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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部分阅读

    脸一板就道:“你也别顶了天的吹牛,事情办不好,回来我们奶奶好说话,我可不会饶你。你仔细掂量着,丢了你的命是小,办好了奶奶的事是大。”

    孙全友面色一凛,立刻躬身回道:“是!小人谨记奶奶和妈妈的吩咐。”

    “这就好。”蓉卿颔首,对蕉娘道,“蕉娘,您拿一百两银票给他,取小额出来。”又对孙全友道,“要用钱的地方,也不用省着,但有一点也不准去赌,若是叫我知道了,定要报了衙门抓你进去。”

    “是,是。”孙全友点头不叠。

    蕉娘拿了银票过来,孙全友小心翼翼的放在腰带里,蓉卿又道:“你回去后让张求贵和马德福过两日到我这里来一趟。”又对蕉娘道,“卫进在外院,您陪着他去见见卫进。”

    蕉娘应是,领着孙全友去了外院。

    齐宵一走,蓉卿就觉得家里空空的,把以前没做完的针线拿出来,绣了一刻没什么心思,刚放了针线,蕉娘从外院回来,回道:“卫兄弟引荐了外院的一个姓马的侍卫,五爷安排了他和孙全友同去苏州。”

    齐宵恐是怕孙全友一个人不得力,她颔首道:“多个人也好。”蕉娘点头,又拿了封信出来,“上午送来的,卫兄弟一直未得空,正巧见着我就带进来了。”

    蓉卿接过来,看了看笑道:“是鲍全明的信。”她拆开来看了一遍,递给蕉娘,“他想在登州再开一家店。”

    “这是好事啊。”蕉娘看着笑道,“去年一年就有六千余两的利润,加上烧鸭铺子,近八千两,若是再添一家店那将来可不就是……”

    蓉卿也没有想到百文衣库能做到今天这步,她颔首道:“等眼下的事情办完,我们在京城也开一家,离我们近也有照应。”一顿又道,“牛顺河犹豫了两年,终于松口收徒弟了。”

    蕉娘笑着了起来:“那到时候在京城也开烧鸭铺子,这里的生意定会比北平还要好。”

    “嗯。”蓉卿点头道,“慢慢来吧,等找到静芝姐再和她商量商量。”

    说到华静芝,两个人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过了两日,司哥儿披麻戴孝去了法华寺,由齐桦陪同着将齐成夫妇的棺木送去了镇江下葬,凉国公府也做了场法事撤了白幡。

    二夫人让胡妈妈来报信,说是徐夫人递了帖子,正月二十八去永平侯府拜访她。

    太夫人去世时徐夫人曾上门随了礼,只是当时各人都忙着,也没有细细说话,蓉卿想了想,和胡妈妈道:“我知道了,您回去告诉母亲一声,就说那天我也回去。”

    胡妈妈笑着回去报信,到了二十八那天她和齐老太君打了招呼,就带着蕉娘几个人回了永平侯府,到的时候徐夫人还没有到,蓉卿和二夫人说了一声去外院寻苏珉。

    “你怎么回来了。”苏珉见到她问道,“家里没什么事吧?”

    “您丁忧在家也没什么事,我回来陪您说说话。”蓉卿笑着在苏珉对面坐下,苏珉也被她的话逗笑,道,“你是回来打听镇江的事吧?”

    蓉卿也不避讳,笑着点头道:“四哥,您和我说实话,那股盗匪是什么来路?”苏珉微愣,蓉卿就道,“若是简单的盗匪,圣上从兵部抽几个人去就成了,再说镇江也好,丹阳也罢也不是没有人,再厉害的人总也不能有遁地逃生的本事。”

    苏珉失笑:“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才没有告诉你。”蓉卿听着一愣,难道是牵扯到什么人,不方便告诉她?

    “齐宵派人去查了,说是抓到了一人,那人报不出匪首的名号,但外貌描述却是像我们熟悉的一个人?”苏珉说着微顿,就道,“柳甫你可还记得?”

