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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她冷然的打断了,“下去吧,不必侍候了。”

    “郡主,这下着雨……”

    “不必,都下去。”

    “郡主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上天要将一段世人皆羡慕的姻缘赐给郡主,伴帝王侧,这便是天命,凡人是斗不过天的。”

    呵,人人都在劝她认命,听闻此言,她的悲伤与愤怒一齐侵袭至心头,源源不绝的喧嚣着。

    雨水一阵阵被风吹洒,倾斜拍打在她身侧,湿了垂落的青丝。

    晶莹的水滴沿着流苏滑落脸颊,最后点点滴滴汇聚洼水中,随波逐流。

    宸饶雪一字一字地道:“不要同我说天命,我从来不信命。”

    她踏着满地的雨水飞奔出去,语陌没有再阻拦,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她飞奔而去的方向,沉沉说道:“皇上也是去的宸囍宫。”

    风遽起,雨,纷纷扬扬地筑成一道透明的珠帘,看着高高的宫墙,宸饶雪顿住步伐,深叹一声,整个大金国都是他的,看来回去是不可能了。

    她要的庇佑,从来不是谁的肩膀,怀抱是个不能停留的地方。

    “你还杵在这干什么!”

    ......

    伴随着雨珠飞泻与喧嚣沸腾之声,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宸饶雪猛然转身对上他,徒然却愣住了——

    他是去而复返,还是一直未离开?

    这一次,轩辕将军没有伴随在他身后,随行的公公也比刚才少去了一半,想必是被打发走了吧。

    宸饶雪望着他信步而来的步伐,缓缓跪下,跪在已经变得泥泞的地上。

    她的声音,随着这一跪,变得有些飘渺,带着一种初春渲染的悲凉意味:“请皇上降罪,是娆雪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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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好自己的脚步(2)

    金荀澈的眉心一蹙,旋即松开:“爱妃背后牵系整个夏国,若再贪求,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他的声音,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冽,凉心。

    “皇上,不管您相信与否,娆雪要的,仅是一处安宁,娆雪求皇上,对宸王府狸猫换太子所行的谋略,不要再对娆雪的家人用第二次,好么?”

    她仰起脸,就这样,凝着他,眼底是乞求,也是一瞬的软弱。

    金荀澈盯着她,良久都未开口——

    踏着逐流的水波,他微微抬手,可才触及她的肩却又顿住了动作。

    他的指尖在宽大的袍袖下颤了一下,终是没有将她纤弱的身子搀起。

    是啊,在后宫中,想要求得一处安宁,没有他的承诺,简直比登天还难!

    即便,他是帝王,也会清楚的知道,在朝堂他能运筹帷幄,于后宫的暗流诡讹,终究是力不从心的。

    而此刻,她说出这样的要求,这份护全,如若不慎,她的性命或许也就不保了。

    可,她想要的,就是仅如此简单。

    他们两人之间那短暂的对话,成就了现在这一片沉寂。

    雨声凄凄,彼此相对无言,此时他的眸光是惨淡无光的。

    双唇紧抿,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那黯淡的瞳蕴藏着回忆与伤痛,宸饶雪从来不知道,如金荀澈这样一个残忍无情的男子也会有伤痛。

    “朕的后宫,只容有一人。”他一语双关,不着痕迹的将问题全丢回给她。

    狡猾的狐狸啊,是非得将她推至那风尖浪口不可吗?

    宸饶雪咬牙切齿的想,后妃宠集万千宠爱,那是杀人于无形的最好利刃,他倒是狠!

    ————

    夏国帝都,夜色如墨,璃光绮丽,兴庆城的百姓都进入了香甜的梦,满城的街道都空旷,除了打梆子的人,几乎没有行人足迹。

    一道黑色的身影迅疾掠过街面,稳稳落在了宸王府面前。

    灯笼高悬,映亮了顶端的牌匾,朱红色大门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看起来有些许刺眼。

    李君裔临风而立,被撩起的衣角肆意翻飞着,渲染了些许失意。

    他一个纵身飞跃,人已翻至王府高墙,穿过楼榭亭台,来到北苑一处偏僻的小屋前方。

    双脚稳稳落地的声音,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熟悉的动作,仿佛一道隽永的画刻在了心里,只要一丝风吹草动就能荡起涟漪……

    熟悉的画面,记忆中挥之不去的明亮双眸,还有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双手的佳影。

    “君裔哥哥,救我——”

    那年冬天下着倾盆大雨,娆雪九岁。她在荷花池旁玩耍失足坠入冰凉的池水中,正好他与宸王商讨正事,路过这里救了她。

    当粉嫩的小手朝他伸来时,李君裔知道,他的心从此不再属于自己。

    然而,如今人去楼空!

