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阅读
笑，路老板千万别生气。其实书生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疑问，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特地来请教一下路老板。”
路冬瓜道：“我私塾念了三天就被老师给赶回家了，书生不懂的问题我做生意的肯定也不懂。”
多情道：“路老板三天才被老师赶回家，实在是太优秀了，书生我一个时辰就把老师给赶回家了。我这个问题只有路老板一个人有答案。”
路冬瓜道：“你究竟想问什么？”
多情道：“我这位搞艺术的朋友很帅，他遇见一个信仰狂热的老妇人，那个老妇人信仰狂热到去过这一带所有的庙里烧过香，可是连她也没听说过有孔子庙。”
路冬瓜道：“你们都想找到那个乞丐？”
三人点头。
路冬瓜问：“能不能给个理由先？”
多情道：“我是文曲星下凡，我肩负老唐朝殷切的希望，可是我连我纯洁无暇的小潘潘都保护不了，她被教授们一次又一次攻陷，我彷徨，我呐喊，却又被几个食堂大妈打得吐血而归，好不容易熬成了名捕，却又遇到经济危机，面临下岗的威胁，我已经出离了愤怒，并深味这非人间的悲凉，我一定要找到他，为我，为千千万万我这样愤怒的人指出一条通向光明的道路，在那光明的所在，人们坦诚相见绝不装逼。”
路冬瓜指指香艳，问：“你呢？”
香艳道：“此次事关恒山派存亡大计，具体的不方便跟大叔你说。”
路冬瓜又指指萧十郎，问：“你又找他做什么？”
萧十郎道：“我的初恋被女中豪杰无情地摧毁，我的行为艺术连贪官的皮毛都比不上，我遇到了从艺二十年来最严重的精神危机，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
路冬瓜这才松了口气，道：“好，只要你们不是为了做生意找他，找他后不会与我形成竞争，不会影响我财就行。”
多情问：“他在哪里？”
路冬瓜道：“孔子庙。”
多情问：“孔子庙在哪里？”
路冬瓜道：“就在这里。我这个人虽然自己不是人才，却很爱才，因为我知道，现在这个年代最缺的就是人才，他给我一个创意，我就像供佛一样供着他。”
第八章，乞丐的噩梦
9
孔子庙不是庙，只是一间房。
很多生意人喜欢供关二爷，路冬瓜小时候念过几句三字经，觉得自己是个儒商，便供了孔老师。特地辟出一间房，挂了块小木牌，就叫孔子庙。
多情敲门，没有人应。
多情再敲，还是没有人应。
多情第三次敲门，依然没有人应声。
香艳问：“刚才去找路冬瓜，哥哥直接推门就进去了，现在为什么不推反敲，而且一敲再敲？”
多情道：“古有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今有多情三敲孔子庙见6小鸡，哥哥这是尊重人才。”
香艳问：“那现在怎么办？”
多情道：“敬也敬过了，推呀。”说完，伸手就把门推开。
第一眼没看见人，只看见了孔子。而且是刚出台的标准形象。孔老师恰好正视着门口。孔子像下面，敬着香，香烟袅绕。
香台放在桌上。桌子底下有一张草席。草席上蜷缩着一个人。
此人瘦骨嶙峋，乍一看像拍过晚饭的冯大刚，再一看像包身工芦柴棒。
有酒气从此人身上向门口飘散过来，是上好竹叶青的味道。大概他是醉了，睡得正香，还有轻微的鼾声。
香艳问：“难道他就是6小鸡？”
多情叹了口气，道：“也许吧。”
香艳问：“传说中四条眉毛6小鸡玉树临风，落拓一笑遇鬼迷鬼遇神迷神，更有那一双会说话的忧郁的眼神，令天下少女无不夜夜意Yin，怎会是这般模样？”
多情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胖瘦美丑，世事本无常。”
萧十郎道：“也许他只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乞丐，卖弄个小聪明混点酒喝而已。”
香艳道：“但愿如此。如果传说中的偶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一件让人很伤心很难过的事情。”
萧十郎道：“不过他若是6小鸡，就不用我们再到处找了。”
香艳问：“那现在怎么办？”
多情道：“等。不管他是不是6小鸡，我们都必须尊重人才。”
三个人站在那里，看着那乞丐。
乞丐睡得很熟。
等。
乞丐翻了个身。
等。
乞丐做了一个很不雅观的动作。
香艳及时闭上了眼睛。继续等。
乞丐突然惊叫一声，很恐惧的样子，拼命地挣扎，像是想挣脱什么，嘴里还在喊：“放我回家，我不干了，放我回家。”
