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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阿福随口朝背后的老太监甩了一句:“黄公公,安好。”

    说完,阿福便低头一溜烟进了府门,紧跟郭暧主子的屁股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嘿,阿福小子,在汾阳王府住了半月,脸蛋水嫩水嫩的,那里的日子过的不错嘛,现在回来,有空到杂家的厢里坐坐,杂家有空给你练练身骨啊。”

    正当阿福埋头紧跟郭暧进入庭院,身后名叫黄公公的老太监在十步之遥淡淡调侃,语气阴阳怪调,听起来很是渗人,直入骨髓,连郭暧听完都浑身一阵哆嗦。

    奶奶的,这老家伙不是有断袖之癖吧?郭暧再次狠狠鄙视了一阵黄公公。

    放慢脚步,一扭头朝后面埋头赶路的阿福,紧张问道:

    “阿福,那黄公公不是个鸭子吧?”

    “啥?什么是鸭子?”

    阿福心神散漫低头行走着,一不留意,差点撞上前面的郭暧,随即抬头,用天真无邪的亮瞳不解地问道。

    “咳咳,这个鸭子嘛,就是那个类似于妓院勾栏那种专门接客的龟公,也许不只是鸭子,可能他还有恋童癖那种变态。”

    郭暧尴尬干咳了两声,旋即止住脚步,转身给不谙世事的阿福上了一课。

    “什么!他可是太监,裤裆里没那东西?”

    阿福闻言顿时脸上泛红,赶忙呸呸几下。

    一时情急,阿福声音调高了几分,响彻了半个中庭院落,恰巧身边擦过几名女婢,亭廊远处听闻言,也忍不住咯咯笑了,涉及不雅之事,小女子之流难免脸皮薄,见被郭暧二人撞见,顿时惊慌用手绢掩面,很快又绕道远遁而去。

    “不不,只是刚来公主府的时候,黄公公忽然一天对俺神秘兮兮的,愣是在俺背后暗中打量了半个来月。刚开始,俺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天啊,总被他古怪暧昧的眼色打量,别提那段日子多难熬了,俺可是童男,家里不是还有个未过门的童养媳么,万一...可对不起列主列宗。”

    阿福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还没绕到点子上。郭暧有些不耐烦直切主题:

    “那又是怎的回事,他刚说的话指?”

    “他私下说,见俺骨骼精奇,天生异人,想收俺做徒弟,教俺一些内家拳法,好像什么八卦掌法…只需一次性缴个拜师费五十两银…”

    阿福不满牢骚继续道:“五十两,那可不是俺一年打杂领的工钱嘛,咱家老爹还指望这些钱给俺娶媳妇时办婚宴呢,俺可没那么蠢…”

    第五章:被尚驸马的悲哀 〖本章字数:480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7 09:38:56.0〗

    进了公主府,逛过了亭台楼榭,假山流水小桥,郭暖在阿福书童的带领下,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副没见识地这摸摸那碰碰,折腾坏了高丽进口的大理石雕栏,抚摸脏了喷泉水池里那座从天竺进贡的青铜塑像。

    到处摘花捻草,总之郭暖在公主府的园林式庄园里,弄坏了不少景致摆设。

    作为随从的阿福,看得主子毛手毛脚的举动,那是心惊肉跳,生怕郭暖一不小心,毁坏了价值连城的摆设,那可大大赔不起。

    要知道,这里可是公主府,驸马只是这里的附庸,名誉上算是男主人,不过看郭公子那副犹如进了自家庄园的随意德行,确是把自己当成了公主府的当家男主人了。

    自离开郭府前往公主府,王氏临行时郑重掏出三百五十两白银,特意给了郭暖的账房阿福,叮嘱他管好少爷日常开支的账目,要节俭用度。主仆二人的钱财可谓之不多,荷包不鼓。

    阿福幼年在乡下私塾念过几年孔老夫子的书,曾经被他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佃农老爹寄托过希望。

    阿福老爹巴望过儿子能有朝一日科举入仕一飞擦天,但穷人除了每天为三餐劳碌,没什么余钱。虽说阿福念书也有一些慧根,但毕竟科举前期投入花费太沉重,小农家庭负担不起的。

    除了略微学些明经,进士这两科举热门科目,退而求其次,也额外学过一些算学,作账房理财之用。

    阿福希望有一技之长后,以便未来进入大户人家当文房先生,算作养家糊口。

    郭家虽说是官宦家室,尤其家主郭子仪还是封疆大吏,作为朔方节度使,表面风光,其实家产也不算丰厚。

    阿福作为郭府家丁有四五年了,偶尔也去帮管家打过下手,也管理过郭府账房的粗浅杂活,心里明白亮堂的很。

    别看郭家家大业大,朝廷给郭郭子仪每年三四千两的俸禄,加上永业田,职分田,勋田,杂七杂八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那么八,九百公顷。