    清风拂过,屋檐上的紫色风铃发出悦耳的声响,仿佛情人的叮咛。那声声如诉如泣,随着那日一路车辕向北,怕是此生再无见面之机。

    管好自己的脚步(3)

    泪!无声淌过他俊逸的脸颊,却只有一滴!

    突然,前方客厅传来一阵喧哗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如钟鼓捶胸击穿耳膜。<冰火#中文

    阵阵疾风般的脚步声也从前方而来,使得他眉头一紧,纵身跃上高墙,一眼便看到了扶柳包围之中的小阁楼。

    那是宸夕瑶的闺房,造型巧夺天工!奢华程度远胜于宸王府任何一处建筑,由此可见宸王对这个女儿疼爱的程度。

    “爹,娘,女儿不要,就是一死,也绝不要嫁给那老头儿........”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整个王府。

    一把锋利的匕首夹在柔波般的脖颈上,橘红的光芒映出点点血斑。

    当萧逸德和大夫人赶过去的时候,正是看见宸夕瑶寻死觅活的样子:

    “夕瑶,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把刀放下!”大夫人庄严微怒,冷冷地训着她,一个眼色让旁边的婢女上前去将匕首给夺下。

    宸夕瑶不依,视死如归地说:“娘,你最疼女儿的不是吗?我才不要嫁给皇上,皇上都那么大年纪了........”

    “住嘴!枉我觉得你识大体,有母仪天下之风范,不惜代价的让饶雪代替你去和亲,谁知你如此让本王寒心!”宸夕瑶遭到了父亲的无情喝斥!

    宸王府之所以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一切无不来自帝君李元昊。要是没了皇上,他宸王算得了什么?

    哪怕再疼爱女儿,萧逸德也不会让女儿乱了他的大好前程。

    “瑶儿你休得再放肆,辱骂皇上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这件事到此为止!”大夫人是深宫出来的人,比一般人更懂得帝王家规矩森严的道理。

    此事虽然荒唐了些,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表哥……可能够成为后宫的主人,再荒唐又有何关系呢?

    “自古到今儿女的婚事向来是父母做主,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萧逸德态度强硬,不管是谁,都不能成为他巩固宸王府地位的阻碍。在这点上,他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并无区别。

    “女儿就是不嫁,娆雪远嫁金国,你以为她心甘情愿被你们利用么,她这是在报复,如果她得到金主的宠爱,爹您的地位势必岌岌可危,她走的时候还抱着二娘的骨灰坛,她亲口对我说会回来报仇雪耻的,如果不是爹你的一己私欲,嫁给老头儿的早该是宸饶雪,以您的地位和权势,她完全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啪——”清脆的掌声,回荡在空气中。

    “您打我,您凭什么打我,如果不是我娘的关系,您能有今天的一切?”

    萧逸德气得手在发抖,大夫人连忙厉声喝斥女儿:“你住嘴,这可是你爹,夕瑶你再任性下去,娘只能关你禁闭了!最危险的棋子放在身边,才是可怕的,你好好反省反省,不许再提不嫁之类的话。”

    站在高处的李君裔今晚来宸王府,只为了重温儿时的回忆,实在无心观看一场伦理大战。

    管好自己的脚步(4)

    过了今晚,宸王府在他心中便成为过去。

    因为这里不再有他留恋的人,就连小桥边的杨柳也那么陌生。一转身,他从屋顶跃下,消失在黑夜中。

    身后烛光摇晃的闺房内,婢女们个个如临大敌!小姐只要有一分闪失的话,她们都得人头落地!

