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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阅读

    在婉薇眼里,却是分外的灼人眼球,令她着实有些无所适从。

    “皇后这会儿造访,却不知所为何事!”

    颙琰见婉薇面色微嗔,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可口头上却不肯落了半点下风。

    “臣妾的小妹因伤风错过殿选,今日体愈,是以来向皇上请罪!”婉薇说着,便回身将婉萱唤上前来,婉萱伶俐,不等婉薇教她,便自己盈盈拜倒在地,口中朗声道:“臣女纽祜禄婉萱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颙琰手上把玩着一串菩提子串成的串珠,饶有意味的看看婉萱,倏忽便把目光重新投回了婉薇身上。难怪睿王惦记,这小丫头当真标志!只是不知道,她这一病,是真的碰巧,还是有意而为!

    “起吧!”婉萱谢过恩典,便规规矩矩的站回了婉薇的身后,颙琰看着她姐妹二人眉眼间的来去消息,心中之想,不免更加笃定起来!“说来也巧,今儿个端恩来跟朕请求赐婚,皇后向来聪颖,不如来猜一猜,他所求的心上人是谁?”

    婉薇愣了一愣,旋即掩嘴轻笑起来。这两个小人儿,当真是一时也忍不得了,竟这般急不可耐!心中这般想着,口上却道:“皇上既已说巧,想来也是臣妾熟识之人,臣妾私下里想着,总不能是臣妾的小妹吧?”

    当真是她!颙琰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抽,便一把将手中的菩提子串珠丢到一旁的炕桌之上,放声笑了起来,“不愧是朕的好皇后!你,说对了,端恩所求正是你家老三!不仅如此,他还说今生唯求娶她一人,要以福晋之位敬之!”

    婉薇听他这样说着,不由便侧身去看婉萱,只见她羞得一张俏面粉红,愈显得她玉雪可人起来。婉薇只顾着瞧婉萱的窘样,却不曾现颙琰的笑意之中,那夹杂着的森森寒意。

    “嫔妾恭贺三小姐”,淳嫔早就看出颙琰的不悦,愈不肯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煽风点火,只见她走到婉萱身边之时,却将皓腕之上的一对金绞丝镯子撸了下来,“嫔妾的东西自然没有皇后娘娘的好,这是嫔妾的嫁妆,讨个喜气,还请三小姐莫要客气!”

    “俗语云‘礼小义重’,婉萱在此谢过淳嫔娘娘!”婉萱双手接过镯子,便郑重的福身道谢。淳嫔落落大方的摆了摆手,便走回到了颙琰的身边说道,“睿亲王刚刚袭了爵位,如今又要娶福晋进门,这样喜上眉梢的大喜事,皇上可真是要好好的给他们操办一番呢!”

    婉薇眉头一蹙,偷眼去瞧颙琰,这才看出一些端倪来,心中暗道一句不好,便故作镇定的说道:“臣妾倒是觉得,睿王太福晋未必喜欢这么快就办喜事,毕竟睿慎亲王... ...”

    她故意把尸骨未寒三个字咽了回去,所谓点到为止,便是要如这般藏头露尾了。颙琰见她这样说,心中的疑虑不由打消了几分,“那依你看该当如何,毕竟他已经开了口,朕身为天子,行与不行,朕总要给个答复出来的!”

    “既然郎有,那自然不能伤了他的意。臣妾以为不如先让他们行订婚之礼,等过个一年半载,太福晋释怀之时,再行大婚之仪,方为两全其美。”

    “惟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办了!”颙琰挑了挑眉,目光不免又开始打量起了婉薇来,适才淳嫔一语中的,她身为皇后,又有一子傍身,如今这般笼络权贵,不知可是为了图谋朕的皇位!只是打量来打量去,却仍是一无所获,颙琰不愿再让自己猜测下去,便只得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

    淳嫔见颙琰放弃挖掘‘真相’,心中不由暗生许多懊恼,不怀好意的看向婉薇,却见婉薇也正是冷冷的在看着她。两人目光一经对接,胶着一瞬,相互间便扬起嘴角浅笑起来。就在这时,淳嫔却猛地现,婉薇身后之人面生的很,而且身形臃肿,一副孕相。

    “皇后娘娘还带了贵客,怎么也不介绍给嫔妾认识认识?”