三个人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乞丐醒了。
乞丐看见三人，立即往角落里躲，惊恐地道：“别抓我，我要回家，别抓我，我要回家……”
三人站着不动，等乞丐自己完全醒过来。
乞丐躲在角落里，浑身瑟瑟抖，看来极其恐惧。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偷偷看了三人一眼，才放下心来。
多情道：“在下是逃出学堂的书生多情。”
萧十郎道：“在下是鄙视艺术的艺术家萧十郎。”
香艳道：“老娘是恒山女侠香艳。”
乞丐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又躺到草席上，打了个呵欠，看样子又准备开始睡了。
第九章，隐情
多情道：“小鸡前辈好。”
乞丐闭上眼睛，不理他们。
多情道：“虽然小鸡前辈将天下闻名的四条眉毛，搞成了现在的两条眉毛加一撮山羊胡子，但小鸡前辈眼神的英气与鼻子的帅气还是泄露了小鸡前辈的真实身份，最最重要的是小鸡前辈嘴角的酒气，天下喝酒者千千万万，但能喷出如此意味深长连绵不绝之酒气者，惟小鸡前辈一人而已。”
乞丐瞄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多情道：“有小鸡前辈英气者，未必有小鸡前辈帅气，有小鸡前辈帅气者，未必有小鸡前辈酒气，天下能集英气帅气酒气于一身者，只有小鸡前辈您了。”
乞丐又瞄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孩子，说出我的心里话了。”
多情道：“谢谢前辈夸奖。”
6小鸡道：“你这孩子，读书可惜了，这么会拍马屁应该当官去，一月份就考公务员了，买两本申论回去准备准备吧。”
多情道：“谢谢小鸡前辈为晚辈指点了一条前途无量的光明大道。”
多情往边上一让，噘了下嘴，示意香艳说话。
香艳为了表现得可爱一点，便道：“小**前辈，老娘是恒山女侠小香艳，恒山派遇到点小麻烦，老罩罩派老娘来找小**前辈，请小**前辈为恒山派指点一条通往兴盛的光明小道路。”
6小鸡撇了撇嘴，示意她先站一边去，让萧十郎说话。
萧十郎道：“小鸡前辈，十郎搞了二十年艺术，最后现自己被艺术给搞了。十郎在艺术的道路上越来越迷惘，请小鸡前辈指点迷津。”
6小鸡想了想，道：“艺术已死，你不必再迷惘。”
萧十郎朗声道：“小鸡前辈真乃高人也，话虽不多，却字字珍贵，一语点破梦中人，与老尼采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6小鸡笑道：“我几年不在江湖，现在风气都变了嘛，后辈们都学会拍马屁了嘛，不过我喜欢，你们拍得我舒服。”
多情道：“小鸡前辈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一直有您的传说。”
萧十郎道：“小鸡前辈人不在江湖，却时刻牵挂着江湖众生的安危，您废寝忘食得了严重的胃病，但您依然坚持在工作的第一线，您视美色如骷髅，您视金钱若粪土，您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您为了统一中原七擒孟获六出祁山，您为了抗金背刻精忠报国四个大字，您为了打击倭寇带领6家军英勇杀敌，您为了收复台湾带领6家军冲锋陷阵，您为了打进世界杯带领6家军饱受指责，有了成绩您不骄傲，遇到失败您不气馁，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您生的伟大死得光荣，您是我们的骄傲，您是我们的财富，您就是一部江湖奋斗史，您也是一部民族兴衰史，您还是一部中华文明史，您值得我们永远瞻仰和缅怀，您永垂不朽！”
多情看着萧十郎，竖起了大拇指。
香艳看着萧十郎，拍拍手，跺跺脚。
6小鸡看着萧十郎，笑得越来越开心。
萧十郎道：“我被小鸡前辈的风采所折服，便想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没想到敬佩之情如此汹涌澎湃，以至于决堤而出。”
6小鸡道：“泱泱江湖，以诚信为本。这是一个提倡讲真话的年代，有心里话都可以说，我不会怪你们的。”
香艳赶紧道：“小**前辈英明神武玉树临风……”
6小鸡打断她，对多情道：“我累了，你们走吧。”
香艳还想说话，被多情拦住。多情道：“那晚辈们就不打扰了，小鸡前辈您休息好，晚上我们再来请小鸡前辈喝酒。”
三人告辞，出来。
1o
