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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

    已经投诚自己这边,自然不能和他对耗兵力,另一方面,如果自己猛攻其他两寨,不攻七星寨,其他两部必然猜忌七星寨,这样即便郭义投诚自己原本还心存犹豫,到那会儿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攻击!给老子狠狠地揍这帮龟孙子!”高盛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四百儿郎便向棋盘山等两寨发起了猛攻。

    四百人犹如一把钢刀一样狠狠地插入棋盘山和另一个山寨的阵中,高盛营的儿郎每个人似乎都是疯狗投胎,完全没有阵型,就是一挑一,一挑二这种野蛮式的战斗。幸好对手也不是什么jīng锐,再加上郭义的五百人马按兵不动,实际上,和高声营硬拼的只有一千人。

    似乎是被高盛营那种野蛮的气势给吓到,一千人的两寨竟然被攻得连连后退。

    钱万年本是少华山旁边一个小山寨的喽啰,在柴遇等人攻下那个山寨后,他因为有一膀子气力,就不被选拔到了高盛的营里,劫后余生的他原本以为噩梦结束了,少华山有吃有喝,小rì子比以前不知惬意了多少倍,结果他被高盛看中,调进了高盛营,每rì斗殴式的疯狗训练法,让他一下子rì子跌到了谷底。

    高盛在出发前发了话,这一仗,必须打赢,如果他发现谁的身上没有沾血,或者胸前没有伤痕,或者所有的伤都在背后,那就等着回去被众人殴打吧。

    想起高盛那一张布满虬髯的凶脸,钱万年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倒吸了一口凉气。冲吧,杀够了人,自然能回去吃香喷喷的米饭,还有那醉人的烈酒。

    钱万年举起了手中的钢刀,一把拽过对手刺过来的长枪,顺势一刀砍中了对方的脖子,血一下就从对方脖子上飚了出来,喷了钱万年一脸。钱万年早有防备,眼睛一闭,避过这一波血腥,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对方已经软软地倒下。

    又一支枪刺了过来,很不幸,钱万年的肋下被刺中了,但钱万年仿佛兽xìng大发一样,一刀斩断了长枪的木柄,刷刷两刀将对手送去了阎王殿,随后他忍痛拔出枪头,扔到地上,完全不顾自己的肋下正汩汩留着血,继续去砍翻第三个人。

    这样的战斗几乎随处可见,高盛的四百人和对方的一千人瞬间绞杀成一团。

    那厢边,郭义的属下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寨主:“大当家的,我们怎么不杀上去?”

    郭义自然没有将自己已经投靠柴遇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儿郎,这样机密的事,手底下的这帮人可瞒不住。他看着高盛和棋盘山、罗家山的人马战成一团,一时之间,一方占着人数优势,一方士气高涨,竟是拼了个不上不下。

    显然,他的七星寨人马就成了天平两边决定胜负的最终砝码,只要他的人手扑向哪边,哪边就必然会失败。

    是等两边再打会,还是现在就上去?自己若真是扑上去帮着柴遇打十三家的人马,那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郭义其实还在犹豫,毕竟到现在为止,他反水的迹象一点也没有泄露。

    突然,那个叫田七的亲信浑身是伤地跑到他的跟前,哀声道:“大当家的,凤栖山的人马占了我们的七星寨,全寨留守人员,被他们杀得一个不剩。大当家的,你要替兄弟们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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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大混战(下)

    郭义听到自己的老窝被黄真端了,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

    “黄真!我和你势不两立!”郭义大喊一声,却也将胸中的那口恶气吐了出来,他拉过一名亲信,命令道,“传我命令,黄真无义,趁我出兵,占我七星,让手下的儿郎们都在额头上绑上写有“七星复仇”字样的白带,随我复仇。”

    七星寨手底下的那帮喽啰,听说自家老窝被端了,有的被吓得腿软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有的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了,而更多得则都是光棍,听说老窝被端,一股子恨意涌上心头,郭义一声令下,五百人除了被吓摊的一百多号人,还有三百多人绑上了“七星复仇”字样的额带,随着郭义直接朝棋盘山的背后扑了上去。

    棋盘山阵中,牛忠已经拍了好几人去催促郭义出兵了,面对高盛的疯狗式攻击,他隐隐有种撑不住的感觉。

    郭义这狗崽子,他到底想要干啥?牛忠当然不知道郭义的老窝七星寨已经被黄真端了,若他真是知道,肯定也会担心自己的棋盘山老窝来,所以黄真没有告诉他,而牛忠更不知道,其实郭义早就有了投靠柴遇的心思。

    “老大!郭义领着七星寨的人马过来啦!”