    婉薇一笑,便作出了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来,“若不是淳嫔妹妹提醒,臣妾还真要忘记了!”说着,便已回过身去将那拉氏拉到了自己身前,“还不见过皇上!”

    那拉氏满面通红的跪倒在地,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吉祥话,颙琰一见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竟然被她逗得朗声大笑起来。好不容易呼完万岁,颙琰便忙不迭的让九寿把她扶了起来,见其服饰打扮非入流之辈,便和声问道:“你是哪一家的?”

    那拉氏一听颙琰问话,双腿不由又起软来,未及回话,便又软倒在地,“妾身乃,乃,乃二贝勒家的!”

    颙琰一听,便止了笑意,再命九寿将其扶起,不由重新从头到脚的打量起那拉氏来,“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颙琰一指婉薇,目光却仍是上下审视着已经有些瑟瑟抖的那拉氏。

    “她是臣妾宫中红苓的妹子,因臣妾惋惜她姐姐,便挑了她给二贝勒爷做侍妾。如今正如皇上所见,她福气这样好,已经八个月了呢!”

    “如此甚好!”半晌,颙琰方才一扫适才对婉薇的疑虑之心,不由便笑着将手伸向了婉薇。婉薇微笑着慢慢走上前来,将手递到他的手中,任他渐渐握紧,“定嘉大婚,你哥哥虽进可在京中盖府建邸,可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朕心里到底难过!如今朕有了孙儿绕膝,亦可一解膝下荒凉之意!”

    婉薇反手也将他的手松紧合度的握着,心弦仍是不敢懈怠半分,“哥哥为人实诚,他是怕皇上思念定嘉,是以才想出如此计策为君解忧。说来臣妾也有一愿,不知皇上可愿听否?”

    “说来听听?”颙琰拉婉薇坐下,手却仍是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臣妾是想为梓姝求个恩典,如今她亦属适婚之龄,倘若皇上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届时千万不要厚此薄彼了才好!”

    这话愈说到了颙琰的心坎里去,想当年先帝将绵宁与梓姝寄养在她的名下,至今也有近十年个年头,如今看她待这两个孩子十年如一日的样子,如何能是那般居心不正之辈!

    两只手紧紧交握,婉薇满面含笑的与颙琰对视着,余光之中,却见淳嫔一脸愤恨的扭过了头去,目光清冷的看向了窗外。

    第三十回 将 . 军

    锣鼓铿锵,丝竹缠绵,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婉薇按按两侧有些胀的鬓角,终于起身离席。左右席上陪同的妃嫔命妇见此景,便忙得也跟着站起身来,福身恭送。

    漱芳斋外,轿辇一早齐备,只是婉薇看了一天的大戏,坐的全身僵硬,这会子自然是不想再坐这劳什子!命轿夫们远远的跟在后边,她便扶着春嬷嬷的手,溜达着往储秀宫走去。

    落日熔金,鸿雁整齐的列队往南飞去,而天边那被撕扯成一片一片薄絮状的云彩,更是像极了从它们身上飘下的绒毛。

    “嬷嬷瞧瞧,似乎明天是个好天气呢!”春嬷嬷随着婉薇的目光看向天空,却见夕阳将西边一大片的云彩都染的红彤彤的,老话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可见明天的天儿错不到哪儿去。只是她也知道,婉薇心里正是别扭的时候,新人进了门,像她这样的老人儿,自然是要难受些时日的。

    “人有旦夕祸福,天气便如福气,时刻变幻不定,让人难以捉摸!”春嬷嬷一语双关,一句话便说的婉薇眉开眼笑起来,“嬷嬷这话说得真好!”

    “老奴不过是实话罢了,就像那日在乾清殿,若不是娘娘睿智,凭她是何等有福之人,可是也混不过去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婉薇想起那日淳嫔四两拨千金的小把戏,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有得必有失,尽管新人进宫不知又会滋生多少事端,可是比起如今淳嫔的一枝独秀,却总是要好过百倍的!如此想着,婉薇心中的失落倾时便顿扫一空,面容也由此更加明媚起来。

    回到储秀宫时,却见宫门口停着一架肩辇,看那轿夫并不熟识,婉薇不由心中便提起两分警惕出来。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婉薇一见淳嫔,着实吃了一惊,让她起身,婉薇便先行去扶手椅上落座下来。“可见你身子底子好,上午还说身子不爽快么,可这会子再瞧面色,竟是瞧不出什么病色了!”

