛社上班时被老陆套出来了，只有他一个，和尚和老刘都没说过，”莫央点点她鼻子，笑道，“算你运气好，你是老陆之外的第二个。”
“不会吧？”海棠奇道，“敏敏姐也不知道？”
“哪能让她知道？”莫央说，“别看敏敏平时挺酷，其实是个话痨，一点心眼没有，稍不留神就把我的底细全吐出去了。你千万别像她那样，这件事要给我保密。”
“为什么呀？”海棠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说给大家听听也好。”
“好个屁！”莫央说，“从来只有我甩女人，要是让人知道我被女人甩了，你让我的脸皮往哪搁？”
海棠咯咯直笑：“那好吧，我不说就是了，但你要告诉我后来的事。”
莫央耸耸肩：“后来也就那么点事，我把怀清赶走，结束手头的工作，准备干点别的，结果越走越远，从岭南到桂南，一直走到北部湾――”
“然后你就认识了敏敏姐，对吗？”
“我记得那年流行一首歌，叫《相约98》( 都市妙探：美女的离奇委托 http://www.xlawen.org/kan/3853/ )
海棠顿时展开联想：“难道老大是龙帮的继承人……对，一定是这样！”
第三十六章 缤缤你好（上）
凌敏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呀，当然不是，老大才不要做黑帮份子呢。”
海棠说：“这么说来，闻玉龙和莫家人都认识喽？”
“不，当年老大一家离开莫家村，在D县县城生活，闻玉龙投靠的是县城那个家。后来老大的家人去世，他被接回老家，寄养在姑妈家，所以他和表姐莫怀清最亲，从小玩到大。”
“既然龙帮分家了，老大怎么和几个后辈都做了好朋友？”
“当年闻玉龙听说恩人去世，想带走老大亲自抚养，被莫家人拒绝。闻玉龙回去后下了一条命令，所有成员必须善待莫家单孙莫怀洋。当年老大从南方回来，帘栊姐得知他是莫怀洋，很快和他打得火热，没多久尚志翔和刘伟诚都知道了。”
“所以他们都和老大交朋友，对吧？”
“他们彼此谁也不搭理谁，却都抢着讨好老大，只想证明自己是龙帮正统继承人。老大怎会放过这种好事，左右逢源占尽好处。成了尚志翔和刘伟诚最铁的哥们，帘栊姐更别提了，就差没把心窝掏出来给他。”
海棠皱眉道：“这似乎不好吧，他们这样赤诚相待，老大不该捞好处。”
凌敏摇头道：“你错了，老大给他们的好处只会更多，他们也是看到了老大的实力才和他交朋友。我再说一句狂话，将来龙帮整合必须靠老大，只有他能把三派拧成一股绳。”
“这三派究竟有多大实力？”海棠问。
“反正很强，”凌敏说，“当年的龙帮子弟分成三部分，女人都投靠了龙凤公司，打手都投靠了威龙保镖，文职都投靠了龙昌财务，帘栊姐、尚哥、刘哥实际上掌握了龙帮绝大多数力量。”
“这三个人里，老大和谁关系最好？”
“当然是帘栊姐。老大是色鬼，色鬼眼里只有女人。”
……
第三十六章 缤缤你好（下）
次日午时，莫央接到艾缤的电话，约他去沧海社签署合约。
“艾小姐，时间不巧，我正要吃饭，要不咱们共进午餐、顺便把合同签了？”
“好吧，你说去哪？”
莫央大喜：“那太好了！我去城西‘老宅门’餐厅定个包厢，这就过去等你。”
“好，等会见。”艾缤说完挂了电话。
莫央立即打电话订座，赶回自己公寓，找出一套高档休闲服，品牌名叫“保罗与鲨鱼”，是莫怀清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不懂服装品牌，反正每次和女人约会穿名牌总错不了，匆匆梳理头发，出门前往城西。
来到预定的包厢，艾缤打来电话，她已在大门外，莫央报上包厢号，不一会就看见她出现在走廊前方。
今天的艾缤和以往略有不同，一头长发并未披散开来，后脑束着松松的发结，辫子从背心垂至臀后，很有几分古典仕女风韵，上身是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下穿一条粗布长裙，既休闲又端庄，更衬出她曲线曼妙的身材，一双大眼睛清澈透亮，虽然表情冷淡，但也可见眼中的光彩，似乎对这次约会十分愉悦。
“缤缤你好，热烈欢迎。”
莫央浮起最优雅的微笑，风度翩翩守候门前，酝酿赞美之词，正要夸赞几句，艾缤擦身而过，顾自走进包厢，一语不发地坐下。