出了门，香艳便指责多情很自私，自己的问题问完了就走人，她的问题还没问呢。多情说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用，6小鸡不会理她的。
香艳转过头来问萧十郎是不是多情不对。萧十郎说多情说的没错。
香艳说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6小鸡对他们两个这么好对自己却是爱理不理的，是不是自己长得太漂亮了。
萧十郎说你不是太漂亮了，而是太可爱了。
香艳问可爱不好吗。
萧十郎说不是可爱不好，是太可爱了就不好了，女侠还小香艳，光明还小道路，前辈还小**。
香艳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有什么问题吗。
萧十郎说你还是问你家情哥哥吧。
多情说有些道理是不能教的，只能自己悟，其实也不是很复杂的道理，但是不懂的人就会认为它很复杂，一旦懂了之后，你就会现其实它真的很简单，但是在你没懂之前我又没法说明白，因为越说有可能越复杂，很多道理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且你自己领悟到的往往比别人说给你的更深刻，所以你还是自己领悟吧。多情问香艳懂了没有。
香艳骂道，靠，你们两个真他妈麻烦。
萧十郎说**的世界总是比孩子的世界麻烦得多。
香艳问底下怎么办。
多情说凉拌。
第十章，不堪回首
11
三个人在街上晃悠了几圈。香艳买了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故意表现出很好吃的样子。多情与萧十郎不屑一顾。香艳糖葫芦吃完，天色已暗，三个人重又回到琼花楼。
多情让路冬瓜安排一桌酒菜，送到孔子庙。
从6小鸡对待那桌酒菜的神情来看，路冬瓜应该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尊重人才。6小鸡一定吃得不怎么样，所以看见鸡腿才会两眼光。
6小鸡风卷残云，似乎他瘦小的身躯是多拉爱梦的口袋，可以装进很多很多东西。等他吃得差不多，聊天才刚刚开始。
三个男人越说越来劲，像很多男人在一起都会做的那样，彼此吹嘘。多情说他十岁的时候把知县家的小姐迷得茶不思饭不想。萧十郎说他七岁的时候知府家的小姐为他跳楼了三次投河了四次但依然没能留住他一颗为艺术而流浪的心。6小鸡说他三岁的时候高丽国的公主为了他动了一场战争但他还是选择潇洒地流浪江湖。多情说他也听说了那场战争春季攻势后来被历史学家称为凡尔赛绞肉机。萧十郎说最经典的战役还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几百万打几百万那是一个壮观。多情说以前我们一直以为战争是因为希特勒想统一全球才打起来，原来最初的导火索却是高丽公主追求小鸡前辈引的一场爱恨纠缠。萧十郎说那高丽国的公主喜欢上了小鸡前辈，那希特勒的情妇也喜欢上了小鸡前辈，那拿破仑的老婆也喜欢上了小鸡前辈，还有埃及艳后，还有丘吉尔的女儿，这么复杂的感情纠葛最终演变成了国家的情仇，小鸡前辈在历史上的地位简直可以与那个美女海伦相提并论。多情说你错了那个女人怎么能跟小鸡前辈比小鸡前辈是独一无二的。萧十郎说你也错了小鸡前辈不仅是独一无二的简直就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见。
香艳被完全冷落，坐在一边很无聊，便一粒一粒地吃花生米，每吃到三的倍数就向多情砸一颗，每吃到五的倍数就像萧十郎砸一颗。可是不管砸中没砸中，砸的轻还是重，两个男人都完全没有反应。
多情说艺术兄说的不错，小鸡前辈智慧过人玉树临风确实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香艳一旁嘟囔说一个更比一个贱。
6小鸡说我也知道搞个人崇拜是不好的，但我就是喜欢，听着耳朵舒服，想着心里舒坦。
多情说天下已经没有比小鸡前辈更真诚的人了。
香艳嘟囔说还有老娘我呢。
萧十郎说诚实是这个时代最欠缺的美德，小鸡前辈为我们做出了最好的道德示范，我们应该在五里河给小鸡前辈塑像立碑。
香艳嘟囔说塑像塑像立碑立碑遇到个黑心开商搞你个豆腐渣工程今天立了明天就倒我让你立碑。
多情说小鸡前辈不仅是道德楷模还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
香艳嘟囔说现在脱裤子放屁都敢说自己在搞行为艺术。
萧十郎说小鸡前辈灵犀一指名动天下但小鸡前辈却甘愿放弃盛名隐居于此以乞丐形象示人简直就是给了这个人人追名逐利的时代一个响亮的耳光。