    淳嫔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笑来,轻声回道:“嫔妾正是为这事来的,本来皇后娘娘请咱们去看戏,实在不该推脱不去!可偏巧那会儿嫔妾头昏的厉害,当真是没奈何的紧,嫔妾现在特来请罪,还请娘娘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计较的好!”淳嫔一张小嘴说的虽好听,可一看她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自然是不能逃过婉薇的法眼。

    “淳嫔多虑了,所谓六宫之主,自然是要容人所不能容!而且眼见着明儿个新人便要进宫,是以本宫也并无时间和精力,在这些小事上费心!”

    “嫔妾就知道会是这样,娘娘的胸襟和气度,又岂是嫔妾等人可以比拟的!”奉承两句,淳嫔便向身后的婢女伸过手去,只见那侍女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景泰蓝小盒,便双手递到了她的手中。“这是嫔妾新得的蔻丹,听闻是用千层红所制,颜色是再正不过的,还请皇后娘娘笑纳!”

    婉薇从春嬷嬷手中接过那盒蔻丹,打开一看,盒里满满的一盒吃的透透的正红色丝绵,细闻之下,竟还有一丝淡淡的香味。嘴角一勾,婉薇啪的一声将盒盖扣起,“无功不受禄,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拿了你的东西,本宫可要寝食难安了!”只是正要令春嬷嬷归还之时,却听淳嫔叫了一声:

    “且慢”!只见淳嫔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已是起身走了过来,“皇上说了,只要嫔妾把这个亲自送来,皇后娘娘是一定会原谅嫔妾的!”

    听着淳嫔的耳语,婉薇不由有些气结,她只觉全身的血液似乎此刻全部都供到了脑袋里去,马上就要一触即了!这招釜底抽薪使得漂亮,竟然让她一时也想不出化解之法来,只是最令她痛心的还是颙琰,多年来的朝夕与共,如今他对自己的了解,竟然沦落成了用来讨好面前之人的筹码!

    可见自己可怜,枉为**,却终究是逃不过妻不如妾的命运!见婉薇失神,淳嫔唇间的笑意更甚,缓缓蹲下身来,她便把婉薇手上的护指全数摘下,然后便将她的素手捧了起来。“嫔妾如今亲自伺候娘娘一回,还请娘娘原谅则个吧!”

    婉薇看着淳嫔近在咫尺的俏脸谄媚的笑着,也只得陪笑起来,只是她另一只手却在宽大舒袖的掩护下,早就紧紧的握了起来。

    第三十一回 风波又起

    衣香丽影,燕瘦环肥。***诸新人跪在殿中,香帕频举,正伴着司礼官的高呼行三跪九叩大礼。

    此番进宫来的不过十几人,就这么猛的打眼瞧着,虽然众人皆是姿容秀丽之辈,可面上的表却各不相同,只见有人面带傲色,有人一脸娴静,还有人则是一副守愚藏拙之相。

    想来这以后的日子可要热闹了!正值礼毕,婉薇只得收回流转在众人面上的目光,面含浅笑的扬起了头:“尔等如今既已身为天子妃嫔,理应事事以皇上为重,时时将妇德铭记于心,切不可因己之利坏了规矩,辜负了自身!”

    “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众口如一,婉薇依旧浅笑着向司礼官略略的点点头,那厮便将诚贵妃等人按照位次,一一与众新人引见,新人们又是一番参拜过后,这才各自归座。

    “本宫这里略备了些薄礼,都是咱们造办处自己的功夫,还望诸位妹妹莫要嫌弃了才是!”婉薇话毕,便有一众小宫女鱼贯而入,手中各自捧着托盘,上面皆是覆着一块红绸巾子。

    “嫔妾谢过皇后娘娘恩典!”荣贵人先行起身谢恩,婉薇恕她起身之后,她方笑吟吟的继续说道:“宫里的手艺自是强过坊间百倍,嫔妾又岂会那般不识行。”

    “荣贵人连覆巾都尚未揭开,此话说的不是之过早么!”淳嫔说话之时,目光却始终是停留在自己的玳瑁护甲上不曾离开。荣贵人听她这么一说,脸颊绯红,不由便楚楚可怜的看向了婉薇:“嫔妾失了!”