莫央暗自咬牙，大声说：“谢谢，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艾缤说：“关门，进来说话。”
莫央常被她不冷不热相待，也已习惯，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进房关门，给她倒了一杯茶：“今天很漂亮。”
艾缤说：“我带来了详细合约，你看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交给他过目。
莫央笑道：“我懒得看，反正时间还长，你可以口述。”
艾缤喝一口茶，说：“也好，有些内容没跟你详说，我解释清楚，以免你错估形势。”从文件内找出一章，指着内容说，“你看，这是最重要的一条，你必须警惕暗公司旗下的这个组织，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
“什么组织？”
“他们的英文代号是：J*B*S。”
莫央一愣，喃喃道：“这名字听着耳熟，我在哪见过……”低头审视自己，突然撩起衣服，翻开腰间的皮带，往裤子里面看去，自言自语道，“哦，这是CK。”
艾缤啼笑皆非：“你在说什么？”
莫央极其认真地说：“你搞错了，J*B*S是一个内*裤品牌。”
第三十七章 九尾狐（上）
艾缤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截然道：“就算有一个同名的内衣品牌，这里的J*B*S也和它无关，而是暗公司旗下的杀手组织。J*B*S就是‘击必杀’的拼音缩写。”
莫央哭笑不得：“你开什么玩笑？中国也有杀手组织？”
“火星都有杀手组织！”艾缤没好气地说，“总之我说什么你就听，哪来那么多不同意见？”
“得，你说，我慢慢听。”
“J*B*S组织非常危险，是一群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在暗公司的资助下实力愈发强大，帮暗公司杀了很多对头。如果有一天你碰上J*B*S杀手，一定要全神戒备，别妄想他们手下留情，不论身在哪个国家，只要暗公司下令要你的命，他们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咳咳……我怕怕……没事干嘛扯上杀手组织？我听说暗公司有个绝色美女，你们安排我去查她吧，那个内*裤组织就免了，留给饮雪会来对付。”
“我只是提醒你多加注意，一般来说J*B*S不会露面，他们总是隐藏在暗处。你不要以为暗公司没有武力支持，他们的武力绝对比你强， J*B*S不会跟你比拳脚，他们出手就开枪，从不留活口。”
“嗯……看来有必要增加一笔预算，你给写进合同，我们每人都要买两套防弹衣，还有头盔、军靴、军刀，能搞到枪最好，给我们每人配手枪、霰弹枪、狙击枪、机关枪――”
“打住！你是私家侦探，不是雇佣兵，要武器干什么？你们的任务是调查暗公司、找到三块芯片，懂吗？”
“我说缤缤啊，你看这任务越来越危险，一会两大集团一会职业杀手，搞得我心惊胆战。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沧海社总共才八*九个人，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你忍心看着我们被活活打死吗？枪支弹药就算了，每月多给几万块钱，这总可以商量吧？”
“你再罗嗦，我连五十万租金也不付。你简直贪婪成性，我们明明用不了那么大的办公楼，照样租下来，难道还没有诚意？你一个劲地加价抬价，当我们是提款机？”
“难道不是吗……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提款机，是鼎鼎大名的饮雪会，你们能和暗公司这种强大势力对抗，那可不是一般的牛。我做梦也想和你们合作，将来助你们消灭暗公司，我也捞点好处。可是什么都需要人民币，就说五十万租金吧，你以为我会花天酒地？错了，这些钱要给我的员工，我只替他们保存。”
“哼！你有这么好才怪。”
