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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部分阅读

    茶,蓉卿扫了她一眼没有提,依旧和询大奶奶说话,“去过祖母那边了?祖母还好吧?”

    “嗯,挺好的。”洵大奶奶笑着道,“不过有的人可不这么好。”

    蓉卿知道她在说成大奶奶,便没有立刻接话,桦大奶奶就瞪了洵大奶奶一眼,啐道:“你整日里摆着这副样子,生怕别人看不出你幸灾乐祸?”

    “我怕谁。”洵大奶奶冷笑着道,“她逢人就说我当年小产,但凡知道的,都拿我当笑话看,要我以德报怨,我可没有那度量。”

    蓉卿垂头喝茶,想到那次成大奶奶说起洵大奶奶小产的事,说她年纪小怀了身子,又糊里糊涂的……家里有长辈,身边又有贴身的妈妈伺候,小日子丫头婆子都记着,晚来了几日她自己不知道,丫头婆子也会提个醒……

    成大奶奶的意思,分明就是说洵大奶奶怀孕后自己胡闹才落的胎。

    怎么胡闹,这里头意思就深了。

    原来洵大奶奶就是因为这事才嫉恨着成大奶奶的。

    “好了。好了。”桦大奶奶朝洵大奶奶打了个眼色,转目过来看蓉卿,满脸笑容的道,“你身体没事就好,往后你有什么事就和我们几个嫂嫂商量,都是一家人,咱们就不说两家话。”

    蓉卿笑着点头,洵大奶奶话题一转,换了脸色接话道:“可不是,哪一家没有点说不出去的事,咱们关起门来解决了就成,若是你心里头不痛快,我再给你出出气,心里舒坦了养好了身子就成。”

    是怕她对凉国公府生了怨愤,而找娘家人来撑腰,所以结伴过来开导她来了?蓉卿心头轻笑,面上点着头道:“祖母疼我,几个嫂嫂对我好,我心里头都知道呢,就像嫂嫂说的,都是一家人,咱们就不说两家话了。”很明理的样子。

    “我就说五弟妹是个明白人吧。”连二奶奶笑着道,“往后日子咱们好好过,有什么事一起商量着办,这妯娌之间不就是该这样嘛!”

    一众人纷纷应是,蓉卿也点着头,一团和气的样子。

    桦大奶奶暗暗松了一口气,五弟妹刚嫁过来就受了这样的委屈,这件事是大是小,端看她的态度如何了,若是回娘家告一状寻了哥哥嫂嫂撑腰,两家子闹起来岂不是真成了个笑话。

    如今听五弟妹这么一说,她心里才算是放了心,只要不闹将出去,留了个面子,什么话都好说。

    “说起来。”桦大奶奶道,“我还想和五弟妹讨个人过去。”

    蓉卿暗暗挑眉看着桦大奶奶,笑问道:“讨个人?嫂嫂一向眼界高,我房里的人能被嫂嫂相中了,也是她的福气,您尽管说。”桦大奶奶眉目一转,就笑着道,“我房里的采琴和你房里香菊自小一起进府,又是极要好的,我瞧着两个人常来常往跑的欢,就想着不如成全了她们小姐妹,凑搂到一处便是,你看可成?”

    原来是为了香菊来的?

    是怕她刚来不好明着处置香菊,所以来替她善后的吗?蓉卿满脸的笑容,道:“大嫂既是开口了,这成|人之美的好事,我自当愿意的。”一顿又道,“只是,得问问香菊的意思,看看她如何想的,您看可好。”

    桦大奶奶点头应是:“好!”

    等桦大奶奶他们离开,蓉卿让蕉娘去问香菊的意思,香菊就过来给蓉卿磕头,道:“奴婢愿意去桦大奶奶那边。”香芹做了那种事,她肯定逃脱不了干系,与其留在这里等着五奶奶处置,还不如挪出去,好歹能保一条命。

    “你既是愿意去那我也不拦你。”蓉卿微微颔首,看了眼蕉娘,蕉娘就拿了个荷包递给香菊,蓉卿道,“这里头是二两银子,也是你这个月的月例,就当我给你程仪,你收着吧。”

    香菊一愣,诧异的看着蓉卿,没有想到蓉卿会给她程仪,她磕头道:“五奶奶大恩大德,奴婢至死不忘。”

    蓉卿笑笑,让蕉娘带香菊下去。

    “奶奶。”明兰有些不服气的道,“就这么让她走了吗?”蓉卿转目看她,笑道,“怎么,难不成还要一个一个的处置了?”她虽对香菊有些膈应,可也没有打算怎么样,如今桦大奶奶愿意出面帮她处理,她自是再乐意不过。

    “奴婢也不是这个意思。”明兰笑着道,“就是见着她想到了香芹,心里头不舒服!”

