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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

    她对上他的眼,那双盛气凌人的眸子正气恼的瞪着她瞧,指尖在破碎的骨灰坛上轻轻摩擦着。

    “真是被你气疯掉了,你很喜欢折磨自己是不是?都落得如此田步,竟还能笑得出来,宸饶雪,哭一下你会死么?你也不怕瞥在心里会憋死!”

    他确实无法接受,一个孩子的城府与恨意竟冷漠到了如此地步,那她这些年又该是怎样度过的。

    宸娆雪笑了笑并不回答,指尖轻轻抚摸着母亲那散落满地是骨灰,拾起一片破碎的瓷器,用脸去触碰它的温度,有些痛痛的,平静而缓慢的一字一句说出刻在心里的伤疤:“我娘如何死的,你知道吗?”

    李君裔弯腰,把她从地上拧起来,往怀里一锢,抚摸着她手心的骨灰柔声说道:“你说,我就知道了。”

    他一个眼色,周围的将领与侍卫齐齐退了下去,旁边的丫鬟也都识趣的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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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抛弃的命运(12)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她微微侧头,指着他胸膛的位置说:“留一席之地,至少让饶雪留个念想也好。”

    没有过多的思考,李君裔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很快便点头答道:“傻丫头,君裔哥哥一直都在,只要你愿意,这个位置你想靠多久都行,这里,只属于宸饶雪一人。”

    山盟海誓般的诺言是那般地美,花影流灿香气醉人,这个季节她却看到了花瓣上的泪,尝到了它的苦涩。

    没有经历任何磨难的感情,就像平静的湖水,耀耀其华,永远都是充满灼热度,可她深知,如果伸手下去会摸到清凉的水感,真想跳下去感受一下那水下面,是不是会冰凉一片让人窒息。

    感情如水一般,它可以很甜蜜,静静地让风吹起眉头,它又可以轻轻地将你缠在水底之下,夺取你的呼吸让你窒息在它的怀里。

    而他,就是那水,一面对她温柔而热烈,可是帝王家的本质,却是冷漠无情。

    她疑惑的听着他给的答案,呢喃问道:“连母亲都骗我,她说当男子愿意许诺一生给一个女子当依靠便是此生最幸福的事情,可是我怎么觉得这是一场骗局?”

    闻言,李君裔不禁失笑,扬了扬唇角,道:“只因你还小,不能领会到这种感觉,有哪个母亲会忍心欺骗自己的女儿呢?”

    宸娆雪眨了眨眼睛,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抬眸瞧着他,这不是幻觉,君裔哥哥真的在笑,第一次见他笑,竟是如此好看。

    难怪一向心高气傲的宸夕瑶在他面前都制止不住的装纯情呢!

    “是么?”她挽发轻笑:“娘虽没有骗我,却抛弃了我,冷冰冰地躺在这里算什么?”

    将适才从地上攥起的一把骨灰,紧紧握在掌心,脑海里又闪现出那夜夜纠缠于梦中的回忆:

    “君裔哥哥你知道吗,自记事起,我与母亲受尽了正妃与宸夕瑶的欺凌,我多想快点熬过来,等到父亲回心转意了,那样我和母亲就能不守欺负了。

    可是我却怎么也等不到,是不是我不够听话,所以他才愈发的厌我了?

    记得那天不小心打破了送子观音,萧逸德拿起鞭子就狠狠抽打着我,他不听我解释,也不顾母亲的苦苦哀求,根本不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下手毫不留情。

    直到娘亲为我挨下了无数的鞭打,昏倒在血泊里,我哭了,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哭,为了可笑的亲情,为了母亲。

    后来,萧逸德终于良心发现,除了毒打一顿也没再找我和母亲的麻烦,就在圣旨传来的那一日,他居然允诺我重新宠眷母亲,给她应有的名分,我知道,他是薄情寡义的男人。

    然,丈夫不是妻子的一切吗,而他的妻子,常年以来已累积了很多旧疾,再加上那次的鞭打,她如何能承受?

