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阅读
于之前在门口引发的那场闹剧，许多学员都在关注司小雅的成绩，想看看那位威势十足的老妇人，到底会不会对她的学生另眼相看。
司小雅款款地走到长桌前，伸出玉手，合在掌印上。
顿时，符阵爆发出明亮的金红色光芒，亮度远远超过之前所有参加考试的学员！
光芒凝出七个金红色的大字。
水月玄功，第七层！
嘶……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
周围看向司小雅的目光变了，惊讶、呆滞、不信、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老妇人微微点头，眼中透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在符纸上笔走龙蛇地写下司小雅的成绩，然后一个章盖了下去。
司小雅优雅地转过身来，对段冲眨了一下眼睛，两人擦肩而过。
段冲则走上前，来到老妇人桌前，伸手按在了掌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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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上品过关
符阵上发出一阵微弱的紫金色的光芒，凝成八个字。
五行流水篇，第四层。
周围有些学员之前被司小雅的表现震住，还没反应过来，眼睛还在看着这个方向，此时他们看见段冲面前的字，顿时有不少人露出嗤笑的表情。
五行流水篇第四层和水月玄功第七层，对比太强烈了，天壤之别，简直没有可比性。
他们纷纷转过头去，仿佛再多看一个刹那，都是对他们目光的浪费。
司小雅轻咬着嘴唇，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看见这个场面，对让段冲排在自己后面出场，感到十分后悔。
在看到八个紫金文字后，老妇人的脸色非常冷，也不正眼看段冲一眼，拿了张符纸就打算填写成绩。
“请等一下。”段冲突然出言阻止。
“什么事？”老妇人的声音毫无波动，头也不抬。
“请再看一看。”段冲将自己的灵力性质做了一下改变，只见符阵上的八个文字突然散了开来，然后重组成另外六个文字。
寒冰气，第四层！
“咦，你竟然修炼了两门功法。”老妇人见了眉头一动，似乎有点惊讶，不过也只有一点点而已，作为朱雀学院的教师，老妇人已经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优秀学员，像段冲这样的情况，虽然少见，却还排不上号。
听到老妇人的话，两旁的学员不再无视段冲，而是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
其中最好奇的，莫过于司小雅了，她半个月前还和段冲见过一面，当时段冲根本没有表现出会寒冰气的模样，如今一下子就会了，又怎能令她不吃惊？
老妇人想了想，说道：“两门修炼到第四层的功法，勉强可以算你一个中品。”说着，她拿着笔，就要往符纸上写。
“请再等一下。”见老妇人性子有点急，段冲不得不第二次出言阻止。
“难道你还会什么别的？”老妇人停笔，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问道。
段冲点点头，再次改变灵力属性，飘在空中的六个文字又一次散开，重组成七个文字。
水月玄功，第四层！
嘶……
房间里又传出一阵熟悉的吸气声。
司小雅一双秀美的眼睛盯着段冲，她已经看呆了。
“五行流水篇、寒冰气、水月玄功，全被你修炼到了第四层。难得难得！”老妇人的眼神已经和刚才大不一样，包含着赞许和一丝惋惜，“同时修炼三门功法，都到第四层，这说明你在基础功法方面的才能，也能算上品了。只是博而不精，是修行的大忌，人的寿命有限，在有限的时间里，要突破先天境界，已是极难，兼修三门功法，更是难上加难。你以后继续修行，要好自为之。”
“多谢梅老师指点。”段冲恭敬道，虽然老妇人是朱雀学院的教师，但既然主持他的考试，叫一声老师也是应当。
老妇人嗯了一声，填写了符纸，盖上章，表情不胜唏嘘，显然对段冲分心三用感到不值。
再看周围的学员，虽然他们看段冲的目光都充满了惊讶，但在惊讶中还附带了一丝不以为然。
而这，其实也正是段冲希望的，他现在身上背着一个秘密，不想受太多的关注。
青岚城的修真学院，从教师到学员，历来都推崇专精一门，不重视兼修多门。如今段冲既得到了上品的评价，又不至于被重点关注，可以说，他最初的设想，已经达成了。
来到一旁，司小雅两眼一瞪，给了段冲一个狠狠的眼神，段冲看得出来，她是认为自己向她隐瞒了兼修三门功法的事情，正在不高兴，只是她的眼神很快又变成了委屈，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也难为司小雅这双眼睛，竟然可以表现得那么灵动，就好似能说话一般。
段冲的心里涌起一股歉意，不是他刻意想要隐瞒，而是这事情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找不到切入点来开口。
最后，一声咳嗽给段冲解了围，两人往咳嗽声方向看去，见老妇人正神目如电，向两人看来，司小雅脸皮薄，立刻就转过脸去，脸红到了耳根。
段冲则随意看看四周，装模作样一番，混了过去。
老妇人皱了皱眉头，回过头来，继续考核剩下的学员。
好不容易，一个房间的学员全部考核完毕，老妇人和另外两位副考官将记录成绩的符纸收集到一起，封入一个竹筒中，这第一场考试，便算结束了。
“接下来是第二场考试，考试的内容是灵武技和灵术。”老妇人说道。
众人心中一凛，如果说上一场考试考的是硬指标，只要达到规定要求的第四层，哪怕修炼的是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排名垫底的吐纳功，老妇人也不能随意将他们刷下来，那么现在这第二场，灵武技和灵术，考的就是每个人的自由发挥了，考官本人的看法，对评价结果的影响很大。
“你们都跟我来。”老妇人一挥手，带着一众学员来到室外。
“情况似乎有些变化，往常的三场考试，应该都是在室内进行的，这次怎么会来到室外？”段冲走在人流中，心里有些疑惑，转头看了一眼司小雅，发现她的脸上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众人来到朱雀学院后院的一个竹林，类似的竹林在青岚城里随处可见，没什么特别的。
“第二场，就在这里进行。”老妇人一字一句道，“想必你们中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今年第二场考试的模式，会和往年有些变化，今年将改文考为武考！也就是考生之间的对战！”
众人一听，顿时喧哗起来，这种情况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往年的文考，就是让考生对着空处施展灵术，或者将某套灵武技的套路演练一遍，而一些必须有目标才能演示的高级技巧，考场中也会备有铁人、测试石等道具，给考生当目标使用。
可今年的考试内容竟然变成了对战，这使得一些缺少实战经验的学员，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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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二场
“安静！”
老妇人面色冷肃，一声厉喝，顿时让喧哗声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
老妇人对身侧一名副考官点了一下头，那名副考官走上前来，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现在宣布第二场考试的规则。这个分考场总共有二十四名考生，待会儿你们要通过抽签分成十二组，进行一对一的对战，决出十二名胜者，再进行第二轮对战。我们三名考官，将通过你们在对战中的综合表现，进行评价。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出！”
段冲摇了摇头，他没有想问的问题。
一名学员举起手来。
“请问考官，第一轮的败者，就没有参加第二轮的机会了吗？”