香艳嘟囔说你自己还不是无耻地以艺术家自居。
6小鸡的脸色却突然黯淡了下来，把手里的酒杯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正好砸在装鸡汤的盆上，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酒杯应声而碎。
第十一章，究竟发生了什么
12
酒桌上原本谈笑风生，没想到风云突变，6小鸡摔起了杯子。
香艳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多情本想探询一下，却见6小鸡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的肌肉甚至在颤抖，不知道是极度愤怒，还是极度恐惧。
萧十郎赶紧往一边闪，提防小鸡前辈的灵犀一指。
6小鸡却突然钻到桌子底下去，双手抱着头，恐惧地喊道：“别抓我，我要回家，别抓我，我要回家。”
多情叹了口气，道：“他又被勾起伤心事了。”
香艳忐忑地问：“是我吗？”
多情摇摇头，道：“不是你，是那个无耻地以艺术家自居的人。”
香艳问：“那现在怎么办？”
多情说等。等了好一会，6小鸡才渐渐地平复下来，但脸色已经是非常苍白，刚才的恐惧与挣扎耗费了他许多力气。
6小鸡有点不好意思，道：“失礼了，失礼了，我敬三位一杯。”
多情重新给他拿了个酒杯，倒上酒，道：“小鸡前辈智慧过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只会更难受，说出来则会轻松许多。”
6小鸡连喝三大杯，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和这位姑娘说。”
13
月上树梢头。人坐台阶上。
屋内刚开始没有什么声响，后来听到香艳一声惊讶，然后听到6小鸡的哭声，然后又听到香艳的一声惊讶，然后6小鸡的哭声越来越大。
6小鸡哭得很伤心很绝望，连坐在外面台阶上的多情与萧十郎都心有戚戚焉。那哭声伤心如周瑜抓住小乔跟诸葛亮在床上，绝望则如小乔抓住周瑜跟诸葛亮在床上。
多情叹了一口气，道：“人们都只看到6小鸡如何风光如何多情，却不会想到他心里也这样苦，也许名气越大，心里的压抑越多。”
萧十郎道：“他为什么选择只跟香艳说？”
多情道：“也许他觉得女人是更合适的倾诉对象。男人的脆弱是不能让男人看见的，有些男人只在女人面前才会流露出脆弱。”
萧十郎道：“也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而香艳在我们当中看起来是最单纯的一个。”
多情道：“如果他认为女人能够保守秘密，那他就错了。”
萧十郎道：“一个人在情绪濒临崩溃的时候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也是可以理解的，即使聪明如6小鸡。”
风渐凉。露渐重。夜渐深。
6小鸡的哭声由大到小，渐渐平息，最后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萧十郎等了一会，站起来，走到门口，贴着门听了听，对多情摇摇头，示意什么都听不见，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多情摇头。
萧十郎坐了一会，又站起来，问多情要不要进去看看。
多情还是摇头，说要尊重别人。
萧十郎说把那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一个人放屋子里你就放心，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我进去看看。
多情也不拦他。
萧十郎刚走到门口，门却开了，香艳走了出来，然后又把门关上，说：“我们走吧，他累了，已经睡了。”( 疯狂的武林 http://www.xlawen.org/kan/3946/ )
路冬瓜道：“我私塾念了三天就被老师给赶回家了，书生不懂的问题我做生意的肯定也不懂。”
多情道：“路老板三天才被老师赶回家，实在是太优秀了，书生我一个时辰就把老师给赶回家了。我这个问题只有路老板一个人有答案。”
路冬瓜道：“你究竟想问什么？”
多情道：“我这位搞艺术的朋友很帅，他遇见一个信仰狂热的老妇人，那个老妇人信仰狂热到去过这一带所有的庙里烧过香，可是连她也没听说过有孔子庙。”
路冬瓜道：“你们都想找到那个乞丐？”
三人点头。
路冬瓜问：“能不能给个理由先？”
