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阅读
多，咱还不是说，这是‘在村支部领导支持下’吗？干事脑袋瓜要转转，不要冲动。咱当支书暗里挨骂干啥，不就是想多弄几个钱吗？”
“爹！可俺心里实在是不舒服，这几天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夸吴茂林的。”
“不舒服也得忍着，三国里诸葛亮本事大吧！诸葛亮太张扬，所以六出祁山，损兵折将，寸土未得；司马懿表面看不如诸葛亮，但他懂得隐忍，能忍辱负重，最终还不是三国归司马氏了？”武运昌说道，“不是让你看十遍三国，你看几遍了。”
“俺一遍没看完。”武敬恩低下头嗫嚅着道。
“啪”一声响，武运昌拍了桌子，怒道：“以前让你看，你不看。爹让你这半年先仔细看三遍，你都当耳旁风了。半部论语治天下那是屁话，一部三国治天下才是真的！”
“可俺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也得看，要不有你后悔的。教的小曲唱不来，只有自己学的才会用！”
“那吴茂林和吴树林就让他俩得意了！”
“要说得意吴树林心里得意，吴茂林给他爷爷吴先生一个样，怕不是为了心里得意才干的。”
武家父子正在探讨权力使用的问题，忽然听到大街上，人声鼎沸，高声低声乱吵吵的。武敬恩站起要出门看看是啥事。武运昌拦住了他，说道：“以后遇到这样情况，没弄清啥事儿，不要先出门，你要记着自己是村里的支书，出去了就得处理问题，看热闹啊？”
第十二章05 玩弄权术
武家父子正在探讨权力使用的问题，忽然听到大街上，人声鼎沸，高声低声乱吵吵的。武敬恩站起要出门看看是啥事。武运昌拦住了他，说道：“以后遇到这样情况，没弄清啥事儿，不要先出门，你要记着自己是村里的支书，出去了就得处理问题，看热闹啊？”
“不出门，咋知道外面啥事？”武敬恩望着爹。
“让你娘先出去，把事情弄明白，妇女嘛！就爱打听闲事；如果在你家，就让你媳妇出去。如果事情适合露头，就出去解决；如果不适合露头，就躲着，他们自己处理不了的纠纷，总要来找上门的。这一定要记住。”
见娘拢了一下头发，拽了拽衣角，已经走出了院子，武敬恩觉得爹说的在理，便不吭了。
一会儿，娘回来，进门眉开眼笑地说道：“不用你爷俩瞎操心了，一大街人，黑压压的，在为谁先浇地争吵呢？数双炮蹦跳的急，嗓门大，他嚷着说，没换电泵时，他占井是第一号，他要先浇地；那些架线的人说，干活你老双不干，浇地你倒来抢先了！双炮一派都是以前先浇地惯了的人，吴文生那一派都是总最后浇地的人。两派剑拔弩张，光想开火。”
“老双是你戳的吧！”武运昌犀利的目光盯着武敬恩。
“夜个在镇大酒店喝酒时，就都说了些气话，割麦时，老双被吴茂林打了，他心里窝气，俺又点了把火！”武敬恩像个犯错的孩子。
“看看！看看！没事找事儿，以后不是上级干部来了，少喝酒！”武运昌在屋地上转了起来。
“爹！现在那咋办？”
“咋办？让爹想想。”武运昌转了几圈，突然停了，眼睛一亮道，“坏事也能变好事儿，你出去给他们评判一下，但是，一定要支持吴茂林，支持架线白劳动的一方，狠批老双他们。这意思懂了吗？”
“嗯！俺懂了！”武敬恩是极其聪明的人，大清早被爹教导了一顿，心里暗自佩服起爹的老辣来。
怀里揣着爹的主意，武敬恩慢条斯理，不慌不忙走到村十字大街，扒开众人，站在人群里，满脸严肃地说道：“大清早凉凉快快，都不去地干活儿，瞎吵吵啥？”
“支书啊！你给评评理儿，俺要浇地，个个井上上了锁，电工不给钥匙咋浇？”武双炮第一个说道，“再不给俺钥匙，俺把锁砸了！”
“俺就不同意换电泵，柴油机是俺自己的，愿意啥时用，就啥时用，刚换了电，就受卡！”黄队长站在武双炮一派，“俺也同意把锁砸了！”
“对！咱砸了锁，大旱天，锁着井不让浇地！”
“砸了！对砸了。”这些人都是平时在村里霸气惯了，其实也是武家人居多，是受到武运昌一贯怂恿的。
“放屁！砸了锁，看你们能的，以为没王法啦！”武敬恩瞄了一眼蹲在地上不吭的吴树林和吴文生道，“树林啊！你是电工，这几天办电费了不少劲儿，俺说忙过这阵儿，好好请请你，你这也是为俺分了忧！当然，听说茂林帮了不小的忙，这个嘛！村里要以支部的名义写成材料，报到镇里，给茂林请功呗！但是得先说说这浇地，你说这地应该咋个浇法？”
吴树林看看吴文生，他怕得罪人，所以不吭。
吴文生觉得这个本家侄子窝囊，也太明哲保身了，就倏地站起来说道：“开始架线安泵时，说是谁一直参加义务劳动，谁先浇地。总不能让不干活儿，在背后说风凉话的先浇吧！？”
“敬恩！你是支书，俺说句公道话。”一直圪蹴在墙根抽烟的武敬国，站起来，把烟屁股踩灭，说道，“这次应该各个井上，让茂林家里先把地浇了。虽然茂林没干活儿，他在背后出力最大，树林啊！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吴树林总算站起来表了个态。
村民们大都已经习惯了即成事实，都是好好先生，今天都伸长脖子，想看咋能变出个花样来。
武敬恩狠狠地瞪了武双炮一眼，那眼光里还暗示着啥意思。然后转头向武敬国和吴文生说道：“俺大哥说的是，茂林暗地里为办电出了不小力，应该让他家先把地浇了。然后干活的再浇，这样行吗？”
武敬国和吴文生对望了一下，点了点头。
听到支书这样安排，武双炮一派又炸开了锅，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这时候，吴茂林推着摩托要去上班，人群自动让路，都笑眯眯地给茂林打招呼问好。
武敬恩见状，心里难受了一下，笑意立马浮现脸上，和蔼地说道：“茂林啊！你晚走一步。这里正说咋着浇地的事儿，邻居们正在为谁先谁后挣呢？刚才俺大哥提议让你家先浇了再说。你看这样行吗？”
第十二章06 玩弄权术
武敬恩见状，心里难受了一下，笑意立马浮现脸上，和蔼地说道：“茂林啊！你晚走一步。这里正说咋着浇地的事儿，邻居们正在为谁先谁后挣呢？刚才俺大哥提议让你家先浇了再说。你看这样行吗？”
“啊！”吴茂林一愣，没想到武敬恩会这样问他，便不好意思地说，“俺不紧，俺家最后再浇。”
“茂林啊！你别不好意思，你家先浇地，大家都同意，是吧！”武敬恩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
“俺同意！”
“俺同意！”
“…………”
吴茂林扶着摩托，停在街中央，众目睽睽之下，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武敬恩近前几步谦虚地给吴茂林说道：“咱村以前浇地，都是用柴油机在井台上排队占号，现在换成电泵了，这咋排号呢？”
吴茂林深思了一下说道：“俺倒是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啥办法？说说，大家听听。”
“可以按照星期排天，抓阄嘛！”
“咋个排法？”
“就是每个井上凡是有地的户，自主结成七组，然后抓阄，凡是抓到星期几浇地，经常星期几浇地。”
围观的人群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都觉得这办法新鲜。
武敬国深情地望着茂林，说道：“这按星期排号不错，以前论月日，赶到大小月号就乱了。”
“那俺要是这个天浇不完地呢？”
“要是轮到俺停电呢？”
“要是轮到俺电泵坏了呢？”
提这问题的都是武双炮一派的，他们霸气惯了，这样便等于剥夺了他们的优先权。