    只要他施舍一点点爱,或者随我去北苑看一眼,母亲或许就可以活下来,可是他漠然的拒绝了,因为我没有沦为他的棋子一天,他就不可能相信我。

    被抛弃的命运(13)

    我忘不了,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天边雷鸣电闪,我只身冲出辰王府,却被萧逸德像拎小狗一样甩在地板上,君裔哥哥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你肯定猜不到。<冰火#中文”她祥装轻松的笑道:“他说,不要妄想逃跑,否则我命人打断你娘那个贱人的腿,说到做到!

    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该说的话。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为何要这般绝情,那只是举手之劳不是吗?

    当我在他书房外整整跪了数个时辰之后,再回到北苑时,我看见母亲的眼帘渐渐闭起,伤口的血显然不知流淌了多久,我害怕她会就这么死去,她那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气若游丝的说:‘娆雪,不要恨任何人,也不要怪你的父亲,娘嫁给了他,这些都是娘心甘情愿。’

    我不敢想信,娘临终前居然让我不要怪萧逸德,一个如此不堪的男人如何值得她去爱?我不懂,她为何……要心甘情愿。

    只因当年他为母亲跳下泥潭采下一朵莲,只因他允诺了母亲白首不相离?”

    她微微嗤笑着,手不免越攥越紧:“爹他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母亲就是被那个混蛋给逼死的!皇上虽然年迈,可我好不容易要入宫了,我以为我可以改变命运,我的父亲却偏偏又要和我作对,只要是属于我的,他都要想尽办法的去毁灭。我知道,他最痛恨的是我,一直是我……那又何妨!”

    宸娆雪目光涣散的凝望着远方,那血淋淋的一幕仿似又浮现在了眼前——

    娘亲布满伤痕的身子,屡破不堪,桌案上的烛火被她挥倒在地,滚落在漫漫飘曳的轻纱帷帐上,火势蔓延而起。

    火焰蔓延在四周,将整个北苑笼罩着,萧逸德赶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了,娘和他有关联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化为灰烬。

    她知道父亲很愤怒,却也知,他不敢发作,至少此刻他不会。

    君裔哥哥,你会一直待娆雪这般好么?

    君裔哥哥,让我任性最后一次,我保证,待以后只为你而活,我宸娆雪,只为你而活。

    *****

    乐队的号角,埋在嘈杂的声音中,静静的听越听越是清楚。

    她努力的笑着,不让软弱的泪水流出来,但悲伤总是会慢慢地淹没她,带走她。

    宸娆雪吸了吸泪,由李君裔怀里起身,不再停靠一秒,站起,一步一步朝马车走去。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般地步,很多事情是无力挽回的,那就选择伤害最少的结局。

    “娆雪!”他又一次拦在她前面,急切的说:“你这样嫁过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送死,跟我回宫吧,我会保护你的!”

    唇微微颤抖着,她很想说些什么,竭力平复下思绪,只能冷然的望着他:“我嫁的是金国的皇帝,宸夕瑶说的没错,皇妃的身份,还不够尽我享荣耀么?所以,君裔哥哥会祝福我吧?”

    “不要去,我不准你去,事情总该有转寰的余地。”他看向她,眼底是深深的挣扎。

    被抛弃的命运(14)

    可,他挣扎什么呢?

    告诉他这些,并不是想要同情,更希望的是他能狠狠地敲她的头,恶声恶气的告诉她,你这女人走得越远越好,像顽石一样又臭又硬,我真是受够你了,这样她真的会好受一些。

    然而此刻的内疚也好,补偿也罢,真的改写不了什么,那么就走到哪算哪吧,她轻声地说:“谢谢,我不需要任何的怜悯,望君保重。”

    李君裔望着她,目光越发深幽,最终,紧握着她双肩的手缓缓滑落。

    宸娆雪脚步一迈,在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手突然被他拉住:“仅仅宸王的几句话,你就断定与人无尤吗?你拿什么去赌?你的筹码宁可放在一个不相识的男人身上,想利用他,所以宁可舍了这里的一切。”

    “君裔哥哥你连自身都难保,还有什么立场来言论别人?”宸娆雪顿住步伐,头也未回,心中百感交集,却在最后化作一片淡然:“忘了饶雪吧,不值得您如此。”

    送亲的姑姑终于按耐不住,过来催了,“殿下,虽然您心疼娆雪郡主,可误了吉时是会触霉头的……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奴才们也不好交代啊。”

    她其实想说,大婚之前,郡主不宜再见殿下!

