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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阅读

    外对大皇子妃表示不满。

    方太后摆明车马的对昭文帝道,“大皇子是嫡长子,方家是皇帝的舅家,难道不是大皇子的舅爷家。就是民间也讲究个娘舅亲,如今大皇子这样嫌弃方家,哀家活着,方家暂且在一日,一日哀家闭了眼,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昭文帝笑劝,“母后想多了。”

    “哀家半点儿没想多。不要说方家,就是哀家这个太后,皇帝在一日,哀家做得一日太后。也甭说什么千岁千千岁的鬼话,哀家只盼着早日闭眼,省得碍了别人的眼,更是少生些个闲气!”

    天下老娘一样难搞,亲娘忽然蹦出这等诛心之言,昭文帝细细的劝了好半日,方太后才回转过来。

    昭文帝又说大皇子几句,“不过一个女人,你就是纳了入府,能怎么着?”

    大皇子道,“今日侧妃,说不得将来便要贪图正妃之位。谋到正妃之位,是不是就该谋算儿臣了?”这话,倒不是平白栽脏方家,大皇子就是这样想的。凭方太后的手段,一旦方氏女入府,怕大皇子妃立刻就没了活路。

    “放肆!”昭文帝斥道,“这话混帐!二十几的人了,越发没个长进的样子,回去好生反省!”

    挨了句骂,大皇子回了府,让老婆把太后送来的宫人冷藏,没有半点儿亲近之心。

    原本,这件事到此便结束了,谁晓得太后不依不挠,知晓她赏的宫人,大皇子一个没动,又是生了一场气,骂大皇子道,“这哪里是孙子,分明是哪世造孽引来的孽障。”

    大皇子直接去了皇家寺院天祈寺,要剃度出家。

    天祈寺的主持险些没给大皇子逼死,谁敢给皇子剃度啊?何况这位是元嫡长子,真给大皇子剃度了,他们的脑袋也就不用再往脖子上挂着了。

    大皇子说了,“既是前世冤孽,待儿臣在庙里赎清了前世罪孽,想来就可荣登极乐了。”

    大皇子硬着来,方太后也不软啊,直接叫人拿绳子要上吊,嘴里道,“修来这等儿孙,哀家不如去见先帝,起码清静,也省得皇帝左右为难。”说着,又哭先帝。

    能有这等老娘这等儿子,昭文帝也不是善茬啊,他当即立断的躺龙床上只剩一口气儿了。御医天天一张哭丧的脸往太后那里报忧不报喜,太后顿时不上吊要死了,大皇子也从天祈寺回来了。

    就这么着,太后依旧找茬痛骂大皇子,哭道,“皇帝不病你也不来,你安的是什么心?”不会是瞧着皇帝要死了,来等着皇帝咽最后一口气儿,自己好登基做主。

    大皇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话,阴恻恻道,“若是皇祖母想看孙儿安的什么心,请令内侍寻把刀来,孙儿挖出心来给皇祖母看,以示孙儿忠贞。”

    这种话,当真吓不到后宫的胜利者方太后,方太后寸步不让,怒,“你就挖出来给哀家瞧瞧!”

    大皇子受了多年的窝囊气,忍无可忍之下,直接翻脸,怒道,“我穆赢以亡母之名立誓,若父皇有则万一,我定以身相殉!”

    大皇子到底年轻,气势正盛,一声怒吼压的方太后一时颓了。大皇子振声道,“如此,皇祖母定不会再疑我之心吧!日后,太后想立谁为储便立谁为储,就是太后把穆家江山交给姓方的,我不过眼不见为净!”诛心之话,谁人不会说!大皇子撂下两句狠话,转而去服侍病中的父亲了。

    方太后要死要活,自然有丽妃与五皇子解劝。其实,纵使没人劝,方太后也舍不得死。

    昭文帝一病转好,秋后算账,嗔着大皇子口无遮拦,赏了大皇子二十板子,抬回去养伤了。其他几个略大的儿子,如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因侍疾有功,皆得了昭文帝的赏,除了金银之物,还有自己相对应的王爵与封地。

    昭文帝对朝臣道,“朕突然重病,想到先帝临终前将江山交到朕的手里。朕若有个万一,尚未立太子,江山社稷尚未有个交待,纵使到了地下,也难见先帝。今皇长子,孝温皇后嫡出之子,于诸皇子中身份最为端贵。虽年纪尚轻,需好生磨炼。好在,朕还能多带着他熟悉朝政,就是诸爱卿,亦要襄助太子,保我东穆江山万年。”

