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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他的手把了把脉,脉象有些怪异,看着虚弱,但隐隐之中仿佛又有一丝强有力地异脉,再凝神把了把,又摸不到了,罢了,放下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热就好。

    因是盛夏,沈醉墨并没有穿很多,如今她是亵衣在内,里衣在外,还是少了一截衣袖的。瞧了瞧右衣袖,一把扯了,给他包扎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方才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刚落下,便觉得洞中真是寒彻刺骨,不知哪里吹来的冷风一阵阵荡着,激得她又是一个冷颤。

    且不说她不清楚这石洞出口的那道门该怎么打开,就算是打开了,她也不能能够将苏佑完好的带出去。如今,还是先等等,看看上方的石夏她们能不能找到路,再看看苏佑什么时候能恢复。

    握了握拳头,看来等身子完全好了,她得好好修习下武功,把之前不得已放开的全部都一一补回来。

    照例说,如果是外伤,并未伤到根本的话,两粒碧玺丸下去,人也该苏醒了。但已过去小半个时辰,洞中寒气更胜,苏佑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沈醉墨生怕昏迷的苏佑再冻出什么毛病来,时不时蹲下探探他的额温、再给他把把脉,瞧不出什么问题就一边跺着脚研究哪里还有机关一边等着。

    在她第十二次为他把脉时,他的手一翻,将她的手包在掌中,“你的手很冰。”

    伴随着这句话,他一手做撑慢慢直起身站了起来,将她拽进怀中,歉意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迫不及待将你带到这里,迫不及待想告诉你一切,以至于忽略了其他危险的因素。

    “没……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反倒是你……”他身上的香味直往她鼻子里冲,暖意欣然让她周身寒气祛了祛,她一手攀了他的衣襟,“这香气好闻。”忘情地嗅了嗅,放手推了推他,“这么大动作,你会很疼的吧?”

    “还好,”他周身由上至下都萦着一层淡淡的气泽,“刚屋中画作燃烧时似被人加了什么药物,我一时不查,内息紊乱了,不过现在好多了。”刚沈醉墨渡给他服下的丸药显然是难得一见的疗伤圣药,所以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助他调息成功,原本像他这样修为的人,背后的伤并不至于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一切猫腻还是在内息上。

    只是,到底是谁趁着他这段日子内力耗损过大,枯竭过多,对抗不了这种扰乱内息的药,想借压制了他的行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石门落下的那瞬间他看得很清楚,不仅仅是地上的倒刺,上方后方都有刺板撞来,动作稍慢几拍整个人就要被戳成个刺猬。所以强行运气拽了沈醉墨出来,自己却也不行了。

    “唔,你这些天为我做了这些事,我还你人情也是应该的。”沈醉墨低头闷闷答,不管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带了她来,这事上到底是他救了自己。以他的身手都受了伤,要是自己,岂不是会伤得更重?

    “墨儿,我想告诉你个事,”苏佑唇边一抹莫测的笑意,“其实我刚刚是有知觉的。”

    “……有就有吧,不对,什么?”

    “我刚不能动弹,但我能听到,也能感觉到,比如,比如……你喂我吃药的时候。”

    “……”沈醉墨一愣,回过神来,“医者父母心嘛!那个,你现在能出去吧?能的话就走吧!”

    “好。”苏佑又将她拖了来,搂住,“我衣衫也碎了,如今也冷得厉害,看来我们俩只能这样取取暖了。”

    “不对,”沈醉墨瞧他恢复了一副欠打的模样,知道他是差不多恢复了,心中怜惜去了大半,仰起头问,“你给我说说,到底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053 心动

    “那个……”苏佑扣起手指对着她眉心点了点,“某一日我心情烦闷,就出来散散心……”

    沈醉墨点头,嗯,散心。

    “然后见这碧泉水波粼粼,一时没忍住就下来玩了会水。”

    ……沈醉墨抽嘴角,你是三岁小孩么?

    “无意中发现这方宝地,心想你必定是感兴趣的,就带你来逛逛。”

    “你,你,啊啊啊!”沈醉墨心痛且揪心的抓了他衣角,“那么多画,那么多银子,飞了啊飞了啊!”心痛了会银子,回到主题上,“不对,我问的是为什么?”