    蓉卿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吩咐道:“一会儿你在房里挑两匹颜色鲜艳的,两匹颜色老成的些的妆花缎子送去,就说是我铺子里的,旁的不要多说。”

    两匹颜色鲜艳的,自是给桦大奶奶和玉二奶奶,老成的则是给二夫人的,明兰明白,点着头道:“奴婢知道了。”

    这边桦大奶奶收了布料,和二夫人以及玉二奶奶愣了好一会,随即二夫人咯咯的笑起来,指着两个儿媳妇道:“你们看看,这位可不是简单的,老大媳妇儿前头递了橄榄枝,人家后头就借花献佛还这个人情了,一茬都不欠可是个明白人。”

    “娘不就是最喜欢的这样的人嘛。”玉二奶奶笑道,“我瞧着五弟妹也是极好的,虽不过几日,一看就是个聪明机灵的。”

    桦大奶奶抚着布料,轻声道:“她铺子里听说都是卖平价成衣的,这些布料可是没有的。”玉二奶奶道,“再好的布料我们也见过,大家走的不过是个情面,你抬着我,我托着你,互相的给脸面罢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最轻松。

    桦大奶奶没有说话,转头见采琴进来,她问道:“香菊来了?”采琴点头应是,回道,“由那边的明兰姐姐送来的,来之前五奶奶还把这个月的月例一并给了她。”

    这一次,婆媳三人都傻了眼,玉儿奶奶掩面看着桦大奶奶笑道:“嫂嫂,我这可是头一回,遇见了个比您还周全的人。”

    “去!”桦大奶奶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幸好她没有回去和永平侯提这件事的意思,若不然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二夫人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外头就有婆子来回事:“二夫人,老太君来问二老爷和桦大爷在不在,请二老爷带着几位爷去五爷的院子。”二夫人婆媳听着一愣,问道,“怎么了?为了什么事这样劳师动众的,让几位爷都过去?”

    “是……是永平侯来了。”一顿又道,“看脸色,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

    二夫人脸色一变,刚刚还夸她不会回家去报信,这会儿兴师问罪的人就来了,她看着桦大奶奶忙吩咐道:“快,让人去请二老爷和齐桦,齐玉回来。”

    桦大奶奶也变了脸色,点头应是出门吩咐房里的人去请人,一边又差人去通知三老爷,四老爷和五老爷。若是永平侯只是来窜门,人多去些了显得重视他,若是来闹事的,人多也好说话!

    几个唱白脸,几个唱红脸这个事儿也就过去了。

    过来一刻,齐瑞安和齐桦以及齐玉回来了,二夫人就急着道:“方才老太君那边来人,说是永平侯来了,你们三个收拾一下赶紧去老五的院子里,这会儿老五在衙门还没有回来,可千万别让他闹起来,把齐宵媳妇儿接回家了。”她听说永平侯极疼爱这个妹妹,当日齐宵去迎亲还放过狠话的。

    齐瑞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非是怕永平侯,而是这件事上他们是理亏的一方,又是刚成亲,闹起来大家脸上都没有面子,他颔首应是:“我这就过去。”又转头吩咐齐桦,“派个人去衙门,把宵老五喊回来。”

    齐桦凝眉应是匆匆而去,齐瑞安和齐玉就各自回房里去换衣裳,接着出了门。

    “我去看看吧。”桦大奶奶看着二夫人道,“我在也能拦一拦五弟妹。”早上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变卦了呢。

    二夫人颔首,又道:“你也别一个人去,这也不是我们一房的事,把齐洵媳妇儿,齐连媳妇儿一并叫上。”

    桦大奶奶应是而去。

    齐家的人纳闷苏珉为什么会来,蓉卿这会儿也纳闷,她听卫进报苏珉来了时心头先是一喜,继而惊住,就看着蕉娘问道:“是您派人回去说的?”