“没错。”副考官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那么，万一碰到两强相遇的情况，岂不是对输的一方很不公平？”那个学员继续问道。
“所以我刚才说了，我们将通过你们在对战中的综合表现，进行评价，重要的是表现，胜负只是参考，不是绝对的。如果真是两强相遇，败者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能力，甚至能得到比战胜一个弱者更高的评价。”副考官这次解释得相当清楚，“还有问题吗？”
顿了顿，又有一名学员举手提问：“请问考官，若是在战斗中受伤，该怎么办？”
“这不是什么生死之战，原则上，你们在对战时要注意点到即止，不能进攻对手的要害。但若是真的收不住手，我们这些考官就会立刻出手阻止，而万一阻止不及，有人受伤的话，我们也会提供完善的治疗。”副考官回答道，“还有问题吗？”
一众学员互相看看，一阵沉默，没有人再发问。
“既然没有问题，那现在就开始抽签。”
另一个副考官走了上来，他的手上捧着一个贴着封条的罐子，先向众学员展示了一下封条的完整性，然后将封条撕开，把罐子送到学员们面前，让他们一个个伸手进去抽。
到了段冲面前，段冲也伸手进去，抽出一张卷起的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号码：二十。
“你们手中的签，从一号编到二十四号。第一轮，一号与二号对战，三号与四号对战，以此类推。第二轮，一号二号中的胜者，与三号四号中的胜者对战，以此类推。”捧着罐子的副考官解说道。
段冲来到司小雅身旁，往她手上的签看去一眼，不由哀叹一声，竟然是十八！
“看来，我们两个要在第二轮中碰面呢。”司小雅也看到了段冲的签，眉头轻蹙，轻声说道。
显然在司小雅的心中，她和段冲通过第一轮的对战，都是绝无问题的。
“到时候请你手下留情吧。”段冲笑着说道。
“哦，你这是在串通你的对手吗？这可是作弊的行为啊。”司小雅眨眨眼睛说道。
这时，老妇人走上前来，宣布道：“第二场考试正式开始，请一号到六号出来，准备对战。”
这里一共三个考官，正好一人照看一场对战，一次可以三场同时进行。
六名学员从人群中走出，向考官展示手中的签，然后在三名考官的指挥下，分成三组，拉开距离，避免相互之间的波及，而其他学员则被要求后退到较远的地方。
“不许交头接耳，特别是交战对手之间，如有发现，哼！”在开战之前，老妇人特别对观战的人群嘱咐道。
在段冲看来，这话主要就是对他和司小雅说的，因为老妇人说话的时候，眼神专门往他和司小雅这边瞄。
随着老妇人喊了一声开始，六名学员顿时展开了拼斗，三组人拳脚相击，连续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段冲看了一会儿，微微摇头，这群学员的修为普遍都在四五层左右，灵武技的运用十分中规中矩，几乎全部按照套路来，动手的时候，也是以保护自己为优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打起来相当沉闷。
在段冲看来，这显然是因为他们缺少战斗经验，害怕受伤而放不开手脚，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拼消耗，看谁最后累了，打不动。
段冲可以肯定，如果铁飞在这里，他一个人就能把这六名学员摆平。
过了一刻钟左右，三组人都分出了胜负，没有人受伤，但都累得不行，三名考官一旁一边摇头，一边用符纸记录下他们的成绩。
“下面，七号到十二号。”记录完一号到六号的成绩后，老妇人喊道。
又是六个人走了出来，分成三组开始较量。
这三组的表现比上三组好一点，有两个学员在战斗中使用了辅助性的灵术，并获得了胜利。
“十三号到十八号！”老妇人又喊道。
“我是十八号。”司小雅挥舞着她的签，走了出去。
司小雅的对手十七号，是一个矮胖子，他显然明白自己和司小雅在功力上的差距，但却不愿意认输，毕竟考官都说了，重要的不是胜负，而是表现出自己的实力。
矮胖子一上来就抢攻，他练的功法是五行烈火篇，在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排名二十八，和段冲练的五行流水篇算得上同源而出。不过矮胖子已经将其修炼到第五层，冲锋的时候，几乎浑身冒火，活像个大火球一般。
司小雅见矮胖子包裹在火焰中，脸色狰狞地向她冲来，却毫不害怕，莲步轻移，身影一阵恍惚，已经出现在矮胖子身后，挥出一掌，掌风挟带着沛然的水灵力，击在矮胖子身上。
水本就克火，更何况司小雅功力胜过矮胖子数倍之多，这一掌瞬间熄灭了矮胖子身上的火焰，并将他打飞出去。
矮胖子在空中惨叫了一声，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很久都没能爬起来。
司小雅获胜，压倒性的优势！
老妇人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符纸上狠狠记上一笔。
又过了一会儿，另外两组的打斗才结束，两名副考官将成绩都记录好后，老妇人又站了出来。
“最后三组，十九号到二十四号！”
“我是二十号。”段冲高举着自己的签，和最后剩下的五名学员一起，来到老妇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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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拔山神力
或许是因为司小雅的缘故，段冲总觉得老妇人看他的目光和看其他人的不同，审视的味道相当重。
“你和十九号准备一下。”老妇人说道，“等我喊开始，才能进攻。”
“好的。”段冲趁此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对手。
十九号是一个身材极高极大的学员，段冲不自觉地将他拿来和铁飞做了下对比，铁飞修炼钢筋铁骨功，从小炼体，已经算是比较魁梧的人，比段冲足足高一个头，然而面前的十九号竟比铁飞还要高半个头！
“请指教！”十九号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将外衣一脱，露出一身盔甲般的肌肉，整个人看上去有如山岳一样高壮。
“请指教！”段冲回想起第一场考试时，由于这个十九号的身材实在异于常人，他多看了两眼，记下了这人修炼的功法。
拔山神力，第五层。
十九号因此得到了中品的评价。
段冲还记得刚才那个修炼五行烈火篇的矮胖子，同样是第五层，却只得到了下品评价。
当然，这很正常。因为拔山神力在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排在第十一位，属于前十二位的上品功法，而五行烈火篇，却是后十二位的下品功法。
下品功法的特点是先易后难，上手的时候容易，但是到了后期，却难以突破先天；而上品功法先难后易，一开始修炼艰难，到了后期，却更容易突破先天；至于中品功法，则介乎两者之间。
因此，在同等修为的条件下，上品功法的修炼者比下品功法的修炼者，得到的评价更高。
除此之外，上品功法的战斗力，比中下品功法更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拔山神力属于土属性的功法，也是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单纯修炼**力量的最佳功法，随着修炼的不断深入，可以使人力大无穷。
这时，老妇人见最后六名学员都已经准备好，便发出了指令。
“开始！”
“喝！”十九号突然大喝一声，浑身肌肉如爆炸一般疯狂隆起，整个人几乎又向外膨胀了一圈！
他的每一块肌肉都棱角分明，就像肉色的石块紧紧堆积在他身上，粗壮的肉筋有如钢筋般拧在一起，充满了最原始的力量感和压迫力。
段冲双眼眯了起来，神情极为专注，他从书上读到过，拔山神力这种功法，需要不断将土灵力充入肌肉中，以增加肌肉力量，在练到第四层之后，就能掌握操纵肌肉的能力，在战斗时鼓起肌肉，力量和防御力可以成倍增长。
想到这里，段冲的脚步开始移动起来，他很清楚自己的上品评价来得十分取巧，最大的硬伤就是功力浅薄，而土系功法一向以厚重出名，若拼功力，他还拼不过面前这个仅有中品评价的十九号，只能通过游斗寻找机会。
“接招！赶山拳！”十九号脚下重重一踩，地面被他踩下去整整一寸，借着这股大力，他人飞速向前冲，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向段冲轰来。