    蓉卿点头:“记得,是六姐的舅舅,柳姨娘的兄长,当年在辽王身边做幕僚。”

    “嗯。没错。”苏珉站起来,负手走到窗前,声音微沉道,“柳甫当年被斩首,可他还有一子,名叫柳卿毅,当年辽王起兵他曾随侍左右,辽王兵败后他和镇南王俱都下落不明,所以……”

    蓉卿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身材消瘦,总是拿眼去看苏容玉,话不多沉默的少年:“您的意思是,这股盗匪首领很可能是柳卿毅?!”

    柳卿毅在这里出现,那镇南王呢?他背后的人不会就是镇南王吧。

    难怪圣上会如此重视,让齐宵亲自出马,还外加了赵钧逸。

    “可是十分有把握是柳卿毅?”蓉卿说完,苏珉摇头道,“此人行踪神秘,被抓之人也只是远远见过一次形容并不清晰,说是柳卿毅也只是我们推断。”他神色凝重,“若真是柳卿毅,那镇南王就很可能也在其列。”

    蓉卿忽然想到一件事,她道:“那六姐会不会和柳卿毅在一起?”

    苏珉听着一愣,问道:“怎么说?”蓉卿也不是很确定,就把当年她看柳卿毅的感觉说了一遍,“那时候六姐一门心思要嫁孔姐夫,柳公子还从中帮了不少的忙,不过我瞧着,他看六姐的眼神却不是单纯的兄妹。”

    正如她和齐宵讨论的一样,苏容玉和柳姨娘都是内宅妇人,外头的事情哪里懂,即便两人到了码头,想要找船载她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两个单身的女子……若是那盗匪真的是柳卿毅,那么这件事就很容易办成了。

    苏珉听着气息就冷了下去,拍了桌子怒道:“到是没有想到,他们竟还有这个胆子。”

    “您先别着急。”蓉卿安慰她,“也许那个匪首不是柳卿毅或是镇南王呢。”

    苏珉拧了眉头没有说话。

    蓉卿开始担心齐宵和赵钧逸,她问道:“我也没有听说他们带人在身边,是从镇江调兵?”

    “嗯。”苏珉回道,“与镇江卫借调两千兵力。”

    蓉卿放了心,那些人近期才浮出水面,想必势力不是极大,否则也不用如此低调行事。

    正说着话,苏峪来了,见蓉卿在这里他微微一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和四哥问一样的话,说的好像我嫁出去就不该回来似的。”一顿就道,“那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回去了。”

    苏峪白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不打算理她,和苏珉说话:“……派出去的人这些日子都没有有用的消息,我的意思,孔令宇也快到扬州,不如把他带到府上来仔细问问。”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苏珉点头道,“六妹出走不会无缘无故,孔令宇又支支吾吾不肯言明,其中想必是有隐情,问清楚了也好找人。”

    苏峪颔首赞同,又回头看着坐在一边喝着茶认真听他们说话的蓉卿,问道:“你回来有事?”

    “嗯。”蓉卿点头,把徐夫人到访的事说了一遍,想起来什么来问苏珉,“徐夫人述职的事您可知道?托的什么人,办的如何?”

    苏珉想了想,道:“徐夫人当年在国子监时,拜的董阁老门下,走的也是董阁老的路子。”一顿又道,“董阁老为人固执,寻常人不愿插手他的事,恰好他与马阁老来不合,述职的事吏部一直模棱两可,并不顺利。”

    马阁老,就是马清荷的父亲,而那位董阁老就是当初齐皓入宗人府时写折子弹劾的倔老头。

    “原来是这样。”蓉卿叹气,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徐大人夫妻来轻车从简,看意思也没有想要留京的打算,一个原职留任办起来应该不难的吧。

    苏珉不以为然道:“这件事要办起来也不难。”他想了想道,“你去和马小姐说一声,马大人如今对这位正要出阁入王府的女儿极为看重,徐大人述职本也不是大事,随手办了就成。”

    蓉卿眉头微挑,笑着道:“三哥这个主意好。”一顿看着苏珉,“不过我去打招呼还不如请四嫂去,她和马小姐还亲近一些。”她和马清荷之间总觉得隔着什么,以前还好,现在更是少有来往,而听何莹说她与马清荷也是如此。

    反而和肖玉磬常有信来往。

    “这个事你去和你四嫂说。”苏珉语气淡淡的,“也不是大事,你们商量吧。”

    蓉卿就轻轻笑起来,想到了在北平时蕉娘给他准备的红袖,添香……她搬家时留了她们在北平,也将个人卖身的文契给了她们,是去是留随她们的便,巧的是,前些日子肖玉磬和她聊天,还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

    看来,苏珉和肖玉磬的感情,远比外表所呈现的更为亲密。

    “你又傻笑什么。”苏峪敲着她的头,“没听到外面有人喊你?”