“你想想，将来我成天忙着对付暗公司，自己的业务难免受影响，以后再也不接普通委托，收入也就少一大半，要是给不出工资奖金，员工非造反不可。所以我未雨绸缪，把你们的租金存起来，当作将来的工资，以免青黄不接，一个个都跟我交辞职报告。”
“你的员工只有八个，我们一年付你一百万，怎么算都够了，而且我们不阻挠你接委托，这已对你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
“每人十二万年薪也算多？拜托！这只是基本工资，我要让我的员工都买上车子和房子，每月不能少于两万，否则别人早把他们挖走了。现在还差六十万，你看着办吧。”
“我们答应每次行动都有酬金，和你们平时的委托一模一样，算起来也有这个数，你无论如何也该知足了。”
“那好，我们敲定细节。每次行动按沧海社正常委托收费，收费标准你知道，我有明细标价，超过五天时间加收一倍，行动前必须有一半预付款到账。另外，由于我们合作时限长，平时未必常有任务，在不妨碍饮雪会委托的前提下，我们可以自由接任何委托，饮雪会不得干涉――”
“这要说清楚，你们可以接委托，但绝不能接饮雪会敌人的委托，如果暗公司也来找你们，必须严正拒绝。一旦被我们发现你两头赚钱，就当作毁约，不但合同作废，还要你支付巨额赔偿。”
“不管暗公司给多少钱……咳咳，我也不干！另外说明一点，沧海社不是饮雪会的下属，你们无权命令我们做事，一切按照合同来。如果某次行动失败，我们可以退还酬金，但不承担任何责任。”
“不。如果你们的行动导致饮雪会某成员受到损害，这个责任必须承担。比如你暴露身份，害我被暗公司抓去，就要负责把我救回来，我若受伤，医疗费也要你承担，这是最起码的准则。”
“没问题，英雄救美是我强项，给你疗伤是我梦想。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第三十七章 九尾狐（下）
莫央突然问出这一句，艾缤有些措手不及，皱眉道：“你说什么？”
“要不追求者也行，”莫央笑道，“说来听听。”
“关你什么事？”艾缤白他一眼。
“我是为你抱不平，”莫央说，“你好好一个大姑娘，为了饮雪会不惜徒儿装师母，白白丢失名誉和机会，也太可怜了。”
“谁要你可怜？”艾缤不耐烦地说，“你快签下合约，别说废话。”
“你不说我就不签。”莫央索性耍无赖。
艾缤正要发作，服务员送来酒菜，她只好住嘴，等几道菜上齐，请服务员不要打扰，随意吃了几口菜，说：“我再跟你说说暗公司总部的事，暗公司原总裁姓王――”
“他已经死了，”莫央打断道，“不用多说，我对死人不感兴趣。”
艾缤点头道：“王某的死不是秘密，他突然溺水身亡，在W市也算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这几年我们搜集了不少暗公司的资料，王某和郁逢春常驻W市，所以资料较为详细，南湾从不在固定城市生活，她的资料很少。这次暗公司迁移总部显得很奇怪，以往跟随王某的一些老部下都失踪了，只有郁逢春的人马，加上J*B*S因素，我们怀疑王某是死于一次内乱。”
莫央终于动容：“有这种事？”
艾缤说：“殷先生和崔姨详细推断，认为郁逢春嫌疑很大，可能是他策动J*B*S杀手害死王某，原本他和南湾平起平坐，并列为暗公司双翅，但经过这次吞并总部，他的实力会大大增加，压过南湾成为暗公司第一人。”
莫央不以为然：“你师父师母坐在深山老林里猜谜语。暗公司可能有新总裁，是他和郁逢春里应外合，才能杀死王某。你当王某是傻子？他和郁逢春共处多年，连这点防范也没有，哪有资格做总裁？”
艾缤一怔：“这个思路很新颖，谢了，我回去仔细研究，说不定你是对的。”
莫央得意洋洋地说：“我也就是懒得想，要是让我正儿八经琢磨，什么问题想不出来？你们找我合作极其明智，再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艾缤知道他这人夸不得，否则立马顺杆而上，便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文件里有郁逢春的资料，是饮雪会这些年的心血。南湾的资料非常少，以后需要你的努力。还有一些是王某的资料，由于他死了，可能没什么用，但也是我们辛苦搜集来的，你可以留作参考。”