    “没有。”蕉娘不解的摇摇头,“事情轻重我还是分的,你和姑爷感情深厚,这事闹起来难做的还是姑爷,我自是不会去告诉侯爷的。”

    那会是谁?!

    蓉卿没空一个一个去问,就换了衣裳迎了出去,远远的就看到苏珉穿着绯红的官袍,负手大步而来,脸上沉冷,他身边跟着府里的王总管以及卫进,两个人快步跟在后头,王管事时不时抹一把头上的汗。

    “四哥。”蓉卿笑着迎了过去,行礼道,“您是从衙门过来的,还是从家里过来的?母亲和嫂嫂可还好?”

    苏珉也不说话,上上下下将蓉卿打量了数遍,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蓉卿粉饰太平,“挺好的!”

    苏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蓉卿笑着道:“去我房里坐吧。”一顿朝王总管道谢,“永平侯在我这边您就放心吧,还劳烦您给祖母回一声,稍后我陪侯爷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王总管一见蓉卿没有哭诉告状,顿时松了一口气,忙点头道:“好,好!”

    蓉卿就陪着苏珉进了院子,蕉娘亲自奉茶,苏珉打量了一眼房里视线就落在蓉卿身上问道:“你真的没事?”蓉卿点着头,在他面前转了转,“真的没事。”

    苏珉端茶吃了一口,脸上的怒色一点一点缓和了下去,蓉卿见他不生气,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试探的问道:“您过来,齐宵不知道?”他们都在五军都督府,苏珉出来应该会和齐宵打个招呼吧?

    “不知道。”苏珉理所当然的回道,“他上午去宫中未归,我下午无事就来你这里坐坐。”

    蓉卿愕然,这么说苏珉是不知道那件事?只是来坐坐的?

    “这样啊。”蓉卿笑容越发的和绚,“四哥还没有来过,要不要我陪您四处转转?”

    苏珉摆着手:“不用,我一会儿还约了肖伯爷。”他不喊岳丈喊肖伯爷,“下次来,你再陪我逛吧。”

    蓉卿应是,和苏珉说起别的事情,苏珉坐了一刻外面就听到朱妈妈的说话声,蓉卿目光一转对苏珉道:“你坐会儿我出去看看。”苏珉点了头,她出了房门,果然见朱妈妈和明兰在说话,见蓉卿出来笑着道,“永平侯来了,老太君和国公爷想着留他吃顿便饭,让奴婢来问问永平侯平日口味。”

    要问永平侯的口味也不一定要到她这里来打听。蓉卿笑着道:“侯爷只是顺道过来坐坐,一会儿就走,麻烦朱妈妈告诉老太君和国公爷一声,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再陪他去给老太君和国公爷请安。”

    朱妈妈眉梢微挑,忙笑着道:“那成,奴婢去给老太君回个话!”蓉卿笑着送走朱妈妈,一回头就瞧见呼喇喇一队人朝这边过来,她细细数过,有三位老爷还有齐桦兄弟几个,连着桦大奶奶三个妯娌也在。

    这是做什么?

    是当苏珉来砸场子替她出气的,所以赶来劝架的么?蓉卿哭笑不得只能站在门口迎她们,一一行礼后齐瑞安问道:“永平侯可还在你房里?”

    蓉卿应是,齐瑞安就打量了一眼蓉卿,见她面色如常并无哭闹过的痕迹,就道:“齐宵媳妇儿,你看要不要把永平侯请去外院坐坐?”

    “几位叔叔,哥哥,嫂子不如先去我正屋里略坐一刻吧。”蓉卿笑着让开,齐瑞安看了看众人,大家就跟着齐瑞安进了院子,在蓉卿院子的正厅里排排坐了下来。

    房间里头,蓉卿一走苏珉就问蕉娘道:“那方氏不过一个女子,如何有这样恶毒的手段?蓉卿可请大夫瞧过,确定没事?”

    侯爷果然还是为这件事来的,只是没有和奶奶说,蕉娘心头温暖,奶奶有兄长撑腰就连她也觉得心头有底气:“没有事。”就大略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苏珉颔首道,“处置的也算公道。”

    蕉娘颔首,成大奶奶毕竟是府里的奶奶,老太君和国公爷能这么做,已是不错的了。

    “好了。”苏珉不再问,“这件事我也就不问八妹了,往后再有什么事,您记得派人去通知我一声。”

    蕉娘点头应是。

    桦大奶奶带着洵大奶奶和连二奶奶拉着蓉卿,低声问道,“永平侯来,是为了什么事?”

