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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往屋外倒掉洗脸水。

    虽说公主与驸马是夫妻,但是需要遵循礼节,在平素,起居、饮食都是分开,两人并不常常见面,只有当公主想见驸马时,才会指使下人到驸马处所召唤通知。这些细节,在郭府时,郭暖早已向阿福打听了解过。

    要是驸马要见公主,那需要按照君臣礼的一套程序来办,也需要通过下人传递消息,至于能不能面见到她,那就要看那天公主殿下的心情是如何了。

    当然,如果驸马运气好的话,某天公主想临幸驸马,让他待在公主的闺阁里过夜…对,没说错,是临幸。此时奶妈的作用就很关键了。

    公主的奶妈,在公主长大成|人,即使主子过了哺育年龄,待到出嫁之后,依旧要随身服侍公主的,这一番安排,很有皇帝派奶妈到公主身边监视私生活的意味。

    一般每次公主要宣召驸马到闺阁过夜,奶妈必会多加阻拦,门神般脚下生了根,牢牢守在公主厢房门口,把想要进门的驸马爷像贼一样提防着。

    即使驸马能在公主房里过夜了,到了三更时分,还是夜色朦胧时,奶妈便会在公主闺房门外喊话,把驸马唤回他的处所,深怕驸马多待闺阁一时,享多了鱼水之欢,占了公主便宜。

    在各个公主府里,奶妈该扮演的角色,几乎都是在执行这般公事,原因是皇帝家定的潜规,虽没摆出明面,也没在公主出嫁的大唐律例里标明,但驸马们都得无奈接受,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互相心照不宣而已。

    郭暖在郭府临行时,便从阿福那灌输了公主府的潜规则,鉴于自家的贴身仆从郑重地提及,生怕少爷一不小心越了雷池,犯错误,郭暖也把这些话儿一一暗记在心。

    “呃,少爷...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就别到公主的闺阁,就是指东苑的翠烟阁那边瞎逛了。”

    须臾,阿福以在院外倒掉洗脸水,端着空铜盆,一脚迈进厢房时,随即开了腔,朗朗说道。

    “为啥?”

    正低头理着衣裳的郭暖顿时一愣,转身朝阿福投去不解地目光。

    “少爷,您忘啦,自从您与公主拜堂后洞房那晚,您刚迈上公主闺房的台阶,便被黄公公像老鹰抓小鸡般,一把拎出了院外,随后我与您主仆俩便被安排到这个院落,一住便是一年多...”

    阿福有些小心翼翼,暗暗打量着角落低头不语的郭暖,语气的音量也变得有些柔细,生怕会触痛主子。

    “洞房之夜,新郎官被自己老婆扔出门外,实在是...是很没自尊呢。”

    此时的郭暖低头细语,摇摇头,不由发出讪笑,不过光线角度的问题,这些细微的举动没有让阿福瞧见。

    “哈哈,过去的事就不提啦,走,陪少爷外面走走!”

    很快,郭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斯里慢条地理了理额前微乱的刘海,迈着方步,走出了厢房。

    屋外,天气晴朗,隆冬冰冷气息渐渐消散,换来之的是初春萌动的生机,望了望周围常绿乔木林,依旧绿意晏然,郭暖深深吸了口清新空气,随后畅快地吐出一口腹中的浊气,仿佛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不少。

    前天大清早的,原本一向静谧的院落,便闹哄哄来了一拨杂役,领头的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大妈,二话不说,拍得厢门前的那把铁制大悬锁梆梆响,叫起好在昏睡中的郭暖主仆俩,开口便索要三百两住宿费。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公子私宅,凭什么索要三百两钱!”

    睡眼朦胧的郭暖一睁开眼,见到那位大妈刚要发作质问,没想到那扭着发福胖体的妇人更是嚣张,朝身后杂役一挥手,众人各自在屋里四下搜寻,不一会便把郭暖的装置细软盘缠的包袱里取走三百两白银,不由分说便如洪水般,一干人等撤离了院子。

    眨眼间,郭暖正心中至极愤怒中,还没反应过来,这些干着土匪般打劫勾当的人群便消失了,当时阿福正用双臂箍住郭暖正要发威暴走的身躯,生怕他少爷会与来人发生火拼。

    事后郭暖才了解到,原来那是府里的公主奶妈。

    按理说升平公主对于这场政治婚姻一向是很抵制。生在皇室,身不由己,就算是出于政治上联姻,嫁给郭暖,升平一直看他不顺眼。

    至于从小负责哺育升平的奶妈,虽说和公主没有血缘关系,但公主毕竟被她抚养大,心底一直把主子当做亲生女儿,出于女人做母亲的嫉妒的狭隘心理,对郭暖这样一个半路杀出的新郎,还是硬配对的夫婿,完全没感情的政治夫妻,公主奶妈也是对郭暖很不为然。