    蓉卿捂住头瞪了苏峪一眼,朝外头去看,就看见明兰道:“”徐夫人来了,二夫人请您过去。

    “哦。”蓉卿站了起来,“那我过去了,中午我在家里吃饭!”发了话就走了。

    苏珉和苏峪两人轻笑。

    徐夫人和大夫人正对面坐在罗汉床,二夫人坐在下首,戴氏和蒋氏作陪,几个人正说着话,蓉卿进去大家互相寒暄了几句,按主次坐下。

    大夫人和戴氏陪坐了一刻就告辞了。

    二夫人才和徐夫人道:“上次您过来,我也没有空招待您,一直想着给您去帖子,又怕您忙着来往应酬没有空,就耽误了下来。”

    “该走动的正月里也走动过了。”徐夫人笑的有些无奈,“如今我和徐大人就闲在家里,前些日子还去夫子庙看了花灯。”

    二夫人和蓉卿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敢去提徐大人述职的事,毕竟徐夫人没有开口,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

    “说起来我也有近十年没有来京城了。”徐夫人笑着道,“这一次来,可算是玩了个够本,反正我年老皮糙,就跟着徐大人后头走,把年轻时想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还是您这样好。”二夫人笑道,“瞧我们整日待在家里,也不知外头什么样儿,如坐井观天似的。”

    徐夫人笑笑,问蓉卿:“齐督都去镇江剿匪了?”

    “是啊,走了两天了。”蓉卿笑着道,“还真要得亏徐大人的折子,若不然还不会这么早注意到。”

    徐夫人摆着手:“我们也是凑巧。”一顿又道,“齐督都亲自出马,往后运河上又会太平了。”

    徐夫人又坐了一刻,就提出要告辞,蓉卿和二夫人挽留了几番,她执意要走:“徐大人还在家里也不知吃了没有,我不放心。”一顿有些尴尬的样子,“来的时候带的人少,用起来不免人手有些不够,若是买吧,也不知要在这里待几天,所以只能将就点了。”

    “也只能这样了。”二夫人笑着道,“既是这样,我让人送您回去,顺便给您带些饭菜回去,省的再生火了。”

    徐夫人一愣,笑着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夫人就吩咐胡妈妈去准备,和蓉卿两人送徐夫人出门,待徐夫人离开二夫人和蓉卿低声道:“只怕述职的事不顺利,看样子恐怕经济上还有些困难。”

    蓉卿也看出来了,到京城来打点到处都要用钱,徐大人虽不简单但也不是贪官家财万贯的,她想了想道:“我想想办法。”既能支援,又不会伤了徐夫人的面子。

    蓉卿又去了肖玉磬那边,问道:“你和马小姐还有来往吗?”肖玉磬点了点头,“偶尔写封信,不过这几个月断了联系,她整日里学规矩礼仪的,也没什么时间。”

    “嗯。”蓉卿就没有开口,辞了家里的人回了凉国公府。

    第二日她就去了徐夫人那边,和前一次来有些不同,家里多了点居家过日子的样子,徐夫人穿的也很素淡,一件半旧的海蓝色对襟水纹褙子,除了头上一只鎏金的簪子,别无他物。

    昨天去永平侯府她戴的也是这支。

    “没想到你会来,可是有什么事?”徐夫人见到蓉卿时忍不住惊讶,蓉卿笑着道,“想来托您帮个忙。”

    徐夫人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蓉卿就拿了一叠两千两的银票过来,“北平那边的掌柜要去济南开分铺,手中的能活动的银子不够,让我捎点过去,可若让人送过去旁人我又不信,就想到了您。”

    徐夫人满脸的惊讶,因为她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山东,什么时候任职文书能批复下来。

    “这……”一瞬间徐夫人反应过来,顿时红了眼睛,握了蓉卿的手,“好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刚成家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蓉卿笑着摇头:“当年若非您和徐大人,我也不会有今日……述职的事我不敢和您承诺,毕竟是朝堂的事,您耐心等等,五爷回来我且问问他的意思,若是能帮的上自是不遗余力,若是帮不上,我们就一起想想办法。”

    蓉卿说的很实在,齐宵是武官,吏部的事她不知道齐宵能不能使上力,连苏珉都没有开口,她只能保守的说这些话。

    徐夫人噙着热泪:“谢谢!”