    朝臣皆松了一口气,便是宋荣亦觉着,储位安定,实乃国之福气。

    唯有方太后,这回是真的想死了。

    皇家之事暂且不提,宋嘉诺今年虚岁已经十四,他自五岁启蒙,九年苦读,正想下场试一试童子试,不料,刚开口便被宋荣压了下去,不准他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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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不同意他下场,宋嘉诺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心下到底不乐,饭吃都不香了。服侍的丫环不敢隐瞒,忙禀了小纪氏。小纪氏拿儿子当命根子,自然问其缘故。母亲的智商,宋嘉诺早有认知,不欲母亲担忧多思,搪塞道,“是父亲给我出的文题,还没想好如何破,正愁的慌呢,母亲别理我。”

    小纪氏还当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因着课业文章,笑道,“一道题,可愁什么。实在做不好,请教你父亲就是了。”

    “儿子想自己做好。”说来,宋嘉诺也有几分牛脾气。

    小纪氏戳他额角,“再怎么愁,也得注意身子。”

    宋嘉诺笑,“儿子晓得,母亲莫要担心。”

    宋嘉诺就是想不通,索性找了大哥说了这件事。宋嘉让全不当回事儿,道,“这还不好说?你若是想考,我帮你把手续办下来。到了正日子,悄悄送你出去,考个案首回来,老爹没个不欢喜的。”

    宋嘉诺道,“偷着来啊?”还当大哥有什么好法子呢。

    “这可真是废话,不偷着来,还敢光明正大,不是找抽么。老爹决定的事,谁能改了他的主意啊。”宋嘉让道,“你好生想想,给我句痛快话!”

    宋嘉诺一时没主意,转而问兄长,“大哥,你武科春闱准备的如何了?”

    “唉,不如何?估计得落榜。”举人勉勉强强的,这回多半是陪练的,宋嘉让愁眉苦脸,“天天做这鸟儿文章,做得一个头两个大。”

    宋嘉诺哈哈笑了起来,他正是变声期,有些公鸭嗓,声音十分好笑。

    宋嘉让敲他大头,宋嘉诺说,“哥,你该去找阿玉表哥,跟他学些考试经验。”

    “阿玉表哥都说我过不了。”宋嘉让早去过了。

    宋嘉诺无语了。

    跟兄长说了些心里郁闷的事儿稍稍疏散了些,宋嘉诺去找了智商程度仅次于父亲的大姐姐。二月天,太阳正好,院中无风,宋嘉言令丫环们置了榻椅在院中,正烤太阳呢。

    宋嘉言生就白净,并不似寻常闺秀怕晒黑什么的。见宋嘉诺来了,笑道,“来的巧,过来吃云片糕。”

    宋嘉诺见大姐姐榻旁的矮几上摆了三五样糕点,沏的好茶,也喝了两口,拿着点心吃,说,“大姐姐可真会享受。”

    宋嘉言笑,“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得考功名奋斗,女人吃吃喝喝也是一辈子。你怎么好跟我比,怎么没念书啊,难得你有空闲?”

    宋嘉诺便将父亲不准他科考的事说了。

    宋嘉言思量片刻,道,“其实,这次大哥估计会落榜,父亲心知肚明的。至于你想考秀才,晚上两年倒没什么不好。”

    “为什么?”

    “我听说,朝中首辅彭老相爷,其子不过六品工部员外郎,其孙在翰林修书而已。你想想,这是为什么?”

    “诗书科举是晋身之阶,真正官场上需要的可不只是这些东西。”宋嘉诺自幼苦读,也是闷头苦读,家里什么事都打扰不到他。其实,宋嘉诺身上还有许多欠缺的东西。宋嘉诺酷似宋荣,不过,或许是自幼环境的原因,宋嘉诺如今绝对没有宋荣十四岁时的本事。如今就算考出来,不过一个令人称颂的名头儿而已。

    宋嘉言的话为宋嘉诺打开了一扇从未接解过的天地,宋嘉诺拧眉思量,虽一时未得甚解,却未再继续问宋嘉言。他本能的觉着,有些东西,是应该自己思索来得到答案的。

    宋嘉诺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宋荣不令他去考童子试,他也就不去了,跟宋荣说辞了秦家家学的功课,日后在家里温书。宋荣直接允了。

    宋嘉诺道,“父亲,以后,父亲让儿子在书房为父亲伺候笔墨吧?”