“这好说。”吴茂林看着众人道，“这个天你浇不完，可以推到下一个天，七天就是一轮儿嘛！至于停电或者电泵坏了，那只有自认倒霉。如果你的天泵坏了，你这个组就要主动修，修好泵，第二天浇，第二天的就要让给修泵的；如果你不主动修泵，下一组修了泵，下一组浇。这给在部队轮流站岗一样，一个撵着一个。总之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嘞。”
“这个办法好！俺支持。”老庙爷的儿子第一个喊道。
“俺也支持！”
“俺也同意茂林说的！”
同意支持声一片响，毕竟霸气的就武双炮，和武运昌几个近门族人，占少数人家。再有这些天，从收麦到村里办电，都感觉村里吴先生这个长孙是个实诚的好人，便都胆子大了起来。
等人群声音小了，武敬恩高声说道：“那咱就按照茂林说的办法自愿结组，结好组，就抓阄，咱武家寨以后要形成这个规矩，谁再不能为浇地占井争吵了。”
村民们根据自己家族或者私人关系，一会儿结好了七个组，当然武双炮那几个霸气人自己结组了。在村支书武敬恩监督下，当场进行了抓阄。
抓到先浇地号的人家，从吴树林手里接过钥匙，顾不上吃早饭，就下地开井了。水是土地的血脉，土地是人的血脉，武家寨的电泵同时开了，清凌凌的水欢乐地亲吻着干旱的大地，润泽着种子，催生着希望。
那些一贯被霸气逆来顺受的庄户人家，心里也感到舒畅了。但是武敬恩武双炮一派心里却添了堵，对吴茂林自然是恨之入骨。
第十二章07 好人好报
男人最大快乐，是自己的付出得到周围圈子里人们的肯定。
这些日子，吴茂林出村回村的时候，摩托总得推着走，因为村里的大娘大爷婶子叔叔们，大闺女小媳妇，兄弟们，都要给他打招呼问侯，自己总不能骑着摩托搜地一下过去吧？连村里上学的小孩子都喊他叔叔大大，好亲切。
今天下午，电工树林专门到城里找到茂林，让他把他的几个战友请到一个高级酒店，摆了一场，以示对安装变压器的感谢。这变压器没有通过村里，现在这乱哄哄的事道儿，这台安装在武家寨的变压器，不就等于是吴树林私人的吗？虽然安装前吴树林送了2000块红包，但是比起几万元的变压器，那真是沾了大便宜啦！
天黑了，武茂林和吴树林两个本家兄弟，才前后骑摩托进了村。
吴茂林心里特别高兴，进门支好摩托，逗了逗跑过来亲近他的小黑狗。娘说：“咋这么晚才回来，锅里丢着饭呢！林英去给你哥哥端来。”
“娘！俺吃了。爹睡了吗？”
“还坐着发愣怔呢！”
吴茂林到屋里看了一眼爹，便一头扎进了爷爷屋里。
吴先生这几天也是红光满面，孙子最近为村里干的好事儿，被村里老哥们直翘大拇指，都夸茂林是个好孩子，这都是吴先生教孙有方。
爷俩正分别坐在中堂桌两边，谈笑风生。妹妹林英慢慢地进来，茂林抬头瞅了一眼，自己只顾忙这忙那，忽然间觉得妹妹已经出落成大闺女了，样子文文静静，没有半点张扬。吴茂林才想起高考完有一阵子了，现在正是接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便问道：“英的，通知书还没来？”
“来啦！这不？”妹妹低头走到桌边，从背后抬手，把通知书放到了桌上，羞怯地说，“学校不好。”
茂林拿起通知书一看，是省医大专科。便微笑鼓励妹妹道：“专科咋啦？咱吴家总算出了个大学生嘛！又是医科，爷爷想让哥继承他的医术，哥不听话，妹妹总算继承了咱吴家的祖传，是吧，爷爷！”
“拿来，让爷看看！”吴先生说着，一手去摸眼镜盒子。
“俺给咱娘商量了一下午，”林英双手摆弄着衣角，慢吞吞地说道，“俺不想上了。”
“咋不想上了？”茂林诧异地举头，望着妹妹说道，“是咱娘数落家里困难了吧！这事儿不能听娘的，哥做主，是吧爷爷？”
“再难也要上，这三年高中你哥就没少费心，要不高中不白上了。虽然爷一向重男轻女，这次爷支持你。”
妹妹林英没吭声，回娘屋里了。茂林刚要跟着妹妹劝娘去，出院听见小黑狗一阵狂吠，吴树林和王青云两口子进来。王青云手里提着两个箱子，显然是礼品。
茂林把他们迎到爷屋里。进屋，王青云甜甜地叫了声：“爷爷，这是树林孝敬你老的，不值几个钱。”
“这孩子，你们又搞啥名堂！”吴先生站起来，摘了眼镜，客气地说，“你们坐。”
王青云把两个箱子放到了床前，说：“爷爷，你爷仨说话，俺到那屋看看大娘大爷，再看看苏婷。”
茂林让树林坐在自己先坐的椅子上，然后倒了三杯白开水，放到爷爷面前一杯，把一杯递给树林，自己坐到板凳上，笑道：“树林哥，今儿喝了不少，多喝点水，解酒。”
“嘿嘿！老弟的战友能喝能劝，咱招架不住。”吴树林笑道，“爷爷，你说这弄点啥药，吃了以后，能多喝酒不醉？”
“你们年轻人，光想歪事儿，酒仙酿出第一坛酒，就把秘方扔了。所以自从有了酒，医学研究了几千年，也没有找到解酒的方子。”吴先生哈哈笑道，“酒是粮食筋，要是有了解酒药，喝酒像喝水，那得糟蹋多少粮食啊！”
“哈哈哈哈！爷爷你真会哄俺！”吴树林附和着爷爷笑道。
吴先生心里明白，这个本家孙子树林像他父亲一样，是个会来事儿之人，肯定是找茂林有事，不便当着自己说，便笑笑道：“爷爷不是撵你，树林，今儿俺有点儿困，有啥话，你给茂林到他那屋说吧！”
说着，吴先生打了个哈欠。
“那好，爷爷，你老歇息，俺改天再来看你。”
“那这礼物，爷爷就爱财，不客气了。”
“那算啥礼物，不值几个钱，俺长这么大，白吃了爷爷多少药。”
“茂林，给你树林哥学着点，看你哥多会办事会说话。”
“爷爷，你别笑话树林了，茂林可比俺强多了，你老没见，他那些公家的战友，可尊敬茂林弟了。”
“好好好！你哥俩去互相抬举吧。”吴先生欣慰地笑着说。
到茂林屋里，王青云给苏婷俩人说着体己话，如亲姐妹一般。见两个男人进来，苏婷给吴树林打了招呼，便从沙发上起来，拉着王青云的手，卧室里去了。
第十二章08 人人之间
说着，吴先生打了个哈欠。
“那好，爷爷，你老歇息，俺改天再来看你。”
“那这礼物，爷爷就爱财，不客气了。”
“那算啥礼物，不值几个钱，俺长这么大，白吃了爷爷多少药。”
“茂林，给你树林哥学着点，看你哥多会办事会说话。”
“爷爷，你别笑话树林了，茂林可比俺强多了，你老没见，他那些公家的战友，可尊敬茂林弟了。”
“好好好！你哥俩去互相抬举吧。”吴先生欣慰地笑着说。
到茂林屋里，王青云给苏婷俩人说着体己话，如亲姐妹一般。见两个男人进来，苏婷给吴树林打了招呼，便从沙发上起来，拉着王青云的手，卧室里去了。
茂林又沏茶，在那屋爷爷是不喝茶的。手捧茶杯，两个男人从村里说到村外，从当前说到小时候。当然吴树林又说到小时候俩人打架，茂林打不过他，去告状，放跑树林家拱门老母猪的趣事儿。当然还说到村支书选举的事儿，树林说，兄弟嗯，从你到城里做买卖，帮村里弄棒子种，联系收割机，又帮哥上了这台变压器，让村里浇地大大方便了，连武双炮老婆也逢人说你好呢？要是再选支书，估计白家陈家不会选武敬恩了。当然，现在兄弟你怕也不稀罕这破支书了，做生意多自由啊！
件件刚经过的事实，说的吴茂林有些飘飘然，他心想，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做这些事儿，都是顺其自然的呀！便不好意思地说，树林老兄，你不要把兄弟抬得过高了，俺可是没有想那么多。
哥俩还说，王青云从卧室里出来，说道：“看你哥俩没完了，像几辈子没见似地。天不早了，不耽误茂林睡觉了。”
“嘿嘿！不瞌睡，再歇会儿？”吴茂林客套着，抬头给王青云目光相撞，那目光总是火辣辣异样，让茂林感到别扭。
送走客人，回屋。表的时针正正地指着12点，苏婷给茂林倒好了洗脚水，毛巾都搭在了盆沿，这让茂林感到新奇，“这可是大闺女上轿啊？”茂林坐到沙发上讥笑道：“今儿，咋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可不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你还在梦里吧！”苏婷嘻嘻笑着卧室里了。