多情道：“我是文曲星下凡，我肩负老唐朝殷切的希望，可是我连我纯洁无暇的小潘潘都保护不了，她被教授们一次又一次攻陷，我彷徨，我呐喊，却又被几个食堂大妈打得吐血而归，好不容易熬成了名捕，却又遇到经济危机，面临下岗的威胁，我已经出离了愤怒，并深味这非人间的悲凉，我一定要找到他，为我，为千千万万我这样愤怒的人指出一条通向光明的道路，在那光明的所在，人们坦诚相见绝不装逼。”
路冬瓜指指香艳，问：“你呢？”
香艳道：“此次事关恒山派存亡大计，具体的不方便跟大叔你说。”
路冬瓜又指指萧十郎，问：“你又找他做什么？”
萧十郎道：“我的初恋被女中豪杰无情地摧毁，我的行为艺术连贪官的皮毛都比不上，我遇到了从艺二十年来最严重的精神危机，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
路冬瓜这才松了口气，道：“好，只要你们不是为了做生意找他，找他后不会与我形成竞争，不会影响我财就行。”
多情问：“他在哪里？”
路冬瓜道：“孔子庙。”
多情问：“孔子庙在哪里？”
路冬瓜道：“就在这里。我这个人虽然自己不是人才，却很爱才，因为我知道，现在这个年代最缺的就是人才，他给我一个创意，我就像供佛一样供着他。”
第八章，乞丐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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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庙不是庙，只是一间房。
很多生意人喜欢供关二爷，路冬瓜小时候念过几句三字经，觉得自己是个儒商，便供了孔老师。特地辟出一间房，挂了块小木牌，就叫孔子庙。
多情敲门，没有人应。
多情再敲，还是没有人应。
多情第三次敲门，依然没有人应声。
香艳问：“刚才去找路冬瓜，哥哥直接推门就进去了，现在为什么不推反敲，而且一敲再敲？”
多情道：“古有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今有多情三敲孔子庙见6小鸡，哥哥这是尊重人才。”
香艳问：“那现在怎么办？”
多情道：“敬也敬过了，推呀。”说完，伸手就把门推开。
第一眼没看见人，只看见了孔子。而且是刚出台的标准形象。孔老师恰好正视着门口。孔子像下面，敬着香，香烟袅绕。
香台放在桌上。桌子底下有一张草席。草席上蜷缩着一个人。
此人瘦骨嶙峋，乍一看像拍过晚饭的冯大刚，再一看像包身工芦柴棒。
有酒气从此人身上向门口飘散过来，是上好竹叶青的味道。大概他是醉了，睡得正香，还有轻微的鼾声。
香艳问：“难道他就是6小鸡？”
多情叹了口气，道：“也许吧。”
香艳问：“传说中四条眉毛6小鸡玉树临风，落拓一笑遇鬼迷鬼遇神迷神，更有那一双会说话的忧郁的眼神，令天下少女无不夜夜意Yin，怎会是这般模样？”
多情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胖瘦美丑，世事本无常。”
萧十郎道：“也许他只不过就是一个平常的乞丐，卖弄个小聪明混点酒喝而已。”
香艳道：“但愿如此。如果传说中的偶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一件让人很伤心很难过的事情。”
萧十郎道：“不过他若是6小鸡，就不用我们再到处找了。”
香艳问：“那现在怎么办？”
多情道：“等。不管他是不是6小鸡，我们都必须尊重人才。”
三个人站在那里，看着那乞丐。
乞丐睡得很熟。
等。
乞丐翻了个身。
等。
乞丐做了一个很不雅观的动作。
香艳及时闭上了眼睛。继续等。
乞丐突然惊叫一声，很恐惧的样子，拼命地挣扎，像是想挣脱什么，嘴里还在喊：“放我回家，我不干了，放我回家。”
三个人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乞丐醒了。
乞丐看见三人，立即往角落里躲，惊恐地道：“别抓我，我要回家，别抓我，我要回家……”
三人站着不动，等乞丐自己完全醒过来。
乞丐躲在角落里，浑身瑟瑟抖，看来极其恐惧。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偷偷看了三人一眼，才放下心来。
多情道：“在下是逃出学堂的书生多情。”
萧十郎道：“在下是鄙视艺术的艺术家萧十郎。”
香艳道：“老娘是恒山女侠香艳。”
乞丐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又躺到草席上，打了个呵欠，看样子又准备开始睡了。