    既然公主所厌恶的人,作为公主亲近的奶妈,她没理由不跟着主子的好恶,很自然的对于突然搬进府内的郭暖产生敌意,在一年来,她时不时来找郭暖主仆两人的茬,纯粹是想他们难堪罢了。

    至于昨天闯进郭暖屋内掠去三百两白银的事儿,那是奶妈每个月照例过来收房租的。

    “收房租?!”

    郭暖当时听完完全是云里雾里,这不是公主府吗,怎么要收房租?这让人很是无语。再怎么说他也是这座府邸的名誉男主子,房租一事,提出来真是令他啼笑皆非。

    不过无奈,奶妈在干这行径有一年了,仗着府里公主的恩宠,作威作福惯了,存心找驸马的麻烦,在这地头开霸王条款,人单力薄的驸马爷,也只好忍气吞声。这私下的事,升平公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对奶妈的无礼行为的默认。

    回去郭府是不可能的,不然李家皇室必然会滋生不满,哪有驸马隔个三五天跑回自家,不回驸马府的,那会让外界笑话。

    加上近期郭暖驸马时不时寻死的笑话,升平与丈夫郭家六子的不和,早已在长安上达官贵人圈子里传开。再逼走驸马回家,这让皇室李家的颜面怎么搁,岂不是意味皇室公主的家教不严,品行很是不贤淑不端正?郭暖想回汾阳府,近期一段时间是铁定没门了。

    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郭暖这驸马做的如此没有地位,一切还是因为他的势力单薄,任人宰割,连一个奶妈也敢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郭暖很是郁闷。这段时间,时不时就寻思着怎样弄钱。

    阿福把账本摆在他这个少爷眼前,平时不当家,不知油盐有多贵,现实告诉他,现在成家了,郭府少爷的富裕生活保障的庇护已经没了,除了还有郭子仪大帅六子与李唐皇室女婿的空头名衔,他确确实实是一名无业小民了,一点收入都木有。

    下个月母夜叉奶妈还要收取巨额房租,想想叉着腰的奶妈,身后一群虎狼般的打手杂役,不交钱的下场,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他一个文弱书生,打又打不过,拒交钱,还真不行。

    “头疼啊!这当真是千古第一憋屈驸马了。”

    郭暖摸了摸额前冒出的凉汗,从思索中清醒过来,决定不再想这些心烦之事,叫上阿福,准备去府外周围的地方转转。此前汾阳王府在皇城的坊里,他没出到外郭城,正好现在有机会郊外踏青。

    第八章:遇见韩国人? 〖本章字数:418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9 19:08:10.0〗

    一大清早出来升平公主府,郭暖拉上书童阿福驾驶马车驱车赶往外郭城。

    公主府邸虽说处于郊外,不过周围环境并不偏僻,离皇城城墙也不过五六里的路程。与皇城内繁华拥挤的坊间比起来,郊外山水秀丽,庄园错落有致地林立在山间低坳。

    当然能有这种居住环境条件的,无外乎是一些在朝廷当官任职的达官贵人,亦或是那些低调的世家大族,以及一些做大批商贸生意短短十几年崛起的爆发大富户。

    郭暖在马车行驶在柳树石板驿道时,偶然掀开马车帘,看到路旁鳞次栉比的大庄园并排散落着,其建筑豪华程度不亚于升平公主府邸,这让他有些暗暗咋舌。

    料想是哪个朝中重臣的宅子,或是王卿贵族之所。阿福听闻郭暖的想法,却是不以为然,随即嘴巴一撇,告诉郭暖,那些他刚刚看到的大宅子,只不过是一些各地来到长安做茶叶,丝绸,海盐生意发家的暴发户而已。

    阿福好歹也进过几年乡塾念过四书五经,正如有着一般读书士人的价值观,士农工商的等级排列高低次序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即使那些商人偶然由于运气发了家,家中有了几万两银子,也衬托不了自己出身卑贱的地位,即使一个破落的寒门仕子,面对面碰见衣冠华丽的富商,也是一脸傲气。