    “哦。”蓉卿笑着道,“四哥有事,正好路过咱们家,就进来坐坐,一会儿就走。”

    桦大奶奶瞪大了眼睛,只是来坐坐?

    “好,好,好!”桦大奶奶笑着道,“我那边还有几包上贡的武夷茶,我让人拿过来,你给永平侯泡上。”很高兴的吩咐身边的丫头回去取茶叶。

    蓉卿也不客气,转身进了次间里头,和苏珉把情况略说了一顿,苏珉也不奇怪负手起身道:“既是来了,家里的叔叔,堂兄弟自是要拜见一番。”神态客气的去了正厅里。

    “永平侯。”齐瑞安带着一众人起身,朝苏珉抱拳,苏珉还礼跟着蓉卿喊:“二叔。”姿态很低。

    齐瑞安一听他喊自己二叔,眼睛就是一亮,兄弟几个对视一眼就明白了永平侯来并非是砸场子的,顿时一众人谈笑风生的唠家常,聊政事……苏珉应完这边回那边,没有冷场的时候。

    齐桦处事说话八面玲珑也有几分江湖义气,和苏珉颇有几分投缘,所以几番交谈后两人皆是感觉不错,等齐宵被齐桦身边的小厮一阵大惊小怪的喊回来时,齐桦已经揽着苏珉的肩膀称兄道弟了,一团和气的邀着舅爷有空到家里来吃酒!

    齐宵去看默默坐在一边反倒被冷落的蓉卿,面露不解,蓉卿也回看她,满脸无奈!

    等二老爷带着大部队离开,房里总算安静下来,齐宵看着苏珉问道:“你怎么过来也不打声招呼。”苏珉回道,“我正好有事路过,就进来看看。”他倒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齐宵摆着手:“你稍后有什么事?”苏珉就回道,“约了肖伯爷。”

    “我与你一起去吧,正好我找他也有点事。”齐宵说着站起来,对苏珉道,“你稍等下。”朝蓉卿打了眼色,蓉卿就跟着齐宵回了卧室里,齐宵一边脱着官袍,一边问道,“四哥来做什么?”

    蓉卿摇着头,齐宵就皱了眉。

    蓉卿帮着齐宵换了家常的夹袍,又给他拿了大氅,陪他和苏珉一起去齐瑞信那边,齐瑞信还在草庐三个人就直接拐去了老太君那边,请了安说了一刻的话,老太君见苏珉语气和气并无兴师问罪的样子,不由放了心。

    蓉卿送走齐宵和苏珉回到房里,就问蕉娘道:“四哥和您说了什么?”蕉娘不瞒蓉卿,就把苏珉的话和她说了一遍,蓉卿当即沉了脸把房里的六个丫头都喊进来,一一的去问,青青就垂着头回道,“是……是奴婢去报的信。”

    “你报的信?”蓉卿语气愠怒,青青很少见蓉卿生气,这一次见她沉了脸,心头一惊立刻跪了下来,回道,“奴婢……奴婢觉得您受了委屈,就……就想请侯爷来给您撑腰!”

    “请侯爷来给我撑腰?”蓉卿语声很淡,听不喜怒,“你到是替我想的明白!”

    青青几乎要哭了出来,垂着头道:“奴婢下次不敢了。”蕉娘和明兰几个看着青青这个样子,也满脸的无奈,奶奶要不要回去请侯爷,要不要把这件事闹大,奶奶心头有数,要怎么做,该怎么做还轮不到她们来做主。

    不但明兰几个,就是蕉娘也不敢如此,蓉卿虽敬着她,可主仆有别再亲近也断不能没了规矩。

    “这个月的月例罚了。”蓉卿看着青青,“晚上不准吃饭,给我回房仔细想想错在哪里了。”

    青青用袖子抹着眼泪,点头应是。

    “起来吧。”蓉卿叹了口气,青青年纪还小,考虑的还不周到她能原谅,可房里头不能助了这种习惯,她看着明兰几人道,“你们都是随我许多年的,我们处的也极好,情同姐妹般。我有什么事也从不瞒着你们,因为我的将来也关乎到你们的未来,所以你们有权利知道。但你们有什么事做什么决定也要必须来和我商量!”说着一顿又道,“这一次香芹的事,青青的事,我们就当吸取教训,往后该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有个数,同样的错误我不能犯,你们也不能!”