第九章，隐情
多情道：“小鸡前辈好。”
乞丐闭上眼睛，不理他们。
多情道：“虽然小鸡前辈将天下闻名的四条眉毛，搞成了现在的两条眉毛加一撮山羊胡子，但小鸡前辈眼神的英气与鼻子的帅气还是泄露了小鸡前辈的真实身份，最最重要的是小鸡前辈嘴角的酒气，天下喝酒者千千万万，但能喷出如此意味深长连绵不绝之酒气者，惟小鸡前辈一人而已。”
乞丐瞄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多情道：“有小鸡前辈英气者，未必有小鸡前辈帅气，有小鸡前辈帅气者，未必有小鸡前辈酒气，天下能集英气帅气酒气于一身者，只有小鸡前辈您了。”
乞丐又瞄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孩子，说出我的心里话了。”
多情道：“谢谢前辈夸奖。”
6小鸡道：“你这孩子，读书可惜了，这么会拍马屁应该当官去，一月份就考公务员了，买两本申论回去准备准备吧。”
多情道：“谢谢小鸡前辈为晚辈指点了一条前途无量的光明大道。”
多情往边上一让，噘了下嘴，示意香艳说话。
香艳为了表现得可爱一点，便道：“小**前辈，老娘是恒山女侠小香艳，恒山派遇到点小麻烦，老罩罩派老娘来找小**前辈，请小**前辈为恒山派指点一条通往兴盛的光明小道路。”
6小鸡撇了撇嘴，示意她先站一边去，让萧十郎说话。
萧十郎道：“小鸡前辈，十郎搞了二十年艺术，最后现自己被艺术给搞了。十郎在艺术的道路上越来越迷惘，请小鸡前辈指点迷津。”
6小鸡想了想，道：“艺术已死，你不必再迷惘。”
萧十郎朗声道：“小鸡前辈真乃高人也，话虽不多，却字字珍贵，一语点破梦中人，与老尼采有异曲同工之妙也！”
6小鸡笑道：“我几年不在江湖，现在风气都变了嘛，后辈们都学会拍马屁了嘛，不过我喜欢，你们拍得我舒服。”
多情道：“小鸡前辈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一直有您的传说。”
萧十郎道：“小鸡前辈人不在江湖，却时刻牵挂着江湖众生的安危，您废寝忘食得了严重的胃病，但您依然坚持在工作的第一线，您视美色如骷髅，您视金钱若粪土，您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您为了统一中原七擒孟获六出祁山，您为了抗金背刻精忠报国四个大字，您为了打击倭寇带领6家军英勇杀敌，您为了收复台湾带领6家军冲锋陷阵，您为了打进世界杯带领6家军饱受指责，有了成绩您不骄傲，遇到失败您不气馁，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您生的伟大死得光荣，您是我们的骄傲，您是我们的财富，您就是一部江湖奋斗史，您也是一部民族兴衰史，您还是一部中华文明史，您值得我们永远瞻仰和缅怀，您永垂不朽！”
多情看着萧十郎，竖起了大拇指。
香艳看着萧十郎，拍拍手，跺跺脚。
6小鸡看着萧十郎，笑得越来越开心。
萧十郎道：“我被小鸡前辈的风采所折服，便想把心底的话都说出来，没想到敬佩之情如此汹涌澎湃，以至于决堤而出。”
6小鸡道：“泱泱江湖，以诚信为本。这是一个提倡讲真话的年代，有心里话都可以说，我不会怪你们的。”
香艳赶紧道：“小**前辈英明神武玉树临风……”
6小鸡打断她，对多情道：“我累了，你们走吧。”
香艳还想说话，被多情拦住。多情道：“那晚辈们就不打扰了，小鸡前辈您休息好，晚上我们再来请小鸡前辈喝酒。”
三人告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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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香艳便指责多情很自私，自己的问题问完了就走人，她的问题还没问呢。多情说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用，6小鸡不会理她的。
香艳转过头来问萧十郎是不是多情不对。萧十郎说多情说的没错。
香艳说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6小鸡对他们两个这么好对自己却是爱理不理的，是不是自己长得太漂亮了。
萧十郎说你不是太漂亮了，而是太可爱了。
香艳问可爱不好吗。
萧十郎说不是可爱不好，是太可爱了就不好了，女侠还小香艳，光明还小道路，前辈还小**。