    “我也是这般爱着你。像当年的长轩一样。”

    “……哦,”沈醉墨的心突突跳了两下,一股说不清的陌生情愫如藤蔓一样缠上她的心,她把脑袋搁在他肩上,微闭了闭眼,方开口道,“可是,也许他并不幸福。”

    苏佑替她理了理碎发,轻声问,“嗯?”

    “不是说乾元大帝一生无子么,史书上也只是记载他曾迎娶贞极皇后,但是并没有关于两人婚姻生活的记载,”想起刚才屋中的那些画作,“历史记载贞极皇后出身将门,眉心一粒红痣,而这画上女子举止娴静眉心无痣,应该不会是贞极皇后。”心底泛起一股感伤,“外间的画落笔流畅,用色明亮,内间的话笔触间多有迟钝与描摹,色调暗沉,我估计是……外间的是他爱慕的女子与他热恋所作,内间是这段感情结束后所作……”叹了口气,“想他那样的英雄人物,却不能选择自己心仪之人,只能在这里借一支画笔祭奠情感,这实在谈不上是幸福。”

    说到这里,她明显感觉到苏佑将她搂得更紧了点。

    他的呼气热热扑在她耳畔,吹得她耳朵既痒又热,她听见苏佑那似是带了流离和伤感的细语,“那是他,我们不会这样的,不会的,不会的……”

    “哈哈……”沈醉墨推了推他,兀自一笑,有些认真地板着脸,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故意说给谁听,“我要是喜欢上什么人,必然会去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唯他,但他也只许有我。”

    “嗯,”苏佑的面上闪过一丝异色,而后又捉了她的手,笑嘻嘻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放心,我此生唯你一个!”

    “……你能不能别变得这么快,我有些不适应。”

    “其实,墨儿,刚刚我除了能感觉到外,还……”

    “打住!闭嘴!你要敢说你能看到,我就剁了你!”刚刚自己脱成半露状取药,要是被他看到了……

    “不不,虽然我刚才听见了衣料的声响也能想象到你做了什么……”苏佑眯了眯眼睛,“但我是想说,倒刺上有毒,我还中了毒……”踉跄两步,红唇咬出点白,“还是剧毒,一个时辰不服解药就没救了……”他的玉脸上立竿见影地蒙上一层黑,“难道我就该命丧于此?”

    “啊?”沈醉墨一惊,忙执了他的手把脉,“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没事啊……”见他那张脸越来越黑又不像是在作假,换了右手把脉,片刻,朝着他的脚狠狠踩了过去,“混蛋!骗我很好玩?!”

    “我错了……”他认错态度良好,下一秒,食指按上她的唇,洞中顿时寂静,隐隐可听外面有人声,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几句,而后手指一松,整个人调整好角度,冲着地面上之前沈醉墨铺着的外衣上栽去。

    但他的姿势无比的优雅,眼角眉梢还带着笑意,就是一张脸乌漆嘛黑的看着有些诡异,栽倒的动作也是缓慢,让沈醉墨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踹一脚。

    倒下后闭眼,拉了沈醉墨也躺在身侧,一副病歪歪心力憔悴的模样,手指头动了动,池内石门开启,水哗啦啦涌进来,但因为他们所处的地方比较偏远,只有少许水流漫过。

    耳畔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后,片刻,石夏的声音最先响起,“找到了,小姐,小姐你在这里啊!”

    说着上前,一番熟练的救治后,石夏眼中泪珠滚动,“小姐,你可别吓属下……”抹了抹眼睛,就差嚎哭起来,“小姐,都是属下不好,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相比较情绪激动的石夏,苏佑的忠仆夏松则是个实诚人,只扯了嗓子喊,“来几个人!帮我把主子送出去!实在不行,把这池水给我抽干了!”

    ------题外话------

    这几章是为了促进男女主的感情……尤其是女主的……然后也简单地将男主为什么喜欢她挖了个小坑,埋了点种子。

    054 激动

    “唔……”沈醉墨见戏也做得差不多了,方悠悠醒来,双眼水汪汪,低喃,“石夏……”

    “属下在!”石夏忙脱了自己的外衫盖在她身上,“小姐,您可好些了?”