    几百顷的田地,用作种植米稻,麦子,植桑养蚕,棉麻等织布作物,加上少量药材。

    遇上丰年,刨去缴纳的税赋,每年能收上也就折成白银两万多两,附带在长安置办的一些酒楼,商铺,有那么二三千两的盈余。

    自从安禄山带领的那三镇藩军,在七年前攻破京都以来,大肆掳掠一番,叛军执行的堪比倭寇进村的三光政策。

    折腾后的关中平原,举目破败凋敝,良田沃地更是久经战乱,没人打理耕种,整整荒废了七年。

    别提在京都里那些产业,十室九空,期中八间楼房垮塌。就拿史思明刚攻破长安那年来说,由于战乱而滞留在城内的波斯胡子商人,大多富得流油。

    当时长安的波斯商人有十几万户,一夜被叛军屠城,打家劫舍,波斯人一下子就消失了八万。

    至于店铺产业,有命保住就算不错了,在那兵荒马乱的情形,还能想着做美梦,能在怀里窝着全部身家的金银宝贝,根本是不可能的。

    藩镇的七年叛乱好不容易平定后,郭家如同在长安扎根的各大官僚家族,商贾富户一样,绝大多资产都在战乱中损失巨大。

    郭子仪作为西部镇守朔方的节度使,虽说权利大,但担子也大,一个方镇管辖的行政区域首领长官,不论兵甲、财赋、民政之事,那都是无所不领的。

    如今国家方大战平定,朝廷没钱粮支持各地方。荒凉的朔方,田地贫瘠,本身区内产粮不丰,加上西部吐蕃与突厥强邻的时不时侵扰,再掠夺一番,朔方财政收支一直是紧巴巴的。

    除了每年郭节度使用自家的家底筹钱购置饷粮,投入朔方军备开支,年年从倒贴到行政区里,算是打水漂,郭家年底清算,能留下家里开销预算,确是不宽裕。

    所以阿福能从王氏女当家那领到三百多两银子,这笔作为郭六少爷一年的花销,算是比较多的份额了,抵得上是长安三四个中产五口家庭的总资产。

    如今进了公主府,阿福不由为未来的命运担忧,起先坐马车途中,阿福便把郭暖的身家清算了一遍,也就剩个五百两。

    本来在半个月前,郭母给过郭暖五百两银子,但第二天在逛长安街市市,遇到可恶的小偷给窃了。

    不仅如此,郭暖那天还把贴身玉佩送给了一卖身葬父的陌生女子,不过阿福作为郭暖的衷心仆从,这一切事都瞒着王氏,没有汇报。

    钱没了不要紧,但那块玉可是无比珍贵的传家之物,即使性子淑婉的王氏,无论她在平素多么宠爱六子郭暖,一旦知道了玉佩丢失的事,说不好会立即勃然大怒,少爷可少不了王氏的一番家法伺候了,阿福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少爷,此时饶有兴致地漫步,阿福压根没想过要去给主母打小报告。

    本来自家少爷娶了公主,封了个驸马都尉,是可以去宫中禁军谋份差事的,不过当时年轻傲的郭暖把它拒绝了。至此,郭暖依旧白身一名,以致一直没有自己的收入。

    此时唐朝的物质文明显得很发达,与至于安史之乱爆发前期,米价一石不过三四文钱,一石折成市斤,有九十多斤。

    在战乱之后,关中的贮备粮的消耗巨大,由于通过发达漕运运输,从汉中,东北部产粮区补充关中不足,长安粮价在如今的大历年间,也不过上涨到二十文左右。

    虽说五百多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金额显得很多,阿福仰望泛蓝的天,看的有些眼晕,摸了摸发涨的额头,不由叹气,五百两对于自家郭少爷来说,还是不够开销。

    以后一年的日常开支计划,阿福详细罗列了各个细则,一位上层贵族子弟,看样子这一年是要勒紧腰带过了。

    “少爷,俺去你厢房收拾下,公主府也有一个多月没回了,应该少爷你那间厢都发霉了,你先这逛逛。”