    宋荣微微一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宋嘉诺认真道,“儿子觉着,读再多的书,写再俊秀的文章,其实都是笔上谈兵。”

    宋荣想了想,“这样啊,先跟着方管事打理家中庶务,如何?”宋荣从不小看庶务,不识人间民苦,不要说做官,做人都成问题,太容易被坑了。庶务这些东西,日后自然用不着宋嘉诺亲管,但是,也要知晓里面的一些门道儿才好。

    亲爹绝不会害他,宋嘉诺道,“儿子听父亲安排。”

    宋嘉诺辞了秦家家学,又开始学着打理庶务,半句不提科举的事,不必别人,小纪氏便急个半死。自己丈夫宋荣是属于天才学生一流,十二岁便中了秀才。通家之好,秦家秦峥,十四岁中了案首。如今,自己儿子也十四了。甭看小纪氏平日里一口一个“要仔细身子,不要太刻苦”,这些话,都是在儿子足够刻苦的基础上才劝的。若宋嘉诺是那等调皮捣蛋不认真学习的孩子,小纪氏早训斥上了。

    以上,都是闲话。

    当务之急,儿子哪怕不去科举考秀才,也不要将时间花费于庶务之上啊,多可惜多浪费啊。

    小纪氏唤了宋嘉诺来说话,道,“你如今大了,怎么倒不如以前明白了?家里这些琐事,哪个要你个爷们儿管呢。好生念书去,若些许小事都要你来干,还要管事做什么?”

    “是父亲叫我做的。”知母亲为自己操心,宋嘉诺细细的与母亲解释道,“我如今只会念书,不知生活疾苦,熟悉一下庶务也没什么。就是母亲,也不必担心,我晚上都会念书破题,并未放下功课。”

    小纪氏叹,“还是要在功课上多用心,这些琐事,谁做都是一样的。”儿子自幼便是个有主意的,不过,在小纪氏心中,儿子和丈夫一样,将来是要做大事的。

    宋嘉诺温声应了。

    事关儿子前程,虽然听儿子说过了原由,小纪氏还是要听一听丈夫的说法。

    宋荣道,“待过得两年,再叫阿诺去考童子试不晚。这些事,你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儿子有出息,不过,叫儿子多经些世事再入官场,没什么不好。何况,哪怕入了官场,儿子的升迁怕也不能与他当年相比。尤其宋荣如今正当年,他官场上再进一步,宋嘉诺的前程就得压一压。如今儿子年纪尚小,趁机令儿子好生沉一沉心,锻炼一下心志,晚几年出仕,未为不可。

    小纪氏啥也问不出了。

    天底下做父母的,没有不为儿女操心的。

    这一对至尊父子犹是如此。

    大皇子挨了顿板子也没打的多重,皇室贵胄,给那些行刑的一二胆子,他们也得顾惜自己的性命呢。真把大皇子打个好歹出来,他们也不必活了。最要命的是,这边大皇子刚挨了板子,后脚昭文帝就下了册封太子的诏书。简直坑死了有没有!那几个行刑的内侍吓的肝胆俱裂,生怕大皇子秋后算账寻他们的麻烦。

    其实,他们实在想多了。

    如今大皇子忙的很,哪里有时间去跟他们翻旧账。何况,板子是昭文帝赏的,大皇子除了认错悔过,旧账啥的,提都不敢提的。

    见大皇子来请安,昭文帝问,“都好俐落了?”

    一把年纪被敲顿板子,大皇子脸上微热,道,“儿子知错了。”

    “说说都错在哪儿了?”

    “儿子不该对皇祖母失礼。”连“不敬”二字,大皇子都没说。他当时翻脸说的那些话,“不敬”是轻的。只是,难道方太后说的就是好话不成?逼着孙子挖心挖肝,若捅出去,方太后的名声就不必要了。两人完全是撕破脸皮的搞法,如今重把面皮戴上做斯文人,先时的事,大家还是默契的忘了吧。