    “无妨,你且先看看有何中意的东西,先行挑选吧!”婉薇对她抱以鼓励的一笑之后,便命小宫女一齐将托盘上的覆巾揭了下来,只见托盘所呈之物皆是镀金点翠的簪钗,花色不一,种类繁多。荣贵人看了半晌,最后爱不释手的拿起了一对儿镶料石的葡萄松鼠双喜簪来。

    “葡萄喻多,松鼠喻子,倒是极好的兆头呢!”说着婉薇便已起身过去,亲自将那对簪子插到了她的髻之上。荣贵人满面欣喜的半蹲下身子,口中更是连连道谢。

    “自家姐妹,无需客气!”婉薇随口敷衍一句,便命众人自行挑选起自己中意的簪子来。此次所造花簪,皆以多子多福为主旨,遂众人也并未多费时间,不一会儿,便已是各有斩获。

    “众位妹妹想来已是乏了,且先各自散了歇息去吧,晚间也不必照例来上来储秀宫,等着皇上传唤才是正事!”婉薇说完,便端起茶盏做饮茶状,众人一见,便一同起身告退。唯有一人,却是踌躇不前,仍在原地停留。

    此人正是春贵人!自上次华妃被禁足,婉薇便敕令她迁宫令居,可几日之前听闻华妃生病一事后,她竟千求万求的,又搬回到了华妃那里。自那日起,她便衣不解带的奉汤侍药,如今不过几日光景下来,她却已完全的瘦脱了相。

    等到众人散尽,春贵人便直直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着往前挪动着。婉薇见状,心中动容非常,却猜不透她究竟意欲为何。

    “你这是做什么?”

    “嫔妾自知人微轻,可如今华妃娘娘病重,是以嫔妾斗胆来求娘娘,能否解去华妃娘娘的禁足之令?”春贵人以额触地,声音不自然的抖动着。

    婉薇一怔,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早知道她为人厚道,却不成想她竟重重义到如斯地步,“想当日华妃对你百般刁难,难道你竟一丝恨意也无?”

    春贵人仍是如同一块石头一般跪在那儿纹丝不动,只是话却说的不带半分迟疑,笃定异常:“想当日华妃娘娘未进宫时,待嫔妾何等亲近,嫔妾能有今日,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华妃能够得你为知己,何其幸也!”婉薇说话之时,已是身在春贵人跟前。她躬身将春贵人扶起,亲手将胸前配着的一串绿松石串珠解了下来,“这珠子还是本宫当年晋封皇贵妃时,先帝亲手赐给本宫的,他老人家说本宫端谨庄重,宅心仁厚,如今看来,本宫却是冒受了!”

    将春贵人的手心儿摊开,婉薇便把带着她温度的串珠放到了春贵人的手中,“华妃之事,本宫便依了你的意思,只是日后她若记吃不记打的穿新鞋走旧路,那本宫可是再也不会如今日这般轻易饶她了!”

    春贵人握着串珠的手不由一颤,本已有些释怀的脸却又添上了几分忧怅之色,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皇后娘娘过虑了,太医说... ...”略是一顿,春贵人的眼眶便已如兔眼一样红了起来,声音亦是加重了鼻音,深吸一口气,春贵人这才继续说道:“太医说,华妃娘娘忧思太甚,已是病入膏肓,如今,也不过是在挨日子罢了!”

    婉薇看向一旁的春嬷嬷,心中一凛,与一旁的春嬷嬷交换过眼神,方才不动声色的说道:“既如此,你且先行回去,本宫即刻前去乾清宫请旨!”

    第三十二回 刺杀疑云

    将身上繁琐的吉服脱下,婉薇不再多做耽搁,随手择了一件颙琰曾赞过的湖水蓝色衣裳穿在身上,便乘辇往乾清宫而去。***

    春嬷嬷闷闷的随在辇下,偷眼只见端坐在辇上的婉薇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了半晌,却仍是硬着头皮将心中的疑虑问出了口。春嬷嬷所说如何不是婉薇之疑虑,当日华妃的随诊太医齐有道曾来回话,说是华妃不过偶感风寒,并未有大碍!原先只当他是良禽择木而栖而示好于自己,如今看来,却是令有图谋!