莫央笑道：“既然你一本正经，那就把正事谈完，然后咱们说闲话。告诉我这个暗公司的起源，创始人是谁，我自己搜集资料去，肯定比你们详细。“
艾缤说：“暗公司的创立时间和饮雪会差不多，都在90年代中期，创始人名叫容天鸣，和饮雪会创始人崔险峰是同一代人，如今敌对双方的上一代元*老走的走、死的死，只剩下殷先生一个。容天鸣于2000年病逝，王某做了暗公司第二代总裁，由于容天鸣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谁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妻子儿女，只知和他关系最亲密的两方人马，一方是郁逢春，一方是J*B*S组织。南湾和容天鸣来往不多，一是她比较年轻，是暗公司新秀，二是她的产业多在外省，很少出现在本省。我们推测南湾和郁逢春关系不佳，这点需要你展开调查，将来或许可以分化暗公司双翅。”
莫央眉飞色舞地说：“我只想知道，南湾和你到底哪个更漂亮。”
艾缤淡淡地说：“当然是她漂亮多了，她少女时被称为东海最漂亮的美人鱼，青年时被称为人间天仙，中年后被称为九尾狐。虽然没看过她的照片，但从来没有哪个美女能获得暗公司几代人一致好评，可想而知她有多美。”
莫央怦然心动。
作者题外话：欢迎收藏、投票、评论，谢谢支持^_^
第三十八章 冉然（上）
“当务之急是调查南湾，她的照片必须尽快得到，不可懈怠！”莫央振振有词。
艾缤耸耸肩，意思是随你的便，取出合约说：“签字吧，第一份是饮雪会和沧海社的长期委托合同，第二份是饮雪会租赁你名下办公楼的合约，等你签下第二份合约，我马上去银行划账，给你汇五十万半年租金。”
莫央懒得多看，签下大名。“办公楼随时可以进场，设计装潢我可以帮忙，包你一个月后舒舒服服坐进办公室。”
艾缤点头道：“我负责办公楼的前期筹备，新公司组建要花很多精力，如果装潢要你帮忙，我会来找你。”匆匆吃两口饭，站起身来。
“干嘛？你要走？”
“我吃完了，银行已开始营业，我这就去给你划账。”
“不急，咱们刚谈完正事，还有一大堆闲话没说，你总要等我把饭吃完。”
“我时间很紧张，还有许多事要办，下次吧。”
“不行！”莫央气呼呼地说，“你可以和陈拓那王八蛋吃鲍翅大餐，为什么不能和我吃顿饭？难不成鲍翅比我高档，你就厚此薄彼？”
艾缤淡淡地说：“我和陈拓那顿饭也在谈合同，前后只坐了二十分钟，我们整整吃了一小时，你比他好多了。”
“有这种事？”莫央笑道，“嘿嘿，差点被老陈给骗了。那你也不能走！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你……”
“怎么？”艾缤打断道，“逮着什么机会？”
莫央笑着拉开椅子：“我们慢慢说，你坐下。”说着就要拉她的手。
“别碰我！”艾缤急忙退开两步，瞪着他说，“别想在我身上放GPS模块！”
莫央哭笑不得：“你又不是调查对象，我干嘛给你放那玩意？要放早就放了。”
艾缤眼中有一丝促狭的笑意：“那好，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多坐几分钟。”
“我告诉你十件事，你就多坐一个钟头吧，”莫央笑道，“以后我对你没有秘密，你可以尽情了解我。”
“你到底会不会武功？”
“呃？干嘛问这个？”
“你是故意装疯卖傻，还是确实不会功夫，只好用麻醉镖、GPS模块这些工具来投机取巧？实话实说。”
“麻醉镖你也知道？”
“不止麻醉镖，我还看了许多监控录像，包括那天饮雪堂内的几场测试。经过慢动作回放，我们看穿了丁娆的小动作，池飞和凌敏也被我们发现，但始终看不出你的手法。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不告诉你。”
“我走了。再见。”
“等等！就算你们看不出，也不代表我有武功啊。”
“到底有没有，你快说！”
莫央贼笑道：“这个功夫说不准，运气时好时坏，对手时强时弱，没法评判。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另外一种功夫绝对高强，尝过的人都夸我厉害。”