    蓉卿笑着摇头。

    过了二月二,运河那边就有消息传了回来,说是齐宵和赵钧逸在丹阳附近找到了江匪的老巢,两边人马在运河上打了一战,二月初八就传了捷报回来,江匪的头目以及所有部众总共二十三人,悉数落网。

    而在报上来的二十三人名讳中,有两名女子的名字赫然在上。

    蓉卿隔着屏风,看着来报信的张佥事,问道:“齐督都还说什么?”

    “没有了。”他是齐宵左军都督衔下的得力下属,“只让属下将信带给夫人,五日后王爷和督都就会回京。”

    蓉卿嗯了一声,让卫进请张佥事去吃饭:“……好好招待。”卫进应是,陪着张佥事出去。

    蓉卿打开了信,上头简单了两句话:“六姐和柳姨娘已找到,人安好无事,旁事待我回府后再议,不要胡思乱想。”

    蓉卿皱了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找到苏容玉,怎么找到的,她为什么和江匪在一起,是被迫还是自愿,是私奔还是……那个人是镇南王还是柳卿毅战报里没有传出来,她也不敢确定……

    但不管是谁,苏容玉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要怎么解释清楚。

    ------题外话------

    我没有改错别字…明天早上起来改…包涵包涵哈。

    138 各生

    “奶奶。”青竹笑着进来,“王爷和五爷已经到京城了,这会儿街上百姓都在迎着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蓉卿笑着摆手:“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那伙江匪虽未成气候,但毕竟是圣上登基后,在天子脚下第一起影响如此广的事情,不单圣上,便是连运河两岸的百姓商家也很关心,“你若想去就去看看吧,记得注意安全。”

    “奴婢就不去了,让青青和小桃去吧。”青竹笑着道,“回来和我们说说就成。”

    蓉卿颔首,青竹去喊青青和小桃,这边蕉娘叹了口气:“这柳姨娘和六姑奶奶被带回来,往后可怎么办!”也不知道是随江匪一起押解回来,还是单独进城。

    若是前者,那可就真成了笑话了,若是后者,好歹留了一点脸面。

    “该不会和江匪一起。”蓉卿道,“五爷心里有数,您就放心吧。”

    蕉娘应是,两人坐在房里都没了声。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青青和小桃回来,青青兴奋的道:“那些人被关在个栅栏的笼子里,前前后后十几个,百姓们挨个儿的丢鸡蛋和菜叶子,路上这会儿堆的满地都是,场面可真是热闹。”

    “都是男人?!”蕉娘问她最关心的问题,青青没注意,小桃点着头道,“都是男人,有几个大胡子的,身上还带着伤,为首的捆着个链子的,则是一个瘦弱的书生的样子,长的很清秀,看着年纪也不大,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江匪了。”小桃是后来进苏府的,所以并未见过曾经在府中走动过的柳卿毅。

    是柳卿毅吗?如果是镇南王应该会大肆渲染昭告天下才是。

    “胡妈妈来了。”明期领着胡妈妈进门,蓉卿站了起来,心里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房里的丫头都出了房门,蕉娘关了门,胡妈妈就回道,“八姑奶奶,柳姨娘和六姑奶奶已经回去了。”

    “已经到家了?”蓉卿问道,“人怎么样,可还清醒?”

    胡妈妈点了点头:“趁着王爷和大都督带着江匪进城,侯爷和三爷带人去东城门外接回来的,没惊动什么人,我一路上过来也没有听到什么人议论,想必没有传出去。”一顿又道,“两人都还清醒,瞧着除了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那就好。”蓉卿放了心,问道,“四哥怎么说?孔家姐夫什么时候到京城?”