    趁着宸夕瑶分神之际,萧逸德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匕首,转身丢进后方水潭中。

    “把小姐抓起来!”

    萧逸德一声令下,宸夕瑶便被几名丫鬟按住。

    她的双膝慢慢跪下来,梨花带雨的脸轻轻抬起,看着自己父亲的脸色变得陌如此生。

    “爹,女儿知道错了,可女儿真的不想嫁给皇上。”

    “胡闹!”

    萧逸德暴怒的脸色说明此事再无缓和之机。

    “可你们骗了我........”

    宸夕瑶现在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五十多岁的帝君李元昊,她还以为是六皇子!

    “夕瑶,你怎生就是不明白,嫁进帝王家是多少女子想进进不了的,你别死心眼了!当皇后能享尽天下荣华富贵........”

    “娘,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早就有了心上之人。”

    听到宸夕瑶的话,萧逸德和大夫人同时一震,神色变得警惕起来。

    “本王告诉你趁早断了这份念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萧逸德怒斥。

    “为什么我嫁的不是君裔哥哥,皇上对他宠爱有加,他极可能是下一任储君,你们的目的不变,一举双得不是吗?”

    “东西可以乱吃,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萧逸德眸光一冷,大夫人扬手让下人们都退下了。

    “我没有乱说,我的心上人就是他.......”

    宸夕瑶咬紧牙关最终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

    镶金嵌玉的宫殿顶端,白玉琉璃瓦在日落的余晖中镀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金国皇宫,宸娆雪倚靠在宫门外边,斜眼看向天边的朝霞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天的另外一头,那个让她放不下也忘不掉的夏国现在是什么境况。是从前的安详宁静还是她走之前的硝烟四起?

    “郡主,这是太后让人送来的牡丹花茶,让您品尝一下。”语陌低压着头,将一杯散发出幽香的清茶奉上。

    频繁的听到郡主二字,让宸娆雪眉目轻蹙。语陌这丫头难道不知入乡随俗的规矩?何况这里还是皇宫。

    既然来了金国,那就必须称呼她一声主子,怎还可以郡主郡主地叫唤?莫不是让旁人听了去,铁定又要闹笑话。

    如今的她,身上的恨意早已退却了不少。想的全是怎么在这深宫大院生存下去才是王道。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瓷杯中漂浮的牡丹花瓣,眉目皱得更厉害了。这金国当真是风俗怪异,什么时候连牡丹花这种观赏花类也可以用来泡茶,亦或是太后故意刁难她?

    “语陌,太后让人送这花茶来可有说些什么?”宸娆雪问道。

    深宫内谨言慎行是明哲保身的道理。大到秘密关注国家大事,小到皇宫内皇上和太后的只言片语,都要好好揣摩。不然,有可能一个小小的差错就让你永无翻身之地。

    管好自己的脚步(5)

    这些道理,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懂,体会也更深!

    “回主子,太后没什么特别交代的,只是问您近日身体可还好?”语陌这丫头也算乖巧,刚才她的一个眼神就让她懂得了分寸,知道不能喊小姐,而要称呼主子。

    “呵,这倒真让我受宠若惊了,既然是太后有心送来的花茶,那我得好好品尝。”

    宸娆雪端起杯子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哪怕这杯茶中有黄莲万两,她也得忍着喝下去。”

    果然,刚入口就传来一股苦涩的味道!还真的放了黄莲么!

    牡丹花茶,果然难喝!

    她轻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将茶喝个精光。

    语陌笑得甚是开心,谄媚地说着:“奴婢听闻,太后对牡丹花可喜欢,这些牡丹都是今早刚从御花园摘下来的,主子您瞧这香气怡人,太后娘娘是特地命人泡了新鲜的送来一壶给主子,想这牡丹在金国是稀有的,一共才泡了三壶,皇上那儿一壶,太后留了一壶。”

    宸娆雪心一悸,这老人家又是在唱哪出?一直把她推在风头火势之上。

    “主子,你可喜欢?”语陌笑琢眼开地问她。

    她点点头:“还好。”

    语陌瞧她脸上并没有欣喜之色,对着窗户的方向,蓄意咳嗽了两声,又说:“太后派人说过,要是主子不喜欢这茶,跟奴才说一声,回头我让宫里的公公把主子喜欢喝的茶都送来!”