赶山拳势大力沉，动作相当大，这一拳并不难躲，段冲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如流水，移到十九号身侧，便躲开了这一拳。
但十九号的反应也不慢，半侧身迅捷挥出一肘，击向段冲脑袋，如果砸中，段冲基本上也就可以躺在地上，睡上一段时间了。
段冲见这大肘子向他挥来，便明白十九号的实战能力不弱，是个劲敌，他将体内灵力转为水月玄功，身形一阵恍惚，恍如水中倒影，消失在肘下。
镜花水月！
下一刻，段冲又出现在十九号的另一侧，将灵力转为寒冰气，运使寒冰指，一指点向十九号的肋骨。
十九号见段冲消失，知道镜花水月的厉害，也没去看段冲的位置在哪里，直接矮身蹲下，一个扫堂腿将周身三百六十度全部扫了进去。
十九号这一蹲下，段冲的寒冰指便落了空，眼见扫堂腿踢来，段冲身形一闪，以镜花水月退出十步开外。
这几招来来回回，如电光火石，时间才过去一个呼吸。
旁边观战的学员看惯了沉闷的打斗，忽然见到如此快速而精妙的攻防，顿时吓了一跳，就连实力更强的司小雅，在刚才那场对战中，也因为对手实力太弱，而没有打出这么精彩的攻防来。于是一众学员纷纷屏息凝神，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了过来，另外两场战斗已经没人看了。
老妇人一旁观战，嗯了一声，微微点头，低声自语道：“这二十号身兼三门功法，交换运用起来如此顺畅，想必他天赋和苦练都不会少，众人中除了小雅能胜他之外，恐怕也只有这个十九号，可以和他较量一番。只可惜如此好的资质，却分心三用，如果他能专精一门，将任何一门功法推到第七层境界，那么光是以力压人，都能把十九号击败。嗯……这样的学员不该默默无名，他似乎叫段冲……咦，这个名字，莫非是……”
此时，段冲和十九号经过短暂的对峙，战斗再起。
十九号抬起脚，重重蹬在地面：“灵术·地冲击！”一圈肉眼可见的震波从他蹬地的脚下飞快扩散开来，连地面都被震出了几道裂痕。
震波传递极快，几乎在十九号蹬地的同时，段冲就觉得脚下一震，从地面传来的力道影响了他的平衡，段冲感到自己的动作在刹那间滞涩下来，难以控制住身体。
地冲击这种灵术几乎没有攻击力，其作用就是让使用者周围的人瞬间失去平衡，目标越靠近使用者，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强，在进攻时可以影响目标的防御，在防御时可以影响目标的进攻，是一种攻守兼备，相当有用的灵术，特别是在一对多的群战时，经常会被使用。
“得手了！”十九号并没有放过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他大步跨过了和段冲之间的距离，一拳对段冲当胸砸来。
此时段冲脚下不稳，还没恢复平衡，眼看就要被他砸中，远处司小雅捂住嘴，几乎要发出惊呼声。
就在这时，段冲忽然将一根手指伸到十九号面前：“灵术·爆闪光！”
这还是段冲当初修炼天雷功到中期的时候，练成的灵术，只见一道刺眼的光从段冲的指尖爆发开来，段冲已经闭上了眼睛，而距离光源最近的十九号顿时惨叫一声，什么都看不见了！
人在自己的眼睛突然看不见时，便会产生慌乱，十九号虽有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却也无法对瞬间失明处之泰然。
他的一拳尽管由于惯性，仍然打中了段冲的胸口，不过力量却小了很多，十成力道只剩下五成，而且段冲也用流水身法卸开了不少力，真正起到作用的，两成都不到。
中了这拳后，段冲虽然胸口隐隐作痛，却没有什么大碍。
然而十九号的眼睛被灵术·爆闪光闪了一下，却不会这么快就恢复，陷入失明状态的十九号，已经失去了胜利的机会。
段冲闲庭信步走上前，手上寒冰掌、寒冰指、流水掌法尽出，对着十九号一通乱打，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直到老妇人宣布他获胜，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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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雨中人
段冲和十九号的战斗结束后不久，另外两组的战斗也陆续结束，老妇人和两名副考官记录好成绩之后，便宣布进入第二轮对战。
第二轮是十二名胜者之间的战斗，分成六组，而段冲和司小雅由于之前抽签的缘故，一起被分在了第五组。
“开始！”
随着老妇人一声喊，前三组的对战首先打响。
这时，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先是一两点稀疏的雨滴，随后便是淅淅沥沥的雨丝。
由于近期正值雨季，不少学员都准备了雨具，他们纷纷从衣袋里拿出避雨符，佩戴在身上，用灵力一激发，便形成了一个防雨的结界。
段冲身上也带着避雨符，可是，他没有拿出来用。自从在蓝水晶的作用下，做了那个变成水的梦之后，雨天给段冲的感觉，就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
如今的段冲感觉到水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在雨天中，水无处不在，天空大地，四面八方，都沐浴在水的力量之下，仿佛就是他身体的延伸。雨中的世界，对他而言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超过了视觉、听觉和其他各种感觉带来的感受。
段冲很享受这种感觉。
“接招！缠藤拳！”
“看我的！灵术·风之刃！”
乒乒乓乓轰轰……
场中对战发出的各种打斗声，将段冲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忽然，段冲轻咦了一声，他发现在雨水落在那三组对战学员的身上，竟然让他感觉到了一些以往不曾感觉到的东西！
这些学员在做出各种动作的同时，体内劲力勃发，肌肉也随之伸缩，会在皮肤表面产生微小的震颤，这种震颤显示了他们运劲的大小、长短、方向和落点，还有他们在调用灵力，施展灵术的时候，灵力波动也对自然界有着微妙的干涉。
这些极细微的变化影响到了附近同样细小的雨丝，并被雨丝忠实反映到了段冲的心里。
于是段冲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完全掌握住这些学员出手的动向，每当他们新力初生，还没做出完整的动作，自己就能看出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啊。”
段冲深深吸进一口清爽的空气，接着闭上眼睛，让自己仅通过雨丝，来感知前方的三场战斗。
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在雨丝的感应下，三场战斗的过程依旧清晰可见，甚至远比他用眼睛看更加清楚明白！
一些虚张声势的动作可以瞒过眼睛，却无法瞒过雨丝的感应，因为他们身体内部的劲力运转是无法说谎的！
“嗯，第一组，一号和四号之间的较量，看来四号就要获得胜利了。”
段冲感觉到一号体内的灵力已经接近枯竭，劲力运转迟缓，身体无法协调，显然是疲劳到了极点，无法再支撑下去。
果然，四号一拳打破了一号的防守，将一号打飞出去，一号倒在地上，无力爬起。
“第一组，四号获胜。”一名副考官宣布道。
段冲睁开眼睛，见一号倒地呻吟，四号在几步外喘气，副考官在一旁记录成绩，眼前的一切，正符合雨丝向他反映的情景。
“有趣！真是有趣！这种现象如果用在战斗中，应该会大占优势吧。”
段冲心中大喜，这下又发现了蓝水晶给他带来的一种好处，这使他对蓝水晶的期望更大了几分。
段冲又试着去感知身边观战的学员，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防雨结界，这种用避雨符激发出的结界，挡住了雨丝，也挡住了他的感知，在他的感知中，那些防雨结界，都是一个个一摸一样的罩子。
段冲暗暗皱眉，避雨符这种东西相当普遍，这对他用雨丝进行感知相当不利。不过，他转念一想，发现这个问题其实也不严重。避雨符只是一个生活用品，其本身相当脆弱，若是在战斗的时候，随便一个水系灵术，都能击破防雨结界。
避雨符的存在，只是限制了他在非战斗时的感知而已。
“可惜，如果可以穿透防雨结界的话。”
段冲想着想着，眼珠子不由往司小雅身上瞄去，心中暗想如果雨滴划过这位少女白嫩的肌肤，自己能有什么样的感觉。
“不行，这种想法太邪恶了。”