    昭文帝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朕就你这一个嫡子,自你母后过身,多少人提立后之事,朕从未松口。太子之位,不立你立谁呢?先时之所以未早立太子,就是想磨一磨你的脾气。太后,是朕的母亲,是你的祖母。你说的那些话,叫臣下听到,你这名声脸面还要不要了?再者,你与太后彼此生隙,万一朕早一步过身,朕还真不放心太后呢。”其实,昭文帝没啥不放心的。若他死在太后前面,太后升为太皇太后,身份只有更尊贵的。太后真的在朝臣面前说一句大皇子不孝,便得引得满朝物议沸腾。这也是之前多年,为何大皇子死忍方太后的原因。

    只是,忍了多年,终究到忍无可忍之时。当时,昭文帝已经躺床上了,大皇子身为元嫡长子,诸兄弟中最年长最尊贵的一个,自然应该回来床前侍疾,却被方太后怀疑其用心。大皇子忍无可忍,才爆发了。

    听到昭文帝谈及过身之事,大皇子忙道,“父皇身子一向康健,莫要说这些话,儿子听着心里怪难受的。”

    昭文帝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转而换了话题,“太后如今躺在床上,册太子大典怕要推迟到春闱之后了。”

    “儿子听从父皇安排。”等了这些年,再多等些日子,大皇子不觉得有什么难挨。

    “太后那里,你多用心,怎么着也要把事情圆回来。”昭文帝道,“方家,是朕的舅家。”

    大皇子没吭声,昭文帝接着道,“就是纳了方氏女又如何?吕氏打理内宅多年,莫不是连个姬妾都管不好?”

    思量片刻,大皇子满是不情愿,道,“儿子听说方家如今并无嫡女,既是庶女,一个庶妃也足够了。”根本不是管理姬妾的问题,大皇子自心里反感朱家。

    昭文帝叹,“你琢磨着怎么跟太后提一提,太后的病大约也就能痊愈了。”立太子是国之大事,也是国之喜事。总不能太后在床上病啊痛的,这边儿欢欢喜喜的立太子,不合孝道人情。再者,大皇子对外戚有防范之心很好,但是,若是大皇子与外戚视若仇鸷,这并不是昭文帝愿意看到的结果。

    大皇子低声应了。

    昭文帝令人着手重新修葺东宫。当年,他在东宫住的时间不长,先帝便过逝了。这许多年,东宫无人居处,尽管时时有奴才打扫看护,仍有几分荒芜的景象。既然要立太子,自然不能委屈太子的住处。

    自昭文帝下了立太子旨意,便每日将大皇子带在身边处理政事。大皇子十五岁开始上朝听政,对这些并不算陌生,但,之前没有皇父这样手把手的教导,如今经昭文帝提点,许多事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尤其春闱之时,昭文帝独带了大皇子去贡院巡场。

    昭文帝对大皇子的重视,举世皆知。

    丽妃日日于太后床畔侍疾,时而哭泣,“太子疑方家至此,日后,不要说方家,便是五儿,不知有没有命在?”

    太后斥道,“你胡说什么?”

    “承恩公府的女孩儿,连侧妃之位都没有,叫别人如何看承恩公府呢?”

    “一个庶女,身份就差了一截。这是太子庶妃,不要有什么不满,以后日子还长呢。”前朝的事皇帝不让她插手,后宫家眷这些事,太后可是正管。情势不会永远听从于某一个人,情势是大家互相妥协的结果。

    太后这样说,丽妃只得收拾起眼泪,不敢再多说什么。

    方太后从床上爬起来,太医宣布太后凤体痊愈,已是春闱之时。方氏女被静悄悄的抬进大皇子府,大皇子生就低调,何况不过一庶妃,就内院儿摆了席酒,当天睡了一夜了事。

    此次春闱,照样的是人才辈出。

    三鼎甲中,秦峥居探花位。

    昭文帝在去给太后请安时,大赞秦家子弟争气。秦淑妃谦道,“以往在家时祖父常说,秦家世代书香,祖上本是家道中落,后代子孙该以读书为要,以才学晋身。”

    昭文帝笑,“老尚书教导儿孙有方。”

    秦淑妃再次谦过。昭文帝又与方太后商量,“今年是端睿的及笄之年,她又是朕的大公主,素来聪慧懂事,朕一直想着给端睿挑一个才貌双全的少年郎,才不算委屈了她。”

    秦淑妃与方太后同时心下一咯噔,无他,昭文帝先提秦峥出息,再说端睿公主的亲事,似有联姻之意。秦淑妃于宫中这几年,自然是见过端睿公主的。端睿公主深受帝宠,又灵秀可爱,秦淑妃也很喜欢她。但,这关键是,驸马不能议政。若秦峥尚主,这前程便毁了。