    婉薇下意识的咬着嘴唇儿,直到口中品到一丝甜腥,方才拿过帕子在唇上一拭,只见入目格外显眼的红红一点,确实血迹无疑。

    眼下的当务之急,恐怕是要先行找出齐有道身后之人,方能了解这幕后之真相!心中做定主意,婉薇便不复方才那般彷徨无措,遂又思忖起为华妃求之事来了。想如今宫中正值百花齐放之时,为防日后有人会恃宠而骄,唯有立威于众,届时方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嬷嬷!”只是转瞬婉薇却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来,春嬷嬷凑上前来,却听婉薇压低了嗓音对她说道:“知会内务府,今个儿晚上务必把荣贵人的绿头牌放在显眼的位置,头筹之喜,必须得要是她得!”

    春嬷嬷又是一愣,眼中的疑惑瞬间浓烈起来,“论姿色,奴婢觉得仿佛如贵人更胜一筹,论稳重,却要推芸常在,如何主子却要选一个方方面面都不拔尖的荣贵人?”

    婉薇听了春嬷嬷的问话,脸上不由现出一丝得意之色来,“本宫抬举她,正是因为她样样都不拔尖!”见春嬷嬷仍是那般怔怔的神色,婉薇便继续说道:“她虽不拔尖,却也是个有野心的!本宫如今送她一程,一来可以借她这新欢之手,分掉淳嫔的恩宠;二来也好依此考校一下余下众人的心智,看看谁才是本宫日后真正的心腹之患!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本宫何乐而不为呢!”

    “娘娘果然好谋划!”春嬷嬷自肺腑的赞了一句,便再无顾虑的领命前去,余下众人则是依旧前行,伴随着婉薇的肩辇往乾清殿而去。

    只听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过后,颙琰愤怒的声音紧跟着便从暖阁之中传了出来。婉薇脚步一顿,遂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认真的侧耳倾听起来。

    “皇宫禁苑,一届莽夫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汝等皆以忠臣自居,可事之时,又有几人真的挺身上前!有汝等这样要把朕置之死地的臣民,朕当真是枉为天子!”又是一声巨大的拍案之声,婉薇难以幸免的被那声响惊出了一身冷汗,焦急的放眼四下里瞧着,却就是独独不见小元子的身影。

    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婉薇不自觉的抬腿便要进殿里去,身后的宋爱平见势不妙,忙得一个箭步挡到了婉薇的身前,哭丧着脸道:“主子,三思啊!”

    婉薇的脚步嘴中还是停了下来,可是她满怀担心的目光,却仍是那般恋恋不舍的停留在暖阁的方向。拳头紧紧的握着,婉薇麻木的随着宋爱平的动作调转了方向,一步一回头的往乾清门而去。

    置之死地,究竟出了什么样的事,竟然让他用了这样严重的四个字!不知道他可有受伤?婉薇一脸茫然的任宋爱平将自己架回辇上,心中七上八下,所想全部都是关乎颙琰安危的事。在建立、推翻了无数的可能性后,肩辇停下时,婉薇却是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储秀宫。

    “你亲自回去乾清殿打听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若是碰到了小元子更好,立刻悄悄的带他来见本宫!”

    “不敢劳动主子,小元子已在此恭候多时了!”说话间,小元子已从储秀门闪了出来。婉薇一见他面上并不见半分忧色,心中不禁放下一口气来。

    顾不上别的,婉薇立刻把他带进殿去,听他说起今日之事来。

    原来,今日颙琰从圆明园经顺贞门回宫时,有一个唤做陈德的莽夫持械欲要姚刺杀颙琰。而当时扈从之人虽多,可事突然,无畏救驾之人竟然只有定亲王绵恩、以及和静公主额附拉旺多尔济等寥寥数人而已,是以颙琰虽然毫未损,却仍是为此事而暴跳如雷。

    “主子莫要担忧,皇上已命刑部严刑审理此案,恐怕过不了今晚,便要水落石出了!”小元子见婉薇脸上仍有忧色,不免道出了一句安慰之语。

    婉薇了然的一笑,心中却是早已释怀。正如颙琰所说,皇宫禁苑,他一个小老百姓竟然能够混的进来,此事当真要追根朔源、寻个明白!如若不然,倘若他还有同党漏网,那这些后宫女眷们,岂不是要为鱼为肉,任人宰割了!