    “我——”沈醉墨说一个字,停下喘口气,玉指颤啊颤地,指着旁边一人,“救他——他中毒——”

    仿佛是临死前托孤一般郑重,“一定要——要——”一口气没接上来,晕了。

    石夏瞪着苏佑,双眸中喷出炙热的怒火。

    夏松把苏佑护在身后,顶着那道火,“救人!”二话不说,招呼进来一群人,架着晕倒的二人往洞外走去。

    这时,迎着湖水飘飘而落的几道身影阻了他们的步伐。临空响起空灵之音,“等等,他的毒不适宜移动。”

    几人下意识停了步子。

    发出命令的女子缓缓走入,一身素白衣裙,青丝扑洒肩头,不着任何发饰,唯皓腕上戴一青碧玉镯,她眉眼精致,又如冰雕般染上一层空华,眉心一点红痣让她又平添了几分妖娆,略颔首,“在下恰巧对毒理有所研究,可否让我一观?”

    “好。”夏松见苏佑脸色,也很是担忧。

    石夏轻哼一声,目不斜视从他身旁走过。她的内力修为尚可,但远不上苏佑的程度,所以迎着水面往上浮动时,只打开气泽护住了怀里的沈醉墨。

    洞里,白裙女子已替苏佑把了脉,凝眉思考的样子显得很是美丽,她檀口微启,“小北。”

    两位随从中的一位长得有些雄壮的姑娘便解了腰间扣着的袋子递过去。

    女子取出一粒丹药,递给夏松,“给他服下。”

    夏松接过,面带犹疑。

    “我同我的侍女们的身手皆比不上你,如果他当真有个闪失,你尽管拿我试问。”

    “好。”夏松瞧了她一眼,将丸药给苏佑服下不一会,他面上黑雾散去,苏醒过来。

    “姑娘……”他语气中带有一丝渴望,略迷离的双眼直直盯住白衣女子,“劳姑娘相救……敢问姑娘芳名?”

    “我……”白衣姑娘耳根子一红,满面如桃花嫣红,但仿若是想到什么,立刻将这姿态掩了下去,冷了声音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既然你无碍,那我先走了。”衣袖一挥,身子无比轻盈地浮上了水面。

    她浮上来的时候,沈醉墨正做呕吐状扒着喉咙盯着池面。

    胃难受是假的,呕吐是假的,看里面的动静是真的。

    那欲与还休的小动作,那勾人的小眼神,那依依不舍地勾手,这苏某人的演技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啊!

    恢复成面无表情的白衣女子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岸上有个人正对着虎视眈眈。

    她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彩排过很多次一样,上岸,甩袖,莲步翩翩,目不斜视,飘走。

    对,是飘,那衣衫料子看起来不错,飘起来甚有质感。

    真不知道是哪里的庄子作出的这样个东西。

    沈醉墨忽然觉得,她不应该避着水,应该让身上湿透,那样身材曲线毕露无疑,再娇哼一声,病歪歪倒在某人怀里,这才叫完整,这才叫完美!

    脑子有些发热的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

    055 处理

    白裙女子飘远后,崖边哗啦啦冒出一群人,以六渊为首的暗卫们抱拳哗啦啦跪了一地,“小姐。闲杂人等都已清除。”

    “嗯,”沈醉墨从池边转过身,“死了还是逃了?”

    “死一半,逃一半。捉住一个活的,让他不小心服了毒。”

    沈醉墨还欲问话,却听身侧有同样地声调在问,“人都跟出去了?查到是谁做的没?”

    “查到了。”

    沈醉墨白了那生龙活虎的刚刚还在湖底里躺着的那位,“不考虑加个衣服?你看你那后背,你看你那伤口,在这废话,还不快去上药?难道刚才那姑娘给你的药当真灵验无比,你那眼珠子恨不得黏她身上!”说完,觉得自己这话味道有些不对,咳了两声,改口,“退一步讲,这里这么多女眷,你露着后背,怎么好意思?”