    不过郭暖听到这番话并不在意,他关心的却是另一个主意。方才经过一富丽堂皇的庄园,府门前高高悬起的匾额“方府”正好印在他眼前。得知是那方家是前两年洛阳来的第一大茶商的私宅,郭暖顿时两眼放光,隐隐约约,缺钱快疯了的郭暖有了些捞钱的眉目,只是一时脑中还没形成一套明细的策子。

    也许以后得寻思找个合理的理由到方府拜访下,看能不能搭上一些关系,也许可以解决一些自己资金的匮乏状况。郭暖脑中一时翻涌不已,打定主意,两声一拍,心底轻松了不少。

    甩甩头,郭暖便不再耗费心神去打这王家的主意,决定叫阿福快点驱车,准备赶到白水河堤旁的明月曲逛逛,一早便听闻那里的酒水很是不错,尤其是凉州出产的葡萄酒。

    绕过天津桥,过了常衡大街,郭暖二人花了半个时辰总算赶到了明月曲。

    明月曲是处于郊外的小城区,一般这里的流动人口较多,无外乎是那些进出长安城,期间途经明月曲的人流。人员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都有,但大多是老实交巴的农民居多,成担子山货,蔬果抬进城的农民,猎人,还有些商队马夫。

    郭暖挺喜欢到市井的小巷地方,主要是搜罗一些寻常价廉的小吃美食,或是到酒馆喝几盏酒,纯当是闲暇时消磨时间。

    迈入一家坐落在清水河边的酒馆子,此时正是清早皇城开门的时候,酒馆子里面已经是坐满了七八分食客,觥筹交错,行酒令的哄闹声,室内显得闹哄哄的。

    嗅了嗅空气里的烈酒味道,郭暖显得有些兴奋,眼光闪烁,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些天来,郭暖一直没怎么出门,老老实实就在府里待在,肚子里的酒虫可是馋得很。

    不过升平倒没有限制驸马郭暖的意思,府里的保卫士兵除了偶尔到郭暖住所院墙外照例巡视一番,也没进去刁难他们主子俩人,一切显得很平静祥和,所以郭暖的人身自由是有的。

    至于刚进府第一天碰见升平,此外在四五天里,除了时不时张望到府门口会有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早上匆匆出去,到入夜时分又驶回来。

    期间见到过升平那个女人,在仆从众星拱月般的拥簇下进了府里,郭暖便一直没再与她交谈过,好像升平也一时间忘记了府里有驸马这号人。

    既然升平没有搭理郭暖的意思,他也乐得清闲,大有一番和升平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昨天见到狐狸般乐呵呵的黄公公和郭暖打招呼,在人工湖畔晨练的郭暖见到这个熟人,也挺大度的应了一声。

    此外还在到柴房借几捆薪柴期间,恰巧遇到公主奶妈,好死不死白了她一眼,还以前些日子的颜色,气的奶妈肥嘟嘟的脸颊一颤一颤,末了特意提起下个月的房租的事,两人相互威胁了一下,这些天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好像郭暖在府里的生活慢慢融入了。

    随处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也顾不得四处闹哄哄的食客们嘈杂的声响,郭暖叫店家要了两碟茴香豆,一壶竹叶青,一笼韭菜包子,外加一盘烧牛肉,他便于早已饥肠辘辘的阿福敞开肚子吃起了。

    在公主府里,两人的日子确是过着很差劲,生活条件与锦衣玉食的郭府比起来,简直矮了一大截。

    “你说哪有驸马当到这种落魄的份上的...”

    郭暖一手抓住一只大蒸笼包,囫囵吞了下去,打个饱嗝,口齿不清地朝低头嚼牛肉的阿福说道,神情颇有些不满。

    “唉,少爷,您就忍忍吧,我们过得是寄人篱下的生活,人家哪有好脸色摆给咱们看,昨天我去伙房那里借柴薪,来回跑了四趟,那丫的伙夫一直装作听不到,说伙房也没柴烧,还是您亲自去借,卖了廉价的驸马面子,才得了几捆柴,不然那天晚饭就只能吃生米了。”

    阿福好似逆来顺受惯了,哀怨了一句,便不再说话,把目标对准桌面上的那盘牛肉,像只饿狼,狠狠地撕咬起来。说归说,看样子,阿福对公主府里的下人跟他们主子一样刻薄的行为也很是不爽。

    “嘿,听说了吗?由于朔方兵粮匮乏,郭大帅亲自率领朔方二十几万的士兵在河中一带耕种稻麦...”