不管咋说，受人尊敬的滋味像喝了葡萄美酒异样，晕晕的，又不烈又不上头，还真有些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感受。
吴茂林把洗脚水拨出去，到茅房小解后，仰望满天繁星向他盼着鬼脸，个个孩子般调皮；墙根儿躲着的蛐蛐，有节奏地鸣唱着小夜曲，夜晚是如此的美好，吴茂林觉得就如此睡了便有些辜负了这夜的恬静。他放慢了回屋的脚步，想象着银河两岸的故事，心里很为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而感到委屈，两个人如此的相爱，玉皇老儿咋就这么铁心石肠呢？哦！别说人间了，看来天上也有不平坎坷！
“吴茂林，院里啥扣你魂了！这么磨叽？”
屋里一声喊叫，茂林从情迷意乱里回到现实，他推门进屋。见苏婷已经仰躺在床上，睁着机灵灵大眼睛，浑圆的双肩，一双光滑的*裸露着，毛巾被横搭在身上，刚好盖住*和小肚子，一幅缭人姿态图。
茂林喉结蠕动，又道：“今儿，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就是从西边升起了，不能啊！”苏婷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你在外面愣怔啥？”
“看天呢？”茂林已经脱 光衣服，只穿着小三角内 裤。
“天？天天看了，有啥看？”苏婷说着，掀开毛巾被，搭在了茂林的肚上，顺势拱到了茂林的怀里，手不停地在茂林的胸腹间抚弄。
“天上有一对冤家啊，俺在想他们的痛苦。”茂林抚摸着苏婷头发。
“啥冤家？啊！牛郎织女吧？”
茂林用力搂了搂苏婷的双肩，算是回答。
“啊！看织女，你个坏蛋，是不是在想那个静如了！”苏婷使劲儿拧了茂林一把，道，“你穿上衣服去吧，俺今儿见她了，她在娘家等你呢！”
“屁话！俺就想你了。”茂林猛翻身，骑在了苏婷的身上。
“轻点！轻点！压的俺喘不来气了。”苏婷顺手摸着开关，啪轻轻的一声，屋里顿时黑咕隆咚，只剩下饱满的青春躯体，释放出激烈的响声。
“哦！使劲儿使劲儿。哦！哦……”
房顶上老鼠叽叽喳喳互相调戏的声音，被咯吱咯吱*声镇住，一会老鼠便没了动静；一声长啸，茂林终于从马上跌了下来；房顶上老鼠又开始了嬉戏。
“你别睡！？……俺还要。”苏婷撒娇道。
“要啥？”茂林向苏婷额头上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一口，忽然想起树林两口子今儿怪怪的，心想他俩不光是单纯为了串门吧？但树林并没有给自己说啥，无非都是打哈哈，便问苏婷，道，“今晚青云嫂子没给你说啥？”
“你不知道？树林哥没告诉你？”苏婷从茂林臂弯里抬起了头。
“没有啊！”
“你哄俺。”苏婷用手拧茂林是嘴，哂笑道。
“哄你咋嘞？真的只说了些闲话。”
“那俺说了你别着急？”苏婷胳膊绕住了茂林的脖子撒娇。
“说吧！着急还能把你吃了？”
“那俺说了？”
“说嘛！卖啥关子，俺瞌睡哩。”茂林打了个哈欠，胳膊把苏婷头箍在肩膀上。
“青云嫂子给了咱一千块钱。”苏婷故意说得十分平静。
“啥？一千块钱？”茂林箍着苏婷的臂弯松开，头从枕上抬起，侧身盯着黑暗中的苏婷，惊讶道，“钱，你要啦！”
“咋不要，你知道这一台变压器，一年能赚多少钱，要不你他能安上吗？还是白安的！？”
“俺只是说跑步腿，村里人浇地方便了，咱也方便了。俺要想要钱，树林给，俺早就要了。”茂林躺到了枕头上，眼望着模糊的屋顶想：这是咋啦，咋干啥都要用钱呢？茂林想着便伸手把苏婷重新揽到怀里，手在她腮上摩挲着，柔声道，“这算啥？树林也真是的！这钱咱不要，赶哪天你给他送走吧！”
“要送你去，俺不去！”苏婷头从茂林臂弯里缩了回去，她想不通，帮树林这么大的忙，一千块又不是啥大的事儿，她觉得茂林有点太顾及面子和名声了，况且这给钱是事儿，她和茂林不说，青云姐两口子会到处乱说吗？想到这里，便气呼呼地搁下一句，“没见过你这实人，一点儿气不透！”
说完，苏婷扭给茂林一堵没有表情的背。
瞌睡又跑了，吴茂林想，这钱到底是啥东西？想想给苏婷每次闹别扭，那次不是因为钱？他没有给静如生活在一起，静如也是这样见钱亲吗？
第十二章09 老谋深算
武家寨地里机井都换了电泵，没出一周，地普浇了一遍，邻村的井台上柴油机还在呱呱呱叭叭叭嚎叫，都羡慕武家寨的人会打算会计划。
对于周边村民们这样的羡慕，武家父子笑的很尴尬。镇里已经催促收农业税，这工作咋开展呢？武敬恩刚干上这支书，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一生老谋深算的武运昌想，自己给吴先生暗地里争强了一辈子，他的权利愣没有旁落，一直紧紧地把握着，难道要被吴茂林这个年轻人，三扑腾两扑腾，给弄丢？他要想法让村民们看看，只有他武家父子在村里才是至高的，是有威望的。常言道：人生前三十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到时候了，是该动用他大儿子武敬东了。对了，再过几天，农历5月18是他的生日，他现在退了下来，已经不是支书，是老百姓了，他要大操大办大张旗鼓地过一次隆重的生日，让村里人看看，武家是多么的八面威风？
武运昌想到这里，心里又得意地笑了。于是把这想法给老婆子孩子也说，当然都同意并且兴高采烈，但是这过生日的用意，他藏在心里，并没有给儿子们说。
老婆子还高兴地说：“你爹早就改过生儿了，总怕影响不好。”
“俺今儿就去一趟市里，告大哥说。”武敬恩焦急地说道，“这些天够郁闷的，爹一过生儿，这喜事儿就来了。”
“俺通知镇里和县里认识的官，就说大哥回来给爹拜寿哩，估计还有官来送寿桃呢？”三儿子武敬琳得意道。
“看来这半年多，砖厂厂长没白当！”
“那是呀！你想？不隔三天就给这个局那个局当官的打相交，当官的多精呢？所以老粗也变细了。”
“哈哈哈！”
“嘿嘿嘿！”
武家一门都笑了。
“爹！到那天咱把镇中心大酒店全包下，地方够吗？”武敬恩问爹。
“包酒店咋嘞？咱就在家。”
“在家？”
“在家里？”
“那多没面子，还麻烦。”
“嫌麻烦，那就别过了！”武运昌稳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左手四指弯曲，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说道，“钻在饭店里过生儿，村里人谁知道？庄户人只有在村里才感觉到面子不面子。所以就在家里过。”
“把你二的家里拾掇拾掇，院里搭上棚，不安几十桌？”老婆子坐在下首太师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从饭店请几个厨子做菜，让村里做饭班子负责做饭。咋了？俺和你爹给你俩娶媳妇，那事不比这过生儿场面大？”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武运昌说道，“敬恩你负责村里请人；敬琳你给你知道的县里当官的打电话；吴先生，老庙爷，陈家，白家族长们，要爹亲自请。”
“嗯！”
两个儿子要走，武运昌又把二儿子喊住说道：“饿死驴和吴茂林还有那个吴树林，你要亲自请！”
“这？”武敬恩有些难为情。
“前几天说你啥来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只要是来了的人，就等于给你爹拜寿嘛！”
“嗯！”武敬恩答的声调不高。