    突然听到手下有人禀报,牛忠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心想这家伙总算动了:“那你过去和他们说,让他们绕过去攻击敌人的右边。”

    “不是,老大……”

    “什么不是?还不快去!”牛忠不耐烦地喝斥。

    “老大,我看他们满脸怒气,是朝着我们的背面来的!”禀报的手下有些畏惧牛忠,却也不敢将这么重要的信息瞒着不报。

    牛忠正要做出反应,却听背后响起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他手底下的人,正在全力与高盛营战斗,冷不防郭义的近四百人马扑过来,一时间人仰马翻的,有好些人甚至还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从背后一刀劈倒在地。

    正所谓哀兵必胜,郭义的近四百人马就是这股哀兵。他们怀着山寨被占的怒气,像割稻子一样将棋盘山的人马从背后一个个砍翻,等牛忠反应过来并派人上前整合队伍的时候,整个棋盘山的人马已经隐隐有了崩溃之势。

    高盛这时正杀得兴起,一见棋盘山人马似乎后院起火,他便想,莫非柴遇不让自己攻打七星寨,这七星寨还能是少华山这边的人马?他隐隐觉得也许就是这么回事了。

    没多久,柴遇也观察到举着七星寨旗帜人马和棋盘山的战成一团,他就意识到机会来了,便传令高盛,见到七星寨的一概不杀,他和郭义早就商量好了,到时候大伙以额头绑带为准。

    棋盘山和罗家山的人马与高盛营一阵厮杀,本就死伤惨重,这会儿七星寨的人马再在伤口之上又咬上了一口,整个阵型不到片刻就崩溃了,牛忠更是让高盛一刀砍翻,这些失去了首领的喽啰,顿时就像无主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撞得出去的算是暂时捡了一条小命,撞不出去的,都被一刀砍翻在地。

    而这时,两条战线上,一场场惊险的血战也在无情地上演。

    西南战场,朱仝领着五百人和陶俊的三百人合流,与代表十三家的黑泥沟等三寨共一千二百人战成一团。

    因为黑泥沟的何东一直防着陶俊,陶俊的倒戈倒也没让他太过吃惊,仗着人数上的优势,两边一直是胶着地厮杀着。

    而且,陶俊这边大多数都是刚招上山的喽啰,战斗力本就底下,若不是朱仝这五百生力军,靠着他的三百人马,如何抵得过对方的人海战术。

    而中路战场,这会儿,黄真已经探查到了柴遇已经派了两支队伍去攻打东南和西南两边,这让他几乎笑掉了大牙,心想:你拢共就两千人马,还分出去将近一千人,我这四千人四个打一个,哪有不赢的道理。

    因此,柴遇这边压力很大,八百人再加上五百人的预备队,要抵住对方四千人的轮番攻击,一时间,血肉横飞,各种残肢断腿在战场上怵目惊心。

    但谁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每个人在这场战斗力,唯一的想法就是砍翻对方,然后自己便又多活了一会。

    突然,巩林癫狂地跑到柴遇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将军,七星寨郭义反水,和高盛将军一起杀败了棋盘山和罗家山的队伍,此时正向黄真的中路进军,打算攻击他的侧翼。”

    柴遇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盛那边居然真的赢了下来,原先他是想,既然郭义反水了,那高盛的四百兵过去就以是九百对抗对方的一千人。但高盛厉害后,他才觉得自己计算有误,因为郭义未必会这么直白地反水,如果看不到胜利的天平是向自己这边倾斜了,那郭义反水岂不是自己找死?

