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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部分阅读

    上转了个转,不屑的落到她手中的银针上。

    “还敢藐视我大华夏的精粹!”箫碧岚嘀咕一句,拿出一枚常常的银针,对准黑人杀手的腿扎了下去。眼见他居然眉头都没皱一下,她笑得像朵花一样,继续嘀咕:“不疼是吧,等下让你亲眼看看,自己怎么变僵尸。”

    箫碧岚算准了他听不懂华夏语言,所以故意夸大了银针的作用。她对针灸也不太熟,人体||穴位更不熟,只是在家常看医生给箫老爷子扎针,那针扎下去,整条腿都会变麻,因此才拿黑人杀手当活体练习。

    半分钟后,黑人杀手眼中的不屑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惊恐,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双腿,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僵直,麻木。

    惊疑间,又见箫碧岚拿起另外一支针,顿时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

    “咦,你不是不屑的吗?居然怕了。”箫碧岚脸上的笑,温暖的令人感觉如沐春风,说出口的话却分外残酷:“两条腿没了,以后不能走路,等下要扎手臂,这样不能拿枪,完了再扎嘴巴,让这该死的黑鬼冻成|人体冰棒。不对,这样太便宜这混蛋了……”

    “你住手!”黑人杀手越听害怕,双眼惊恐的望着她:“只要你不折磨我,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黑人杀手一开口就是地道的华夏语,反倒激起箫碧岚更大的火气!嗖嗖将针袋的银针取下来,没头没脑的往他身上扎去,嘴里不停的骂着:“王八蛋,听得懂华夏语,居然假装不懂,害我换语言。”

    “痛死了!你这个疯女人,你也没问我会不会华夏语啊!”黑人杀手痛的嗷嗷叫:“你快住手。”

    “还敢骂人啊你!”箫碧岚拿回戒尺,对着他的嘴一顿扇。直打到他口吐血沫,方才住手,跟着又拿起银针,胡乱在他身上扎起来。

    “mr宋说,病毒原液在这里,所以我才闯进来。”那黑人话都说不利索,箫碧岚每扎一下,他就哆嗦一下,恐惧之极。

    “他还说了些什么?”箫碧岚扎累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皮笑肉不笑的问:“说还是不说。”

    “他说,我若得手,病毒原液便卖给我们的组织,不给中情局。”黑人杀手冷汗淋漓的望着刺猬似的身体,浑身止不住颤抖:“庭院的平面图和安防系统的破解方法,都是他提供的。”

    “胆小鬼!”箫碧岚鄙夷的哼了哼,起身过去将银针拔下来。

    结果黑人杀手误以为她还要扎,双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箫碧岚见状,禁不住愉快的笑出声,跟着招呼简云容过来帮忙。等拔完黑人杀手身上的银针,她吹起口哨,立即有特警过来,动作熟练的给带上手铐和脚铐,从院里拖了出去。

    箫碧岚伸伸胳膊,心满意足的收起自己的甲壳虫,眉眼带笑了揽着简云容的肩,一起回了工作室。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闪烁的灯火,将被白色覆盖的整个京都装点得如梦如幻。

    宋青山控制轮椅,一脸漠然的滑到落地窗前。不远处的京都市中心,华灯璀璨,流光溢彩。原本,他此刻应该安坐牧天总部,从顶层的落地窗,俯瞰这盛世繁华!

    是沈如眉和蒋牧尘的存在,使得这一切变成了奢望,变成了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境!

    狭长阴鸷的双眸狠戾眯起,他禁不住激动猛烈的咳嗽起来,苍白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渐渐变得狰狞。蒋牧尘想坐拥蒋家的财富,妻贤子孝,他偏偏不让偏要毁掉他的骄傲,毁掉他的牵挂!

    如风箱鼓动的剧烈的慢慢咳嗽缓下,他控制轮椅回到书桌旁,徐徐抬起右手将桌上的笔电转过来,狞笑着输入一道指令。今夜,一定是最最精彩的一个夜晚。

    纵然蒋牧尘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做到全然兼顾。他就是要他分神乏术,疲于应付。

    少顷,他合上笔电,拿起一旁的座机,平静拨出一组号码。呼叫铃响了一声又一声,就在他失去耐性的那一刹那,通话终于接通,耳边传来王若菲慵懒的嗓音:“何时交易?”