    阿福随同郭暖在偌大大的公主府庄园里闲逛了一个多时辰,觉得时候也不早了,便决定先把主仆俩的起居打理好,提出告辞。

    “哦,那阿福就先去吧,闲着没事,少爷先这再逛逛。”郭暖倒没感到有异,随即爽快地打发了阿福。

    看着主子一脸闲适的样子,阿福不知是感叹主子的淡定无所谓,还是脑筋粗条,没考虑太多。

    按照以前主仆俩在在公主府的冷落待遇,即使府里杂役众多,但两人的居所八成是没人打理清扫的。

    连驸马的饮食起居都要他的唯一仆从劳碌奔波,可见郭暖在府里的待遇是多么低劣,而一年寻死七八次,作为唐朝驸马作为公主府附庸,失去男人尊严,夫妻还遵循君臣礼仪,换做绝大部分有骨气的男人,还真受不了这种遭遇。

    女权当家的下等待遇生活,寻死的次数倒也情理之中,不算很多,只能说是郭驸马命大,自杀很多次都没死成。

    轻摇折扇,摇头晃脑,郭暖逛过了这一碧水瑶池,那一檐角廊桥,无论是三角八角亭,圆形方形亭,斗拱飞檐亭,光是亭子的种类造型,苑庭里的数量,郭暖半个时辰便瞧见不下十余种,这让他大大感叹皇室人家的奢华讲究。

    郭暖这准备打道按原路折回,忽闻远处翠竹林传来一阵竹箫。

    “呃?洞箫的声音,走,过去瞧瞧。”

    打定主意后,郭暖闻声好奇心大炽,加快步伐径直走向竹林。

    绕过遮掩的几杆斜翠竹,郭南负手突破遮眼竹叶,疾步快行,穿过竹林,忽的眼前一片洞然开朗明亮。

    郭暖怔怔站在原地,两眼发直,随即很失态地咽了一下唾沫,咕噜一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连自己吞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竹林深处,坐落一凉亭,亭中一窈窕女子,一袭白衣伫立,横箫轻奏,身披烟薄纱,发黑如漆,肌肤胜雪。

    此时此景,又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女子双目凝视前方虚空,若有所思,犹似一泓清水,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恰如谪仙下凡。

    郭暖心如电击,顿时触电,心里大大感叹惊艳,眼前乃一孤傲冷艳的绝世美人,此生罕见,大大的极品。

    箫声淡雅中托有委婉,优美含蓄中带有淡淡的忧伤,音调时高时低,婉转灵动。

    郭暖此时已从美**惑中醒来,随即忍不住一阵高声朝远处的女子方向叹道:

    “闻人籁而未闻地籁,闻地籁而未闻天籁,恰是凡人奏为天籁。”

    郭暖前世出生在书香家庭,不仅父亲是小学校长,教书育人有一套,还酷爱书法。而母亲是一名艺校音乐教师,擅长民族舞蹈,兼吹奏一些古典乐器,例如笙,古筝,排箫,当然其中就有眼前女子吹奏的洞箫。

    对于摆放在家里那透明橱柜里的管箫乐器,郭暖还在穿开裆裤学爬时,便是玩耍时摆弄的玩具。浸Yin了此道二十余年,他对于箫可谓熟透了。

    闲来无事,来了兴致在家便兴起吹奏几曲,有了高级音乐教师的郭母倾心教练,郭暖吹箫的水平确是不错。

    正寻思着怎样跟眼前绝色女子打招呼,而十余步远处的女子一发现郭暖的身影,随即箫声悄然而止。

    郭暖踌躇着该怎样上去,忽然亭中女子,正一脸清冷盯着竹林下发愣的郭暖,灵动的眼睛闪过不易察觉的异色,此时一言不发。

    气氛有些静谧地尴尬,郭暖见那位美女已经冷冷看着他了,好像脸色很是不善。

    郭暖估摸着,也许是他自己飘然闯入女子独处的境地,打扰了她清雅的吹奏,或是让女子心生不满。

    郭暖见已被发现,此时转身而去也是极其失礼,一咬牙,打定主意。

    既然已被发现,少爷也不让她轻蔑了,误会是只会躲在暗处偷窥的登徒子,郭暖寻思片刻,便不再犹豫。

    笃定主意后,郭暖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衫,原本一脸猪哥见美女的猥琐样,顿时换作坦然的气质,翩翩公子一脸莞尔,潇洒迈了过去。