    她摇摇头:“我不喜欢茶的,他们都有心了。”

    “吱——”地一声,窗户那边传来树枝被踩裂的声音,语陌听力极好,马上露出警惕神色凑到宸娆雪跟前小声地说:“主子,太后的人刚离开!”

    宸娆雪只是淡淡一笑:“知道了!”

    机智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刚才有人躲在窗户外面偷听。而且她还知道此人是太后的人,不然有谁身上会用那种奇特的佛香。太后素来信封神佛,整个金国皇怕是只有她那边的人身上才有那种香味。

    太后此举不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异心么,她不得不步步为营,犯一个错误惹来的都将是杀身之祸!

    虽然被人试探忠心有些不爽,但宸娆雪依然很看得开。深宫内,不就是尔虞我诈的把戏?谁要认真谁就输了。

    她将瓷杯递给语陌交代道:“这可是太后赏赐的杯子,语陌,你先收起来放到咱宫内的神坛上好好供着。”

    “是,主子。”

    宸娆雪这话可是说给门外的人听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还没走!

    看着语陌离去的身影,她缓缓叹了一口气,今儿个外面好热闹,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好些贵族小姐,都进宫来赏花,给太后请安。

    让侍婢拿了琴来,好久不曾弹了,往时和娘亲在北苑的时候,上午都会弹几曲,她想听听好的琴音,就只能自己弹了。

    辰喜宫的人还是有些惧娆雪的,如今就连皇太后也特地让人送了花茶来给她,这个主子现在真的是不能得罪半点,马上搬了琴过来,也不敢多言,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立着听候使唤。

    管好自己的脚步(6)

    宸饶雪素手拨弄着琴弦试试音色,微眯起眼指尖如流水,琴音幽幽而响,这让宫女都无比的吃惊,都是一样的琴,她怎生弹起来像激活了一池静水散花,如若天籁之音一般。

    时光与岁月似乎在倒流,她恍惚间又看到了在宸王府生活的那些光景,她在北苑偏房和母亲相依为命而生。

    那么多年,父亲似乎总刻意的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外人见到。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然,经年之久,始终是与世隔绝的。

    每逢,除了佳节,其余时间她都会呆在北苑,仅限于后苑游玩,自记事起便是孤独着。

    对于这样的生活,如果说不厌倦,是假的。

    娘亲说,因为身为宸王的女儿,名门闺秀,所以,这是必然的。

    那么,二姐呢?

    同样身为父亲的女儿,她与她的悬殊却差出很多。

    纵是满腹疑惑,宸饶雪仍旧慢慢接受了所谓的责任,及笄之年做大夏国储君的女人。

    因为这是圣意,皇命难违,早就认命了不是吗?

    夏国皇帝李元昊,虽为一国之君,现都已年近五十……而父亲的女儿,尚未出阁的只有她和二姐宸夕瑶。

    任是谁都不想将自己的大好年华葬送给那样一老头儿吧,况且那李元昊终日沉迷酒池,纵情声色,性情暴戾无情,如此,又何曾有幸福可言呢?

    在她迄今为止的十四载中,很少出府。

    对于世间的阴暗,人心的险恶是一无所知。

    她只是常听父亲说府外的一切新奇,却也是瞬息万变的。

    是啊,父亲妻妾成群,又怎会在意一个侧妃的女儿,她的生死他不会关心,只有那后宫繁华之地,荣耀无比的凤位才是他中意的。

    宸娆雪,你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只是棋子而已……

    这座冰凉的王府中,没有人会发自真心待一个人好,你该恨他的!

    这个所谓的父亲,无时无刻不再算计,就是亲生女儿的幸福,亦是其中——

    或许,父亲也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工具,因为,他足够牵动着整个大夏王朝的命脉!

    如若被自己的女儿永世踩在脚底下,对他来说,这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吧。

    念及此,宸娆雪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曾几何时,他常常会搂着她说:

    “娆雪你看见那片盛开的牡丹花了麽,它乃花中皇后,我萧逸德的女儿有倾城之颜,绝非什么祸国红颜,而是命定的皇后,是老天对本王的恩赐。”

    “爹,我不稀罕什么后位,我也不要嫁给老头儿。”

    虽然那时的她,还不懂皇后是什么意思,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格外认真。

    直到渐渐长大,在史书中明白了皇后二字真正的意思——弃妇!