    “不急,今晚有一场好戏要看,我们不妨看过这场好戏,再谈交易的事。”宋青山阴测测的笑着:“新婚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小心芳心错付。”

    “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谢谢提醒,我好的很。”王若菲睡了几个小时起来,精神已经恢复大半。许振霆神色如常,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准备晚餐。

    她弯着眉眼,隔着阳光房的推门专注打量他伟岸的背影,对着话筒浅笑道:“宋先生,我忽然改变主意,不准备和你交易了。你说,要是那些入境的杀手得知,你手中根本没有货,他们会怎么做。”

    “也不会如何,但是你儒林居的别墅会夷成平地。”宋青山也笑,可惜笑意不达眼底:“你真以为你能避开我,直接和他们交易?”

    “开个玩笑罢了……”王若菲的眸光倏然变冷,暗想宋青山还真是自负,嘴上却笑着:“希望宋先生说话算话,看完今晚的好戏,我们尽快交易。否则,我不介意自己寻找买家,你知道我手里的资源从来不比你少。”

    “也对,你手里的资源确实多,但是家人也多。”宋青山笑得云淡风轻:“好像你小侄子还没满岁吧?哦,对了,满月的时候我也在,赵子敬还送了他一块墨玉。”

    “原来宋先生竟是如此无耻之人!”王若菲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狰狞:“宋院长虽然不是你亲生父亲,好歹养了你几十年,宋悦可是一心把你当亲生大哥,你说我若是把宋悦训练成苍鹰的成员,让她去杀你,感觉会不会更好。”

    宋青山听她提到宋悦,心中一顿,语气如常的接话:“打嘴仗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这嘴仗分明是宋先生挑起的,我当然乐意奉陪。”王若菲噎他一句,忿忿挂断电话。

    宋青山为人狡诈狠毒,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虽然宋延望夫妇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却未必放在心上。即便是宋悦,他能利用宋悦去刺杀简云容,哪里还会念什么亲情。

    反倒是自己,因为这事害死自己的亲三哥,难道还要还得整个王家的成员枉死不成。一番思量,柳叶似的的黛眉渐渐皱起,眸中聚起戾色。

    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她的风格!打定主意,她回头看一眼厨房里的许振霆,起身离开阳光房小跑上楼。

    厨房里的许振霆眸光微闪,心里既期待简云裳收到邮件后,及时过来将自己救出去,又担心王若菲觉察到自己的异样。方才她讲电话的嗓音不大,但也依稀听到一些内容。

    宋青山似乎拿王家人的生命威胁她,否则她也不会气到没知会自己,就独自上楼。

    夜色渐浓,窗外的景致也慢慢模糊了起来。

    宋青山控制轮椅出了书房,径自去敲隔壁卧室的门。刚才在电话中,王若菲提到宋悦,他心底竟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愧疚。

    从小,他一直不怎么喜欢宋悦,始终觉得宋延望夫妇有了她之后,对他的关心逐渐变少,甚至是冷淡。但是宋悦对他,却是百分百的信任,虽然偶尔任性耍脾气,心中对他这个哥哥依赖十足。

    否则也不会染上大麻的瘾头后,那么无助的跟他诉苦。可惜,他再也不能抱她,不能牵着她的手,一起漫步海滩,一起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

    狠戾的神色不过一瞬,他旋即调整过来,抬手还能用的右手轻轻叩门:“悦儿。”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宋悦一脸恍惚的开门出来,身上穿着一套高定的婚纱,笑得神魂颠倒的说:“哥,你要不要来一点,我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

    “你又在偷偷吸食大麻!”宋青山语气沉了沉,视线掠过她身上的婚纱,极力压抑着火气:“胡闹!”

    宋悦看陌生人一样,狠狠的盯着他看了片刻,脸上的笑容倏然变得凄凉:“我胡闹?我会染上瘾头,完全是因为你!因为你得罪了王若风,他找不到你撒气,才设计我。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救世主吗?就凭只有一条胳膊,一个脑袋的你也配!”