    “侯爷什么也没有说,把人关在后院了,二夫人知道您记挂着这事儿,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胡妈妈说着微顿,又道,“孔家姑爷约莫这几日的功夫就能到。”

    对于苏容玉,家里人顶天了斥责一顿,关个几日,苏珉恨起来发一通脾气,毕竟苏容玉已经出嫁了,如今只有等孔令宇到后,看他什么态度,若是这一笔抹过去他们好好过日子,是留在京城还是回永平大家都能帮一帮。

    不过,前提得是苏容玉是清白的。

    “若是四哥生了怒,您让母亲劝着一点。”蓉卿怕苏珉气狠了,“便是柳姨娘也是,让母亲出面,实在不成就关到庄子里去,毕竟他是父亲的姨娘,四哥不便动手。”

    胡妈妈连连点头,回道:“二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柳姨娘肯定是留不得了,至于六姑奶奶,就要看孔家什么态度,咱们再议。”

    蓉卿点头,让蕉娘送胡妈妈回去。

    她则是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到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只有等齐宵回家,再仔细问个清楚了。

    “五弟妹。”唐氏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我来找你有点事,没打扰你吧。”

    蓉卿笑着摇头迎唐氏进门,两人在玫瑰床上坐了下来,唐氏笑道:“我来给你房里的丫头送春季的衣裳,冬天的没赶上,这春季的断不能落下。”

    “让个婆子送来就成,您何必跑一趟。”蓉卿笑着对明兰道,“四奶奶给你们送春衣来,你带着明期她们去试试,大小可合适再来回一声。”

    明兰应是,向唐氏道谢出了门。

    “我也想和你说说话。”唐氏笑道,“听说外头热闹的很,五弟回来了是吧。”

    蓉卿点头,回道:“进城了,不过回来只怕要到晚上了。”

    “这可真是一件好事,昨儿连二奶奶还说,把那些江匪抓了她也能睡个好觉了,若不然,整日里担心连二爷那边真的会遇见危险。”唐氏说着轻轻笑了起来,“还说等五弟回来,要好好谢谢他呢。”

    蓉卿也忍不住笑:“若真要谢,可要摆了宴席好好谢一番才是,我们也好蹭顿饭吃。”

    “五弟妹真有趣。”唐氏笑容满面,蓉卿看着她忽然想到两人那天的对话……

    明兰笑着进来向唐氏道谢:“衣裳都合适的很,奴婢代几个丫头,谢谢四奶奶!”给唐氏行了礼。

    “合适就好。”唐氏笑着点头,明兰退了出去,她又坐了一刻,显得有些困顿的样子,道:“立春后人就开始困乏,我回去歇会儿,下午给五弟备接风宴。”蓉卿笑着应是,送她出门。

    下午,果然府里备了宴席,齐老太君派人喊蓉卿过去,问道:“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蓉卿摇着头,“没有,要不然让卫进去问问?”话落看了眼难得出来走动的齐瑞信。

    “让他去问问,若是被圣上留饭了,那我们就先吃,若是没有我们就等他回来。”齐老太君显得很高兴,话落,齐瑞信接了话道,“他送人入提刑司,手续繁琐,还要入宫面圣,一时半会儿难出宫……”却没有阻止蓉卿让卫进去打探消息的事情。

    卫进去了一刻,匆匆回来禀报道:“圣上在宫中设了宴,太子爷和诚王爷以及宋国公……”下半夜能回来都是好事。

    “那就吃饭吧。”齐老太君叹了口气,又笑着道,“他不在,咱们自己吃自己的。”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蓉卿扶着齐老太君去了广厅里。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饭,齐宵不在苦了蓉卿,几个妯娌轮番一溜儿的敬酒恭喜她,蓉卿端着酒盅便是浅抿一口也喝了五六杯。

    被蕉娘扶着回去,蓉卿无奈的道:“早知道我也称病不去了。”蕉娘笑着拧帕子帮她擦脸,“大家都高兴,您若是不去,按连二奶奶的性子也得上门来拉着您。”

    蓉卿躺了一刻,外头就听到明兰几人此起彼伏的行礼声,蕉娘道:“五爷回来了。”蓉卿就起身理了理衣服,又摸了摸鬓角,蕉娘看着直笑却满意她的态度,打趣道,“算是没白给您请嬷嬷。”夫妻间,便是相处了半辈子,该保持的距离维护的仪态还是不能丢的。