    邻座聚起三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此时在谈论闲事,郭暖耳尖,刚好听到这句,不由来了兴趣。

    “阿福,近期时候,在朔方的战事吃紧了吗,连朝廷供应的兵粮都不够了?还得逼的我阿父这个大元帅亲自带头种起粮食来了?”

    郭暖皱了皱眉,轻轻把竹著搁在桌沿,抬头朝阿福问道。

    阿福点点头,也停下了吃东西,接了话茬答道:

    “嗯嗯,照日子来算,老爷也有一年多没回长安了,上年节度使要照例到宫里,为的是给皇帝述职报告边关军情事宜,老爷当时抽不出身,没有回长安,听说朔方那里战况不太妙,吐蕃一直发兵侵扰边境,两方军队都死了很多士兵,而突厥又虎视眈眈,一到战事激烈的时候,消耗军粮就会很多。”

    “难道边关就不能有消停的时候?朝廷应该想办法从各地调兵才是?这样僵持,很不利于边境的稳定啊。”

    郭暖有些疑惑不解。

    阿福一抹嘴,大大咧咧说道:

    “哪能呢,上两个月,刚从边境传来消息,吐蕃攻破了甘州、肃州这两州,大肆掳掠了一番,可苦了那里的百姓。末了还不是朝廷派了一个使节团到吐蕃议和,赔了一百多万两白银和一批大粮食,被狠狠宰了一顿,才让这般豺狼心满意足地退了兵。”

    顿了顿,阿福脸色涨的通红,显得有些激动,学着郭暖喝酒的样,一把抓起酒壶,朝嘴里灌了几口白酒,辛辣的味道呛的直咳嗽,缓过气接着道:

    “听说西南部的羌族也很不老实,仗着有吐蕃的庇护,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部族的几个长老老是撺掇着羌王反叛天朝,还有打算与住在高原的吐蕃联合的意思。”

    阿福仿佛意犹未尽,抓起一块牛肉,朝酱碟了蘸了蘸调料,随即一大口吞囫囵下,接着道:

    “唉,正逢国难当头,这帮节度使还有心思窝里斗,要不是同华节度周智光杀陕州监军,就是成都尹、西川节度行军司马嚷嚷要朝廷拨钱作军费,钱发少了,就暗里扇动私军暴动,摆脸色给朝廷看,一到关键时候要各地节度使派下辖军队出兵支援边疆,个个到推推搡搡,就是找各种理由不发兵。”

    “看来中央朝廷对节度使的掌控能力很是微弱啊,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裂土分疆的可能都有。”

    郭暖眉目间隐隐透露出一股忧虑,拧成一道深深的川字型。

    “这也是没法子的嘛,自从安禄山和史思明起兵造反闹了七八年,虽说最后把他们两给灭了,但朝廷也元气大伤,一直极弱贫瘠。加上各地节度使的隐患一直没消除,各地军区和朝廷貌合神离,只是暂时平静而已。哪像咱家老爷郭大帅,虽说是镇守一方,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但对大唐皇室可是衷心耿耿,跟那些整日想着谋反的节度使可不是一路货色。”

    虽说阿福年纪不大,看样子对于政治方面的了解也有很深的见解,说出来的一番话很有见地,郭暖听后也是点头赞同。

    正静心思考之余,忽然身后一只手掌搭在郭暖的肩上,冷不丁的举动让郭暖下意识肩膀一颤动。

    “呵呵,这位公子,有礼了,不介意同一桌坐一坐吧。”

    坐在板凳的郭暖转过身,抬眼一看,一身穿绯色袍服的青年人,估摸着有二十岁,小眼睛,长得是很标准的蒙古眼,叫上一张饼子脸,此时很是客气的朝他行礼。

    很显然,周围的周围都坐满了食客,年轻人找不到空位,是想在郭暖这桌借个位置坐下用早点。

    这不是在前世电视上常常播放的韩剧帅哥吗,典型韩国面孔。

    郭暖定睛一瞧,有些意外,这个韩国人说的一口很标准的中原官腔话,一时让郭暖与阿福来了很大的兴致。

    “反正这张桌有位子,空着也是空着,坐吧,公子不必客气。”

    郭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了下来,很自然的斟了一杯竹叶青,朝年轻人递了过去。

    “嗬~不错,不愧是这家酒店的招牌酒,味道就是比别家的酒要醇厚。”

    年轻人也不客气,伸手便把酒杯接了过来,展颜一笑,把酒仰脖一干而净,随口攒了一句。

    “请问阁下是韩国人?”

    郭暖试探性的朝旁边就坐的年轻人问道。

    “呃?韩国是哪个国家?”