    金屋伫之的孝武陈皇后,终以一首长门赋,宣告她此生必凄惨于偌大的宫殿,黯然回想当年盛宠一时,荣华富贵如烟而去的日子。

    荣宠一时,奈何岁月流失,被废长门宫,抑郁而身亡。

    这便是身为皇后的下场!

    管好自己的脚步(7)

    父亲冷然道:“胡闹!你生来便注定了是天子的女人,爹效忠于皇上,必然是全心奉献,再者说皇上乃人中龙凤,娆雪的夫君也只有世间最好的男儿才足以匹配,休要再跟本王提你不嫁之类的话。冰@火!中文”

    “君裔哥哥才是我命定的夫君。”大风吹得她裙角飞扬,却吹不散凌乱不堪的回首。

    如今,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

    后宫繁乱之地,多么大的荣耀恩典。

    呵,她该知足吧,仍不得不由着命运摆布呢!

    因为,宸王府,是夏朝除帝王李家外,最具显赫的望族。

    纵不是近亲王族,宸王萧逸德因着战功赫赫,终被册封为世袭亲王,手握重兵,驻守帝都兴庆城!

    是以,皇上独其宠信宸王,赐封他宸姓,改萧为宸,彰显皇恩浩荡。

    而原来李元昊下旨是把宸夕瑶下嫁于这金国的皇帝金荀澈,对于这桩婚事,萧逸德并不反对,满朝上下,皆是欢喜的。

    源于当今三分天下的格局:宋国、金国、夏国。

    金、夏两国素来交好,现任君主更是礼尚往来,联姻势必使两国的关系更为紧密相连,这种联姻,不同于和亲,意义更为不同。

    但对于宸夕瑶来说,留在王府的日子,越来越短了;这仅意味着她终身的幸福,只能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却无力反抗!

    嫁什么样的夫君,从来不是她们这样的女子该去考虑的,世家千金的命数,从来都是一道圣旨判定终生。

    亦或进宫参选,在深宫后苑内蹉跎掉最美好的岁月,过着默静如水的日子。

    所以,她们该考虑的,是好好享受每一刻属于自己的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人的幸福与自己无尤,宸娆雪本以为结局是不能抗拒的,但,人生的转折,还是在战火硝烟中,悄然地到来——

    八岁那年,夏国发生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中原的主帅大败夏国的统帅李元昊,夏国大王建国称帝,建帝都兴庆。

    她半躺在母亲怀中,对上母亲那温柔含笑的目光,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娘,大夫人是谁?”

    母亲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半晌之后才回神答:“她是你父亲的王妃,这府里的女主人啊,因为有着尊贵的身份,所有人都必须尊敬她。”

    娆雪皱了皱眉,又问:“她是大夫人,那娘呢?”

    “傻瓜,你问这个做什么?”母亲目光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更不懂其中的含义。

    到后来,她才恍然,那是心死的绝望,化不开的哀伤。

    可是谁又知道,其实母亲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夫人呢。

    父亲是皇上的左右手,那一日,他召集了所有的子女,宣布和亲金国一事,她也在其中。

    时隔多月再见父亲,发现他仍旧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他身边坐着的不再是母亲,而是大夫人,那么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眼底满是阴霍的冷光。

    “皇上与宋、金两国交战已持续了长达十五年,就在不久前,金国的帝君,金荀澈提意和亲。现如今皇上要从正一品官宦子女中挑选一人,送入金国的皇宫,成为金主的皇妃。”

    管好自己的脚步(8)

    他那极具威严的话在厅中响起,所有的妹妹们都倒抽了口气,全部都将头埋得低低的,也不敢抬头看父亲,生怕她们的目光一对上父亲就会被抓去,进贡给金国的皇帝。<冰火#中文

    金国的皇帝金荀澈后宫无一人,但传闻他对女人残暴戾气,手段毒辣至极。宸娆雪怯怯的偷瞅着母亲,她目光流转,更多的时候是停留在父亲的身上,而父亲的眼中却只有那位大夫人。

    “父亲,夕瑶愿意嫁与金国皇帝,换取两国的祥泰安宁。”

    宸夕瑶嘴角挂着傲慢的笑容,宸娆雪怎么看也不看不出她这句话会是出自真心的!