段冲立刻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从脑中甩出去，一抬头，却发现司小雅那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眸正在看着他。
令段冲感到汗颜的是，他觉得少女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刚才用色迷迷的眼神看我了吧！”
段冲急忙做出一副正经八百的表情，摇头否认。
好不容易，司小雅转过头去，段冲暗暗松了口气。
“也罢，能感知到防雨结界，在平日里足够用了，总比过去什么都感知不到好，还是趁现在的机会，再多研究研究这种感知在战斗时的作用。”
段冲如此想着，又往另外两组看去。
“第二组，八号要施展灵术·水弹，五号想要防御，他来不及了，八号趁胜追击，他会获胜。”段冲刚这么想，八号就施展出了灵术·水弹，五号防御不及，被打退几步，八号趁机冲上前重重轰出一拳，将五号打倒。
“第三组，九号看起来被十一号压制，但他有所保留，只是在引诱十一号浪费体力，嗯，九号也差不多该反击了。”就在此时，九号突然大发神威，一顿组合拳，把原本一直压着他打的十一号打昏过去。
“果然厉害！”段冲暗暗想道，“这种感知完全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五感，也不像佛门中人说的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但这毕竟也是一种独特的感知方法吧，应该给它个称呼，它通过水为媒介进行感知，好，从今天起，我就叫它水感！”
尽管“水感”这个称呼十分简陋，也没有什么气势，却相当直观，段冲也没想过让这个称呼流传天下，反正自己明白就可以。
此时的段冲，知识还太浅，根本不明白“水感”对修士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另一边，三名副考官已经把场中清理了一遍，老妇人正在喊后三组人上场。
“走吧，轮到我们了。”司小雅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迈莲步，率先进入了场中。
“司小雅。”段冲快步赶上她，顿了顿，说道，“这次对战，你不必留手。”
段冲想趁着这次机会，试一试水感在实战中的作用。
司小雅哦了一声，转头看了看段冲，明眸一眨，露出一股笑意：“指尖雷，也可以用吗？”
“这个……”段冲苦笑一声，“这就不必了吧，指尖雷的杀伤力太大，不论身上哪里被打中，最后第三场的理论考试，都没法参加了。”
“十八号，二十号，考场不准随意交谈！警告一次，再有发生，立刻驱逐出考场！”老妇人严厉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耳边。
“是。”段冲和司小雅同时道。
段冲摇摇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现在显然没有机会了。
他和司小雅在相距十步的距离上相对而立，老妇人则在一旁作为裁判。
两名在上一场考试中都得到上品评价的学员进行对战，这在朱雀学院考区，甚至整个青岚城都应该是罕见的，老妇人作为主考官，裁判的位置自然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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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水感
“准备……”老妇人看了看早已准备好的段冲和司小雅，“开始！”
之前段冲要司小雅不要留手，此时她果然没有留手，只见她脚步一动，身形恍惚一下，竟然瞬间从一个人变成了六个！
段冲眉头一抬，这个招数他知道，这是镜花水月修炼到一定程度后，所产生的镜像幻影，没有攻击力，有实体，也可以自由行动，看上去就和真身几乎一摸一样，足能以假乱真，还能随时能和真身调换位置，可谓精妙之极。
幻术身法镜花水月，之所以被称作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第一身法，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镜像幻影的存在。
此时，六个司小雅交错前行，不停变换着位置，姿态曼妙，宛如仙子踏着天上的舞步，快速向段冲逼近。
段冲虽然对镜花水月也有研究，但是和司小雅的镜花水月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幻影。
好在，他有水感。
真身和幻影看起来再相似，毕竟有着诸多区别。
最明显的就是体重，一个幻影撞上雨丝的力道，和真身撞上雨丝的力道是不一样的。
虽然雨丝这么细小的东西，用眼睛很难看出些什么，但在段冲的水感中，再明显不过了。
段冲嘴角微微翘起，双手挥舞起来，一个人头大小的水球从四周汇聚到他面前。此时正在下雨，周围并不缺水，很适合发挥流水掌法的御水能力。
段冲双掌一推，灵力骤然专为寒冰气，水球被塑造成一个大冰锥，向六个司小雅中的一个打去！
“咦。”司小雅有些惊讶，自己的真身竟然被段冲发现了！
她这时距离段冲仅有几步，挥出一掌，隔空拍碎了冰锥，又在刹那之间，和镜像幻影进行了几次交错换位，闪电般冲到段冲面前，六个身影同时出掌，向段冲打去。
在司小雅看来，段冲刚才找到她真身只是一个偶然，她对自己的镜花水月相当有信心，认为经过交叉换位，段冲不可能再找到自己真身所在。
不过段冲却没有丝毫困惑，他很清楚哪个是真，哪些是假，而且不必用眼睛看，他也能感觉到司小雅的掌力大小、方向、落点，也早在这一掌发出之前，就被他猜到。
段冲发现，司小雅的这一掌，根本没有用上全力，完全配不上她水月玄功第七层的修为。
“唉，她还是留手了。”
段冲心中一叹，身体如流水般一转一折，躲过了司小雅真身的掌力。
至于另外五个幻影，哪怕打在他身上，也不痛不痒。
“你竟然能找到我的真身所在？这怎么会？”
司小雅这下真的惊讶了，如果段冲第一次发现她真身，还能说的偶然，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两次发现，就不能用偶然来解释。
作为裁判的老妇人此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喝止司小雅在对战过程中说话的行为。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段冲笑了笑，“怎么样，该使出全力了吧。”
司小雅将段冲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道：“好！”
说着，她的身影破碎开来，瞬间出现在段冲面前，同时五个镜像幻影也一起出现。
超级幻术身法，镜花水月全开！
总共六个身影，将段冲团团包围在内，十二支白玉般的手掌，使出各种招式，向段冲招呼过来。
段冲直接无视了五个幻影，那十二支玉手中，他也只对其中两支做出反应，或是用手挡拆，或是用身法闪避。
当然，挡拆得少，闪避得多。
几十招过后，司小雅见久攻不下，知道段冲的承受力远在自己意料之上，就开始缓缓增加功力，第七层的功力可不是段冲那点浅薄的功力可以硬抗的，双方整整差了三个层级。
但好在他能从雨丝的感知中，预判司小雅的动作，段冲将自己会的两种身法，镜花水月和流水身法交替使用，身形飘忽之极，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总能从司小雅的攻势中，找到一线生机。
而司小雅的身影更是几乎遍布于场中，她一个人便化出人影憧憧的壮观景象，段冲出现在哪里，她也就出现在哪里，而且一出现，便是六个身影合击。
尽管段冲此时只有躲避之功，连招架之力都无，但在旁人看来，就是六个司小雅在围攻段冲，而段冲却游刃有余。
别的不说，光是在这种攻势下，坚持到现在，就已经相当不容易，在旁观战的学员都自忖最多撑不过三息，最弱的甚至连一息都撑不住。
此时另外两组对战早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在关注段冲和司小雅的战局。
渐渐的，段冲对水感的领悟更加深刻，对雨丝传递回来的信息把握得更加完美。尽管由于功力上的差距，他仍然无法威胁到司小雅，但有时候，趁着司小雅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已经可以做出一些反击，给这位少女添一些麻烦。