    明兰领着几个丫头点头应是,退了出去。

    “还好四哥不是冲动的性子。”蓉卿松了一口气,和蕉娘道,“要是换做了三哥,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蕉娘颔首应是,苏峪嘴向来厉的很,让他知道了即便不做出什么闹腾的事情来,但一口气是肯定要出出来的。

    两人说着话,红梅突然去而复返,掀了帘子回道:“奶奶,家庙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荣少爷发烧了。”

    “发烧了?”蓉卿皱眉,“老太君那边怎么说,请大夫来了吗?”

    红梅点了点头,回道:“说是拿了名帖去宫中请太医了。”一顿又道,“只是荣少爷不肯从家庙出来,只怕有些困难!”

    蓉卿轻笑,只怕是成大奶奶的手段,借着荣哥儿生病,她好能从家庙里出来。

    “知道了。”蓉卿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蕉娘问道,“荣少爷毕竟是老太君的重孙,不可能不管。老太君会不会……”

    蓉卿摆了摆手道:“不会。”齐老太君并非是出尔反尔的人,“若想要困住成大奶奶太容易了,我们先不要妄动。”她要想困住成大奶奶,就让蕉娘去和齐老太君说一声,就说她身体不适就成,又或者,她收拾了包袱放点风声也可以。

    “走!”蓉卿笑着和蕉娘道,“我们去四奶奶那边坐坐。”蕉娘拉着她,问道,“四奶奶那边会不会不明白您的苦心?”

    蓉卿一边起身,一边回道:“她想在府里过的好,和四爷改善关系,总会明白的吧。”话落,她已经出了门,直接去了唐氏院子里。

    齐皓在书房里看书,唐氏则坐在铺着毡毯的罗汉床上做绣活,听丫头说蓉卿来了,唐氏迎了出来,笑着道:“五弟妹来了。”蓉卿和她行礼,回道,“闲着无事来四嫂这里坐坐,没有打扰您吧。”

    “没有。”唐氏将她迎进去,让平如上了茶,她问道,“荣哥儿生病了?”

    蓉卿点了点头,回道:“说是发烧,祖母唤人去请大夫了。”唐氏就皱了皱眉,蓉卿端着茶视线就落在她的面上,啜了一口轻声叹道,“算算时间,大哥也该回来了。”齐荣那边也肯定派人去报信了。

    唐氏面色微微一变,齐成一回来,到时候大家看着他的面子上,成大奶奶说不定……她看着蓉卿,问道:“祖母可与你说过什么。”

    看来,唐氏也对于成大奶奶被关也是暗中欢喜的。

    心思转过,蓉卿模棱两可的回道:“祖母也没有说什么,只说给我做主。”叹了口气。

    “你受委屈了。”唐氏也跟着叹气,无奈的样子,“还是我没有用,若不然也能帮帮你!”

    蓉卿看着她,面露感动的道:“这些事谁又能知道呢,您别自责。”一顿却是叹道,“……我们是亲妯娌,这话我也只敢与您说,若是大嫂这次的手段真的成了,我可能真的就不能再有子嗣了,便是现在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唐氏脸色大变,紧张的道:“怎么会这样,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蓉卿摇摇头,回道,“瞧不出来的,这种事不到时候便是大夫也查不出什么来。”

    “弟妹!”唐氏怜悯的看着蓉卿,“这种事不能拖,定要请了大夫看看。”

    蓉卿红了眼睛,抬头泪光盈盈的看着唐氏,无奈的叹道:“若是我真的……那咱们这嫡出的一枝可就真的……”她期许的看着唐氏,“四嫂,我的身体受了亏损,往后我们能不能在家里站住脚,也只有……”视线就落在唐氏的肚子上。

    唐氏的脸一红,随即垂了头脸上的红润一点点褪去,变成了惨白,她不语蓉卿却是握着她的手道:“四嫂和四哥成亲了这么多年,若是这个时候怀孕,真是天大的喜事。”

    唐氏蓦地一怔,抬头朝蓉卿看来,就瞧见蓉卿满脸真诚的望着她。

    “五弟妹!”唐氏看着蓉卿,满眼里的惊恐和不可思议,“我……我不行的。”

    蓉卿微微摇头,指了指齐皓书房的位置,轻声道:“我也不催您,统共也不过这几日的功夫,您自己细细想想,四哥这个样子圈在房里,难道您就愿意看着他这样吗?”