    李君裔一双眼狠狠盯着她,终是将卡在喉咙里的话全数咽了回去,她看看宸娆雪,又诺诺看着李君裔,只得识时务的低头闭嘴。

    李君裔语气薄凉,透着几分失望:“金荀澈残暴凶戾,娆雪,你可明白你将要面对的是何等悲凉凄惨的生活?”

    宸娆雪只是疲惫地一笑,怕只怕陷在亲人设下的狼窝,尸骨无存,那才是最悲哀的事,她挑眉,淡淡地问:“殿下还不打算放手吗?”

    十四年来,她第一次对他冷漠。

    半晌,他望着她,突然笑了,这一笑,顿觉阴沉的天空也明亮了些许。

    “就这么着急走?那个男人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留下来,无论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

    “殿下可是真是会说笑!”

    见她心如磐石,坚定不移,李君裔咬咬牙,广袖一挥,薄凉的扬起唇角:“娆雪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你心中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宸娆雪诧异地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缘何说出这话,总觉得他在笑,却比不笑,更让人难过。

    心口突然绞痛起来,她一手扶住胸口,身子却踉跄的往旁边倒去,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的站稳脚。

    犹如枷锁上身,当初咬牙下定决心的事,如今真正要做了,才发现并非想象之中那么轻松。

    宸娆雪感觉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又惶恐又无助!

    自始至终,李君裔的目光都不曾从她的身上移开。

    伸出的手,僵滞在半空中,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无比落寞的垂了下去。

    是否,相知相爱便一定可相守,所以,她做不到淡然,仍是在奢望那最后一刻。

    却原来不知,在皇权下,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不必想了,还想什么?

    被抛弃的命运(15)

    宸娆雪决绝的转过身,在喜娘的搀扶下,又重新回到了马车内,送亲的侍卫们架着马车飞奔在郊外。

    掀开锦帘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李君裔伫立在风中,像尊石象样屹立不动,他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什么也看不见,她好想去拥抱一下他,忍着双手抓着窗柩,也许离开是比较好,皇城是繁华富丽,但是梦太不适合了!

    咬着唇告诉自己不哭,往后的路只有自己,只剩自己。

    她的心亦开始茫然,对未来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此行又将遭遇什么?

    任风吹,看花落,雨帘如瀑,满是伤。

    ◇◇

    十里红妆,送亲队伍浩瀚的一路自西夏驶向金国。

    从兴庆到金国帝都真的是好远好远,她昏昏沉沉着都记不得到底走了多久,只觉得每天在马车里颠簸,终有一天,非散架了不可。

    终于,眼看众人累趴之际,王宫的迎亲队伍来了,在金国帝都城郊外。

    除了她和丫鬟语陌,其余的人,全部被遣了回去。

    送亲队伍一走,宸娆雪立马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不安的抓着语陌的手,身后传来侍卫低沉的嗓音:“请娘娘上车。”

    娘娘……呵,多熟悉而陌生的字眼。

    薄薄的红纱模糊了视线,须臾,马车再次前行,离皇城也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亦随之紧紧地揪作一团。

    难怪萧逸德不肯将宸夕瑶嫁到这薄凉之地,这第一印象就让人寒心,不说文武本官出城来迎接,她都这么远自己送上门了,金荀澈那混蛋竟连只字片语都不曾,政务,到底是有多繁忙?如花美眷竟勾不起他一丝兴趣?

    以前还向往着这帝都,一睹风采来着,这会儿,宸娆雪半点心情都没有。

    渐渐的,外面变得嘈杂起来,马车也越行攒慢,前面就是皇宫了,将捆绑她一生的皇宫,如今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没有惧怕,唯有期待。

    车轮碾过平稳的大道,宫门大开,让她大吃一惊的是,百官匍匐跪地恭迎。

    这金国皇上可是真会将人从地狱捧上云端,玩弄在鼓掌间,只怕从他手心跌落的滋味,是万劫不复的!

    宸娆雪冷嘲的勾唇一笑,天龙双厥,殿宇屹立,金国皇帝金荀澈居然侯在宫门,亲自接她下马车。

    高贵如他,终于舍得现身了?