老妇人暗暗点头，她是周围所有旁观者中，对这场战局把握得最为清( 百谷王 http://www.xlawen.org/kan/4019/ )
司小雅款款地走到长桌前，伸出玉手，合在掌印上。
顿时，符阵爆发出明亮的金红色光芒，亮度远远超过之前所有参加考试的学员！
光芒凝出七个金红色的大字。
水月玄功，第七层！
嘶……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
周围看向司小雅的目光变了，惊讶、呆滞、不信、羡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老妇人微微点头，眼中透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在符纸上笔走龙蛇地写下司小雅的成绩，然后一个章盖了下去。
司小雅优雅地转过身来，对段冲眨了一下眼睛，两人擦肩而过。
段冲则走上前，来到老妇人桌前，伸手按在了掌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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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上品过关
符阵上发出一阵微弱的紫金色的光芒，凝成八个字。
五行流水篇，第四层。
周围有些学员之前被司小雅的表现震住，还没反应过来，眼睛还在看着这个方向，此时他们看见段冲面前的字，顿时有不少人露出嗤笑的表情。
五行流水篇第四层和水月玄功第七层，对比太强烈了，天壤之别，简直没有可比性。
他们纷纷转过头去，仿佛再多看一个刹那，都是对他们目光的浪费。
司小雅轻咬着嘴唇，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看见这个场面，对让段冲排在自己后面出场，感到十分后悔。
在看到八个紫金文字后，老妇人的脸色非常冷，也不正眼看段冲一眼，拿了张符纸就打算填写成绩。
“请等一下。”段冲突然出言阻止。
“什么事？”老妇人的声音毫无波动，头也不抬。
“请再看一看。”段冲将自己的灵力性质做了一下改变，只见符阵上的八个文字突然散了开来，然后重组成另外六个文字。
寒冰气，第四层！
“咦，你竟然修炼了两门功法。”老妇人见了眉头一动，似乎有点惊讶，不过也只有一点点而已，作为朱雀学院的教师，老妇人已经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优秀学员，像段冲这样的情况，虽然少见，却还排不上号。
听到老妇人的话，两旁的学员不再无视段冲，而是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
其中最好奇的，莫过于司小雅了，她半个月前还和段冲见过一面，当时段冲根本没有表现出会寒冰气的模样，如今一下子就会了，又怎能令她不吃惊？
老妇人想了想，说道：“两门修炼到第四层的功法，勉强可以算你一个中品。”说着，她拿着笔，就要往符纸上写。
“请再等一下。”见老妇人性子有点急，段冲不得不第二次出言阻止。
“难道你还会什么别的？”老妇人停笔，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问道。
段冲点点头，再次改变灵力属性，飘在空中的六个文字又一次散开，重组成七个文字。
水月玄功，第四层！
嘶……
房间里又传出一阵熟悉的吸气声。
司小雅一双秀美的眼睛盯着段冲，她已经看呆了。
“五行流水篇、寒冰气、水月玄功，全被你修炼到了第四层。难得难得！”老妇人的眼神已经和刚才大不一样，包含着赞许和一丝惋惜，“同时修炼三门功法，都到第四层，这说明你在基础功法方面的才能，也能算上品了。只是博而不精，是修行的大忌，人的寿命有限，在有限的时间里，要突破先天境界，已是极难，兼修三门功法，更是难上加难。你以后继续修行，要好自为之。”
“多谢梅老师指点。”段冲恭敬道，虽然老妇人是朱雀学院的教师，但既然主持他的考试，叫一声老师也是应当。
老妇人嗯了一声，填写了符纸，盖上章，表情不胜唏嘘，显然对段冲分心三用感到不值。
再看周围的学员，虽然他们看段冲的目光都充满了惊讶，但在惊讶中还附带了一丝不以为然。
而这，其实也正是段冲希望的，他现在身上背着一个秘密，不想受太多的关注。
青岚城的修真学院，从教师到学员，历来都推崇专精一门，不重视兼修多门。如今段冲既得到了上品的评价，又不至于被重点关注，可以说，他最初的设想，已经达成了。
来到一旁，司小雅两眼一瞪，给了段冲一个狠狠的眼神，段冲看得出来，她是认为自己向她隐瞒了兼修三门功法的事情，正在不高兴，只是她的眼神很快又变成了委屈，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也难为司小雅这双眼睛，竟然可以表现得那么灵动，就好似能说话一般。
段冲的心里涌起一股歉意，不是他刻意想要隐瞒，而是这事情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找不到切入点来开口。
最后，一声咳嗽给段冲解了围，两人往咳嗽声方向看去，见老妇人正神目如电，向两人看来，司小雅脸皮薄，立刻就转过脸去，脸红到了耳根。
段冲则随意看看四周，装模作样一番，混了过去。
老妇人皱了皱眉头，回过头来，继续考核剩下的学员。
好不容易，一个房间的学员全部考核完毕，老妇人和另外两位副考官将记录成绩的符纸收集到一起，封入一个竹筒中，这第一场考试，便算结束了。
“接下来是第二场考试，考试的内容是灵武技和灵术。”老妇人说道。
众人心中一凛，如果说上一场考试考的是硬指标，只要达到规定要求的第四层，哪怕修炼的是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排名垫底的吐纳功，老妇人也不能随意将他们刷下来，那么现在这第二场，灵武技和灵术，考的就是每个人的自由发挥了，考官本人的看法，对评价结果的影响很大。
“你们都跟我来。”老妇人一挥手，带着一众学员来到室外。
“情况似乎有些变化，往常的三场考试，应该都是在室内进行的，这次怎么会来到室外？”段冲走在人流中，心里有些疑惑，转头看了一眼司小雅，发现她的脸上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众人来到朱雀学院后院的一个竹林，类似的竹林在青岚城里随处可见，没什么特别的。
“第二场，就在这里进行。”老妇人一字一句道，“想必你们中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今年第二场考试的模式，会和往年有些变化，今年将改文考为武考！也就是考生之间的对战！”
众人一听，顿时喧哗起来，这种情况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往年的文考，就是让考生对着空处施展灵术，或者将某套灵武技的套路演练一遍，而一些必须有目标才能演示的高级技巧，考场中也会备有铁人、测试石等道具，给考生当目标使用。
可今年的考试内容竟然变成了对战，这使得一些缺少实战经验的学员，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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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二场
“安静！”
老妇人面色冷肃，一声厉喝，顿时让喧哗声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
老妇人对身侧一名副考官点了一下头，那名副考官走上前来，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现在宣布第二场考试的规则。这个分考场总共有二十四名考生，待会儿你们要通过抽签分成十二组，进行一对一的对战，决出十二名胜者，再进行第二轮对战。我们三名考官，将通过你们在对战中的综合表现，进行评价。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出！”
段冲摇了摇头，他没有想问的问题。
一名学员举起手来。
“请问考官，第一轮的败者，就没有参加第二轮的机会了吗？”
“没错。”副考官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那么，万一碰到两强相遇的情况，岂不是对输的一方很不公平？”那个学员继续问道。