    但这样的担心都随着高盛获胜的消息而烟消云散了,柴遇兴奋地握拳在空中有力地挥了挥,命令道:“巩林,传令下去,把高盛营获胜的消息带给朱仝和陶俊,给他们点压力,你再通知孙列,让他做好拦截准备。”

    “是!将军!”巩林虽然跑得早就脱力了,但仍旧是忍耐着跑下去传令。

    这时候,其实中军的很多人都已经得到了高盛那边突破的消息了,但柴遇不介意再把这个消息以一种更郑重地方式重申一遍:“兄弟们,刚刚你们也听到了,高盛赢了,东南路的敌人已经被摧垮,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顶住中路的攻击,然后等待朱仝那边决出胜负,和高盛一起围上来狠狠地揍这帮王八蛋。”

    “将军威武!高盛威武!”全场突然有人带头,疯狂地喊了起来。

    而此时,中路这边只剩下了五百多原先的兵力和两百多的预备队,柴遇一马当先,带头杀进了对方的人堆里,这极大地鼓舞了身后的人马,大伙立马进入了一种癫狂地状态。

    不多时,柴遇的命令传到了朱仝那边。

    “朱将军,高盛营和连云寨的郭义合力,将东南路杀败,此时正朝着中路逼近。柴将军命你务必迅速击溃西南路,然后合围黄真的中路。”

    朱仝一听高盛营居然先自己突破了,这让他脸上有些发热,毕竟自己还比对方多带了一百人啊。当然,他本能地忽略了陶俊的人马比郭义少了两百人。

    朱仝派了一个人去给陶俊传信,他自己则鼓动手下的儿郎道:“高盛那边才四百人,都已经赢了下来,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和对手这样耗下去?跟我说,你们能打败前面的敌人吗?”

    “能!能!能!”朱仝手下剩下的四百多人歇斯底里地喊道。

    “那好,我朱仝杀在前头,能杀的跟着我杀穿对方,然后我们合围中路军,剩下的人让陶俊去烦恼吧。”朱仝高叫道。

    朱仝一马当先,一把关公大刀一下就杀出一片空挡出来,四百人高喊着:“牛忠败了!牛忠败了!”

    陶俊自从接到了朱仝的通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郭义的做饭把他架到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上,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他回过头,叫过身边的亲信,低声道:“去让郝弓动手吧。”

    郝弓是他预先埋伏下的一支人马,大约四百人,原本是救命用的,一旦柴遇这边失利,而黄真又怀疑自己,这些人可以接应自己出去,但现在,他显然还把他们用到决胜的战场上了。

    朱仝的四百多人直接凿穿了何东等人的大阵,往中路军黄真的本阵扑去,把西南边的将近九百的敌人留给了陶俊。而何东见朱仝往黄真那边过去了,想想黄真毕竟有四千人马,自己如果能赶紧杀败了陶俊,再赶过去夹击朱仝,必能获得最后的大胜。

    但他完全没想过,即便以他九百疲惫之兵,作为穿山狐的陶俊领着三百人马拖他个一时三刻,完全不成问题,更何况陶俊还有四百装备jīng良的生力军。

    正当何东的人马全力攻击陶俊之时,郝弓的四百生力军从斜里杀出,何东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反倒被杀得大败。

    四路大军,朱仝四百人,高盛和郭义联军七百人,孙列三百人,柴遇七百人,拢共两千一百人马从四面合围黄真剩下的三千多人马。

    黄真的人马单兵战力本就不足,更是六七个山寨的松散联盟,这会儿被四面八方杀来的人一顿猛冲,柴遇更让人高喊“何东败啦!牛忠败啦!”瓦解对方的军心,两边从下午一直杀到晚上,不仅黄真被活捉,好几个山寨的头领都在战乱中被当做小兵砍翻了。