    “咳咳,尊贵的小姐,你好啊!”郭暖干咳了一声,走在亭子台阶上微扬起下巴,随即单手拖胸,深深俯身一鞠,很优雅地做了个英国绅士礼。

    眼前的女子对于郭暖怪异的行礼举动有些微微发愣,在亭中俯看台阶下的郭暖,美眸顿时不由眯起,眼角秀眉轻轻一蹙。

    “你来干什么。”

    女子轻启朱唇,从洁白皓齿缓缓吐露一句冷淡的话语。

    郭暖不觉这话有异,没有咀嚼到语调包含的别有一番的寒意,随意登上几阶台阶,迈入了亭中,扯起性感薄唇莞尔,微微凑近佳人玉颜。

    郭暖嬉皮道:“本公子闲来无事,在府里逛逛,碰巧途经翠竹林,忽闻林中传来姑娘天籁洞箫声,在下略懂箫笛吹奏,闻声而喜,不干甚么,不请自来的,望姑娘恕在下唐突闯入之罪。”

    郭暖忽的转身,扶栏眺望远景竹涛摇曳翻涌,作出一副清淡高雅之态,接着缓缓正色道:

    “姑娘箫技高超,箫声纯正清晰,有感而发...可是,刚才在下听出你吹奏曲子,有一段叠音有误啊。

    叠音是种快速装饰乐音节律,即使是奏箫高手,十之**的人都会把叠音奏成倚音。

    本音上方的二度音,本是不占时值的...郭暖是个竹箫高手,对这一细微错误,把握倒是很准。

    郭暖眯眼一笑,利索地把手中纸扇一收合,回身对着默不言声的女子笑了笑,接着娓娓道:

    “叠音吹奏时,第一音的手指动作与第二个音的拍子是同时的,人只能感觉它的存在,其中很是玄妙,这种技巧巧妙地丰富了两个音之间的关系,使两个音既分开,又形影不离,造成一种悦耳的音律,名曰洞箫颤音。

    见女子正低头沉思不语,郭暖见她已是被他高超乐律理讶异。

    此时郭暖心里不由有些飘然,泡妞嘛,面对极品美女,一般都有些傲气的,男人一定要hold住场子才行,需要用自己的才华震惊住对方。

    为了展示自己更大的才华领域,郭暖加紧攻势,正欲大发雅致感叹大自然的魅力,准备盗用一首后唐时期的唐诗佳句,好震一下身旁佳人,对他刮目相看。

    正当郭暖故作姿态,眉头紧蹙,假装沉吟酝酿之际,殊不知背后女子没了冰冷之色,别有深意地妩媚展颜,轻轻嗤笑。

    随即对着郭暖背影小声喃语道:“看来你真的不认得你眼前站的究竟是谁了。”

    “公子方才说你略懂洞箫吹奏,刚刚所说之理,本姑娘确实佩服,昔日教导的乐师也曾指出小女子吹奏颤音的不足。

    师父曾言,小女箫声步入上乘,除了颤音演奏方面有瑕疵,非此方高手难以听出。不过仍与奏箫宗师境界有段距离,欠些火候…如今听闻公子一席言,小女子真是佩服的很。”

    女子一扫方才郭暖唐突闯入竹林的不快,柔笑颔首,表示对郭暖所述的赞同。

    郭暖听闻佳人的赞叹,不由有些飘飘然,正欲大发词表。随即女子却忽的转变颜色,变得一脸正色,紧盯郭暖双目,淡然道:

    “乐理说的很是深奥哲理,不知公子能否吹奏洞箫,好让小女子有幸听闻呢?”

    郭暖原本翩然淡笑的脸色霎时一变,暗道,这女子心思变换很是难于估摸,前一刻还是晴天,下一刻便化为阴沉。

    “怎么,公子不愿给小女子献一曲,难道是嫌弃小女的粗哑之音,不屑与之交流么。”女子步步紧逼,迈前一步,凑近郭暖面前.

    一张清秀绝然的脸容郭暖映入眼帘,换做魅惑之色,嫣然妩媚,好似充满诱惑之意。

    两人相对近在咫尺,女子的处子之香悠然而至,沁入心脾。郭暖意识不防女子忽然之举,失态后退一步,险些朝后摔倒,恰好被亭子扶手栏杆阻住,公子的潇洒之态尽失,恰是一脸丑态。

    “咳咳,既然姑娘再三要求,那本公子就不谦让了,愿现场吹奏一曲。”

    郭暖见女子连连逼问发难,也不远让对方小瞧了他自己,也不含糊。

    郭暖正了正脸色,恢复庄重模样,缓缓摊出右手,伸出掌心向女子索要道,吐出一字:“箫”

    第六章:原来是你 〖本章字数:416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7 09:39:49.0〗

    “箫呢?”郭暖望了望眼前一愣的女子,再次重复问道。

    “呃...”女子一时口快,自顾向郭暖发难,却忽的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右手垂下的紫竹洞箫,女子下意识的握了握。郭暖也不由狐疑了,用牛铃般大的眼睛瞪了瞪女子:

    “不是想听在下给你吹箫吗?把箫给我啊。”

    郭暖似乎感到自己好像用错了词,对着一位漂亮的年青女子说吹箫二词,确是有些不妥当.