“所以我刚才说了，我们将通过你们在对战中的综合表现，进行评价，重要的是表现，胜负只是参考，不是绝对的。如果真是两强相遇，败者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能力，甚至能得到比战胜一个弱者更高的评价。”副考官这次解释得相当清楚，“还有问题吗？”
顿了顿，又有一名学员举手提问：“请问考官，若是在战斗中受伤，该怎么办？”
“这不是什么生死之战，原则上，你们在对战时要注意点到即止，不能进攻对手的要害。但若是真的收不住手，我们这些考官就会立刻出手阻止，而万一阻止不及，有人受伤的话，我们也会提供完善的治疗。”副考官回答道，“还有问题吗？”
一众学员互相看看，一阵沉默，没有人再发问。
“既然没有问题，那现在就开始抽签。”
另一个副考官走了上来，他的手上捧着一个贴着封条的罐子，先向众学员展示了一下封条的完整性，然后将封条撕开，把罐子送到学员们面前，让他们一个个伸手进去抽。
到了段冲面前，段冲也伸手进去，抽出一张卷起的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号码：二十。
“你们手中的签，从一号编到二十四号。第一轮，一号与二号对战，三号与四号对战，以此类推。第二轮，一号二号中的胜者，与三号四号中的胜者对战，以此类推。”捧着罐子的副考官解说道。
段冲来到司小雅身旁，往她手上的签看去一眼，不由哀叹一声，竟然是十八！
“看来，我们两个要在第二轮中碰面呢。”司小雅也看到了段冲的签，眉头轻蹙，轻声说道。
显然在司小雅的心中，她和段冲通过第一轮的对战，都是绝无问题的。
“到时候请你手下留情吧。”段冲笑着说道。
“哦，你这是在串通你的对手吗？这可是作弊的行为啊。”司小雅眨眨眼睛说道。
这时，老妇人走上前来，宣布道：“第二场考试正式开始，请一号到六号出来，准备对战。”
这里一共三个考官，正好一人照看一场对战，一次可以三场同时进行。
六名学员从人群中走出，向考官展示手中的签，然后在三名考官的指挥下，分成三组，拉开距离，避免相互之间的波及，而其他学员则被要求后退到较远的地方。
“不许交头接耳，特别是交战对手之间，如有发现，哼！”在开战之前，老妇人特别对观战的人群嘱咐道。
在段冲看来，这话主要就是对他和司小雅说的，因为老妇人说话的时候，眼神专门往他和司小雅这边瞄。
随着老妇人喊了一声开始，六名学员顿时展开了拼斗，三组人拳脚相击，连续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段冲看了一会儿，微微摇头，这群学员的修为普遍都在四五层左右，灵武技的运用十分中规中矩，几乎全部按照套路来，动手的时候，也是以保护自己为优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打起来相当沉闷。
在段冲看来，这显然是因为他们缺少战斗经验，害怕受伤而放不开手脚，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拼消耗，看谁最后累了，打不动。
段冲可以肯定，如果铁飞在这里，他一个人就能把这六名学员摆平。
过了一刻钟左右，三组人都分出了胜负，没有人受伤，但都累得不行，三名考官一旁一边摇头，一边用符纸记录下他们的成绩。
“下面，七号到十二号。”记录完一号到六号的成绩后，老妇人喊道。
又是六个人走了出来，分成三组开始较量。
这三组的表现比上三组好一点，有两个学员在战斗中使用了辅助性的灵术，并获得了胜利。
“十三号到十八号！”老妇人又喊道。
“我是十八号。”司小雅挥舞着她的签，走了出去。
司小雅的对手十七号，是一个矮胖子，他显然明白自己和司小雅在功力上的差距，但却不愿意认输，毕竟考官都说了，重要的不是胜负，而是表现出自己的实力。
矮胖子一上来就抢攻，他练的功法是五行烈火篇，在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排名二十八，和段冲练的五行流水篇算得上同源而出。不过矮胖子已经将其修炼到第五层，冲锋的时候，几乎浑身冒火，活像个大火球一般。
司小雅见矮胖子包裹在火焰中，脸色狰狞地向她冲来，却毫不害怕，莲步轻移，身影一阵恍惚，已经出现在矮胖子身后，挥出一掌，掌风挟带着沛然的水灵力，击在矮胖子身上。
水本就克火，更何况司小雅功力胜过矮胖子数倍之多，这一掌瞬间熄灭了矮胖子身上的火焰，并将他打飞出去。
矮胖子在空中惨叫了一声，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很久都没能爬起来。
司小雅获胜，压倒性的优势！
老妇人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在符纸上狠狠记上一笔。
又过了一会儿，另外两组的打斗才结束，两名副考官将成绩都记录好后，老妇人又站了出来。
“最后三组，十九号到二十四号！”
“我是二十号。”段冲高举着自己的签，和最后剩下的五名学员一起，来到老妇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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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拔山神力
或许是因为司小雅的缘故，段冲总觉得老妇人看他的目光和看其他人的不同，审视的味道相当重。
“你和十九号准备一下。”老妇人说道，“等我喊开始，才能进攻。”
“好的。”段冲趁此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对手。
十九号是一个身材极高极大的学员，段冲不自觉地将他拿来和铁飞做了下对比，铁飞修炼钢筋铁骨功，从小炼体，已经算是比较魁梧的人，比段冲足足高一个头，然而面前的十九号竟比铁飞还要高半个头！
“请指教！”十九号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将外衣一脱，露出一身盔甲般的肌肉，整个人看上去有如山岳一样高壮。
“请指教！”段冲回想起第一场考试时，由于这个十九号的身材实在异于常人，他多看了两眼，记下了这人修炼的功法。
拔山神力，第五层。
十九号因此得到了中品的评价。
段冲还记得刚才那个修炼五行烈火篇的矮胖子，同样是第五层，却只得到了下品评价。
当然，这很正常。因为拔山神力在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排在第十一位，属于前十二位的上品功法，而五行烈火篇，却是后十二位的下品功法。
下品功法的特点是先易后难，上手的时候容易，但是到了后期，却难以突破先天；而上品功法先难后易，一开始修炼艰难，到了后期，却更容易突破先天；至于中品功法，则介乎两者之间。
因此，在同等修为的条件下，上品功法的修炼者比下品功法的修炼者，得到的评价更高。
除此之外，上品功法的战斗力，比中下品功法更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拔山神力属于土属性的功法，也是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单纯修炼**力量的最佳功法，随着修炼的不断深入，可以使人力大无穷。
这时，老妇人见最后六名学员都已经准备好，便发出了指令。
“开始！”
“喝！”十九号突然大喝一声，浑身肌肉如爆炸一般疯狂隆起，整个人几乎又向外膨胀了一圈！
他的每一块肌肉都棱角分明，就像肉色的石块紧紧堆积在他身上，粗壮的肉筋有如钢筋般拧在一起，充满了最原始的力量感和压迫力。
段冲双眼眯了起来，神情极为专注，他从书上读到过，拔山神力这种功法，需要不断将土灵力充入肌肉中，以增加肌肉力量，在练到第四层之后，就能掌握操纵肌肉的能力，在战斗时鼓起肌肉，力量和防御力可以成倍增长。
想到这里，段冲的脚步开始移动起来，他很清楚自己的上品评价来得十分取巧，最大的硬伤就是功力浅薄，而土系功法一向以厚重出名，若拼功力，他还拼不过面前这个仅有中品评价的十九号，只能通过游斗寻找机会。
“接招！赶山拳！”十九号脚下重重一踩，地面被他踩下去整整一寸，借着这股大力，他人飞速向前冲，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向段冲轰来。
赶山拳势大力沉，动作相当大，这一拳并不难躲，段冲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如流水，移到十九号身侧，便躲开了这一拳。