    年轻人有些不解,疑惑的看了看郭暖,而阿福也是一愣:“对啊,韩国我也没听过。”

    郭暖讪讪一笑,连连拍了拍额头,才回过神来。现在还是唐朝,在朝鲜半岛,韩国一词还没有呢。

    “说错了,是高丽,看阁下的模样,不似唐人,是高句丽人吧?”

    面对郭暖的询问,年轻人才理清头绪,恍然大悟,笑道:

    “不不,在下是辰韩朴氏家族,名叫朴尚玄。家住在朝鲜半岛大同江以南,你说的高句丽人住在我们新罗北部。”

    不过郭暖也没算猜错,新罗和高句丽同时朝鲜半岛一带的部落国家,是后期演变成韩国和朝鲜两个国家的前身,感情新罗便是后来的韩国前身了。

    “哦,幸会幸会,在下是郭暖,是汾阳王郭子仪的六子。”

    这时的郭暖没有把升平驸马的头衔也说了出来,他觉得这个名衔颇有些屈辱的意味,故意避而不谈。

    “这位是我的贴身书童,阿福。”介绍完书童,阿福与年轻人很是客气的相视点点头,算作打个招呼认识了。

    “尚玄兄说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看样子老兄是到大唐有段时间了哦。”郭暖带着疑问问了问。

    “恩,郭兄说的确是,在下来唐也有三年了,此间一直在这里的国子监念书,目的是学习唐文化。”

    朴尚玄也不生疏,很快便于郭暖闲聊起,不一会两人便称兄道弟了。

    原来在三年前,朴尚玄随新罗皇室派遣的使节团一道来长安的。那时安史之乱快要结束了,朴尚玄打小便很向往唐朝文化,本打算七岁那年随伯父前往中原生活的,但没想到安史爆发,行程一搁便是**年。

    后来新罗贵族的伯父接受新罗政权的奉命,作为大使率领使团于从西海岸的仁川湾,直航中国,从山东半岛进入河南,直抵长安,一待便是三年,现在一直住在接待外国使节的鸿胪寺客馆,作为留学生的朴尚玄,平时便在国子监学习汉文化。

    近年来,倭国的大和民族一直对于朝鲜半岛的新罗虎视眈眈,势力弱小的新罗依仗大唐的庇护才取得些许安稳,为加强与靠山的联系,新罗近年来;一直向大唐输送大批优秀的青年来唐学习交流,朴尚玄便属于留学生的其中一个。

    第九章:新罗大使之托 〖本章字数:311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0 19:19:26.0〗

    郭暖作为公卿大臣子弟,凭着父亲官职的荫庇,于十二岁入学两监生徒,按理说郭暖与朴尚玄也算作是校友。

    郭暖在国子监学习经史期间正逢战乱,国子监的办学地点数次搬迁,太学几千名学生也是四处周转,饱受流离颠沛,自然学业受到了很大影响。

    郭暖待到国子监至十六岁后,便学习期满毕业游学,本可以凭借国子监生徒肄业的身份在宫中换取个宫廷舍人职位,当时郭暖学富五车,加上年轻人傲性子,一向心志高远惯,不愿在宫廷过着等级制度泾渭分明的值守生活,便一直闲赋在家,或是外出游学。

    在酒盏交错碰出了哥们友情,郭暖虽说刚与朴尚玄认识半日,但这丝毫不能阻碍两人一见如故便急速升温的情谊,酒足饭饱之后,便很熟络地勾肩搭背一道走出了酒馆。

    水村山郭,旁边岸堤下的小河潺潺,柳叶依依随风飘舞。朴尚玄刚走出酒馆便一把扶住门口的我酒旗柱子俯身呕吐起来,脸色都有些发青,留下一地呕吐物。

    郭暖面色除了稍微泛红,在一旁到站的笔直,眼神清澈,没有什么醉意,一边拍着弯腰呕吐的朴尚玄后背,一边呵呵微笑。

    “朴兄,刚刚说那陵兰名酒烈性大,后劲足,你偏不信,喝多了吧。”

    郭暖瞧朴尚玄喝多了,看他迷迷糊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便与阿福一道搀扶上了马车,打道前往鸿胪寺客馆,把朴尚玄送回他的住所。

    “这家伙还真是沉,还好刚才得知他住在接待外国使节的鸿胪寺客馆。”