    “你恨我?!”宋青山错愕的看着她,眼底依稀闪过一抹不熟悉的情绪:“因为染上大麻的瘾头,所以你恨我!还将自己的过错全都归到我的头上?”

    “大哥,你还记得我15岁那年生日许的愿望吗?”宋悦脸上的表情恢复过来,又变成那副欲仙欲死的样子,懒洋洋的滚到沙发上,不知是笑还是哭着说道:“你当时问我,将来长大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我说要找你这样的。那时候你在我心里,像尊大神,伟岸而高大。”

    宋青山嘴巴动了下没说话。

    宋悦也不看他,自顾说着。从十五岁一直说到上大学,每一件曾经发生过的过往,从她口中说出来,感觉说不出的压抑滞闷,甚至有了一丝悲凉的意味。

    宋青山静静的听着,心中隐隐有个古怪的念头,她说这么多,最后一定是和自己有关。

    然而宋悦却是唠唠叨叨,并未提及他半分。她一直不停的说着,说到她在夜色,第一次见他点了小姐去雅间,还见小姐在他身上乱来,他却笑得愉悦的事情。

    “我那时候真的吓坏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在外面,居然是那么肮脏的样子。”宋悦冷静吐出一句结论,又说:“那次我被赵子敬下药带走,你其实就在隔壁对不对。”

    宋青山心头一震,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你知道?!”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愧疚。”宋悦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凄凉:“我是为了找你才去的,可你居然亲眼看着我被赵子敬带走,看着我跌下火坑,呵呵……”

    “对不起……”宋青山嗫嚅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双眸在光影的映照下,晦涩不堪。

    宋悦像似没听见他的话,自顾整理着自己的如瀑长发,眼角有晶莹的泪珠落下。

    房里忽然变得静悄悄的,空气中流动着彼此频率并不相同的气息。

    过了不知多久,宋悦仰起苍白的小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红唇再度轻启:“爸爸怎么说也是高院的院长,你以为我当真那么坏?我每天泡在夜店里,就是想遇到你,亲口问你一句我可不可以喜欢你。那时,还不知你不是我的亲哥哥,我心里乱糟糟的,于是转头去喜欢蒋牧尘。”

    停顿一秒,宋悦的嗓音一点点小了下去:“可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不管沈姨和蒋叔叔多喜欢我,他从来不看我一眼。”

    “你喜欢……”宋青山忽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继而害怕听见她的答案。完全失去原来的容貌的他,此刻竟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悔。

    是他将她推进地狱,她从来不说,即使是被宋延望禁足,她也不曾透露半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值得人喜欢,还是用如此卑微的方式。

    空气倏然静默下去。宋悦抖着手摸了支烟点着,摇摇晃晃的走到窗边,回头对着宋青山笑:“哥,如果,我说如果我们一开始不是兄妹,你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多给我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的温柔。”

    “我……”宋青山嘴唇颤抖着,一句话辗转在喉舌之间徘徊,却是无法说出口。

    宋悦见状却忽然笑起来,眉眼温柔如水,像是在深情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猛的俯下身轻柔含住他的唇。

    在她身后,落地窗的气窗已经打开,丝丝刺骨的寒风,凛冽的从洞开的窗口灌进来。

    宋青山脑中一片空白,任由宋悦顽皮的亲吻他的唇,灵巧的舌头湿濡濡的舔过他的牙齿。因为怨恨,他从来不不会对任何女人动情。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要蒋家和简家家毁人亡,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即便是后来逃出华夏,带着简薇薇去了m国,两人朝夕相处,简薇薇日日挑逗,他也不曾这般失控。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所有的情绪、感官神经都在宋悦的带动下,变得敏感异常,令他迫不及待想掌握主动权。

    然而宋悦却突然放开他,一点点的往后退去,脸上的笑容迷离又凄凉。直到退到窗边,她的猛的停住。寒风吹起她身上的白色婚纱,后背的白纱飞舞着,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

    灯光明晃晃地照耀,宋悦的脸异常美丽平静,她眼里含泪,唇边却挂着温柔的笑意,好似看不够他一般,目光专注又深情,又那么的恋恋不舍。

    宋青山依稀感觉到一丝恐惧,心底仿佛裂开一个洞,空空的传出各种回声。这时,耳边却听宋悦笑中有泪的说:“如果有来世,即便你还是我的哥哥,我也要无怨无悔的爱着你!”