    萧逸德随即一愣,而后爽朗的大笑道:“好,好!真不愧是本王最优秀的女儿,大有为父之范,明日我就奏请皇上,夕瑶及笄大婚,哈哈哈……”

    是啊,这么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女儿,能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吗?

    宸娆雪失神地想,为何单单就不能对自己上心呢,曾经,父亲的爱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奢望着。

    听府里的姑姑说,以前,他为博娘亲展颜一笑,不惜带娘亲去太液湖捞月。

    母亲喜欢莲花,他便不顾一切跳进淤泥之中,为她采来一朵雪白的莲花。一句,‘莲花菱蔓满重湖,倾国倾城参有貌,倚风凝睇妻雪肤。’便俘虏了母亲的芳心,爱情还真是廉价呢,水中捞月,淤泥采莲,终究还是抵不过功名利禄,权野倾朝。

    不过两年光景,他前前后后又娶了两名小妾进门,是的,在她的眼里,不论那些妾们多受萧逸德的宠爱,背景有多大的支撑力,她们终究只是个妾!

    那些小妾的孩子在旁人的面前总是乖腻的喊着母亲为“二娘”,唤自己“姐姐”,可是私下却唤母亲为“狐狸精带着扫把星。”

    多少次她想撕烂她们的嘴,但母亲却让她息事宁人,总说:“她们的娘亲都是身份高贵的名门望族,咱们没有资格与她们争,就算委屈了也必须默默忍受。”

    爱情是什么,即便那个男人对自己厌恶轻视,残忍折磨,也得守着。

    为什么,一个女子,自小得接受三从四德,嫁了,便一辈子只能守着那个人。

    她想她不会,不会,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卑贱着,宸饶雪亦有自己的尊严。

    ****

    思绪缠绕着琴弦,一曲终了,宸娆雪低头脸颊贴着琴弦,寻找着记忆里的一丝丝玹动,寻找娘的一些习惯,这宫里太冷了,烛光冷,人情冷,她只能靠着回忆来取暖。

    父亲突然让她代替夕瑶和亲的决定其实是一个晴天霹雳,她总想着还有两年,可以侥幸逃避这皇命的束缚。

    她不在意,自有人惦记,等来的却是自己的催命符,九重宫厥深几许?

    她的幸福,不是没有争取过,而是早已无力再去争取。

    临走前,君裔哥哥跟她说:“金国与夏国并不像表面那般友好,金人是恨咱们大夏王朝的,如今宸王向父皇请旨,把你送去和亲,也不知他是真的疼惜你,还是一场硝烟的开始!”

    管好自己的脚步(9)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都是要嫁人么?无论李元昊,还是换了个年轻点的,结果还不是一样的,或许老天在悲悯她吧,也好,也好。

    萧逸德的权势日益增长,李元昊怎会不顾忌他与太子拉党结派,难道他的政权早已被架空,泱泱大国怎可任由一个王爷随心所欲?

    她几度猜想皇上的权势是不是早已被父亲架空了,但那终归只是猜测而已。

    萧逸德亲手把她推到这薄凉之地,只怕一个计划早在心中成形。

    “爱妃,好雅兴。”突如其来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娆雪的回忆!

    她抬头看到金荀澈负手而立,悠闲地依靠在窗柩前,一张菱角分明的脸让笑意给柔和了线条,玄黑色的御用常服显得他身段是如此的优雅。

    “臣妾不知皇上过来了,失礼了。”她惶惶起身行礼。

    只听金荀澈嗤笑了一声:“失礼?”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那双黝黑的眸子似乎能洞悉一切,包括她现在的自以为是!

    宸娆雪垂下眼帘躲开他犀利的眼神,他却唇角微杨,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轻地吹气:“爱妃还会把宫归礼仪放在眼里吗?”

    “娆雪不敢。”

    她不过是如实回答,也得罪他了吗?