    郭暖在车厢里推搡了睡得迷糊的朴尚玄,只见他醉意十足,时不时还小声梦呓几句,郭暖一点也没听懂他说什么胡话。

    在郭暖的催促下,阿福驾着马车轻车熟路,很快便进了皇城,绕了几条巷子,便在一座高大威严的府邸门口停了下来,外国人随意在门口随意进进出出,门口守备松懈,只有寥寥几位卫兵值守。

    眼前的府邸看起来并不像是接待外国使节和留学生的官邸,更像是一家超大型的国际客栈。

    “嘿,朴老弟,怎么带两个新朋友来啦,还喝的醉醺醺的。”

    郭暖与阿福搀扶着酒醉的朴尚玄进了客馆,问了几个在鸿胪干活的杂役,花了半晌才在馆舍林立的寺中找到新罗人居住的客栈建筑,刚进院子,迎面便看到一个在院中大力耍着石锁的中年猛男。

    “你是他熟人吗,快帮忙,朴尚玄醉了,把他弄进住所里。”

    郭暖见这位率先搭话的大汉认识朴尚玄,便远远朝他招手,叫那人过来帮手。

    那长得膀大腰圆的汉子也不罗嗦,从郭暖和阿福搀扶的手中接过朴尚玄,像是抗麻袋一样,很是轻松地拦腰把朴尚玄抱进了一间厢房。

    见朴尚玄院落里没有安置婢女仆人,郭暖便吩咐阿福进屋打热水给朴尚玄清洗,随便吧呕吐弄脏的衣物置换掉。

    闲着无事,郭暖便于那位名叫罗元的汉子闲话来,两人在院落的石凳坐下,在石桌上搁置一小炭炉,煮了茶来。

    郭暖在酒馆也陪朴尚玄喝了不少米酒,虽说他自己酒量大,但也有四五分醉意,在院落坐下,与罗元喝起清茶,用甘醇的茶水随带解一下酒。

    眼前的罗元前几年进入大明宫皇宫禁卫军,后调任到朴尚玄的伯父朴郝身边,充当新罗大使的随身侍卫,平时主要负责驻长安的新罗使节朴郝的安全保卫。

    这天朴郝刚好进了宫中办事,放了他的洗沐例假。罗元在长安城里逛了一遍,实在无聊,闲着无事便在院子里摆弄起石锁,锻炼自己的臂力,碰巧被郭暖三人见到耍石锁。

    “对了,你家大使呢?”郭暖随意问道。

    郭暖与罗元很快坐下天南地北地闲聊,罗元一时兴起,神神秘秘对郭暖小声说道:

    “最近朴郝大使一直很繁忙,整天看他面色阴沉,据说十天前,新罗遭遇到倭国的攻打,日本平城京住着的大和皇帝集结了三万七千水军,派出了五十余艘大型楼船战舰,气势汹汹地登陆了朝鲜东部海滩,都城平壤被围困了二十余天,都快被攻下了。”

    郭暖一听好奇心大炙,身子不由朝罗元前倾,小心翼翼问道:“新罗那边有战事爆发,民间怎么没有听闻?”

    罗元摆摆手:“这是最新消息,就连他最亲近的侄子朴尚玄也不知晓。我也是前天随大使进宫时,私下听大使说的。朴大使平时很少脸色这样沉重,看来这次确实战事危机。今天大使早早又进皇宫面见皇帝了,八成是向我们的大唐商量搬运救兵的事宜。”

    罗元也意识到这关于朝廷的政务密事,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卫不该多嘴,很快便把话题绕到了别处。

    郭暖也没在意,毕竟打听政事是不允许的,他一个虚衔的驸马散官也管不了,便很是识趣的打哈哈混过去这个话题。

    罗元倒像个自来熟,没一会便跟郭暖混熟了,两人在院子里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眼看着日落西斜,不过郭暖望了望朴尚玄那厢的方向,阿福在里间依旧照料着这位酒醉不醒的年轻人,看样子朴尚玄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郭暖不着急回公主府,反正府里也没有什么人欢迎他们主仆俩,他索性便于罗元这个话篓子用起晚膳来,几碟凉菜,一盘肉丝,也不顾及,便在院落里的石桌上边吃边聊。

    “朴大使,您回来了。”

    正逢郭暖说荤笑话起劲,罗元也是一脸笑哈哈,忽然罗元脸色一正,换做了正经神情,赶忙从石凳上起身,朝迈进院子的一名紫衣圆领袍服的威严老人叩首。

    郭暖也收起玩闹性子,一脸尊敬朝老人弯腰拜了拜:“拜见朴大人。”

    朴郝眼光上下打量了郭暖,微微有些疑惑:“你是?”