    唐氏气息一顿,没有立刻说话。

    蓉卿就告辞出了门,回去时蕉娘就和她道:“二老爷带着荣二爷和忠三爷去了家庙,将两位小爷带出来了。”

    果然是这样,蓉卿微微颔首。

    转眼近十月底到了苏容君进宫的日子,蓉卿和齐宵回了一趟永平侯府,幸好除了苏珉外没有人知道那件事,蓉卿高高兴兴的在家里吃了饭,第二日皇后娘娘的圣旨就到了,苏容君由皇后娘娘身边的苗公公一顶小轿带入了宫门。

    蓉卿让齐宵托人打听,得知她在宫中还算顺利,就放了心,晚上和齐宵道:“……宫里头也要使银子的,回头你进宫能不能托苗公公给她带点银子进去?”

    “好。”齐宵心不在焉的回着话,蓉卿就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齐宵正要说话,外头就听到卫进隔着门回道:“五爷,成大爷回来了。”蓉卿眉头一挑和齐宵对视一眼,随即卫进又接着道,“不过,成大爷被人扶着进来的,像是被人……打了。”

    “打了?”蓉卿愕然,回头去看齐宵。

    齐宵摇摇头:“不是我。”

    127 夫妻

    唐氏穿着一件烟红色撒花通袖袄子,梳着圆髻清秀的面庞淡试了脂粉,身姿端雅,她拢手站在院中,视线落在褪了春意的花圃中,几株枯黄的枝桠没生气的垂着,点点雪花摇摇欲坠的压在枝头,将落不落,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怅然的笑笑,她回头朝书房里撇去一眼,只是一扇门半片帘子,她却怎么也走不进去。

    从对未来满心期许,到如今的心静如水唯求安稳,她的心情和失落又有谁懂。

    在宗人府中,她去看他,他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书,面上的表情安宁而平静,和在家中没有分别,她忽然就明白了,有的人心不在了,环境的改变,名利的得失,对于他来说或许早已经不重要了。

    她呢,她在不在乎?

    她想到父亲,想到母亲对她的期望,想到姊妹们对她高嫁的艳羡……心里应该是在乎的吧。

    她低头,去看自己平平的腹部。

    脑海中就想到苏蓉卿说的话:“成亲这么多年,若是现在有孕,真是天大的喜事……”她忽然笑了起来,若真的有,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她生在内宅,子嗣的重要她当然懂,尤其对于她和齐皓来说,其意义更加的大。

    齐皓也明白的吧?

    她转身过去,一步一步朝书房而去,窗棂上积雪由烛光倒映,色彩炫丽,齐皓淡薄的身影影影绰绰她有些看不真切,她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又冷的缩了回来,眼泪便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奶奶。”平如无声的递了帕子过来,唐氏亦是无声的接过,擦了眼泪她勉强朝平如笑笑,然后转身朝书房而去,帘子很厚,她已经两日不曾掀开,有些不适应里面浓郁的墨香,她迟疑了一刻掀开来,换上了笑脸喊道,“夫君!”

    齐皓和每一次一样没有抬头,没有看她,唐氏笑容又扩大了一分,走过去笑道:“枝头上缀着雪,您不是说想要收集梅枝上的雪来年泡茶的吗?我们明天去后院好不好?”

    “不用。”齐皓视线落在书上,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王旁已经收集过了。”

    唐氏脸上的笑容一顿,撑的很累,她垂了眼帘顿了顿,抬起眼眸又道:“是吗。”停了停又道,“您几天没出门,妾身陪您出去走走吧。”

    “不用。”齐皓惜字如金,“我明天要去法华寺,为娘添香油,今天想早点休息。”

    唐氏哦了一声:“这样啊。”她朝后退了一步,想说什么却觉得什么话题都是干巴巴的,她点着头,道,“知道了。”又朝后退了一步,恰好平如在外头喊了一声,“奶奶。”唐氏如蒙大赦,和齐皓道,“平如寻我可能有事,那妾身先出去了。”