    这话声音不是很大,只有近身的几人听见了。

    石夏不忍卒视般扭过头去,愤怒地盯着苏佑,半响,觉得自己打不过他,将目标转移到夏松身上,恶狠狠地看着他!

    夏松耸肩,关我什么事,你主子吃醋和我有什么干系!

    石夏伤心,看来某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话里浓浓的醋意与变着法子的关切。

    “是么?”苏佑心情大好,往后瞟了瞟,笑眯眯道,“都和你说了是做戏了,还醋上了?”下巴一抬,“至于伤口,这是你给我包扎的,虽然这手法是差了点,不知轻重了点,但这心意我十分珍惜。”

    沈醉墨听到吃醋那两字就开始卡壳,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直接忽略了他后一句话,只把重心放在这个问题上,难道她刚才那反应,刚才脑中那些想法,皆是因为她吃醋了么?

    她会么?会么?

    不!不会!她如此不过是觉得苏佑浑身上下哪哪都是个宝,把他栓在身边省时省力又省医药费罢了!

    边想边点头,“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苏佑却已在披了外袍后靠了过来,松松垮垮搂了她,背对着众人,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墨儿,要我陪你去?”

    “啊?”她无意识地擦了擦脸颊,以前虽然他会做些亲密举动,但基本都是避着众人的,但现在这个情况,她一把将面前的人推了出去,梗着脖子道:“我,我,我不要!”视线转了一圈,却见他们俩的手下非常自觉地转过身去,非常自觉的三个一堆两个一团在讨论譬如“今天天气不错啊”之类的话题。

    她的脸红的要沁出血来。

    想她当年,长生殿无耻一枝花,师兄们见着她护着衣襟就闪,师弟们瞧见她捂住下档就跑,从来只有她调戏别人的份,何时让别人被她这样调戏过!

    她有些不甘心!渐渐,那不甘心愈演愈盛,她扯住苏佑,张嘴在他脸上就是一口。

    留下几个清晰的牙印。

    清楚地听到苏佑的一声闷哼,她眼角弯弯,心满意足地回答问题,“不用你陪着。”

    苏佑伸手抚上脸上印记,不怒反笑,“好,你什么都不用顾忌,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苏佑的样子一直很好看,尤其是如今在这日光下,他的五官清晰而直接带给她视觉上的冲撞,只有那几个牙印,将这种高山仰止的俊美破坏了,她忍不住噗嗤下笑出来,俏灵灵反问,“难道天塌下来你也顶着?”

    “嗯,我顶着。”

    ……

    匆匆几语后,二人分别,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

    沈醉墨早已将侍卫扫视了一圈,“沈环果然被带走了?”

    “回禀小姐,小公子他见你落水,原想跳入池中寻人,但被沈劲松拦住了,按照主子的吩咐,故意做了漏洞让他们离开。”

    “嗯,那刚刚绊住你们的人是谁?”

    “这属下还未查明,但绊住属下的这批人明显没有杀意,只在拖延时间。袭击主子的这批,依属下看是冲着主子去的。周边埋伏了弓箭手二十余人,但见着靖王后就收了手……属下怀疑……他们事先并不知道靖王在,或者,他们认识靖王,再或者……他们是靖王派来的……”

    “最后一种没可能。”听到第三种假设,沈醉墨闪过一丝孤疑,但仔细想了想又决然地将其否定,“他要去处理的应当就是此事。”拍拍手,“走吧,让我们去看看,沈劲松到底在搞什么。”

    上了六渊牵的新的马车后,沈醉墨换了一身衣裳,盘腿坐于软榻,运气一周天,顿觉神清气爽。

    马车沿着盘旋的山路绕了又绕,颠了又颠,拐了好几个岔口后才隐隐瞧见雾气缭绕地山巅处露出的一角金瓦屋檐。

    门外戒备森严,有侍卫执了兵器守在门前,见着马车,为首一魁梧汉子旋风般冲上去,“站住!你们是何人!”