    凤冠霞帔之下,垂着十二旎白玉珠,她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在众人瞩目之下随着他缓步走上玉石铸就而成的石阶,穿插过双厥。

    他宽厚的手掌很温暖,指尖淡淡的传来微凉之感。

    直到诸位百官上前恭迎之时,看见他身边的自己,脸色皆面面向觎,神情不大好看。

    金荀澈松开了宸娆雪的手,嘴角淡淡勾起一抹完美的笑意,转而轻轻揽过她的肩,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宣布:“传朕旨意,夏国宸王府郡主,长途跋涉和亲而来,册封帝凰妃,入住宸喜宫。”

    不知是殿宇广阔,还是他与生俱来的诉迫气息,竟让他的声音漫漫传来,带着飘渺空落的回音,一圈圈的荡进她的耳中。

    香气萦绕一梦间(1)

    她并非宸夕瑶,真正的金枝玉叶,帝王向来重视金口玉言,岂能说改就容改呢?

    她的替代,无疑是一种耻辱!

    “你叫饶雪?”金荀澈只问了这一句,眸光淡淡扫过她嫁衣上的风尘。

    “是,臣妾名唤娆雪,宸娆雪。”素手轻抬,欲拂去额间烦乱的玉珠,碍于体面,她微微咬唇,只能作罢。

    金荀澈的犀眸随之驻留在她的脸颊之上,修长的手指慢慢托起她的下颔,迫她与之直视着,薄凉的声音也随之荡漾开来:“宸娆雪?!朕怎么记得,皇妃不是唤这个名字。”

    因他指尖抬起她的下颔,不得不仰头与之对视着,这一仰,眸光透过薄纱,让宸娆雪真正看清他的脸。

    世间再无男子比他更俊美无铸的吧,上位者的威仪和这份俊美融合在一起,使他周身都散发着高傲的气息。

    此刻,他半眯起犀眸,深深地凝注于自己,轻轻一笑,他在她耳边轻语道:“好一个宸王府,居然弄个丫头片子来蒙骗朕,你,你们,都必须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她却听得分明。

    瞧,惹怒他了吧,皇宫里的女人,不得宠会很惨。

    还未曾走进这宫门,便已注定了自己惨败的收场,脚下的路该怎么走,该怎么走……

    宸饶雪心底的落寞一闪而过,在金荀澈黑白分明的童眸深处,仿佛映出了她的倒影,如此清晰。清晰得让她有片刻的眩晕,不自禁的就被他吸引,有些无措,更有些莫名的忐忑。

    “宸王府并非有意要期满皇上,而是臣妾的姐姐福薄,染了恶疾,怕是将不久于人世,如此不幸,诚恐会晦了皇上的眼,父亲他担待不起。”

    言下之意,她倒是最无辜的那个了,金荀澈的薄唇浮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要笑不笑的模样令人看着头皮发杵。

    他终于不再理会大臣们的神色,拉着她扬长而去。

    嚣张跋扈的个性,的确是皇上与生俱来的资本,他容忍不了任何一丝的挑衅,而她,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

    他用力扼住她的手腕,一路前行,绕过亭廊长榭,便见到数名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子站在宫门前相迎,个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们娇腻着嗓子齐声道:“臣妾恭迎皇上。”

    这些都是完颜熙的侍妾?宠奴?

    看来外界传言不可尽信,他若真是空旷后宫已久,会不会招蜂引蝶把整个帝都都塞满了仰慕他的女人?

    下一刻的事情,证明确实是她想法太天真了——

    “皇上,终于算是回来了,锦儿可担心您了。”为首的女子最先开口,不论是容貌,气势,首饰皆将身后的诸位佳人的势头压了下去,可见其在宫中的得宠程度。

    她迈着轻盈稳健的步伐便粘到了金荀澈身边,余光时不时朝宸饶雪射了过来,敌意颇深。

    高贵如皇上,只不过去宫门接一下他未过门的妻子,至于这样吗?...