香艳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有什么问题吗。
萧十郎说你还是问你家情哥哥吧。
多情说有些道理是不能教的，只能自己悟，其实也不是很复杂的道理，但是不懂的人就会认为它很复杂，一旦懂了之后，你就会现其实它真的很简单，但是在你没懂之前我又没法说明白，因为越说有可能越复杂，很多道理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且你自己领悟到的往往比别人说给你的更深刻，所以你还是自己领悟吧。多情问香艳懂了没有。
香艳骂道，靠，你们两个真他妈麻烦。
萧十郎说**的世界总是比孩子的世界麻烦得多。
香艳问底下怎么办。
多情说凉拌。
第十章，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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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在街上晃悠了几圈。香艳买了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故意表现出很好吃的样子。多情与萧十郎不屑一顾。香艳糖葫芦吃完，天色已暗，三个人重又回到琼花楼。
多情让路冬瓜安排一桌酒菜，送到孔子庙。
从6小鸡对待那桌酒菜的神情来看，路冬瓜应该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尊重人才。6小鸡一定吃得不怎么样，所以看见鸡腿才会两眼光。
6小鸡风卷残云，似乎他瘦小的身躯是多拉爱梦的口袋，可以装进很多很多东西。等他吃得差不多，聊天才刚刚开始。
三个男人越说越来劲，像很多男人在一起都会做的那样，彼此吹嘘。多情说他十岁的时候把知县家的小姐迷得茶不思饭不想。萧十郎说他七岁的时候知府家的小姐为他跳楼了三次投河了四次但依然没能留住他一颗为艺术而流浪的心。6小鸡说他三岁的时候高丽国的公主为了他动了一场战争但他还是选择潇洒地流浪江湖。多情说他也听说了那场战争春季攻势后来被历史学家称为凡尔赛绞肉机。萧十郎说最经典的战役还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几百万打几百万那是一个壮观。多情说以前我们一直以为战争是因为希特勒想统一全球才打起来，原来最初的导火索却是高丽公主追求小鸡前辈引的一场爱恨纠缠。萧十郎说那高丽国的公主喜欢上了小鸡前辈，那希特勒的情妇也喜欢上了小鸡前辈，那拿破仑的老婆也喜欢上了小鸡前辈，还有埃及艳后，还有丘吉尔的女儿，这么复杂的感情纠葛最终演变成了国家的情仇，小鸡前辈在历史上的地位简直可以与那个美女海伦相提并论。多情说你错了那个女人怎么能跟小鸡前辈比小鸡前辈是独一无二的。萧十郎说你也错了小鸡前辈不仅是独一无二的简直就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见。
香艳被完全冷落，坐在一边很无聊，便一粒一粒地吃花生米，每吃到三的倍数就向多情砸一颗，每吃到五的倍数就像萧十郎砸一颗。可是不管砸中没砸中，砸的轻还是重，两个男人都完全没有反应。
多情说艺术兄说的不错，小鸡前辈智慧过人玉树临风确实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香艳一旁嘟囔说一个更比一个贱。
6小鸡说我也知道搞个人崇拜是不好的，但我就是喜欢，听着耳朵舒服，想着心里舒坦。
多情说天下已经没有比小鸡前辈更真诚的人了。
香艳嘟囔说还有老娘我呢。
萧十郎说诚实是这个时代最欠缺的美德，小鸡前辈为我们做出了最好的道德示范，我们应该在五里河给小鸡前辈塑像立碑。
香艳嘟囔说塑像塑像立碑立碑遇到个黑心开商搞你个豆腐渣工程今天立了明天就倒我让你立碑。
多情说小鸡前辈不仅是道德楷模还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
香艳嘟囔说现在脱裤子放屁都敢说自己在搞行为艺术。
萧十郎说小鸡前辈灵犀一指名动天下但小鸡前辈却甘愿放弃盛名隐居于此以乞丐形象示人简直就是给了这个人人追名逐利的时代一个响亮的耳光。
香艳嘟囔说你自己还不是无耻地以艺术家自居。
6小鸡的脸色却突然黯淡了下来，把手里的酒杯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正好砸在装鸡汤的盆上，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酒杯应声而碎。