    只是这个小元子虽说有功,可这般肆无忌惮的前来报信,当真不是明智之举!婉薇将目光投向他的身上,脸上的笑意尽散,“以后不得传召,你便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差吧!九寿那人精明似鬼,如今你我还需提防一二才是!”

    哪知婉薇此话一出,小元子却是朗声笑了起来,他不屑的摸摸鼻尖,嘴中冷声说道:“那厮如今不过是奴才的手下败将,如何值得一提!”

    “此话怎讲?”婉薇不信,全以为此话是他的搪塞之语。而这小元子似乎也是有意卖个关子,听了婉薇的问话之后,他却笑而不语,打了个千便告辞而去。婉薇也不欲强逼于他,要知道秘密二字,在宫中却是从来都不成立的!今儿个你不说,可总有一天,却也是能够从另外一张嘴巴里,更加详尽的传入她的耳中。

    第三十三回 云间鹤唳声声急(上)

    时值傍晚,婉薇身边只剩了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伺候着用膳。其余稍微得力一些的人物,此时都已变成了密探,他们此时兵分三路,分别前去乾清殿、内务府和神武门等处探听消息。

    一餐饭不过用了半柱香的功夫,婉薇便命人将膳食全部撤了下去,春嬷嬷看时,只见唯有两三样菜品动了少许,而其他则是分毫未动,心中不免又担心起来。

    “今日之事,既然皇上并未受伤,主子又何必这般忧心!”

    婉薇将口中的漱口水吐进漱盂里,拿过一旁的帕子擦净唇边的湿痕,方才避重就轻的说了句:“成日无聊,不过是瞎打听一下罢了!”说罢拍拍春嬷嬷的手,便起身去到了正殿门口,这时只见宋爱平疾色匆匆的赶了过来,他是守在内务府的,婉薇一见他回来,便知颙琰那里,却是并未因今日之事而扫了的雅兴。

    “主子,内务府的人捧着牌子去了乾清殿了!”见婉薇脸上木然,宋爱平只得又小心翼翼的添了一句,“奴才捉摸着,皇上今儿个未必会有兴致,主子还请放宽了心才是!”

    若是没有兴致,一早便会遣人去内务府知会了!当真是自己对他知之甚少,这般风声鹤唳的时候,他竟也不知收敛!从前只觉得他勤政爱民,如今看来,竟像是自己错了!

    “去把那瓶琉璃瓶子的茉莉香露拿来,近来淳嫔身上总是撒着这种香露,想来今晚,荣贵人也是能够用得上的!”

    春嬷嬷见她说话口气颇为严肃,知道再没有商量的余地,心中虽是可惜这缅甸稀罕的进贡之物,却也不敢悖逆了!等她将那香露送到宋爱平的手里之时,婉薇便命他务必赶在内务府报信儿之前,将此瓶香露送到荣贵人手中。这样做却是不为别的,不过是要令那荣贵人知道,在这后宫之中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也只有她纽祜禄婉薇一人罢了!

    宋爱平亦是不敢违抗,一溜烟的便跑着去了。他前脚刚去,后脚便又有人赶了回来报信儿,果然,经蹲守乾清殿的小连子报告说,内务府的人终是不负所托,很轻易的便令荣贵人拔得了头筹,得到了新人中头一份的恩宠。

    婉薇只觉心脏似乎落到了冰山上,仿佛瞬间便被冻僵了,此时就连呼吸竟然也跟着变的困难了起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日子,从今日起,自己也要经历一回了!难怪诚贵妃从前那般讨厌自己,如今的婉薇以心度心,竟然对那刘佳氏多出了许多的理解和谅解之感来。

    “主子,神武门的春禄回来了!”正是万分落寞间,只见春嬷嬷领着一个个子小小的太监走了进来,婉薇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哪知他竟吓得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可有要紧的事回禀?”春嬷嬷见状,便和颜悦色的低声问了一句,那小太监心中的惧怕之意因此稍减,便以额触地以近乎**的声音回道:

    “奴才适才见二贝勒会同刑部员外郎光保大人进宫来了,神色颇为匆忙!”

    听闻绵宁也被搅和了进来,婉薇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来,都说枪棒无眼,若是那贼人真有同伙,日后若是寻衅报复可该如何?只是此项却也非是最主要的,婉薇真正担心的,是那绵宁虽然看着无争,可性子却是最最端直不阿的,若是因为此事与颙琰意见相悖,触怒了龙颜又该如何?