    最后,柴遇打扫战场,清点剩下来的人马,发现这一战过后,自己两千人马只剩一千四百多人,五百预备队只剩下一百多人,不过幸好俘虏了对方近两千人马。

    “郭兄,仗打赢了,你怎么一脸沮丧?”陶俊看到郭义这副样子,当然不会认为他这是在为黄真悲伤。

    郭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黄真背后偷袭七星寨的消息告诉了陶俊,陶俊一听也呆了,黄真偷袭了七星寨,那怎么会放过自己的连云寨呢?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几步,柴遇那边的哨骑也从各处回来了,并告知了众人连云寨、七星寨等寨被攻破的事实。

    一时间,陶俊和郭义相顾无言,眼下柴遇一家独大,自己如果回去,拿回七星寨和连云寨的可能很大,但柴遇还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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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实力

    柴遇当然不会再给陶俊和郭义反攻七星寨、连云寨的机会。

    都已经过去三rì了,柴遇都以各种借口,将陶俊和郭义留在少华山。

    两人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特别是郭义,经此一战,他的手下只剩下了三百人不到,甚至还比不上陶俊。

    但柴遇在这三天里,却没有闲着,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第一件大事就是迅速扫荡十三家的地盘,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柴遇不会给他们重新复活的可能。

    更何况,哪家没有一点存粮,哪家没有一点留下的刀枪弓箭,对于这些东西,柴遇是绝不会放过的,现在他的队伍扩编在即,兵器和粮草自然是多多益善。

    在这个过程中,连云寨被屠的消息也传回少华山,着实让陶俊连着郁闷了三天。

    第二件大事就是探查周围几家大寨子的动向,但大寨子和中小寨子办事的方式果然不一样,他们并没有背地里搞结盟,甚至打算将少华山连根拔起,而是备齐了礼物,派了得力的干将来少华山柴遇获得这一场大胜,示好之意不言自明。

    这两件事儿办完了,柴遇才有时间和jīng力来办第三件大事,那就是如何把郭义和陶俊收揽到自己帐下。

    这一点,许贯忠是深有体会的,因为柴遇已经不止一次在他面上夸赞了郭义的勇猛和陶俊的谨慎。而现下,少华山能拿得出手,独领一营的不过柴遇、朱仝、孙列和高盛四人而已,许贯忠只愿意参赞军务,那少华马上就要扩编,自然需要有得力的人来充当营指挥使。

    而郭义和陶俊正是合适的人选。

    对于怎样将这两人留下来,许贯忠和朱仝等人出了不少主意,有的建议强留,有的建议派人去当说客,有的建议一把火烧了七星寨和连云寨,让他们有家回不得,那样就只能归顺少华了。

    但柴遇显然觉得这样很难真正收服两将。

    所以,这三rì间,除了每rì听郑伍向自己汇报十三家山寨扫荡的进展,柴遇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去说服陶俊和郭义这两人,两人也多次向自己辞行,表示想回山寨看看,但都被柴遇以各种理由蒙混过去了。

    直到第三天半夜,许贯忠急匆匆地来敲自己的房门,递给了自己一张纸条,才让柴遇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纸条上写的是九个字:众强而彼弱,岂可存乎?

    柴遇看了哈哈大笑,不错,经过少华山前面的扫荡行动和这次十三家和少华山的大战,少华附近千人以上的大寨子只剩下四家,五百到一千人的寨子只剩下一家,就算陶俊和郭义回去,两家也只能算是小寨子,即便不被四家大寨子吞并,那一家中等寨子如何又能放过他们?

    所以许贯忠想得通透,两场大战下来,留下来的都是千人以上的大寨子了,中小寨子就只剩下被吞并的命运了。

    一旦想通了这点,柴遇马上就想到了说服陶俊和郭义这两人的办法,无非就是在强和弱这两个字上下手。

    到了第四天,陶俊和郭义再也坐不住了,他们再次向柴遇提出下山的要求,但这次柴遇没有透露出留下他们的意思,这让两人欣喜若狂。但柴遇却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两人下山前,柴遇要带他们逛一逛少华山。

    这个条件并不难办,甚至在两人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但此间主人发话,两人也权当这是回家前的一次点心。

    这天午后,郑伍来到陶俊和郭义房前,邀请到:“两位当家的,我家将军请两位于山前一叙。”