第十一章，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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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原本谈笑风生，没想到风云突变，6小鸡摔起了杯子。
香艳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多情本想探询一下，却见6小鸡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的肌肉甚至在颤抖，不知道是极度愤怒，还是极度恐惧。
萧十郎赶紧往一边闪，提防小鸡前辈的灵犀一指。
6小鸡却突然钻到桌子底下去，双手抱着头，恐惧地喊道：“别抓我，我要回家，别抓我，我要回家。”
多情叹了口气，道：“他又被勾起伤心事了。”
香艳忐忑地问：“是我吗？”
多情摇摇头，道：“不是你，是那个无耻地以艺术家自居的人。”
香艳问：“那现在怎么办？”
多情说等。等了好一会，6小鸡才渐渐地平复下来，但脸色已经是非常苍白，刚才的恐惧与挣扎耗费了他许多力气。
6小鸡有点不好意思，道：“失礼了，失礼了，我敬三位一杯。”
多情重新给他拿了个酒杯，倒上酒，道：“小鸡前辈智慧过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闷在心里只会更难受，说出来则会轻松许多。”
6小鸡连喝三大杯，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和这位姑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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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头。人坐台阶上。
屋内刚开始没有什么声响，后来听到香艳一声惊讶，然后听到6小鸡的哭声，然后又听到香艳的一声惊讶，然后6小鸡的哭声越来越大。
6小鸡哭得很伤心很绝望，连坐在外面台阶上的多情与萧十郎都心有戚戚焉。那哭声伤心如周瑜抓住小乔跟诸葛亮在床上，绝望则如小乔抓住周瑜跟诸葛亮在床上。
多情叹了一口气，道：“人们都只看到6小鸡如何风光如何多情，却不会想到他心里也这样苦，也许名气越大，心里的压抑越多。”
萧十郎道：“他为什么选择只跟香艳说？”
多情道：“也许他觉得女人是更合适的倾诉对象。男人的脆弱是不能让男人看见的，有些男人只在女人面前才会流露出脆弱。”
萧十郎道：“也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而香艳在我们当中看起来是最单纯的一个。”
多情道：“如果他认为女人能够保守秘密，那他就错了。”
萧十郎道：“一个人在情绪濒临崩溃的时候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也是可以理解的，即使聪明如6小鸡。”
风渐凉。露渐重。夜渐深。
6小鸡的哭声由大到小，渐渐平息，最后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萧十郎等了一会，站起来，走到门口，贴着门听了听，对多情摇摇头，示意什么都听不见，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多情摇头。
萧十郎坐了一会，又站起来，问多情要不要进去看看。
多情还是摇头，说要尊重别人。
萧十郎说把那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一个人放屋子里你就放心，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我进去看看。
多情也不拦他。
萧十郎刚走到门口，门却开了，香艳走了出来，然后又把门关上，说：“我们走吧，他累了，已经睡了。”( 疯狂的武林 http://www.xlawen.org/kan/39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