    方太后想的则是另外一件事,端睿公主是亲孙女,戚贵妃素来温柔和顺,膝下只有这一女,方太后对这母女两个印象也很不错。更因端睿公主受昭文帝喜爱,如今昭文帝立大皇子为储,为保娘家地位,方太后有意端睿公主下嫁方家,而且也有适龄子弟啊,承恩公世子的二子只大端睿公主三岁而已,般配的很。至于方二脱裤子耍流氓,倾心宋嘉语之事,方太后并不知晓。世子夫人进宫,也只跟太后说儿子是回老家安心念书。

    果然,昭文帝接下来便说,“端睿到了年纪,朕瞧着秦峥便很好。而且,朕听说探花郎尚未有婚约。”

    秦淑妃哪敢表露声色,笑道,“陛下隆恩。”

    方太后笑,“皇帝,你真是爱女心切,怎么辈份都不顾了?”秦淑妃与秦峥是堂姐弟,如今若秦峥尚主,辈份怎么算?

    昭文帝十分光棍,笑,“这有何妨,淑妃并非皇后。”

    秦淑妃脸上很有些尴尬,不过,进宫几年,她也历练出来了。何况,自孝温皇后过逝,昭文帝未立新后。若说是妾,大家都是妾,这也没什么丢脸的。见昭文帝实在相中了堂弟,秦淑妃笑,“只要陛下不嫌秦家贫寒,此乃秦家万千之喜,妾身代秦家谢陛下隆恩。”说着,深深行一礼。

    昭文帝笑的满意,“朕看中的是你们秦家的家风。”

    戚贵妃笑,“不如陛下宣探花进宫,也叫妾身相一相女婿。”戚贵妃刚说完,端睿公主扯一扯母亲的袖子,娇俏嗔道,“怎么说也是给儿臣赐婚,儿臣都在呢,父皇也不问一问儿臣的意见。”

    昭文帝哈哈一笑,“朕的端睿是不乐意?你未见过探花,探花生的清俊沉稳,才学也好。”

    端睿公主笑道,“儿臣在宫里,鲜少出去,不过,也听人说过秦家家风端正。如今父皇特意为儿臣择选驸马,因父皇宠爱儿臣之心,必是选一等一的青年子弟。只是,儿臣想着,天下学子十几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必是想的报效朝廷、为国出力,也不枉一身的才学。今秦探花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才学本事,更是人中龙凤。儿臣并非对他不喜,也不是说他不好,只是,驸马向来不能议政。若将他赏给儿臣为驸马,未免可惜了他一身的才学,国家也少了一能臣贤士。”这样的人,十几年寒窗读下来,是一心出将入相的,哪里会愿意做公主的驸马。端睿公主也不愿意要这等心不甘情不愿,迫于皇室威严娶她的驸马。

    “儿臣为父皇公主,恩宠富贵已极。父皇为儿臣择驸马,只要人品端正,才学尚可,愿意一心一意与儿臣过日子便可。才学惊艳之辈,还是留给父皇,让他们替父皇治理天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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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室公主素来跋扈之名,如景惠长公主,姚家一家子都怕了她。如今端睿公主一席话,非但让昭文帝大为喜悦赞赏,就是各有打算的方太后与秦淑妃亦交口相赞。

    皇家有长脸的事儿出来,也愿意扬一扬美名的。尤其是公主的名声,更是要紧。就是天底下的进士们,也感激端睿公主啊,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怕被公主们相中做那憋屈的驸马了。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觉着尚主是好事,起码一世富贵。然而,真有才学本事的人,多是想将才学用于国策朝政之上,亲握权柄,光耀门楣,哪个愿意天天守着皇家贵女对她三从四德呢。

    最感激端睿公主,就是秦家了。

    秦老尚书听闻此事,恨不能给端睿公主立个长生牌位。若是端睿公主真点了头,孙子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呢。

    此事,也给秦老尚书提了醒儿,恨不能快马加鞭的给孙子娶房媳妇进来。

    秦峥却是不急,道,“端睿公主都这么说了,孙儿是绝不可能尚主的。婚事,待明年再说吧。”

    以往,秦老尚书只觉着孙子与宋嘉言青梅竹马,有些小男孩儿的情思,不以为怪。只是,他未曾料得孙子情深至此。今年,是宋嘉言大婚之年。

    见孙子一幅冷清模样,秦老尚书道,“也好,头一年要进翰林院念书,你在家的时间不多。你年纪已经不小,明年可不能再拖了。”