出了爹的街门，武敬琳道：“二哥，咋老爹，突然想起了过生儿，还闹这么大的动静，以前大哥回来给爹过生儿，爹都不过？”
“老了呗！想热闹热闹。这些天心里一直不顺。”兄弟这么一问，武敬恩倒想深了，又像自言自语道，“爹还让通知当官的，这是想借大哥的面子，给咱俩在村里壮威风哩！”
“咱弟兄在村里一跺脚，四面墙掉土渣，还不威风！”
“你不懂！把你砖厂管好就是了。对了，你心里有个准备，过了秋天，让你儿子娶了媳妇，以免夜长梦多！”
这武家寨两位权贵，说着家事儿，各自回了家。
武运昌地没种一垄，手里有花不完的钱，儿子们的光景不仅在武家寨，算头等户，就是在周边村里也是数得上的。至于村里磕磕绊绊的大事小事，按下葫芦浮起瓢，他知道是不会宁静的，人嘛！有斗争活着才有滋有味。毛老人家不是说嘛：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人，如果想荆州得荆州，还有啥意思。唯有让武运昌心里感到不足的，就是三儿子的孩子缺心眼儿，并且是人越大好像心眼越缺，十六七岁了，脑袋好像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村里人都喊他这个孙子叫“武六成”，当然是无人当他武家人面喊的，如果不是他家在村里的权势，怕三门要绝后了。
吃过早饭，武运昌坐着，头靠在太师椅背上，双手交叉着搁在小腹上，闭目养神，心里乱七八糟想着，当想到三儿子的事时，他突然睁开眼睛，身体挺直。想自己有一阵儿没去三儿子亲家武日照家了。武日照媳妇大梅人送外号“公家地”，要搁到从前，武运昌走在田间地头等地方，遇见武日照夫妇，不会正眼瞧瞧，如今情况不同了，武日照的女儿成了自己没过门的孙媳妇。
虽然武日照门风赖，但是人家的闺女精明伶俐，配自己的傻孙子，那真是屈了。所以武运昌就对武日照家里恩威并施，让其既感到权势的好处，又感到权势的厉害。让武日照在砖厂做了个长工，不用干重活，钱不少开；让武日照的女儿在砖厂当出纳，每天收现金，这是让她感受钱的好处。武运昌还隔三差五到武日照家里，给他们上学的孩子，每人发一百块，抚摸着孩子头，和蔼地说：都好好念书，考上大学了，别忘记了爷爷！
就这样半年多的恩惠，武日照媳妇大梅对武运昌是感激涕零。五月前的一次，武运昌给完武日照孩子的钱，孩子前后都上学走了；他刚要走，不想这个称为公家地的女人，从后面抱住了他。他挣脱道，你这是干啥？俺伺候你一次，看俺比胖主任强不！说着手已经到了武运昌的裤裆里。武运昌对这块公家地没兴趣，但是转念一想，男人女人只要自愿，有了身体的接触，关系不言而喻会更加亲密。便假装着生气，半推半就地退到床上。谁知这公家地，个子一炮高，双手抓住身上黄|色T恤衫，从头上猛地一脱，扑棱跳出两只肥胖的白兔子，一下就勾直了武运昌这个老色鬼的眼睛；他手不由己就去逮这两只白兔子。这女人上到武运昌身上，像猴子爬树，一会儿把武运昌搞得哼哼唧唧舒坦了，腆着脸问道，俺比胖主任强不？强！强！强多了。武运昌想，难怪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人，有这么多工蜂嗡嗡围着转，原来这女人好功夫？
第十二章10 村里的事
但毕竟碍于这层关系，武运昌不敢搞的像给胖主任那样尽人皆知，他怕万一三儿子那火爆的脾气知道了，闹出丢人的事，把这门亲事儿搞坏，那就得不偿失了。看来心眼再坏的人，对自己的儿孙总是百般的爱怜？难道这就叫护犊？
现在，武运昌无所事事，便想到再去武日照家一次，当然是去送钱了，他吩咐老婆子道：“给俺拿三百块钱？”
“咋嘞？”
“有一个多月没去孙媳妇家了，哄着他们，等秋后把他闺女娶咱家就不用这么惦记着了。”
“嗨！”老婆子长叹一声，道，“哪辈子作孽了，三儿养这么个儿子！”
“别废话了。”武运昌不耐烦道。
“你这早不早，晚不晚的去，他们孩子怕都朝校了？”
“给了武日照媳妇不是一样，过了今儿还有空吗？”
“这倒是。”老婆子掀开床角，从凉席底下抽出三张百元。
武日照家在村东北角住，武运昌要穿过大半个村子，才能走到。他把钱对折了一下，塞进衬衣上兜里，轻轻摇着头，嘴里哼着：“俺坐在城楼观山景，只见那……”
出门碰见吴先生，吴先生红光满面，调侃道：“又有啥喜事儿，这么滋润？”
“啊！哈！老哥，不如你呀，养育出一个好孙子。”武运昌感到霉气，出门碰见心里的对头。他见吴先生也朝北走，自己便折身向南绕，这样要经过大街，他不想让吴先生破坏自己刚建立起来的好心情。
虽然五月，红彤彤的太阳烤得啥都是软绵绵的，尤其那树枝，都耷拉着胳膊，像剥了骨头，难道这个五月要滴雨不落了，不落不落吧！这样对砖厂有好处，再说武家寨村里没有一块不浇的地，上次镇里开抗旱防汛会议，敬恩说书记还专门表扬了他。这真是他人栽树，自己乘凉的好事儿，但是他觉得这样的事儿不能长久。
当武运昌哼着小调，心里想着好事儿，走到十字大街，要向东拐弯时，看见老庙爷佝偻着躯体，独自从神棚里艰难地向外拖九爷神像，他觉得好奇，便走了过去，看见一向威武的九爷神像，已被掀翻在地，由于神像是空心石膏塑的，是一米多高的坐像，不太重，老庙爷已把神像拖出临时用苇席搭起的神棚。
“老庙头啊！你闲得没事儿干，咋折腾起了九爷？”武运昌看着老庙爷那认真劲儿，觉得又好奇又好笑。
“这九爷不灵了！”听见武运昌问，老庙爷佝偻着身躯，艰难地扭着头，翻着眼睛回答道，“俺要把他拖到村南粪坑里。”
“啊！把九爷扔到粪坑里，俺看你老庙头是疯啦！你不是经常说神灵护佑着咱武家寨的吗？”
“现在不用了，”老庙爷就地坐下，目光盯着武运昌沙哑着嗓子坚定地说，“已有三天没人来拜九爷，没人来烧香。俺问是咋啦！都笑道，‘这九爷求了多少年，那次求到了雨，还是求电求机井吧！’原来，咱村机井都换了电，几天就把村里地浇了一遍。俺白诚心守了九爷这么多年，这九爷捉弄了俺，俺今儿要把他扔到粪坑里。”
听罢，大热天里，武运昌感到脊梁骨一阵寒冷，这吴茂林帮着村里办电，就这么深入人心！他盯着席地而坐的老庙头，老庙头也死死地盯着他，毫不回避，老庙爷好像看穿了他的心底。
足有一袋烟功夫，武运昌才回过神来，他尴尬地调动面部肌肉，想笑笑自嘲一下，但是没有笑出来。他转身回走，向东拐弯，街南阴凉处等死场里，已聚集了几个等死的老翁，好像德国造给他打招呼来着，也好像没打，他不再背着胳膊，也不再哼着小调，而是大步流星地向东走，向北拐进了过道。
武日照媳妇正在喂猪，见武运昌进院，便放下猪食盆子，笑眯眯地迎上去说道：“大爷，咋这么久没来？”
“？！瞎忙呗！”
武运昌倒像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一样，走在前，上台阶进门，武日照媳妇后面跟着，搓着沾在手上的猪食，进屋。武运昌直接坐在床边，含糊地叫道：“大梅！这是孩子的学费！”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对折的三张蓝票，扔在了床边的沙发上。
大梅要去捡钱，武运昌急怪怪地道：“钱没长腿，跑不了，过来，让俺摸摸兔子还蹦不蹦！”
“你今儿咋不高兴！”大梅小心地坐在武运昌身边，望着怒气未消的这张老脸，怯生生地问道。
“这不，见到你就高兴了！”武运昌伸出双手，抓住大梅T恤衫，向上一提，两只肥胖的白兔子，扑棱蹦了出来。这两只蹦跳的白兔子一下就提起了他的精神，双手揪住两只兔子，骑在了大梅弱小的大腿上。
“太狠，你手太狠！轻点轻点，疼！疼！”
武运昌那管这些，像是命令大梅，道：“你咬俺|||乳| 头，俺舒服了，你就不疼了。”
大梅咬着他松垮的胸肌，双手咋摆弄，他裤裆里老二仍然抬不起头。越是这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 http://www.xlawen.org/kan/4158/ )