    说罢,她突然转身,双手撑着窗沿,身子猛的蹿出窗外!

    “不!悦儿!”宋青山大骇,等他控制轮椅滑过去,都来不及抓住她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轻盈如雪的雪白身影,从33层的高度,急速坠落下去。

    夜色如墨,那一抹雪白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一个模糊的点,落在地面上。被惊扰的人群,迅速潮涌般围拢过去,直到他什么也看不到。

    “悦儿……”宋青山面如死灰的喃喃念着,肌肉僵硬的脸庞在忽明忽灭的光影,血色尽数褪去,瞬间苍白如纸。寒风呼啸着从窗口灌进来,他浑身哆嗦着,慢慢抬起完好的右手,捂着头,无声恸哭。

    心口的位置空荡荡的,好似无数的利刃狠狠从他心脏,不断的撕扯着他的神经。呜咽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双眼模糊一片什么都不看不到,嘴里不断呢喃:“悦儿你怎么这样傻,哥哥可以喜欢你,可以喜欢你的……哥哥不想要来世……”

    呢喃半晌,耳边传来保镖低声的交谈:“国安的人过去看小姐的遗体了,估计已经发现了宋先生在这里。”

    宋青山猛然回神,擦掉眼泪,神色如常的将手下的保镖叫进来,平静吩咐:“立刻转移!”

    “先生,小区外面多了很多国安的干警!”保镖恭敬的垂首而立,语气漠然:“转移怕是不容易。”

    “不容易也要转移!”宋青山面目扭曲的盯着他,僵在半空的手颤抖不已:“去清华坊。立刻!”

    保镖低下头,使劲盯着自己的脚尖,硬邦邦的答道:“好的先生!”

    宋青山目送保镖离开,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自己的笔电和卫星信号接收仪,以及一些随身要带的东西,回到到客厅。

    通过定制的平板,他事先检查了整个小区的安防系统,跟着重点关注他所在楼栋的附近。几秒后,他收起平板,漠然开口:“走。”

    留守他身边的四名保镖得令,一人押着被捆绑起来的薛素素,另外两人走在前面,一人推着轮椅,训练有素的走出大门。

    一行人进入专用电梯后,直接从三十三层直达地下停车场,上车迅速离去。由于宋悦的自杀,原先在附近的蹲守的国安警员,多数已经去了事发现场,因此宋青山的车几乎是一路通畅的出了玉兰道。

    窗外霓虹正耀眼,黑色的保时捷碾过寒冷的夜色,急速穿行在通往市区的大道上。车厢中,宋青山睁着眼靠在轮椅背上,仅剩的右手始终攥着拳头,连成一线的骨节,模糊倒映车窗,久久无法松开。

    路灯明灭的光线,不断从车厢里划过去,他英俊的脸孔,在不断交错的光影下显得尤为冷酷。

    他不敢闭上眼在,只要一闭眼,宋悦凄美的笑容便浮现脑海。“如果有来世,即便你还是我的哥哥,我也要无怨无悔的爱着你!”她最后留下的话,更是魔咒一般,萦绕耳内挥之不去。

    不多时,玉兰道造型现代的建筑渐渐远去,直到一丝都看不到,宋青山又再次痛苦的低下头。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到底值不值得。回答他的什么也没有,他甚至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从玉兰道回到市区的清华坊,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他却希望那条路永远不要走到尽头,不要停下,他怕车子一停下来,宋悦的面容,便会从自己的脑海中淡去。

    可惜路是他自己选的,走到这一步又岂是说停就能停下。车子停下许久,他才恍惚回过神,自己的那套复式楼早被收了回去。

    他坐在车里,平静的看着停车场内的指示牌,吩咐保镖下车上楼。他的房子被收了,和薛立珩那套相通的还留着,那是用化名买的,宋悦被李君铭接走之后,一直住在里面直到自己回国。