    刚把话说了一半,便在嘴边噎住了,一时大急,尴尬地连连摸了摸后脑勺。

    女子好似瞬时决定,一咬白玉碎牙,狠狠用美目嗔视了一眼郭暖,随即把竹箫递了过去,然后紧绷着玉颜沉声道:“给本......给本小姐小心点,别把它弄脏了。”

    郭暖听了女子一番稀奇古怪的话,依旧是一头雾水。心底叹道,女人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就像谜一样神秘的动物,心情忽阴忽晴,永远让男人猜不透。

    郭暖不再过多揣测女子心思,也不故作客气推辞,一把接过竹箫。

    其实这倒不能怪她,郭暖误会了女子的忽变情绪。这一切起因,竹箫是女子的贴身饰物,加上是用嘴唇贴箫端吹口孔吹奏的,本是私人专属之物,岂可随意交予他人吹奏,况且眼前的是一位男子,女子此时有些犹疑不决的态度,倒算是情理之中。

    没料到这把通体黝黑光亮的紫竹洞箫还很挺沉的,郭暖一把接住后,掌心顿时一沉。掂量了几下,仔细近距离打量了一下掌心中的洞箫,郭暖总算有些底子,还好,这种九孔的古典洞箫,他还是会吹奏的。

    眼前的是一管九孔长箫,由于管壁薄厚适中,这样产生的高音滞重,低音相对醇厚,适合吹奏一些苍茫雄浑的曲调。方才女子吹奏的羌笛边塞军乐,郭暖作为一名管乐高手,几个音节便能听出来。

    理了理衣裳,摆出彬彬公子的样子,然后施施然的徐步转身,随即仰首深情凝望,一系列动作完毕,郭暖观望了远处一片波涛暗涌似的竹林翻涌。

    郭暖假装一脸专注,实是在此间酝酿情绪良久。

    随着凋落的竹叶在空中翻飞,带着一种萧瑟的离逝,感到心中自然涌起一股澎湃的胸臆,联通的血液都有些沸腾,郭暖感到自己进入了状态。

    顿时有乐感后,郭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底气蕴藏在丹田,执起竹箫,用手指按了按几个音孔,轻轻吹了几个高中低的音阶。

    随即发出箫管呜呜声,适应了一下箫的音色,此时他心里大致有些底了。

    一脸凝重地眺望着远方虚空,郭暖忽的加快了按孔的节奏,小小的箫管,竟然在女子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注视下,一曲带有浓厚重金属摇滚音乐的曲风侵入耳际。

    仿佛风声漫天尖锐呼啸,女子下意识地立即用双手捂住了嘴,双眼紧盯着郭暖极快节奏按着九眼箫孔演奏,不由喃喃小声:“不可思议。”

    女子有讶异表情,这倒也不奇怪。怪诞且惊人的曲风,不拘一格,郭暖实在是怪才。

    高低音转换,况且娴熟不说,更夸张的是,眼前的男子还可以四孔,五孔重奏,半阶叠音,重音,滑音,一连串的吹奏技巧,毫无阻滞的流畅演绎。

    不仅仅是如此,高音竟然用平吹,低音却高走,这在女子有十余年习箫的经历里,闻所未闻,真是不合常规的演奏技法。

    然而不仅是这一切,吹箫人都是使用的腹部呼吸吹法,女子微微眯了眯眼瞳。

    眼神锐利的她,观察到了郭暖微小的吹奏细节,这与常人吹箫的方式大相径庭,完全是剑走偏锋的吹法,吹箫竟然用的是胸部共振,这样怎么吹?女子一时间不由疑云迭起。

    胸部共振,以一种及夸张的风箱强悍轰鸣式的吹奏,用此法才吹出编钟才有的气势恢宏的乐章,郭暖为了练就这样的技法,可是花了他十余年间的摸索。

    对女子惊艳的眼神,郭暖早已见怪不怪了。要知道竹质的管器能吹出金属质感的摇滚,说出来一般人十之**都会觉得天方夜谭,当真是情况发生在眼前,出现这样讶异的神情,是正常的。