“爹！可俺心里实在是不舒服，这几天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夸吴茂林的。”
“不舒服也得忍着，三国里诸葛亮本事大吧！诸葛亮太张扬，所以六出祁山，损兵折将，寸土未得；司马懿表面看不如诸葛亮，但他懂得隐忍，能忍辱负重，最终还不是三国归司马氏了？”武运昌说道，“不是让你看十遍三国，你看几遍了。”
“俺一遍没看完。”武敬恩低下头嗫嚅着道。
“啪”一声响，武运昌拍了桌子，怒道：“以前让你看，你不看。爹让你这半年先仔细看三遍，你都当耳旁风了。半部论语治天下那是屁话，一部三国治天下才是真的！”
“可俺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也得看，要不有你后悔的。教的小曲唱不来，只有自己学的才会用！”
“那吴茂林和吴树林就让他俩得意了！”
“要说得意吴树林心里得意，吴茂林给他爷爷吴先生一个样，怕不是为了心里得意才干的。”
武家父子正在探讨权力使用的问题，忽然听到大街上，人声鼎沸，高声低声乱吵吵的。武敬恩站起要出门看看是啥事。武运昌拦住了他，说道：“以后遇到这样情况，没弄清啥事儿，不要先出门，你要记着自己是村里的支书，出去了就得处理问题，看热闹啊？”
第十二章05 玩弄权术
武家父子正在探讨权力使用的问题，忽然听到大街上，人声鼎沸，高声低声乱吵吵的。武敬恩站起要出门看看是啥事。武运昌拦住了他，说道：“以后遇到这样情况，没弄清啥事儿，不要先出门，你要记着自己是村里的支书，出去了就得处理问题，看热闹啊？”
“不出门，咋知道外面啥事？”武敬恩望着爹。
“让你娘先出去，把事情弄明白，妇女嘛！就爱打听闲事；如果在你家，就让你媳妇出去。如果事情适合露头，就出去解决；如果不适合露头，就躲着，他们自己处理不了的纠纷，总要来找上门的。这一定要记住。”
见娘拢了一下头发，拽了拽衣角，已经走出了院子，武敬恩觉得爹说的在理，便不吭了。
一会儿，娘回来，进门眉开眼笑地说道：“不用你爷俩瞎操心了，一大街人，黑压压的，在为谁先浇地争吵呢？数双炮蹦跳的急，嗓门大，他嚷着说，没换电泵时，他占井是第一号，他要先浇地；那些架线的人说，干活你老双不干，浇地你倒来抢先了！双炮一派都是以前先浇地惯了的人，吴文生那一派都是总最后浇地的人。两派剑拔弩张，光想开火。”
“老双是你戳的吧！”武运昌犀利的目光盯着武敬恩。
“夜个在镇大酒店喝酒时，就都说了些气话，割麦时，老双被吴茂林打了，他心里窝气，俺又点了把火！”武敬恩像个犯错的孩子。
“看看！看看！没事找事儿，以后不是上级干部来了，少喝酒！”武运昌在屋地上转了起来。
“爹！现在那咋办？”
“咋办？让爹想想。”武运昌转了几圈，突然停了，眼睛一亮道，“坏事也能变好事儿，你出去给他们评判一下，但是，一定要支持吴茂林，支持架线白劳动的一方，狠批老双他们。这意思懂了吗？”
“嗯！俺懂了！”武敬恩是极其聪明的人，大清早被爹教导了一顿，心里暗自佩服起爹的老辣来。
怀里揣着爹的主意，武敬恩慢条斯理，不慌不忙走到村十字大街，扒开众人，站在人群里，满脸严肃地说道：“大清早凉凉快快，都不去地干活儿，瞎吵吵啥？”
“支书啊！你给评评理儿，俺要浇地，个个井上上了锁，电工不给钥匙咋浇？”武双炮第一个说道，“再不给俺钥匙，俺把锁砸了！”
“俺就不同意换电泵，柴油机是俺自己的，愿意啥时用，就啥时用，刚换了电，就受卡！”黄队长站在武双炮一派，“俺也同意把锁砸了！”
“对！咱砸了锁，大旱天，锁着井不让浇地！”
“砸了！对砸了。”这些人都是平时在村里霸气惯了，其实也是武家人居多，是受到武运昌一贯怂恿的。
“放屁！砸了锁，看你们能的，以为没王法啦！”武敬恩瞄了一眼蹲在地上不吭的吴树林和吴文生道，“树林啊！你是电工，这几天办电费了不少劲儿，俺说忙过这阵儿，好好请请你，你这也是为俺分了忧！当然，听说茂林帮了不小的忙，这个嘛！村里要以支部的名义写成材料，报到镇里，给茂林请功呗！但是得先说说这浇地，你说这地应该咋个浇法？”
吴树林看看吴文生，他怕得罪人，所以不吭。
吴文生觉得这个本家侄子窝囊，也太明哲保身了，就倏地站起来说道：“开始架线安泵时，说是谁一直参加义务劳动，谁先浇地。总不能让不干活儿，在背后说风凉话的先浇吧！？”
“敬恩！你是支书，俺说句公道话。”一直圪蹴在墙根抽烟的武敬国，站起来，把烟屁股踩灭，说道，“这次应该各个井上，让茂林家里先把地浇了。虽然茂林没干活儿，他在背后出力最大，树林啊！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吴树林总算站起来表了个态。
村民们大都已经习惯了即成事实，都是好好先生，今天都伸长脖子，想看咋能变出个花样来。
武敬恩狠狠地瞪了武双炮一眼，那眼光里还暗示着啥意思。然后转头向武敬国和吴文生说道：“俺大哥说的是，茂林暗地里为办电出了不小力，应该让他家先把地浇了。然后干活的再浇，这样行吗？”
武敬国和吴文生对望了一下，点了点头。
听到支书这样安排，武双炮一派又炸开了锅，叽叽喳喳吵了起来。
这时候，吴茂林推着摩托要去上班，人群自动让路，都笑眯眯地给茂林打招呼问好。
武敬恩见状，心里难受了一下，笑意立马浮现脸上，和蔼地说道：“茂林啊！你晚走一步。这里正说咋着浇地的事儿，邻居们正在为谁先谁后挣呢？刚才俺大哥提议让你家先浇了再说。你看这样行吗？”
第十二章06 玩弄权术
武敬恩见状，心里难受了一下，笑意立马浮现脸上，和蔼地说道：“茂林啊！你晚走一步。这里正说咋着浇地的事儿，邻居们正在为谁先谁后挣呢？刚才俺大哥提议让你家先浇了再说。你看这样行吗？”
“啊！”吴茂林一愣，没想到武敬恩会这样问他，便不好意思地说，“俺不紧，俺家最后再浇。”
“茂林啊！你别不好意思，你家先浇地，大家都同意，是吧！”武敬恩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
“俺同意！”
“俺同意！”
“…………”
吴茂林扶着摩托，停在街中央，众目睽睽之下，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武敬恩近前几步谦虚地给吴茂林说道：“咱村以前浇地，都是用柴油机在井台上排队占号，现在换成电泵了，这咋排号呢？”
吴茂林深思了一下说道：“俺倒是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啥办法？说说，大家听听。”
“可以按照星期排天，抓阄嘛！”
“咋个排法？”
“就是每个井上凡是有地的户，自主结成七组，然后抓阄，凡是抓到星期几浇地，经常星期几浇地。”
围观的人群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都觉得这办法新鲜。
武敬国深情地望着茂林，说道：“这按星期排号不错，以前论月日，赶到大小月号就乱了。”
“那俺要是这个天浇不完地呢？”
“要是轮到俺停电呢？”
“要是轮到俺电泵坏了呢？”
提这问题的都是武双炮一派的，他们霸气惯了，这样便等于剥夺了他们的优先权。
“这好说。”吴茂林看着众人道，“这个天你浇不完，可以推到下一个天，七天就是一轮儿嘛！至于停电或者电泵坏了，那只有自认倒霉。如果你的天泵坏了，你这个组就要主动修，修好泵，第二天浇，第二天的就要让给修泵的；如果你不主动修泵，下一组修了泵，下一组浇。这给在部队轮流站岗一样，一个撵着一个。总之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嘞。”