艾缤暗忖：臭流氓，竟敢当我面吹嘘床上功夫！冷笑道：“你少说了一个字，应该是‘尝过的女人’才对。”
“对对对，”莫央眉开眼笑，“每个女人尝过都说好，夸我是高手中的高手。”
艾缤转身就走，甩下一句：“再见。”
“喂！别走啊！”莫央急道，“我还没说完呢。”
艾缤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靠！我烧的红椒辣子鸡确实好吃，尝过的都夸我烹饪功夫好，这有什么错啊！”莫央急得直跺脚。
艾缤的脑袋突然从门外探进来：“你说什么？”
莫央忙说：“红椒辣子鸡，是红椒辣子鸡！”
艾缤嘴角一抿，很快又往下一沉，冷着脸说：“我走了。不远处有银行，等会你收到银行短信，就是汇款成功。再见。”摆摆手，快步离去。
“得，白忙了我，”莫央颓然坐下，嘟囔道，“每次都是半途而废，个女人真没情趣。”
桌上的菜肴几乎没动，走了太可惜，他埋头大吃，尽量把这几百块钱吃够本，足足过去四十分钟，实在吃不下了，只好停下筷子，准备走人。
第三十八章 冉然（下）
这时传来短信，告知款项已到账，五十万整。莫央笑道：“嘿嘿，又多五十万，该怎么花呢……”
忽有一念，当即给龙昌财务刘伟诚打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刘伟诚熟悉的声音：“阿央，是我。”
“伟哥近来可好？想不想兄弟啊？”
“靠！警告过你多少次，不许喊我伟哥！找我什么事？”
“手头有五十万闲钱，想放进你的盘子挣点利息，你看成不成？”
“没问题，你把钱汇给我。现在市道不好，每月只有四分利，但也比存银行划算。”
“我等会去找你，下午有什么节目？哥们闲得慌。”
“听说你小子和尚志翔那王八蛋干了一票新业务，赶紧过来汇报，否则我跟你没完！”
“行，晚饭你请，带上你老婆，俩男人太没劲。那个……如果她有小姐妹就更好了。”
“我老婆还真有俩小姐妹，这饭包你吃得舒爽。”
“太好啦！你等着，我立马出发！”
挂了电话，莫央结账走人，匆匆赶赴第二个场子。
……
＝＝＝＝＝＝＝＝＝＝
晚上十点，莫央醉醺醺地回到小楼，众员工已下班，二楼亮着灯，他上楼一看，只见海棠捧着一堆文件，躺在客厅沙发上睡得正香。
莫央蹑手蹑脚靠近沙发，凑近她耳边幽幽地说：“冤魂不散……还我命来……”
海棠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啊――”
莫央哈哈大笑，揉揉她脑袋：“好了好了，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
海棠气得连连打他：“老大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
莫央一屁股坐在地上，打个酒嗝，笑道：“你怎么不去房间睡觉？”
“一身酒气，难闻死了，”海棠皱眉道，“你又和哪个女人花天酒地去了？”
“嘿嘿，真要花天酒地我就不回来了，”莫央见她捧着资料，问道，“这是什么？”
“我就想给你看这个，所以等着你回来，”海棠递上资料说，“晚饭后秋涛社陆长风先生打来电话，说这是他搜集的暗公司成员初步资料，传真给我，让你过目。”
莫央又惊又喜：“老陆真有一手，我昨天才跟他说起，今天就找来这么多资料。”
海棠表情严肃：“陆先生说，其中有个人会对你产生影响，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莫央奇道：“这话什么意思？”
“陆先生知道你的过去，对不对？”
“对，我告诉过他。怎么了？”
“陆先生预测你见到这个人的资料会非常激动，一再嘱咐我稳住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郑重，没敢回房睡觉，一直在这等你。”
“给我看看。”
海棠抽出其中一份资料，上面是个女人的资历简介，还有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就是这个人。”
莫央脸色骤变，霍然起立：“是她？！”
海棠苦笑道：“你果然认识。”
莫央呆若木鸡，无言以对。