    “小生郭暖,是您侄子朴尚玄新结识的朋友,他喝醉了,小生与家童便送他回鸿胪寺客馆。”

    “这位公子好面熟,姓郭,你是郭子仪将军的什么人?”朴郝闻言走到郭暖跟前询问道。

    “正是家父。”

    朴郝拍了拍额头,淡淡笑道:“年纪大了,都快成老糊涂了。眼前这位岂不是郭家六少爷,升平驸马爷,郭暖公子,老夫看走眼了,失敬失敬。”

    “年轻人长的器宇轩昂,前途无量啊。”朴郝上前像个慈祥的长辈,轻轻地拍了拍郭暖的肩膀。

    郭暖闻言随即讪讪一笑,方才朴郝提及升平驸马,这颇有些让他尴尬,不过听出朴郝语气真挚,倒是无意揭他的伤疤。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后朴郝便引郭暖进了客厅。

    大厅简朴素雅,墙壁上挂满诗文墨画,看的出朴郝这位新罗人对于大唐文化很是热衷,除了一张饼子脸是外国人模样,谈吐举止之间跟大唐文人没什么差别。

    两人列位就坐,朴郝无非是闲谈一些郭暖的家父郭子仪在边疆的境况。他很是感叹,言语中提及郭子仪时很是尊敬,郭暖看的出来,朴郝与郭子仪很是熟络,对于自己郭家六子也是关爱有加。

    “郭贤侄,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沉吟半刻,忽然朴郝脸色有些沉重,停止喝茶,放下手中的陶瓷杯托,缓缓开口朝郭暖道。

    “伯父请讲。”郭暖意识到朴郝有重要事情相托,不由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大同江南部的高丽王与我新罗为统一朝鲜半岛,两个氏族政权一直征战压轧,但两国势力相若,混战几十年来,彼此一直征服不了谁,最近两年,两国战乱消耗巨大。”

    朴郝缓了缓,接着道:“东海的倭国趁新罗与高丽大战后国力疲敝,趁机发兵侵扰半岛,现在新罗形事危机,老夫已向大唐取得救兵承诺,代宗皇帝答应今日夜里三更趁着夜色,从长安派出五万唐兵拔营行军,即刻发往新罗,实施救援新罗。”

    “伯父的意思是?”郭暖还像猜到什么。

    “老夫与侄子朴尚玄本是新罗王族朴氏嫡系,现祖国危机,我辈正是忠君报国之际,实在是刻不容缓,欲随唐朝救兵一同去往新罗。”

    “既然宗主国唐朝已经答应发兵,老夫相信倭国军队撑不了多久,只消半年,新罗危机即可解围。”

    “老夫即将回国,待新罗安危解除,明年这时便重回长安。只是放心不下吾侄子朴尚玄,念及他在长安除了老夫这个伯父,再无凭靠。自幼他父母便死于战乱,尚玄天性醇厚无暇,吾担心自己离去之后,他无法照料自己,实是可怜,现在时间紧迫,一时又来不及安排尚玄的照料之事,临行前有个不情之请,想托付于郭公子代为照料,这也是迫不得已。”

    朴郝说罢,起身朝郭暖深深一躬。

    “晚辈受不起伯父如此大礼,我与朴贤弟一见如故,交为挚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晚辈定当悉心照顾好他。”

    郭暖望了望眼前两鬓斑白,泛着泪眼的老人,现新罗形势危急,侄子又即将无人照料,一边是国家危亡,一边又要念及家人,实属无奈,临行相托,郭暖很是同情,便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老夫感激不尽。”朴郝再次叩了叩手。

    第十章:朴尚玄的入住 〖本章字数:415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1 12:17:23.0〗

    前天夜里朴郝托付郭暖照料他的侄子,入夜三更,朴郝便随从唐军五万精骑兵拔营赶赴新罗。

    临行时,朴郝面色凝重,交给了郭暖一封家书,还特意叫郭暖待朴尚玄清醒之后转交给他。

    至于当时朴郝还给了郭暖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接过手后,郭暖的手猛地一沉,心里咯噔一跳,他估摸着包裹里头是白花花的银子,郭暖的心瞬时窃喜不已。

    郭暖自鸣得意,正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之际,没想到却又意外收入,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春。

    为人练达又事故的朴郝本是个善察言观色之人,岂会捕捉不到郭暖接过包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窃喜精光。