    “再探!”婉薇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便命春禄再去神武门守候。待春禄的身影掩在夜色之中时,婉薇便忙的起身去了净室,点起三柱清香,婉薇在佛前恭敬的拜了又拜,心中更是不止一边倒默念道:你若是在天有灵,便请助我护你夫君免受囹圄,能够全身而退!

    此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婉薇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踱来踱去,直到腿都酸了却仍是停不下来。又是半晌功夫,长街更鼓之声终是如期而至,就在此时,婉薇却是等来了今晚唯一的一道噩耗:

    二贝勒绵宁出不逊,大逆不道,今被罚跪于乾清殿前,不得圣上旨意,不可起身!

    第三十四回 云间鹤唳声声急(下)

    乾清殿内欢声阵阵,满目繁华中,愈显得绵宁的身影落寞而萧索。

    婉薇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个疙瘩。如今的天气温差甚大,这青石地面潮气和寒冷兼而有之,想他堂堂大清国养尊处优的二贝勒,又如何能够的受得了这样的苦楚呢!婉薇心中想着,不由的就长叹了一口气出来,暗自收拾好心,便蹑手蹑脚的向着绵宁走了过去。

    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绵宁回身之时,却见婉薇拿着斗篷的手正是尴尬的停在半空。只见他脸上的诧异不过一闪而过,转瞬出现在脸上的,却是难以掩饰的惊喜。

    “皇阿玛只是命我在此思过,却并未准许我增添衣裳!”

    见他连忙摆手,婉薇愈无奈,心里暗暗的骂他一句蠢材,便将斗篷交给了宋爱平给他披上。颙琰虽未开口,可婉薇何曾不明白,他那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若是真的由得他在这里冻着饿着,若是没有什么也便罢了;可若是冻病了、饿坏了,那颙琰这个做阿玛的,心里又岂能好过。

    “你皇阿玛未准许你添衣加裳,那他可有旨意不许你添衣裳?”

    婉薇刻意的的问话,却令颙琰更加认真的思考了起来。过了半晌,他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了过来。见他一副茅塞顿开的表,婉薇很是有些忍俊不禁,给春嬷嬷使个眼色,那厢春嬷嬷也快步凑上前去,半蹲下身子给他将斗篷前前后后整理整齐,起身之时,却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中。

    绵宁下意识的将那包东西迅速的纳到斗篷里,只可惜用力过猛,他只觉得内里包着的东西不过就是这么一捏,却是软软的碎成了一团!

    难道是芙蓉糕?绵宁的心里涌过一丝异样的暖流,握着糕饼的手不自禁的便用起力来,直到把那糕饼真的捏做了一团,胸腔之中的汹涌暗流,才勉强的被他彻底压制下来。

    “皇上现在正恼你,请恕本宫这会儿不便为你求!你且委屈一晚,不必等到天亮,本宫必会想到主意替你求!”这话虽然说的异常笃定,可是婉薇心里却是没有一点把握,虚虚的直敲起鼓来!只是她的担忧实属正常,想如今的她,已经远没有原来在颙琰心目之中的分量,是而现在的她所说的话,效应自然而然的便也跟着打了折扣。

    “娘娘不必为绵宁担忧,仅是这件斗篷便已是雪中送炭的谊了!”绵宁不敢抬头看她,生怕这一看,便忍不住便要跳起来去拥抱她。她并不知道,自从他亲额娘死后,他的心便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盔甲,类似今天这样强烈的悸动,确实是已经很久都不曾感受过了!

    “说这话便见外了,看在敏之的面上,本宫也不能弃你不顾!况且下个月你的新福晋便要过门,加之那拉氏产子,这样双喜临门的好日子还在等着你呢,皇上又岂能忍心气你太久!”

    绵宁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便一脸讪讪的低下了头。没有人能够看见,他垂向地面的目光之中闪烁着的却是满满的苦涩!是了!他可以娶任何一个女人为妻为妾,只是却唯独不能娶她!伦理纲常早已经将他们禁锢在了各自的世界,看着似乎是近在咫尺的触手可及,实则却是永远都不可能触碰的天各一方。

    “娘娘若是当真心疼绵宁,不如替我向皇阿玛陈词,陈德惊驾罪无可恕,只是罪不及家人,还请娘娘求皇阿玛开恩,放过他两个年幼的孩儿!”