照片中是个年轻女人，甚至长得很漂亮，她的名字也很美，简简单单两个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远在十年前，又似近在昨天：
――冉然。
海棠小心翼翼地推他一把：“老大，你醒醒。”
莫央自言自语道：“怎么是她？怎么是她……”
海棠眼睛深沉，有一种脱离了实际年龄的成熟和透彻，接过资料细看几眼，缓缓说道：“冉然，暗公司已故总裁王某的秘书、助理、情人，王某死后仍在暗公司任职，现已随公司迁来本市，为暗公司总部核心员工，地位特殊，身份重要，不可小视。”
莫央仍神游天外，喃喃道：“她怎么成了暗公司的人……”
海棠用力摇摇他身子，总算令他清醒几分，问道：“这个冉然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央苦涩一笑：“她是我十年前的女朋友。”
第三十九章 十年前……（上）
1997年夏，莫央和冉然结识于一辆行驶在南方山区的长途大巴上。
对许多中国人来说，90年代后期有特殊的记忆，那几年暴发亚洲金融危机，中国政府强令经济降温，实施“软着陆”计划，处于改革开放前沿的南方遭受重创，许多刚发展起来的中小公司一夜间倒闭，莫央就是千千万万失败者中的一员。
他94年离开家乡来到南方，怀中揣着几万块钱，是读书期间画路牌广告赚的，首先找一家广告公司打工，摸清套路后开办自己的广告公司，两年内赚来几十万，生意火得连他自己也觉不可思议。正憧憬着美好的明天，政策突变，银根紧缩，业务订单暴减，对口单位欠款追讨不回，他垫上所有资金仍是杯水车薪，苦苦支撑两个月，终于倒闭了事。
97年上半年，莫央均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年方二十二岁的他缺乏经验和人脉，起步太顺畅，跌倒后不免晕头转向。夏日炎炎，全国人民沉浸在香港回归的喜悦中，他却满腹忧愁，幻想着老天开眼，给他一线生机。
直到他看见了冉然。
这是一个很独特的女孩，年纪比他更小，看上去却比他成熟得多，仿佛已行走江湖多年，眼中透着深深的疲倦和冷漠。
那辆长途大巴上坐满风尘仆仆的旅人，冉然穿一身黑衣，像一尊完美的雕塑，纹丝不动，静静看着窗外风景。莫央看了一小时，直到冉然身边那人到站下车，终于按捺不住坐她身边，彼此沉默一小时，又互相观察一小时，最后到达终点站，冉然下车，他才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我叫莫怀洋，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冉然摇摇头，顾自走了。
之后连续三天，莫央在这个山区城市走动，总能在车站附近的饭店看见冉然，他观察了一天、犹豫了一天、又酝酿了一天，第四天再次出现在冉然面前，对她说了第二句话：
“我是莫怀洋，我们交个朋友。”
冉然站起身，突然一拳打来……
三招两式后，冉然被迫坐回原位，明显生气了，却又挣脱不开，瞪着他不发一言。
莫央感觉这个女孩有故事，而且是很沉痛的故事，或许是自身经历的影响，他很想和她说说话，诉说自己的遭遇，他已太久没有亲人、朋友、女人，漂泊异乡的孤独令他忍不住贴近冉然。
他开始讲自己的故事，当然不包括最大的秘密――这也是他离开故乡的主要原因――说他的童年、说他的学业、说他的创业、说他的失败，并非一见钟情，更非春心荡漾，仅仅是想找人倾诉。冉然静静地听着，从不感兴趣到不屑一顾、再到凝神倾听、直至被他的故事吸引，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带我走。”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去哪？”他说。
“随便。”
“以什么关系？”
“随便。”
“我不是好人，你不怕？”
“我也不是。”
“那你是什么人？”
“不正常的人。”
“我为什么要带一个不正常的人走？”
“一起不正常呗。”