    齐皓没有说话,唐氏飞快的掀了帘子出去。

    齐皓的视线终于从书上剥离,抬头看向她有些狼狈逃也似的背影,微微皱眉。

    “奶奶。”平如见唐氏脸色不太好,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唐氏呼呼喘着气,疾步回了次间里端了桌上凉掉的茶一口饮尽,平如张口欲言只默默的给她续了热茶,唐氏气息终于缓了下来,道,“帮我打水来。”

    平如应是,一刻打了热水进来,唐氏将脸上的妆容洗净,舒服的呼出口气。

    “奶奶。”平如想了想还是道,“奴婢听说,成大爷刚刚回来了。”

    唐氏擦脸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平如,问道:“回来了?”平如点了点头。

    “你去打听一下,成大爷去哪里了?国公爷有没有见他!”唐氏放了帕子凝眉在罗汉床上坐下来,平如应是而去,唐氏一个坐在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晦暗不明。

    过了一刻平如回来报:“成大爷负伤回来的。”她有些疑惑,又道,“国公爷请了大夫回来,不过成大爷没有求医,反而跪在了门口,张姨娘和几位爷劝了好久,他也不肯起来。”

    唐氏皱眉,张姨娘虽是个姨娘,但她的态度有时候代表的却是国公爷的意思。

    她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却紧紧握了拳头,仿佛做出了重大的决定般咬牙道,“平如,你再去看看,五奶奶歇了没有。”

    平如微愣,四奶奶今儿情绪波动极大,是怎么了?

    蓉卿听卫进说话,轻轻笑了起来和齐宵道:“大哥对大嫂真是一片浓浓爱护之心,一回来也顾不得伤势,就跪在正房门口请罪了。”

    “随他去吧。”齐宵语气淡淡的,“你早点睡,我去看看四哥。”

    蓉卿拉着他:“别走。”一顿又道,“一会儿大哥来,你不在家我还真不好应付。”有白脸在,才更能体现红脸的好。

    齐宵挑眉看她,又刮了她秀挺的小鼻子,笑问道:“鬼机灵!”蓉卿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他既是请罪,总不能少了咱们的事儿吧,你看吧,不出两个时辰,他肯定会过来。”

    齐宵来了兴致,拉着她坐了下来,问道:“那你说说,若是他来了,要怎么应付?”蓉卿就顺着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笑的甜蜜,“我就是不知道,才不让你走啊。”

    “真的?”齐宵扬眉,显然不相信她,蓉卿点着头,“真的不知道。”

    齐宵哈哈笑了起来,和蓉卿亲近,就常能从她身上发现许多令他惊喜的东西,就越发爱的他心口酥软,恨不得日夜相对,他含笑道:“大哥来自是求我们原谅,他是兄长此事也与他无关,我们自当原谅才是。”

    和她想到一起去了,蓉卿笑着点头:“我本来也没有怪他!”语气真诚。

    齐宵欢喜的叹了口气,蓉卿巴着他肩膀,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交给我好不好?”她说着微顿又道,“若是不成,我再求你!”

    齐宵很无奈,却也明白蓉卿的苦心,搂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正房前,齐成摇摇晃晃的跪在院前,发髻束了一半松散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面容上挂着彩,一只眼眶乌紫的高高肿起来,左手的手臂脱了臼垂在身侧,夹棉长袍也被撕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沾了泥泞的薄棉挂在后背上,咬着牙齿嘴角有着血迹。

    显然下手的人很重。

    齐桦,齐玉,齐彦,齐连并着齐荣两兄弟,围着他劝着,张姨娘手里端着茶,道:“成大爷,您身上负了伤,还是先进去上了点药吧,还有这手臂,也要早点治,若不然会留下隐症的。”

    “大哥!”齐桦也沉声道,“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若真有个好赖,岂不是让祖母和伯父担心嘛。”一顿又道,“荣哥儿还生着病,两个孩子也要人照顾,您赶紧起来!”

    张姨娘点着头。

    “你们不用劝我。”齐成语气真诚愧疚的道,“内子有错,我是他夫君错加一等,此罪不赎我心难安。”

    齐桦皱了皱眉,齐连道:“赎罪也要保重身体吧!”说完皱了皱眉,齐荣和齐忠拉着齐成,“大哥,您快起来吧,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

    齐成没说话,淡淡的看了齐荣一眼。

    齐荣拉着他的手臂一松,不敢再劝。

    银冬出来了,他是齐瑞信的贴身常随,众人让开,就听银冬道:“国公爷说让大爷先去治伤,别的明天再说。”齐成不动,垂首道,“齐成有负父亲教诲,这点伤齐成当受。”

    “国公爷还说。”银冬脸色不变,紧接着又道,“方氏有错,绝无原谅,但也不罪及旁人!”