    也不知是谁惹着他不高兴了,活该自己不听侍女的话,春光甚好出去走走,眼下倒霉地摊上他了吧。

    “朕是老虎吗?你就这么害怕见朕,喔,不,应该称得上是讨厌吧?”他点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因为爱妃根本没有把朕,把金国的规矩放在眼里,在爱妃看来这些都只是可笑的东西罢了。”

    “娆雪仍是不敢。”

    “虚伪!”他冷嗤。

    是啊,她是虚伪,总好过某人冷血无情的好!

    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虽然极度的讨厌他,但身为皇上,他的一些性子她还是清楚,多嚣张霸道无理的一个男人,谁惹了他不高兴,他不会说出来,一转身却是沉着一张脸,仇记得比谁都深。

    明明刚才一会儿是有说有笑的,心情似乎很好,可是下一刻他又可以冷嘲热讽,真正配得上喜怒无常这四字!

    金荀澈挑起眉头看着宸娆雪,指腹轻扫过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宸娆雪有些咬牙切齿。

    他仿佛能洞悉她此刻心里所想的事情,那犀眸里的笑意分明就昭示着,他想狠狠地双手抓住她的脸颊揉搓,可那是挺**份的事,他,做不出来吧。

    宸娆雪仰着身子往后退了退,睁大的眼睛戒备的看着他。

    金荀澈瞧着她的举动,仿佛看到一件极其可笑的事,冷嗤道:“还是只带刺的小猫儿,你是朕的嫔妃,既是夏国把你当成了礼物送给朕,朕就不客气了!”

    难道他又起了色心,当真是下流至极,宸娆雪心底鄙夷着,对着他伸过来的手臂,就是狠狠地咬了一口,有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她才恍然觉得不妙了!

    果然,金荀澈的脸色比腊肠还臭,“小猫儿,你想死就吱一声,朕定会成全你!”

    委屈求全的活着(1)

    他浑身充斥着危险的气息,整个人不怒而威,宸娆雪轻声地答道:“谢谢皇上的好意,臣妾想活。<冰火#中文”

    这么一张脸,精致,纯净,冷静,淡雅,却长了一颗自作聪明的脑袋,看了就觉得没有任何欲~望。

    越看越是觉得这个女人真该去做尼姑清修了,看看她的装扮,俗不可耐,那青涩的身体也不知有没有****,想他会记事的时候,就记得一直要丰满的女人抱着睡。

    他的耐心可不多,尤其对一个富有心计的女人,勉强提起兴致再看她一眼,冷声说:“宸娆雪,你若犯在朕手上,决不轻饶!”

    “回皇上的话,娆雪只是后宫佳丽中的冰山一角,不敢不守本分扰动圣驾。”

    她的机伶在金荀澈眼里,化成了淡淡的一嘲,自以为是,现在一定心里觉得十分的得意吧。

    “摆驾福寿宫。”他沉声地冷哼,拂袖便离开了。

    “恭送皇上。”

    所有人同时行礼,等金荀澈走出殿门,宸娆雪与侍女们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语陌端了茶上来,笑意盈然地说:“主子,你似乎不太喜欢皇上。”

    他又何尝喜欢她呢,宸娆雪心下苦涩一笑,面上却是故作大惊的样子:“语陌,这皇宫里可不比宸王府,你说话好歹也要注意下分寸吧,我哪敢不喜欢他呢,他是皇上,我奉承都还来不及呢!”

    语陌温和地说道:“跟主子开个玩笑,在自己寝宫里,也不必防戒心太重,其实宫里的人都说皇上是很随和,很平易近人的。”

    “嗯。”

    ……

    皇上走后,整个宸喜宫半月以来都无人问津,都只道是她得罪了圣恩,不得宠罢了。

    但这些事,宸娆雪并没有挂怀在心里。

    无聊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抚琴,一个人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想个老半天才下一棋,只是下了半盘棋的时候,日头就落了。

    站起来头有些眩晕,定住身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舒缓过来,门口走进的丫鬟笑容可掬地说:“宸小姐,晚膳准备好了”

    “好。”她淡淡地看了下天色:“那就用晚膳吧。”

    那丫鬟和随身侍候她的小梓便过来收拾棋局,小梓将棋子放入玉翁里,悄声地说:“小翠姐姐,这个宸郡主可真是有些古里古怪的,不爱让人侍候,连她带来的语陌姐也不让靠近,每天在自己跟自己下棋,除了抚琴连话也不多说一句,你看你看,这棋总是这样下不完一盘,她到底是会不会下啊?”