    ------题外话------

    女主终于动情了…………………………

    056 怒火

    沈醉墨顶着汉子的兵器下了马车,双掌合十,垂眸柔声道:“我来拜见母亲。”

    “混帐!哪里来的人胡乱攀亲!”汉子大呵一声,长剑顶了她的脖颈,“我们老爷……”话未说完,迎上一双诡异无波的眼眸,他顿时颠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大白天冷得他牙齿打颤,远处依稀一片光明,有声音温暖,“他们在哪里?”

    由于汉子是背对着其他侍卫,并没有人看到这诡异一幕。

    “我带你去。”汉子的瞳孔诡异的放大,黑至整个眼眶,而后又恢复正常大小,神色与正常时无异。领着沈醉墨一行人往宅院里走去。

    有小侍卫上前阻拦,汉子挥挥手道:“他们是老爷请来的客人,咱们要好生伺候着!”

    其他人诚惶诚恐避让至一旁,空出一条大道。

    行至内院一柴扉小院旁,汉子的腰弯了三弯,“这里面老爷平时不让我们过去,但这个时辰,老爷应该是在里面的,贵人请里面请吧。”

    “好,谢了,现在回去吧,忘了刚才的一切。”

    “记下了。”汉子又弯了腰,行了一礼,方殷殷地沿原路返回。

    院子很大,推门而入后,中间一条石子小路,修饰地精致美好,沿路是嫣然美丽的各色花朵,空气萦绕着暗暗香气,再往前,转弯,一棵参天大树,看不出年龄的大树上树叶繁茂,半空一条横向的粗壮枝桠下,吊着一红色秋千。

    这里的每一处,比起她在国公府所见的,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这院子的主人在布置这些事物上下了很多心思。

    再走过去,便能依稀听到一些声响。

    但是那声音并不是人声,倒像是煮沸的水扑腾时的声响。

    两间屋子并立。那声音像是在左边屋中传来。

    沈醉墨示意六渊几人隐藏后,带着石夏走了过去。门并没有扣上,她很轻松地就推开了门。

    屋内正中摆着一小炉,炉上正汩汩熬煮着一白色小罐,整个房间充斥着浓烈呛鼻的药味。

    掀开隔间的帘帐走入,沈醉墨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当中摆得是一只半人高的木桶,桶中满是腥浓的黑汁,当中正泡着一个人,正是失踪了得沈环。

    他裸露在外的脸上、胳膊上爬了很多黑色的线条,细长的轨迹,如小虫一般,交错在一起,映衬着白净的肤色,显得尤为恐怖。

    她心中大惊,袖中白缎射出,朝着沈环而去,缠上他的胳膊,就要将他带出来时,一片密密麻麻地东西裹上她的白缎,快速向她的手臂游走。

    石夏眼疾手快地挥鞭斩断白缎,已被啃咬得无形的白缎落下后,那片黑色呼啦散开,如一层黑雾铺天盖地而来。

    沈醉墨二人快步往后退去,却不见那黑雾袭来,只是在空中盘旋一会后,纷纷钻回了黑汁当中。

    有个别的甚至直接停留在沈环手臂上,啃咬了皮肤,钻了进去。

    石夏不由俯身,一阵干呕。

    “混账!”虽说这类场景她年少时不曾少见,但这事发生在她想亲自护佑的人身上,还是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那是他亲儿子!”

    当初就和沈环讲过,这一路上,沈劲松可能会有其他心思,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怕,只需引得他把这么多年藏得严严实实的尾巴露出来即可,她以为前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上多少可以看出沈劲松对沈环的心意,没想到会见到这幕!

    那是噬心蚁!有桑国极热之地所产的!喜欢群体活动,围住猎物能把它啃得皮肉都不剩。

    难以想象现在沈环到底在承受什么痛苦。

    沈醉墨极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更少有如此愤怒的时候,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尖锐到有些变音,“沈劲松!你怎么舍得!六渊,下来!备火!还有……”

    这时,如劲风般卷进屋子的人一掌向她拍去,“住手!”