“这个办法好！俺支持。”老庙爷的儿子第一个喊道。
“俺也支持！”
“俺也同意茂林说的！”
同意支持声一片响，毕竟霸气的就武双炮，和武运昌几个近门族人，占少数人家。再有这些天，从收麦到村里办电，都感觉村里吴先生这个长孙是个实诚的好人，便都胆子大了起来。
等人群声音小了，武敬恩高声说道：“那咱就按照茂林说的办法自愿结组，结好组，就抓阄，咱武家寨以后要形成这个规矩，谁再不能为浇地占井争吵了。”
村民们根据自己家族或者私人关系，一会儿结好了七个组，当然武双炮那几个霸气人自己结组了。在村支书武敬恩监督下，当场进行了抓阄。
抓到先浇地号的人家，从吴树林手里接过钥匙，顾不上吃早饭，就下地开井了。水是土地的血脉，土地是人的血脉，武家寨的电泵同时开了，清凌凌的水欢乐地亲吻着干旱的大地，润泽着种子，催生着希望。
那些一贯被霸气逆来顺受的庄户人家，心里也感到舒畅了。但是武敬恩武双炮一派心里却添了堵，对吴茂林自然是恨之入骨。
第十二章07 好人好报
男人最大快乐，是自己的付出得到周围圈子里人们的肯定。
这些日子，吴茂林出村回村的时候，摩托总得推着走，因为村里的大娘大爷婶子叔叔们，大闺女小媳妇，兄弟们，都要给他打招呼问侯，自己总不能骑着摩托搜地一下过去吧？连村里上学的小孩子都喊他叔叔大大，好亲切。
今天下午，电工树林专门到城里找到茂林，让他把他的几个战友请到一个高级酒店，摆了一场，以示对安装变压器的感谢。这变压器没有通过村里，现在这乱哄哄的事道儿，这台安装在武家寨的变压器，不就等于是吴树林私人的吗？虽然安装前吴树林送了2000块红包，但是比起几万元的变压器，那真是沾了大便宜啦！
天黑了，武茂林和吴树林两个本家兄弟，才前后骑摩托进了村。
吴茂林心里特别高兴，进门支好摩托，逗了逗跑过来亲近他的小黑狗。娘说：“咋这么晚才回来，锅里丢着饭呢！林英去给你哥哥端来。”
“娘！俺吃了。爹睡了吗？”
“还坐着发愣怔呢！”
吴茂林到屋里看了一眼爹，便一头扎进了爷爷屋里。
吴先生这几天也是红光满面，孙子最近为村里干的好事儿，被村里老哥们直翘大拇指，都夸茂林是个好孩子，这都是吴先生教孙有方。
爷俩正分别坐在中堂桌两边，谈笑风生。妹妹林英慢慢地进来，茂林抬头瞅了一眼，自己只顾忙这忙那，忽然间觉得妹妹已经出落成大闺女了，样子文文静静，没有半点张扬。吴茂林才想起高考完有一阵子了，现在正是接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便问道：“英的，通知书还没来？”
“来啦！这不？”妹妹低头走到桌边，从背后抬手，把通知书放到了桌上，羞怯地说，“学校不好。”
茂林拿起通知书一看，是省医大专科。便微笑鼓励妹妹道：“专科咋啦？咱吴家总算出了个大学生嘛！又是医科，爷爷想让哥继承他的医术，哥不听话，妹妹总算继承了咱吴家的祖传，是吧，爷爷！”
“拿来，让爷看看！”吴先生说着，一手去摸眼镜盒子。
“俺给咱娘商量了一下午，”林英双手摆弄着衣角，慢吞吞地说道，“俺不想上了。”
“咋不想上了？”茂林诧异地举头，望着妹妹说道，“是咱娘数落家里困难了吧！这事儿不能听娘的，哥做主，是吧爷爷？”
“再难也要上，这三年高中你哥就没少费心，要不高中不白上了。虽然爷一向重男轻女，这次爷支持你。”
妹妹林英没吭声，回娘屋里了。茂林刚要跟着妹妹劝娘去，出院听见小黑狗一阵狂吠，吴树林和王青云两口子进来。王青云手里提着两个箱子，显然是礼品。
茂林把他们迎到爷屋里。进屋，王青云甜甜地叫了声：“爷爷，这是树林孝敬你老的，不值几个钱。”
“这孩子，你们又搞啥名堂！”吴先生站起来，摘了眼镜，客气地说，“你们坐。”
王青云把两个箱子放到了床前，说：“爷爷，你爷仨说话，俺到那屋看看大娘大爷，再看看苏婷。”
茂林让树林坐在自己先坐的椅子上，然后倒了三杯白开水，放到爷爷面前一杯，把一杯递给树林，自己坐到板凳上，笑道：“树林哥，今儿喝了不少，多喝点水，解酒。”
“嘿嘿！老弟的战友能喝能劝，咱招架不住。”吴树林笑道，“爷爷，你说这弄点啥药，吃了以后，能多喝酒不醉？”
“你们年轻人，光想歪事儿，酒仙酿出第一坛酒，就把秘方扔了。所以自从有了酒，医学研究了几千年，也没有找到解酒的方子。”吴先生哈哈笑道，“酒是粮食筋，要是有了解酒药，喝酒像喝水，那得糟蹋多少粮食啊！”
“哈哈哈哈！爷爷你真会哄俺！”吴树林附和着爷爷笑道。
吴先生心里明白，这个本家孙子树林像他父亲一样，是个会来事儿之人，肯定是找茂林有事，不便当着自己说，便笑笑道：“爷爷不是撵你，树林，今儿俺有点儿困，有啥话，你给茂林到他那屋说吧！”
说着，吴先生打了个哈欠。
“那好，爷爷，你老歇息，俺改天再来看你。”
“那这礼物，爷爷就爱财，不客气了。”
“那算啥礼物，不值几个钱，俺长这么大，白吃了爷爷多少药。”
“茂林，给你树林哥学着点，看你哥多会办事会说话。”
“爷爷，你别笑话树林了，茂林可比俺强多了，你老没见，他那些公家的战友，可尊敬茂林弟了。”
“好好好！你哥俩去互相抬举吧。”吴先生欣慰地笑着说。
到茂林屋里，王青云给苏婷俩人说着体己话，如亲姐妹一般。见两个男人进来，苏婷给吴树林打了招呼，便从沙发上起来，拉着王青云的手，卧室里去了。
第十二章08 人人之间
说着，吴先生打了个哈欠。
“那好，爷爷，你老歇息，俺改天再来看你。”
“那这礼物，爷爷就爱财，不客气了。”
“那算啥礼物，不值几个钱，俺长这么大，白吃了爷爷多少药。”
“茂林，给你树林哥学着点，看你哥多会办事会说话。”
“爷爷，你别笑话树林了，茂林可比俺强多了，你老没见，他那些公家的战友，可尊敬茂林弟了。”
“好好好！你哥俩去互相抬举吧。”吴先生欣慰地笑着说。
到茂林屋里，王青云给苏婷俩人说着体己话，如亲姐妹一般。见两个男人进来，苏婷给吴树林打了招呼，便从沙发上起来，拉着王青云的手，卧室里去了。
茂林又沏茶，在那屋爷爷是不喝茶的。手捧茶杯，两个男人从村里说到村外，从当前说到小时候。当然吴树林又说到小时候俩人打架，茂林打不过他，去告状，放跑树林家拱门老母猪的趣事儿。当然还说到村支书选举的事儿，树林说，兄弟嗯，从你到城里做买卖，帮村里弄棒子种，联系收割机，又帮哥上了这台变压器，让村里浇地大大方便了，连武双炮老婆也逢人说你好呢？要是再选支书，估计白家陈家不会选武敬恩了。当然，现在兄弟你怕也不稀罕这破支书了，做生意多自由啊！
件件刚经过的事实，说的吴茂林有些飘飘然，他心想，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做这些事儿，都是顺其自然的呀！便不好意思地说，树林老兄，你不要把兄弟抬得过高了，俺可是没有想那么多。
哥俩还说，王青云从卧室里出来，说道：“看你哥俩没完了，像几辈子没见似地。天不早了，不耽误茂林睡觉了。”
“嘿嘿！不瞌睡，再歇会儿？”吴茂林客套着，抬头给王青云目光相撞，那目光总是火辣辣异样，让茂林感到别扭。
送走客人，回屋。表的时针正正地指着12点，苏婷给茂林倒好了洗脚水，毛巾都搭在了盆沿，这让茂林感到新奇，“这可是大闺女上轿啊？”茂林坐到沙发上讥笑道：“今儿，咋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可不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你还在梦里吧！”苏婷嘻嘻笑着卧室里了。
不管咋说，受人尊敬的滋味像喝了葡萄美酒异样，晕晕的，又不烈又不上头，还真有些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感受。