    见郭暖喜财,朴郝算是把悬着的心放下。不怕不收,就怕郭暖不要。这样日久天长,人情债要还可就大了,朴郝也算是老人精,这笔账还是会算的,觉得还是给现钱合算。

    见事情处理妥当,有了那笔银子,相信郭暖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侄子,朴郝了了一桩心事,也不罗嗦,单身一人跨上高头骏马,朝客馆门前送行的郭暖,阿福,以及罗元三人叩手作别,随即便策马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直接奔去长安东郊...东郊那里正是蓄势待发的唐军营汇合地点。

    临行留下还在酒意迷蒙的侄子,还有一名随身武夫罗元。郭暖寻思着,既然朴郝把一大包银子都掏出来了,潜台词那是用作保姆费用,郭暖自己住哪,那铁定也要把朴尚玄与罗元拴在一起。

    朴郝一溜烟地消失在夜色中,郭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一时昏暗的空气里闪烁着银光,阿福与罗元也连忙凑过头来,不由;异口同声叫了一句:“发达了!”

    至于包袱里究竟有多少银两,郭暖激动地数了三遍才数对。

    “好吧,一千九百九十九两又九十九文,真是吉利的数字。”

    怎么不是整数,郭暖有些纳闷,感情朴郝这老头子是在暗示这是他的倾家现银吗?连几个铜子钱也拿来凑数?郭暖一时感动不已。

    不过还好这些钱够郭暖主仆两人,不,现在应该是郭暖,阿福,罗元,以及朴尚玄四人够用一段时间了。

    打道回府时,由于多了两个乘客。郭暖坐在稍稍有些拥挤的马车里,略显得有些不舒适,不过当他想起公主府里那气焰嚣张的公主奶妈,这些不适并不影响他一时的意 Yin。

    郭暖在车厢里对着空气长长吁了口气,不由臆造着...下次当那容胖婶收房租时,一包银子砸过去,绝对能把那中分胖脸瞬间砸成平底锅...

    想到那时那景,郭暖笑意渐浓,不由贱贱地嘿嘿小声笑起来,在车里挨坐着的罗元看着郭暖奸笑,一时起了鸡皮疙瘩,恍然间有了他家大人托付错人的感觉,就像是上了郭暖贼船,忠厚老实的罗元免不了心里一阵祈祷,只好以后自求多福...

    “咳咳,待进了升平公主府,罗大哥与朴老弟都要守府里的规矩,为人要低调,千万不可以造次...”

    车帘外正执鞭急速驾车的阿福闻郭暖的言语,不由连连点头。

    “咳咳,郭兄弟我虽贵为驸马,话说可以在府中呼风唤雨的,连作为妻室的升平公主,平日里对她夫君我...那也是服服帖帖的。”

    随即车帘内传来一句郭暖懒洋洋的语气,阿福听罢,差点被嘴里含着的一口唾沫噎死,连缰绳都没抓好,一时失手用过了力,失控的拉车马匹猛地一颠簸,差点撞到了路旁的大樟树。

    “颠死少爷了,嘿,阿福,想不想干啦,不然下个月扣工钱,抓好缰绳...”

    “但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府中一切规矩礼仪还是要遵循的,要是你两不老实犯了规矩,那可不要叫郭兄弟我不义气了,到时可不保你们...”

    随后郭暖训斥了阿福一句,很快缩进车厢,意犹未尽地又加了一句。

    “恩恩,那是,以后我和朴老弟全赖郭兄弟照料了。”

    罗元显然是对郭暖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称是,极大地满足了郭暖的虚荣心。

    ...

    次日风和日丽,郭暖把罗元和朴尚玄安排到了小院的东厢房。多了两个人就是不一样,郭暖稍稍感觉到了自己的处所有了那么一丁点的人气,只不过四个大老爷们,还是显得阳气过剩,当公主府里侍女途经郭暖小院时,全都是掩面而去,不敢越过雷池半步。

    感情升平是在她的公主府里玩人际孤立啊,连那些侍女也是像躲瘟神般,一个两个全躲的远远的,这种现象让郭暖很是不爽。

    “嘿,小丫头,帮驸马爷收拾下厢房,这几天厢房里都快成垃圾堆了。”

    话说一天,郭暖正好在院门口守株待兔等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途径他院门口的小丫鬟,连忙大喜,叫住她要进院子帮忙扫除。

    小丫鬟很是尊敬地朝郭暖福了福,娇嫩地脸庞闪烁着些许委屈,低头不语站在原地半响,不断( 大唐不良皇婿 http://www.xlawen.org/kan/4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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