    057 炼药

    “滚开!”沈醉墨起掌与他对上,沈劲松内力雄浑,起出的掌风浑厚刚劲,沈醉墨自知自己的内力不可能比得上修习数十年的武将,只想挡一挡便退开另想他法,谁知道自身内力竟与他抵了个平衡,空气中内力滚动的气流形成一阵罡风,卷动着屋内摆设。

    这阵风也影响到了内间的噬心蚁,不时有黑点从木桶里飞出。

    沈劲松见状,忙收了掌,欲往内间冲去。

    习武之人内力相抗时最忌讳贸然手掌,沈劲松被自己内力反噬,脸色一白,稳了稳步子还是冲进了里间。

    六渊等人已备了火折子围了上来,噬心蚁最怕的就是火和硫磺粉,他们人多,沈劲松自是难以阻挡,他更是着急,将几个火折子灭了,吐出一口血来,“别动!别动!”

    六渊等人不为所动。

    沈劲松虽修了这座庄子,但平时顾忌太多,来得路程也相当隐秘,甚至庄子上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除了一聋哑女仆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接近这个房间。加上离大功告成只有一步,他有些太过得意忘了形,以至于抓了沈环就急忙来炼药,根本就没有去设下更多防备。

    这就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就算他身手再好,也难以抵挡长生殿中训出的众多的一等高手。

    沈劲松自知后果如何,见几步外沈醉墨正在抱臂冷冷望着,他大吼道:“墨儿!环儿死不了!我只是为了救你母亲!”他目眦欲裂,“快让他们停手!不然你会后悔的!”

    “好,”沈醉墨回得果断,“我先信你一回,但是沈环要是死了,我就把陈宜母女,把于锦通通送下去给他陪葬。”挥挥手,“停手吧。”

    沈劲松终是舒了口气,从袖中摸出药瓶,洒了很多粉色药沫进了木桶。

    顷刻间,桶中升起一缕红色烟雾,刺鼻如同化学物质在被焚烧,那些蠕动的黑色小点在接触到药沫的时候迅速的死去,干燥成一堆黑色残沫。

    这一幕太过诡异,沈醉墨却觉得这手法好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这时,沈环脸上的黑色一点点消退下去,那脸在恢复正常血色后又很快变得惨白,短短一瞬间,仿佛他体内正在失血,还是大面积失血的那种。

    沈醉墨眉头紧锁,“够了!六渊,把沈环扶出来!”

    沈劲松这次并没有阻拦,他殷切地看着木桶中的一切变化,眼中满是疯狂。

    被抱出来的沈环赤裸着身子,皮肤苍白至透明,沈醉墨上前给他把脉,幸好,只是失血过多,喂了他一粒药丸,让六渊抱着他先行离开。

    而木桶中的黑色粉末同粘稠的血融合在一起,渐渐凝固。沈劲松又摸索了什么放了下去,便能看到那凝固的一块在脱水,渐渐变成干巴巴的一团黏在桶底上。

    沈劲松大笑一声,又瞪着眼睛看着那一团物体,小心翼翼取了匕首刮下一块,捧着宝贝似得放到外间正在熬煮的药罐里。

    ------题外话------

    这几天热而且忙疯了明天补!

    058 害人害己

    药罐汩汩冒着热气,在那膏药状的黑色固体放入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屋中众人神色各异,沈醉墨想得脑壳有点疼,这种刺鼻的血腥味很熟悉,这个流程更是熟悉,她隐隐觉得一切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如果这时候把石冬带来的话就好了,还有一种法子是问鬼医,只是恐怕拖得时间有些长。

    “好了好了!”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沈劲松激动道,“终于好了。”

    不顾药罐滚烫,端起来抱在怀里就往右边的屋子里冲去。

    沈醉墨紧跟其后。

    待她进入后才发现当中别有洞天,精致的装饰,古朴的风气,但布置间又仿若是孩童的住所般添置了许多新奇的小装饰,这种混合着成|人和孩童、成熟与幼稚的奇异的矛盾感让她眉头一皱。

    屋内未见一人,她侧耳仔细听了听,只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想来这当中的人必定是武学高手,方能将气息掩得如此不为人觉。

    沈劲松直奔屋中那被重重帘幔沿着的床铺,掀开帘幔走了进去,对着还在研究环境的沈醉墨急道:“你来!帮我扶着她!”