    此时郭暖吹奏的曲风,要说在这距离现代有一千多年时空的唐王朝,能听闻到这种重金属乐的人,眼前女子尚属第一个,郭暖这一吹,可谓是无意开创了唐朝新乐风。

    酷爱管乐的女子,此时如有发现至宝一样,盯着郭暖的眼神越来越是凝重,连鼻息也沉重起来。

    其实郭暖上演的这场绝技,就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时代,也算的上达人一个。

    没有高超的吹箫技术,和独树一帜的创新能力,还真没能折腾出这样的摇滚吹法,这也是郭暖引以为豪的绝活。

    每每回想当年在大学晚会独奏竹箫,郭暖便不由自鸣得意不已。

    当时正是凭借这一首摇滚式拉风竹箫吹奏,至今,郭暖还没忘记,观众席上那一双双瞪得大大的呆滞牛铃眼睛,当时绝对是雷倒了一大片学弟学妹。

    坐在贵宾席的校长大人,一个一向沉稳有威严的大领导,也失态了,一个劲的不停拍案叫:“妙,妙,妙!”。

    当充满动感与重金属的音响,与多变的节奏的最后一个音节愀然婉转落下,仿佛世界有那么一刹那的瞬间,时间凝滞了。

    女子定力尚好,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态,不知何时已恢复往日一脸的淡漠,但眼神凝视却多了一份不同的色彩。

    眼前这位神情专注男子,有着不同昔日的气质,难道是错觉,女子轻咬朱唇,下意识托腮思索,接着又很快否认,下意识摇摇头。

    不可否认,他确是同一个人,但多了一些谜样的色彩,女子笃定了一下。莫名的情愫暗然由内心升起,连女子也暗自讶异,旋即收回了悄悄打量郭暖良久的目光。

    “好久没练过了,现在都有些手生了,怎样,本公子吹得还不赖吧。”

    郭暖拨动箫管,在指间潇洒地空旋了几圈,施施然迈了几步,悠然临近女子面前,绽出淡笑,淡然瞧了瞧女子,看来郭暖对这次演奏没出什么差错,颇有些满意。

    女子轻移莲步,不易察觉地交错了郭暖,随即绕到他后背,咯咯笑道:

    “上至汉、魏、六朝,如今我李唐,亦或是胡部藩属,甚西域远陲乃至东罗马君士坦丁,天竺之国...小女尚不可自傲说是经通上列各地域箫乐,但大体有所涉猎,而方才演奏曲风尚属第一次听闻,十之**你是首创的曲风吧。”

    女子瞟了一眼郭南,顿了顿,略微沉吟,旋即继续说道:“别具一格,开新之风尚,这种箫技,古来君当属第一管箫人,此番赞誉,实不为过。”

    “哈哈。”郭暖听闻顿时一阵爽朗地开怀大笑,连连摆手,连连说道:“谬赞,缪赞,如此高词,真是愧不敢当...此乃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郭暖无意完全不作矫揉造作地随意举止,无形中一扫方才轻浮的气质,换做地是如沐春风地那种洒脱淡然。

    闻笑声后回眸的女子,如惊鸿一现般,在讶异中不由被此方男子无意释放地阳光魅力渲染悸动。

    有一种错觉,女子冥冥思海中,刚要抓住却一闪而逝,男子恢复常态,又回到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模样。

    要说世上的男人,只分为两类,一种是好色,另一种是非常好色。

    女子也见识过不少登徒子,见到她的倾城美貌,绝大多都是露出一脸猥琐样的色狼,丑态百出...当然太监尚不属男人这一列,姑且不作讨论。

    当然,也有一些道貌岸然,假装出正人君子的伪君子。不过都是同一货色,眼前这名女子对这一类男人,可谓洞察明了。

    那些故作清高的伪君子,无外乎是,平素一个个在装作目不斜视时,偶尔飘忽的眼神,映射出的,却是**裸的Yin欲之色,空气里弥漫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至于眼前的男人,女子倒有些无语。

    女子锐利的眼神注意到,从两人对话第一句开始,到如今,郭暖瞟了自己的抹胸部位竟多达五次,还装作一脸疑惑不解地天真样,一个劲的伸脖子凑前来盯着抹胸里面,这让女子有些脸色忿然。

    鉴于男子眼神这东西很虚无,且不能算做凭据,女子善于隐忍,不作不计较罢。

    “哦,是吗。”女子不以为然讪笑,沉默片刻,幽幽叹道:

    “郭郎,方一月未见,好似脱胎换骨般,听闻你一月前失忆了,这番看来倒真的,连本宫也辨认不出了...