但十九号的反应也不慢，半侧身迅捷挥出一肘，击向段冲脑袋，如果砸中，段冲基本上也就可以躺在地上，睡上一段时间了。
段冲见这大肘子向他挥来，便明白十九号的实战能力不弱，是个劲敌，他将体内灵力转为水月玄功，身形一阵恍惚，恍如水中倒影，消失在肘下。
镜花水月！
下一刻，段冲又出现在十九号的另一侧，将灵力转为寒冰气，运使寒冰指，一指点向十九号的肋骨。
十九号见段冲消失，知道镜花水月的厉害，也没去看段冲的位置在哪里，直接矮身蹲下，一个扫堂腿将周身三百六十度全部扫了进去。
十九号这一蹲下，段冲的寒冰指便落了空，眼见扫堂腿踢来，段冲身形一闪，以镜花水月退出十步开外。
这几招来来回回，如电光火石，时间才过去一个呼吸。
旁边观战的学员看惯了沉闷的打斗，忽然见到如此快速而精妙的攻防，顿时吓了一跳，就连实力更强的司小雅，在刚才那场对战中，也因为对手实力太弱，而没有打出这么精彩的攻防来。于是一众学员纷纷屏息凝神，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了过来，另外两场战斗已经没人看了。
老妇人一旁观战，嗯了一声，微微点头，低声自语道：“这二十号身兼三门功法，交换运用起来如此顺畅，想必他天赋和苦练都不会少，众人中除了小雅能胜他之外，恐怕也只有这个十九号，可以和他较量一番。只可惜如此好的资质，却分心三用，如果他能专精一门，将任何一门功法推到第七层境界，那么光是以力压人，都能把十九号击败。嗯……这样的学员不该默默无名，他似乎叫段冲……咦，这个名字，莫非是……”
此时，段冲和十九号经过短暂的对峙，战斗再起。
十九号抬起脚，重重蹬在地面：“灵术·地冲击！”一圈肉眼可见的震波从他蹬地的脚下飞快扩散开来，连地面都被震出了几道裂痕。
震波传递极快，几乎在十九号蹬地的同时，段冲就觉得脚下一震，从地面传来的力道影响了他的平衡，段冲感到自己的动作在刹那间滞涩下来，难以控制住身体。
地冲击这种灵术几乎没有攻击力，其作用就是让使用者周围的人瞬间失去平衡，目标越靠近使用者，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强，在进攻时可以影响目标的防御，在防御时可以影响目标的进攻，是一种攻守兼备，相当有用的灵术，特别是在一对多的群战时，经常会被使用。
“得手了！”十九号并没有放过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他大步跨过了和段冲之间的距离，一拳对段冲当胸砸来。
此时段冲脚下不稳，还没恢复平衡，眼看就要被他砸中，远处司小雅捂住嘴，几乎要发出惊呼声。
就在这时，段冲忽然将一根手指伸到十九号面前：“灵术·爆闪光！”
这还是段冲当初修炼天雷功到中期的时候，练成的灵术，只见一道刺眼的光从段冲的指尖爆发开来，段冲已经闭上了眼睛，而距离光源最近的十九号顿时惨叫一声，什么都看不见了！
人在自己的眼睛突然看不见时，便会产生慌乱，十九号虽有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却也无法对瞬间失明处之泰然。
他的一拳尽管由于惯性，仍然打中了段冲的胸口，不过力量却小了很多，十成力道只剩下五成，而且段冲也用流水身法卸开了不少力，真正起到作用的，两成都不到。
中了这拳后，段冲虽然胸口隐隐作痛，却没有什么大碍。
然而十九号的眼睛被灵术·爆闪光闪了一下，却不会这么快就恢复，陷入失明状态的十九号，已经失去了胜利的机会。
段冲闲庭信步走上前，手上寒冰掌、寒冰指、流水掌法尽出，对着十九号一通乱打，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直到老妇人宣布他获胜，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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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雨中人
段冲和十九号的战斗结束后不久，另外两组的战斗也陆续结束，老妇人和两名副考官记录好成绩之后，便宣布进入第二轮对战。
第二轮是十二名胜者之间的战斗，分成六组，而段冲和司小雅由于之前抽签的缘故，一起被分在了第五组。
“开始！”
随着老妇人一声喊，前三组的对战首先打响。
这时，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先是一两点稀疏的雨滴，随后便是淅淅沥沥的雨丝。
由于近期正值雨季，不少学员都准备了雨具，他们纷纷从衣袋里拿出避雨符，佩戴在身上，用灵力一激发，便形成了一个防雨的结界。
段冲身上也带着避雨符，可是，他没有拿出来用。自从在蓝水晶的作用下，做了那个变成水的梦之后，雨天给段冲的感觉，就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
如今的段冲感觉到水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在雨天中，水无处不在，天空大地，四面八方，都沐浴在水的力量之下，仿佛就是他身体的延伸。雨中的世界，对他而言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超过了视觉、听觉和其他各种感觉带来的感受。
段冲很享受这种感觉。
“接招！缠藤拳！”
“看我的！灵术·风之刃！”
乒乒乓乓轰轰……
场中对战发出的各种打斗声，将段冲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忽然，段冲轻咦了一声，他发现在雨水落在那三组对战学员的身上，竟然让他感觉到了一些以往不曾感觉到的东西！
这些学员在做出各种动作的同时，体内劲力勃发，肌肉也随之伸缩，会在皮肤表面产生微小的震颤，这种震颤显示了他们运劲的大小、长短、方向和落点，还有他们在调用灵力，施展灵术的时候，灵力波动也对自然界有着微妙的干涉。
这些极细微的变化影响到了附近同样细小的雨丝，并被雨丝忠实反映到了段冲的心里。
于是段冲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完全掌握住这些学员出手的动向，每当他们新力初生，还没做出完整的动作，自己就能看出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啊。”
段冲深深吸进一口清爽的空气，接着闭上眼睛，让自己仅通过雨丝，来感知前方的三场战斗。
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在雨丝的感应下，三场战斗的过程依旧清晰可见，甚至远比他用眼睛看更加清楚明白！
一些虚张声势的动作可以瞒过眼睛，却无法瞒过雨丝的感应，因为他们身体内部的劲力运转是无法说谎的！
“嗯，第一组，一号和四号之间的较量，看来四号就要获得胜利了。”
段冲感觉到一号体内的灵力已经接近枯竭，劲力运转迟缓，身体无法协调，显然是疲劳到了极点，无法再支撑下去。
果然，四号一拳打破了一号的防守，将一号打飞出去，一号倒在地上，无力爬起。
“第一组，四号获胜。”一名副考官宣布道。
段冲睁开眼睛，见一号倒地呻吟，四号在几步外喘气，副考官在一旁记录成绩，眼前的一切，正符合雨丝向他反映的情景。
“有趣！真是有趣！这种现象如果用在战斗中，应该会大占优势吧。”
段冲心中大喜，这下又发现了蓝水晶给他带来的一种好处，这使他对蓝水晶的期望更大了几分。
段冲又试着去感知身边观战的学员，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防雨结界，这种用避雨符激发出的结界，挡住了雨丝，也挡住了他的感知，在他的感知中，那些防雨结界，都是一个个一摸一样的罩子。
段冲暗暗皱眉，避雨符这种东西相当普遍，这对他用雨丝进行感知相当不利。不过，他转念一想，发现这个问题其实也不严重。避雨符只是一个生活用品，其本身相当脆弱，若是在战斗的时候，随便一个水系灵术，都能击破防雨结界。
避雨符的存在，只是限制了他在非战斗时的感知而已。
“可惜，如果可以穿透防雨结界的话。”
段冲想着想着，眼珠子不由往司小雅身上瞄去，心中暗想如果雨滴划过这位少女白嫩的肌肤，自己能有什么样的感觉。
“不行，这种想法太邪恶了。”
段冲立刻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从脑中甩出去，一抬头，却发现司小雅那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眸正在看着他。