    婉薇来时,便已从路上获知了他罚跪的原因,现在他又求自己替他陈词,婉薇心中为他的盲目冲动惋惜之余,却也很是佩服他的勇气可嘉。只可惜老祖宗早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是以这个忙,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帮他的!

    可一看着他满是希冀的面庞,婉薇却是怎么也狠不下心肠去拒绝他!心意略有松动,原本准备拒绝的话语便生生的梗在了喉间。

    正在这时,婉薇不经意便瞥见已经灯火黯淡的乾清殿门口,似乎有个身影在向这边观望着。此时再回头看看身旁依旧如同竹子一般跪着的绵宁,婉薇心中竟然理出了另一条思绪:

    难道今日之事,不过是他做好的一计?

    第三十五回 手足

    半宿风声呜咽,伴着雨点打在瓦片上的倏倏声响,婉薇愈难眠。***披衣起身,将窗子推开,迎头吹来一阵冷风,原本还有几分混沌的头脑霎时清明了不少。

    如今内务府指派来的都是些年轻丫头,因为不知根底,是以婉薇并不对她们加以重用。又因春嬷嬷年迈,婉薇不忍命其值夜,所以这偌大的皇后寝殿,每每到了夜深人静之时,竟然只有婉薇一人。这本是她的私心,想着可以多些自己的空间,可经过一番以讹传讹之后,这私心却变成了皇后俭朴仁爱,事事亲历亲为的仁德之策?

    婉薇心下愕然之余,把此话也全当成了笑话来听。只是想起适才那些远远观望的人影,她的心中难免生出了悲愁各半的愫来,说到底,他到底还是更看重他的江山。而自己,不过是他曾经闲暇时候的一味调剂品罢了,品够了滋味,终究难以逃过被丢弃的命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果然是会大费一番周章的,望着外头细密的雨丝,婉薇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绵恺年幼,如今观其素日品行,虽说敦厚有余,却到底聪慧不足。而绵宁却不同,不仅身为嫡子,平日更被人时常赞以‘人品贵重’的美名,如此深得民心的人,自然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这些本就无可厚非,因为她本就未对那个位子有所执念,人上之人,那是要吃得苦中苦方能炼就的,私心之中,她却只想让她的绵恺做一个闲散宗室,能够远离是非,自由自在的了却一生。

    可眼下看来,纵是自己当真没有半分不轨之心,却仍是不能令他感到安心呢!今日之事,可以说是历练绵宁加速成才的一课,只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何尝又不是颙琰为考校自己而刻意设下的圈套呢?婉薇心中颇为唏嘘,不自觉的便垂下泪来,不愿独自面对这潇潇雨夜,她正欲将窗子掩起,耳边却听得外头有些异响传来。定睛看去,却是宋爱平打着一把油纸伞,疾色匆匆的走了来,适才那异响,便是他的足履踏在积水上而出的。

    “可是二贝勒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宋爱平不妨婉薇未睡,她这一呼,倒教他着实吓了一跳。“我的好主子,可不敢站在这风口上,夜里风凉着呢!”宋爱平收了伞立在廊上,便朝着窗户这边走来。

    待他有条不紊的行过礼后,方才说道:“三阿哥适才去陪二贝勒了,这会子两位爷正在乾清殿前一同跪着呢!”

    婉薇心跳突然就停了半拍,不由就有些慌了神,“糊涂!你怎么能由着他胡闹,该把他扭了送回阿哥所才是!”说着话,婉薇便欲回身去穿衣裳,宋爱平见婉薇果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心中不由更加佩服起二贝勒来。

    “主子莫慌!二贝勒着奴才带了句话给您,他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婉薇的脚步倏的停了下来,心中一暖。以他的心术,既然自己猜到了颙琰的心思,他又如何能够不知晓!如今他把绵恺拉下水,看着似乎是自投罗网,实则却是为她母子解围。一个忠孝仁义,一心向着哥哥的好儿郎,颙琰自然是不会因此而再行苛责。

    婉薇心中一方面极为佩服他的睿智,可另一方面却更加内疚起来,她自知这份债她还不起,面对他一( 凤舞重楼 http://www.xlawen.org/kan/39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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