    齐成脸色微微一变,忽然朝正房的方向咚咚咚磕头,大声道:“父亲,方氏乃是儿子明媒正妻,她如今犯错便就是儿子的错。儿子自请入家庙,在佛祖面前忏悔,向列祖列宗请罪!”话落起身,挺着背脊朝老太君院子而去,步履踉跄仿佛随时能跌倒一般。

    齐桦众人愕然,耳边就听到府中下人几不可闻的窃窃私语:“成大爷果然是有担当的!”他听完,面色微微一变,眉头紧蹙!

    齐成左手脱臼,衣裳破损,形容狼狈,跪在老太君的院子前头,大声道:“祖母!罪孙回来了。”

    老太君院门打开,朱妈妈满脸为难的走了出来,想要去制止齐成,齐成却依旧是咚咚磕头不言,面色凝重的离开,直接去了后院,停在了齐宵的院子前,沉声道:“五弟,五弟妹。”他深作揖不起,“长嫂不贤乃兄长无能所致,弟妹所受之苦兄长在这里代她向你赔罪,不求弟弟,弟妹谅解,只求良心微安,兄长亦心足以。”

    “大哥。”蓉卿和齐宵从院里走了出来,满脸惶恐的道,“大哥多虑了,我和齐宵并未怪大嫂,您千万不可如此。”朝齐成福了福。

    齐成垂着头,眉梢微挑眼底掠过惊讶,收手起身,就看见齐宵黑着脸负手站在五弟妹身后,脸色不虞,而五弟妹却是笑语盈盈存着不安,他心里微讶回道:“错就是错,她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我代她赔罪是应当的,五弟和弟妹便是打我一顿,我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打你?你这一身的伤,拳头往哪里放?蓉卿心里腹诽,面上却是摆着手道:“大哥千万不要这样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俗话说,舌头和牙齿也会打架,我们之间有些矛盾误会也自是正常,但也是风过无痕绝不会记在心里的。”话说的很好看,可就是不提成大奶奶的事,更没有提替他们求情的话。

    齐成去看齐宵,齐宵依旧没有说话,一副事事听五弟妹的样子。

    他越加的惊讶,目光转过知道再多说也无益,颔首道:“天色不早,为兄打扰弟弟弟妹休息了!”作揖,转身而去。

    齐成一房一院的道歉赔罪,之后在齐桦众人的挽留劝解中,依旧去了家庙。

    庙门重重的合上,齐桦和几个兄弟面面相斥,齐荣和齐忠对视一眼,两人飞快的回了院子,齐荣拉着司哥儿和荣哥儿,齐忠跟在后头一行人直接去求齐瑞信,排排的跪在地上,齐荣哭着道:“父亲,大哥一身的伤,他和大嫂再有错,也罪不及死,您就放他们出来吧。”话落朝司哥儿兄弟两投去一眼。

    兄弟两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司哥儿哭的撕心裂肺:“祖父,父亲常教训孙儿,外事,国事都不如家事,只有一家人和气,才是我们最大的财富和依仗,孙儿求您让父亲和母亲出来吧,孙儿愿代父母受过。”

    几个人呜呜的在正院里哭着,齐瑞信皱着眉头,拍着桌子道:“都给我住口!”他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显出一份沧桑和无奈来,“她做错了事,若旁人能代受,她岂能记住教训,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方氏之事绝无回缓。”话落起身,拂袖出门。

    银冬忙跟在他后面出去,齐瑞信负气走了许久,凝眉问道:“他去家庙了?”银冬回道,“是!”

    “伤的如何?”齐瑞信步履微顿,银冬如实道,“伤的不轻!”

    齐瑞信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沉吟片刻语声无奈的道:“把大夫领过去,先给他治伤。”

    银冬垂首应是。

    这边,桦大奶奶服侍齐桦梳洗,她低声道:“这么一闹,仿佛理就站在他那边了,倒让我生出种趁他不在,欺负他妻儿的错觉来。”

    “你啊。”齐桦丢了帕子,摇头道,“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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