    香气萦绕一梦间(2)

    高贵如皇上,只不过去宫门接一下他未过门的妻子,至于这样吗?吃哪门子味啊,越看越不是滋味,

    她努力祥装看不见,任由金荀澈将自己揽在怀中,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之味,宸饶雪想,这个皇帝的后宫并不如她所想象中的那么平静,面前的这些女人虽然没有一个自称是他的妻,但对她的态度却丝毫没有对待皇妃该有的恭敬,而是明显的冷意。冰@火!中文

    这就是她将来要过的生活,斗争,与一群女人斗。

    她不怕,因为后宫她独大,作为和亲的附属品一跃谨封为一品妃,这在金国是第一次。

    并且,从一品帝妃位,也是如今后宫最高的份位!

    缘于,三年前,金国甄懿皇后难产懵驾后,金荀澈不仅没有再册封立后,更是一道圣旨,命当时的后妃一并自缢殉葬先皇后。

    但,这样的平静因自己迫了先例,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又能维持多久呢?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罢了,罢了,扰人之事莫再想。

    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什么。

    宸饶雪心里暗叹,冷声地自问自答,我还有太平日子可言吗?以为出了夏国,就自由了,殊不知只是从一座牢转移到另一座。

    她就困在这座城里,就孤独地只有皇上可以依靠,而那份依靠,必须得靠争宠来赢得。

    他喜欢所有的女人都等他来,喜欢看着等待人脸上的期盼欣喜,可是他永远不知道,等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每一刻都过得那么难,每一刻都过得那么长,等一辈子也即便如此。

    他从来没有等过,在宫里,只有别人等他的份。

    …….

    白玉红瓦,朱壁宫墙,明透残红珠帘卷,无不透露着富贵祥和的昌繁盛世之气。

    进入宸喜宫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金荀澈再没有来过。

    听语陌说金国朝堂之上一度对萧逸德偷天换柱的做法颇为不满,于是在册妃这件事上一直争碟不休,到至今都没有得到完善的解决,皇上的玉碟也迟迟未下,册封的仪式也就因此搁置了。

    宸饶雪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年一样,光影流绰在飞速的流逝,傍晚阳光薄弱,也带来冷意重重。

    寒风灌襟,吹散她身上素雅的锦袍,在暮色中清风曼舞,语陌默默的站在她身后,随着她的视线一直凝望着天边那半瑟半红的夕阳,淋漓散辉,照耀着天地万物。

    她倚在雕栏边,看着一级级的白玉台阶,气势宏伟威仪天下,手指紧紧掐在栏杆之上,血一点一滴的顺势而下有些灼目,语陌惊呼一声,“郡主,你的手!”

    她淡淡地笑了,丝毫不在意手上的伤:“语陌,你说皇上把我留下来,是想让我在宫里荒老青丝红颜,还是想折磨我,冷落我,委屈我,让我再痛也走不出这围墙里去呢?”

    想着想着,她竟不由自主地冷笑起来,娘亲都死了,她却守着这场可笑的交易,那么,萧逸德,你不负众望,又骗了娘亲,你又骗了娘亲。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一定会的!

    香气萦绕一梦间(3)

    语陌显然没有顾忌她的问话,全部注意力都在我的手上:“郡主,您的手…奴婢为您包扎…”

    “不用了。”宸饶雪的声音猛然提高,神情冰冷的凝向前方。

    语陌的神色一僵,怔怔的望着她良久,似乎还不能接受她突然的转变,随即跪在她面前:“郡主息怒,语陌只是担心您的伤口会感染,今日早晨,皇太后还差人过来问候郡主呢,因为是她主张和亲的,才避免了这场生灵涂炭的杀戮。倘若郡主凤体受损,奴婢就算有十颗脑袋也担当不起呀!”

    “是么。”宸饶雪徒然笑了笑,迷惘的看着玉栏上残留的血印,她在想,究竟是它冷,还是自己的手冷,紧紧地抓住,是想从它身上吸取暖意吗?

    犹自一笑:“那我更不能就这么浪费时间了。”

    “可是,皇上替您回了。”语陌轻轻一叹:“现在后宫无主,轩辕家那位公主成天赖在承欢殿里不走,今儿个还在寝宫里大发脾气,将宫中的瓷器全都摔碎了,现在满宫上下全将锦儿公主当笑话看呢。”

    听到这里,宸饶雪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些许,金荀澈冷落她兴许与这位公主有关吧,“那皇上呢?”