    打开密码锁进去,他吩咐保镖随时注意楼下的情况,便独自去了客厅旁的琴房并带上房门。宋悦小时候十分不爱学琴,每次练习都要人在一旁盯着,有时候她耍性子,就是盯着也能趴在钢琴上呼呼大睡。

    宋青山回想着曾经的一幕幕,胸口愈发滞闷,禁不住又猛咳起来。房子干干净净,并未因为她这几天不回来,而落了尘。控制轮椅滑到钢琴前,他打开琴盖,慢慢张开五指轻轻抚上黑白的琴键。

    悠扬动听的声音响起,他仿佛看到15岁的宋悦,留着一头顺滑的披肩长发,扁着嘴一脸不情愿的对着琴键发呆。

    而那时的他,正好在国安被人踩到尘埃,每天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往上爬,对她也无更多的留意。

    再后来,他的工作稍有起色,便给她买了这架昂贵的三角钢琴。犹记得,当初送她这架琴时,宋悦的脸色黑得像墨汁一样,照旧扁着嘴抱怨:“你就是把全世界最名贵的钢琴买来也没用,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不学了以后也不弹了,反正没人听。”

    他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最后是他陪着她四手联弹。很轻快的一首传统曲子,后被改编成钢琴曲。那时的宋悦是单纯的,天真又无邪,偶尔有些小脾气,却是可爱十足……

    陷在回忆中的宋青山眸色黯了黯,沉默拿出手机。从玉英山脚下废弃的厂区逃出之后,他为了防止被蒋牧尘等人追查到自己的下落,许久不曾使用。

    开机进入系统,短信便如中了毒一般,不断响起轻快的铃音。耐心等待所有的声音静止下去,他点开短信,逐条看起来。

    有气象台发的,也有宋悦的发的。找到时间最近的一条,他胸口的位置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忽然没有勇气点开看。静默许久,悲怆的情绪依旧无法平复,眼前再度浮现宋悦决绝跳下高楼的画面,强烈的悔意瞬间蔓延心底。

    他不该犹豫,不该一点机会、一点念想都不给她留。自从进入宋家,他心里便从未轻松过,在他看来宋悦是家里的小公主,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随着她转,而他什么都不是,只能远远避开。

    控制轮椅来到落地窗前,他费力地打开窗户,双眸幽邃如潭的望着脚下的繁华世界,薄唇嗫嚅着轻唤出声:“悦儿……”

    忽然阵阵寒风灌进窗户,身后边柜上忽然响起纸张刮动的动静。宋青山狐疑抬眸,下意识的往动静发出的地方望过去。忽然“啪”的一声轻响,一支普通的水性笔摔到实木的地板上。

    他略一皱眉,滑动轮椅过去随手拿过本子翻开。也没什么内容,无非是宋悦胡写乱画的一些东西,一页一页翻到最后,他的脸色霎时变得痛苦不堪。

    纸上写着:终于可以回到大哥身边,已经不记得为何会针对简云裳,但是哥想她死,所以我要去把她的弟弟给杀了,这样哥才会开心。他开心了,才会对着我笑。我知道有很厉害的人,从国外来帮他,可这件事我想自己做。

    宋青山颤抖着闭上眼,脸上的肌肉扭曲的抖动着,筋疲力尽的松开手。白色的本子也同那水性笔一般,“啪”的一声落到实木地板上。

    他回过神,一点点埋头下去,终于忍不住再次无声恸哭。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到处都静悄悄的,灯光明亮而温暖。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一点点将泪痕擦干,迟疑打开手机里短信,慢慢的开始看。

    看到第七条,刺目的内容瞬间令他情绪崩溃,小声的呜咽起来。那是宋悦在两个小时前发送的,她说:国安的人出现在附近,肯定是大哥的行迹已经暴露,如果实在赶不及撤离,我就从窗户上跳下去,这样的话,大哥肯定会抓紧机会离开这里。

    宋青山痛苦不堪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狭长的眸子瞬间冷冽如冰。下一秒,他揣起手机,迅速离开琴房。

    “悦儿,哥哥不会让你白死,哥哥要让蒋牧尘给你陪葬!”他呢喃着,疯狂的将客厅里所有的摆设扫落,赤红的双目,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泛着令人呼吸停顿的恐怖光芒。