    房门被推开,齐宵穿着官袍,一身酒气的进门,蓉卿和蕉娘迎过去,齐宵看着她,语气轻柔的问道:“你也吃酒了。”

    “嗯,吃了一些。”蓉卿服侍他脱了外头的官袍,把晚上家里的事和他说了一遍,“现在迟了祖母许是睡下了,我陪你去给国公爷请个安吧,也好让他知道你回来了。”

    蕉娘笑着退了出去,又反手关了门。

    齐宵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伸手过来抱住蓉卿:“我不在家的这几日,你都做了什么?”

    “想你啊。”蓉卿靠在他胸前,笑的眉眼弯弯,晕着酒气的酡红的眉眼越发的瑰丽夺目,咕哝道,“都睡不着。”

    齐宵的心化成淡浓的水,软软的流泻而出,他动情抱着蓉卿,低声道:“丫头,我也想你。”蓉卿听着轻轻的笑了起来,点着头道,“嗯。我知道!”

    两个人轻声细语的说了一会儿情话,蓉卿拉着他去梳洗,又喝了半杯的茶:“先去给父亲请安,回来咱们再说话。”齐宵却是按住她,“外面有些凉,你又吃了酒别出去了,我过去就成。”话落,也不等她回话,就出了门去。

    “明期,你提了灯笼陪五爷走一趟。”蓉卿招手喊来明期,明期应了忙在墙角里提了灯笼跟着齐宵出了门。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齐宵就走了回来,蓉卿问道:“国公爷睡了吗?”齐宵回道,“没有!”和蓉卿在桌边坐了下来,蓉卿心里惦记着江匪的事也不再问,就道,“那你和我说说,那些江匪到底怎么回事?匪首是柳卿毅还是镇南王赵均松?为何军报里只字不提呢。”

    齐宵沉声道:“是柳卿毅!”

    真的是柳卿毅,蓉卿诧异的问道:“那赵均松呢?”齐宵眉头微拧,道,“我与诚王破寨当夜便审了柳卿毅,他也不知道赵均松人在何处。”

    怎么会这样,若是赵均松没有和柳卿毅在一起,那他人去哪里了?

    难道早就死了?

    蓉卿撇开心思,又问道:“那柳卿毅为何做了江匪,六姐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呢。”

    齐宵端着茶盅,缓缓的将事情和她说了一遍,蓉卿听着满心的震惊,原来当年辽王兵败后柳卿毅就逃走了,这几年来他一直隐性埋名混迹江湖,还曾做过一段时日的镖师,他手中有些银钱又认识了一些行内人,就想买船走货运,来往通州和京城……可生意并没有做成,反而与几个同伙一起做起了江匪,因怕被发现行踪,白天里他们都化作普通百姓住在镇江城中,等物色好船只他们才会出手,而通常下手的,也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船只,那些人本就有鬼,即便被抢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不敢报官。

    所以他们能一直相安无事到今天。

    至于苏容玉的事,齐宵却是没有细说,露出有些尴尬的样子:“……明天我陪你回去一趟,你亲自问问。”

    蓉卿越发的狐疑,只怕是苏容玉和柳卿毅并不简单。

    她叹了口气,想到了孔令宇。

    “柳卿毅的罪名,若是定夺下来,会是死罪吧?!”他是辽王的随从,又做了打家劫舍的江匪,想必圣上不会轻饶了他,齐宵闻言颔首道,“要等提刑司审过,不过死罪应是难逃。”

    “真是没有想到。”蓉卿有些冷神,对柳卿毅的结局唏嘘不已,“既然柳卿毅也不知道赵均松的下落,那圣上还会派人去寻吗?”