于是莫央带上了冉然，开始他们不正常的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东奔西跑，莫央放弃广告生意，开始倒卖各种材料，从建筑材料到电子零部件，还有服装批发和五金模具，做法很简单，得知某个客户要货，就去找各种供应商，低买高卖赚差价，两个月后通过老家的莫氏子弟联系上本省一个客户，做了南方供应商，帮这位客户大批量进货，然后联系车队运回本省，生意渐渐稳定，收入越来越高，他期待已久的生活终于回来了。
冉然和莫央同居，但又不是同居女友，他们的关系纯得像初中生，最大限度只是牵牵手，莫央在外忙活，冉然在家忙活，为他洗衣做饭，她最大的要求就是不抛头露面，家中除了莫央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莫央问：“为什么不敢见人？我还想带你出出风头呢。”
冉然说：“你想保持这种稳定生活，就别让我见人，我是个不祥的人，会给你带来灾难。”
“告诉我你的过去。”
“你先说你的过去。”
“我在老家和人打架，把几个人打成残废，又把一个人吓成神经病，怕坐牢，只好跑路。”
“就这样？”
“你呢？”
“我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在一个训练基地受训，被迫完成各种任务。”
“知道了，一定是小偷集团，你很会偷东西吧？”
“反正不正常。后来我厌烦了，就偷偷跑出来，坐火车一路南下，也不知去哪里，总之越偏僻越好，直到遇上了你。”
“你不敢露面，是怕那些人找到你？”
“别妄想你能把他们打残，你碰上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躲一辈子。”
“但我能躲到他们忘了我。”
第三十九章 十年前……（下）
这次谈话令他们对彼此多几分了解，依然保持清清白白的关系，谈着他们纯洁的恋爱。
莫央有过女人，冉然也有过男人，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恋爱的重要性就体现在他们的克制。冉然说，莫央想得到她必须等到新婚之夜，莫央答应下来，以赚钱为第一目标，攒够资本就带她回老家结婚。
半年时间一闪而过，他们沉浸在美妙的恋爱中，每天清晨醒来，他在练功房健身――他所有住处都有一个练功房，她给他做早餐，随后他出门办事，她在家洗衣服，中午小睡一会，下午去菜场买菜，回家打扫卫生，开始做晚饭等他归来，有时他忙着应酬，半夜才回家，桌上总有她留下的饭菜，他会悄悄走到她床边，看她一会，然后悄然离开。第二天醒来，再次重复这简单而温馨的过程。
生意越来越好，莫央忙得四脚朝天，冉然总是一人在家，他感到歉疚，给她买了许多礼物，而她从来不出门，每次只能等他回家时穿上他送的衣服，给他欣赏她美好的身材。随着亲密程度的不断增加，他们终于睡在一起，但仍没有发生关系，只是温柔同眠，他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爱意，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在年尾隆冬时节，冉然突然提出分手。
“为什么？！”莫央如遭晴天霹雳。
“我必须走。”冉然说。
“为什么？！！”莫央怒吼。
“我们没有未来，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说有！！”
“不管怎样，我们分手，以后再不相见。”
“是不是那伙人找到你了？我把他们大卸八块！”
“不，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任何人无关。”
“你每天在家发呆，不好好琢磨怎样过日子，就想这些破事？你有毛病啊！”
“我早说过，我不是正常人，这种正常人的生活不属于我。”
“那你到底想怎样？离开我你干什么去？”
“我会找个比你更好的男人，和他相爱，成家，过一辈子。”
“***！那我呢？！”
“你也找个比我更好的女人，和她过一辈子。”
“我他妈上哪找去？你当这是逛菜场，见到好的就买下？我不许你走，你给我留下！”
“你不许我也得走，就算打不过你，我也会找机会逃跑，这是迟早的事，你别拦着我，我们分定了。”
“定个屁！你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枉我对你这么好，你说分就分，把我当猴耍！今天你敢走我就……”