吴茂林把洗脚水拨出去，到茅房小解后，仰望满天繁星向他盼着鬼脸，个个孩子般调皮；墙根儿躲着的蛐蛐，有节奏地鸣唱着小夜曲，夜晚是如此的美好，吴茂林觉得就如此睡了便有些辜负了这夜的恬静。他放慢了回屋的脚步，想象着银河两岸的故事，心里很为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而感到委屈，两个人如此的相爱，玉皇老儿咋就这么铁心石肠呢？哦！别说人间了，看来天上也有不平坎坷！
“吴茂林，院里啥扣你魂了！这么磨叽？”
屋里一声喊叫，茂林从情迷意乱里回到现实，他推门进屋。见苏婷已经仰躺在床上，睁着机灵灵大眼睛，浑圆的双肩，一双光滑的*裸露着，毛巾被横搭在身上，刚好盖住*和小肚子，一幅缭人姿态图。
茂林喉结蠕动，又道：“今儿，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就是从西边升起了，不能啊！”苏婷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你在外面愣怔啥？”
“看天呢？”茂林已经脱 光衣服，只穿着小三角内 裤。
“天？天天看了，有啥看？”苏婷说着，掀开毛巾被，搭在了茂林的肚上，顺势拱到了茂林的怀里，手不停地在茂林的胸腹间抚弄。
“天上有一对冤家啊，俺在想他们的痛苦。”茂林抚摸着苏婷头发。
“啥冤家？啊！牛郎织女吧？”
茂林用力搂了搂苏婷的双肩，算是回答。
“啊！看织女，你个坏蛋，是不是在想那个静如了！”苏婷使劲儿拧了茂林一把，道，“你穿上衣服去吧，俺今儿见她了，她在娘家等你呢！”
“屁话！俺就想你了。”茂林猛翻身，骑在了苏婷的身上。
“轻点！轻点！压的俺喘不来气了。”苏婷顺手摸着开关，啪轻轻的一声，屋里顿时黑咕隆咚，只剩下饱满的青春躯体，释放出激烈的响声。
“哦！使劲儿使劲儿。哦！哦……”
房顶上老鼠叽叽喳喳互相调戏的声音，被咯吱咯吱*声镇住，一会老鼠便没了动静；一声长啸，茂林终于从马上跌了下来；房顶上老鼠又开始了嬉戏。
“你别睡！？……俺还要。”苏婷撒娇道。
“要啥？”茂林向苏婷额头上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一口，忽然想起树林两口子今儿怪怪的，心想他俩不光是单纯为了串门吧？但树林并没有给自己说啥，无非都是打哈哈，便问苏婷，道，“今晚青云嫂子没给你说啥？”
“你不知道？树林哥没告诉你？”苏婷从茂林臂弯里抬起了头。
“没有啊！”
“你哄俺。”苏婷用手拧茂林是嘴，哂笑道。
“哄你咋嘞？真的只说了些闲话。”
“那俺说了你别着急？”苏婷胳膊绕住了茂林的脖子撒娇。
“说吧！着急还能把你吃了？”
“那俺说了？”
“说嘛！卖啥关子，俺瞌睡哩。”茂林打了个哈欠，胳膊把苏婷头箍在肩膀上。
“青云嫂子给了咱一千块钱。”苏婷故意说得十分平静。
“啥？一千块钱？”茂林箍着苏婷的臂弯松开，头从枕上抬起，侧身盯着黑暗中的苏婷，惊讶道，“钱，你要啦！”
“咋不要，你知道这一台变压器，一年能赚多少钱，要不你他能安上吗？还是白安的！？”
“俺只是说跑步腿，村里人浇地方便了，咱也方便了。俺要想要钱，树林给，俺早就要了。”茂林躺到了枕头上，眼望着模糊的屋顶想：这是咋啦，咋干啥都要用钱呢？茂林想着便伸手把苏婷重新揽到怀里，手在她腮上摩挲着，柔声道，“这算啥？树林也真是的！这钱咱不要，赶哪天你给他送走吧！”
“要送你去，俺不去！”苏婷头从茂林臂弯里缩了回去，她想不通，帮树林这么大的忙，一千块又不是啥大的事儿，她觉得茂林有点太顾及面子和名声了，况且这给钱是事儿，她和茂林不说，青云姐两口子会到处乱说吗？想到这里，便气呼呼地搁下一句，“没见过你这实人，一点儿气不透！”
说完，苏婷扭给茂林一堵没有表情的背。
瞌睡又跑了，吴茂林想，这钱到底是啥东西？想想给苏婷每次闹别扭，那次不是因为钱？他没有给静如生活在一起，静如也是这样见钱亲吗？
第十二章09 老谋深算
武家寨地里机井都换了电泵，没出一周，地普浇了一遍，邻村的井台上柴油机还在呱呱呱叭叭叭嚎叫，都羡慕武家寨的人会打算会计划。
对于周边村民们这样的羡慕，武家父子笑的很尴尬。镇里已经催促收农业税，这工作咋开展呢？武敬恩刚干上这支书，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一生老谋深算的武运昌想，自己给吴先生暗地里争强了一辈子，他的权利愣没有旁落，一直紧紧地把握着，难道要被吴茂林这个年轻人，三扑腾两扑腾，给弄丢？他要想法让村民们看看，只有他武家父子在村里才是至高的，是有威望的。常言道：人生前三十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到时候了，是该动用他大儿子武敬东了。对了，再过几天，农历5月18是他的生日，他现在退了下来，已经不是支书，是老百姓了，他要大操大办大张旗鼓地过一次隆重的生日，让村里人看看，武家是多么的八面威风？
武运昌想到这里，心里又得意地笑了。于是把这想法给老婆子孩子也说，当然都同意并且兴高采烈，但是这过生日的用意，他藏在心里，并没有给儿子们说。
老婆子还高兴地说：“你爹早就改过生儿了，总怕影响不好。”
“俺今儿就去一趟市里，告大哥说。”武敬恩焦急地说道，“这些天够郁闷的，爹一过生儿，这喜事儿就来了。”
“俺通知镇里和县里认识的官，就说大哥回来给爹拜寿哩，估计还有官来送寿桃呢？”三儿子武敬琳得意道。
“看来这半年多，砖厂厂长没白当！”
“那是呀！你想？不隔三天就给这个局那个局当官的打相交，当官的多精呢？所以老粗也变细了。”
“哈哈哈！”
“嘿嘿嘿！”
武家一门都笑了。
“爹！到那天咱把镇中心大酒店全包下，地方够吗？”武敬恩问爹。
“包酒店咋嘞？咱就在家。”
“在家？”
“在家里？”
“那多没面子，还麻烦。”
“嫌麻烦，那就别过了！”武运昌稳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左手四指弯曲，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说道，“钻在饭店里过生儿，村里人谁知道？庄户人只有在村里才感觉到面子不面子。所以就在家里过。”
“把你二的家里拾掇拾掇，院里搭上棚，不安几十桌？”老婆子坐在下首太师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从饭店请几个厨子做菜，让村里做饭班子负责做饭。咋了？俺和你爹给你俩娶媳妇，那事不比这过生儿场面大？”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武运昌说道，“敬恩你负责村里请人；敬琳你给你知道的县里当官的打电话；吴先生，老庙爷，陈家，白家族长们，要爹亲自请。”
“嗯！”
两个儿子要走，武运昌又把二儿子喊住说道：“饿死驴和吴茂林还有那个吴树林，你要亲自请！”
“这？”武敬恩有些难为情。
“前几天说你啥来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只要是来了的人，就等于给你爹拜寿嘛！”
“嗯！”武敬恩答的声调不高。
出了爹的街门，武敬琳道：“二哥，咋老爹，突然想起了过生儿，还闹这么大的动静，以前大哥回来给爹过生儿，爹都不过？”
“老了呗！想热闹热闹。这些天心里一直不顺。”兄弟这么一问，武敬恩倒想深了，又像自言自语道，“爹还让通知当官的，这是想借大哥的面子，给咱俩在村里壮威风哩！”