    齐宵微拧了眉头,目光有些沉的看着蓉卿,低声道:“我怀疑,赵均松被人囚禁在某一处。”

    蓉卿听着忽是一怔,问道:“被人囚禁了?谁会囚禁他?”当年在天津港,齐宵查了许久也没有寻到赵均松的踪迹,若是他被人私自囚禁到是真有可能,只是,谁会做这样的事,囚禁赵均松还不如将他交给圣上领军功。

    毫无意义。

    可是齐宵既然这么说,就定然有他的缘由,蓉卿就听齐宵解释道:“当年在天津,他失踪的太过古怪,若真的逃走也不可能毫无痕迹……”他话说了一半,深看了蓉卿一眼,搂着她叹气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打算。

    蓉卿愕然,推着他问道:“怎么话说了一半不说了?”齐宵不答搂着的越发的紧,抵着她的发顶,带着荣耀却又有一丝郁闷的样子,“……怎么就藏不住。”

    “什么藏不住?”蓉卿被他东一句西一句说的一头雾水,逼问了半天齐宵也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她只得放弃,想着等明天回去问问苏珉,“既然你不愿意再说,那就早点休息,明儿咱们一起回去看看六姐。”

    齐宵不松手,像是酒劲上来了似的搂着她:“让我抱一会儿。”

    蓉卿叹气,由他搂着。

    第二日一早,两人梳洗后去给齐老太君请了安,齐老太君又细细问了镇江的事情,蓉卿和齐宵才出门去了永平侯府,齐宵直接去了外院,蓉卿则带着蕉娘几个人去二夫人房里,见她进门二夫人道:“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我正有事和你说。”

    “六姐和柳姨娘怎么样了?”蓉卿在二夫人对面坐下,二夫人叹气道,“昨晚你四哥一审,她就一五一十的说了,是柳卿毅安排她从孔府出来的。”

    蓉卿听着心头就咯噔一声,二夫人的意思是,苏容玉是早就和柳卿毅蓄谋好了,由柳卿毅负责接她,而她呢,则只要从孔家出来,就有人接应他上船一路南下到镇江与柳卿毅汇合。

    “那他们……”蓉卿都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二夫人蹙眉神色凝重,“那些江匪都称呼她为嫂子。”二夫人面上亦是露出难堪来,苏容玉虽是庶出,可名义上依旧是她的女儿。

    蓉卿脸色亦是沉了下来,难怪齐宵支支吾吾不愿和她说,是因为事关苏容玉名声问题,他不好直言与她讲。

    苏容玉的胆子真大,她与柳卿毅这样算作私奔,若按律法孔家就能以苟合私奔败坏妇德之罪告上衙门,莫说休她,便是判一个流放也不为过!

    “你四哥的意思。”二夫人叹了口气,“让她和孔姑爷和离,孔令宇眼见就要下场科考,也没有几日的功夫,想必孔家也不会想要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也只能这样了。”蓉卿点头,虽有些仗势欺人,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孔家若是真心对苏容玉,她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是说,当时六姐和孔姐夫拌嘴后才出走的,她可说细说了什么事?”

    “说是纳妾之事。”二夫人缓缓道,“她几年无所出,孔夫人就要为孔姑爷纳妾,她不愿大闹了一通,孔夫人就瞒着她在永平府聘了个小户女子,直接一顶小轿把人抬了进来……当夜她大闹了洞房,就收拾了包袱走了。”

    孔家的确是欺人太甚,根本没有将苏容玉放在眼中,这么多年孔令宇不在家里,苏容玉如何怀孕生子,如今反倒来怪她无出为孔令宇纳妾!

    “若是这样,那就让四哥和孔姐夫谈,他若是想在京城落脚,顺利科考不可能没有忌惮,让他们和离是最好的结果。”苏容玉不可能再回孔家,她和柳卿毅的事瞒不住,以前她好好的在孔家,孔夫人都不待见,更何况是现在呢。

    两人说着话,苏珉和齐宵进了院子,大家互相见了礼,按主次落座,苏珉看向蓉卿,道:“我看,你去劝劝她!”

    “怎么了?”蓉卿并不想见苏容玉,以前她们就结了怨,没有好好说过话,现在苏容玉落了难,她若是去还不定她如何发疯呢。

    苏珉就道:“六妹不想和离!”

    蓉卿愕然,怒极反笑道:“怎么,她还想回孔家?”苏珉一脸无奈,这样的情况下打不得撵不得,还得给她遮着掩着,“她说留在京城,和孔姑爷开府另过日子。”

    那也要孔令宇愿意才成啊。

    再说,她这么回去孔家,就等于送了个把柄给孔家握着,不议她自己是否能过的好,就是哪一天孔家不高兴了,就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说,到时候苏氏要如何自处,岂不是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她就是不想和离,也得离!