    在鬼门关逛了一回,究竟是经历了如何的造化...呵,原本一副唯唯诺诺的正人君子模样,如今气质也变得同以前迥然不同了?”

    女子随即嘴角绽露出一丝魅惑的笑意,齿间清晰突出唯唯诺诺的四个字,加上蕴含贬义意味地正人君子一词,凉亭间的氛围顿时清冷。

    女子锐利眼神凝视着一是错愕的郭暖,话语显得异常刺耳。

    郭暖浑身一震,两目一瞪,嘴巴不由张大,眼睛直勾勾望着眼前笑吟吟的俏丽女子,差点连攥在手中的竹箫都跌落地下。

    “什么!你是升平公主!”

    郭暖一时还没回过神来,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如闪电般猛击了全身,感觉实在有些荒谬,见了鬼般,不由后退了两步。

    说真的,郭暖还真是没有做好见升平的准备,没想到,在这竹林凉亭和一个陌生女子磨叽了半天,突然对方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她竟然是自己的老婆!

    还好郭暖心里承受能力很强,摸了摸胸前抽搐一下的心房,郭暖缓了一口气,他颇有些担心,淬不及防之际,再次心肌梗死地去了。

    颓然间,记起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与一个蒙面对手约定决斗。在虚晃了几百招后,最后一击时,被对手一招在背后直插心房,阴毒地被秒掉。

    身子坠落之际,主角艰难转过身,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掀开对手面纱,一刹那的时间如电影般定格,荒诞无稽瞬间涌满脑海。

    原来决斗对手竟然是...自??己??的??老婆!那个在主角临行赴生死约时,家门送别时,还对自己哭得死去活来的亲爱的老婆大人!

    现在郭暖就有这个故事主角的这种设身处地的无语,彻底的无语。

    郭暖穿越来到唐朝,对于公主府的头号对手??升平公主的资料根本是一无所知。

    进府的第一天,就在一个时辰前,滑稽地在她面前像个卖力猴子表演了半晌,而对方也冷眼旁观了半晌,换来了对手在心理上给予深深的顿挫感。

    对于这个能在一年之内逼得寻短见八次之多的公主,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郭暖虽平时表面大大咧咧的,可内心从没大意过。如今第一个交锋,棋输一着,着实让郭暖感到颇有些憋屈不已。

    在升平临走之时,说的最后一席话,带着些许嘲讽的淡然微笑,末了,胜利者洋溢傲然的神气飘然远去,这一幕在他心头如阴霾一直挥之不去,摆明就是被女人耍了嘛。

    郭暖在一间厢房里负手来回踱步,低头沉思着,尤其面沉如水的他,掌心还摊着一杆紫竹洞箫,眼神久久凝视它,一直默不作声。

    郭公子的心情此刻不爽,旁边忙着收拾家什的阿福,看到主子的面色阴沉,黑的像木炭包公,也没敢上前搭话。

    离开凉亭后,郭暖按着原路返回,问过一个杂役,没费什么功夫,很快便找到了驸马爷的处所。

    一个独立的幽静院落,周围植满桑槐,阁楼式的青砖灰墙,配有木制直棂窗,三进三深的厢房,大大小小二十来间,环境到挺不错。

    偌大的院子,仆役阿福加上郭暖主子,也就两人,到是略显得有些清净。

    驸马的待遇,郭暖对比一下在郭府的少爷生活,丫鬟成群环绕左右,前扑后拥的,现在的境遇,确是寒酸了点。

    望望窗外西斜的落日余晖,天色已不早。第一天的驸马生活,草草结束,明天又将拉开序幕。

    郭暖本事豁达之人,郁闷了一会,便调整好心态,有些疲惫,随便用过简单晚膳,便进了一间阿福拾掇好的厢里,沉沉睡去...