    须臾,整个客厅如灾难现场般,狼藉满地。宋青山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拿起手机飞快的拨出一组号码。片刻之后,只听他冷戾冰凉的嗓音响起,用外语平静的和对方交谈。

    通话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后,他挂断电话,徐徐转动轮椅回了琴房,背影落寞而荒凉。

    此时,距离清华坊数公里之遥的同家胡同,气氛萧杀沉闷。

    蒋牧尘躲在暗处,不停的盯着天枢屏幕上的卫星地图,以及云裳小筑那边传来的消息。

    由于行动之时正好赶上附近的幼儿园放学,特警一出现,立即引起了两名杀手的注意,两人从居住的房中逃出后,蹿入一家居民住宅,他和顾旭之担心人质安危,因此只能一直等在暗处,不敢现身。

    时间已经过去数个小时,两人都没有把握,能否将屋里的一家四口全部解救出来。之前随队过来的特警已经撤到50米以外,原地待命。

    这条胡同是老胡同,路灯不知何时已经坏了七七八八,导致可见度变得异常的低。带上夜视眼镜,他不耐烦的又看了一眼天枢,只听耳机里传来顾旭之郁闷的低吼:“我们被耗在这了,也不知道闲庭那边如何。”

    “目前还没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守好自己的位置。”蒋牧尘压着火气,低头飞快的在屏幕上输入信息代码,尔后联系上秦湘雅:“师姐,查一查人质家都有哪些亲戚,要快。”

    这头,秦湘雅听罢,立刻招呼箫碧岚过来,把蒋牧尘的意思复述一遍,跟着让她戴好耳机找人。简云裳一看秦湘雅的脸色不对,心里顿时有些慌,到底忍着没问。

    “没事,就是杀手蹿到居民家里去了,已经大半天不出来。他们担心人质的安慰。”秦湘雅简单解释一番,坐到墨珍身旁:“墨儿,你去眯十分钟,这里我看着。”

    “好。”墨珍确实有些累,闻言乖巧的去躺椅那躺下休息。

    “姐,我能帮忙吗?”简云容见大家都阴沉着脸,小心翼翼的说:“我保证不添乱。”

    “那好吧,你负责调看从玉兰道到市区的的道路监控,宋悦跳楼死了,宋青山趁机逃出玉兰道。”简云裳利落的吩咐完,转过头继续忙碌。

    另一边,同家胡同中段的蒋牧尘拿到人质家的亲戚名单之后,拿出手机,直接打到人质的手机上。呼叫铃一直在响,手机却无人接听。

    他反复拨打了数次之后,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立刻连上顾旭之:“人质的手机无人接听,你把甲壳虫放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形,记得要注意隐藏。”

    “好,这样,如果甲壳虫进去被发觉,我们数5个数,同时行动。”顾旭之说着,立刻打开军用平板,迅速打开甲壳虫的系统。几秒之后,黑色的甲壳虫慢慢飞入人质家的院中。

    顾旭之在监控画面里找了一圈,居然没发现有入口进去,当即气得想骂娘。夜晚的气温原就比较低,房中烧着暖气,因此窗户上全是白霜,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耐心等待了大约五分钟,顾旭之无奈收回甲壳虫,调整好音量呼唤蒋牧尘:“不行,大冬天门窗都捂死了,虫子进不去,在外面什么也没拍到。”

    “再等等,我再打电话试试。”蒋牧尘如墨的剑眉,深深的皱成一个川字,再度拨出刚才的号码。

    依旧是无人接听,房中甚至听不到手机铃声。他烦躁挂断,找出人质中女主人的号码拨过去,结果还是无人接听,院里也始终静悄悄的。

    执行任务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遇见一下子有四位人质被挟持的事,良好的耐性在僵持中一点一点被消磨掉,令他烦不胜烦。

    少顷,耳边传来顾旭之窝火的声音:“老子想破门而入!”