“你打吧，怎么打都行，这些日子耽误你了，以后请多保重。”
“不是……我说气话来着，你别走啊！冉然，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虽然现在我们的日子是寒碜了点，可我一直在努力，咱们迟早能过上好日子。你别急着换人，换谁也不如我啊，再给点时间，我一定让你丰衣足食白白胖胖，做个最省心的贤妻良母。”
“对不起。我走了，你忘了我吧。”
冉然说完这一句，深深看他一眼，提起背包转身就走。
“你回来！喂！你给我回来！”莫央追了出去，但她走得极快，转眼间消失在前方，他气得破口大骂，“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我恨你！我他妈恨你一辈子！”
他像个疯子一样狂吼乱叫，对准路边一棵小树狠狠砸几拳，犹不解气，飞起一脚全力踹去，“喀喇”一声响，小树断成两截。
“走就走，老子不求你……”他颤声说，“总有一天叫你后悔，妈了个B，你总有一天悔恨莫及……”
寒风袭来，这是南方的冬天，对于每天健身的他来说，本毫不觉冷，但此时却像刀子一样刺骨，令他瑟瑟发抖，万念俱灰。
地上还有冉然的脚印，几滴水珠即将被寒风吹干，闪动着最后的晶莹。
是她的泪么？
这就像她突然离开一样，成为永远的谜。
第四十章 中央海棠（上）
“后来呢？”
海棠听完这个故事，意犹未尽地问。
莫央长叹一声，神色悄然转变，之前的黯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玩世不恭。仿佛随着这声叹息，他悲伤的过往已消散在空气中。
海棠叹道：“难怪敏敏姐说你在南疆常想念一个女人，原来是冉然。”
“别听她胡说，”莫央说，“我想念的女人多了去了。冉然走后没多久我就找了女朋友，一月换一个，乐上了天，很快就把她给忘了。”
海棠皱眉道：“你自暴自弃，这样不好。”
莫央说：“那时怀清刚大学毕业，来南方找我，劝我回老家。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家，但既然出了远门，还吹牛说要做个大富翁，不赚到千儿八百万还真不好意思回去。所以我把怀清赶跑了，继续留在南方，直到2003年才回来。”
海棠明显对他创业的经历不及女朋友感兴趣：“你和冉然就这么完了？后来你们没有联系对方？”
“根本联系不上，”莫央说，“那年头手机还是新鲜货，她只有一个传呼机，离开后就停机了，我不知她去了哪里。不过这也好，我趁早解脱，女人有的是，怎么也玩不过来，对吧？”
海棠幽幽地说：“老大，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你是为情所伤。”
“扯淡，”莫央说，“别把我说得像个小屁孩，我压根没当回事。”
海棠思索一阵，问道：“你和冉然的故事还对谁说过？陆长风怎么会知道？”
“怪我没留心眼，当年在秋涛社上班时被老陆套出来了，只有他一个，和尚和老刘都没说过，”莫央点点她鼻子，笑道，“算你运气好，你是老陆之外的第二个。”
“不会吧？”海棠奇道，“敏敏姐也不知道？”
“哪能让她知道？”莫央说，“别看敏敏平时挺酷，其实是个话痨，一点心眼没有，稍不留神就把我的底细全吐出去了。你千万别像她那样，这件事要给我保密。”
“为什么呀？”海棠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说给大家听听也好。”
“好个屁！”莫央说，“从来只有我甩女人，要是让人知道我被女人甩了，你让我的脸皮往哪搁？”
海棠咯咯直笑：“那好吧，我不说就是了，但你要告诉我后来的事。”
莫央耸耸肩：“后来也就那么点事，我把怀清赶走，结束手头的工作，准备干点别的，结果越走越远，从岭南到桂南，一直走到北部湾――”
“然后你就认识了敏敏姐，对吗？”
“我记得那年流行一首歌，叫《相约98》( 都市妙探：美女的离奇委托 http://www.xlawen.org/kan/38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