    “是。”

    秦峥中了探花,天大的喜事,秦家再没有理由不宴请庆贺的。

    宋嘉让这个落榜生也带着弟弟来了,落榜生杜君,吴家兄弟,李行远,李睿,还有秦峥交往的一干朋友,都来秦家喝酒。

    整整热闹了一日,秦峥酒量向来极好,晚间不过微醉而已。如今他已经长大了,明年便是冠礼之年,今日人们送的礼,很大一部分是秦峥自己朋友送的,秦老太太命人都送到孙子院中去。

    秦峥交与房中大丫环整理,事后,大丫环将清单给主子看。这些人情往来,秦峥都心中有数,只是看到宋嘉让的单子上有一幅古砚古墨十分珍贵,道,“把阿让送我的砚墨取出来。”

    读书人,向来好这些。

    秦峥与宋嘉让是多年交情,兄弟一般,不过,两人之间的走礼,还未上升到古物的地步儿。这次,也是宋家公中一份儿贺秦峥,宋嘉让私下备了一份,古砚古墨是在宋嘉让私人的礼单中。初时,秦峥以为是宋嘉让成亲后拿的老婆的东西,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宋嘉让性子磊落,怎么肯用老婆的嫁妆呢?

    秦宋两家是通家之好。

    秦峥宋嘉让因年纪相仿,是很不错的朋友。同理,宋嘉诺与秦嵘因年纪相仿,交情也很好。他记得,秦嵘曾一脸羡慕的说起过宋嘉诺有一幅自己姐姐送的古砚古墨,还是宜德大长公方赏赐给宋嘉言的。因宋嘉诺习文,宋嘉言大方的送了宋嘉诺一套。宋嘉诺欣喜不已,专门请秦嵘到宋家去赏鉴过。秦嵘也是读书人,可是羡慕个半死,回来跟自己哥哥念叨过好几遭,故此,秦峥印象颇深。

    抚摸着古墨古砚,秦峥微微的叹了口气,令丫环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秦峥中了探花,宋嘉让却是落榜了。

    宋嘉让此人,天生心里素质好,即使落榜,也没什么颓丧之态,反是一门心思的关心起老婆的肚子来。倒是老太太提了一句通房丫头的事,宋嘉让早有准备,一脸正气道,“孙儿此次落榜,皆因学问不够扎实。孙儿已经去祖宗面前反省过了,对着祖父的牌位发誓,一日考不中进士,一日不纳丫头纳妾!”

    老太太见孙子有此志气,只有为孙子叫好儿的。只是,私下对孙子道,“其实,你亲近丫头啥的,你祖父脾气好的很,也不会怪你的。”

    “怎么能糊弄祖宗呢?那可是祖父啊。”

    宋嘉让落榜,拿念书来搪塞,老太太也就不说什么了。

    倒是宫中,有秦峥之事在前,方太后主动跟昭文帝提起端睿公主的亲事来。

    方太后笑的一脸慈爱,“端睿这孩子懂事啊,不枉咱们疼她这些年。她们姐妹中,哀家最喜欢端睿通情达理,灵慧秀敏。若是把端睿嫁到外处,不知根底的,哀家是断不能放心的。”

    昭文帝闻弦歌而知雅意,笑,“母后这是要给端睿作媒了?”

    “哀家自己的孙女,自然要给端睿挑个最好最妥当的人家儿。”

    “母后说的是哪家?”

    “你舅舅家。”方太后眉眼满是欢喜,笑道,“就是方仁家的二小子,比嘉睿年长三岁,同龄般配的,再合适不过了。如今,方谅在老家念书,哀家已经命方仁把孩子接回来了。到时,让戚贵妃和端睿都见见,亲上作亲的,再没有不合适的了。”

    方太后都开了口,昭文帝总不好回绝,不过,也未把话说死,笑道,“若孩子出色,这桩亲事倒是不错。端睿是个有主意的丫头,朕还想问问端睿的意思。”

    “应该的。”方太后笑允,只要孩子没啥大问题,亲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何况,连端睿都说了,只要人品端正,一心一意就成。

    昭文帝便将此事与戚贵妃母女说了,戚贵妃性子温柔,问女儿,“端睿,你说呢?”她就是有些不喜欢方家人的作派。

    端睿公主笑,“要说承恩公家,自己亲戚,自然是比寻常人可靠、知根底。明日召方家子进宫,儿臣见过再说。“

    昭文帝笑,“明天怕是不成,朕听太后说,方谅回老家念书了。不过,已经着人去接了,过几日就能到帝都。”

    端睿公主可不是个傻瓜,她一听便觉不对,道,“有一事,女儿不解?”