令段冲感到汗颜的是，他觉得少女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刚才用色迷迷的眼神看我了吧！”
段冲急忙做出一副正经八百的表情，摇头否认。
好不容易，司小雅转过头去，段冲暗暗松了口气。
“也罢，能感知到防雨结界，在平日里足够用了，总比过去什么都感知不到好，还是趁现在的机会，再多研究研究这种感知在战斗时的作用。”
段冲如此想着，又往另外两组看去。
“第二组，八号要施展灵术·水弹，五号想要防御，他来不及了，八号趁胜追击，他会获胜。”段冲刚这么想，八号就施展出了灵术·水弹，五号防御不及，被打退几步，八号趁机冲上前重重轰出一拳，将五号打倒。
“第三组，九号看起来被十一号压制，但他有所保留，只是在引诱十一号浪费体力，嗯，九号也差不多该反击了。”就在此时，九号突然大发神威，一顿组合拳，把原本一直压着他打的十一号打昏过去。
“果然厉害！”段冲暗暗想道，“这种感知完全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五感，也不像佛门中人说的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但这毕竟也是一种独特的感知方法吧，应该给它个称呼，它通过水为媒介进行感知，好，从今天起，我就叫它水感！”
尽管“水感”这个称呼十分简陋，也没有什么气势，却相当直观，段冲也没想过让这个称呼流传天下，反正自己明白就可以。
此时的段冲，知识还太浅，根本不明白“水感”对修士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另一边，三名副考官已经把场中清理了一遍，老妇人正在喊后三组人上场。
“走吧，轮到我们了。”司小雅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迈莲步，率先进入了场中。
“司小雅。”段冲快步赶上她，顿了顿，说道，“这次对战，你不必留手。”
段冲想趁着这次机会，试一试水感在实战中的作用。
司小雅哦了一声，转头看了看段冲，明眸一眨，露出一股笑意：“指尖雷，也可以用吗？”
“这个……”段冲苦笑一声，“这就不必了吧，指尖雷的杀伤力太大，不论身上哪里被打中，最后第三场的理论考试，都没法参加了。”
“十八号，二十号，考场不准随意交谈！警告一次，再有发生，立刻驱逐出考场！”老妇人严厉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耳边。
“是。”段冲和司小雅同时道。
段冲摇摇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现在显然没有机会了。
他和司小雅在相距十步的距离上相对而立，老妇人则在一旁作为裁判。
两名在上一场考试中都得到上品评价的学员进行对战，这在朱雀学院考区，甚至整个青岚城都应该是罕见的，老妇人作为主考官，裁判的位置自然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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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水感
“准备……”老妇人看了看早已准备好的段冲和司小雅，“开始！”
之前段冲要司小雅不要留手，此时她果然没有留手，只见她脚步一动，身形恍惚一下，竟然瞬间从一个人变成了六个！
段冲眉头一抬，这个招数他知道，这是镜花水月修炼到一定程度后，所产生的镜像幻影，没有攻击力，有实体，也可以自由行动，看上去就和真身几乎一摸一样，足能以假乱真，还能随时能和真身调换位置，可谓精妙之极。
幻术身法镜花水月，之所以被称作三十六种基础功法中第一身法，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镜像幻影的存在。
此时，六个司小雅交错前行，不停变换着位置，姿态曼妙，宛如仙子踏着天上的舞步，快速向段冲逼近。
段冲虽然对镜花水月也有研究，但是和司小雅的镜花水月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幻影。
好在，他有水感。
真身和幻影看起来再相似，毕竟有着诸多区别。
最明显的就是体重，一个幻影撞上雨丝的力道，和真身撞上雨丝的力道是不一样的。
虽然雨丝这么细小的东西，用眼睛很难看出些什么，但在段冲的水感中，再明显不过了。
段冲嘴角微微翘起，双手挥舞起来，一个人头大小的水球从四周汇聚到他面前。此时正在下雨，周围并不缺水，很适合发挥流水掌法的御水能力。
段冲双掌一推，灵力骤然专为寒冰气，水球被塑造成一个大冰锥，向六个司小雅中的一个打去！
“咦。”司小雅有些惊讶，自己的真身竟然被段冲发现了！
她这时距离段冲仅有几步，挥出一掌，隔空拍碎了冰锥，又在刹那之间，和镜像幻影进行了几次交错换位，闪电般冲到段冲面前，六个身影同时出掌，向段冲打去。
在司小雅看来，段冲刚才找到她真身只是一个偶然，她对自己的镜花水月相当有信心，认为经过交叉换位，段冲不可能再找到自己真身所在。
不过段冲却没有丝毫困惑，他很清楚哪个是真，哪些是假，而且不必用眼睛看，他也能感觉到司小雅的掌力大小、方向、落点，也早在这一掌发出之前，就被他猜到。
段冲发现，司小雅的这一掌，根本没有用上全力，完全配不上她水月玄功第七层的修为。
“唉，她还是留手了。”
段冲心中一叹，身体如流水般一转一折，躲过了司小雅真身的掌力。
至于另外五个幻影，哪怕打在他身上，也不痛不痒。
“你竟然能找到我的真身所在？这怎么会？”
司小雅这下真的惊讶了，如果段冲第一次发现她真身，还能说的偶然，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两次发现，就不能用偶然来解释。
作为裁判的老妇人此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喝止司小雅在对战过程中说话的行为。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段冲笑了笑，“怎么样，该使出全力了吧。”
司小雅将段冲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道：“好！”
说着，她的身影破碎开来，瞬间出现在段冲面前，同时五个镜像幻影也一起出现。
超级幻术身法，镜花水月全开！
总共六个身影，将段冲团团包围在内，十二支白玉般的手掌，使出各种招式，向段冲招呼过来。
段冲直接无视了五个幻影，那十二支玉手中，他也只对其中两支做出反应，或是用手挡拆，或是用身法闪避。
当然，挡拆得少，闪避得多。
几十招过后，司小雅见久攻不下，知道段冲的承受力远在自己意料之上，就开始缓缓增加功力，第七层的功力可不是段冲那点浅薄的功力可以硬抗的，双方整整差了三个层级。
但好在他能从雨丝的感知中，预判司小雅的动作，段冲将自己会的两种身法，镜花水月和流水身法交替使用，身形飘忽之极，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总能从司小雅的攻势中，找到一线生机。
而司小雅的身影更是几乎遍布于场中，她一个人便化出人影憧憧的壮观景象，段冲出现在哪里，她也就出现在哪里，而且一出现，便是六个身影合击。
尽管段冲此时只有躲避之功，连招架之力都无，但在旁人看来，就是六个司小雅在围攻段冲，而段冲却游刃有余。
别的不说，光是在这种攻势下，坚持到现在，就已经相当不容易，在旁观战的学员都自忖最多撑不过三息，最弱的甚至连一息都撑不住。
此时另外两组对战早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在关注段冲和司小雅的战局。
渐渐的，段冲对水感的领悟更加深刻，对雨丝传递回来的信息把握得更加完美。尽管由于功力上的差距，他仍然无法威胁到司小雅，但有时候，趁着司小雅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已经可以做出一些反击，给这位少女添一些麻烦。
老妇人暗暗点头，她是周围所有旁观者中，对这场战局把握得最为清( 百谷王 http://www.xlawen.org/kan/40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