    那窗幔是极为难得的纱绸,避寒蓄热效果极好,她脸颊微热,才觉出这屋中比外面要热得多,这么看来,那人气息微弱并不因为她是高手,而是因为那人生了重病。

    看沈劲松的重视程度,沈醉墨大约猜到了个中人物,掀开帘幔入内。

    而映入眼帘的那一幕让她瞪大了双眼,呆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瞧着躺在床上的人,迟疑问,“这?”

    沈劲松放下药罐,拦住她,“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么?!就是你母亲!”

    沈醉墨上前摸上她干枯的手腕,“油尽灯枯之兆。”

    床上的人,一头白发,发丝缭乱,面容苍老,那不是一种正常的衰老,皮肤与五官上依稀可辨年轻的痕迹,但在眼角嘴角却有几道深深的皱纹,一张脸上褐色的老人斑和莹白的肤色交错,显现出一种诡异的死气。

    “她不会有事!”沈劲松掀开药罐,倒出当中浓黑的药汁,端着白瓷碗坐上床沿,“扶起你母亲,我喂她吃药。”

    沈劲松见她不动,自己单手端着药碗,一手亲自扶起安平,舀起药汁吹了吹气,就要给她喂去。

    那药汁,那气味,让沈醉墨脑中一亮,顿时想起来这是什么!

    挥手拍开沈劲松,将药汁掀翻在地,白瓷碗在地上摔成碎片,她眼疾手快一指将没设防的沈劲松点住,“你这个药是从哪里来的?!”

    “孽障啊孽障,她是你母亲!快救她!”

    “放屁!”沈醉墨扯了他的手臂将他掼倒在地,厉声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沈劲松扭曲着身子,脸贴着地面,看着地上那摊黑汁,正在滋滋作响,沈醉墨抢了六渊手中的雄黄粉,洒在那块,见黑汁渐渐扭动,分成碎片,往四处散去。

    有些噬心蚁碰到一起后,互相啃咬互相吞食,最后留下几只变大的,它们张着肚子,朝着对方扑去,又开始啃咬。

    “这……这是什么?!”沈劲松双目瞪圆,“怎么会……会……”

    沈醉墨随便找了个东西一下子把那最后仅剩的一只砸死,“这害人害己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题外话------

    请罪!各种请罪!晚上临时通知有事,我码字又慢,回来后急得不行,抓耳饶腮的…抱歉!

    059 心酸

    “我……我……”沈劲松一张脸瞬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这到底是?”

    “有桑国之北,有一巫族,这是巫族内用来培养噬心蛊的方法。以亲近之人精血喂养,一般来说,母亲是女,那最合适的血就是弟弟的。”长生殿中古籍纷多,年少时因调皮捣蛋被老头子关进殿中实在无聊,便随意翻了些书打发时间,虽草草翻过一目十行,但这种诡异的手法和害人的手段还是让她记忆有些深刻,“母亲会好,会恢复,但这辈子都会受这蛊的控制。这是你想要的?”

    “我……我不知道啊!”沈劲松嘶吼一声后,忽然大笑起来,雄浑的笑声荡在屋中,裹挟着他眼角滚出的两行泪迹,“我……我啊……安平,安平,是我害了你!”

    他早几年心心念念想得就是如何找到法子来救安平,借公务之便走遍了万水千山,请教了各路名医,但带回来地效果都是不尽如人意。不得已接受了安平坠崖之初路过的一异族人的建议,用沈环的精血来炼药。

    这也是他将沈环养在府中,但没有给他相应的身份地位,甚至没有让他精于修习武艺的其中一个原因。

    异族人曾告诫说,这种方法对提供精血的人身体素质年龄都有极大的要求,怕修习武艺后会改变精血的药效,所以他耐心地等到了现在。

    这时,原本安稳沉睡在床上的钟子然眼珠转了转,醒了过来,她立起身子,看着屋内一行人,有些惧怕地往后挪去,“你们是谁?!你们来干什么?!”

    屋中气氛一窒。

    钟子然视线又移到躺倒在地的沈劲松身上,忽然丢了一直抱在怀里的被子,张开双臂,“松哥哥,你怎么在地上?来了也不抱抱小然?”