    “什么事?”

    “女儿就是觉着,要念书,帝都多少名师大儒,还有国子监,也是人才聚集之地,怎么帝都念不得?偏要到老家去念?”端睿公主自幼便聪明过人,因是太后作媒,又是昭文帝亲自跟她说的亲事,她半分不恼,笑道,“只这一点就可疑。若是嫌家里热闹,想图个清静,不必别处,庄子上难道不能清静?”

    端睿公主笑吟吟地,“皇祖母与咱们都是住在深宫,哪里知晓外头的事呢?就是承恩公府如何,皇祖母怕也只是听人口口相传而已?承恩公府是皇祖母的娘家,谁人敢在皇祖母面前说承恩公府的不是呢?”

    昭文帝听女儿这样一说,顺情笑道,“就是真跟方家联姻,朕也得先令人打听清楚子弟脾性。朕着人查一查就是了。”

    “谢父皇。”

    事关女儿的终身,非但昭文帝令心腹去打听方二品性。戚贵妃也罕见了召见娘家人进宫,见了大嫂戚太太,将承恩公府有意联姻的事悄悄的与戚太太说了。戚贵妃根本不乐意方家,道,“我成日在深宫,外头的事一应不知,还请兄嫂帮着打听打听,那方二公子品性如何?我就这一个女儿,还得请兄嫂费心了。”戚贵妃十分客气。她本是庶女出身,后被赐予还是三皇子的昭文帝为侧妃,这些年只有一女,倒也顺风顺水,从不给娘家惹麻烦,自己位份也上去了。如今戚贵妃开口,戚公府自然要尽力而为。

    别忘了,戚公府有一门子亲家,荣家。

    昭文帝根本没令方二进宫相女婿,担心太后脸面上过不去,私下将方二不良行径与太后说了,“实在不像话的很,在西山寺唐突人家姑娘,直接就要脱裤子耍流氓!如今十八,房里七八个丫头,就是被方仁罚回老家反省,身边还带着三个通房。平日里,朕瞧着方仁也算能干,怎么教养子弟倒这般糊涂了。”

    这些事,方太后完全不知啊!

    方太后脸色也很难看,既惊且怒,“竟有这等事!一个个的,只知拿好话来哄我!”又满是愧疚,“险些误了端睿!唉,这可叫哀家怎么见端睿呢。”再不敢拿娘家来作媒了!

    尽管昭文帝很有孝心的安慰了母亲一番,方太后依旧心下怒火难消,又将方太太唤进宫来一顿臭骂,“进宫来只知好话奉承,到底没一句实话!天天求恩典,要抬举,哀家倒想抬举,你也得养个好儿子出来!”

    一顿当头臭骂,方太太灰头土脸的回去了,倒是方二因此得福,被从老家接了回来,他可是死都不想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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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想抬举娘家,却闹了个没脸。

    方太后的确偏心娘家,这也是人之常情了。不过,端睿公主也是亲孙女,何况端睿公主聪明懂事,素来得宠,就是方太后也喜欢她。若是方二差不多,哪怕平庸些,端睿公主都说了不要惊才绝艳之辈,怎么着都能成全这桩亲事,却不想方二私下如此拿不出手,简直丢尽她老人家的脸面!

    方家之事,方太后只提了个头儿,便息了声。作为补偿,方太后赏了端睿公主许多首饰玩物,对于端睿公主的亲事,她不再提及,任由昭文帝安排。

    方二这般没个出息的家伙,这种品性,不要说端睿这种倍受宠爱的公主,便是寻常公主,昭文帝也不会许嫁的。

    端睿公主婚事尚在挑选之中,县主姚馨却是等不到腊月宋嘉言出嫁,她要提前跟吴玉举行婚礼。

    其实,在宋嘉言看来,姚馨比她更像穿来的。

    姚馨先时埋怨宋嘉言不地道,迟迟不肯成亲,倒耽搁她的青春。如今她想了个法子叫吴玉松了口,反正是双生子,一样大,就是稍微提前些日子,姚县主乃贵女,也没人敢当面嚼咀。至于名声之类,姚馨从来没在乎过。