    “我去劝可能会适得其反。”蓉卿无奈的道,“还不如让五嫂去,她向来讨厌我,我去了便是说的好话,她还当我害她呢。”

    苏珉想想也是,叹道:“那就让五弟妹走一趟,无论如何,让他们和离了。”就让人去请蒋氏,过了一刻蒋氏进来,苏珉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蒋氏也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那我去试试。”就出了门。

    “柳姨娘怎么处置?”蓉卿看向二夫人,二夫人就道,“送江宁的庄子里去,是死是活随她自生自灭。”

    这样最好,蓉卿颔首。

    过了一刻蒋氏回来,颓然的道:“……又哭又闹的,满嘴里的胡话,说什么都不听,还吵着要见孔姑爷!”

    苏珉脸上的怒气蹭的一下涨了起来,他怒道:“那就关着她,一日不想明白,一日不放出来。”一顿看向齐宵,低声道,“我有孝在身,提刑司那边我不便走动,恐怕要麻烦你了。”苏容玉和柳姨娘的事还是要打点的。

    “无妨。”齐宵言简意赅,微微颔首。

    过来两日,提刑司那边开堂审柳卿毅众人,据说场面是多年来最为壮观热闹的一次,百姓将衙门围的水泄不通,审了两天,判了柳卿毅斩立决,其余从犯或斩首或流放……

    定罪的第二日,孔令宇到了京城。

    蓉卿和齐宵坐着马车回永平侯府,在车上两人都有些沉默,过来一刻蓉卿拉了拉他的衣袖,笑着问道:“在想什么呢?”

    “在想朝中的事。”齐宵转目看她,见她眉眼含笑他眼神却是一暗,蓉卿就挨过去靠着他坐着,“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齐宵微愣,蓉卿就道,“我在想我们刚认识时,在永平府茶馆的后院里,你听我说想开府单过,想要退亲……你不但没有惊讶说我惊世骇俗,反而替我出主意。当时我就在想,这人看着严肃的很,一板一眼,没想道思想到是不古板。”

    齐宵没忍住笑了起来,刮了她的鼻子,就道:“鬼灵精,想说什么。”

    “没有,就是听到孔姐夫到了,想到以前的许多事,一时有些感慨罢了。”蓉卿笑眯眯的看着他,容色认真。

    蓉卿说这些,应该是怕他因为以前的亲事而多心吧。齐宵满脸无奈的看着她。

    若是介意,他们又怎么会有今天!

    两人转眼到了永平府,这一次是在苏珉的正院中,蓉卿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苏珉下首的男子,好像时光在他身上没有停留过,依旧和几年前的容貌相似,眉目精致漂亮的像是一副画卷,只是眉宇却没有舒展开,多了一分沉郁,让原本不谙世事单纯的少年,添了一份阴郁。

    孔令宇也转目过来看向外面,一眼就看见缓缓沿着台阶而上的蓉卿,清秀的眉眼,娇俏的身形,嘴角永远挂着的浅浅笑意,他心里仿佛某一处开始吱吱裂开了口子,一点一点碎裂……

    几年没见了?一年,两年,还是四年?

    他想过许多他们再见时的画面,是在苏氏的家宴中,还是某一次的庙会之上,抑或是他高中后以同僚身份拜访的无意相遇?

    许多许多种,却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狼狈,丑陋,颓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她呢,依旧和以前一样美好,不,比以前还要美……

    他忽然就想到以前母亲说的话:“男人以大局为重,有了功名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若喜欢她这样的,将来娘亲自帮你挑选,只会比她一个丧母之女好上百倍不止!”

    有吗?这么多年,他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却不曾遇见过有比她好的女子。

    若是当初他坚持,若是当初他不听母亲的话,坚持娶她为妻,呵护她照顾她……今天的他们就不可能有这一场的会面了吧。

    难堪,羞辱,懊悔,无措,迷茫……

    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令他措手不及,也无所适从。

    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有的人错过了便就是一生,再悔,也无济于事!

    心思转过,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侧的( 嫡结良缘 http://www.xlawen.org/kan/4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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