    “皇上并没有过多的言明,退朝后听闻锦儿公主大发脾气便亲自去瞧了瞧她,她哭着求皇上一定要给她名分,甚至扬言自己肚子里有了皇上的骨肉。”语陌抿着唇轻笑了起来,满眼的嘲讽之意,可见锦儿公主之事已经被皇宫上下给传遍了:“公主生性刁蛮自傲,仗着皇上义妹的身份目空一切,就凭她也想做皇上唯一的妻,真正是……”

    “语陌!”宸饶雪立刻冷然打断她的下文:“本郡主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奴婢,是个爱言是非之人。”

    “语陌该死,请主子开恩。”她立刻收起脸上的嘲讽,慌张的向宸饶雪磕头请罪。

    “罢了,以后注意便是。”娆雪迎风站了会儿,只觉得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我怎么可以这样沉默着浪费时间?”

    转身往寝宫里走,她大声的说道:“来人,更衣,去太后那里请安。”

    一直如影随形的宫人连忙迎了上来,倒是她身后的语陌最为激动,回到寝宫一个婢女却冷静地从柜中选出了一条深色的雪纺裙来,说实话,这墨绿的颜色她穿着便凭白的增添了几岁似的,语陌瞥了一眼,便夺过去不满地说道:“你们什么眼光啊?给郡主穿这个这怎么行?要是遇到皇上你们说怎么办?”

    “就这条了。”宸饶雪笑笑,坚定的看着她,亲手接过来快速的换上。

    “可是,郡主……”

    她沮丧的看着镜中,郡主头上只绾了个朴素至极的发髻,斜斜地插了一支金钗,又在唇上抹了点朱砂,便算是打扮妥当了。

    真是要有多朴素,就有多朴素!

    不知道的,以为她被打劫过呢?谁会把她的这身装扮,往皇妃的档次上面想?

    香气萦绕一梦间(4)

    宸饶雪出了门,留下婢女,只带了语陌一人,选择人少偏僻的小道,匆匆往太后的福寿宫走去。

    太后宫门外停着数顶步辇銮轿,看了看天色,嫔妃给太后请安很少有留到这个时辰的,莫非皇上真的在这里?

    略微沉吟了一下,她绕到了宫门的右侧。

    “要么,主子在这里歇一会儿再进去?”语陌将手帕铺在一张石凳上,小声说道。

    她总是这样机灵,宸饶雪侧过脸,轻声问道:“语陌,在这里我无依无靠的,你就不怕我受了难,你跟着受牵连?”

    语陌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主子说笑了,奴婢认定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我在夏国皇宫里呆了七个年头,看的,听的太多不过,倒是头一回见着郡主这样的人,不怕告诉你,语陌私底下打量过郡主,居然是……想利用这皇上的宠爱……对付自己的父亲……”

    她说完立马就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主子有这个机会,请替语陌也一起雪耻家仇!”

    又是一个胆大之人。宸饶雪紧紧凝视着她,在宸王府的习惯让她生性多疑,这里是金国的皇宫,语陌又偏好是自己的陪嫁丫头,父亲突然的改变主意,无不说明着,在她身边,有一双眼睛正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是萧逸德派你来的?”宸饶雪盯着语陌的眼睛,冷冷问道。

    “郡主误会了,语陌在夏国时,从未踏出过皇宫半步,更别说有幸能认识郡主口中所说的那个大人物了。”她一惊,立刻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这是在外面,很多话都不方便说,而且宸王府的秘密,对她来说,并不吸引她,她想的,只是如何尽快选择一条“光明大道”,迅速站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身后。

    宫墙的那头,一声拖得长长的尖锐嗓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接着又是几名官员到了,宸饶雪惊讶的看向语陌:“来得可真不凑巧?”

    “皇上今儿个早晨从承欢殿出来之后,便寻思着要不要给锦儿公主一个封号,想必册封是迟早的事,就等太后一锤定音了吧。怕主子听着伤心,所以还没敢告诉主子您。”

    语陌看着那几抹华丽的身影,轻声回答着。

    宸饶雪额角抽搐,彻底被那位任性自大的公主打败了,她若这样持续下去,会不会让她的皇帝哥哥把整个后宫都给她掀了?