    小翠瞧了正房那边,宸娆雪一个人静静用着晚膳,不怎高兴地说:“这个主子可不得了,你好心侍奉着,可千万不要得罪了,这可是个厉害的人物。”

    小梓吐吐舌头:“不会吧,看不出来耶,我觉得宸小姐很好侍候,一点也不摆架子,也不折腾,呵呵。”

    小翠冷声的瞟她一眼:“你啊,就会吃,就会偷懒,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后这宸小姐教训你的时候,你就知道规矩怎么来的!”

    委屈求全的活着(2)

    “天啊,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可是很小的,小翠姐姐,那以后我更加小心侍候着宸小姐好了。”

    宸娆雪才用完膳,夜幕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宫灯照亮整座皇城,延绵不绝,如璀璨的银河光鲜亮丽。她提起裙摆缓缓地朝殿门外走去——

    “小姐你要出去啊?这么晚了,奴婢给你去拿灯笼。”小梓见她出到门口了,急急地跑过来侍候,被小翠姐那么一说,她可真怕得罪这个主子。

    “不必了,我很快就回来。”

    这些宫女个个都是别人的眼睛,她不喜欢别人背后议论她什么难听的话,多一事不如就少一事。

    可若是能未卜先知道一些事,便真的不如多这一事了!

    倦鸟已归巢,淡淡的暗淡与清冷侵蚀着这个宫,肆意的晚风吹来,更是冷人。

    宸娆雪踏快步子往御花园走去,水池里的荷花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不过香味却还很浓。

    远远的灯笼,光线照不到这来,假山的黑影和池塘的夜色已经糊成了一团,四周空寂寂的,可见没有人会来。

    虽说语陌是她的陪嫁丫鬟,但宫里阴谋诡计太多,谁也不能保证语陌不会被别人收买。

    有些事,她只能亲力亲为!

    她心中不由暗自感叹,随后便从广袖中掏出一只许愿灯来——

    点亮灯芯,将玲珑别致的灯放入池水中,碧波随水流。

    早前她就曾打探过,整个金国皇宫只有御花园这个水池和外面的水源接通,所以上面的水总是汩汩流动着。

    宸娆雪蹲下身子,缓缓将手探进水中,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让那灯飘得更远。

    柔和的光旖旎在壁纸上,呈现出清晰可见的二字:君裔。

    心也随着那飘走的河灯流走,一如她此刻的处境,半世浮沉雨打萍。

    “夏国现在局势一定很动荡吧,在金荀澈身上,她总能嗅到一股关于战争的杀戮气息,虽然他不表现出来,但这也是迟早的事!请求上苍,能保佑君裔哥哥,早日完成他的夙愿!”双手合十在胸前,她看着渐飘渐远的许愿灯。

    其实,她有着私心,希望潜藏在金宫皇城的探子,能看到这些许愿灯,把她的消息带回夏国,带给李君裔!

    灯火流过宫墙时,她的心却分外惆怅,多么希望自己是那只,能借着水流离开金皇宫这个牢笼。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

    “为别的男人祈福,那你自己呢,又有谁会来庇佑你?”

    突然,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后边响起,如一道惊雷贯穿了宸娆雪整个脑子,霎那间一片空白!

    果然回过头一看,即刻对上一双阴沉的眼睛,深邃如天边星子,散发着神秘阴狠的光辉。

    是金荀澈!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眼神直直射向宸娆雪,让她的心扑通跳个不停。

    似乎想到什么,宸娆雪赶紧侧脸朝荷花池那边看去,还好!纸鹤已经飘出了皇宫。

    “回皇上的话,我,我并不重要。”

    “那爱妃真是好雅兴,这么晚了,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呢?( 庶女倾城:薄情皇帝失宠妃 http://www.xlawen.org/kan/41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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