    第七章:公主府里是非多 〖本章字数:405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08 11:12:33.0〗

    天蒙蒙亮,郭暖被窗外的雀鸟的啼叫闹醒。五更早起,换作现代时间,郭暖估摸着此刻起身的时间不过六点。

    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顺带把每日必修的早操,郭暖把太极拳打了一遍。

    厢门外响起叩门声。

    “少爷,阿福给您端了盆热水,洗漱一下吧。”

    随即外边有人推了推未上门闩的门,破门贯入,肩上搭了一条白布巾的阿福,此时正端着一铜盆热水进来。

    郭暖没料到阿福比自己还早,作为自己的贴身仆从,换言之是心腹,在郭府,这种杂活一般是由丫鬟打理负责,此刻正是无用人之际,阿福亲自干起这活来,倒让郭暖的心窝涌起了一股暖流,颇有些感动。

    郭暖苦涩的笑了笑,心里叹了一下,望了望院外空荡荡的,院子里连个粗使丫头都没有配置,有的只是主仆两人,驸马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升平公主府,偌大的一个庄园,坐落于城边一隅幽静之处,庄园面积广阔,差不多占据了城区半个坊的面积。在府里,杂役,公主府官吏,食客,幕僚,再加上公主私人侍卫,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有千把人口。

    在这庄园王国了,要说府里的权力最高的人是谁,当然指升平公主,至于能上的话的第二人,是公主的丈夫??驸马?郭暖瞧眼前门可罗雀的冷清情形,当然有自知之明,府里排号,压根轮不上他。

    郭暖刚进公主府的第一天,他便深深感受到了府中等级深严的气氛,此时他正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如今他到府里也有三四天了,也渐渐体味到这里的气氛。

    公主府里有官僚制度,而且制度完善,跟衙门一样。府内有总管一切琐事的府令一名,从七品,有从八品的副总管,府丞,接着从九品的录事,主要管理公主的封邑收益,指司邑官。

    这些杂七杂八的官员,虽说是个芝麻绿豆般大的官,但俗话说蚊子再小还有肉,官大一级也会压死人。郭暖驸马如今不是在可以呼风唤雨的郭府,现是公主府里,郭暖跟阿福爷俩个势力单薄,对这些小吏可不敢小瞧,万一得罪了,难免招来是非。

    郭暖“嫁”给了公主,虽说从皇帝岳丈那讨得了一个从五品的官职,但是驸马都尉是虚衔,名誉的上东西,算作安慰,可比不得这些有实职权利编制小官吏。

    除了郭暖这个窝囊驸马,平时要对上述罗列的那些小官小吏客气点,在公主府内,还有两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那不能得罪的人是谁啊?”郭暖好奇地问阿福。

    “其中一个人,在前天少爷您进府时见过的,那个故意拌您一脚的黄公公。”阿福挑了挑眉眼,随即淡淡地如是说...

    “一个老得估摸不出年龄的老怪物,代宗皇帝在升平出嫁时,特地从内侍省调来的,主要负责升平公主的日常安保。”

    听阿福介绍这个大太监,郭暖才了解到来头那么大,听闻后不由连连咂舌。

    正三品啊,当郭暖听到阿福说出黄太监的官阶时,心里一直在淌血。

    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那么大呢,唐朝的宰相,比如中书令,门下侍中也不过是三品,这个太监竟然也与宰相同品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郭暖当时一听到黄太监的来历,腹里顿时起了牢骚。不过郭暖一时倒忘了,自家的老子郭子仪,朔方军节度使,那可是正二品。

    其实在唐朝安史之乱后期,宦官势力日益强大,这种趋势在唐朝后期越来越明显,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皇帝的拥立废除,宦官势力都可以左右。

    例如郭暖的岳父大人,代宗皇帝,正是有着宦官势力的协助,清除掉异党势力后,从而平稳登基的。

    宦官集团大量任职于百司官衙里,他们虽说胯下没了那一条棍棍和两个蛋蛋,但掌管着朝廷大权,大多是趾高气扬,飞扬跋扈,在朝中的能量之大,可以呼风唤雨。

    一个大太监出了个三品的官阶,这丝毫不奇怪,不过郭暖这种从现代穿越来的历史文盲,他是很难体会到这种微妙境地的。

    至于说到郭暖驸马在公主府里不能得罪的第二个人,那人地位就显得特殊了。

    要说官衔,她没有,在府中也不任职,不能文,又不识武功,只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婶。

    “那到底是谁?”

    郭暖一直猜不出是谁,脑里直冒问号,此时接过热水盆后,差不多洗漱完毕,已用毛巾把脸上敷的水珠擦拭干净,扭头随口朝身后侍立的阿福问道。

    “公主奶妈。”

    阿福别有深意的扯扯嘴角,微微弯出一条细微的弧线,嘻嘻一笑,利索地接过郭暖使用过的铜盆,一边答道一边走出厢间,准备( 大唐不良皇婿 http://www.xlawen.org/kan/4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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