    金荀澈定是宠爱她的,可,帝王宠爱能维持多久?

    纳为妃意味着什么他懂,迟迟不颁布诏令代表着他也不忍,只可怜,那个女人笨笨的非得要把自己臣服于他的身下,把大好年华断送了才甘心。

    她不屑地瞟了一眼承欢殿的方向,起身,吐纳出一口闷气,往太后宫中快步走去——

    请安才是当务之急,守门的公公见着她,也着实吃惊了一下,按理说没有正式册封的妃子,是不够资格觐见太后的!

    香气萦绕一梦间(5)

    可是,她又按皇妃的待遇住进宸喜宫里,所以没有人摸得清楚皇上的心思,此时也敢得罪于她,态度倒也是毕恭毕敬。

    宸饶雪略微整了整衣衫,淡淡道:“有劳公公通传,夏国宸饶雪给太后娘娘请安。”

    守门的公公朝她施一礼:“宸姑娘请稍等。”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他就气喘吁吁跑了出来,压着急促的呼吸笑道:“太后娘娘请宸姑娘快些进去,赶巧了正好皇上和轩辕将军也提到了宸姑娘,太后娘娘正要让人去传姑娘过来呢,宸姑娘您风寒好些了吗?一直听人提起,却不曾见过,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宸饶雪微微一怔,疑惑的瞧向他,“风寒?”想必是金荀澈对外宣称的她感染了风寒,不然,她又怎能惬意的呆过一个月,不被打扰?

    哼,真是有心了!

    金国皇帝想做好人,她才不会让他绕着鼻子走,回神,淡淡一笑道:“好些了,有劳公公记挂了。”

    满苑芬芳扑鼻而来,辉煌的灯火更是照得宁寿宫气派辉煌,昂首之处是大红的绸布,金黄镶边彰显尊贵。

    进了大堂,她目不斜视地行礼跪了下去:“饶雪给太后娘娘千岁,吾皇万岁,轩辕将军请安。”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不必多礼。”

    这声音,如素指拨弄琴弦优雅动听,她忍不住悄悄地抬起眼眸看向说话的男子。

    绣着蟠龙抓云的明黄龙袍便是皇上,他朝自己淡淡一笑,如春芳绽放冰雪沙融,五官俊逸得贵气,那深邃狭长的眼睛像是绚烂到顶的桃花,绽放着醉人的光华。

    比起太后那风韵犹存不怒而威的端庄之美,却是一点也不逊色。

    金荀澈又淡淡地开口说道:“郡主一路上舟车劳顿,不是染了风寒吗?这地可多冷着,还不快些起来,以后在宫里啊,郡主可不必再跪了。”

    “这怎么可以呢,常言道无方圆不成规矩,娆雪万万不敢逾越!”她一板一眼的说着,并没有因为他那些宽容而沾沾自喜。

    “你是朕的皇妃,何须跟朕客套这些呢?到了宫里就把这儿当成家,好好的养好身子再说!”越是虚伪的话他说的越是顺溜,冷漠的眼神落在她朴素的发髻上,眼底有些不屑与冷笑。

    宸饶雪并不去在意他的神情,帝王的心,如浩瀚的海,她只能从善如流地答:“谢皇上恩典。”

    “爱妃是真感谢朕,还是敷衍朕呢,怎么不见你脸上有笑容?”

    她目不斜视,刚谢恩起身,复又跪了下去:“回皇上的话,娆雪不好意思笑。”

    原本很是融洽的气氛,谁料她刚抬抬头,太后就勃然大怒:“该死!谁让你回来的?你忘了哀家说过什么?今生今世都不许你这个贱人再踏进福宁宫半步,给哀家滚出去,否则就算皇上护着你,哀家也绝不轻饶你。”

    什么跟什么啊?宸娆雪有些怔愣,她可是什么都没说啊,彻底被这位太后转晕头了,只能诚惶诚恐的又重新跪下。

    香气萦绕一梦间(6)

    太后站起身,怒不可竭的样子,她身旁的李公公忙扶着她,小声道:“太后,您消消气,您又看错了,这是夏国和亲过来的郡主,皇上的妃子呢,不是她,不信您再仔细看看。”

    “将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太后忍着怒火发话了。

    她慎怪地剐了一眼身旁的公公,然后细细打量着我,果然,刚才她自己老眼昏花了,居然看错了,她念叨叨,不过这么细瞧着,倒有几分像轩辕家那位女人。

    “还不一样都是祸害!”太后一恼,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管她像哪个,在太后看来,都是妖孽,祸害!