    陶俊和郭义对视一眼,见对方眼中均掩饰不住惊喜,这几rì,两人的心也是折磨透了,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是那么地强烈,再加上大战过后,两人没有并没有得到应得的利益,反而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伤。

    现在,柴遇终于同意他们两人下山了,这让两人出门时,脸上挂上了几rì来少有的轻松笑意。

    “两位红光满面,看来这几rì过得挺好嘛!要不就在我这寨子里多呆几rì如何?”柴遇见陶俊和郭义联袂而来,打趣问道。

    陶俊还好,郭义听了这话,信以为真,一张脸忙变成了绿sè,急道:“柴大当家的,咱们可是说好的,我们陪你逛逛这山上,你就放我们回家。”

    柴遇和郑伍一听都哈哈大笑,赔罪道:“郭兄,柴某刚刚打趣罢了,玩笑!玩笑!望郭兄不要介意。”

    陶俊和郭义尴尬地苦笑一下,哀求道:“要不,咱们就开始吧?”

    柴遇不紧不慢地侧过身子,上身微微躬下,大手一摆,朗声道:“请!”

    当下陶俊和郭义走到柴遇的一左一右,随着柴遇来到一大片空地上。

    说是一大片空地,其实这上面早就站满了人,一队队,一列列着装整齐的军汉挥舞长枪,在指挥使朱仝的带领下,正在巨石坪台演武,并不时发出“杀!杀!杀!”的洪亮且整齐的厮杀声。

    孙列和高盛分列方阵的左右,作为监督,一旦有人jīng神不振或者刻意开小差,那无情地鞭子就“啪”地一下抽过来。

    柴遇“蹭”地一下跳上高台,陶俊和郭义对视一眼,心想既然柴遇要两人相陪,那也就只能一陪到底了,便也跟着上了高台。

    柴遇突然双臂朝空中虚虚一按,全场的演武戛然而止,原本喊杀声震天的演武场,在柴遇的虚按之下,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陶俊心中一惊,这柴遇练兵果然有一套,这些人已经不能再算是落草的喽啰了,简直……简直就是和正规军没有什么两样嘛!柴遇这小子到底想干啥?如果说他只想在山林里称王称霸,那又何必练出这种军阵来,如果不是的话……陶俊一时呆了。

    同样被震慑到的还有郭义,和眼前的军阵比起来,自家在山上练得都是些啥玩意啊,怪不得柴遇的少华山能在短短一个多月里迅速崛起,因为自己和对方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于是,一种严重的挫败感在慢慢占据了心间。

    正当两人心神动荡之间,柴遇对着下面的军阵喊话了:“兄弟们好!”

    “将军好!”柴遇刚刚问候完兄弟们,他的话音立马被底下几千人汇成的震天响音所覆盖。

    “兄弟们辛苦了!”柴遇又喊。

    “巍巍少华,金戈铁马!”刚刚军汉们喊话在山间的回音还没有消散,马上又被这拨口号赶上,两拨口号重叠在一起,产生了异样的震撼效果。

    柴遇这时才满意地挥挥手,示意朱仝等人继续,然后回过头,对陶俊和郭义道:“两位当家的,觉得我的兄弟们怎么样?”

    陶俊惊醒过来,他发自肺腑地夸赞道:“如狼似虎,堪称强军。”郭义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

    谁知柴遇却摇摇头,叹息道:“不过训练一月时间,徒具其形罢了,离强军还差得远呢!”

    郭义嘿嘿傻笑道:“如果连柴将军的都不算强军,那我们就是在过家家了。”

    柴遇却不理会他的话,径自问道:“经此一战,两位当家知道我少华目前有多少兵力么?”

    不等两人开口,柴遇又自己回答道:“四千!而且这四千人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不是初上战场的菜鸟。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在想,以我柴遇目前的人马,在少华一带已经是至强了,我还练这军阵干嘛,是吧?”

    陶俊和郭义忙不迭点头,又迅即摇摇头,最后还是郭义轻声问道:“柴大当家是想造反么?”

    柴遇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又问道:“两位知道我柴遇这姓氏是如何得来的么?”