    “就你这点耐性,当初部长是怎么看上你的?”蒋牧尘骂了一句,自己先冷静下来,继续观察卫星地图,试图找出营救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被杀手占用的民房四周,静得让人心底生寒。就在这时,耳机里忽然穿来五十米外的特警发出的闷哼声。

    “不好,他们来援手了,旭之你打开甲壳虫做准备,顺便将系统中的人脸识别打开。”蒋牧尘平息静气的交代完,又补充道:“冬天衣服比较厚,主要针对手部和脸部攻击。”

    “知道,那你呢?”顾旭之说着,双手已经在平板上飞快的输入指令。

    “今天出任务的特警都是小孩,马上过年了……”蒋牧尘说罢,警惕的从隐藏的位置离开,尔后迅速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跑。

    上一次在玉英山脚下,部里已经损失了两位年轻的特警,他说过,不会让悲剧重演!宋青山怕是一早料到自己的计划,否则不会再度派出杀手。

    很短的一段距离,蒋牧尘奔跑的速度极快,同时还打开了身上的甲壳虫。来到受伤的特警的跟前,他首先试了下鼻息,发现只是被打晕当即松了口气,悄声对顾旭之说:“通知其他的成员提高警惕,小伙子只是被打晕了,休息几天就能康复。”

    “好,你自己也要注意。”顾旭之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道十分陌生的外文:“蒋先生是吧?麻烦您举起手来。”

    他心中骇然,忽觉一道疾风从耳边掠过,当即敏捷避开。

    来人居然动起拳头,顾旭之讶异半秒,立即全神贯注的和他对打起来。对方毕竟是国际闻名的杀手,他可不认为,对方不开枪是为了不伤及无辜。

    想着出手的速度和狠度同时增加,并分神注意蒋牧尘那边的动静。

    胡同另一头的岔道中,蒋牧尘僵着脊背,平静的听从背后那人的命令,慢慢移动脚步往岔道深处走去。如果猜得不错,顶在自己后背的枪,应该是钟闲庭曾经用过的spp。

    退出一段距离,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长,不远处被打晕的特警已经被同伴带走,他放下心,一个猫腰,身形矫健的旋了一圈,出拳击中对方的小腹。

    那人沉沉的发出一声闷哼,曲起的手肘便直直往蒋牧尘脸上撞去。

    蒋牧尘避开的同时,顺势反击,耳边忽而响起箫碧岚急切的嗓音:“语音开启甲壳虫,我已经调整好数据,要快。”

    “好。”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蒋牧尘长腿一扫直接踢中对方的下颚骨,跟着速度极快的切换到甲壳虫的系统,咬字清晰的吐出两个字:“起飞!”

    随着他一声令下,上衣口袋中徐徐飞起数十只甲壳虫,如一团黑雾般朝那杀手快速移动过去。不料那杀手料到他会如此,瞬息间外套的拉链拉上,只留出一双眼睛。

    甲壳虫不能用,那就实打实的打!蒋牧尘几乎没做考虑,手中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同时欺身上前利落扯下对方脸上的拉链。那杀手反应不慢,几乎是在拉链拉开的同时,便火速拉回去。

    顾旭之那边情况似乎也不太好,听着他喘气的声音,明显变得粗重。蒋牧尘不欲恋战,电光火石间想到了魅影,于是提醒道:“你手上不是带着魅影吗,赶紧解决了事。”

    说罢,他险险避开对方攻击,灵巧开启魅影的机关。

    这一款比简云裳她们带的那一款,杀伤力要大得多,并且力量也足。“嘭”“嘭”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蒋牧尘挑眉收回被打落的甲壳虫,通知附近待命的特警过来将人带走,跟着立刻返回人质所居住的平房。

    他到门外的时候,顾旭之正好到达,两人留意到房门已经打开,交换了下眼神闪身进去。这时,耳边再次传来箫碧岚的紧张的声音:“我在卫星影像上没看到有人离开,你们要注意安全!”