“咱弟兄在村里一跺脚，四面墙掉土渣，还不威风！”
“你不懂！把你砖厂管好就是了。对了，你心里有个准备，过了秋天，让你儿子娶了媳妇，以免夜长梦多！”
这武家寨两位权贵，说着家事儿，各自回了家。
武运昌地没种一垄，手里有花不完的钱，儿子们的光景不仅在武家寨，算头等户，就是在周边村里也是数得上的。至于村里磕磕绊绊的大事小事，按下葫芦浮起瓢，他知道是不会宁静的，人嘛！有斗争活着才有滋有味。毛老人家不是说嘛：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人，如果想荆州得荆州，还有啥意思。唯有让武运昌心里感到不足的，就是三儿子的孩子缺心眼儿，并且是人越大好像心眼越缺，十六七岁了，脑袋好像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村里人都喊他这个孙子叫“武六成”，当然是无人当他武家人面喊的，如果不是他家在村里的权势，怕三门要绝后了。
吃过早饭，武运昌坐着，头靠在太师椅背上，双手交叉着搁在小腹上，闭目养神，心里乱七八糟想着，当想到三儿子的事时，他突然睁开眼睛，身体挺直。想自己有一阵儿没去三儿子亲家武日照家了。武日照媳妇大梅人送外号“公家地”，要搁到从前，武运昌走在田间地头等地方，遇见武日照夫妇，不会正眼瞧瞧，如今情况不同了，武日照的女儿成了自己没过门的孙媳妇。
虽然武日照门风赖，但是人家的闺女精明伶俐，配自己的傻孙子，那真是屈了。所以武运昌就对武日照家里恩威并施，让其既感到权势的好处，又感到权势的厉害。让武日照在砖厂做了个长工，不用干重活，钱不少开；让武日照的女儿在砖厂当出纳，每天收现金，这是让她感受钱的好处。武运昌还隔三差五到武日照家里，给他们上学的孩子，每人发一百块，抚摸着孩子头，和蔼地说：都好好念书，考上大学了，别忘记了爷爷！
就这样半年多的恩惠，武日照媳妇大梅对武运昌是感激涕零。五月前的一次，武运昌给完武日照孩子的钱，孩子前后都上学走了；他刚要走，不想这个称为公家地的女人，从后面抱住了他。他挣脱道，你这是干啥？俺伺候你一次，看俺比胖主任强不！说着手已经到了武运昌的裤裆里。武运昌对这块公家地没兴趣，但是转念一想，男人女人只要自愿，有了身体的接触，关系不言而喻会更加亲密。便假装着生气，半推半就地退到床上。谁知这公家地，个子一炮高，双手抓住身上黄|色T恤衫，从头上猛地一脱，扑棱跳出两只肥胖的白兔子，一下就勾直了武运昌这个老色鬼的眼睛；他手不由己就去逮这两只白兔子。这女人上到武运昌身上，像猴子爬树，一会儿把武运昌搞得哼哼唧唧舒坦了，腆着脸问道，俺比胖主任强不？强！强！强多了。武运昌想，难怪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人，有这么多工蜂嗡嗡围着转，原来这女人好功夫？
第十二章10 村里的事
但毕竟碍于这层关系，武运昌不敢搞的像给胖主任那样尽人皆知，他怕万一三儿子那火爆的脾气知道了，闹出丢人的事，把这门亲事儿搞坏，那就得不偿失了。看来心眼再坏的人，对自己的儿孙总是百般的爱怜？难道这就叫护犊？
现在，武运昌无所事事，便想到再去武日照家一次，当然是去送钱了，他吩咐老婆子道：“给俺拿三百块钱？”
“咋嘞？”
“有一个多月没去孙媳妇家了，哄着他们，等秋后把他闺女娶咱家就不用这么惦记着了。”
“嗨！”老婆子长叹一声，道，“哪辈子作孽了，三儿养这么个儿子！”
“别废话了。”武运昌不耐烦道。
“你这早不早，晚不晚的去，他们孩子怕都朝校了？”
“给了武日照媳妇不是一样，过了今儿还有空吗？”
“这倒是。”老婆子掀开床角，从凉席底下抽出三张百元。
武日照家在村东北角住，武运昌要穿过大半个村子，才能走到。他把钱对折了一下，塞进衬衣上兜里，轻轻摇着头，嘴里哼着：“俺坐在城楼观山景，只见那……”
出门碰见吴先生，吴先生红光满面，调侃道：“又有啥喜事儿，这么滋润？”
“啊！哈！老哥，不如你呀，养育出一个好孙子。”武运昌感到霉气，出门碰见心里的对头。他见吴先生也朝北走，自己便折身向南绕，这样要经过大街，他不想让吴先生破坏自己刚建立起来的好心情。
虽然五月，红彤彤的太阳烤得啥都是软绵绵的，尤其那树枝，都耷拉着胳膊，像剥了骨头，难道这个五月要滴雨不落了，不落不落吧！这样对砖厂有好处，再说武家寨村里没有一块不浇的地，上次镇里开抗旱防汛会议，敬恩说书记还专门表扬了他。这真是他人栽树，自己乘凉的好事儿，但是他觉得这样的事儿不能长久。
当武运昌哼着小调，心里想着好事儿，走到十字大街，要向东拐弯时，看见老庙爷佝偻着躯体，独自从神棚里艰难地向外拖九爷神像，他觉得好奇，便走了过去，看见一向威武的九爷神像，已被掀翻在地，由于神像是空心石膏塑的，是一米多高的坐像，不太重，老庙爷已把神像拖出临时用苇席搭起的神棚。
“老庙头啊！你闲得没事儿干，咋折腾起了九爷？”武运昌看着老庙爷那认真劲儿，觉得又好奇又好笑。
“这九爷不灵了！”听见武运昌问，老庙爷佝偻着身躯，艰难地扭着头，翻着眼睛回答道，“俺要把他拖到村南粪坑里。”
“啊！把九爷扔到粪坑里，俺看你老庙头是疯啦！你不是经常说神灵护佑着咱武家寨的吗？”
“现在不用了，”老庙爷就地坐下，目光盯着武运昌沙哑着嗓子坚定地说，“已有三天没人来拜九爷，没人来烧香。俺问是咋啦！都笑道，‘这九爷求了多少年，那次求到了雨，还是求电求机井吧！’原来，咱村机井都换了电，几天就把村里地浇了一遍。俺白诚心守了九爷这么多年，这九爷捉弄了俺，俺今儿要把他扔到粪坑里。”
听罢，大热天里，武运昌感到脊梁骨一阵寒冷，这吴茂林帮着村里办电，就这么深入人心！他盯着席地而坐的老庙头，老庙头也死死地盯着他，毫不回避，老庙爷好像看穿了他的心底。
足有一袋烟功夫，武运昌才回过神来，他尴尬地调动面部肌肉，想笑笑自嘲一下，但是没有笑出来。他转身回走，向东拐弯，街南阴凉处等死场里，已聚集了几个等死的老翁，好像德国造给他打招呼来着，也好像没打，他不再背着胳膊，也不再哼着小调，而是大步流星地向东走，向北拐进了过道。
武日照媳妇正在喂猪，见武运昌进院，便放下猪食盆子，笑眯眯地迎上去说道：“大爷，咋这么久没来？”
“？！瞎忙呗！”
武运昌倒像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一样，走在前，上台阶进门，武日照媳妇后面跟着，搓着沾在手上的猪食，进屋。武运昌直接坐在床边，含糊地叫道：“大梅！这是孩子的学费！”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对折的三张蓝票，扔在了床边的沙发上。
大梅要去捡钱，武运昌急怪怪地道：“钱没长腿，跑不了，过来，让俺摸摸兔子还蹦不蹦！”
“你今儿咋不高兴！”大梅小心地坐在武运昌身边，望着怒气未消的这张老脸，怯生生地问道。
“这不，见到你就高兴了！”武运昌伸出双手，抓住大梅T恤衫，向上一提，两只肥胖的白兔子，扑棱蹦了出来。这两只蹦跳的白兔子一下就提起了他的精神，双手揪住两只兔子，骑在了大梅弱小的大腿上。
“太狠，你手太狠！轻点轻点，疼！疼！”
武运昌那管这些，像是命令大梅，道：“你咬俺|||乳| 头，俺舒服了，你就不疼了。”
大梅咬着他松垮的胸肌，双手咋摆弄，他裤裆里老二仍然抬不起头。越是这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 http://www.xlawen.org/kan/41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