    郭义表示茫然地摇摇头,陶俊却眼珠一转,马上想到了梁山的小旋风柴进,道:“你和梁山的小旋风柴进是嫡亲兄弟,你们都是后周世宗皇帝的子孙,对么?”

    “世宗皇帝,你是后周皇帝柴荣的子孙?”郭义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直呼人家先祖名讳,似有不妥,忙掩口不说。

    柴遇当然不会介意这种事,只是两手交叉在背后,抬头眼望远方,悠然道:“前rì我得到消息,两浙路的方腊已在南方揭竿起义,在北方更有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梁山宋江响应,这天下就要大乱啦。两位不想在这乱世做一番事业么?”

    柴遇的问话目的xìng很明显,两人也均听出来对方有招揽自己的意思,两人刚刚看了柴遇的军阵,也的确被震慑到了,只是回家的念头总在心间缠绕,一时竟无话可说。

    柴遇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就是这样了,两位可以下山了。”

    陶俊和郭义恍惚道:“就这样?”

    “就这样!”柴遇笑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经此一战,少华山附近除了七星寨和连云寨,再没有什么小的山寨,你们要jǐng惕其余四个大寨子的动向。好了!你们下山吧,少华山随时欢迎你们!”

    下山不久,陶俊便明白过来柴遇的这一番做法自有深意,他想到以后,不由微微叹息。

    郭义忙问道:“陶兄,此番能得以返家,正应当高兴才是,何以叹气?”

    陶俊道:“只是想经此一役,七星寨和连云寨四周,强敌环伺,我怕我们挨不了太久。”

    郭义其实比陶俊更担心这个问题,毕竟他现在手头只有两百来人,皱眉道:“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再去投柴大当家的。”

    陶俊嘿嘿一笑:“既然迟早要投柴大当家的,不如趁早。”

    “你是说?”

    陶俊点了点头:“我这一路苦思,以我俩山寨目前的实力,实难生存,我观柴大当家的颇有大志,且乱世即将到来,我俩何不早投柴大当家的,在乱世中博一个出身呢!”

    “哎呀!还不如刚刚就答应了他!”郭义沮丧地道。

    陶俊却不以为然道:“柴大当家要的是强军,你我回山以后,即便挑选jīng锐,遣散余众,联袂投少华,柴遇必对我俩刮目相看,以咱哥俩一寨之主的身份,柴遇必能让我俩独领一营。此我等建功立业之时。”

    郭义哈哈一笑:“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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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局势

    汴京城。

    进入了十一月,天气已经转凉,秋风飒爽的rì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官宦人家早就购足了木炭,支起了炉子,将几个院落都烘得暖暖的,让人仿佛置身于融融的chūnrì之中。

    但汴京城里的人,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知道这段rì子天下不太平。北边的辽人和西北便的西夏人刚刚偃旗息鼓,更北面的金人听说又开始鼓噪起来,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前些rì子两浙路那边出了个大反贼,一路攻城略地,听说都打到江南东路去啦。

    这段时rì以来,由于两浙路陷入瘫痪,汴京的物价飞涨,朝局更是起起伏伏,但要说有什么地方一直安若泰山的,除却这郁郁葱葱、颇具气象的太师府,只怕也列不出第二家来。

    当朝的这位蔡太师年七十有余,前后三次任相,历事三朝,几十年宦海沉浮下来,门生故吏遍及朝野,又因在书画之上造诣颇深,本深得当今皇上的倚重,但不幸的是,老谋深算的蔡京被同为“六贼”的王黼背地里暗算,不得不辞官回家。

    yīn沟里翻船的蔡太师无奈之下,只得每rì在家深居简出,但若有人说蔡太师是汴京城里一个无关紧要的闲人,便连见识浅薄的普通百姓也是不信的。

    如今,太师府的会客厅里,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位满面惊惶、jīng神不振的大臣。这几人都是府中熟客,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忙去取了南海的瓜果,朝鲜的珍馐,苏杭的糕点,一一摆上,这些人虽惊叹于太师府里这些天南海北的美食,此刻却毫无下咽的心情。