    姚馨成亲的排场自不必提,景惠长公主从来是长公主中的头一份儿,就这么一个女儿。便是国公府,哪怕姚国公世子与景惠长公主多年不和,也不敢亏待姚馨。

    宋嘉言去长公主府瞧过姚馨,姚馨原本是想着宋嘉言在她出嫁那日到公主府来热闹热闹的,宋嘉言哭笑不得,道,“我的县主大人,你现在只管着做新娘子。想一想,吴家又无女人掌事,难道让阿玉表哥自己张罗成亲的事。便他是状元,也无这等本事。我外祖母年纪又大了,精神头儿不足,都是舅母带着丫环婆子的收拾,我这几日都是过去准备您老大婚的排场,哪里有空闲?”成亲可不是小事,尤其,这是娶县主,韩氏一人忙的脚打后脑勺,就接了宋嘉言与她做帮手。如今来长公主府,也吴家收拾的差不多了,宋嘉言才有空闲。

    姚馨早视宋嘉言为密友,拉着宋嘉言的手笑的眼角眉梢一派幸福,“辛苦你啦。”

    吴家就这么几门子亲戚,武安侯府帮着操持也是应尽之道。

    吴玉娶姚馨,别的不说,姚馨的嫁妆自早上就开始往吴家抬,一直抬到傍晚才抬尽,满满当当的摆了三个院子才算搁置开了。便有些势利人暗道,吴玉虽然被算计,也不算太吃亏啊。娶了姚县主,这就是娶了座金山哪。

    长公主嫁女,不仅是长公主府的喜事,亦是是姚公府的喜事。姚公府本就是大皇子的母族,大皇子已是准太子,带头儿去给长公主捧场,几位皇子也都跟着去了长公主府。余者景惠长公主的姐妹们,景淑长公主、景怡长公主都到了,再有仁德郡王携妻带子的来凑热闹,余者姚家交好的人家儿、景惠长公主的母族戚家等帝都权贵,济济一堂,一团喜气,酒宴直到下晌方散。

    生于皇室之中,几位皇子的酒量都尚可,唯四皇子素来量浅,未喝几盏便醉了。四皇子妃是姚家女,却要随丈夫去长公主府喝酒,长公主府早备了干净的屋舍供客人休息,听人回禀说四皇子醉了,四皇子妃顾不得与妯娌们寒喧,连忙起身去照看四皇子。

    四皇子酒品一流,纵使醉了,也不会乱撒酒疯之类,无非就是阖眼睡觉。直到傍晚,四皇子方醒。大喜的日子,与景惠长公主打声招呼,四皇子便带着老婆回府了。

    回府后,姚氏服侍着四皇子洗漱换了家常衣裳,四皇子问,“大哥册封太子的礼物准备好了么?”

    姚氏柔声道,“差不多了,我着丫头取了礼单来给王爷瞧?”四皇子被封豫章王,封地处江西,离帝都路远天遥。原本,他已经准备上书昭文帝带着老婆就藩豫章。因眼下就是太子的册立大典,昭文帝留几个封王的儿子,待太子大典之后再行就藩。

    因日后回帝都的机会不会太多,太子大典,自然要准备珍贵一些的礼物。

    四皇子笑,“明天再说吧。我们这就要去豫章,以后要回帝都的时候不多,府中无事,多回娘家看看也无妨。”

    姚氏笑,“我知道了。我想着明天进宫,给太后请安,也去瞧瞧母妃。”四皇子生母早逝,由后宫柳美人抚养成|人,生母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四皇子视柳美人为母。并不因柳美人位份低微而慢怠于她,四皇子还准备着就藩时请旨,带着柳美人一并去豫章奉养。

    “多带些滋补的东西,记得提醒娘娘服用,不必省俭。”后宫之中,位分高低实有天壤之别。四皇子年长出宫分府,因柳美人位份低,四皇子又非受宠皇子,寻常进宫不易,便是有心照顾,也照顾不到柳美人。如今娶了老婆,四皇子妃进宫给太后请安,厚着脸皮要去看柳美人,太后也不好阻止。

    姚氏温声应了。

    姚馨大婚之后,竟也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反正现在吴家内宅就她一个女主子,景惠长公主教过吴馨打理家事、管束奴( 千金记 http://www.xlawen.org/kan/40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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