    “好……”沈劲松呜咽一声,稳住情绪答,“小然等我一会好不好?”

    沈醉墨见状,唏嘘不已,弹指解了他的|||穴道。

    沈劲松用袖子将涕泪横流的脸擦了干净,站起身来,昂然七尺的身材依旧挺拔,他理了理散乱的鬓角,转过身去,抱住一直伸着手臂的钟子然,一手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着,“小然不怕哦,这些是我们的朋友,是来陪小然玩的。”

    “嗯,然儿不怕,”钟子然回抱着他的腰,笑了笑,乖巧道,“松哥哥,然儿想去玩秋千。”

    “好,不过然儿先坐好,先让松哥哥给你束发怎么样?”

    “嗯。”

    沈劲松拦腰将她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屋中梳妆台旁,取过木梳,耐心仔细地替她梳理头发。

    沈醉墨却瞧得清楚,随着他的动作,有颗颗晶莹的泪,一滴滴落下。

    钟子然仿若孩童般天真,瞪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有些疑惑,指着镜子问,“松哥哥,为什么你,为什么他们的头发是黑色的?然儿却是白色的?”

    “那是因为我的然儿最特别,最美。”沈劲松平稳着声调哑着嗓子回。

    沈醉墨此时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但瞧着那温暖又心酸的一幕,心中泛起层层的伤感,轻叹一声,先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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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接着码然后再更。二更。

    060 回忆

    沈环被安置在偏屋内,她进去瞧了瞧,见服了六渊等人随身带着的药丸后,他的气色好了很多,也就放下心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并不打算回到主屋里,去见沈劲松和钟子然那一幕,也不愿意现在先行离开,无聊至极的情况下随便翻了几本小册子坐在沈环床边看着。

    不是非常深奥的内容,带着世面上通俗易懂的浅显,是才子佳人或者金玉良缘的小段子,个别生僻的字旁边有着笔墨勾画的痕迹,沈醉墨脑中自然而然冒出这么一幕,一男一女,男子将女子拥在怀中,深情款款同她说着小册子上的一段段好姻缘,情意绵绵,画面静好。

    她之前是有想过也许沈劲松对钟子然并非是无情,但她没想到的是,沈劲松对她的情意,远远超过了她之前所框出来的范围。

    钟子然的身体不是一朝一夕损毁到这个程度,若是以几年前她失踪之日计算的话,到如今,还能保住一条命实在是很不容易。从这点可以看出沈劲松在她身上花的心血。

    而沈环……目光投到他眉角那颗赤红如血的泪痣上,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微妙的亲近感。从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如此,所以一直下不了狠心,一直对他留有一份温情,现如今这份温情愈酿愈浓,让她都有些意外,罢了,想了想,毕竟同这个身体是亲生姐弟,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有这种情绪也是很正常吧。

    一阵风刮过,卷得她手中的书册哗哗作响。

    她收回视线,搁在书册上,突然瞧见了什么,心中一动。

    夜幕低垂,沈劲松哄了钟子然休息后,疲惫不堪的出了主屋,瞧见院中大树下一道身形背对着他立着,身姿曼妙,秀发飞扬。

    她素手捉着一条垂下的枝,皓腕洁白。

    沈劲松心中激烈一荡,那样的场景,曾在他梦中魂牵梦绕了许多遍,这样的美好夜色,这样的秀丽佳人,这样的心驰神往。

    他不自觉地往外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举手给自己一巴掌,那,那不是她!惨淡笑了笑,“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沈醉墨转过身来,一双眸子黑得发亮,“等你来告诉我,她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

    院中树下石桌石凳上,有早早布置的酒水小菜。沈劲松缓步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口饮下。

    “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或者下了什么药?”沈醉墨也坐下,也倒了一杯,举着酒杯搁在唇边并不着急饮下。

    “随便吧,”沈劲松的酒力似乎也不太好,只几杯酒下去,面皮就泛红得厉害,他仰着脸,苦笑道,“这么些年,我也够了。如果我死了,只希望你能把我同你( 独宠之狂妃不好惹 http://www.xlawen.org/kan/4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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