    蒋牧尘和顾旭之轻轻的“嗯”了一声,各自凝神慢慢朝敞开的房门靠近过去。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中,两人踩到雪地上的声音,莫名的清晰刺耳。

    来到门外不远,两人透过门帘的缝隙,依稀看见客厅的沙发中,三个大人都被人捆了起来,一名年约5岁的小女孩,昏睡一旁。

    蒋牧尘胸口烦闷,双手下意识的攥起拳头,在顾旭之撩开门帘的刹那,身形如电的闪了进去。

    “看来外面的埋伏不够强,我们的猎物还是冲了进来。”其中一名金发碧眼的男人,闲闲的打量着蒋牧尘,他手中的枪,枪口对准的地方正好是女孩的头部。

    “旭之,看来我们的猎物十分难驯服。”蒋牧尘眸中涌起狠绝的杀意,云淡风轻的对着身边的顾旭之说:“今晚少不得又要练练筋骨。”

    “不知道是不是披着狼皮的小兔子,前面的那两个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顾旭之看着左侧沙发上的杀手,余光暗自扫了一圈室内。

    十分平常的旧时平房,居中客厅,右手边上的两间应该是主家的客房,左边是带着洗手间的厨房,使用多年的家具,看起有些陈旧。

    “交出病毒原液,否则我杀了她!”举着枪的老外见两人脸上毫无惧意,忽然阴测测的笑起来:“四条人命,换你们手中的病毒原液,这笔生意你们一点都不亏。”

    顾旭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嘲笑道:“我觉得先生你的舌头撸不直的话,还是不要说华夏语了,说自己的母语多好。”

    蒋牧尘表示赞同,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去,落到一直没开腔的那人身上。

    只见他穿着很平常的黑色羽绒服,头上理着十分扎眼的发型,耳朵边上全是红色的,纹路繁复的纹身。蒋牧尘在顾旭之整理的杀手资料中,看过此人的英雄事迹,曾经在x国徒手杀了12名平民,暴乱中,又杀了四名士兵,手段极其残忍血腥。

    进门至今,一直旁边的那位在聒噪,他始终安坐在沙发里,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相较于边上那位情绪外露的杀手,此人的深不可测更令人胆寒。

    房中的灯光并不显明亮,那人耳朵往下的红色纹身,在光线以外的昏暗中,更显醒目。蒋牧尘不动声色的打量他,脑中的思绪瞬息万变。

    坐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国际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不是华夏境内那些因为各种理由,或者精神疾病而挟持人质的犯人,交流根本就是徒劳。

    正想着,耳边再度传来惊呼,但这一次明显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蒋牧尘错愕一秒,故意大声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们又抓到一个试图闯进云裳小筑的杀手,是个白人帅哥。我换师姐和你对接,前面才收拾了块黑炭,想不到还有不要命的冲进来。”箫碧岚说着立刻摘了耳机,并和秦湘雅很开心的说了两句。

    耳边的声音渐渐消散,蒋牧尘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再次望向红纹身。顾旭之显然也听到了箫碧岚的咋呼,他虽戒备的站着,唇角还是无意识的向上扬起。

    左边的沙发上,那两位杀手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瞬间与蒋牧尘他们二人,形成鲜明对比。屋里的气氛,在微妙的变化中陷入胶着。

    “我们只要病毒原液。”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红纹身终于开了金口:“就算你们能赢,定时炸弹也会在他们起身的瞬间爆炸。”

    蒋牧尘和顾旭之双双变脸,眸中不可遏止的升腾起熊熊怒火。

    “别这样看着我,忘了告诉你们,定时炸弹只剩半个小时就要爆咋了,特别是那位可爱的小姑娘,她身上的炸弹最多。”红纹身说着,示意边上的蓝眼睛把枪收起来:“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拿东西,不是杀人。”

    蓝眼睛点头的瞬间,突然身形暴起,猛的攻向似乎毫无防备的顾旭之。然而没等他的脚踢过来,顾旭之已经旋过身逼近过去,力道惊人的拳头,狠狠击中他的下颚。

    红纹身没动,蒋牧尘也不动。耳机里,秦湘雅已经在尽可能快的联系沈清寒。虽然顾旭之的拆弹技术亦是不弱,只是这个节骨眼上,安放炸弹之人并不乐意让他拆。

    就在顾旭之和蓝眼睛交手数个回合之后,红纹身随意抬起手腕,侧眸扫了一眼腕表。蒋牧尘看着他的动作,细心的他立即留意到,那不是普通的腕表,而是钟闲庭设计的飘渺粗装版!

    他只觉头顶飞过大群乌鸦,( 盛宠凉薄娇妻 http://www.xlawen.org/kan/42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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