    瞧着客厅中几位爷如临大敌的阵势,即便是最蠢笨的下人也知道,只怕是朝中出了大事了。这些下人整rì里在太师府耳濡目染,深知越是重要的事越要离得远点,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用催赶,茶果点心放上桌几后便匆匆告退。

    突然,厅门大开,骤然有人到来让厅中的几位官员一时失语。

    “诸位!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声音略显苍老,却难掩霸气,厅中数人,有身为礼部尚书的蔡京三子蔡翛,有领枢密院而位列三公的童贯,有太尉高俅,其余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喜出望外,德高望重的蔡太师终于还是到了。

    蔡京的三子蔡翛上前行礼,急切道:“父亲,大哥和王黼他俩相逼甚急,再这么下去,我等都要被一个个贬出京外了,还请父亲替我等指点一二啊!”

    蔡京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急xìng子,你大哥虽然不孝,却比你沉稳多啦!”

    蔡翛口中的大哥自然指的就是和蔡京不和的蔡攸,他正是蔡京的大儿子,却也是蔡京在朝中的政敌。

    高俅看蔡翛被斥,不退反进,也是上前行礼道:“太师,蔡大人所言不差,我等正是希望能得太师的指点,即便是一两句话或是几个字眼,定也会让我等醍醐灌顶。”

    蔡京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着急的蔡翛,又看了看貌似不急实则着急的高俅,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童贯身上:“童大人位高权重,也要担心王黼和我那个逆子使绊子么?”

    童贯毕竟是带兵打过仗的,又兼身材高大,即便是蔡京问起,他也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太师说哪里话,正所谓物伤其类,若是蔡大人和高太尉都被使绊子了,我也要当心有水鬼悄悄从河里来抓童某的脚哇!”

    见一向傲气的童贯也表示了自己的立场,人老成jīng的蔡京才颤颤巍巍地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点道:“王黼骤得高升,不过一时昙花而已,无根之木,他长久不了。倒是我那个逆子,与梁师成一唱一和,着实头疼。”

    蔡京说王黼骤得高升,当然是指他由通议大夫超升八阶,被任命为宰相的事,说他是无根之木,童贯、高俅和蔡翛马上也理解过来,这人根底太浅,只是靠着皇帝的信任,一旦这股子新鲜劲过去,的确不足为虑。但以蔡京的态度看来,对蔡攸还是下不了手,毕竟虎毒不食子啊!

    这时高俅抢上前问道:“不虑将来,只忧眼前,王黼势大,太师务必救俅一命啊!”

    王黼骤得高升,因此根底浅,但高俅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自己还不是也是因了皇帝的赏识,才一跃而至今天的位置。现在王黼得了皇帝的宠信,自己便成了眼中钉,可谓危在旦夕。

    蔡京听了哈哈一笑,道:“高太尉何至于此?驱王黼不过驱一狗耳,何苦愁成这样?”

    众人见蔡京早有定计,忙上前询问:“太师,若是有好计策,定要救我等一救!”

    蔡京这时反倒是不急了,他端起手中用雨前龙井的绿茶,浅浅地嘬了两口,方才缓缓说道:“你等久在朝中,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高俅毕竟是个伶俐人,一听蔡京突然问起这事,那肯定是于最后的计策有关,他搜肠刮肚,总算是想起来:“若说近rì来的第一等大事,当属两浙路方腊造反。”

    “哦?那圣上可知此事?”蔡京追问道。

    高俅无奈一笑道:“南边告急的文书到了我这儿,本想送到圣上那儿,却哪知,被那王黼给截了回来,回头我一想,这告急文书其实牵扯甚大,便是太师……”

    高俅说到这儿,看了一眼蔡京,便不敢再说下去了。本来其实他想说两浙路方腊造反这事,其实和花石纲、改盐法、茶法都有关联,而蔡京与这些事都脱不了关系,但想到蔡京就在眼前,才想起刚刚自己是失言了,若是因此得罪了眼前这位大佬,那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呢!

    但看童贯的眼神,显是不以为然,他以军功起家,对于战事自然是渴望,因为当朝太监里知兵的就没有胜过他的,若真要兴起大军,能被皇帝派去当监军的除了自己还能有谁?这岂不是又是一桩功劳?