    宸饶雪只觉冤枉极了,她好端端地怎就成了祸害?

    也不知李公公和太后在嘀咕什么,反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只觉又冷又痛。

    蓦然,她对这个皇太后没有半点的好印象,当初就是这太后主张金国皇帝联姻的,亏她还想着来巴结一下,眼下看来,打她的注意真是错得离谱了!

    在这里,自己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可谓举步艰难,太后似乎也很不喜欢她,

    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幽幽道:“倒是有几分像哀家的一位故人啊,娆雪,长路奔波可把你累坏了吧。”

    “太后娘娘严重了,本该是饶雪来谢恩才对,皇上日理万机,再说他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且非池中之物,娆雪何其有辛得夫君如此,多谢太后娘娘赐婚成全。”

    话音落地,她真佩服自己出口的话能假得一塌糊涂,自己听着都觉得刺耳,什么顶天立地啊,见鬼的去。

    宸饶雪稍稍一抬眸,正对上金荀澈不冷不热的瞳眸,她淡然一笑,可是他没笑,她知道,他笑不出来。

    他恨不得撕了她这张假得令人想吐的嘴脸!

    太后笑容可掬的说:“喜欢就好,那皇上也该收收心了,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也不枉哀家操心一场,跪安吧。”

    “是。”

    她颔首退下,带着语陌从福寿殿里出来,皇上和轩辕将军也跟着出来了,真是出师不利,想避开都来不及。

    “爱妃。”果然,身后传来极具威严的声音。

    他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地靠近。

    宸饶雪心跳如雷,眼看他就要走到自己身边了,冷冷地声音响起:“怎地见到朕,就走?”

    止步,回眸,听他这样一说,她故作大惊:“皇上可真会说笑。”

    他冷哼:“爱妃倒也是个聪明人,以后最好管住自己的脚步,别闯了不该闯的地,否则,朕可保不准你还能安然的站着跟朕讲话。”

    威胁是吗?神气什么啊,她吞吞口水,叫自己冷静冷静,放松放松。

    故作淡定的说:“娆雪定会谨记皇上教诲,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回去了。”

    金荀澈的脸色越来越冰凉,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眸,好半天才冷冷地笑了一声:“没规矩!”

    真恶劣,不冷嘲热讽他会死么?

    “皇上说的极是——”

    管好自己的脚步(1)

    “皇上说的极是。<冰火#中文”谁让他是老大呢,她性子本来就是到处跑的,性子是能过且过,大大咧咧地不在乎太多的东西,可在这异域却害怕到处走,一个行差步错,就可以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不快意的事,就像娘的死一样,娘亲不让她怪任何人,可是她却很怪自己。

    宫,囚住的岂是人,还有心里那炙热的感情,也得关起来!

    金荀澈略略扫了扫她的脸色,蓦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凝睇了片刻,终于拂袖而去。

    他的眼神,瞪得宸饶雪一个激灵。

    和亲的从来都是棋子!

    呵,自始至终,她都不曾把自己夏国联系起来。

    今日太后言明了,她才恍然觉悟,是了,她虽是宸王府庶女的身份,却也终究是宸王府之人。

    世人谁不知,宸王爷是李元昊的左手右臂。

    因为这个原因,金荀澈才有意冷落于自己么,是以,他也在忌惮着萧逸德的力量……

    冷峻的身影,也在她眼中越来越小,慢慢地,消失不见。

    ◇

    还未来得及理清这一切,突然间,倾盆大雨,就这样从天际灌了下来。

    三月的天,娃娃的脸。

    前一刻,还晴霁朗朗,后一刻,这雨,就来势汹汹。

    身后的语陌一惊,才要唤小宫女去娶伞,( 庶女倾城:薄情皇帝失宠妃 http://www.xlawen.org/kan/41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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