    被这么一提点,蔡翛也马上想到了什么,点破道:“还有宋江领兵二度攻打大名府,圣上应当也是被蒙在鼓里。”

    蔡京这才点点头,yīn阳怪气地道:“你们啊!太年轻,又想得太简单,有时候甚至太过于幼稚!不错,花石纲这事人人有份,最后事情真要论起来,最后这些石头都到了哪里?”蔡京拿手往外一指,那是艮岳。

    对啊!众人心下大亮,那些花石都入了艮岳,而艮岳是皇帝的私产,罪过怎么也不会按到他们头上来,一时间,高俅等人就轻松了很多。

    蔡京又指出:“花石纲是小事,方腊造反却是大事,我且问你等,和去年宋江一比,这方腊如何?”

    “宋江偏安一隅,方腊攻城略地,不可同rì而语。”童贯给两人下了结论。

    “照啊!宋江是藓疥之患,方腊却是要刨去我大宋朝东南富庶之地,王黼身为宰相,这事责无旁贷!”蔡京老谋深算地指出。

    蔡京此话一出,不仅是童贯,蔡翛和高俅都是拍案叫绝,您老人家刚刚辞去相位,王黼却是刚刚当上宰相,蔡京这一推,等于将全部责任都推到了王黼身上,高!真是高!

    闻一而知二,高俅立马起身道:“高某这就上书皇上,将两浙路方腊造反这事捅出来,看看王黼怎么应付!”

    “不妨再把宋江攻打大名府这事也一并报上去!”蔡京眼中jīng光一闪。

    “老太师,您刚刚不是说宋江是藓疥之患么?皇上听到这么多战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会不会也连累我等被斥?”

    蔡京颇为不悦地看了高俅一样,懒懒地说道:“哼哼!你等也在朝为官多年了,也不去查查大名府的知府袁涣是谁举荐的。”

    蔡翛和吏部尚书关系不错,马上惊醒道:“是王黼!是王黼举荐袁涣的!”

    “一惊一乍,成何体统!”蔡京对于三儿子的城府极为不满。

    但蔡翛这时却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兴奋地转头和高俅道:“这一下,我看王黼和大哥怎么应付这局面。”

    而童贯此时却长身而起,向蔡京道:“太师,不知南下剿贼之人,可有定见?”

    童贯这是在向蔡京打听南下剿贼的统帅人选了,按理他是太监,只能作为监军,但哲宗之后,帅才凋零,即便是西军之中著名的种家、折家和姚家,也没什么特别出彩的人,而随着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这南下统帅之位,也不是不能寄望。

    面对童贯的提问,蔡京眯起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他这时的心中所想,良久之后,他才悠悠说道:“童枢密,若你想领兵南下,却需要向陛下展示一下你的统兵之才。”

    童贯一时纳闷,他的统兵之才陛下还不知道么,但转念一想,他才省起蔡京的意思是他以前只有监军之才,却没有真正统帅过大军,忙道:“敢请教?”

    “梁山宋江!童枢密只要能领军拿下宋江,既替陛下拔掉了京东的一只钉子,也让陛下认识到南下剿贼之人非你莫属。”

    童贯听了眼前一亮,向蔡京深深鞠上一躬:“谢老太师指点!只是拿下宋江之后,我等兵卒疲惫,又怎能再南下顺利剿贼?”

    蔡京突然神秘地一笑,将手中茶杯轻轻放在桌上,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

    “以贼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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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汴京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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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等人自领军攻打大名府,替卢俊义和燕青出气,回到山上以来,一向无事,渐渐到了年终。

    那一天,久雪初晴。宋江和吴用等人正在山上吃酒,只见山下有人来报,离寨七八里,抓住了莱州解灯上东京的一伙人,正在关外听候宋江发落。

    宋江小酒喝得正酣,便快意喊了一句:“不用绑缚,好生说话,且将他们叫上山来。”

    没多久,众喽罗押着两个公人,**个灯匠,五辆车子。( 帝贼 http://www.xlawen.org/kan/43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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